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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听到柳大少如此宽慰自己,皓目之中的感动之色毫不掩饰。

    然而想起先前柳大少平淡无波的神色,女皇又隐隐有些忧虑,柳明志这么说不会是为了故意安慰自己的吧。

    “没良心的,你的话婉言很感动,可是归根结底,李白羽终究是死在了婉言的算计之下,如果没有婉言的撺掇,李云龙他们未必会举兵谋反,从而导致李白羽英年早逝。”

    “你心里如果真的不舒服,你完全可以直言坦白,没必要压抑在心中。”

    “虽然真话伤人,可是婉言还是希望你能对我坦坦荡荡,没必要因为咱们之间私下的关系而动了恻隐之心。”

    “害怕伤了我的心说这些宽慰直言,却将火气积压在心!”

    柳明志呵呵一笑,将马匹缓缓靠近女皇的坐骑,在女皇诧异的目光下一把扯住女皇的皓腕用力一提,将其凌空拽到了自己的坐骑之上,一手扯着马缰,一手揽着女皇纤细的柳腰。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懒得做哪些心口不一的掩饰。”

    “你觉得李云龙他们几兄弟造反真的是因为你的撺掇吗?”

    女皇娥眉轻皱,皓目之中带着些许的疑惑之色,仰头望着柳大少有些幽邃的脸色。

    “什么意思?婉言有些糊涂了!”

    “你还记得昔年,你几位皇叔起兵围城,造反夺位的事情吗?”

    女皇闻言,柔和的目光顿时清冷了起来,闪过一丝幽幽的怨念。

    “当然记得,毕生难忘,正是这几个叛贼举兵造反,才令我如日中天的大金变得潦倒起来。”

    “婉言登基以来多年励精图治的辛苦成果,全因为此战付之东流,满朝文武多年的辛苦毁之一旦。”

    “虽然事情过去了将近十年,现在偶尔想起,婉言依旧恨不得将他们几个刨坟鞭尸。”

    “如果没有他们几个的造反之事,或许在上次国战之中,金国将会是另一番光景。”

    听着女皇有些恨恨不平的话语,柳大少默默的为其整理了一下发鬓。

    “婉言,他们造反有人撺掇了吗?”

    女皇神色一怔,清冷的皓目微眯起来,沉吟了片刻似乎明白了柳大少的意思。

    柳明志从女皇身体的反应上知道了女皇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我说方才的那些话不是为了宽慰与你,而是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李云龙他们造反的事情,与你或许有干系,但是干系并不大。”

    “他们造反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登上那把大权在握的椅子,只有坐上那把椅子他们才可以为所欲为,指点江山。”

    “他们造反是因为他们心中不平,不甘心父皇将皇位传给了大哥。”

    “他们认为自己比大哥更适合坐那把椅子,成就九五之尊。”

    “事实证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们终究不是天命所归之人,那把椅子不是那么容易坐的,你是皇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更明白里面的道理。”

    “说到底,他们之所以起兵谋反,未必全怪他们自己,里面未必没有父皇种下的因。”

    “不过,人都去了,又何必再数人是非。”

    “虽然我与李云龙的关系,呈水火难容之势,但是凭心而论,他未必不是皇权之下的一个可怜人。”

    “所以,在面对我的时候,你完全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我也不会恨你。”

    “他们的造反乃是注定的,你在后面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有没有你在身后推波助澜,这场叛乱都注定要发生,谁也改变不了。”

    “因为造反的心已经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了!”

    “为此,我就更没有怨恨你的必要了!”

    “正如我方才所言,棋子,注定有棋子的命运。”

    听到柳明志此番言论,女皇略微绷紧的娇躯终于彻底的松软下来,紧紧地依偎在柳明志的怀里。

    自嘲的嗤笑了两声。

    “原来婉言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竟然是一个如此可怜的笑话而已,枉我得知计谋得逞之时还沾沾自喜。”

    “听你一言,细细想来真是一语中的。”

    “想造反的人不用撺掇,他们自然会反,像婉言那些狼子野心的皇叔,像李云龙他们几兄弟,不是因为婉言撺掇使计他们才会造反,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想要造反。”

    “并不存在什么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缘故!”

    “反之,不想造反的人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依旧不会造反,像隆多老太师,像你柳明志。”

    “婉言哪怕是舌灿莲花,你依旧不会造反。”

    “想来大抵便是如此了!”

    “没良心,我说的对吗?”

    柳明志默默点头:“大抵是如此了!”

    “你还记得的吗?你不止一次说要将金国的皇位让与我!”

    “自然是记得,哪怕现在你愿意,婉言还是会让位与你,只要你愿意为了大金一统天下而付出,婉言回国之后便可下退位诏书,绝不反悔!”

    柳明志叹息一声,紧紧地揽着女皇的柳腰,一夹马腹,休息过来的战马再次奔袭吃撑了起来。

    “婉言,一个白白送到我手里的十万山河柳明志都不要,为何要去干一件生死难料,成败未知的造反之举呢?”

    “你最是了解我了,你自己摸着胸口问问自己的心,柳明志这点微末道行,是做皇帝的料子吗?”

    “做皇帝的事情我不否认我曾经想过,试问天下之人,谁不曾有个帝王梦?”

    “然而,想过做皇帝与真正的做皇帝是截然不同的一件事情。”

    “你是皇帝,应该比谁都明白做皇帝不是说说而已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许,柳明志做皇帝未必会是天下之福,也可能是苍生之祸!”

    “说真的,你让我统帅兵马做一个兵马大元帅柳明志还有几分把握,做皇帝,我是真的心中没底。”

    “那个位置,是那么容易坐的吗?”

    “何况我从来无意皇位,我只想带着一家人安居乐业,好好的过着美满生活,这才是我从始至终都不曾改变的想法。”

    女皇沉默了,感受着拂面的清风,目光复杂的仰头望着柳明志无声的呢喃了起来。

    “拱手相让亦不屑一顾,何至费心劳力夺位矣!”

    “唉......没良心的,婉言懂了。”

    “可是你既然只想做好一个臣子,为何要与帝王一样心怀天下苍生。”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婉言真的懂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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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志低头望了一下眼呢喃自语的女皇抬手对着女皇的脑门来了一个一指禅。

    “你不说这档子事本少爷差点给忘了,上次的事情本少爷虽然不怨恨你,可是却恼火你这个狠婆娘!”

    女皇委屈的揉着额头,可怜兮兮的模样跟小可爱简直如出一辙。

    大眼睛里写满了可怜之色,让人生不出丝毫的火气。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恨我,还有什么事情能值得你恼火的?”

    柳大少瞪了一眼神色可怜巴拉的女皇:“你千不该万不该去以女儿为诱饵施行这件事,,不该将他当做离间我们君臣之间关系的筹码,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女儿的安危吗?”

    “我知道你很厉害,将每一步都计算的胜券在握,可是世事无常。”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就没想过万一某一个计算出了差池,月儿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吗?”

    “好在此次有惊无险,若是月儿真的遇到了危险从而........”

    “唉!你让我如何面对你,你又该如何面对与我?”

    “无论你多么渴望一统天下,可是你绝对不该将女儿也牵连进来!”

    “你想过没有,她今年过了年也才十岁而已,她再厉害再聪明依旧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若是平常无事,她孤身一人入京师,我在京城还能顾忌到她的安危。”

    “然而此次如今,我远在千里之外,想要救她也是鞭长莫及,京城正值叛乱,你就不怕月儿在混乱的京城里出点岔子吗?”

    说起李白羽之事,脸色平静无波的柳大少再说到女儿的事情上,语气不由的加重了几分,甚至带了些许呵责之意。

    女皇感受到柳大少言辞之间的凌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由此可见为何小可爱惹祸之后,见到老爹发火会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了。

    “婉言既然敢让她去,就肯定做好了万全之策嘛!”

    “我也不想让月儿孤身犯险,可是纵观天下除了月儿,还有什么人能让你变了颜色。”

    “那你就可以不怕万一吗?”

    女皇闷闷不乐的嘟起了樱唇:“有你爹的柳叶看着,出的了事才怪,老娘的一举一动偶尔都在柳叶的监视之内,何况是月儿这个亲孙女了!”

    “说正事呢,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婉言知道错了!”

    “你这是道歉的语气吗?你是理亏的一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少爷干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了呢!”

    “那你想怎么办嘛?六尺之躯在这里呢,要杀要剐随便。”

    “你哪怕要玷污婉言,老娘也认了,进了城便随你任意妄为,这样行了吧!”

    柳大少望着女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烫的模样,脸色僵硬了几下,望着女皇认命的模样,柳大少眼角抽搐了两下,手臂微微用力一提,将女皇朝着她自己的坐骑抛去。

    女皇稳稳地落在马背之上,茫然的看着柳大少,不知道他为何要将自己抛回来。

    柳大少一夹马腹挥动马鞭疾奔而去,留下了一串令女皇咬牙切齿的话语。

    “玷污你?想的还挺美。”

    “你乐意,本少爷还不乐意呢!”

    女皇望着柳大少落荒而逃的背影,银牙轻咬,皓目中充满了幽怨之意,紧紧地攥起拳头对柳大少的背影挥了挥。

    “到了金国再说,到时候老娘看你还能狂成什么样子。”

    眼见着柳大少一人一马消失在了官道之上的弯角处,女皇挥着马鞭纵马追了上去。

    日头微微西斜,金国代州高大威严的城墙已经逐渐的呈现在两人面前。

    此时柳大少算是彻底进了金国的疆域范围了。

    “吁!”

    柳明志轻轻地扯着马缰,在距离代州城门二十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望着城门洞中进进出出的金国百姓,柳明志的目光放在了城墙之上的守兵身上。

    柳明志大眼一扫,就知道这些守兵都是参加过上次国战的将士,他们身上的气势掩盖不住。

    或许上次的的国战,金国战损的将士虽多,可是却并未令金国伤筋动骨。

    想来也是,大龙休养生息二十年,金国同样在修养生息,有女皇这位励精图治的中兴之主在位,金国不如大龙,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吁!”

    女皇扯住马缰,缓缓地停到了柳大少的身边,望着柳明志盯着代州城淡然的神色幽幽一笑。

    “故地重游,是不是感慨万分呢?”

    柳明志并不掩饰自己的惊异,微微颔首:“十年了,上次路过代州的时候还是宣德二十七年,本少爷带领大龙使团出使金国商议边关互市。”

    “转眼间已经十年了,代州似乎变了不少模样,又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不是代州变了,是你的心境变了,遥记得当初你还是小小的以户部员外郎,如今已经位极人臣得封一字并肩王。”

    “那个时候的你,与现在的你可谓是天壤之别!”

    “进城吧!”

    柳明志眉头一挑,脸上的神色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望着笑意悠悠的女皇。

    “本少爷进了城,真的回不去了?”

    女皇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从袖口取出一张大龙的银票在柳大少面前挥了挥,赫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在柳大少惊异的目光中,女皇抬手轻轻地拔下秀发上的凤揺钗,微微用力尖锐的钗尖便穿透手中的百两银票。

    女皇扫视了一眼城门洞进进出出的金国百姓,目光定在了城墙上壁挡之下。

    玉指一掐凤揺钗,藕臂轻轻一挥,手里的金钗便朝着城墙之上激射而去。

    当啷一声轻响,凤揺钗待着银票准确无误的插在城墙之上细微的缝隙之中。

    女皇收回目光,淡笑着望着柳大少舒展了一下骑马过后有些酸痛的腰肢。

    “如你而言,一百两的赌注,婉言赌你走不了!”

    柳明志脸色怪异的啧啧两声:“你可想清楚了,这个不是一文钱,两文钱的小事,而是一百两银票的巨额赌注。”

    “你确定不再三思一下?”

    “呵呵.......江山婉言都可以送与你手,况乎百两银票乎!”

    “嗯,这倒也是,诚然,可是你忘了你让位的前提是我助你一统天下啊!”

    “话说,我现在后悔了,不想进城还来得及吗?”

    女皇目光玩味的扫视着柳大少,轻轻地拍了拍手掌,三声掌落,周围涌出大批的黑衣人将柳大少女皇二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细细望去,足有数十人之多,观其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就知道这些人无一庸手。

    柳大少见状,望着女皇苦笑了起来。

    “我这还没进城你就摆出了天罗地网,是不是有些太迫不及待了!”

    “也许吧,不过这个待遇也只有你才有,这不正说明你太重要了吗?”

    “看来这一百两本少爷是不赌不行了!”

    “诚然!”

    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从怀里摸索了片刻,取出一张百两银票拿在手中,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提督司密探。

    当看到了一个女密探头顶的发簪柳大少微微一笑。

    “姑娘,借发簪一用如何?”

    女密探毫不犹豫的取下发簪丢给了柳大少。

    柳明志微微用力,随手一抬,发簪带着银票朝着城墙之上激射而去,与女皇的凤揺钗严丝合缝的插入城墙之中。

    “婉言,咱们拭目以待这二百两银票的归属!”

    女皇不知可否的笑了笑,对着城门努努樱唇。

    “并肩王,请!”

    “陛下,同请!”

    柳大少骑马朝着城门赶去,目光炯炯有神的开始扫视周围的环境!

    脑海中开始交织着一副地图思索着撤退的路线。

    女皇见到柳大少的举动似笑非笑的盯着柳大少看过的每一处地方。

    到了老娘的地盘,任你轻功绝世,老娘让你天天腰都直不起来你还想飞?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想再逃出老娘的手心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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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少像一个罪大恶极的重刑犯一样被一干提督司密探紧紧地看护着。

    唯一的区别就是柳大少略微还算自由,没有被绳索或者铁链束缚着,不过看那些密探灵活的眼眸就可知道,柳大少但凡稍微有点异动,他们便会一拥而上。

    代州的风土人情与大龙相差无几,除了衣食住行与大龙稍微有些区别,说的话不同大龙的汉话之外,城中的布置摆设几乎与大龙没有很多的出入。

    学习了大龙的金国完全可以说是大龙的一个缩影。

    目光稍微略过了一些地方,柳明志便收回了审视的门目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的摊位,寻找着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东西。

    柳明志先前谨慎的模样还让女皇有些洋洋自得之意,如今柳大少换了这副神色,一侧的女皇心里反而泛起了嘀咕。

    不对啊,没良心的这反映不对劲啊。

    难道他有什么自己意想不到可以出城的办法不成?

    女皇沉吟了片刻,想起了当初柳大少弄出的热气球芳心一紧,瞥着柳大少的目光谨慎了起来。

    没良心手中那些层出不穷,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女皇有些不自信起来。

    女皇暗下决心,回到了都城之后,但凡可以做出热气球的材料都得让柳大少远离才行。

    不但热气球,任何有悖常理的材料统统不能让柳大少靠近一步,谁知道这家伙会弄出什么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逃出生天’离开金国。

    打马缓缓靠近兴致不错的柳大少,女皇试探性的望着柳大少淡然的眼神。

    “没良心的,老娘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啊,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离开金国的退路?”

    “你要是有离开金国的万全之策,不妨直言,让老娘心里清楚属实留不住你,那样老娘也就死心了,就不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跟你斗智斗勇了!”

    柳明志的目光从两侧的摊位上收了回来,转头望着女皇多疑的皓目耸着肩膀嗤笑了起来。

    “可以嘛,还用起声东击西的法子来刺探情报来了,你对你自己手下的高手就这么没有信心的吗?”

    “你让我该怎么说呢?我如果说没有吧,你肯定不相信,我如果说有吧,你肯定该寝食难安了!”

    “说有跟没有都不合适,这让我很为难啊!”

    女皇听出了柳大少话语之中仅仅只有调笑之意,并没有暗藏冷嘲热讽之嫌。

    望着神色说不出平淡的柳明志,女皇皓目微微转动,眼神有些飘忽起来,柳大少越是平静,女皇心里越是没底。

    女皇太了解柳大少的性格跟为人了。

    他非但不是傻子,反而是个精明的跟狐狸一样的家伙。

    他不会不明白自己眼下身陷牢笼的处境,更加清楚自己留下他的决心。

    既然如此,以他的性格没有理由会如此的轻松惬意。

    他是真的已经有了自己想象不到的退路,还是故意装模作样令自己放松警惕。

    女皇越是胡思乱想,胜券在握的芳心越是不由自主的紊乱起来。

    低头嘀咕了一会,女皇踩着马镫的莲足微微用力,轻飘飘的落在柳大少的马背之上,娇躯自然而然的依偎在柳大少的怀里。

    女皇不顾周围密探略显怪异的目光,玉手直接抓起柳大少的手掌揽着自己的柳腰,自己的手掌则是紧紧地覆盖着柳大少的手掌,令其搂着自己的腰肢寸步不离。

    柳大少一怔,低声呵呵笑了出来。

    “不至于,没有见到当归亭跟相思树,本少爷岂会现在就离开金国的疆域,你未免也太谨慎一些了吧!”

    “这才刚刚进了代州城,距离金国都城还有一十四城池,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子带着本少爷回宫吧!”

    “若是我无意有些不正常的行为举止,你岂不是连上茅房都要看着我?”

    听着柳大少话语之间的调侃之意,女皇在城门外信心十足的语气此刻也变得有些不坚定起来。

    “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好,你这家伙比狐狸还要狡猾,老娘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盼到了金国,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让你飞了!”

    “你这家伙手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就像当初一样,谁也想象不到你会弄出热气球飞出大军层层包围的迎宾驿。”

    “老娘不谨慎一点怎么行,万一这一你再弄出一点超乎了老娘见识的东西逃出金国,老娘我打着灯笼都没有地方哭去!”

    女皇话毕,攥着柳大少手掌的玉手更加的用力了,仿佛一个不小心柳大少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柳明志无奈的摇摇头:“为什么本少爷非得凭借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才能撤出金国,本少爷凭借自己的实力,大摇大摆的离开金国不行吗?”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本少爷可是堂堂的半步先天境界,先天之下少有敌手的存在,你们金国虽大,想要留住我只怕也不太容易!”

    女皇一愣,娇躯发颤着闷笑了出来。

    “半步先天?老娘好怕怕哦!”

    “这里是金国,不是大龙的江湖,半步先天在江湖上或许可以傲视一方群雄,可是在一个国家的手里还真是不值一提!”

    “慧儿,甲虎,卯狮,乘蛇,火凤,豺狼..........彩蝶!并肩王似乎有些瞧不上你们的实力啊!”

    女皇话音一落,在柳大少诧异的目光之中,周围的几十个密探之中足有十七八个男女老少皆有的密探露出了令柳大少心惊的气势。

    虽然没有明显的展露实力,柳大少足以察觉到这些人身上的气势全都是半步先天的境界。

    柳大少嘴角抽搐了几下,脸色悻悻的尬笑了两声。

    “本少爷真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该伤心,你还真是瞧得起我,布下了这等铜墙铁壁来防备本少爷逃出金国。”

    女皇轻笑了起来,仰头望着柳大少无奈的脸色:“你可是老娘的宝,老娘岂会那么容易让失而复得的宝贝再次飞出我的掌心!”

    “不是老娘瞧不起你,他们一十八人任何一个都可以短时间缠住你,等大军一到,你是插翅难逃,在铺天盖地的箭阵之中,你内力护体的罡气充其量坚持小半个时辰便会内力耗尽。”

    “你要是突破先天,一朝入了陆地神仙,老娘或许还会因为你的实力紧张一下,现在嘛,你还真不够看。”

    “半步先天又如何,在老娘手里不过是一个略显强大一点的阶下囚而已!”

    柳明志闻言,眼眸中的谨慎之色一闪而逝,低头嗅着女皇秀发上的馨香,脸色迟疑了片刻凑到女皇耳边轻声嘀咕了起来。

    “大龙谍影的实力,比之你麾下的提督司密探孰弱孰强?”

    “没有正面交锋过,不过提督司密探应该比不上大龙的谍............”

    “老臣完颜叱咤恭迎陛下,万岁万...........”

    两人说话间没有发现主道之上,完颜叱咤带着二十亲兵迎面而来,女皇的话语更是被完颜叱咤的行礼给打断了。

    一边说话,一边准备躬身行礼的完颜叱咤愣愣的望着将女皇抱在怀中的柳大少,连说话都忘了。

    扫视了一圈可谓是天罗地网的提督司密探,完颜叱咤的目光定到了脸色怪异的柳大少身上。

    “叛.......叛国投........额.......弃暗投明了?”

    柳大少脸色一僵,瞪了完颜叱咤这个老匹夫一眼。

    “你大爷的,你才叛国投敌了,你全家都叛国投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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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叱咤听了柳大少的话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迈步上前挑衅的望着柳大少。

    “小混账,反了你了,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大龙啊,敢对本王如此无礼,在本王的地盘还能让你给欺负了不成,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本王扒了你的皮,将你晒成人干!”

    听到完颜叱咤的威胁,柳大少不屑一顾的耸耸肩,有女皇在这里镇着,晾这个老匹夫也不敢动自己一根手指头,目光挑衅的瞪了回去,柳大少脸上的不屑之意异常的浓重。

    “老匹夫,你有什么可豪横的,你动本少爷一个手指头试试,骨头给你拆了熬汤喝你信不信!”

    “嘿,你他娘的真是...........”

    完颜叱咤撸起蟒袍的袖子就准备往上冲,身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一把拉住完颜叱咤。

    “父王,不可如此,陛下面前不可失态,而且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堕了咱们完颜家的颜面!”

    完颜叱咤脸色一怔,下意识的扫视着周围远处看热闹的百姓,愤愤不平的甩了甩衣袖。

    “小混账,今天本王给风儿一个薄面,否则今天屎给你打出来。”

    柳大少轻啐了一口,目光落在了完颜叱咤身边的青年身上。

    “今天本少爷也给这位小兄弟一个面子,不然的话让你以后躺床上动弹不得!”

    女皇娥眉微微凝起,望着来回扫视着一见面就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无奈的摇摇头。

    真是老的没有长辈的德高望重,小的没有晚辈的彬彬有礼。

    “打打打,真想较量一番就什么也别管什么也不顾,你们不说百姓们也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往死里打一架。”

    “谁技不如人躺尸了,老娘亲自给你们收尸。”

    女皇话语之间的清冷之气毫不掩饰,松开了柳大少的手翻身下马,牵起风行的马缰朝着完颜叱咤走去。

    让两人距离不过三步之遥。

    女皇一手牵着马缰,一手要去扯完颜叱咤的衣袖。

    “打啊,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今天谁不弄死谁老娘都瞧不起你们!”

    “动手啊!”

    “要不要老娘给你们搭建一个擂台,再准备十八般兵器给你们备上啊!”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柳大少急忙翻身下马躲到了女皇的身后,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代州驻扎着五万上下的精兵,真跟完颜叱咤较真起来,自己肯定讨不到好。

    还是躲在女皇身后安全一点,至于丢人不丢人的问题柳大少完全不在乎,本少爷不要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差这一次两次的。

    小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这的那的作甚!

    完颜叱咤见到女皇微怒的脸色,挠着耳朵目光有些飘忽起来。

    柳大少可是自己这个皇帝侄女的男人,真动手伤了他自己还真不好跟侄女交代。

    尤其是自己最为看重的小孙女落月,打伤了他爹爹自己以后只怕再也跟其亲近不起来了!

    女皇清冷的目光在两个嘴炮王者身上徘徊者。

    “怎么?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

    “给婉言侄女你一个面子,老夫不跟他一般见识!”

    “也就是给婉言你一个面子,本少爷懒得跟他较劲!”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目光交织在一起,瞬间傲娇的瞥向远处!

    女皇望着周围聚集的越来越多的百姓,无奈的叹息一声朝着前面疾步走去:“皇叔,好好镇守边关,我这边事出突然,就不在代州停留了!”

    一旁的密探见状急忙驱逐百姓为女皇引路。

    完颜叱咤一怔,对着女皇的背影行了一礼:“恭送陛......大人!”

    柳大少见状急忙朝着女皇追了上去,对着一旁的完颜叱咤竖了一根中指。

    “老匹夫,本少爷早晚有一天让你跪下唱征服!”

    完颜叱咤不知道征服是什么,但是也知道绝逼不是什么好话。

    “小混账,老子等你,看看谁给谁唱征服!”

    女皇,柳大少等人渐行渐远,完颜叱咤老不正经的神色渐渐地变得有些威严。

    身边的青年好奇的看着完颜叱咤:“父王,跟在皇姐身边的人就是大龙的定国公柳明志吗?小月儿的亲生父亲?”

    完颜叱咤目光精光闪烁微微颔首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是一个心机深不可测的家伙,别看年纪轻轻的,可是为人处世的手段却比一般的老狐狸还要果决。”

    “盛名之下无虚士,正好三日后你就要入宫拜官,没事的时候可以多跟他套套近乎,打打交道,只要你能学到他一半的本事,在为官一道上也会获益匪浅。”

    “陛下对其很看重,虽然为敌,可是父王同样对这个家伙忌讳莫深,他也许是父王这一生遇到的最难缠的一个敌手了!”

    “大龙的老将领靖国公,武国公他们也不如他吗?”

    完颜叱咤脸色复杂的摇摇头,挥着衣袖朝着王府走去,青年见状急忙招手亲兵跟了上去。

    “他们用兵的实力倒是没有太大区别,可是用兵之道起码那两个老朋友还要脸点。”

    “这家伙为了取胜,根本就不知道脸皮为何物,只要能胜利,管它阴招明招简直是无所不用至极。”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很多事情,父王我根本拉不下脸皮,可是对这小混账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比如说,方才躲在陛下身后暂避锋芒,这也就这货能干的出来!”

    “陛下再是一国之君,也改变不了她是女子的事实,拿一个女子做挡箭牌,试问天下还有谁如此不要脸!”

    “拳头大,这家伙叫的保准比狗都凶,形式不如人,他缩的比王八还快。”

    想起了自己在大龙鸿胪寺监狱之时的往事,完颜叱咤便脸色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你啊,好好学学他不要脸的性子,哪怕父王以后去了,也保准你在朝堂之上混的风生水起。”

    “仔细想想,还是这小子做人透彻。”

    “只要足够不要脸,别人就不能耐你如何!”

    完颜风停下脚步,望着父王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柳大少一行人缓缓而行眼看着就到了代州北城门。

    女皇望着骑在马上吊儿郎当的柳大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皇叔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以后跟他说话能不能客气呢?哪怕是貌合神离呢!别让我夹在中间难做。”

    “婉言,这不怪我好不好,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我安上了叛国投敌的帽子,这不就是在骂我汉奸吗?搁谁谁也忍不了!”

    女皇惊疑的望着柳大少:“汉奸对你来说就那么难以接受吗?”

    “唉!”

    “这是一段屈辱的往事,想当.....罢了罢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不过本少爷搞不了那些人,可以搞他们祖宗,等山河稳定,就是本少爷磨刀霍霍的时候。”

    “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

    柳大少说着说着忽然怔怔的望着北方官道之上冒着浓烟朝着城门驶来造型怪异的车辆。

    “火.....火龙车?”

    顶点



    女皇见到柳大少盯着火龙车怔神的脸色,皓目下意识的一紧。

    随即女皇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恢复如常,静静地望着一旁怔然的柳大少没有丝毫阻拦柳大少观望火龙车的举动。

    柳明志回过神来,望着代州城外与自己攻下松州几城之后如出一辙的轨道瞳孔微缩了一下。

    火龙车的形状与柳大少印象中的模样截然不同,速度更是天差地别。

    可是仅仅它能靠着蒸气行动起来这一点,就已经相当的厉害了。

    除了自己跟完颜飞熊,只怕世上还没有人知道蒸气是什么东西。

    望着渐渐逼近的火龙车,柳明志调转马头朝着一边走去,从侧边观察着这个超脱时代的产物。

    冒着黑烟缓缓行驶的车头,身后牵扯着七八个光秃秃的板车,板车上面的东西柳大少微微一扫就看了出来,那是装着粮草的麻袋。

    柳明志深吸几口气,强行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如常。

    十年了,金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金国了,有完颜飞熊这个天纵奇才的家伙在,真不知道以后的金国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柳大少也想帮助大龙发展初代的蒸气火车,然而完颜飞熊的本领虽然是自己教导的,可是自己只会一些原理,至于如何具体的造出这玩意柳大少也是一抹黑。

    蒸气的原理柳大少比完颜飞熊更清楚,可是如何利用蒸气对柳大少来说就像搞不懂女人为什么会生气一样。

    吱呀呀的怪异声令柳大少回过神来,眼前的火龙车距离代州城门数十步的位置缓缓停了下来,柳大少这才看到火龙车身后还有大队的骑兵跟着。

    见到火龙车停了下来,数百骑兵迅速翻身下马朝着后面光秃秃的板车之上攀登而去,互相配合着卸下板车上面的粮草。

    女皇一直在观看着柳大少的举动,将其迅速恢复如常的神色皓目也带着略微惊异的神色。

    “你是第一个见到火龙车可以这么快就平静下来的人,要知道就算是皇叔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初见这玩意之时都震惊的合不拢嘴。”

    柳明志淡淡的望了一眼女皇:“这玩意虽然在金国出现了,可是你比我更清楚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金国。”

    “要知道飞熊一丝一毫的本领都是从本少爷这学去的,区区火龙车还不至于令我失神!”

    女皇娥眉一挑:“婉言很费解,飞熊都能帮助婉言造出火龙车,你对李氏皇族那么忠心,为何不帮他们弄出来这些运送粮草兵马的利器!”

    “莫非,你在计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比如..........”

    “不臣之心!”

    望着女皇难以捉摸的眼神,柳大少眼眸中的无奈之色一闪而逝,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本少爷要是会造这玩意,还用干看着吗?

    “这东西力气虽大,可是速度太慢了,本少爷不屑于造出来而已,还是马车运送粮草物资更方便一些。”

    “要知道,大龙的疆土可是金国的三倍还多,用这东西运送粮草,等运到了,大龙的将士早就先饿死一半了!”

    女皇一怔,迟疑的看着柳大少满不在乎的神色。

    他总觉得柳大少的话有些不对劲,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毕竟柳大少的话说到了女皇的心坎里,这火龙车虽然运送物资量大,可是速度方面实在是有些不如人意。

    不过在大雪封路的时候,正是这火龙车代替牛车马车,让金国近乎半数的百姓免遭雪灾之后缺衣少食的恶劣困境。

    可以说这玩意跟马车牛车相比下来是取长补短,拾遗补缺的存在。

    女皇如是所思,可是他不知道柳大少若非强忍着,羡慕的眼珠子都能瞪出来。

    这玩意再慢,也是工业革命的矛头啊。

    什么东西不都是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你连起点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慢慢的发展壮大。

    柳明志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自己当年为何就不知道好好学习呢。

    空有一肚子理论却不知道如何应用,还是完颜飞熊厉害,将学以致用展现的淋漓尽致。

    柳明志翻身下马,下意识的朝着不远处的火龙车走去,惠尔见状抬手想要阻拦,被女皇挥挥手拦了回去。

    在女皇看来,火龙车之所以能造出来,源于完颜飞熊,完颜飞熊的知识源于柳明志。

    徒弟能干的事情师父肯定能干,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只能说,师徒之论的区别颠覆了女皇的认知。

    柳大少这个半桶水的假货完全没有造出火龙车的本事,别说造出来了,就是如何利用蒸气柳大少都懵逼不已。

    望着柳大少朝着火龙车走去的背影,女皇翻身下马跟了上去。

    守卫在火龙车周围的卫兵见到柳大少刚想举起兵刃阻拦,女皇掏出一面金牌对着卫兵挥了挥,几个卫兵这才恭敬的退了下去。

    柳大少登上火龙车,望着车头上那个全铁打造的怪异容器,探头探脑的观看了起来。

    他知道火龙车的动力来源于这个铁制的容器,可是又是什么东西利用这些蒸气驱动整个火龙车的呢。

    柳大少不顾仪态,整个人趴在地上查看了起来。

    良久之后,柳大少一脸懵逼的站了起来。

    很多地方他还算明白,可是也只是还算明白而已,其它的是根本看不懂。

    女皇探着身子好奇的看着柳大少的一举一动。

    “怎么样?你这位达者为师的前辈要不要给飞熊提几点建议啊!”

    “飞熊最近正为了解决火龙车速度的问题废寝忘食,绞尽脑汁,你这位飞熊的老师是不是帮着徒弟化解一些小难题,才对得起你的身份!”

    柳大少闻言,嘴角哆嗦了几下,他很想对着女皇吼上两声!

    你这是瞧得起谁呢?

    我要是懂这些,还至于跟个傻子一样趴在地上看来看去吗?

    柳大少转身望向女皇,轻抚着下巴上唏嘘的胡茬,神色有些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火龙车还算凑活,马马虎虎吧,就是有些地方需要改进一些,若是能克服一些器械上的麻烦,日行百里不在话下!”

    女皇眼前一亮,一把扶住柳大少的肩膀,皓目之中满是求知的神色。

    “如何改进?”

    柳大少无奈的耸耸肩,对着女皇摊开了双手。

    “飞熊这样的天纵奇才都听得一知半解,我给你讲解了你听得懂吗?”

    女皇一怔,眼角抖动两下,脸色尴尬的摇摇头。

    “听........听不懂!”

    “那不就是了,既然如此我还浪费口舌干什么?”

    扒开女皇的手掌,柳大少唉声叹气的朝着坐骑走去。

    “可惜,可惜啊,本少爷胸藏万卷书,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继承衣钵的人。”

    “想我一身济世绝学将要在百年之后消失与世间,随我一同葬入坟墓,本少爷是痛心疾首啊!”

    “奈何世无英才,本少爷也是怀才不遇良徒啊!”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不知何时才能如愿!驾!”

    装了一把无敌大的柳大少生怕女皇看出什么,一挥马缰朝着金国都城的方向再次驰骋而去。

    女皇回过神来,快速翻身上马带着一干提督司密探追赶了上去。

    两日后,金国都城外落月谷。

    柳明志驻马停下,抬头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望着高坡之上饱经风霜却依旧壮观精美的凉亭,柳大少翻身下马朝着高坡上攀登了过去。

    女皇皓目复杂的望着凉亭,望着柳大少攀登的背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那是心愿已了的神态。

    女皇将马缰丢给了慧儿,翻身下马朝着柳大少追了上去。

    柳明志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凉亭脸色怅然了起来。

    “望君归!”

    柳明志目光在凉亭周围徘徊起来,当看到凉亭左侧一块岩石之上用长剑留下的几行大字之时,眼眸一酸,浓浓的愧疚油然而生。

    落月谷,望君归。

    问君何时归。

    当归亭,君当归。

    君当何时回?

    一别十余载,空谷孤月长相伴!

    唯独不见君回还。

    寒夜初醒,人单霜也重。

    依稀梦见离别时,情长意浓。

    经年不见君,回首驻足常相望。

    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皆是过客。

    唯独不见当年离别人!

    相思树,树相思。

    相思树结相思子,当归亭中无归人。

    相思树结相思子,君当归时君不回。

    辗转反侧梦终醒!

    方知归期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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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见到柳大少怔怔的望着花岗岩之上的反应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轻轻地掀开云烟裙上的外衫露出了一把精致的精兵。

    剑吟声传来,柳大少回过神来诧异的望着手中提着精钢软剑的女皇。

    只见女皇莲足踏前两步,手中的软剑夹杂着一丝剑气朝着岩石挥动而去。

    方知归期是永别被女皇轻轻几下用剑气抹去,露出了泛白的岩块,随后女皇微微挥动软剑,在花岗岩上留下了三个笔走龙蛇的草书。

    君已归。

    柳明志默默的注视了君已归三个字片刻,转身看着已经收剑入鞘的女皇。

    “婉言,对不.......”

    “没良心的,道歉的话不必再说了,婉言不想听,那样的话婉言会觉得咱们之间太过见外了。”

    “往事已经过去,就让她随风而逝好了。”

    “现在你已经归来了,不枉婉言十年如一日的苦苦相待。”

    “破镜重圆乃是喜事,那些伤感的话儿就没必要再说了,除了徒增感伤之外,别无它用。”

    柳明志默默的点点头,不再开口,转身朝着凉亭中走去,望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望君归,柳明志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之上抬头望着周围的景色。

    自己当年第一次与女皇一同乘坐热气球来到落月谷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荒凉的峡谷,除了山谷之间供应通行的官道之外,无别他物。

    如今的落月谷与十年前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两侧山谷遍布各种含苞待放的花蕊,种着些许柳明志看不出来的树木。

    若非当年来过,柳明志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落月谷会是当年那个自己与女皇成就夫妻之实的荒僻之地。

    “看来你对落月谷的环境没少下心思,当初的不毛之地如今比我家的后花园还要风景宜人。”

    女皇苦涩的笑了两声。

    “等不到让婉言心花怒放的人归来,只好种一些花草树木来作伴,抚慰一下自己的愁绪。”

    “两侧山谷的一草一木都是婉言亲手所栽,月儿将政事处理的不错,婉言闲来无事,便找些事情打发时间而已。”

    “如今春回大地,夏日将临,正是这些花草最璀璨的时候,你回来的时间真的很巧,不出三五日,你将会看到一年四季之中最漂亮的落月谷了!”

    “拭目以待,你都觉得景色宜人,我一个大老粗肯定不会觉得太差。”

    “天色差不多了,先回你们的都城吧,风餐露宿了几日了,总得让本少爷这个贵客吃点好的,喝点好的才是。”

    女皇微微一笑,抬手挽着柳大少手臂朝着谷底走去。

    “是咱们的都城,这里将是你第二个大展拳脚的地方。”

    柳明志眼神玩味的揉了揉鼻子,望着再次恢复信心十足的女皇:“哦?乾坤未定,你就那么确信我回不了大龙?”

    女皇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婉言说过,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下你,我知道你手中可能有热气球一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婉言绝对不会让你接触任何能造出热气球的东西。”

    “你孤身一身,左右无援,婉言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逃离金国。”

    “你信不信,虽然婉言没有下令,可是皇叔跟耶鲁哈两位大将军已经率领重兵封锁了南疆十二重城,防止你脱逃金国。”

    “耶鲁哈你们两个未曾见过,也不了解彼此的手段如何,可是皇叔你们两个可是不止一次的打交道了。”

    “哪怕是婉言一时心软放你离开,皇叔也绝对不会放虎归山。”

    “碍于婉言与月儿母女的关系,皇叔或许不会杀了你,可是也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所以啊,不要再动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乖乖的待在金国陪着我们母女俩吧!”

    “若是你觉得婉言一个人会让你感觉厌倦,婉言可以赏赐你无数的美女歌姬,但是前提是你可以付出男人天生的欲望,可是你不能对她们付出感情。”

    “在理智上婉言可以很大度,在感情上婉言不允许你背叛我。”

    “在金国,只要婉言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尽管开口,只要婉言能做到的有求必应,唯独你离开金国不行。”

    柳明志了然的点点头:“真是极具诱惑条件。”

    “只是你不怕强留下我,本少爷也会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无论你心在哪里,婉言都必须留下你的人,说不准你哪天茅塞顿开了呢!”

    “也是,最难消缺美人恩,说不准本少爷哪天还真被你的暖化了呢,只是我想你最好还是别.............”

    柳明志脸色一凝,感受着山谷中传出的震动下意识的朝着谷底的官道望去。

    一队约莫两千人的骑兵朝着南方驰骋而去,目标十有八九是金国的松州城,这队骑兵身上背着清一色的大黄弓,背后的箭囊里装满了模样怪异的箭矢。

    昔年柳明志帮助女皇平乱的时候见识过这些箭矢,乃是金国独有的箭矢,狼牙箭,一种威力与大龙凤羽箭,木羽箭齐名的箭矢。

    柳明志眺望着卷着烟尘消失的两千金国铁骑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对着女皇耸了几下肩膀。

    “被你说对了,你皇叔这个老匹夫这是打算用箭雨封锁本少爷的撤退路线啊。”

    “两千弓箭手交织出来的箭阵,本少爷怕不是要被射成马蜂窝啊!想开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

    女皇幽幽一笑,拉着柳大少翻身上马,一拍马背战马迅速奔袭了起来,顺着官道朝着金国都城奔袭而去。

    “所以啊,没良心的,别动一些不该动的小心思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时候万一皇叔动了真格的,婉言想要救你都来不及了!”

    “你的首级可是行走的爵位,拿下你的项上人头,可以让一下小小的兵卒一跃成为万户侯。”

    “你说人世间,谁能忍受的住封王拜相的诱惑!”

    “乖乖的待在婉言身边,不要做那些孤身犯险的事情。”

    “现在两国不在是邦交之国,而是敌国了,任何一个大金的子民都想将你除之而后快。”

    柳明志目光一凝,紧紧地抱着女皇的柳腰叹息了一声。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来金国效力了吗?”

    “婉言,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们学习了大龙的文化,知道什么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柳明志在你的心里是块宝,可是在你们金国的百姓眼中却是一个异族。”

    “我手上沾染了太多金国将士的鲜血了。”

    “一个民族的英雄,必将是一个民族的生死仇敌。”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的大局观,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的度量。”

    “来了你们金国,说不准哪天本少爷的这颗脑袋就成了战功了!”

    “别急着反驳,因为你方才也说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有些人铤而走险取了我的性命,随意找个替罪羊出来受死,你能如何?”

    “杀功逼反?”

    “要知道,由于战事连连,大龙,金国,突厥,七成的虎符都不在皇帝手中。”

    “你能如何?”

    “人心如沟壑,你知道它是黑的还是红的!”

    女皇沉默了良久,内疚的望着柳明志怅然的脸色。

    “没良心的,抱歉,是婉言考虑欠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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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十铁骑全速奔袭之下,柳明志一行人在日头正中的时候停到了金国都城之下。

    张望着眼前久别重逢的金国都城,柳明志心绪万千唏嘘不已。

    十年了,这座都城还是那么的雄伟壮阔,一如当初,正是这座雄伟的都城奠定了自己白衣儒帅的名头,开启了自己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的军伍生涯。

    “行了,别看了,以后观赏的机会多得是,你不是饿了吗?咱们进城之后婉言先让你填饱肚子。”

    “好,如你所言,先进城再说。”

    柳明志一手揽着女皇,一手扯着马缰朝着城门走去。

    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金国百姓,一阵微风袭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柳明志扯着马缰的右手隐晦的打着玄妙的手势。

    由于女皇云烟裙迎风飞舞之时恰好挡住了柳大少的手腕,守卫在两侧的提督司密探竟然无一人发现柳大少的举动。

    一行人进城之后,来往官道之上的三五个金国百姓相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随着人群以隐晦的动作融入金国百姓之中朝着金国都城折返了回去。

    依偎在柳大少怀里的女皇舒展了一下腰肢,樱唇带着隐晦的笑意,抬手轻揉着额头给了左侧的慧儿一个眼神。

    慧儿瞄了一眼张望着周围街道的柳大少对着自己的脖颈来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皇隐晦的摇摇头,四指并拢微微一摆做了一个驱赶的举动。

    慧儿默默的颔首,缓缓放低速度,不着痕迹的与柳大少女皇两人拉开了距离。

    在柳大少赶路之中,慧儿彻底的消失在街道之中。

    半柱香功夫,数十个手持劲弩的黑衣密探在金国偏僻的民巷之中将两个年轻貌美的妇人跟三个精壮的汉子团团的包围了起来。

    柳大少若是在场,铁定一眼便能看出来这五个人正是自己方才打手势的五个有关司密探,柳大少若是知道自己打手势的举动瞒过了一帮提督司密探,却没有躲过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皇,不知会作何感想。

    想来也是,女皇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柳大少,自然会防备着柳大少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到了都城之后,女皇的心神更是就紧绷起来,全身心的放在了柳大少的身上。

    都是手下死士无数的人,女皇岂会不明白柳大少肯定在金国安排了不少人手,毕竟自己何尝不是在大龙安排了无数的探子。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女皇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慧儿莲步轻移,目光清冷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审视着五个持着兵刃谨慎的望着自己等人的三男两女,慧儿直接停在了五人数步之外。

    “两条路,要么放下兵刃乖乖的离开金国都城,亦或者死!”

    望着毫无退意,目光带着诀别之意的五人,慧儿轻轻的揉了揉额头。

    “本统领劝你们不要犯傻,你们活着还能给你们的上司报个信,你们完了,柳大少在金国的情况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本统领说这些不是因为本统领心慈手软想放你们一条活路,而是本统领主上不想因为你们跟柳大人闹得关系僵硬。”

    “毕竟将来咱们可能要在一个碗里讨饭吃,本统领也不想现在就将关系闹得很僵,希望你们好好的考虑一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如果是你们,一定会选择一条生路。”

    “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们觉得呢?”

    五人目光从数十个手持劲弩密探的身上收回目光,这些弩箭上泛着蓝色的光芒,不用想也知道上面这些淬毒的箭头威力如何。

    五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年长的汉子决绝的眼神中决绝之意变得有些许犹豫之色。

    良久之后,五人眼神交流之后,默默的点点头,弯腰放下了手里的闪着乌黑色光芒的兵刃。

    慧儿望着五人谨慎的神色轻轻地挥挥手,数十个密探收回了手中淬毒的弩箭。

    “放心离开,本统领还不屑做背后放冷箭的小人之举。”

    望着五人消失的身影,慧儿轻笑着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彻查城中所有不属于提督司的势力,一旦发现就地拘押,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数十人静静地点点头,放下弓弦沿着两旁的民院院墙四散而去。

    有关司五个探子毫不停留的出了金国都城,直到离开城门二三十里外才停下身形。

    年龄最长的汉子淡笑着望着两女中年龄较小的女子:“杜鹃,给青鸟传讯,鱼儿咬钩了,让她带领弟兄们注意安全,不要暴露行踪,等候少爷的下一步吩咐!”

    “是!”

    “墨鸦!”

    “属下在,给辰龙,午马两位堂主传讯,让他们汇报白虎司主,朱雀司主,在少爷的计划外另外想一条万全之策的退路。”

    “万一少爷的计划夭折了,咱们也好及时补救!”

    “是!”

    “星主,要不要咱们做些打草惊蛇的事情,分散一下金国提督司密探的视线,别让他们始终将目光放在少爷的身上!”

    “这样一来青鸟跟少爷接洽的时候就少一点暴露的危险。”

    被称为星主的年长汉子犹豫了良久,终是摇摇头:“不必,少爷怎么安排就怎么施行,未经少爷允许咱们还是不要乱来了。”

    “虽说是好心,可是万一画蛇添足,乱了少爷的谋划岂不是得不偿失。”

    “少爷这么吩咐,肯定有他的用意,咱们还是乖乖的听命就是了!”

    “这是一场不见鲜血的搏斗,虽然没有动用大批人手,可是每一步计划都不能出现差错。”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少爷的安危也会遇到不可预料的结果。”

    “咱们只能奉命行事,不要扰乱少爷的计划。”

    “属下明白!”

    “散去吧,全都小心一点有没有尾巴跟着,这里始终不是咱们的主场,提督司密探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的!”

    “得令,属下告退!”

    五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使用轻功朝着官道两侧的密林分散而去,五人刚刚离开不久,二十多个黑衣密探飞落而至停在了五人方才落足的地方,眼含精光的扫视着地上的脚印。

    “追,他们分开了,咱们也兵分五路,必须亲眼看到他们离开金国的疆土,有去而复返着就地斩杀!”

    “得令!”

    一场新兴势力与老牌势力的无声斗争,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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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少低头望着嘴角忍不住轻扬的女皇,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婉言,你为何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比较开心的事情?”

    女皇一怔,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你这位当归人已经归来,不算高兴的事情吗?”

    “可是我还是会离开的,也许我不是个归人,只是个过客。”

    女皇低头扣弄着柳大少布满老茧的手掌:“是归人,是过客,你说的不算,婉言说的也不算,就让事实说话。”

    “婉言说实话我很不想看到你这副胜券自我的样子,因为越是自信,往往便会摔得越狠,我觉得你应该抱着最坏的打算看待这场赌局。”

    “如此一来,也许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女皇瞄着不知何时归来的慧儿一眼,心神安定了下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见得,别忘了,金国始终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是我的主场,婉言才是金国的主人。”

    “或许在大龙,婉言的实力不如你,可是在金国就不好说了。”

    “每次去打龙的时候都是你坐庄,如今也轮到婉言坐庄了,你觉得我会让自己输的很惨吗?”

    “本少爷很期待你咬牙切齿的那一天。”

    “老娘更期待你无可奈何的那一天!”

    两人说话间,柳大少忽然调转马头朝着迎宾驿赶去,女皇一愣一把勒住了马缰,疑惑的看着柳大少。

    “你干什么?”

    “找住的地方啊,我身为大龙的并肩王来了邦国,于情于理都应该住在迎宾驿才对吧!”

    女皇瞪了柳大少一眼,调换马头一拍马腹朝着金国皇宫的方向奔去。

    “老娘跟你的关系早就大白于天下,你就是老娘的男人,身为老娘的男人不跟老娘回宫居住,住什么迎宾驿,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这不合礼仪吧,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别扭吗?”

    “有什么别扭的,女儿都十岁了,住一起谁敢说什么是非老娘让他好看。”

    柳大少悻悻的笑了笑:“不对,是迎宾驿地形复杂,距离皇宫略微远一些,你是怕本少爷不待在你身边心里不踏实才对,入住皇宫,有十万金吾卫严密看护,本少爷想动点心思,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女皇脸色有些不自然,显然被柳大少说中了心思,

    狠狠的锤了柳大少的手掌一下:“就你话多,给老娘留点颜面你能死啊!”

    “呵呵......不能死,主要是舍不得那张钉在城门之上的百两银票!一个月的俸禄可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输了去。”

    “本少爷可不像你作用金国国库,我得一个月睡半夜,起五更的早朝才能挣回来这一百两银票!”

    “赴北之时,本少爷的两个娘子都快临盆了,小孩子需要营养,一百零可能买不少东西呢!”

    女皇嗤笑了两声:“这话你自己说你相信吗?谁不知道柳家富甲天下,别说一百两,就算是十万两想必你柳大少爷也不会看在眼里。”

    “本少爷不跟你争,你说什么便是..........”

    “臣等恭迎陛下回宫,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礼,谢陛下!”

    柳大少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宫门,这才反应过来说话间已经到了金国皇宫。

    望着宫门外一地行礼的金吾卫,柳大少急忙翻身下马跟女皇拉开了距离。

    他倒不是害怕这些金吾卫找他麻烦,只要是为了女皇的名誉着想。

    一帮子金吾卫将士起身之后再次尽忠职守的把守岗位,女皇白了柳大少一眼,知道他是好心也没说什么,直接骑马朝着宫门走去。

    慧儿骑在马上淡笑着望着柳大少:“柳大人,请吧!”

    柳大少抬头望了一眼周围几十个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大高手,无奈的叹息一声跟在女皇马后朝着宫中走去。

    “慧儿姑娘,你至于吗?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这么防备着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是婉言请回来的客人,不是罪人,你们跟看守一个囚犯一样围着我,让别人看到了怎么想?还以为本少爷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行了呢!”

    “呵呵,柳大少可真是会花言巧语啊!”

    “正如柳大少先前跟陛下所言,金国很多人恨不得将你除之后快,慧儿这是在保护你的安危,而不是看守你的行动。”

    “这皇宫大内,高手无数,你说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看你不爽,背地里给你来一发暗箭怎么办?”

    “柳大少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柳明志纠结的望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慧儿:“唉,你还说本少爷是花言巧语,本少爷看你才是伶牙俐齿,慧儿姑娘,你变了!”

    慧儿听着柳大少调侃不再多言,盯着柳大少的眼神更加的谨慎了起来。

    久在女皇身边相伴,他还是较为了解柳大少的,知道柳大少心眼贼多,生怕言多有失,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机密。

    一行人刚刚进了皇宫内门,梆子声传来,柳大少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朝着金国朝臣上朝的光明殿望去。

    只见一群群金国的文武百官已经联袂出了光明殿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婉言,今天有朝会?”

    “嗯,今天乃是金国的大朝会,想来月儿退朝之后还没有走到尚书房,咱们从云安宫绕过去,估计还能碰到她。”

    柳大少眼前一亮,小可爱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之中。

    “那就快点啊,这么久不见月儿了,还真是想她,咱们快去截住她。”

    女皇微微颔首,翻身下马朝着远处校场之上的朝臣扫视了一眼。

    “慧儿!”

    “慧儿明白!”

    柳大少茫然的看着女皇二人,不知道慧儿明白了什么了,就叫一个名字就有那么多的内容吗?

    还在迷惑的柳大少直接被女皇拉着朝着一侧拱门走去,在柳大少极力记忆的路线中穿廊过殿朝着皇宫尚书房赶去。

    “婉言,你慢点,月儿又飞不了,拦不到她就在御书房见呗!”

    “老娘想看看这个臭丫头见到你的惊愕反应,这个臭丫头越来越不稳重了,背后叫我老女人,老娘哪里老了!”

    “额......你是不是听错了,月儿那么听话怎么可能..........”

    “小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

    “公主殿下你慢点,小心脚下。”

    “霜儿姐姐,没事的,你放心吧!”

    “咱俩的情,咱俩的爱...........”

    “公主殿下,你这大龙的小曲唱的真是越来越好听了。”

    “那是,这是我爹教给我的,怎么可能不好听!”

    “好听是好听,只是大龙的小曲名字都这么奇怪的吗?好好的小曲为何非要叫什么奸夫的爱!”

    “霜儿精通汉话,这奸夫的爱似乎不像是什么正经曲名吧!”

    “怎么不正经了,爹爹说奸夫的爱是有情人之间间最直白的小曲了。”

    “额........公主殿下,你确定你懂那两个字在大龙是什么意思吗?”

    “不是帮忙拉船靠岸的力把子吗?”

    “啊?是……是这样吗?难道霜儿粗心大意记错了?”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望着对面回廊里一蹦一跳朝着自己跑来的小倩影,感受到身旁女皇怪异的眼神柳大少尬笑了两声。

    “婉言,我要说这是误会你信吗?”

    女皇翻了个白眼,给了柳大少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都说我大金跟突厥民风彪悍,如今方知跟大龙一比那是自行惭愧。”

    “奸夫的爱,竟然还能编成小曲传唱,佩服,佩服啊!”

    柳大少深知解释无用,深吸了一口气咆哮了起来。

    “柳落月,老子教的是纤夫的爱,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吗?去你娘奸夫的爱,你要坑死老爹吗?”

    穿着龙袍一蹦三跳的小可爱忽然来了个急刹车,转身望着回廊转弯处脸色绛红的柳大少,飞速的眨巴着玲珑的大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可爱揉了又揉,老爹的身影依旧不曾消失。

    “爹爹?”

    “逆女!”

    “爹爹!”

    “你是我爹!”

    “爹爹!”

    “不敢当,教子无方,鄙人羞愧为人父!”

    每一句话都得到了回应,小可爱终于确信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老爹,提起龙袍就朝着柳大少疾跑了过去。

    “爹爹,你怎么来金国了?月儿没做梦吧!”

    “再不来,老子一世英名将要毁于一曲啊,老子叫你唱曲的时候嘴里没塞馒头吧,好好的纤夫你能给老子听成............”

    满眼都是柳大少的小可爱疾跑起来,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一个飞扑绊倒在了柳大少的面前,头顶的厚重的冠冕直指柳大少要害撞击了过去。

    小可爱小小的双膝不偏不斜的跪倒在了柳大少的身前,头顶上平天冠的冠冕随着小可爱的动作不停地甩动着。

    方才还脸色绛红的柳大少虎躯一震,迅速酱紫起来,在女皇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捂着要害扑通一声跪倒在小可爱面前,以头抢地趴在小可爱龙袍的衣摆上浑身哆嗦了起来。

    小可爱清澈的大眼睛中满是迷茫之意,下意识的扶了扶被撞歪的平天冠,低头望着抖如筛糠的柳大少急忙去搀扶。

    “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能给月儿下跪呢?使不得使不得,你快起来!”

    “逆女,不要碰我,老子没有你这样的爹...........呵呸..........老子没有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

    反应过来的女皇急忙蹲在地上望着脸色异常的柳大少:“没良心的,你那什么..........你没事吧?”

    “奥雷给........都特么快进宫了,你说有事没事。”

    “婉言,行行好,大发慈悲送我回大龙,本少爷就当没生过这样的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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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国尚书房。

    尚书房大殿内屏风后女皇平时小憩的床榻之上,柳大少唉声叹气的望着旁边椅子上用金国话交流的女皇跟御医两人。

    他完全听不懂女皇两人叽里呱啦的在说些什么,不过看女皇娥眉微微蹙起的模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妈耶,不会废了吧。

    虽说留着也没有多大的能耐,也比撞废了强啊。

    小可爱眼泪汪汪的忙前忙后给老爹端茶倒水,丝毫没有公主应该有的端庄姿态。

    女皇坐在椅子上静听御医的话语,不时的点头一下。

    片刻之后御医提笔在宣纸上书写了一剂药方交到了女皇手里,含笑着对柳大少点头示意了一下,对女皇还有小可爱行了一礼背着药箱朝着殿外走去。

    柳明志看着女皇捧着药方沉重的脸色心里更加的彷徨了起来。

    “婉言,你们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呢?本少爷没事吧?”

    女皇神色带着欲言又止的模样望着柳大少,轻轻地收起手里的药方走到柳大少身边坐了下来。

    “御医说,废了,可能要去净身房根除了!”

    若是放在平时柳大少一准能发现女皇皓目中的促狭笑意,然而此刻的柳大少心神全在自己的命脉之上,哪有心思细看女皇的神色。

    此刻的柳大少脑海中全被废了两个字给填满了。

    望着庄严的大殿带着生无可恋的目光。

    “废了!”

    “废了!”

    “再没用也比废了强啊!”

    一旁端着茶杯眼泪汪汪的小可爱看着老爹的反应顿时慌乱了起来,仰头茫然的望着女皇。

    “娘亲,爹爹怎么废了?月儿看爹爹好好的,一点不像成了废人的样子啊!”

    女皇轻轻地拍了拍小可爱的肩膀,强忍着嘴角的笑意:“月儿啊,娘亲告诉你,男人废了不仅仅是残废这一种,也可能是别的残废。”

    “而这种残废,这个男人也不再称之为一个男人!”

    “啊?那是什么?”

    “公公!”

    生无可恋的柳大少听到女皇口中公公二字,整个人一哆嗦,佝偻着身子颤抖起来。

    “本少爷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没死在战场之上,却废到了...............”

    “咯咯咯........”

    望着柳大少捶手顿足的模样,女皇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柳大少这种心灰意冷的神色。

    望着柳大少愕然的反应,女皇抬手拍了一下柳大少的肩膀,生怕给柳大少吓出什么心理阴影出来,女皇急忙解释起来。

    “看把你吓得,婉言跟你开玩笑呢,就是一点轻伤而已,喝两副药修养一两天就好了,别弄得自己要进內侍监一样。”

    柳大少脸色一僵,嘴角不停的抽动着,望着女皇淡淡的笑脸心底松了口气,连要命的疼痛都忽略了过去。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老娘给你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了东西在你自己身上,有没有废了你自己没点感觉啊!”

    柳大少一愣,静下心来感受起来。

    最初痛彻心扉的疼痛消失时候,除了有些不适之外似乎真的不像有太大的问题。

    望着女皇充满促狭意味的眼神,柳大少轰然倒在床榻之上,眼角不由得流出一行泪痕,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眼泪。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柳大少并不觉得此刻这种情况当着女皇跟女儿流泪是一种丢脸的事情,只有男人才明白,简简单单废了两个字要比天塌地陷还要可怕。

    “完颜婉言,你个恶婆娘,有拿这开玩笑的吗?你要吓死我啊!”

    “好了好了,人家也不是有意的嘛,就是看你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怕你难受,调和一下沉重的气氛。”

    柳大少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不想跟女皇再争论什么,闭上眼睛默默的调动内力,舒缓着不适的感觉。

    小可爱一脸茫然的在老爹跟娘亲身上徘徊者,她听不懂两人之间关于大人话题的讨论,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察言观色。

    毕竟代替女皇处理朝事那么长时间,小可爱从女皇还有老爹的脸色上就明白了老爹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不过小可爱还是不放心的扯了扯娘亲的衣袖,扑棱棱的大眼睛眨呀眨。

    “娘亲,爹爹没事了吗?”

    “当然没事了,让你爹先休息一会,咱们去给他准备点药膳补补身子。”

    “好的,月儿亲自去膳食间安排,娘亲再会,月儿先去了。”

    女皇望着小可爱飞跑而去的小身影,回眸望了望周身内力涌动的柳大少莲足微微朝着屏风外走去。

    女皇眼中透露着柔和的笑意,或许这就是百姓口中传颂的人伦之乐吧。

    没良心的回来不到短短一个时辰,就让寂静平和的后宫充满了喧闹的人气。

    多少年了,似乎自从父皇母后大行之后,颜玉出嫁,飞熊去了大龙之后,后宫之中就再也没有这样闹腾过了。

    一个在闹,一个在笑,还有一个小不点在一旁蹦蹦跳跳。

    人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只怕都比不上短短半个时辰带给自己快乐更多。

    女皇回眸望了一眼屏风后,褪去自己的牛皮织锦云履,赤着白嫩的脚丫走到龙岸前跪坐了下来。

    望着龙案上霜儿送来的一摞子奏折,女皇静了静心翻看了起来。

    这些奏折都是小可爱下朝之后带回来的,本该小可爱自己处置,可是现在小可爱的身心都在老爹的身上,哪有心思去处置这些奏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皇将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完成,放下了手里的朱笔,皓目带着疑惑之色的朝着殿外望去。

    “慧儿怎么还未回来,难道中途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女皇自言自语的嘀咕声刚刚落下,慧儿的身影适逢其会的出现在了尚书房之中。

    “陛下,慧儿已经...........”

    “嘘!”

    女皇给了慧儿一个噤声的手势,起身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望着床榻之上呼吸均匀一动不动的柳大少,女皇轻轻地退了出去。

    刚刚退了三步左右,女皇脚尖一点朝着屏风后面飞跃而去,望着依旧一动不动的柳大少女皇这才转身朝着慧儿走去。

    “殿外说!”

    “是!”

    两人行至殿外,慧儿目光谨慎的扫视了一下周围、

    “陛下,柳大少入金国效力的传言弟兄们已经去操作了,不出五日就会传遍三国。”

    “办的不错,都城中的可疑人物搜查的如何了?”

    “还没有发现太过有问题的人,弟兄们正在继续搜查着!”

    “好,你让查哈带着金吾卫在城中加派巡逻卫士,一点可以离开的机会都不能留给没良心的。”

    “慧儿明白了!”

    “你先忙去吧,朕有事再传你!”

    “是,慧儿告退。”

    女皇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寂静的尚书房,迟疑了一下朝着左侧的宫苑走去。

    女皇离开之后,殿中酣睡的柳大少眼眸微微眯缝开来,隐晦的扫视了一眼殿中大梁上的十二处位置又闭上了眼眸。

    这十二处房梁之上都有人存在的气息,柳明志翻了个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真正的酣睡了起来。

    婉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柳明志没有那么真正的无情。

    只是现在还得等,等一下良机。

    顶点



    三日后。

    小命快要丢了半条的柳大少重新焕发了生机,跟个没事人一样在皇宫的后宫闲逛了起来。

    俨然把皇宫大内当成了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丝毫没有成为‘阶下囚’的觉悟。

    相比三日前,如今的柳大少吃了三天药膳之后,可谓是面色红润有光泽。

    尤其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有幸没有被女皇残酷的给剥削一番,柳大少走起路来更是虎虎生风,全身充满了力气。

    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

    柳大少观赏着御花园的风景,小可爱牵着柳大少的大拇指尽心尽责的变成了一个导游给老爹讲解着御花园中的一切。

    看在女儿这三日来尽心尽责照顾自己的份上,父女俩的关系也因为一次意味撞击的误会而冰释前嫌。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种,别说只是一个失误,并未造成什么灾难性的后果,哪怕是真的废了,自己除了心中凄然又能怎么办。

    “爹爹,娘亲说你这次来看月儿,就再也不走了,再也不会离开月儿了,是真的吗?”

    柳明志脚步微顿,急忙回神跟上了女儿的脚步。

    看着一侧已经绽放的鲜艳花蕊,抬手屈指一折,一朵粉红色的花朵便被柳大少采入手中。

    轻轻地过蹲在小可爱面前,柳大少将花朵插入了小可爱的发鬓之间,静静地望着小可爱等待答案的求知脸色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月儿,爹爹不想骗你,爹爹必须要离开金国,因为爹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小可爱明亮的眼眸低沉了下来,闷闷不乐的望着柳大少略显沉重的脸色。

    “你说你最爱月儿了,还有什么比陪着月儿更重要的事情!”

    柳明志眼眸中的犹豫之色尤为明显,深深地凝视着女儿不开心的俏脸,柳明志轻轻站了起来,目光盯着御花园中的某一处瞳孔变得幽邃,变得让人看不真切。

    “天下!”

    “嗯?什么意思?爹爹要为了大龙的天下回去吗?”

    “果然娘亲说的不错,爹爹心里只有大龙,虽然半个舅舅对月儿很好,可是爹爹为什么要对大龙那么忠心呢?”

    “等娘亲一统天下,月儿求娘亲善待半个舅舅他们一家还不行吗?”

    望着松开自己手指,抱着膝盖蹲在地上闷闷不乐的女儿柳明志长长的叹息一声。

    牵着有些不情愿的小可爱朝着花园中的凉亭走去。

    望着石桌之上的围棋柳明志若有所思了片刻,将小可爱抱到了石凳上坐了起来,自己则是坐到了小可爱的对面。

    “月儿,看爹爹给你手谈一局如何?”

    小可爱闷闷的点点头,显然还是因为老爹的答案心里不太开心,有些兴趣聊赖的托着下巴望着棋盘,等着柳大少落子。

    柳明志抓起一把白棋棋子轻轻地道了一声:“双。”

    手掌一松,数颗棋子洒落在棋盘之上。

    小可爱探着头扫视了一下:“爹爹,七颗棋子,是单,黑棋先行!”

    柳明志微微颔首,收起棋子,屈指捏起一颗棋子摆在棋盘上空良久,最终将手中的棋子落在了天元的位置。

    小可爱一怔,疑惑的望着黑棋的位置,目光中满是茫然之色的望着柳大少。

    “爹爹,你下错了,哪有第一步先下天元的。”

    柳明志轻轻一笑,抬手捏起了一颗白棋举了起来。

    “月儿,世事如棋人如子,谁知道棋子会是什么结果!”

    在小可爱茫然的神色中,柳明志脸色淡然的将手中的白棋落了下去,落在了一个完全不符合规矩的地方。

    “爹爹,你这是下棋吗?完全不符合对弈的规矩啊,娘亲明明说过你是一个下棋高手的啊,你要是很久没下棋忘了规矩,月儿再教你一次好了。”

    小可爱说完就要捏棋盘之上的两颗棋子,柳明志一把攥住了小可爱的手腕,手里的黑棋再次落到了棋盘之上。

    “规矩?”

    “月儿,总有一天会你就会明白的,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只是要打破一套墨守成规的规矩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行,故而,想要打破规矩首先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这便是俗话说的打铁还需自身硬。”

    “然而实力还需要时间慢慢的沉淀才能凝聚下来!”

    小可爱一脸懵逼的收回了自己的小手,挠着头望着神色略显高深莫测的老爹,实在不知道柳大少到底怎么了。

    “爹爹,你是不是病还没有好啊?怎么老说一些月儿听不懂的胡话呢?”

    柳明志没有答话,只是沉着冷静的看着棋盘,不停的摆弄着手里的黑白棋子。

    一颗颗黑白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之上,全是小可爱看不懂的落点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明志捏着白棋的手指静静地停在棋盘之上迟迟没有落下,一炷香,两炷香......五炷香,棋子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柳明志脸色复杂的将棋子丢回了装着棋子的棋盒之中,轻轻地拍了拍手掌,摇头叹息了一声。

    “时机不到啊!”

    “爹爹,什么时机未到啊?”

    “呵呵........爹爹告诉你你也不懂,来,乖女儿看看爹爹手谈的这一句如何?”

    见到老爹卖关子,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小可爱低头看向了石桌上的棋盘。

    良久之后,小可爱一副人生观错乱的模样望着柳大少。

    “杂乱无章,棋子摆放的完全不合章法,该吃掉的棋子依旧稳在棋盘之上,不该吃掉的棋子一个没留。”

    “这盘棋局根本就不是棋局嘛,完全不符合下棋的定制。”

    “哦?是吗?你再仔细看看!”

    小可爱放下手,探着身子仔仔细细的看着棋盘之上乱七八糟的棋子,良久之后,小可爱茫然的挠着头摇摇头。

    “再看还是乱七八糟的局,完全看不出这一盘棋局,倒像是小孩子之间胡乱摆放的一样。”

    柳明志望着小可爱的目光有些失望,又带着些许的自得。

    站起来牵起小可爱的手继续闲逛了起来。

    “看不懂就算了,这本就是一场乱局而已。”

    “乱局?什么意思?爹爹的局让人看不懂,爹爹的话更让月儿摸不着头脑。”

    “呵呵.......爹爹的局只有爹爹自有清楚,外人清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爹爹的局?”

    “对,只属于爹爹自己的局!”

    “复杂,月儿头痛,不想了,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去看看你的小舅舅,很久没跟飞熊见面了,还挺想念他的。”

    “好,月儿给你引路!”

    “真乖!”

    父女俩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后,慧儿引着一袭得体龙袍的女皇朝着御花园走来。

    “陛下,柳大人跟公主小半个时辰前来了御花园赏景,有宫女见到他们父女俩在亭中对弈。”

    女皇将手中关于今日朝事的奏折递给了慧儿,脸上有些幽怨。

    “慧儿,你说朕这算不算作茧自缚,如果没良心的没来金国,现在惬意潇洒的应该是老娘才对!”

    “没良心的一来,月儿无心朝事,反而害的老娘亲力亲为来了。”

    “陛下,月公主初见柳大少,自然喜不自胜,想来过一段时间习惯了便好了!”

    “但愿吧,真不知道留下没良心的对月儿来说是好事还是............咦.....人呢?”

    女皇望着空空如也的凉亭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

    慧儿怔怔的扫视着一下周围,也没有发现父女俩的身影。

    “应该去了别的地方了吧,小半个时辰了,一盘棋是该对弈完了!”

    “奴婢参见陛下!”

    “免礼,公主跟柳大人呢?”

    “奴婢在回廊遇到了他们,看方向应该是去了王爷的宫中。”

    “好,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

    “走,去飞熊那里!”

    “是!”

    穿过凉亭的女皇,下意识瞥了一眼石桌上的棋盘,等走出凉亭数步之后,女皇脚步一顿,脸上带着惊疑之色退了回来。

    在慧儿茫然的神色之下,女皇怔怔的望着棋盘出神了起来。

    “陛下,这完全就是一场乱局,毫无定制可言,想来是柳大少为了陪月公主开心随手下的吧!”

    女皇默默地摇摇头,脸色有些怪异。

    “不对!”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棋子连起来像是一幅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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