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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院之内齐润等人已经将秋闱高中的名单誊抄在了榜单之上。

    诸位考官皆是神色轻松欢愉,终于算是解脱了,三天三夜的不停忙碌,筛选,评级,开封一系列的举措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才行。

    众人皆是轻松模样,唯有齐润有些心不在焉,他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榜单之上排在第一位置的那个名字。

    他猜想过高中头名解元的应考士子会是当阳书院的宋毅,李培超还有宜山书院的学子林扬明等人都有可能高中头名解元,毕竟这些人都是金陵有名的才子,实力都在伯仲之间,唯独没有猜到会是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女婿柳明志。

    齐润听女儿说过自家夫君这段时间确实都在埋头苦读,很少出去惹是生非,可是纵然学有所成,柳大少对待科举的态度就让人无奈了,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货,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着调的货居然高中了头名解元,这谁能想的到。

    况且柳明志虽然在金陵出名,不应该说在江南都小有名声,可是那名声不是什么好名声,非是才名,而是风花雪月,纨绔成性的名声,至于才学上的造诣根本无人所知。

    “齐大人怎么样,先前下官说恭喜你不是放言吧,这不便应验了?”赵丰收似笑非笑的调侃着齐润。

    齐润苦笑一声:“确实出乎意料,本官想都没有敢想这种可能,就他那个态度竟然也能高中,真是匪夷所思啊,莫非赵大人早就知道本官那半子会高中?”

    赵丰收淡淡的点点头:“齐大人可曾记得下官当初跟你提过的一件事情,下官巡视之时发现一个短短时间就作出几十道题目的考生,因为太过惊异,所以下官便驻足多看了几眼,于是便记住了你那女婿的笔迹,那日见到经义全对的试卷下官一下子辨认出来就是他的笔迹,故而提前对齐大人你道了声喜,不过下官也没有想到他高中的竟然会是头名解元。”

    “唉,本官这一个岳父大人竟然不如你一个外人了解自己的女婿,实在是丢脸哪!”

    “不丢脸,不丢脸,下官看长脸的很那,你的女婿高中头名解元,你齐大人脸上也是光彩照人哪,况且齐大人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齐公子竟然同样高中了第六名亚魁,不愧是国子监出来的高才,放榜之后齐大人必须要大摆宴席,下官等人可就厚着脸皮去打扰一番了。”

    齐润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模样,反而充满了担忧的神色,他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女婿高中头名解元,儿子高中第六名亚魁,双喜临门的事情确实值得高兴,齐润担忧就担忧在今年的主考之一竟然是他金陵刺史齐润,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若是往年这样的成绩齐润早就风风光光的大摆宴席宴请宾客了。

    到底是常在官场之上混迹的人物,赵丰收等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齐润的担忧。

    “齐大人,放下心来,你的公正廉明诸位同僚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那女婿与儿子皆是真才实学,到时候前五十名的学子的试卷是会誊抄入库封存之后张贴出来供给诸位考生观看的,到时候自有分明,而且下官与诸位同僚也是会与大人证明的。”

    “是啊,齐大人不要担心,赵大人说的不错,下官等会为大人证明此次秋闱的公正。”

    “也只能如此了,我齐润自问问心无愧,任由别人说去吧!”

    “诸位大人吉时已到,该放榜了。”

    “鸣锣,贡院开门,张贴榜单。”

    吱吱呀呀的,贡院的大门终于打开,众多学子相互拥挤着。

    几名衙役将榜单细心的贴在墙上便站立在两侧供给众多学子观看。

    “我中啦,我中啦,第五十七名,第五十七名啊。”

    “我也中了,我也中了,第三十六名。”

    有人兴奋欢呼自然有人哀声叹气,小小的一张榜单牵动着上千人的喜怒哀乐。

    “想我吴克连考三界,届届落榜,苍天无眼哪。”

    “我明明将试卷作的满满的,榜上竟然无名,我不信,我不信。”

    秦斌李培超等人也从酒楼里出来,慢慢的向着榜单艰难的移动,秦斌直接从后二十名开始寻找自己的名字,一个个的看下去,今年金陵录取举人一百三十六人,可是看到了前五十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

    秦斌脸色越来越不自然,灰心丧气的准备离去,李培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秦兄,再往前看看,说不准你能高中五十名之前哪。”

    “李兄,别开玩笑了,我自己的能力我知道,怎么可能回高中五十名之前的名次。”

    李培超铿锵有力的说道:“秦兄,事在人为,不要妄自菲薄,看一看也无妨,实在没有在死心不晚。”

    听到李培超鼓励的话语秦斌狠狠的点点头:“小弟就再看一会。”

    随后两人继续往前看,一直到了前十名之后都没有发现二人的名字,李培超也没有了先前的神采奕奕,脸色有些难看。

    硬着头皮继续看下,秦斌忽然眼睛瞪得通圆,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榜单第二名赫然写着秦斌的名字。

    李培超也是眉飞色舞起来,第五名的位置正是李培超。

    “李兄,我没有做梦吧?我高中了,秦斌的名字你看到了没,亚元,亚元哪?我没有做梦吧。”

    李培超狠狠的锤了锤秦斌的肩膀:“行啊你小子,深藏不漏竟然高中了亚元,必须请我喝酒才行。”他确实为这个知己好友高兴,苦熬多年终于见到了风雨之后的彩虹了。

    “请,一定要请,你也不错,第五名经魁,李兄啊,天不负苦心人哪。”

    秋闱名次,头名解元,第二名亚元,第三四五成为经魁,第六名为亚魁便是齐良所在的名次。

    “柳明志?”李培超忽然指着独立于榜单之外的一张小榜单,那是只有头名解元才有的殊荣,可以独立占去一张榜单供给别人观看:“秦兄,是那个柳明志吗?”

    秦斌看着比自己还靠前的一个名字,正是柳明志,不由得陷入了回忆,若不是当初花魁之争时他爹爹柳之安的给自己的一些银子,只怕自己也没有钱财为母亲治病抓药,更不要说继续苦读下去。

    秦斌复杂的呵呵一笑:“李兄,咱们金陵还有第二个柳明志吗?”

    “怪不得齐二小姐会下嫁与他,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啊,二十年隐忍只为一朝成名,柳大公子好心性啊。”李培超感叹道。

    ps:再忙两三天就有时间多更了。



    少爷,少爷。”柳松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小跑着到了马车前。

    柳大少相当期待却故作镇定的看着柳松:“怎么样?小松到底看到没?榜上有没有名字?有没有少爷的名字?”

    毕竟同床共枕那么久了齐韵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夫君的气息并没有看着的那么镇定,轻轻的抓起柳明志的手拍了拍:“夫君,没事的。”

    柳松神色纠结的看着自家少爷轻轻摇摇头:“少爷没中,小松没有看到你的名字。”

    柳明志蹉跎的退了两步,神色低沉没想到真的稳了,挂了。

    齐韵担忧的搀住柳明志然后侧身看着柳松:“小松,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是不是名字太多了你看花眼了?”

    柳松咬咬牙:“少夫人,小松听了少爷的吩咐一个个的仔细看的,从后面一直看到了前十名之后都没有少爷的名字。”

    “前十名你怎么没看?”

    “少爷说前十名不用看的,要不小的再去看看?”

    柳大少的共荣事情齐韵显然也是听说了,三场考试次次提前交卷,全是一天半还好,可是第二场半天,第三场几个时辰便交卷了,寻常秋闱试题肯定不简单,几个时辰连打腹稿的时间都有些拮据,何况写完封存起来。

    若不是在山上亲眼见到柳明志四书五经基本完成,加上在府中终日不离书房的熟读诗书,而且出了贡院之后那种意气风发的心态齐韵根本不相信这样的尿性能够高中,可是她还是宁愿选择相信柳明志,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夫君。

    可是这种态度真的能够高中前十名吗?

    “夫君,要不要柳松再去查看一下,万一你中了十名之前哪?”

    柳明志叹了口气,想起赵丰收第一次看到经义试卷时那种错愕的表情,自己以为是什么地方出错了,事后检查了好几次感觉没什么错误啊,难道真的是自己感觉错误了?

    赵丰收之所以流露出那种神色真的是自己某个地方错的严重?可是自己都是根据书上记载的东西书写出来的啊。

    柳明志怀疑落榜也只能怀疑经义部分,诗词部分一首诗一首词的问题应该不可能,张九龄这个大诗人不说了,就苏轼的水调歌头最起码也要引起轰动才是啊。

    策论部分虽然没有十成把握,可是那是汇聚了多少时代的经典论言,虽然有些七拼八凑了一点,可是确实是不错的文章啊,怎么会出这样的结果哪?

    莫非经义的问题引用的格式不正确,可是那都是齐韵一句一句的解析给自己的啊。

    陡然柳明志皱了下眉头看着齐韵,这才想起来齐韵是一个女子,根本不能参加科举,她所说的答题技巧肯定都是听说的,不会哪里出了问题吧?

    柳大少想了想会不会是齐韵听岔了那些话把?

    “夫君,回回神,你别吓妾身哪!”

    柳明志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生怕不但自己难受同时寒了齐韵的那颗热心:“没事,回府吧。”

    “夫君,再看看吧,万一真的是前十名哪?”

    柳明志自己都没有了先前的那种自信,有时候人一旦陷入了某个误区的时候是很难劝出来的:“算了,不是还有机会嘛,三年后再次来考也好。”

    柳松脸耷拉着:“少爷,你别着急,肯定是小松眼花了,小松再去看一眼,一会就回来,少爷你等着。”

    “回来!”

    “少爷。”

    “驾车回府。”

    “是!”

    柳松这时候也不敢去提自家压了两锭银子的事情,若是提出来肯定也能发现只是闹了个乌龙,可是柳大少自己钻牛角尖了很难搞明白。

    马车内静寂无声,齐韵将头斜靠在夫君的肩膀上:“夫君要不咱们去蜀地散散心吧,就像你你说的,考不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机会的吗?”

    想到可能要面对着老头子的狂风暴雨柳明志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还是坚定的摇摇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就算要去散散心也要通知老头子跟娘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夫君,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为了望夫成龙便强迫你去参加秋闱科举,否则夫君肯定过的潇洒依旧,也不会有这种苦恼了。”

    “唉,别自责了,韵儿,这都是夫君自己作的,跟你没有关系,真的,安心吧。”

    “恭喜师兄高中头名解元,师兄,你不但是最快的男人还是最厉害的男人,师兄恭喜............咦?师兄哪?”胡军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马车是停在这里没错的啊。

    “唉,考了个第三还想着跟师兄炫耀炫耀哪,想必师兄早就跟家里去分享喜悦去了,先回书院跟老师报喜去,然后去师兄家淘酒喝去。”

    “你说的真的,确定是柳明志?不是柳明什么?不是柳什么志,不是什么明志?”柳之安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青袍人。

    青袍人冷冷的道:“柳明志,头名解元,柳叶弟子敢用性命担保绝对不会看错。”

    柳夫人也颤抖着丰腴的身躯:“老爷,志儿中了?不但中了还是头名解元?妾身没有听错吧?头名解元?那岂不是秋闱考试的第一名?”

    “哈哈..........列祖列宗显灵了,柳家的列祖列宗显灵了,我柳之安的儿子有出息了。”柳之安虽然仰天大笑可是昏暗的眼角情不自禁的流出了一丝的泪花。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父母的愿望莫过于此,从小纨绔不堪的儿子终于有出息,论激动莫过于柳之安这个老父亲了。

    柳夫人递上了自己的手绢:“老爷,大喜的日子你竟然哭了,真是没出息,快擦擦,像什么样子,纵横商界几十年也没有见到你这个邋遢的模样。”

    柳之安接过柳夫人的手绢细细擦拭掉眼角的泪痕:“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老夫这是高兴的泪水,什么哭了,这是高兴,吾儿终于成才了,那什么吩咐下去府中今晚大摆宴席,所有人都看赏............”柳之安一愣,才发现青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夫人,一会别忘了给岳父大人写封信,告诉他他外孙有出息了,竟然高中了金陵州试的头名解元,老夫也要去写封书信给妹妹,告诉他侄子出息了,看他有没有时间回来省亲一下,有两年没见到了。”

    “看你这个模样,这只是个头名解元,又不是中了状元,有没有这么张扬的,得意个什么劲!”



    头发长见识短,能中解元就说明未必不能中状元,老夫当年屡试不中,儿子有出息了我难道还要窝着藏着,老夫花着五万两银子为他捐个秀才的本意是怕他惹下什么不知轻重的祸端,有个功名在身也好处理,现在他能独当一面了,这还有什么不能张扬的吗?”

    “是是是,老爷说的都对,说的好像你一个人生得出来一样,还不是妾身的功劳,志儿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有本事那也是妾身该高兴。”

    “那是老夫的种子好,没有好种子,地再肥不也白搭。”

    聊着聊着柳之安就开起了车,而且证据确凿。

    柳夫人脸色一红:“柳之安你什么意思,你种子好,就是说妾身不行了呗,忘记当年你舔着一张脸怎么求我爹让我嫁给你的吗?现在嫌弃老娘人老珠黄了,你可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老娘点头同意你早就吊死在了白家门前的歪脖子树下了,还说什么若是娶不到老娘宁愿死掉,老娘当年也是东海白家响当当的才女,嫁给你这么一个玩意还不是老娘心软,现在你嫌弃起老娘了,当年你别臭不要脸的号丧着啊非我不娶啊,当年上我们白家提亲的人门槛都踏破了几个,你柳家是江南柳,我白家还是东海白哪,你是不是想纳妾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瞎了眼啊。”

    “嘶嘶...........夫人,夫人,我错了,快撒开,再拧耳朵就掉了!”

    柳夫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些力气,不过左手还是掐着腰恶狠狠的看着柳之安:“说,是不是嫌弃老娘人老珠黄了,想纳妾了?”

    “哎哎哎.............夫人,做人咱可得凭良心说话,我柳之安什么人你能不清楚?这些年别说纳妾了的心思了,除了夫人别的女子我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天地良心啊,我对夫人的忠诚天地可鉴哪!”

    “真的没想着纳妾?”

    “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想都不敢想。”

    柳夫人松开了柳之安的耳朵,细心的为其吹了几口仙气马上变了个模样:“老爷,妾身错了嘛,都是妾身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柳之安苦着脸:“不生气,真的不生气,夫人贤良淑德,知输打你........额......达理的人,老夫怎么会生气哪!”

    柳夫人忽然叹了口气:“老爷,依照妇道,切身三十岁之后就该忙着亲自给你张罗一门妾室,这些年忙着照顾志儿这三个孩子疏忽了,老爷你若是有中意的女子妾身便帮你张罗一个吧,府中丫鬟甚多,老爷不知道有没有看上妾身去帮你安排便是了!”

    柳之安眼睛一亮,忽然感觉道一股子寒意涌现开来,忙不迭的摇摇头:“夫人,不要说这些话,老夫坚决不纳妾,就守着夫人一个人过日子,我很知足。”

    柳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给柳之安揉了揉耳朵:“等志儿回来了,妾身亲自给你们爷俩煲点汤,庆祝庆祝。”

    “夫人果真是贤良淑德。”柳之安皮笑肉不笑的擦了下冷汗,必须得告诉儿子了,越漂亮的女人,她们的话越不能相信,不然早晚要吃大亏。

    柳之安嘀咕了一声:“老夫当年真是眼蒙了,取个母老虎,该,欠。”

    “老爷,你说什么?”

    “老夫说夫人熬粥辛苦了。”

    柳夫人娇媚的白了柳之安一眼扭着丰腴的身段走向了前院。

    老管家柳远托着年迈的身子走了进来:“老爷,少爷少夫人回府了。”

    柳之安眼睛一亮:“快把老夫的虎子请进来,今日咱们柳府要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一番,柳远哪,你去安排一下,前院下人都要好好的聚聚,尽管吃,放开了喝,他娘的老夫高兴,不过了。”

    柳远淡定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柳明志打前,垂头丧气的走进了正厅,看着端坐在首位的老头子蔫不拉几的:“老头子,我.........”

    “回来啦,坐马车辛苦了,知道你不喜欢闷在窄小的马车里,过几日只要不逾制爹给你打造一个明亮舒适的马车,不就是银子吗,江南柳家缺银子那还叫江南柳吗?”

    柳明志一愣,不对啊,老头子的反应不对啊,不应该是跟自己聊聊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吗?怎么还聊起了马车来了?

    穆然,柳明志眼眶微红,肯定是老头子知道自己落榜了,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故意扯开话题,果然哪,再差的儿子那也是亲儿子,柳明志眼泪汪汪的看着满面喜色的老头子,我的老父亲哪,我最敬爱的人,你是那拉车的牛,你是那登天的梯。

    扑通一声,柳大少双膝跪在了地上,额头处地,真是无言面对江东父老啊,先前吹的牛逼太狠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该落榜了吧。

    柳之安一咯噔,这咋还给跪了哪,随你昏暗的眼目也是一红,儿子真的长大了,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终于明白老夫的苦心,懂得感恩了。

    马上起身搀扶起柳大少:“孩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地上硬。”

    柳之安表现的越是慈父模样,柳大少心里越是过意不去,真是知道真实情况的时候鸡飞狗跳,互相蒙蔽的时候父慈子孝。

    从而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柳大少就是活脱脱的贱骨头,你说你老头子好好的对你你反而不习惯,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老头子,我....”

    “好了好了,为父都已经知道了,为父已经下令了,大摆宴席,好好的庆祝一番。”

    “啊?”

    “别啊了!”柳之安拍拍柳大少的肩膀:“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肯定没有睡好觉,先去后院休息休息,待到吃饭的时候我让下人去你。”

    柳大少一脸蒙圈的被柳之安推出了大厅,齐韵也是莫名其妙,公公的态度不对啊,可是夫君在哪轮到她一个妇道人家开口。

    走在回廊上的柳大少回过神,伸出手去谈了谈齐韵的额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不烧啊,老头子发烧了?不能啊,看着脸色挺正常的啊。”

    “别瞎说,哪有祝自家爹爹得病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头子刚才是说的大摆宴席,我保证绝对没有听错,别人家都是高中了喜庆的摆宴,没听说过落榜了还要大摆宴席的?”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喜事?”齐韵也是捉摸不定的说道!

    “不能啊,咱家什么喜事是我能不知道的?”忽然柳大少脸色一白,猛地抓起齐韵的手:“娘子,老头子不会是已经对我绝望了,打算让夫君好好的吃上最后一顿晚饭吧?我听说死刑之前都是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一顿饱饭的。”

    齐韵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哪?那是爹爹,不是监斩官!”

    柳大少也悻悻的撒开了手:“也是.......哈....虎毒......还不食子哪!”



    第一百八十五章律法可畏

    柳大少唉声叹气的躺在床上,他总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至于这个误区是什么他不敢去想,因为他始终觉得是齐韵告诉自己书写经义时的格式是错误,万一说出来会影响夫妻间的感情。

    想来想去,还是感觉自己不该落榜,莫非真的是柳松这家伙看错了,自己当时骤闻之下失了神,没有好好的去思考一下。

    其次就是老头子的举动,怎么看也不像是故意安慰自己做出的举动啊,起码根据自己这么久的了解老头子不是这样的人,那脸上笑的跟菊花一样的表情不似作假。

    柳大少将头枕在齐韵的腿上,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娘子,你说老头子的样子像不像是家里有什么大喜事一样才有的表情?”

    齐韵转动脑袋,她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否则不会当的金陵才女的称呼,片刻之后她点点头:“夫君,确实是这样,爹爹平时虽然对你并不严厉,可是也没有这么殷勤过,大摆宴席,家里有什么值得大摆宴席的。”

    柳大少忽的坐了起来,盘膝坐着斩钉截铁的说道:“高中!”

    齐韵皱了皱眉头:“夫君,你不是说...........”

    “我当时太过紧张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过科举,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失了心神,现在仔细想想,就算经义出了问题,凭借苏大词......额,凭借夫君作诗词的能力就算不是乙上,乙中必定会不会错的,策论的部分我也是十分有信心的,按说也能得乙中的名次,根据科举的规矩,两门考试乙中应该已经在评选举人的范围之内了,是这样吗?”

    “夫君你的意思你真的可能考中前十的名次才能让爹爹这么高兴?”

    “我也不太好妄下定论,娘子你确定你给我说的经义格式是没有问题的吗?”

    “夫君哪,每届科举之后中榜的考生试卷是会贴出来让众考生参看的,妾身也看过了几届的生员试卷怎么可能会看错哪?”

    柳大少猛地一垂手:“那就没错了,夫君绝对是高中了,而且还是前十名之内,仔细想想老头子说的话,这些日子参加科举辛苦了,好好休息一番,若是我真的落榜老头子又为了安慰我肯定不会提起科举的事情。”

    齐韵嗔怒着点了点柳大少的额头:“还不是怪你自己,早听妾身的让柳松去看看榜单不就好了,弄得自己要死不活的模样,怪谁!”

    “嘿嘿........主要还是老头子给的压力太大了,柳家的天没那么容易啊。”柳明志再次惆怅起来,不过这次可跟科举没有什么问题了。

    齐韵听到夫君说起柳家的事情自动箴言起来,这不是她可以参与的话题。

    “夫君,为了踏实,还是再派人去贡院看一看,只有真的看到了才会安心。”

    “用不着,这府里肯定有人知道结果,老头子在金陵的势力肯定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了,咱们还让人跑一趟没有必要。”

    “问谁哪?”

    柳大少贴近齐韵耳边嘀咕了几句。

    齐韵翻了个白眼:“娘亲疼你不比疼我更深,不知道儿媳跟婆婆从来都是冤家吗?竟然让妾身去旁敲侧击找娘亲套话。”

    柳明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怕丢人嘛,再说了万一让老头子知道我去了贡院看榜却不知道自己的名次肯定会笑掉大牙,还是你这个孝顺的儿媳去最合适了。”

    “就会说好听的。”

    柳大少搂住娘子狠狠的亲了一口:“谁让我的娘子那么体贴人呐!”

    甜言蜜语没有人不爱听,特别是刚结婚不久的小少....小新人,更是最喜欢吃这一套:“等着,不过夫君你还听爹爹的话好好休息休息,神经绷太紧对身体不好。”说完之后齐韵扭着越来越水灵的娇躯出了房门。

    柳之安正在书房给家妹柳颖写着家书,柳远敲门告知,府外金陵刺史齐润正在登门拜访。

    柳远不愧是老管家,人老成精的存在,齐润登门用了拜访一次,说拜见有点拉低齐润的身份,无论如何他必定是金陵的刺史,一州封疆大吏,而且是老爷的亲家,说求见同样凭空拉低了齐润的身份,拜访无异于是最好的措辞。

    柳之安微愣,放下手中的毫笔:“他也得到了消息........”柳之安断了一下,拍了拍脑袋:“都忘记了我这亲家可是今年的主考之一,论得到消息的快慢来说没有人比他更早才对。快请,大开中门请到正厅。”

    柳之安站在正厅外等候着齐润的到来,果然,齐润人未到爽朗的笑声已经远远的传来:“年龄大了,倒是让亲家久等了。”

    齐润的声音出现在了正对着正厅的台阶之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身影,正是柳大少的小舅子齐良,齐良脸色有些泛红,那种不自然的红色,双手捧着两个礼盒跟在齐润身后走着。

    柳之安也抬手恭维起来:“亲家说的哪里的话,老夫这失迎之罪才应该羞愧,快里面坐。”

    “亲家,先请。”

    柳之安淡然一笑:“咱们两个老家伙就不要这么客套了同请。”

    两个老狐狸依照主次坐好之后柳之安吩咐柳远让下人泡点金山云雾端上来,齐润刺史加亲家的身份值得他用金山云雾来伺候。

    齐润微微叹了口气:“亲家果真是家大业大啊,这金山云雾老夫也就在淮南王的府上曾有幸喝上一杯,号称万金难求的贡茶想不到亲家竟然也有存货。”

    “唉,花费了不少银子哪,老夫别的喜好没有,唯独喜欢喝点茶水之类的,醒目明神还是很好的,柳家的事情亲家也是知晓的,账目太多了,不喝点茶水容易走神,一身铜臭味让亲家见笑了。”

    “都是亲家了,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能够积攒这么大的家业,也是亲家你的本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亲家就是商界的状元郎啊,说起来比老夫这个二甲进士还要厉害了哪。”

    “不能比不能,既然亲家也是爱茶之人,到时候老夫吩咐下人给亲家带上二两茶叶,少了还请不要见怪。”

    齐润急忙挥挥手:“不可不可,常言道无功不受禄,今日能够喝上一杯金山云雾老夫就知足了,怎么还能贪图口舌之欲收了如此贵重的礼物。”

    齐润如此慌张也是理所当然,大龙朝律例,官员无端受贿超过银两百两左迁,超过五百两罢官,超过一千两者抄家下狱,超过万两者押解回京三司会审属实者流放。

    金山云雾虽然不是金银财宝,可是二两茶叶的价值也不下万两白银,这可是贡茶,自古物依稀为贵,齐润可没有那个胆子冒着流放千里的风险而贪图口舌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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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把八十六章解开心结

    柳之安陡然明白了齐润的难处,他这样说并非是客套两句而是真心实意想送给亲家二两茶叶,毕竟当初是自己先出计策算计他的女儿,心里终归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柳明志齐韵二人成亲之后过得甜甜蜜蜜相敬如宾,毕竟心里还是有道坎,虽说齐润从来没有提过端王跟宋毅书信的那回事,柳之安还是希望消除掉与亲家齐润之间那点仅存的芥蒂。

    一来齐润在金陵为官三年来名声还算不错,深得百姓的爱戴,二来既然已经成了儿女亲家,有些疙瘩没有留着的必要,毕竟以后是要互帮互助的存在。

    柳之安转了转眼睛忽然眼神一亮:“亲家,根据大龙律例,儿子孝敬长辈礼物不算受贿吧?”

    齐润不知道柳之安是什么意思,思虑了一下点点头:“这个倒不算,大龙朝奉行儒法治国,百善孝为先,晚辈给长辈献礼自然不算行贿。”

    “既然如此,志儿是亲家你的女婿,亦是半子,半子给爹爹送点茶叶,这就算到了金銮殿也说的过去,这茶叶你就不要推辞了。”

    说完也不等齐润反驳:“柳远,去书房盛二两金山云雾,到时候给齐刺史带着。”

    齐润几欲张口,最后还是停了下来,他自然也懂了柳之安的意思,无非是想消除当初坑了自己一把的芥蒂,如今女儿跟女婿生米煮成熟饭都不知道开了几次锅了,这个疙瘩留着确实没有必要,也就坦然受之了。

    不受的话柳之安肯定以为自己还是有些怨恨他,其次他确实喜欢金山云雾,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搞到这么稀少的茶叶。

    “闲聊了这么久,该说正事了,老夫观亲家红光满面,想必也知道了明志高中头名解元的消息了!”

    柳之安笑的嘴都合不住:“下人已经告知了,老夫也没有想到志儿竟然会高中头名解元,先前本以为他能高中个五十名开外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他倒是给了我这个当爹的一份惊喜,说起来还要多谢韵丫头的悉心照料,这些日子若是没有韵丫头忙前忙后的伺候这个混小子,他哪里能取得这么高的成绩,亲家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是啊,伺候的不但好,还挺香艳哪,只不过柳之安不知道罢了。

    齐润若是知道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小白菜还没有成亲之时就已经被拱了个七七八八只怕能甩袖子来一句彼其娘之,非人也。

    不过柳之安说的也没有错,柳大少能高中虽然离不了当初在安家村对安老头的承诺,更多的还是齐韵牺牲自身的香艳奖励,可以说若非如此柳大少真的未必能潜心的去用功读书。

    毕竟用功一天就能夜袭一次,想偷懒都没有理由,虽然卡在了最后一步,不过柳明志已经心满意足了,思想在哪里,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是她不甜啊,还是你情我愿的好。

    用柳大少的意思来说,望着你的美我能品尝的你的甜,情投意合了我才能品尝的你的咸。

    好在齐润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否则柳大少绝对会品尝到来自岳父大人爱的问候。

    听到柳之安夸赞自己的女儿齐润也露出了笑脸,结为儿女亲家之后女儿过得好不好不但是夫君是否疼爱自己,还有公婆的评价,只有公婆夫君都满意了那才是真正的阖家欢乐。

    “亲家夸赞了,都是明志这孩子自己争气,否则韵儿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不过亲家身为长辈,韵儿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教训,老夫绝无二言,正所谓出嫁从夫,她将来的一切都要以明志这孩子为本才好,每次归家省亲,老夫与夫人都会悉心教育韵儿不可忤逆夫君,想来她是听进心里去了。”

    柳之安一愣,齐润的话可值得琢磨了,若是有错可以教训,没错的话无辜刁难老夫自然不会同意了,况且每次省亲都会教育一番,显然齐润话里的意思还是在无时无刻的维护者自己的女儿。

    不过柳之安也没有反驳,他夫妻二人对齐韵是非常的满意,大户人家,知书达理,对自己两位长辈也是礼敬有佳。

    至于儿子那里,更不用说了,看他们成天腻歪在一起的那个劲头就知道了夫妻之间的感情如何了,不下于自己跟夫人当年一样恩爱。

    话尽于此,柳之安清楚这个话题该终结了,于是便将目光转到了一旁被二人冷落之后有些坐立不安的齐良身上。

    “亲家,听说小侄也参加了今年的秋闱,不知道取得了怎么样的名次,依老夫所想,亲家的家风肯定是榜上有名了。”

    见到柳之安将话题转移到儿子的身上齐润并不意外,看着自己坐在一边的儿子也是轻轻的点点头:“不瞒亲家,犬子也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乙榜第六名亚魁,总的来说没辜负这些年在国子监的苦读啊。”

    “恭喜恭喜,比起老夫来说,亲家才算是双喜临门哪,怎么说志儿这孩子都是你的半子,想必亲家一定在府中预备晚上宴席了吧,毕竟一门双中举,这可是大事情。”

    “是啊,已经筹备了,老夫这次来有两件事情,一是为了给亲家道喜,毕竟志儿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二是给志儿带个消息,三日后众考官将举行鹿鸣宴,到时候让志儿这孩子不要忘记到场。”

    “一定一定,按照规律来说,老夫应该留下亲家好好的饮酒作乐,可是亲家府上有宴会老夫就不强留了,他日若是有机会老夫做东,咱们两个亲家好好的喝一杯。”

    齐润也不觉得柳之安是在强行送客,毕竟齐府上正在摆宴,自己这个主人翁若是去晚了,规矩上说不过去,于是也起身:“亲家,老夫告辞。”

    “他日你我再聚。”

    “柳远。”

    柳远将取来的茶叶双手捧了上来,齐润也不推辞,对着齐良微微点头,齐良上前接过柳远递过来的茶叶,不过齐良还是有些失望的,他这次愿意跟着爹爹登门来柳府既是思念姐姐亦是想求问姐夫一个问题,看来不得不再找机会了。

    柳之安顺着脚步,直接送到了柳府门外,看着齐润的轿子消失在了街角才轻轻地笑道:“没有心结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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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七章

    齐韵知道了父亲登门的消息,急匆匆的赶到前堂之后齐润已经走了。

    柳远告诉她齐大人要回去摆宴席宴请宾客庆祝齐少爷高中秋闱第六名,虽然有点失望没有见到爹爹,但是齐韵倒也没有说什么,独自去了内院。

    只是齐韵临走前嘀咕的话差点惊掉了柳远的下巴:“爹爹居然跑得这么快,还没好好的和他说道说道教训我夫君的事情哪,看来只能找下次机会了,也不知道娘亲大人有没有教训爹爹。”

    柳远哭笑不得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自古只听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还没见过嫁了夫君忘了爹的,唉,进府时多么知书达理的一个丫头生生的被少爷带坏了。”

    “柳远,什么被带坏了,你嘀咕什么哪?”柳之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正厅。

    柳远一愣,微微摇头笑道:“老爷,老奴说少爷好福气啊,娶了少夫人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

    “那是,老夫挑的儿媳,能差的了吗?不过说起来这日头都高高的挂起了,报喜的差人怎么还没有到哪?”

    柳之安一下子将思路转移到柳明志科举的问题之上,儿子中了头名解元,按说应该有报喜的差人登门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哪?

    他都有一点迫不及待的想亲眼目睹儿子接下大红喜报的那一刻了。

    “夫君夫君,妾身打听到了。”还没有进屋齐韵就激动的喊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先前仪态端庄的姿态。

    柳明志躺在床上发愣,根本就没有睡意,听到齐韵的声音也盘膝坐了起来:“韵儿,怎么样?第几名?”

    齐韵脸色一沉:“夫君,娘亲说爹爹大摆宴席是因为西北云家的姑姑要回来省亲。”

    柳明志脑海中涌现出一个面容娇媚却又风姿卓越似乎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勾人气质的美妇人,隐隐约约浮现出还被这个女人抱过的记忆,自己那个远嫁西北的姑姑柳颖。

    不过这不重要,柳明志身子一下软坐下来:“果然还是落榜了吗?”

    齐韵窃喜的揪了揪柳大少的耳朵:“夫君,看你个没出息的样子,还说自己不在乎,知道自己没有高中哪丧气的模样简直是让妾身难得一见,妾身骗你的,中了,头名解元。”

    “真的?”

    “真的,娘亲说了,爹爹已经得到了汇报,确实是头名解元,高举榜首就是夫君的名字。”

    “哈哈..........小爷就说嘛,我感觉已经作的非常不错了,怎么可能就落榜了哪,都是柳松这个家伙看个榜都那么粗心大意,差点被他害的心脏病复发,必须扣他的薪俸,给他长长记性。”柳大少光着脚抱着齐韵打起转来。

    “夫君,快放妾身下来,妾身晕了。”齐韵一声疾呼,被柳大少的突袭搞了个猝不及防。

    “少爷,少夫人,老爷夫人让我喊你跟少夫人吃饭了,莺儿先告退了。”

    “哎..........哎..........哎...........哎.........哎.........哎........少爷你快放开我的辫子。”莺儿被柳大少攥住了命运的小辫子,想要逃却逃不掉。

    “小丫头,少爷我高中头名解元竟然都不知道跟少爷我道声喜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莺儿狡黠的笑了笑:“莺儿早就知道少爷一定能高中,早就在心里祝福少爷很多次了。”

    “算你过关了,去忙吧。”

    “是,莺儿告退。”

    “娘子,担心了这么久了,也该去好吃好喝的吃上一顿了。”

    “夫君,你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要不要给闻人爷爷去一封书中报告一下这个好消息,无论如何你也算是他的弟子,不通知一声于情不合。”

    齐韵并不知道闻人政早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柳大少高中头名解元事情应该说除了两夫妇还蒙在鼓里,其他人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柳明志没了之前的郁闷,看什么都觉得如从的神清气爽。

    还没有赶到正厅,柳明志就听到前院喧闹的声音,柳府众多的下人都在推杯换盏,整个柳府都呈现出欢盈的气氛。

    “老头子,说好的大摆宴席,怎么我看了一下吃饭的人怎么都是自家人,城中的富家名商怎么一个都不曾看到。”

    “小弟柳明礼。”

    “小妹柳萱。”

    “小弟宋云。”

    “小妹宋蕾。”

    “小弟安江河。”

    “小妹安心,恭祝大哥高中金陵州试头名解元,预祝大哥以后鹏程似锦。”

    柳大少与齐韵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一愣,什么情况。

    柳之安高坐在首位一脸笑容满意的点点头:“志儿,入座吧。”

    “大哥,大嫂,请坐。”

    “好好好,你们也坐下吧,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老头子,什么情况啊这是?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小命差点吓没了。”

    柳之安眉头一皱:“这事情可跟老夫没有任何的关系,都是她们几个自发的组织想给你一个惊喜,祝贺你秋闱取得了一个好名次,关老夫什么事?”

    柳夫人也是不高兴拍打一下柳明志放在桌子上的手:“瞎说什么小命什么的,不要胡言乱语。”

    柳大少敢跟老头子犟两句,碰到了柳夫人只能乖乖的颔首低眉:“是是是,娘亲说的对,孩儿会注意的。”

    见到夫君这个模样,齐韵捂嘴轻笑了起来,先前在路上柳大少可不是这样的,那可是相当的嚣张,叫嚣着要跟老头子好好的炫耀炫耀。看其气势不下于当年吕布一样威猛,可是碰到了柳夫人一声轻哧就变得跟个兔子一样,被压制的死死地。

    柳之安润了润嗓子:“等你考上了状元,爹在宴请宾客,今日大摆宴席只是咱们自己的欢乐,与外人毫无干系,动筷子吧。”

    虽然柳家因为柳大少的缘故解除了食不言的规矩,但是饭桌上的规矩就连柳大少都不会说什么,柳之安不动筷子其他人都不能动筷子,纨绔子弟不代表没有家教。

    柳夫人细心的端上来两碗莲子粥给二人端上,莲子粥温身养胃,全家人只有柳夫人亲自熬得莲子粥才能令这两父子满意。

    柳大少接过莲子羹冲着齐韵抛了个媚眼,那意思不言而喻,看到没,这就是地位,亲儿子就是比儿媳重要。

    齐韵嗔怒的瞪了夫君一眼,这个家伙还有什么不比较的吗?这都成亲这么久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喜欢置气。

    “韵儿,这是娘亲为你煮的银耳芙蓉羹,补气血的,你最近陪着志儿时长熬夜,辛苦你了,补补身体。”

    “谢谢娘亲。”

    齐韵端起银耳芙蓉羹特意从柳大少眼前摆过,你有莲子羹,我也不差。

    二人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柳夫人的眼睛,无奈的摇摇头,这俩孩子还真是长不大啊。

    很寻常的一顿饭却吃得柳大少面红耳赤起来,不时地扯扯衣襟盯着柳之安看上几眼:“老头子,你热不热?”

    “不热,衣服穿得单薄........嚯..........”柳之安看着脸色滚烫的柳大少吓了一跳:“你吃的饭菜还是炭火啊。”

    柳大少放下汤匙用手在脖子里抚摸了一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今天挺燥的,身体有些发烫。”

    齐韵见到夫君的模样也是脸色一急,连忙抓起夫君的手腕把脉起来:“夫君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为什么你体内气血如火,翻腾不息?”

    柳大少连连吞了几口唾液:“没吃啊,咱们一天都在一起哪,你吃的什么我吃的什么。”

    柳夫人瓮声瓮气的开口道:“我怕志儿这些日子身体有些跟不上营养,熬粥的时候特意为他放了几片参片。”

    柳大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亲爱的母亲大人:“娘,几片是几片?”

    柳夫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面红耳赤的儿子:“十........十片!”

    啪嗒一声,柳之安手中的汤匙掉落在桌面上,胡须微微抽搐:“夫人,老夫的莲子羹没放吧?”

    “没有,妾身怕老爷身体受不了那么大的补药,就没有给你放。”

    柳之安吁了口气,重新捡起汤匙:“那就好,那就好,这就没事了。”

    齐韵看着公公明眸不可思议,这还没事了,你儿子现在都快被补死了。

    “娘亲,多少年份的参片。”

    柳夫人含蓄的抿抿嘴:“韵儿,你放心吧,娘亲怕志儿虚不受补,没敢放很好的参片,都是百年的参片。”

    “吭哧。”齐韵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连忙咳嗽了几下:“百年参片?”

    柳大少已经解开了外袍,不停的扇着风:“娘亲,我亲爱的娘亲,十片参片那可是小半根百年人参,就浓缩到这麽一碗粥里了?咱家到底多么不缺人参啊?”

    齐韵重新抓起夫君的手腕,暗暗用内里度过去一丝寒气,柳明志打了个寒颤,却发出一声舒畅的吁气声。

    一队举着牌匾的差人敲锣打鼓的走到了柳府门外,牌匾上面书写鲜明的大字,喜报。

    这队人每行数十步都会喊上一声:“恭贺柳明志柳公子高中金陵秋闱头名解元。”

    中间一个人手里举着一张绢布,笑容满面的敲响了柳府的大门。

    “老爷夫人,少爷少夫人,报喜的来了,贡院报喜的来了,正在前院等着哪。”柳松一脸掩不住的喜悦冲进了大厅。

    对于柳松无礼的冲进正厅柳之安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喜上眉头,放下手中的汤匙:“喜报终于来了,这下子可以彻底踏实了。”

    柳夫人细心的为柳之安整理了一下衣物:“老爷,咱们快去吧,别让差人等久了。”

    “志儿,是该你出面,咱们去接喜报。”

    片刻之后柳家一行人赶到了前院,衣衫楚楚的一群人里偏偏有一个不合群的人在煽动着身上的衣物,不时地转了转脖子。

    举着绢布的差人笑脸迎了上去:“金陵贡院报喜舍人见过柳员外,恭贺柳公子高中了头名解元,咱们特意来报喜来了,敢问柳解元何在?”

    柳之安一脸的笑意,猛地将柳大少扯到前面:“差哥儿,这就是犬子柳明志。”

    报喜舍人看到柳大少的模样一愣,这跟印象中的解元公不太一样啊,不过能当上报喜舍人的无一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报喜舍人将手中绢布一举:“柳解元真是红光满面,喜上眉梢啊,这是柳解元的文书,请柳解元验看一下。”

    “多谢。”柳明志轻轻地接过报喜舍人递来的绢布翻看了几下,上面有着贡院的印章以及柳明志的姓名。

    报喜舍人正盯着这位金陵的风光人物忽然一愣:“柳解元,喜报虽好也要平心静气才好,因为激动晕厥的咱见过不少,你看看这激动的都流鼻血了,这可是咱们报喜以来第一次见到。”

    “啊?”柳大少下意识的擦了擦鼻子,果然手上占着一抹嫣红的血迹。

    “老头子,打赏钱。”柳大少已经感觉到自己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

    齐韵脸红着走了上来:“爹爹,你招呼差哥,我去给夫君治病。”说完拉着柳大少向着内院跑去。

    打赏了一百两银票之后柳之安摸着手中的文书爱不释手起来。

    柳夫人凑了过来:“老爷,这招太损了点吧!”

    “想不想抱孙子?”

    “想。”

    “那就是了。”

    “可是也没有这么算计孩子的啊。”

    “嘶...........我说夫人哪,你不会真的放了十片吧,可是为死人的。”

    “两片,妾身又不是傻子,百年人参的参须都药效惊人,放十片不得累死啊。”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成亲这么久了韵丫头的肚子都没有反应,咱们也不好直言这些,只能想些办法了。”

    “反正妾身下次坚决不唱红脸了。”

    “老夫来,老夫来,都是为了香火啊。”

    “老爷,你看礼儿跟大哥家的蕾儿是不是最近有些不正常?”

    柳之安有些迟疑:“夫人,才...........十岁下药不合适吧。”

    “呸,老不羞,说什么哪?我是说咱们将来跟大哥亲上加亲也不是不可以。”

    ps:申请解封中,能不能接上看前文你们的了。



    二龙山当阳书院,一老两少三人从山梯之上缓缓下山而行。

    闻人政神色平淡,一袭灰色古朴长袍显得有些不是很合身,可是配上他那老神仙一般鹤发童颜的相貌,这衣服是否合身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一根木簪草草的束缚住白发,山风吹动,衣炔飘飘,当真如天人降世一般。

    胡军一袭白衣,神色冷静。双眸好似会放电一般,可惜无人欣赏,跟随在老师身后,胡军寸步不敢跨越,仿佛有闻人政在的地方,他胡军就是一个忠实的跟班。

    闻人云舒手里捧着一个目下,紫色的仕女流苏裙将她绝好的身段映衬的淋漓尽致,莲步轻移,身姿秀美配上清冷倾城的容颜,当真不知是多少人梦中的神女。

    可是这二人无论如何出色,有闻人政在前,他们二人的光辉被压制的淋漓尽致,闻人政轻步缓走,却给人一种下山猛虎的感觉,令人不由自主的拜服下去。

    不是那种面对帝王之气想要臣服的感觉,而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气质,令人从心里信服。

    闻人云舒带着一丝不情愿:“爷爷,天剑乃是跟了你几十年的随身之物,柳明志何德何能有资格接下天剑,况且天剑只传亲传弟子,柳明志根本就未曾拜你为师,于情于理都不该传承天剑。”

    闻人政轻然一笑并未回答闻人云舒的问题反而看向一旁跟随的胡军:“子乐,为师不曾将天剑传于你,你心里是否心存芥蒂?”

    胡军恭敬的抱拳:“老师,学生不敢,天剑乃是老师之物,老师愿意将它传给谁是老师的的事情,学生自然不敢心生不满,而且我与师兄虽然接触的日子不多,但是我可以看出来师兄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天剑传给他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当真?”

    “学生若是有半句虚言宁愿受五雷轰顶而死。”

    闻人云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着一旁一脸诚挚的胡军暗骂了声呆子。

    闻人政轻轻叹了口气:“柳明志并未拜老朽为师,你口口声声不离师兄二字,他却不承认你们之间的名分,你不觉得吃亏吗?”

    胡军轻轻一笑:“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兄虽然从来没有称呼您一声恩师,但是学生看的出来,他早已将你当成了他的老师,有时候一些东西心里知道了就足够了,说出来反而不美。”

    闻人政淡淡的点点头:“是啊,心里知道就足够了,有些事确实不用说出来,心知肚明足以,何必说出来哪?有时候从来不叫老师的人心里却尊你如同恩师一样,情真意切称你为老师的人却畏你如猛虎,世间,人心,有时候就是如此的讽刺。老朽一耄耋之人,这朗朗天下十万里山河,我闻人政何曾觊觎过。”

    闻人云舒皱皱眉:“爷爷,事情都过去了,提这些没用了。”

    “是啊,没用了,每日面对这青山绿水,葱葱佳木以及朗朗读书的莘莘学子老朽才知道什么是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啊,老朽意气风发之时,一言可断天下,那时候老朽以为只有如此才是痛快的事情,可是时至今日老朽才明白,我想要的生活不是醒掌天下权,而是系于山水间。”

    “老师,您..........”

    “子乐,罢了,往事休题,不过有件事老师希望你能铭记于心。”

    胡军神色凛然:“老师,您请说!”

    闻人政凹陷的眼目流露出一丝精光:“你跟明志二人是老师平生最得意的两个弟子之一,老师已经到暮暮之年,不知道还能再看几年书院的风景,可是恩师希望有朝一日不到万不得已之下你与你师兄一定不要手足相残,你们两个伤了哪一个老师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

    胡军流露出一丝震惊:“老师您知道..........”

    胡军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闻人政打断:“子乐人不能不为自己而活,也不能只为自己而活,力所能及之下,也要想想这天下苍生。老朽相面之术略有小成,你跟你师兄注定是为这天下苍生奔波的人,偏偏你们却要处于对立面,不得不说上天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胡军此时有一种不一样的尊贵气质流露出来:“恩师,您放心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学生一定会谨记恩师今日的教诲。”

    柳之安急匆匆的一路小跑到了柳府大门外,看着站在门外的三人尤其是头前的闻人政一阵激动:“学生柳之安见过闻人山长。”

    闻人政淡笑着点点头:“柳小子,当年的毛头小子也已成家立业,岁月不饶人哪!”

    柳之安宋煜凌道明当初也是当阳书院的学生,称呼闻人政一声山长理所当然。

    闻人政一声柳小子称呼柳之安自然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停在柳之安心里却暖洋洋的,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再也没有人称呼自己一声柳小子了。

    柳之安叹息道:“山长还是老当益壮,似乎没有变过模样。”

    闻人政闻言,揪起鬓角的一缕白发:“早些年还有几根乌发,如今已然全白了,发丝如雪,美人白头,英雄迟暮,都是那么令人伤感,你小子也是,这些年都不知道去山上看看我这老人家。”

    “学生愧对山长的教导,一事无成,区区商贾之身有何颜面去面见山长大颜,学生愧往啊!”

    闻人政恨铁不成的摇摇头:“你啊你,还是跟当初一样爱面子,要知道咱们都不是年轻人了,有什么比故友重逢更令人欣喜的,你也是,不要把我当成山长,老朽就是普通老人,你也不要将自己当成江南柳的家主,这不就好了吗?想那么多你就不累吗?”

    被训了一顿柳之安反而沉沉的点点头:“山长说的是,你看学生都糊涂了,山长快进寒舍坐一坐,俗宅比不上书院风景秀丽,山长不要介意。”恭敬的将闻人政请在首位。

    闻人政也不推辞边走便道:“你这可不是寒舍,上次来老朽差点都震撼了。”

    “山长来过?”

    “你儿子成亲那天,不过你忙碌的很就没有跟你见面,这算是故地重游了。”

    “学生不肖,竟然冷落了山长,实属不该,今日府中摆宴,一定要好好的侍候您老。”

    “那老朽就不推辞了,你家的千里香是真的香,老朽嘴馋很久了,今日一定要喝个痛快,你小子可不能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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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之安恭恭敬敬的将闻人政三人引入柳府正厅:“山长,请上座。”

    闻人政无奈的摇摇头:“柳小子啊柳小子,你怎么变得如此市侩,老朽终究是客,怎能上座,还是你这个主人上座吧。”

    柳之安不但不恼怒,反而羞愧的点点头:“如此学生就不推辞了。”然后看着静站一旁的柳夫人:“夫人,见过闻人山长,山长不但是志儿的山长,当年亦是为夫的山长,可谓德高望重之辈。”

    柳夫人颔首行礼:“小女柳白氏拜见闻人山长。”

    闻人政抚摸着胡须轻轻的点头:“东海白家的娃子吧,你与柳小子可谓是佳偶天成啊,江南柳,东海白强强联手,百年无忧虑啊!”

    “正是,小女正是东海白家的长女白冰。”

    闻人政淡淡的点点头:“你父亲身体可好?”

    “尚且硬朗,山长认识小女的父亲?可惜小女无知,竟然没有听家父提过,否则一定会登山去拜见山长。”

    “啊?哈哈........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闻人政有意的转开话题。

    柳夫人轻轻地退回座位之上,闻人政环视了一下正厅:“为什么不见柳公子哪?”

    听到闻人政忽然提起柳大少,柳之安夫妇神色露出一丝不自然,若不是自己二人算计儿子儿媳,他们现在应该也会坐在正厅闲聊。

    现在嘛?还真不好说再干什么,这就看柳大少的身体如何了。

    柳夫人眼睛无意识的装作看着大厅之外的风景,他倒是想看看柳之安如何说出来儿子的情况。

    柳之安清了清嗓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山长稍等,犬子正在处理一些私事,学生马上派人去传唤他来见过山长。”

    闻人政好奇的看着心不在焉的夫妇二人微微眯眼静气,忽然眼睛变得浑浊起来:“年轻就是好啊!”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令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柳之安夫妇不知道闻人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着柳大少的事情怎么来了一句年轻就是好了?

    闻人云舒取下放在木匣子上的皓腕:“爷爷,你在说什么哪?什么年轻就是好啊?”

    胡军也是充满求知欲的看着恩师,依据自己对老师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闻人政嘴角抽动胡须微扬的看着好奇的孙女:“小孩子乱打听什么,爷爷年纪大了,说两句胡话。”

    闻人云舒嘟着撒娇似得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嘛,就会倚老卖老。”

    柳之安出来打了个圆场:“山长,学生这就派人去传犬子出来。”

    闻人政猛地扬手:“且慢,老朽不着急,等等也好,等等也好。”

    这一等几人静坐着喝茶就喝了小半个时辰,闻人政忽然起身站了起来,笑着摇摇头,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柳小子,老朽去内院单独见见柳公子,不知方便不方便?”

    柳之安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方便,当然方便,山长莫说逛逛内院,就是住下来都没有问题。”

    “那倒不必,不过柳小子,老朽说句不当说的话,有些事情啊看天意就行了,外力终究无用啊,须知过犹不及。”

    柳之安愣了一下,联想到先前闻人政的那句话马上领悟到闻人政说的是什么意思。神色有些尴尬,悻悻的笑了两声:“山长的话学生受教了,是学生糊涂了。”

    闻人政知道柳之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笑了笑:“云舒丫头,让柳伯父安排下人去找你齐韵姐姐叙叙旧,胡军你让下人带领在柳府的前院转转,柳府的景色可是风景宜人的很那,可是不常见。”

    “柳小子,老朽擅自做主一回,你看怎么样?”

    “都听山长的,学生马上安排。”

    各自安排好下人带路之后,柳之安望着闻人政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丝凝重:“帝师就是帝师,往哪一站便如一尊山岳,可怕。”

    柳夫人悄悄的凑了过来:“老爷,你跟闻人山长打什么哑谜哪?”

    柳之安神色古怪的挠了挠额头,看着四下无人的正厅,猛地在柳夫人脸上一啄:“山长说咱们应该再生一个小宝宝了。”随后挥袖哈哈大笑的远去。

    柳夫人愣愣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然后看着已经消失踪迹的柳之安:“呸,两个老不正经。”

    不过柳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扭动丰腴的身姿离开了厅堂。

    “柳松,不用扶了,少爷撑得住,不就是走到凉亭吗?这都不算事,小爷可是获取过扶桑友邦姓名的男人,九次郎,霸气不。”

    柳松看着扶着围栏走路的还嘴硬的少爷不咸不淡的说道:“哇哦,太霸气了,小松好佩服少爷啊。”

    我尼玛!柳大少不高兴:“柳松,你是不是觉得少爷对你太温柔了啊,薪俸不想要了是吧,你这也太敷衍了。”

    柳松用力挤吧几下眼睛,神色灿烂的像个菊花一样:“少爷威武,少爷最棒,少爷战无不胜。”

    “恩!这还不错,记住了,以后每次见到少爷都要喊上三次才行。”

    “是。”柳松语气斩钉截铁,却无奈偷偷翻个白眼,你都扶墙出来了,还吹哪门子牛x哪!

    远远看到站在凉亭挺拔的身躯,满头银丝望着湖面静静出身的背影,柳大少一把挣脱柳松的搀扶,强行挺起了腰肢,做人嘛,不能丢分。

    “老爷子,好久不见。”

    闻人政动也不动:“中气不足,脚步凌乱,气息不稳,年轻人,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年轻人,如猛虎下山岗,其根在于固肾培元,注意节制啊。”

    柳大少看着闻人政一动不动的身影:“啊?”

    闻人政摇着头无奈的转过身来,看着强行挺起身子的柳明志笑了起来:“还记得老朽第一次见你时说的什么话吗?”

    不知道闻人政忽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柳大少还是细细回想起来,片刻之后柳明志歪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咆哮道:“我肾虚?”

    “对啦。”

    “老爷子,我敬你是前辈,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小子壮士的能打死一头牛,哪里虚了?”

    “跳一个?”

    柳大少用力想跳起来,可是脚就是不离地,病毒就是不关闭,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几下,乖乖的耷拉下身子。



    谁啊?”

    “韵姐姐,是我啊,云舒,我方便进来吗?”

    齐韵连忙整理一下一下衣衫不整的衣裙,脸颊云霞遍布身躯慵懒的倚靠在垫枕之上,看到没有一样才开口:“云舒妹妹,进来吧。”

    玉儿见到闻人云舒进房之后悄悄的关上房门。

    闻人云舒走进房间后皱了皱眉头:“姐姐,你跟姓柳的真是越来越懒了,屋内的东西都发霉了也不知道拿出去晒一晒。”

    齐韵脸上更红了樱唇轻启:“妹妹,姐姐在这里你过来吧。”

    听到屏风身后的声音闻人云舒嘟起了红唇:“韵姐姐,你不会还没有起床吧?太阳都快日落西山了。”

    “呀,韵姐姐,你生病了吗?有没有看大夫?严重不严重?”

    齐韵慵懒的转过娇躯,葱白手掌半拖着香腮,眼眸娇柔含水的看着大呼小叫的闻人云舒:“妹妹,姐姐没事,你怎么来我家了?闻人爷爷不是不喜欢让你独自下山吗?”

    闻人云舒无奈的摆摆手:“是不允许我下山,跟着爷爷一起来的。姐姐,是不是你们被子发霉了?要不要我取出去给你们晾晒一.......恩?蚕丝被怎么会发霉哪?”闻人云舒半弯折纤细的腰肢奇怪的看着薄薄的云锦制成鸳鸯戏水碧波如烟的蚕丝锦被。

    齐韵抬手将被子塞到身后,神色无奈的看着眼前什么都不懂的闻人云舒,偏偏没有办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这是跟夫君云雨之后的缘故吧。

    对于一个尚未出阁的丫头片子说这些齐韵开不了口,闻人云舒听了只怕也会面红耳赤。

    “小丫头别瞎问,以后你就知道了。”

    “且,不说就不说呗,反正我才不会跟你们一样,成亲之后东西发霉了都懒得去晒一晒。”

    齐韵用手指点点一下闻人云舒的额头:“小丫头别嘴硬,以后有你懒得时候,来,咱们去桌子上喝点茶水。”

    看着坐在凳子上都提不起力气的齐韵,闻人云舒神色疑虑:“韵姐姐,姓柳的是不是欺负你了?”

    齐韵一愣轻笑着点了一下头:“恩!”

    闻人云舒一律袖子,娥眉轻扬,皓目圆润怒睁:“我就知道这个姓柳的不是好东西,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就........额,姐姐,我去给你报仇。”

    “妹妹,不要......”

    柳大少义正言辞的看着闻人政:“老爷子,不是小子不想跳起来,你知道万有引力吗?”

    闻人政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柳大少:“何为万有引力?”

    “万有引力就是无论什么东西都突破不了脚下大地的束缚,就像苹果为什么会向下落?而不会向上落在?人为什么不能高高的离开地面,物品为什么会掉落在地上,而不是停在半空,这都是万有引力的作用!你听的懂吗?”柳大少尽量通俗易懂的给闻人政讲解什么叫做万有引力定律。

    闻人政微微迟疑的看着言辞凿凿的柳大少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走出凉亭之外,看着湖边垂柳,碧水蓝天缓缓抬起脚步,虚空之中仿佛如梯步步生莲一样,凭空向上走了四五丈的高度,随后缓缓从凉亭的另一边慢慢的走了下来。

    凭空而行十几米,当真是如同天人一般。

    随后闻人政走进凉亭看着放在石桌之上的紫檀木匣子轻轻起手一拍,木匣子应声而开,一把古朴至极的宝剑躺在其中,剑鞘古朴到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打造而成,剑柄光滑如玉,一颗拇指大小的宝石镶嵌在剑柄之上,增添了三分华丽。

    闻人政神色沉迷的轻轻抚摸剑身,匣子中的宝剑轻轻颤动起来:“老伙计,该换人了。”随即右手掐个剑指向上一挥,宝剑从匣子里激射飞出,围绕凉亭飞了半圈直直的竖在闻人政面前微微颤出剑吟声。

    闻人政横着剑指看着目瞪口呆的柳大少:“你小子刚刚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引力来着?”

    柳大少丝毫不顾形象的拭去嘴角的口水,步履蹒跚的围绕着虚空而浮的宝剑转了两圈:“这下牛顿的棺材板谁都压不住了,西方归牛顿管理,东方归他大哥牛逼管理。”

    啪的一声,柳大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是做梦,也是,韵儿当初已经挟我横空直度秦淮河了,给老爷子你讲万有引力那不是作死的吗?”

    看着围绕着天剑不停打转的柳大少,闻人政嘴角轻扬神秘一笑:“此等宝剑,世间罕见之物,想要吗?”

    柳明志猛地点点头:“想!”

    “真的想?”

    “我尼玛,会飞的剑,不想要才有鬼了。”

    “好啊,老朽送你了!”闻人政横指一摆,天剑直接飞到柳大少的手中。

    只是天剑在闻人政手中老老实实的在柳大少手中却颤抖起来,仿佛根本不想呆在柳大少这种货色的手中。

    剑身的冰冷将柳明志从呆滞中惊醒过来:“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

    闻人政抚摸胡须:“你不是想要吗?”

    柳明志想反驳,可是看着手中的天剑只说了一个:“我.......”便没了下文。

    天剑反应更是激烈,隐隐有脱手而出的感觉。

    闻人政忽然叹了口气:“老伙计,该换人了,属于老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属于他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良禽择木儿媳,你这把通灵的宝剑愿意就此跟老朽归隐山林从此流落山间吗?”

    “小子,拔出宝剑。”

    柳明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乖乖的听从吩咐,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把住剑柄,用力一拔。

    登时一抹寒光四射,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剑身的光芒隐隐有盖过太阳的光辉,绽射整个凉亭之内。

    闻人政浑浊的双眸闪出一丝冷冷的精光:“果然,你真的拔出来了,老伙计,他就是你今后的主人了。”

    天剑这次没有任何的颤鸣,如同一把寻常的宝剑一般乖乖的待在柳大少的手中毫无反应。

    嘿,还真他娘的有意思,柳明志看着手中没有任何反应的宝剑,神色相当的惊异。细细翻看剑身,剑身上书着两个古篆字体。

    柳大少皱着眉头看着剑身上的两个古篆字体,糟糕,不认识怎么办?这字体看着也不像是近朝的字体,甚至是汉朝时期的字体都不是,仿佛更加的悠久,至于什么时候的字体柳明志是真的两眼一抹黑。

    不懂就问就是好孩子,柳明志提起剑身指着上面的两个古篆怯怯的看着闻人政迟疑的道:“大刘?”

    闻人政一声闷哼,半晌之后冷冷的说出两个字:“天剑。”

    柳大少手中的天剑更是轻轻的颤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