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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齐润气喘吁吁的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柳大少就是眼睛一瞪:“小王八犊子,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齐润自认为脾性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文人,而且当刺史这么多年早就懂得韬光养晦,修身养性,可是柳大少连续两次交卷的事情直接让这位性格稳重的岳父当场翻脸来上一句小王八犊子,可见彻底是刺激到了齐大人。

    齐润能不气吗?刚刚瞪你一眼,转身的功夫你又没有了踪迹,比上次更过分,一天时间都没有到就交卷了,就这态度你还参加秋闱?参加童子试都够呛。

    赵丰收在一旁也有些尴尬,其实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柳大少想要交卷的恳求,可是自己身为主考官既不能长时间在考间与考生附和,又不能拒绝考生相应的请求,如此做实在是无奈之举。

    看着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齐润,赵丰收端着茶杯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岳父大人,小婿已经写完了一首诗一首词,这不是待在哪里也实在是有些无聊,还不如好好的回去修养心神参加下一次的策论考试。”

    “你是我岳父大人,柳明志啊柳明志,你胡闹一次尚且有徊还的余地,韵儿说你诗词作的还是不错的,老夫想着你纵然经义失利了还有诗词可以互补一下,你倒好,三天时间用来揣摩诗词的考试你半天时间就封卷糊名了,你就算是大才再世也不应该如此目中无人,你过分了啊柳明志,此次秋闱亲家还有多少人都对你充满了期许,你是怎么回报他们的?提前交卷回报的吗?”

    “岳父大人,你别上火,小婿知道错了,不过小婿可以保证,这次诗词考得还可以,前十不好说,但是百名之内还是会上榜的,小婿虽然交卷提前了,但是绝对不是胡闹妄为,经义不说,但是今天的借月抒情的一诗一词绝对可以入得了你们诸位考官的法眼。”

    齐润半信半疑的看着柳大少:“真的?”

    “小婿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是上等诗词。”

    齐润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大少:“滚吧,骂你是因为关心你,回去好好的反思反思。”

    “是是是,小婿告退。”

    出了考官房间的柳明志一愣,看着防守森严的贡院,小爷滚去哪去啊?

    “这位公子,这边请。”

    两个面色严肃的甲士一左一右的站在柳大少身旁,护着他,不对应该说是监视着他往贡院门前走去。

    路过考间,再次引起了不少人喃喃自语。

    “又是这个牲口,这兄弟当真是我辈楷模啊,秋闱都敢敷衍了事的对待,豪杰啊。”

    “哼,不学无术,临时抱佛脚,唯我辈读书之人所不齿也。”

    “师兄怕是又已经搞定了诗词的试卷,恩师说师兄吟诗作词相当了得,只是未曾见过,眼下不过半天时间师兄便出了贡院,可见顷刻之间便有诗词出手,虽然无法与前朝七步成诗的曹子建相比,亦是相差无几,师兄果然是最快的男人。”

    “哗众取宠。”

    “看这位兄台沉着冷静的神态,倒是不像弃考那样垂头丧气的模样,反而更像一只立在鸡群之中的仙鹤,这位仁兄不能是将两分考试完全做完了提前交卷的吧?”

    有些专心一意低头沉思的学子,仿佛根本没有发现路过的三人,有些摇头晃脑不得其髓的学子,想要四下张望看看能不能获取一些灵感出来,当然也有学渣,无心做题,托着下巴看来看去的,也有不善诗词的人开始捉弄策论的题目来,想要取长补短。

    贡院之内无时无刻不在演绎着人生百态也。

    “多谢两位.........卧槽.........”柳大少四仰八叉的趴在贡院大门上,屁股上两块硕大的脚印印在上面。

    两个卫士冷峻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柳大少:“柳公子,齐大人说了,不让我们踹你两脚出出气实在是无法消除心里的火气,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咱们兄弟二人也是奉命行事,不要怨恨咱们。齐大人说了,要想报仇他在齐府随时恭候。”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讪笑着看着两个卫士:“不不不不......敢,踹的好,踹的好。”

    揉着屁股,柳明志缓缓站了起来,不就是提前交个卷吗?还带暗箭伤人的吗?

    刚刚走了两步柳大少忽然感觉背后升起一股凉风,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接着再次被踹了两脚趴在地上。

    “柳公子,齐大人说了,要踹两脚,咱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

    柳明志眼角隐隐含着泪水的看着两个卫士:“大哥,你们一人一脚不就是两脚吗?这他妈都四脚了。”

    两个卫士嘴角微张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伸出手指掰扯了一下:“是四脚了。”

    “好像是四脚了。”

    “不是好像,确实是四脚,怎么办?”

    “嗯哼,风劲扯呼。”

    哐当一声,柳明志看着紧闭的贡院大门泪语凝噎。

    好在两个卫士下手有分寸,力道只是让柳大少趴在地上,并没有受丝毫的伤口,不然肯定要骂娘了。

    拖拖拉拉的柳大少正想要往柳府走,仔细想想不如去苏薇儿哪里,起码安全了一些,柳明志完全是抱着避难的想法,不过再一想是福不是祸,早晚都要知道的,仅凭今天岳父说的那些话,贡院审阅玩试卷之后的齐润指定要把自己的这点破事告知老头子,那时候还不是避不了。

    柳明志一想,早点面对疾风暴雨还可以增强自己的承受能力。

    想通了这些,柳明志也不再迟疑,奔着柳家慢慢走去。

    柳松揉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柳大少一喜:“少爷回来啦,快进来吧,老爷夫人正在用餐........卧槽...........少爷你.........怎么回来了,贡院还没到开.......门的时候.......那!”

    “嘁,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少爷想回来就回来了,不行啊。”说完扒拉开柳松就往内院走去。

    柳松脸色发苦,猛地一拍大腿:“棉垫子在哪来着,怕不是真要被老爷吊起来抽上三天三夜哟。”

    “老头子,娘,吃着哪?”

    柳之安抬头看着走进来的柳大少平淡的说道:“回来啦坐下吃饭吧,考的如...............”

    接连几声当啷声,正厅的桌子上好几个碗筷翻飞,柳之安茫然的看着同样两手空空的柳夫人:“夫人,今天初几来着?”

    “十.............十二。”

    “没睡迷糊?”

    “老爷,你问韵儿是不是十二。”

    柳之安再次茫然的看着一旁同样呆滞的齐韵:“韵丫头,你跟爹说,今天多少号来着?”

    “爹爹,是十二号。”

    “那你告诉爹,大龙朝秋闱科举贡院开门分别是那一日?”

    “昨日,十四日,十七日。”

    柳之安吁了口气:“年龄大了,真是噩梦越来越多,我就说混小子怎么会回来哪。”

    “爹,您没做梦,确实是夫君回来了。”

    柳之安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是梦?”

    “不是梦,夫君真的回来了。”

    柳之安扭头看着一脸尴尬的柳大少一蹦三尺高:“卧槽,他娘的柳远你还愣着做什么嘛?给老子取来训子棍,老子要正门庭。”



    柳明志终于明白了岳父大人齐润的良苦用心,先前心里的一点小小的芥蒂也消失的的荡然无存。

    若不是背上几个鲜明的脚印,就像柳松所想的那样,只怕真的会被柳之安啊吊起来抽上个三天三夜的时间。

    但是柳之安准备派遣下人将柳明志吊起来抽上一顿的时候,看到柳大少背后的脚印顿时毛发树立了了起来,即将炸毛,老子的儿子再怎么不如意哪还有老子准备教训哪,也轮不到外人来多管闲事。

    我想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你打我儿子那不是挑衅老夫在江南的威严吗?

    当场,柳之安就拦下了想要捆绑柳大少的下人,严肃的询问道是谁将柳明志打了一顿,带着脚印回到了柳府。

    柳明志自然回答是岳父大人因为自己不遵守考场的规矩被岳父吩咐了守护考场的卫士教训了自己一顿。

    如此一来,柳之安丢下了手中柳远取来的训子棍看着柳大少背上的脚印神色悲怆,疾呼了几句亲家下手太没有轻重了,这怎么能真正的找人将儿子暴打一顿哪?

    齐韵也有些神色不高兴起来,埋怨起父亲齐润不该派遣下人将夫君暴打一顿,柳家的事情有柳家来处置,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好嘛!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在齐韵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刚刚成亲没有多久,就开始埋怨起自己家的老头子了。

    侥幸逃出一顿暴打的柳大少感动的热泪盈眶,岳父大人还是老狐狸啊,知道自己提前交卷肯定会被家里两个当家的教育一顿,给自己留下两个脚印来,他们想要说什么也不好意思了。

    在齐韵温柔的捏着肩膀中和谐的度过了一个夜晚,柳明志便下定决心等到秋闱完毕一定要跟岳父大人好好的喝上三天三夜,哎呀妈呀,这也太仗义了。

    岳父大人的举动直接杜绝了娇妻想要好好侍候一下自己的想法,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也就是莺儿这个傻丫头不明白秋闱科举对自家少爷的前程意味着什么,还贴心的为少爷按摩揉肩,细心的呵护着自家少爷。

    可能在这个小丫鬟的心里,或许真的是少爷大如天吧,就像很久很久之前莺儿说的话,自己是少爷的通房丫头,一辈子都是少爷的通房丫头。

    少爷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丫头,遥如当如青莲入柳府投靠柳明志的那日柳一暗叹莺儿的话,又一个陷入情愫尚不知自的痴心人。

    翌日的翌日,柳大少衣冠楚楚的站在柳府的门前依依不舍的跟几个亲人告别,其实就是假客套。

    “志儿,你岳父为官良久,向来为人处世公事公办,不懂得徇私,这次若是再打你的话你撒丫子就跑,那些兵卒粗手粗脚下手没个轻重,万一不小心打坏了什么零件,老夫跟他没完。”柳之安完全没有先前暴躁的模样,呵护柳大少就像是呵护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细心得我吩咐着他。

    最过分的就是齐韵了,不但没有丝毫的说自家爹爹坏话的觉悟,反而在一旁点头称赞:“夫君,爹爹说的对,万一那边我爹在不讲情面的跟你动手脚,让卫士暴打你一顿,你一定不要谦让,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不用给妾身颜面,万般因由会有妾身帮你处理的。”

    柳大少很想仰天长啸三百声,不过还是忍住了得意忘形,脸色凄然的对着老头子道别,看着老头子惴惴不安担忧自己会被岳父大人暴打一顿的神态,柳明志感怀道,就算是天塌地裂,父爱如山体滑坡,亲爹终究还是亲爹啊。

    特别是跟自己同乘马车的齐韵更是一路上嘟着嘴的依偎在夫君怀中:“夫君,若是不能高中那便不能高中吧,妾身先前望夫成龙是自尊心在作怪,这些日子妾身也慢慢的想了,其实你是不是状元郎一点不重要,唯有咱们一家人欢欢乐乐的才是最重要的。”

    柳明志捏了捏齐韵的脸蛋,深情的的看着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娘子:“娘子,你真的明白了吗?”

    齐韵慎重的点点头:“夫君,妾身真的懂了,只有你才是妾身最重要的,其他的妾身已经想明白了,地位,金钱,名利这些东西千好万好也不如夫君好,只有夫君无恙妾身才能心安,地位家父已经给了,金钱爹爹已经给了,宠爱夫君已经给了,妾身没有什么不知足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娘子,夫君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晚了,这条路停不了了。”柳明志暗自低语道看着一脸幸福的齐韵,紧紧握了握手中娘子的手腕。

    “夫君,量力而为,妾身在家等你。”

    莺儿看着依依惜别的少爷少夫人有些酸楚,但是她不明白酸楚源于何处,或许她还真的不明白情为何物,唯有暗自低沉。

    看着逐渐消失在贡院门口的身影,齐韵神色低沉,夫君,你的没一句话韵儿都相信,希望姐姐真的看错了,韵儿相信你,正如你疼爱韵儿一样。

    柳松驾着马车:“少夫人,回府吗?”

    齐韵俏脸一寒:“回齐府,所谓出嫁从夫,我要事事以夫君为重,回去跟娘亲告状,爹爹是非不分,竟然派人打我夫君,一定得说个分明。”

    “是!少夫人安坐。”

    柳大少若是知道齐韵的话肯定会感动的哭上三天三夜,这娘子没白娶。



    柳明志舔着脸对老丈人笑嘻嘻的示好,齐润则是蔑视的看了一眼这个女婿,还算你个小混蛋识趣,知道老夫的意思,不然亲家真的能活剥了你。

    要说齐润能从毫无根基干到一州刺史的位置,除了为人处世之道以外就在于它的心性,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个混账女婿干的这点事早晚会传到亲家柳之安的耳中,不如由自己来拆穿这个事情,并且先行给了半子柳明志一个教训,于公于私柳之安都不会再下手去教训一下亲儿子了。

    事实正如齐润所想的那样,柳之安虽然不在埋怨柳明志提前交卷的事情,可是却怨起这个出于好心的亲家来,甚至亲女儿也埋怨起来,不得不说齐润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尚在贡院监察科举考试的齐润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女儿现在正围着自己的夫人发着牢骚,若不是为了女儿,不然的话齐润才懒得过问自己这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女婿的事情。

    只能说女生外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柳大少这个夫君感动的是一塌糊涂,柳之安这个老爹难受的可就是昏天黑地了。

    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策论篇考的题目可就有些讲究了。

    柳明志嘴中叼着笔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不知道这个兄弟阋于墙的兄弟是皇帝的意思还是赵丰收他们这些考官的意思。

    若是这些考官随意想出来的一道比较有深度的题目倒还好下笔一些,若是皇帝的意思可就有的揣摩了。

    外御欺辱不用说,铁定是指草原突厥人与金国人,难以定夺的事情便是兄弟二字。

    题目的意义是出自《诗经.小雅.常棣》也很好理解,兄弟内部的争吵是属于正常的事情,但是关键的时刻要团结一心共御外敌。

    柳明志琢磨了一会,紧紧是秋闱的的举人考试,应该不会是皇帝的意思,这只是各个州府准备的举人应试,根本牵扯不到如此深的地步,若是吏部主考的秋闱会试还有可能牵扯道皇帝的意思,现在十有八九就是这些主考自己的意思。

    想通了这些,柳明志也不再犹豫,开始润笔破题。

    欲攘外必先安内,若有内患必先除之,尾大不掉,必定生变。

    破题之后,柳明志开始举用春秋时期燕国与赵国的例子,七国之间纷争不断,但是但凡出征北伐胡人皆是借道而行,各国军士无不遵从友邦原则,征讨胡人者,兄弟也。

    随后又列举了几个鲜明的典例,最后以兄弟齐心,协力断金为结尾表明了自己对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的看法,通篇写下来一千字左右的文章浑然而成。

    放下毛笔,吹干净试卷上的墨迹,检查一下没有语句不通的地方,柳明志用镇纸压好试卷,又开始新的等待。

    至于等待什么,当然是主考官赵丰收的到来,至于岳父大人齐润还是算了,没那个胆子。

    果然,赵丰收神色像吃了翔一样的难看,可是又不能不停下来,还是那句话,考官不得拒绝考生的任何问题,防止主考官因为私人恩怨会挟私报复某位有仇的考生门吏,可是百年来还真就没有出过柳大少这样的奇葩。

    赵丰收神色不善的看着柳明志:“小子,你是要本官把你岳父大人往死里得罪啊。”

    “嘿嘿,大人说笑了,你也是按规矩办事,进门那天你宣读秋闱的规矩时学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得无故拒绝考生的请求,大人是想出尔反尔还是想违抗皇命哪?”

    赵丰收连连用手指指了几下柳大少:“你啊你,真是胆大包天的主,你就那么有把握榜上有名?”

    柳明志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千百年的经验皆存在与此,学生也想低调,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赵丰收无奈的点点头:“夸你两句还喘上了,确定不再检查了吗?”

    柳大少自信的挥挥手:“封卷吧。”

    赵丰收示意衙役封卷,然后没好气的看着柳大少。

    “学生懂,学生明白,不得喧哗,大人先请。”

    后面的考生不知道情况,可是三百名之前的考生被柳大少震撼了好多个卧槽,已经有些麻木的揣摩着自己的试卷,又是这个胆大包天的牲口。

    眼看到了考官休息的房间柳大少自动停下了脚步:“大人,那啥什么的,我就不进去了,不方便。”

    赵丰收揶揄的看着柳明志:“怎么,不跟你岳父大人道个别再走吗?”

    路过的其他考官显然也认出来柳大少这个主,皆是笑着摇摇头巡视去了,他们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柳明志是主考官齐润的女婿这件事情在众考官心里早就不是什么神秘的事情了,他们经历过最初的惊讶之后也不好说什么,齐润身为主考官绝对是公正无私,三场考试下来根本没有在这个女婿的考间之前做任何的停留,都是与寻常士子一样对待。

    不过不少考官都加快了巡视的脚步,他们也很想看看齐润这个一州刺史暴跳如雷的模样,这可是在枯燥乏味的贡院之中难得一见的风景线了。

    “告辞!”柳大少留下了一处背影,自动跟着两个卫士往着贡院大门赶去。

    果不其然,如诸位考官所料的一样,齐润再次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主考官休息的地方,跳着脚直骂娘。

    “他娘的,这小王八犊子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齐大人,消消气,令婿这样的人物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啊。”这位陪考虽然是劝谏着,可是脸上揶揄的神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赵丰收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齐大人,真的不怪下官,你女婿的性格你还不清楚?这锅下官真的不该背着啊。”

    齐润叹了口气,神秘的一笑:“不让老夫痛快,你小子也痛快不了。”说完背着手出了房间接着巡视去了。

    “卧槽...........又是你们俩.......没完了是吧。”

    俩卫士憨厚的摸了摸头:“大哥,别介意,奉命行事,意思意思。”送柳明志出门的两个卫士一头雾水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柳大少有些不知所措,殴打应考士子这可是大罪啊。

    柳明志看着紧闭的大门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很想问候一下他们母亲,想想没有必要,毕竟这是岳父大人的意思。

    刚记着点岳父大人好的柳大少在此把心中的感激之情挥洒的荡然无存。



    柳明志掸掉身上的尘土之后,一抬头才发现一个俏生生的丫头正在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

    好奇的看着有些带着迷糊劲头的小丫头柳明志询问道:“小妹妹,哥哥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这么盯着哥哥将来也只能做妾。”

    小姑娘胆怯的缩了缩脑袋,然后猝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看了几眼之后重新卷起来塞进了衣袖里,宣纸画卷上分明画着柳大少的画像。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吓唬她的柳明志:“柳公子,奴婢如意,奉了小姐的命令特意前来要求公子一叙。”

    “如意?”

    小姑娘乖乖的点点头:“恩恩,奴婢正是如意。”

    柳明志皱了皱眉眉头,看着冷清的贡院大门谨慎的看着如意这个突然冒出来拦住自己的小丫头:“本公子似乎并不认识你家小姐吧?”

    “回公子的话,小姐说了,只要告诉公子她姓凌,公子自然知道她是谁,也会前往一叙的。”

    柳明志心神一松,直直的看着如意:“你从蓬莱阁来的?”

    如意一脸惊讶的脱口而出:“柳公子怎么知道的?”

    柳明志好笑的摇摇头,苏薇儿派这么个单纯的小姑娘来找自己,也不怕没有找到自己她倒是先一步被拐卖了,就这迷糊的性子想不吃亏都难。

    “走吧,带路吧。”

    “恩恩,公子这边请,马车在贡院外大街上停着,刺史府有禁令,贡院内外不得出现打扰士子静心的异动,否则便会拉去衙门候审定罪,劳烦公子多走几步路了。”

    柳明志哑然,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一条规矩,这不就是所谓的高考期间禁止鸣笛吗?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大街上,向着蓬莱楼赶去,柳明志端坐在马车里修养心神,思虑着见到苏薇儿该如何寒暄良驹,小姑娘如意细心的往柳明志面前摆弄着糕点,小心谨慎的模样令人心疼。

    不经意间柳明志看到如意báinèn的手臂上横河着两道鞭痕,眼睛一眯,如意的模样想必是刚经过蓬莱楼调教出来没有多久的新人,否则不会如此怯弱且不懂逢迎,放到别的见过风月场的女子早就开始勾引柳明志注意自己了,这可是出青楼的一个好机会,哪怕为妾,也比待在青楼一双玉臂万人枕的好。

    对于青楼教育新来的姑娘那一套规矩柳明志也有所耳闻,轻则打骂,重则威胁,有的女子不堪受辱上吊自杀的多有人在,可是青楼依旧开的如火如荼,规矩如此,谁也无可奈何,有时候就是这么如此。

    柳明志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但是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烂好人,管不过来的,只能昧着良心装作没有看见。

    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桌案上:“拿去置办两身衣物,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自从安老头的事情发生后,柳明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门总要塞上几锭银子,可能这就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小姑娘如意眼泪汪汪的看着桌案上的银锭,心动又不敢动,这可是十两银子,要知道他爹娘去世之后他被人贩子卖到青楼之后老鸨子给了人贩子也不过五两银子,若是当初有了这五两银子,自己又何苦会沦落至此。

    “拿着吧,应个急能用得到。”

    如意红着眼将银锭贴身放入腰间:“谢谢柳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吗?或许吧。”柳明志惆怅的叹了口气。

    晃动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驾着马车停到了蓬莱楼门前,柳明志被如意引路进入了蓬莱楼时并没有发现车夫盯着如意的身影流露出一丝的贪婪。

    或许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被柳夫人的参汤灌多了,柳明志感觉到一股那什么意上涌,询问了一下如意青楼的茅房在什么地方。

    有时候你千万别赌,有时候你以为只想放个水可能会带出翔来,顺带着解决了一下肚子里的东西,柳大少才施施然的走进了蓬莱楼的大厅。

    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一个脸上擦着浓重的胭脂水粉的女人一脸晦气的挥着手绢,几个灰袍下人抬着一个麻袋从蓬莱楼的后院走了出来。

    老女人厌恶的看了看麻袋,上面还带着几丝殷红的血迹:“老规矩,找个地方埋了,留在楼中全都是晦气,这个死丫头真是要钱不要命,不就是十两银子吗?乖乖的交上来多好,非要把命搭上值吗?还什么狗屁的公子送她的,真要有这么大方的公子,早就把她娶回去做妾了,还能沦落到在青楼等着接客的命运。”

    “是,江妈妈。”

    一些客人早就对青楼的事情见怪不怪了,视若无睹的跟着怀中的女子调着情。

    江妈妈举着手中的银锭看了看,欣喜的塞进怀里没有一点的厌恶模样。

    柳明志眼睛瞪得通大,紧紧的盯着江妈妈塞进怀中的银锭,然后双眼略带血丝的看着几个下人抬着的麻袋冷冷的道:“停下来将麻袋打开。”

    江妈妈听到柳明志的声音诧异的转身,随后便舔笑着依偎了过去:“呦,这是哪家的公子啊,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几个姑娘啊?”

    柳明志虽然出名,但是却几乎没有来过蓬莱楼,江妈妈并没有认出来他的身份。

    柳明志脸色阴冷的推开江妈妈:“我说让你们将麻袋打开,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江妈妈也察觉出柳明志的语气不对,神色也不再那么殷勤:“公子,这里可是蓬莱楼,跟教坊司挂着钩的地方,有些事情还是少管的为妙。”

    柳明志第一次张扬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小爷柳明志,柳府的柳,金陵柳家的柳,江南首富柳之安是我爹,金陵刺史齐润是我岳父,兵部尚书是大伯,淮南王是我至交好友,小爷不才,皇帝下旨添为太子伴读,这个身份够了吗?”

    江妈妈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巴看着柳明志哆哆嗦嗦的说道:“柳........少爷....老身..瞎.了眼了没认出您来.”

    “打开麻袋!”

    “是是是...........你们几个还不打开麻袋。”

    几个下人哆哆嗦嗦的将麻袋打开,如意嘴角挂着血迹,双眼入目圆睁的看着这个世界,死不瞑目,青丝凌乱的不成样子,身上带着数不清的血痕。

    柳明志半蹲着给如意这个刚认识有些单纯的小姑娘整理了一下遗容,柳明志抓起如意的右手,哪里还有尚未消散的银子痕迹,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手心。

    “傻姑娘,为了十两银子把命丢了,不值啊,是我害了你啊!我对不起你!”柳明志太低估了这个世道的险恶,如意这么单纯的姑娘握着十两银子无异于一个小孩带着一百万满街乱走。

    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有好人,如同安狗儿,安心,安老头,同样没有想得那么好,有坏人,如同为了十两银子丧尽天良草菅人命的江妈妈。

    “对对对,柳公子说的对,这死丫头就是太犟了,不识趣,不就是十两银子吗?”

    柳明志从怀中取出五百两银票放到如意衣襟上冷眼看着几个手上带着血迹的灰袍打手:“这五百两银子二百两将她风光厚葬,墓碑铭文一个都不能少,棺材要用城中最好的棺木,剩下的三百两你们三个平分了,给她披麻戴孝,跪上三天三夜,能做到吗?”

    几个打手被天降横财震撼的瞠目结舌连连点头:“谢谢柳公子,别说跪上三天就是跪上七天都行。”

    “埋葬好记得到柳府通知我一下,我要去敬酒。”

    “是是是。”

    几人抬着如意的尸体出了蓬莱楼,江妈妈又舔着脸想要凑上来。

    一道人影横空飞起,直接撞在屏风上衰落下来,柳明志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可以将人踢飞起来,可是这能换回如意的命吗?

    江妈妈脸色惨白的瘫软在地上,柳明志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左右开弓的抽了几巴掌:“青楼的规矩小爷可以遵守她们màishēn契在你手中任你们处置,但是小爷的银子你都敢贪!你才是活腻歪了!小心没命花!”

    “饶..........命...........”

    “杀人犯罪,小爷今日可以饶了你,但是你得狗命小爷先定下了,他日小爷若是手持尚方剑斩马剑,必定亲手取你项上首级祭奠如意的在天之灵。”



    柳明志信手将手中的江妈妈丢在了地上,起身准备上二楼去寻找苏薇儿。

    周围的人畏惧如虎的看着柳明志纷纷的退让开来,一个个的避如蛇蝎一般。

    柳明志狠狠的盯着周围的人扫视了一圈倒也没有说什么,直接上了二楼。

    楼梯口处苏薇儿神色凄苦的看着步履蹒跚的柳明志,自责之色流露于色,若不是自己派遣如意去寻柳明志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祸端,如意将来纵然活的凄苦也比在豆蔻年华就被人活活打死的好。

    “志....柳公子,都是奴家考虑不周,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冲奴家发火吧,奴家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柳明志眼睛带着血丝的看着同样神色悲切的苏薇儿摇摇头:“是我太过单纯了,我一直把这个世界想的太好了,枉做好人未必就是帮助别人。”

    “柳公子,看开些吧,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生者不能总沉寂与伤痛之中,蓬莱楼,烟雨楼,秦淮河每日不知道发生多少这种事情,楼下这些姐妹们活的个个强颜欢笑,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哪?”

    柳明志自主的推开了苏薇儿的房门走了进去:“百代皆行秦政制,劝君多读商君书,商法苛严,后来诸多朝代逐渐废除,可是秦政却延续了下来,我看来有时候商君的法制未必不可,拐卖人口者,五马分尸,逼良为娼者,绞刑,草菅人命者,处以极刑,凌迟处死。商法苛严,可是无法不成威严,偶尔复辟一些法制未尝不可。”

    苏薇儿紧随其后跟了过去,轻掩房门为坐到了凳子上的柳明志沏了一壶茶:“柳公子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历来法制无一不是围绕维护天子威严而制定的,复辟苛严法律那些读书之人肯定不会愿意,咱们大龙朝是儒道治国,君王无上。”

    柳明志喝了一杯茶,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品味茶水的味道:“乱世当用重典,一味地儒道治国必定国破家亡,仁义治国为辅,法制治国为主才是国祚永昌的根本啊。”

    苏薇儿神色慌乱的用玉手掩住柳明志的嘴巴:“柳公子,切莫胡言乱语,乱世当用重典,可是眼下乃是盛世,祸从口出的道理你一定要记住,牢牢地记住!”

    柳明志轻轻拿掉苏薇的手掌:“若真是盛世当道,你又如何会出现在蓬莱楼,你可是刺史千金,昔日光彩夺目,今日沦为娼......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薇儿黯然的一笑:“没关系的柳公子,奴家知道你想说什么,奴家不会介意,无论你说什么奴家都不会介意,奴家只恨苍天无言,奴家只恨这老天爷瞎了眼。”

    “若要成为真正的天朝上国必须要以法为本,依法治国,天子大臣上下皆从法,无轻重贵贱方可如愿,只要有皇帝与大臣干预,司法就不要想着有一天能够真正的公平独立,若是眼下真是盛世,就不会有内乱白莲外患群敌环肆。”

    苏薇儿眼眶红润:“柳公子,不要再说了,奴家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今日你就算对着奴家谈论风月之事奴家都甘愿,你千万不要再抨击朝政了,奴家求你了。”

    柳明志看着肝胆欲裂的苏薇儿闷声叹了口气:“我去躺会,给我弹一首十面埋伏,真的很好听哪。”

    柳明志向来对杀伐之音敏感,可是今日听着苏薇儿手中古琴手中释放出来的杀伐之音竟然心情平静道毫无波澜。

    杀伐之音入耳来,闻音之人梦正甜。

    不知道别人如何,柳明志是不喜欢那种一觉醒来天外已经变得暮色,仿佛有一种自己已经被整个天地遗弃了一样,那种孤零敢无法忍受,直击心扉。

    背手而立柳明志看着窗外如血色的残阳怔怔出神,遥记得当初在山上自己也是与齐韵这样一般欣赏着夕阳的美景。

    自己尚且记得还对她说过,这辈子唯一忘不掉的两大美景,一是如血般的残阳,二是披霞而来的你,时过境迁,这一幕依稀仿佛昨天一般尚在眼前划过。

    推门生与苏薇儿的声音同时传来:“柳公子,饿了吧,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酒菜,不妨事喝上一杯,小菜是新做的,黄酒是刚温好的。”

    柳明志转身坐到凳子上:“劳苦你了,没少费力气吧,这个时候喝温酒其实不是那么的好。”

    “温酒养神。”

    柳明志也不再说什么了,比起体贴人苏薇儿不知道比起齐韵强上多少,可是儿女各有千秋,难分伯仲,最为重要的是柳明志心里真的只是将苏薇儿当做了一个好友。

    仅此而已。

    苏薇儿颤颤巍巍的提起酒壶斟酒,神色心不在焉。

    “这是痴心散,无色无味,入酒即溶,保证柳大少爷看不出来任何的问题,只要你将痴心散放入酒水里,柳大少爷喝下去昏迷之后只会忠爱于第一个见到的女人,好好想想吧凌小姐,你与柳大少爷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何况你与他从小便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娃娃亲,他应该是你的夫君,如果不是凌大人缘故你们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天造地设的一对。

    好好的想想吧,那位刺史府家的千金齐二小姐才是最坏的女人,从中横插一脚,抢了你日思夜想的郎君,抢了你的夫婿,服侍柳大公子喝下这壶酒之后他就能真正的属于你一个人了,你再也不用对着窗外日日苦思而不得。

    至于齐韵那边你完全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她才是不该出现的那个女人,你只是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为何要有负罪感哪?收下他服侍柳大少爷喝下去,本尊一如既往的遵守我们当初的约定,我可以不伤害柳家任何人的性命,我只要钱,我取了柳家的银子之后便会将你们二人带到一个山高水远的地方,让你们双宿双飞,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吗?”

    “你真的不会伤害志哥哥的性命吗?”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柳大少爷的性命,他深深的对你痴心之后就会事事以你为本,这样不好吗?我可以无声无息的从柳大少爷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也可以和情郎有情人终成眷属,两全其美的事情,岂不美哉?”

    看着苏薇儿俏脸发白的接过去纸包黑衣人露出轻笑声:“老规矩,事成之后你可以吹奏《金陵月》。”

    “苏姑娘,酒已经溢出来了。”

    恩?苏薇儿回神看着桌子上已经到处洒满酒水才收起酒壶:“酒满敬人,柳公子不要介意。”

    “酒满敬人我知道,但是酒水溢出来是什么规矩还真不知道!”

    “柳公子........尝尝吧.........这是奴家亲...............自娘得的好酒!”

    柳明志疑惑的端起酒杯:“你似乎很紧张?”

    “没什么,秋天燥热,上楼的时候有些累了。”

    看着柳明志送到嘴边的酒杯,苏薇儿葱指握的发白,神色紧张起来。

    柳明志仰头就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苏薇儿一抬翻了柳明志手中的酒杯:“志哥哥,不能喝。”

    看着洒落在地上的酒水以及还在打转的酒杯,柳明志轻轻皱眉看着苏薇儿:“有毒?”

    苏薇儿茫然的摇摇头又点点头:“柳公子,你走吧,以后永远不要再来奴家这里,你是金陵柳家高高在上的柳大公子,奴家是一介娼妓,对你的影响不好。”

    柳明志扫视了一下苏薇儿的闺房,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

    蓬莱楼外柳明志看着身前的两个穿着青袍的汉子:“看到没?是不是毒药?”

    柳三摇摇头:“少爷,不是毒药,但是拿药可以............”

    柳明志伸手拦住柳三:“行了,我知道了,我想回府,保护好她。”

    “是!”

    柳明志斜头看了一眼还在开着的窗子叹了口气,好在你真的良心未泯。

    “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黑衣人一巴掌将苏薇儿抽到地上。

    苏薇儿不屑的瞥了一眼黑衣人:“我说过我考虑考虑,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你要成为你们的帮手。”

    黑衣人冷哼一声飘然离去。

    苏薇儿顾不得嘴角的血迹,起身爬到窗边望着隐隐见到白影的人轻笑起来。

    斜阳欲落去,一望黯销魂。

    ps:一天保持两更,良心作者,偶尔三更,我自己都感动了,这么有良心的作者你们竟然想着给我寄刀片,还要打残我专心码字,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这我都能忍,你们说我水也就算了,你们竟然说我快,说我短,是可忍孰不可忍,作者不要名字的吗。

    看书不给票票的比我更短,更快。



    柳明志回府之后独自在门房静坐了三天。

    柳之安纵然恼火儿子竟然又是如此提前交卷出了贡院,但是在蓬莱楼的事情他已经得到了柳三柳七的汇报。

    他知道自家儿子从小虽然纨绔啊了一些但是心底却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存在,纨绔子弟之所以叫做纨绔子弟是因为他们除了正事不干什么事都干,因而称为纨绔子弟。

    可是纨绔子弟吃喝嫖赌,遛狗逗鸟这是正常的事情,当别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失去了大好的青春年华确实有些难以过去心里这个坎。

    心里素质这种东西被人劝诫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明白了,悟了之后才能走出来。

    另一个原因柳之安没有训斥柳明志的原因就是因为苏薇儿存在,自从柳明志与齐韵成亲以来这么久柳之安都没有告知过齐韵自己的夫君柳明志还与别的女子有过婚约,纵然那个女子现在对她构不成威胁,可是柳之安他们还是没有告诉过齐韵。

    一是怕齐韵陷入争风吃醋,二也是他们两位身为长辈对于这个儿媳很是满意,贤良淑德,夫妻恩爱,万一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伤了她的心。

    至于苏薇儿柳之安心中同样心痛,三弟的遗孤,自己当初定下的儿媳如今沦为青楼名妓却无能为力,魏永的势力太过庞大,大到柳之安身为江南柳叶无能为力。

    纵然柳之安不怕魏永因为凌道明的事情吃罪与柳家,同样也拿魏永没有办法,只能说两人互相谁也奈何不了彼此。

    三日之后,柳明志在门房里终于等到了蓬莱楼的几个青袍打手,他们舔笑着看着这位金陵有名的大少爷,可是却不知道柳大少心中已经对这几个打手下了必杀的想法。

    依靠柳家的势力想要在金陵消失几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但是柳明志并没有这样做,他要等到有一天能亲手握住皇帝赏赐的尚方宝剑诛杀掉这些身上有人命官司的打手,彻底将他们覆灭。

    乘马车跟着几个打手到了金陵城郊外一片荒地,一座新坟在哪里是那样的刺眼,刺得人不敢睁开眼睛。

    一个先前还鲜明的生命因为自己的好心转瞬之间便香消玉损,死因竟然是自己的好心,枉做好人。

    “少爷,贡品,还有好酒。”

    “退到三十米开外,少爷想跟如意妹子聊聊天。”

    柳松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的退到了几十米开外守候着。

    柳明志小心翼翼的从食盒中取出几样糕点,几种水果,随后倒上了三杯酒撒在坟前,自己也喝上了三杯酒水。

    “那日你小心翼翼的给我整理糕点,只怕你自己都没有吃过这么精致的糕点吧!嗨,看我竟说些丧气的话,如意姑娘,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要对你说些什么才能解除我心底的愧疚自责。”

    “这三日来我不吃不喝都在想一个问题,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道错了,什么时候做好人也要这么为难,反而害死了一条鲜活的性命。其实我想来想去最后才明白可能真的是我错了,错在不该那么天真,我已经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而是生活在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为什么我就不会长点记性哪,总是任性的去以自我为中心去看待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吗其实我懂很多大道理,可是人不能只懂的道理,就像我,懂得再多又能么样,该走的错路一步不会少,该撞的南墙一堵不少!”

    “不过你可以放心,你因我而死,柳大哥不会让你死的如此稀里糊涂,那些人早晚有一天会下去陪你的,到时候在下面好好的对他们,这是大哥对你的誓言,其实大哥很害怕鬼神,可是今天竟然不那么害怕了,你若是在天有灵就好好的看着吧,大哥会公正的让他们付出代价。”

    “来之前我想给你带很多的东西,大哥家什么都不缺,各种东西都有,大哥还准备了很多的值钱想烧给你,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大哥以后不会轻易给别人钱了,这东西会要人命的。”

    “如意妹子,好好睡会吧,大哥以后会给你扫墓的,大哥就先告辞了,这些东西就吃了吧喝了吧,不要亏待自己。”

    柳明志刚要登上马车,似乎感觉到一股清风徐来,围绕着自己转起来,是那么的和煦,不管是错觉还是现实,柳明志都没有惧怕的感觉。

    伸出手横在空中,感受着空中的微风,他终于笑了。

    ps:谢谢名字在此,离家出走的荣耀,潇洒彼岸,2017,2019,绝帝,水浒村的花逵逵,枫叶的打赏。

    ,谢谢大家!



    此时大龙朝的所有州府贡院之内皆是忙得热火朝天,诸多考官手中还不停地翻着试卷,神色严肃的审批者每一份考生的答案。

    只是考官们的神色相当精彩,要不喜形于色,不用说,审阅到相当不错的卷面了,有时候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肯定是审阅到到学渣的试卷了。

    赵丰收放下手中的朱笔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在一丝不苟的审阅着试卷的齐润打趣道:“齐大人,怎么样,经义试卷已经审阅十之,有没有发现你那个奇葩女婿的笔迹?”

    齐润哭笑不得的放下手中的朱笔:“赵大人,本官也不瞒你说,他虽然是我的女婿不假,但是本官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笔迹是什么样的。”

    赵丰收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润:“齐大人,你不会说笑的吧,难道他下聘的时候没有执笔书写吗?”

    “他老子请人代替的,提起来这事本官就窝火,你说我那小女虽说不是貌若天仙一般的女子,倒也算的上倾城女子,不是本官自夸,上门提亲的金陵子弟能把刺史府的门庭给踏破了,偏偏小女看上了这么个货,没办法,说句不中听的话,本官当年娶夫人的时候是受到了百般刁难,所以将心比心的想,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有他们自己做主去吧,只要不是太磕馋都可以,本官也不求什么门当会对,可是这货的性子你也看到了,唉...........一言难尽哪!”

    赵丰收以及诸位审卷的考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们也知道齐润说的不假,而且说的相当无奈,这个女婿确实不太像省油的灯,三场考试的表现诸位考官也都看在眼里,会心的点点头,若是自己轮到这样的女婿只怕也会跟齐润一样唉声叹气,确实有点太气人了。

    简直有点挑衅朝廷的威严,齐润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怕会呵呵一笑,这就挑衅朝廷的威严了?这货接圣旨的时候那才是挑衅朝廷的威严,不,应该说挑衅陛下的威严。

    遥想当初柳大少在金陵城外接旨时的那一句话齐润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直接抢过传旨太监手中的圣旨说了一句我接旨,估计你们见到了能疯掉。

    “齐大人,下官看你还是蛮中意这个女婿的,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提起来他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齐润正了正神色:“这点本官并不否认,这货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是人品上佳,对待小女也是恩宠无比,当初小女回门的时候本官也见到了,相敬如宾,不会摆着男子威严对待小女,当父母的不就是希望看到孩子能够过上美满的生活吗?仅此一点,其他的些许不足也不用放在身上,为官者不可不清,为父母者难得糊涂。”

    “受教了,齐大人心性真是吾等楷模。”

    “朱陪考说的一点不错,论心性来说,就算当朝御史大夫夏公明夏老都比不上齐大人。”

    “说那么多没什么用,改卷吧,今日可是八月十五,别人都在团圆赏月吗,咱们可就苦喽,闷头审阅试卷。”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理当如此。”

    卷宗室之内又陷入了沉寂。

    “齐大人,恭喜啊,先前下官以为能答出九成试卷的考生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可是今日竟然出了一个经义全部正确的考生,你金陵贡院肯定要出名了。”朱陪考激动的喊叫道,打破了卷宗室的沉寂。

    听到有全对的经义试卷,诸位考官面色惊异的放下手中的朱笔,纷纷向着朱陪考围了过去,就连齐润赵丰收也是面色大喜,经义全对,他们这些考官与有荣焉啊。

    看着这张试卷上仅有底部一个审阅两个字的试卷,没有朱笔批示就代表着整张试卷无一出错。

    下面有朱陪考的签名,表示这张试卷是由他审阅,出了问题完全是他的责任。

    齐润细细打量了几眼试卷:“朱大人,确定不是灯火昏暗遗漏错误?”

    “下官用顶上乌纱帽担保,绝对无错。”

    “好好好,金陵子弟果然是人才辈出,要知道经义覆盖很多书籍,就连我们这些考官不互相通告答案也未必能够全部做对,数十年难得一见啊,整张卷面干净无比,毫无墨痕,笔迹龙飞凤舞不拘一格,乙上,必须是乙上。”

    倒是赵丰收看着朱陪考审阅的这张试卷之后诡异的看着还在感叹的齐润,闷声摇摇头,这张试卷他看过,印象深刻,加上这豪放不羁的笔迹,铁定就是柳明志那货的没错了。

    若不是这几日早已经熟悉了齐润的为人,仅此一张试卷赵丰收肯定会怀疑齐大人是不是真的徇私舞弊为女婿透露考题了,可是相熟之后赵丰收才知道不但齐润的女婿,就是他的儿子也在秋闱之中,可是试卷并无出现第二个全部正确的考生,只能说这个行事怪异的柳明志真的如自己当如赞誉的一般,奇才。

    赵丰收笑着向齐润道了一声:“齐大人,恭喜啦!”留下一头雾水的诸位考官含笑继续审阅试卷去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两个时辰后经义试卷在诸位考官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全部审阅完毕。

    总共全部正确的考生一人,九成题目正确的二人,八成题目正确的二十三人,七成题目正确的六十四人。

    “恭喜齐大人,你们金陵今年的考生成绩可以直接傲视其他州府,不说两个答对九成经义的怪才,仅仅一个答对所有题目的奇才就足以让您齐大人的名声响彻别的州府,归功于齐大人治理有方啊。”

    齐润脸上也掩饰不住的喜色:“诸位大人共同监察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赵丰收整理好经义的所有试卷:“齐大人,所有经义试卷整理完毕,今日正值中秋佳节,可谓双喜的日子,不如咱们这群苦戚戚的家伙也去饮酒赏月一番?”

    齐润有些迟疑:“这.......”

    “齐大人,不要推辞了,你是第一年主持秋闱,这在贡院之内是很正常的试卷,只要封存卷宗室的房门便好,这也是陛下特许的。”

    “既然如此,诸位同僚,咱们同往!”

    “齐大人,赵大人请!”

    “请!”



    赵丰收等人虽然提了出来要在贡院之内饮酒赏月,但是真正做起来也不过是小酌了几杯水酒吃了几块点心。

    他们只是想舒缓一下憋在屋内一天的积郁而已,真的让他们喝的伶仃大醉是不可能,万一酒后误事,错批了那位考生的试卷,那可真的是懈怠公务了。

    众人引用了几杯清酒之后,便相互重新回到了卷宗室。

    “齐大人,赵大人,现在经义试卷已经审阅完毕,等级也已经排好了,下面便是开始诗词试卷了。”

    齐润赵丰收二人点点头,各自取出钥匙来,将封存的第二场考试的试卷的木箱子打开,在诸位陪考提调确认无误之下,诗词试卷开始了审阅。

    审阅诗词试卷可比经义简单了不少,经义试卷大概一百道题目,需要逐个去审理分析,可是诗词试卷便不会如此了。

    这些主考官多是文采渊博之流,诗词的好坏大眼一扫就算不能全部判断出来也能分析出个七七八八。

    “词不达意,前后根本就不照应,这是诗吗?简直是狗屁不通。”

    “诗意不错,可是太过庸俗,通篇情情爱爱,这是应考士子该带有的想法吗?”

    “词牌都忘记写了,粗心大意之辈,不录。”

    “词牌名忘写了还情有可原,署名都没有写,这是让本官根据字体识人吗?不录。”

    “好诗啊,既应了题目,又表达了忠君爱国的想法,就是字体不行,不过可能是因为缺少笔墨的缘故,字体可以以后练习,暂定乙中。”

    “这首词想法天马行空,以边关月为题,书写了边关将士的守土护国的疾苦,是个志向高远的学子,很少有关怀边关将士的诗词了,乙上。”

    卷宗室的蜡烛换了一批又一批,诸位考官神色严肃,彻夜不眠,不知不觉之下上千份诗词竟然审阅了七七八八。

    虽然贡院之内没有鸡鸣声,但是这些人都是三更灯火五更鸡出来的人,看看天色便知道是什么时辰。

    “齐大人,我看咱们还是休息一会吧,年龄大了这样通宵达旦真有点吃不消了。”

    齐润扭头看了看,诸位考官确实眼眶有些红肿,在审阅下去只怕会物极必反,容易出错:“趴在桌子上假寐一会吧。”

    旭日初升,外面的衙役端着茶水给众人洗漱之后,卷宗室再次陷入了忙碌。

    “好一个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更妙的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月缺,此事古难全突然来了个大转折,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次一出之后只怕再也没有人敢写中秋词了。”齐润猛然拍桌子,大声的感叹起来。

    他当初也是二甲进士,品鉴诗词的能力自然不容小觑,而且多年来为官的生涯早已经将心性练到波澜不惊的状态,纵然是柳大少提前交卷他也只是怒骂了几声,像这样如此失态的拍桌子叫好的模样诸位考官还真的就没有见到过。

    诸位考官也围了上去,都想看看能让一州刺史都哑然失色的诗词到底是怎么样的。

    赵丰收再次看到那熟悉的字迹,脸色窘迫的看着还在拍案叫好的齐润无奈的摇摇头,自家女婿的自己都不知道,只怕这也是前无古人的岳父大人了。

    难道柳明志这货就不曾写过家书吗?赵丰收转念一想就醒悟过来,古代讲究门当户对的姻缘,像齐润这样的封疆大吏大都是将女儿远嫁他乡,女婿写封家书告知岳父妻子的近况实乃常事,可是偏偏柳家与齐家一样同在金陵城中,一个城北一个城南前后不过片刻的行程。

    再加上柳明志没有古人的那种拘谨,古代嫁出门的女子是不可以时长回门的,否则有违妇道,可是柳大少则不这样想,没事就带着齐韵到齐家逛逛。写家书?用柳大少的话来讲,出门就能回娘家了,我花费时间写家书,这不扯淡的嘛?

    赵丰收摇头失笑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已经想到了挂榜那日齐润发现这两份试卷的主人就是那个九日来将他气的发糊涂的女婿时会是多么精彩。

    朱陪考品读一番苏大词人水调歌头之后梗着脖子疾呼道:“这笔迹很眼熟啊!”

    众人一愣也都细细的看其笔迹,几个呼吸之间:“这不是经义全对的那篇文章的笔迹吗?”

    马上有陪考取过来摆放在头牌的试卷比对起来:“还真是一样的笔迹,都是龙飞凤舞,潇洒狂放啊。”

    “我看搞不好真的就是他的头名解元,可惜规矩不允许现在开榜啊,我们也只能忍住好奇了。”

    “不要说得如此果断,还没有看到此人的诗如何哪,或许他擅长作词也不一定。”

    “对对对,看看他的诗作如何。”

    片刻之后众人再次惊叹,虽然诗作没有词作一样意境深远,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乙上。”

    “乙上。”

    “乙上。”

    “下篇策论此人若不出大问题,就算得了个乙下头名解元想必也跑不了了。”齐润朱笔一挥,乙上直接判定。

    日头高升,诗词试卷审阅完成,策论试卷就开始了。

    “这是策论吗?简直是小儿涂鸦,千字下来连兄弟阋于墙都没有写出来,不录。”

    “文笔中肯,气势稍有不足之处,不为大过,乙中。”

    “我大龙朝以仁义治国,文章杀戮之气过重,本不可取,不过最后的点睛之笔文不足以安天下便以武止戈将整篇策论上升了一个地步,乙中。”

    赵丰收神色严峻的看着熟悉的字体,前篇的文章他很满意,不,应该说全篇所有文章他都很满意,特别是破题的攘外必先安内与最后的点睛之笔,兄弟齐心协力断金。

    但是唯独中篇的一句话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兄弟者,手足也,断不可续,重也;性命者,横权也,反受其害,轻也!

    意思就是说兄弟就像手足一般,一旦断了,必然没有办法续接,表明了兄弟的重要,可是兄弟若是以权力横行,必将会使自己受害,以生命跟情意相比兄弟反而轻了一些。

    内容虽然说得很现实,可是这有些传达不利的思想了。

    本来全篇策论可以说评价为乙上,但是这句话不好下定言,赵丰收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考生的话而抉择不定。

    “诸位,你们来看看这篇策论当如何处置?”

    众人再次围到了一起。

    “本官认为可以,若是兄弟真的不顾手足之情,正如这句话,横权者,轻也。”

    “不然,本官看有些偏激了一些,策论的题目是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说的是兄弟团结,可是这句话有些偏离了题目。”

    齐润也点点头:“本官也觉得有些偏激了一些,圣人言,兄弟和,父母亲,则家和,要不定为乙下吧!”

    赵丰收眉头一皱,暗叹柳明志走了一步错棋,若是没有这句话,仅仅这篇策论必定评为乙上。金陵的头名解元必定是他的了,可是眼下就..........他的岳父大人都觉得这话偏激了一些,实在不好妄下定论。

    倒是朱陪考抚摸着胡须眼睛一亮:“此篇策论必定是乙上文章。”

    “哦?”

    “朱大人请赐教!”

    “是啊,为什么就是乙上哪?”

    朱陪考指着几句话前面的一行文章,为尊者,孤也。

    诸位考官细细领悟了一下马上色变的看着朱陪考,就是齐润也变了脸色。

    赵丰收思虑了一会:“你是说柳......这位考生摸不准兄弟阋于墙的题目是何人所定,因而..........”

    朱陪考轻轻地道:“皇者尊也,王不横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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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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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你跟我说谢谢干嘛?”

    &nb段凯飞愣住了,神色有些畏惧地看着陆轩,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

    &nb陆轩揉了揉鼻子,神色淡淡地开口说:“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声谢谢而已。”

    &nb说实在的,陆轩还是有点感谢段凯飞,要不是他突然带了萨奇这个淬体境内的超级天才武者过来,恐怕现在实力都没法提升,达到淬体九重的境界。

    &nb“我刚才这么嚣张的嘲讽你,还拼了命的想报复你,你难道就不想反过来欺凌我吗?”段凯飞摸了摸脑袋,很是不解地开口询问道。

    &nb“白痴!”陆轩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nb“啊——”段凯飞又愣了一下,根本不明白陆轩怎么会骂他。

    &nb“下次别再来叨扰我了,我只想静静的过日子,不喜欢这些小麻烦。”陆轩看着段凯飞,语气严肃地开口说道。

    &nb段凯飞一听,顿时点了点头,答:“放心,我一定不会在打扰你了,轩辕战斗的队长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你以前都是让我的,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对我手下留情。”

    &nb此刻,段凯飞终于明白,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nb要是陆轩和他一样是个睚眦必报,小心眼的男人,恐怕他现在已经躺在墓地里面了。

    &nb段凯飞忽然觉得,他以为自己有点实力,就去叫嚣一个曾经的超级王者,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

    &nb狮子永远是狮子,即使它不小心受了伤或者战斗力大失,也不是一条狗可以在它面前蹦跶的。

    &nb因为,高手,永远都会有一颗强者之心!

    &nb“走吧。”陆轩不想在和段凯飞这几人在纠缠什么,回头看了落熏儿一眼,淡淡地说道。

    &nb“嗯。”落熏儿见陆轩把段凯飞几个人击败,脸上不由挂着欣喜和得意,就好像自己刚才也经历了战斗,狠狠击败对手一般。

    &nb她看向段凯飞,翘起嘴角地说道:“你这混蛋,下次别再跟老娘了,也不要再缠着我了,不然我叫陆轩狠狠揍死你。”

    &nb耀武扬威警告完了,落熏儿就迈步离开。

    &nb两个人出了西山公园后,落熏儿突然开口提议道:“陆轩,带我去市中心的逛逛呗。”

    &nb陆轩一听落熏儿提出要玩的话题,不由有些头痛了起来。

    &nb不过因为他刚刚提升了实力,心情大好,就点了点头,答:“那好吧,就随便逛一逛,别玩太久了,我还有事情。”

    &nb“行。”落熏儿一听陆轩答应下来,整个人也不由欣喜了起来。

    &nb于是陆轩,就调转车头,带落熏儿去市中心瞎逛一阵子,随即就返回小小武疗伤的庄园。

    &nb现在,他是淬体九重的实力,也算是走到淬体境的顶端,加上轩辕剑前四式,和感知能力的配合下,击败凝神境的武者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nb陆轩不再打算隐藏被动着等那两个三叉戟的武者找上门来,而是打算主动将杀手引出来。

    &nb以他目前的实力,解决掉那两个杀手不是什么问题。

    &nb故而,陆轩将小武从楚落雁安排的住处接走,重新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区里面。

    &nb楚落雁觉得不太放心,又叫了四个保镖过来贴身过来保护。

    &nb经过上一次三叉戟杀手狙击枪袭击,阳台玻璃已经破碎,玻璃碎屑洒落得满地都是。

    &nb小武很勤快的将地上的碎玻璃全部清理干净,然后叫了个门窗公司,上门重新装上玻璃。

    &nb陆轩觉得不太保险,又把护石队成员叫了回来,叫他们在附近观察和盯梢,一旦发现三叉戟杀手的踪迹,立马向他汇报。

    &nb护石队在上一次战斗中,已经收三人中了枪伤,不过都没有致命危险,只需要调理一段时间就可以。

    &nb此次过来的人马,只有十个人而已。

    &nb十个人得到陆轩的命令,立马小区周边所有楼层安装微型摄像头,将附近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nb第一天,周围一切都显得非常正常,三叉戟的杀手并没有出现出现的踪迹。

    &nb第二天,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跟昨天情况差不多。

    &nb但到了下午的时候,陆轩所用的对讲机里面,传来了刘小备的声音:“陆哥陆哥,发现一部外来车子进入六栋地下停车场,车上下来两个非常面生的家伙。而且头发很厚,像是带了假发一般。”

    &nb“立马将我可以查看的屏幕,切换到那个画面上。”陆轩闻言,立马对刘小备吩咐道。

    &nb“好。”刘小备应了一声,当即吩咐其他护石队成员,切换陆轩所查看的监控镜头。

    &nb在监控画面中,两个眼生的男子出现在其中,其中一个人身材高大,另外一个十分的矮小,两个都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整齐的刘海遮盖住额头,将他们本来的脸蛋掩盖住三分之一。

    &nb两人头发对着镜头有些微微反光,带的应该是高温丝假发。

    &nb两个人同时带假发或许没有什么,但更为相同的是,两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网球工具专用的背包,那就显得诡异了。

    &nb“全体成员注意,我敢确定这两个人就是上次和我们在路边激战的杀手,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陆轩看了一会后,基本可以确定此二人就是他们所要寻找的目标了。

    &nb不出意外,这两个家伙背包里藏着的东西,应该是两把没有组装的狙击枪。

    &nb监控画面中,两个人走进了电梯内,然后按了22楼。

    &nb陆轩知道,这两个家伙,一定想像上次死神雇佣军的杀手一样,钻到那个最佳狙击的顶楼上瞄准他所居住的房间。

    &nb“小武我们走。”确定杀手动向了以后,陆轩看了小武一眼,淡淡吩咐道。

    &nb随后,他又对着楚落雁派过来的四个保镖中的两个说:“你们两个,立刻伪装我和小武在屋子的人影,让杀手们确定有人在屋子里面,然后将注意力都放在等待目标出现上。”

    &nb“是。”楚落雁派来的保镖听到陆轩的命令,立马答应了下来。

    &nb为了确保安全,陆轩又语气严肃的交代说:“你们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靠近窗口,否则将会有大危险。”

    &nb一系列命令发布完,他带着小武快速赶向地下停车场。

    &nb和上次干掉死神雇佣军的杀手一样,陆轩选择从地下室摸向杀手所在的楼层。

    &nb“陆哥,目标人物已经上了楼顶,现在他们已经打开背着的网球包,从里面掏出来两把拆卸的狙击枪。”陆轩来到停车场,对讲机内又传来刘小备的汇报声。

    &nb“我知道了。”陆轩应了一声,紧接说:“你们几个,赶紧带上装备来到地下停车场,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干掉他们。”

    &nb“ok。”刘小备应了一声,就开始吩咐其他人拿着复合弓冲向地下室。

    &nb二十秒钟后,陆轩终于乘着电梯来到22楼,距离顶层只有一层之差。

    &nb小武被陆轩安排在停车场内等待,怕他像上次一样受到危险。

    &nb再过去一分钟,护石队的十个成员也全都拿着弓弩赶到了22楼。

    &nb陆轩用感知能力探测到,两个三叉戟的杀手已经组装好狙击枪,正在进行准星调校。

    &nb他们两个人相互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只隔了不到一米。

    &nb调好准星,两个三叉戟的杀手,都把枪口对准了陆轩所在的房间。

    &nb“我先上去和他们近战,压制他们不能近距离使用狙击枪,然后你们再跟着冲上来,用弓弩恨恨射击其中一人,先合力干掉一个家伙再说。”陆轩确定了杀手的位置,和当前所保持的动神态后,立马下令对护石队的成员吩咐着。

    &nb此刻,两个杀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狙击枪瞄准镜上,全神贯注的盯着陆轩房间。

    &nb若此时陆轩他们,从楼梯口冲到楼顶,他们一定来不及反应,甚至连调转枪口过来重新瞄准都不可能,只能被逼着扔掉枪支近战。

    &nb“好了,我先杀上去了,你们稍后马上跟上来。”一切部署完毕了以后,陆轩淡淡地开口吩咐道。

    &nb护石队一个个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异口同声的关心道:“陆哥,小心点。”

    &nb陆轩笑着拍了拍其中一人肩膀,道:“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nb他知道护石队成员担心像上次一样,自己被那两个厉害的杀手欺负得很惨。

    &nb交代完毕,陆轩便脚步轻轻踏上顶楼的楼梯。

    &nb顶楼那个禁止住户上楼顶的门,已经被三叉戟的杀手破开。可能出于对自己实力的强大自信,他们并没有合上打开了的门。

    &nb“呼——”陆轩深吸了口气,然后全身肌肉开始紧绷起来,感知力无形中蔓延而出,全神贯注了起来。

    &nb下一秒,他脚下猛地用力一蹭,整个人就像一只蓄势已久的猎豹一样,快速蹿了出去。

    &nb“雷霆万钧!”

    &nb高速冲出去的陆轩,挑准了那个高大杀手,直接一记雷拳使出来,重重轰了过去。

    &nb就在这一刹那,两个三叉戟的杀手也察觉到了后方有人冲向他们的脚步声,当即迅速的回过身子,调转枪口。

    &nb“砰砰——”两个杀手均本能的对正身后开了一枪,两粒子弹电射般从黑漆漆的枪管中喷射而出。

    &nb不过陆轩早就考虑到他们察觉到危险,然后条件反射向后开枪,子弹根本不再他的移动线路内。

    &nb半秒后,两个杀手终于回过神来,齐刷刷调转枪口瞄准。

    &nb在他们调转枪口的同时,陆轩也冲到高大杀手身前,一记蓄势已久的雷拳轰了过来。

    &nb近身肉搏,狙击枪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高大杀手不得不扔掉狙击枪,然后一拳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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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一章又肾虚

    “师兄,咱们是去看榜,你跟嫂子为什么准备大包小包的衣物,怎么感觉像是逃难去的啊?”胡军坐在马车中看着马车内诸多包袱又好奇的问了出来。

    “要你管!”柳大少顶着一双黑眼圈没好气的看着好奇宝宝胡军。

    很明显拿着剑想要攮死胡军的柳大少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胡军还是原来的模样,俊秀儒雅,柳大少则是顶着黑眼圈一脸的郁闷。

    埋怨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齐韵,那意思明显就是看夫君打不过他也不知道帮忙一下,真是白疼爱了。

    齐韵嘟着嘴低着头,手指将衣角缠了一圈又一圈,她也很冤枉啊,拿着雪剑还能被师弟给送上一双熊猫眼,怪我咯。

    本来见你气势汹汹的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哪,一招没过直接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师兄,师弟这是关心你,看榜根本用不了带这么多衣物,看了直接就回去了,咱们又不在客栈住下,你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衣物啊!”

    “嘶......你丫的十万个为什么吗?要你管,小爷就算把家搬过来关你毛事。”

    “哦!师兄,你这次有没有把握能够榜上有名?”

    小爷有把握榜上有名的话还至于收拾大包小包的行礼准备跑路吗,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善的看了一眼略显好奇的胡军,柳明志翻了个白眼:“在丫的逼逼叨叨的你走着去贡院看榜。”

    “哦!”

    柳大少再次翻了个白眼,这孩子是真的不会说话,聊天都能给聊死了。

    柳夫人在柳家正厅里来回踱步,她心里一样很着急,看着气定神闲的柳之安柳夫人埋怨道:“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志儿已经收拾行礼了,万一真的落榜了,这孩子不会真的带着韵儿出去云游四海去吧。”

    柳之安捧着一卷书轻轻的翻过去一张:“安心吧夫人,混小子若是能出了金陵城,老爷我在江南这些年就是白混了。”

    “万一,妾身是说万一,万一志儿真的落榜了,你不会真的要将他吊起来抽吧?”

    “落榜了就落榜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个太子伴读的身份在哪,考中举人又如何,不见得会试也能过。”

    “真的?老爷你不是一直希望志儿能够考中举人光耀门楣吗?怎么现在又看的如此开明?”柳夫人疑惑的看着自家老爷,这跟以前的柳之安不太一样啊。

    “混小子长大了,已经看的比咱们长远了,他想做什么你我身为长辈可以引导,但是不能事事代替他做主,否则他的翅膀便永远硬不起来,身为柳家的长子他担负的是整个柳家的兴衰,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放心吧,有他在,柳家衰落不了的。”

    柳之安站了起来走进了后堂,开始磨墨起来,他要跟大兄宋煜打个招呼了,以他的直觉,儿子用不了多久只怕便会奔赴京城了。

    当阳书院的学子秦斌早早的来到了贡院大门之外等着放榜,每每见到来人之后总是会笑脸相迎的打着招呼:“诸位兄台,你们也来了这么早啊!”

    “原来是秦兄,你不是来的更早!”

    秦斌叹了口气:“不早不行啊,在家中坐立不安,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放榜的事情,哪曾想到了贡院的门前反而心神更加紧张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榜上有名。”

    “哎,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如此,原来秦兄也是这样,不过秦兄你的功课这么好,肯定会有一个不错的名次的,我可就惨了,最近学业一直不精,十有八九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别灰心,世事无常,榜单没有张贴出来的时候谁也不敢说自己会不会榜上有名,放宽心态的等着吧。”

    “呦,这不是秦斌嘛!听说你是第一个来的贡院,不知真假?”

    秦斌行了个学子礼节:“原来是宋兄,小弟在家待着心神不安,便提前来了贡院等候。”

    宋毅轻蔑的看着秦斌:“怎么,你不会以为第几个来的名次就会排在第几名吧?若是这样待会宋某可要称呼一声秦解元了。”

    “宋兄说笑了,小弟哪有那个本事,五十名之后有小弟的名次小弟就知足了,解元之名小弟做梦也不敢想啊。倒是宋兄乃是金陵有名的才子,甲字班的高徒,只怕解元之名不过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秦斌的恭维显然让宋毅很是受用,他却故作谦虚:“当阳书院号称尽出天下才子,秋闱之试那么多的同窗在此,宋某岂敢方言。”

    “秦兄弟,我一猜你就在此,伯母说你一早出了门,我便直奔贡院,果然见到了你。”

    秦斌回首,原来是李培超:“李兄,没有去找你一同前来,小弟失礼了。”

    李培超搂住秦斌的肩膀:“嗨,咱们兄弟没那么多客套,走那边客栈有几个好友饮酒,咱们一同前往坐坐。”

    秦斌拘谨的握了握拳头:“还是算了吧,我这粗布麻衣的不适合进这样的酒楼,算了吧。”

    “怕什么,囊中羞涩只是一时之事,可要是没了脊梁一辈子都直不起来,兄弟相信你一定能够高中,到时候你便是举人身份,可以为官了,谁敢说你的昔日龌龊,走,跟我进去。”

    看到李培超诚挚的神色,秦斌咬牙点点头,跟了过去。

    “宋毅这玩意除了拿你取乐就不会干别的,少跟他打交道,不就是学问好点吗?读书人心性不行,学问再好咱们兄弟也不屑与其为伍,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融不进去的圈子就算了。”

    越来越多的学子开始围在贡院之外,互相认识的也开始寒暄起来,都在等待贡院大门开启。

    柳明志锤了锤酸痛的腰肢,马车里就这点不好,空间不足,容易腰疼。

    “师兄,根据伤寒论记载,你这应该是肾虚,不然的话这么点路程不至于如此腰肢酸痛,恩师教了小弟一点医术,要不小弟给你配服药喝喝。”

    刚准备跳下马车的柳明志一个趔趄差点栽了下去。

    “你大爷,没完了是吧,小爷肾好着哪,要你操心,我说胡军啊胡军,少说话你是不是能死,啊!啊!啊!”

    胡军神色纠结的闭上了嘴,可是神色百般不愿,为什么师兄就不敢去面对事实哪,肾虚喝点补药的事情,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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