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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柳明志直接将张狂请了进去,反正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避讳的东西。

    张狂在柳大少的书房中仔细的审视了一下,穆然眼睛停在了挂在墙上的一柄宝剑之上,正是闻人政送给柳大少的天剑。

    见到墙上古朴的剑鞘张狂眉头轻佻几下:“小子,墙上挂的剑可是天剑?”

    翻着图纸的柳大少一愣,回头望着墙上被自己冷落多时的天剑轻轻的颔首:“舅舅果然眼光锐利,这把剑正是恩师闻人老爷子赐给小子的天剑,可惜小子不是那块材料,天剑到了小子的手中也是明珠蒙尘啊。”

    可不是咋地,自从收下天剑以后柳大少虽说没有放置一旁不管不问,时长拿来照着闻人政一同送来的九式剑歌耍上一套剑诀。

    可是也只是徒有其型而不得其法,通俗的来说也就是花架子一个,根本展现不出天下在闻人政手中的那种威势。

    后来柳大少也知道了当初二龙山下那一击从天而降的剑势正是闻人老爷子施展出来的剑招。

    那一幕可谓是记忆犹新啊,大地龟裂,乱石纷飞,仅仅余波就能将自己从白莲教九长老的擒拿中轰飞到秦淮河之中。

    可以说天剑的威势以及从天而降的威力甚至比起后世的105榴弹炮带来的杀伤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一个人形坦克。

    柳明志怎么也想不到瘦弱不堪背脊甚至有些弯曲,时长有些贪财好酒没个正行的闻人政有这样惊为天人的功夫。

    他将天剑送给自己,又送给了自己九式剑歌,柳大少当然心热,学会了这些武功就算不会去闯荡江湖,可是为求自保也没有问题啊。

    自己也不会成为那个任人拿捏的纨绔子弟,时长没事的时候就会面临着bǎngjià的危机。

    柳大少私下里可是不止一次埋怨自己的前身,别人都说穷文富武,前身按说也不缺练武的契机啊。

    家中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柳叶子弟,外公家东海白家更是武林世家,想要学个一招半式根本不是问题。

    偏偏面对这么大的机缘他混成了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这上哪说理。

    于是天剑自从到了自己的手中,不要说再现闻人政当时的风采,不济的话能跟娘子差不多也行啊,偏偏天公不作美。

    天剑到了柳大少的书中不要说劈山开石,就是一块木头都没有劈开过。

    江湖中的四品高手不要说使用兵器了,就算是徒手也能拍断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木,偏偏柳大少这个肾虚男借着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还有这四品高手的内息竟然劈不开一根木材。

    无可奈何,柳大少也只能叹息自己不是这块材料了。

    张狂惊异的看着柳大少:“天剑跟在闻人前辈手中,年轻之时前辈手持天剑转战天下无一敌手,想不到竟然最终会落在你的手中,无论如何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前辈的信任,也不要让天剑的威名消失在江湖之中。”

    “小子尽力吧,属实不是习武的材料就只好代替恩师另行收徒将将天剑传授下去了。”

    “一切自有天意,希望你不要埋没了天剑的威名就好,图纸哪?”

    “舅舅稍等。”柳大少又开始在一大叠的书堆中扒拉了起来,横刀的图纸他还真不清楚放在了什么地方。

    只能一张张的翻找才行。

    看着翻找图纸的柳明志张狂的额头不禁露出一股黑线,如此重要的利器图纸他竟然不知道隐秘的收录在宝匣之中反而随意的夹在一些杂物里。

    张狂无聊之下只能拿起柳明志放在一旁的一些宣纸翻看起来打发时间。

    “小子,这铁胎弓之上为什么会有两个奇怪的轮子,你画的这些张弓箭图纸为什么这么不伦不类?”

    翻找图纸的柳明志下意识的回答道:“滑轮组省力啊,五石的铁胎弓安装上滑轮组就是只能拉开三石弓的将士也能轻而易举的使用。”

    张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精光,细细的打量着弓箭的图纸,仿佛想将它牢牢的记在心里面。

    “这张床弩哪?上面的绞盘为何会如此庞大?看上面的记述规格比起眼下军中装备的床弩还要大上三分,这么大的张驰力度可要多增加一倍的人手配合。而且为什么会有弓臂的方向会是反向的?”

    “这叫八牛弩,意思是有八头牛力气大小的威力,又叫三弓床弩,弩臂反向装置可以增加弩箭的射程跟威力,虽然小子没有试验过,不过估计比起军中的现在装置的床弩可以多射出三百步左右的射程而且威力不减,具体如何得试试才知道。”

    “八牛弩!”张狂喃喃几句,看着反正图纸的柳大少将手中的稿纸折叠起来塞进去袖子的口袋之中。

    “这张图上的手弩为何如此简易?威力应该不怎么样吧?标着神臂弩的这张图纸,弓身三尺三,会不会有些太大了些。”

    “神臂弩?哦,是那一张啊,舅舅可不要看着造型简易,这神臂弩的箭支可射出三百多步距离,现在的手弩也就百十步左右,就是还不完善,具体怎么样小子也没有试验过,有些规格可能还需要精确一下。”

    “三百步?这还是手弩吗?”张狂轻轻的哼唧了两声又将图纸折叠起来塞到了衣袖之中。

    “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车上怎么还有密密麻麻的箭支?”

    “连弩车啊,一次性可以射出几十支长箭簇,短箭无数,绝壁是对付步兵的大杀器,小子只知道数据还没钻研明白,也不知道具体的威力怎么样,不过找些工部的图纸葫芦画瓢应该可以完善一下。”

    张狂闪烁了几下眼目再次不客气的塞进袖子里。

    “哦,找到了,竟然夹在这里,好久没有看了,差点以为丢失了哪。”

    柳大少欣喜的看着手中的宣纸手稿:“舅舅,就是这张,上面有横刀的具体记录,能不能打造出来就不关小子的事情了。”

    “不急不急,舅舅突然有些口渴了,你去给舅舅倒一杯茶吧。”

    张狂看着柳大少书案上的几十张宣纸手稿精光流露。

    “好吧,小子马上让人送来一壶好茶。”

    张狂脸色一沉:“怎么,舅舅还不值得你亲自去倒一杯来嘛?”

    “啊?好吧,舅舅稍等一下,小子去给你倒茶来。”

    柳大少走出去之后,张狂迫不及待的盯着桌案上的手稿扑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的审视了起来。

    不时地的迟疑着嘀咕两声:“这木匣如此轻巧,莫非是诸葛连弩的图纸,不是已经失传了吗?怎么只有图纸没有记述制造数据哪?”

    Ps:这几天只能吃存稿,事情解决之后马上正常更新



    第三百五十二章宝刀赠英雄

    约莫过了两刻钟左右柳大少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舅舅,这是小子刚刚给你泡的香茗,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暂时先喝着吧。”

    正在盯着各种各样的怔怔出神的张狂神色一愣:“怎么这么快?”

    “啊?”柳明志无语的看着张狂,生怕张狂埋怨自己失礼,出去之后片刻不停的开始泡茶,怎么张狂反而会觉得快哪?

    柳明志将茶盘轻轻的放在桌案上倒出了两杯茶水备着:“舅舅,请喝茶。”

    张狂的神色不免有些失望,悻悻的端起了茶杯:“好吧,老夫就尝尝你泡茶的手艺,若是不满意的话你可得重新去泡一壶才行,老夫什么时候满意什么时候才可以。”

    张狂虽然是武将,可是自幼出身名门望族张家自然对品茶的技艺颇为精通,而且在军中的时候除了紧要战事不得已的时候张狂都会吩咐亲兵泡上一壶茶水,军务繁忙难免会让人想的头昏脑涨,喝上一杯清茶不但可以生津止渴还可以清目明神。

    往往很多繁杂的军务便是在这一口口的茶水之中被张狂处理的井井有条。

    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柳明志送来的茶水,张狂神色有些纠结,平心而论,柳大少的泡茶技艺无可挑剔,茶叶也是上等茶叶,比自己平时喝的那点粗苦的茶叶不知道强上百倍。

    茶水如此满意又该怎么把柳明志支开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定哪。

    “舅舅,你的手臂受伤了吗?”柳明志诧异的看着张狂的手腕,总感觉张狂喝茶的时候有些不太自然,别人喝茶的时候自然舒畅,怡然自得,轮到了张狂的时候总感觉有那么一种不协调。

    “没有啊?为何如此一问。”张狂疑惑的看着柳大少。

    “没有就好,小子就是看着你喝茶的时候手腕仿佛用不上力气一般,还以为你受伤了哪,没有便好。”

    “啊?啊!你是说老夫的手腕呢?可能今天的甲胄不太合身,所以看着有些怪异,无大碍,不要放在心上。”

    “好吧。”

    对于张狂有些怪异的举动柳明志也只当自己是与张狂不太熟悉,难免有些看着不是很习惯。

    咦?柳明志诧异的看着润好的毛笔,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进书房了,毛笔怎么可能润好了哪?而且自己的习惯自己非常的清楚,每次写完字之后便会将手中的毛笔清洗干净挂在笔架之上晾干。

    诧异的瞄了一眼端着茶杯打量书房布置的张狂,柳明志总感觉张狂在心虚什么。

    不会吧,穆然柳明志看向了桌案上的稿纸,这些都是根据自己前世记忆绘制出来的手稿,这些上面汇聚了历朝历代的各种武器装备的图案。

    可是柳明志也只是知道图案,并没有亲自试验过威力到底如何。唯一打造出来的只有横刀与陌刀两种兵器,而且只有两件。

    至于其他的还在推敲之中,是否实用他自己都不清楚。

    着急忙慌的将放在桌案上的手稿从手中过了一遍,似乎少了几张,似乎又没有少,稿纸的数量好像没有多少变化。

    一时间到底丢失了什么连他自己心里都不是特别清楚。

    丢失两张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东西推敲出来早晚是要献给皇帝之后装备到军伍之中,可是柳大少就是张狂将没有试验过的东西给搞了出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

    刀剑之类的倒是没有问题,怕的是各种弓弩手弩之类的图纸,万一崩弦了弩箭不受控制的射向了自己人那结果.......

    叹了口气柳明志将手稿收进了抽屉里面,恩?

    柳大少愣愣的看着抽屉了的宣纸,莺儿是个有些强迫症的姑娘,每次帮自己收拾书房的时候总会将宣纸贴在抽屉内壁摆放,而且宣纸的数量正好一百张,不多不少正好与抽屉内壁持平,随后用铜印镇纸摆放上面,可是现在抽屉了的宣纸明显少了不下于二三十张左右。

    一瞬间柳大少的心思明亮了起来,看了看笔酰上的毛笔还有少掉的宣纸无奈的摇摇头,合上抽屉柳明志走到张狂旁边拍了拍张狂的肩膀:“舅舅..........”叫了一声舅舅之后柳明志沉着脸伸出了手对着张狂,意思不言而喻。

    “干什么?老夫喝你一杯茶而已,至于着急索要茶杯吗?”张狂神色有些躲闪,马上坚定目光毫不迟疑的与柳大少对视起来。

    “别装了,舅舅,你知道小子要的不是茶杯,把你袖子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吧。”

    看着装模做样的张狂柳大少很想笑出来,演技也太过拙劣了些。

    “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问你爹要去,老夫没钱,今日天色不早了,老夫要回去了,老夫不配马了。”

    张狂放下手中的茶杯就要往外走柳明志马上拦在门口:“舅舅,想要武器图纸,工部的武备总要记录的武器数不胜数,何必贪墨小子这些没有制造数据的图纸哪?”

    “那些武器没有你图纸上的装备精..........”张狂的话语戛然而止,神色尴尬的看着柳明志:“你小子竟然给老夫挖坑。”

    左手抓住张狂的手腕柳大少开始在其袖口里摸索了起来,豁,怪不得张狂喝茶的姿势如此怪异,在他的袖口中折叠的图纸柳大少一手都抓不完,可见张狂到底画了多少张图纸。

    张狂倒是聪明,知道直接将柳大少的手稿偷偷带走肯定会被发现,于是便着急忙慌的照着柳大少的图纸描绘而来起来。

    而且张狂先描绘的图纸还是带着具体数目的图案,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些图案之上武器的威力如何,可是能与横刀图纸放在一起的图纸想来不是什么简单东西。

    奈何没想到柳大少回来的如此之快。

    将一张张图纸摆放到了地上,足足有十七张之多,多是各种弓弩的武器,还有防护使用的铠甲图案。

    柳大少诧异的看了一眼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模样的张狂,这些团上的武器图案惟妙惟肖,与柳大少手稿之上的图案可以说是丝毫不差,实在看不出来如此粗狂的人竟然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小子,老夫春节之后马上便要回防颍州了,突厥也该春季南下了,老夫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干的。”

    看着张狂可怜兮兮的表情柳大少吁了口气,从图纸中挑出来七八张图纸递给了张狂:“剩下的没有经过推敲不合适仿制,以后再说吧。”

    张狂马上欣喜起来:“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不是那种闭门造车的家伙,眼界比你爹强多了。”边说边毫不客气的将图纸塞进衣袖里面。

    “小子,你放心吧,只要这些武器打造出来真的如同图纸上记录的一样老夫马上请旨为你爵升一级,就算夏公明那个糟老头子都拦不住,舅舅说的。”

    “唉,你这那是来配马来了,你这是来小子府上扫荡来了还差不多,好坏不能让你白来一次舅舅现在用的什么兵器?”

    “斩马刀啊,怎么了?”

    “等着。”

    柳大少转身走进书架旁边的石锁之上,取下在那里当做展示品多日的陌刀走了出来,因为角落比较阴暗,所以张狂并未发现摆放在那里的陌刀。

    “舅舅,试试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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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三章脊梁不能弯

    张狂愣愣的接过柳明志送到手中的陌刀入手一沉才反应过来:“非枪非戟,跟个船桨似得,这玩意能好用吗?”

    对于张狂这个不识货的家伙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抄的图纸之上的描述你都忘了?”

    “图纸?”张狂马上将陌刀靠在肩膀之上掏出袖口里的图纸翻找起来。

    片刻之后才惊呼道:“人马俱碎的陌刀?这就是陌刀?可是看着不怎么像啊,这造型实在不太像威力很大的样子。”

    “外面有给下人练武的武场,你可以去耍耍试试,不过最好不要用内力,只靠自己的体力才能显示出这陌刀的威力。”

    张狂将信将疑的收回手中的图纸:“走,陪老夫去试试。”

    柳大少也不迟疑,轻轻的锁上书房的大门领着张狂去了演武场。

    “那是个人吗?”张狂单手提着陌刀跟着柳明志到了演武场马上被在武场之上挥舞着一双铜锤的九牛惊住了。

    没办法,九牛将近三米的身高确实有些骇人,无论是谁见了都会被狠狠的震撼一番,收服九牛之后柳大少亲自为其测量了一下身高不到三米也有两米九出头。

    真不知道这是巨人症还是天赋就是如此强悍。

    “没错,这个大个子名叫九牛,是小子无意中收的一个兄弟,因为食量太大了,一般人想必是养不起了,不知道怎么就从海津镇流落到京城来了。”

    “九牛!名字真是贴切啊,老夫看这小子一身蛮力当真有九牛二虎的力道,那两个铜锤一般三五个汉子才能抬得动吧?不如让他跟着老夫从军吧,这体型冲锋陷阵绝对是所向披靡啊。”

    对于张狂见个人就招揽跟他从军的性子柳明志实在无奈至极:“小子倒是没有意见,可是你看有适合他的坐骑吗?你总不能让他当步兵吧,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弓箭手的活靶子,而且他一天的饭量比十个人都要多,你养得起?”

    张狂闻言琢磨了一会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确实,九牛若是从军的话绝对是敌人弓箭手的主要目标,而且什么坐骑能承受的了九牛的体格,纵然是猛虎也承受不了。

    熊瞎子的话倒是可以,关键那玩意不好驯服。

    柳大少早就考虑好了,有朝一日能给九牛弄一头健硕的大象充当坐骑再合适不过了,可是眼下的大龙朝并没有大象这种生物,也只能等着海贸开始进口一头大象了。

    象骑兵想想都威武,大象的庞大体格加上九牛威武的体格一旦进入战场之中,敌人只能等着被屠杀了。

    “九牛哥哥加油,加油。”

    柳大少与张狂两人走进演武场才发现原来在九牛不远处还有一个穿着粉红色小夹袄的小孩子正在欢呼雀跃,不是柳家的小公主柳萱还能是谁。

    看着活蹦乱跳的柳萱柳明志也是轻轻的笑了起来,眼里掩不住的宠溺:“这丫头,大冷天受风寒了怎么办?”

    硕大的铜锤在九牛手中耍弄的虎虎生风,隐隐有破空声传来。

    张狂迟疑的看着九牛的招式:“这是刀涯海的霸刀?不对霸刀比这还要霸道无比,杀伐更甚,莫非是情绪七刀?这小山一样的大个子怎么会背刀客那个面瘫家伙的招式?”

    “舅舅也认识刘三刀?”

    “打过几次交道,他数次路径颍州北出草原,我们交过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手,有万夫莫敌的本事,他的情绪刀只出了四刀老夫也是勉强招架的住,后面三刀若是也用出来老夫必败无疑,老夫想招揽他可是被他给拒绝了,这大个子虽然用的是铜锤,可是招式却是情绪刀的影子,老夫绝对不会看错。”

    “这是小子教给他的。”

    “你教的?你会情绪刀?这可是刀涯海的不传之秘,纵然是你娘.........外公家想要用天罡指法想要换取都没有成功,竟然会跑到你的手中。”

    柳明志轻轻地将那日的情况讲了出来,直听得张狂面色怪异:“宋终这个家伙还是不肯离开万蝶谷吗?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会为情所困,还是一个青楼女子,实在是想不到啊。”

    “宋终你也认识?”

    “有些交情,他可是你....都是一些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陛下为了百姓血性不失,并没有禁令一些武林中人的行为,不过所有的武林中人必须要上交一份影身图到谍影中报备才行,是故大龙朝所有的州府都会有各个武林中人的身份信息,也是为了便于管理,老夫知道他们实属正常。”

    “自古侠以武乱禁,儒以文乱法,历代皇帝都会限制这些武林中人的存在,陛下竟然能包揽天下,并不禁止民间习武强身,仅此一点就比许多皇帝开朗明治。”

    “太祖令有言,国可因庸君势微,百姓血性不能消,所以大龙还算尚武,就是避免因为五胡乱华的惨剧汉人竟然被胡人当成了两脚羊任人宰割悲剧再次发生,所以才有了这条祖训。无论如何,汉人的脊梁不能断,汉人的血性不能消啊。”

    柳明志眼睛微眯,如此思想超前的观念在古代可不多见,这大龙的开国太祖不会是一个穿越者吧?

    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太祖皇帝若真是穿越者的话西方世界也不会依旧不为东方的百姓所知晓了。

    当啷一声两个铜锤被九牛丢在了地上,原来两人说话间九牛已经演练完了一整套的情绪刀,此时九牛正在平复体内紊乱的气息。

    “可惜了,若是善加利用绝对是一员虎将啊。”

    “物尽其用,人尽其能,早晚有一天这家伙会大放异彩的,不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上天赐下的十五尺的虎躯。”

    “老夫拭目以待。”

    “九牛哥哥好棒,九牛哥哥加油。”不远处传来柳萱难以掩饰尖叫声,兴奋的心情任谁都听得出来。

    打眼望去原来九牛把柳萱托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平稳的向演武场之外走去,柳萱的小巧身形在九牛庞大的体格面前仿若无物一般。

    “舅舅,演武场空了出来,你试试手中的兵刃如何吧,若是顺手的话就送给舅舅了,若是不顺手的话就算了。”

    “好。”

    张狂手持陌刀走进演武场,手中刀柄一顿直接插入石板之中,顿时演武场的石板碎裂开来。

    张狂静气屏息开始打起了一套拳法,原来是是在热身。

    两刻钟的时间过后张狂走到插在地上的陌刀面前右脚猛然一跺,陌刀直接激射到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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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四章老夫就是不要脸

    “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么?”

    听到这话,萧君子身体一抖。

    片刻之后,萧君子的胸膛起伏起来,最终呼的一声,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或许知道吧。”

    平静的声音从萧君子嘴里吐出,似乎在刚才的那一口气中,萧君子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哦?那你不妨说说看。”

    方恒眉毛一挑,冷笑道,“我为何,在刚才没有对你下手?”

    “因为,我很特殊,对你来说,很特殊。”

    萧君子淡淡道,“我是箫玲珑的亲生哥哥,我是在北方大陆中央城最初对你伸出援手的人,我是你能成长到现在的重要基石,同时,我也是让你陷入危险最大的那个人。”

    “这种种因素,造成了我对你很特殊,所以你没有像击杀其他人一样击杀我。”

    “你或许想折磨我,一舒心中的怨气。”

    “你或许想痛快的说两句话后,在干脆的杀掉我。”

    “再或者你是看在箫玲珑的面上,想给我一点死亡的尊重。”

    “我说得对么?”

    接连几句话吐出,场中一片安静。

    方恒的脸上,却依旧带着冷笑。

    没有半点变化。

    “你的原因,都说完了?”

    萧君子点了点头。

    “嗯,那我告诉你,你说的都不对。”

    方恒冷笑道。

    萧君子目光一变。

    方恒却继续道,“你是箫玲珑的哥哥不假,不过,这有什么呢?玲珑是玲珑,你是你,我岂会因为你,就对玲珑好坏半分?”

    “你是在中央城第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这也不假,不过,这又有什么?你对我伸出援手,就是要利用我,这一点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所以,这也没什么特殊的。”

    “至于你是我成长到现在的重要基石,这话完全错,我能走到现在,完全是靠着种种奇遇以及自身努力,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让我陷入危险最大的人?这个倒是实话了,不过那种危险已经过去了,我早就不在意。”

    “折磨你,我没兴趣,痛快的杀掉你,更是不可能,因为你不会让我这么痛快的,死亡的尊重?死就是死,哪里有什么尊重不尊重?特别是对你我这种存在来说,虚名算什么?生死,就是一切的结果了。”

    听到了方恒的这些话,萧君子的脸色阴沉起来全能车神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没有立刻杀我!”

    “因为我知道你还有手段,如果我刚才攻击你,你可能会抵挡住那种攻击,然后趁着之前的那段时间逃走。”

    方恒笑道,“而之前的那段时间,也是我需要恢复力量的时间,六个真武五重,再加上这么多的虚武,不是那么好杀的,我已经耗费了很多力气。”

    “这就是你废话这么多的原因?”

    萧君子的脸色阴沉起来,“恢复力量,确保我不会逃走?”

    “对,这就是根本的原因,不然我和你废话干什么?”

    方恒冷笑,“你认为你对我有什么特殊意义,真是可笑,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敌人,而敌人,就要抹杀,很简单。”

    听到这话,萧君子的拳头紧握。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这么大的侮辱。

    这是心灵上的侮辱!

    哪怕以前在北方大陆的时候,龙霸天号称第一,却也只是在表面上压过他,他心里都运筹帷幄,毫不在意。

    方恒却是完全不同,方恒给他的,完全是心灵上的打击,一次一次的失算!

    这是他从来没有遭遇过的对手。

    “很愤怒?”

    方恒眉毛一挑,冷笑道,“不要愤怒,现在的你,没有愤怒的资格。”

    “有没有资格愤怒,岂是你做主的……”

    一道入肉声突然响起,血花突然散开!

    萧君子的身体瞬间就到了三百里之外,同时他的后背处,被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哦?我这偷袭的一剑可是酝酿良久了,就算是那几个真武五重的人都避不开,你却避开了。”

    方恒这时候笑了笑,“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你,还有手段。”

    听到方恒的话,萧君子脸色更加阴沉。

    “对了,你刚才说有没有资格愤怒,我岂能做主对吧,现在我回答你,我就是做得了主。”

    方恒淡淡道,“为什么?因为在我的面前,你必须要平心静气,否则就有破绽,有了破绽我就会杀你,所以你不能有愤怒的情绪,更不能有高兴的情绪,因为这都是会让你死的,而死了,你的愤怒,高兴,又有什么用呢?所以,在我的面前,你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话语吐出,萧君子身体抖动,更加愤怒了。

    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人,连情绪起伏的资格都没有了,这是多大的侮辱癫然浮生!

    又是一道入肉声响起,萧君子的眼神一缩,身体闪烁,再次来到了三百里之外的虚空。

    他的背上,再次多出了一道血痕!

    “你看,我说了你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你就是没有。”

    方恒淡笑道,“当然了,除非你想死,那我倒是可以让你愤怒一会儿。”

    萧君子的身体颤抖起来。

    蓦然间,他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拳。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萧君子的左臂,被他自己生生拍断了!

    痛苦一瞬间就充斥了萧君子的眼眸,只是下一刻,却是痛苦后的冷静。

    他用痛苦,来压抑自己的情绪!

    看到这一幕,方恒的眼神也是一缩,点了点头。

    “用理智来控制行为,用行为来造成疼痛,用疼痛来压抑情绪,呵呵,萧君子,不得不说,你真的够狠。”

    “狠么?比起你杀人的时候,我觉得我很善良。”

    萧君子这时候一抬头,冷冷说道,“而且,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的后手是什么么?现在,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一道绿色的光华突然从萧君子的身上爆发出来,一股强烈的生命气息开始涌现。

    只是很快,这些生命气息又全部消失,那些绿色的光华也好像一瞬间就进入了虚空之中,彻底沉寂。

    方恒的眉头皱了起来。

    从气息和光华中的能量来看,他知道这是有关于生命的一股力量。

    只是这股生命的能量,却能融入于没有生命迹象的虚空空间中。

    那这就绝不是单纯的生命能量这么简单了。

    “看出来是什么了么?”

    萧君子这时候冷冷发问。

    “没有。”方恒很直接的回答,“所以还是要你告诉我。”

    “那我就告诉你。”

    萧君子冷冷说道,右手一震,一柄细长的剑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同时,他的身影就来到了方恒的身旁,一剑直接刺杀过去!

    “哦?”

    见到萧君子的动作,方恒心中有了些意外,他没想到,在他之前展现的力量下,萧君子,竟有勇气对他发出攻击!

    “你有这胆量,到是让我好奇了,我倒要看看其中有什么奥妙倾君半生。”

    动念之间,方恒手中的真武剑也是一下斩出,对着萧君子的长剑就砍了过去。

    这一剑很快。

    快的就算是真武境的人,都不一定能够抵挡。

    偏偏,却击到了空处!

    萧君子的身影直接消失,来到了方恒的背后,手中的细长之剑直接点向方恒后脑。

    方恒眉头一皱,脚步一踏,想要躲过萧君子的袭击。

    偏偏,萧君子的剑也消失,在方恒身影稳定的一瞬,就再次到了方恒的胸膛之前。

    “有意思。”

    噼里啪啦!

    一股赤红色的火焰雷电突然从方恒的身上爆发,当场就撕裂了无数的空间,萧君子的身影,也在这时突然后退。

    哪怕是火焰神雷的爆发,都没有触碰到萧君子的身躯哪怕一下!

    方恒的火焰神雷,是连真武境五重的人都来不及反应和躲闪的!

    偏偏,萧君子就躲了过去!

    “你刚才释放的,是血脉力量吧。”

    终于,方恒这时候也说话了,“通过你这几下动作来看,你的血脉,应该具有预测的效果,你预测了我下一步的动作,所以你能次次抢占先机,否则的话,你不可能这么完美的就躲过了我的攻击,也不可能次次都抢在我的前面。”

    听到这话,萧君子的目光一闪,直接点头。

    “没想到,才仅仅两下交手,你就已经看出了我血脉的奥妙,的确,你说的对,我就是预测了你下一步的动作。”

    “在你我如此大的力量悬殊之下,你竟然能够预测我的动作,而且还预测的这么准确,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血脉,应该是特殊血脉的一种,莫非是自然血脉?”

    方恒淡淡问道。

    “是。”萧君子直接点头,“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我的血脉就是自然血脉,和天地血脉,鬼妖血脉齐名的血脉!”

    听到这话,方恒的眼睛一下眯起来了。

    他想起了自然血脉的记载。

    演算世界未来!

    “怪不得你萧君子在北方大陆能有这么大的声势局面,连龙霸天都压不住你,也怪不得你萧君子能步步为营,总是能算常人所不能算,在当初甚至一度把我逼到绝境,原来如此,原来你有这种血脉。”

    “北方大陆,知道我这血脉的,不超过三个,而现在,三个都已经死了。”

    萧君子冷冷道,“你是第四个,所以,你也会死。”



    娘!你怎么出来了?”

    柳大少回头望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夫人在翠儿的搀扶下神态端庄的站在了回廊之上。

    柳夫人宠溺的白了一眼柳大少:“娘也想在房中休息,可是家中声音轰隆隆的怎么能静下心来,这不,实在想不到娘今日大开眼见了,家都让人拆了。”

    “没事的娘,儿子正在跟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索要赔偿哪,不赔银子非得告御状才行,还舅舅哪。”

    “小狂子,拆了我儿子的家,你当真不赔?”柳夫人轻声平和的道,话语飘然令人如沐春风一般。

    张狂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赔,肯定赔,姑姑说笑了,张狂岂是那赖账的人,不就是赔钱吗?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万两银子坏了亲戚的情谊不是。”

    柳夫人无奈的看着翻脸极快的张狂,先前那个声称老夫就是不要脸了,你能怎么滴的张狂仿佛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一样。

    “多久还清?”

    “三年怎么样?”

    “太久了,就依志儿所言,三个月还清一万两银子,不然的话你懂得。”

    “懂,懂,姑姑放心,俺张狂的话一诺千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还上。”

    “口说无凭,立下字据,还不上怎么办?”

    还不上?还不上?张狂脸色纠结的原地打转了起来:“姑姑,玉蝉那丫头你还有印象吧?”

    “玉蝉?小狂子你什么意思?”

    张狂嘿嘿笑了两声:“姑姑,反正玉蝉也该许配人家了,我正愁着到底要找哪一家的公子哥哪!思来想去是没有一个配得上玉蝉的人,正好明志还有两房平妻未娶,要不结个亲家吧?”

    柳夫人丰腴的娇躯颤了一下,脸色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张狂,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狂子啊小狂子,你可是越老越不要脸,白瑶若是知道了你为了区区一万两银子能卖女儿她能吃了你你信吗?”

    “嗨,姑姑放心,夫人巴不得能早点将玉蝉嫁出去哪,眼瞅着都二八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明志这小子我知根知底,绝对跟玉蝉是郎才女貌,多配啊。再说了玉蝉的模样没得说,姑姑你也是见过的,可谓深得老夫面若冠玉的真传,常言道女儿随爹,我模样如此俊朗,玉蝉怎么可能差的了哪?”

    柳夫人面色纠结的看着满脸虬髯的张狂,实在跟面若冠玉挨不上不边际,玉蝉他是见过的,跟儿媳齐韵相比也不遑多让,若是真的随了张狂的长相只怕十几年前张狂埋在地下的女儿红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少扯不着调的事情,记得还银子,不然本夫人便亲自去一趟漠北张家。”

    柳夫人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狂,在丫鬟的搀扶下轻轻地离去。

    张狂神色一苦,粗糙的大手在脸上不停地搓弄了起来。

    “舅舅,我娘的话你记住了呦,三个月!”柳大少得意的看着张狂,本来还拿滚刀肉没办法的他没想要自家娘亲轻言轻语几句话就将张狂打压的抓耳挠腮。

    “小子,舅舅绝对没有骗你,你小表妹年方二八,绝对世间罕见的美人,四皇子想要上门求亲舅舅都没有同意,你说嫁给你做平妻本身就是自降身份的事情舅舅都不介意,怎么样,结个亲如何?不是舅舅自夸,你玉蝉表妹的模样绝对有舅舅八成模样,那叫一个没话说?”

    柳明志诧异的看着张狂的模样,比起老头子柳之安都没法相比,女儿跟他有八成相像只怕一辈子是不要出阁了。

    “小子要钱。”

    “你”

    “老爷,你说小狂子带走志儿不会是真的要跟咱们结亲吧,韵儿能同意吗?”

    柳之安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喝着茶:“夫人,你就放心吧,张狂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会插科打诨了,看着粗狂无礼,实在粗中有细,心里跟明镜似得,他说将玉蝉嫁给混小子当平妻就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就他那宝贝玉蝉跟宝贝性命的性子,能舍得将玉蝉嫁给混小子当平妻?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正妻或许还有可能。”

    “哼,儿子都被人掳走了,你这个当爹的还老神在在的,有你这么当爹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张狂身为颍州武侯镇守边关,一旦商贸开通,混小子跟他打好了关系绝对受益匪浅,你就不要操心了,没事的。”

    柳夫人眉头一皱:“什么商贸生意?”

    柳之安这才反应过来,柳明志再三跟他说过,陛下打算大开商贸与民间商人的事情不能传出去,没想到竟然说漏嘴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商业上的事情而已,为夫不相信张狂的话你真的不动心,玉蝉若是真的能嫁给混小子坐平妻,混小子将来在朝堂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啊,他自己本身就不差,再加上张狂这个老杀才的扶持,十年之内官拜一品也不是不可能啊。”

    柳之安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说道。

    柳夫人将手轻轻搭在老爷的肩膀上:“要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你也知道最近志儿招惹了多少风流债,云清诗,青莲,韵丫头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肯定有些不情愿,她对咱们两位长辈的孝顺可没得说,若说过了三十岁韵丫头阻止志儿娶妻纳妾有违妇道也情有可原,可是韵丫头才双十年华,青春貌美,志儿已经纳了两方小妾,再加一房平妻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云清诗是妾,青莲是妻是妾还不好说哪,那丫头虽然出身江湖草莽,可是对混小子的情意没的说,就说合欢蛊的效用,加上她宁愿自己流落天涯也不愿意破坏混小子的家室就可以看出来这姑娘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平心而论,给个妾室的身份老夫都看不过去。”

    柳夫人叹了口气:“老爷你想过没,青莲产女还好,一旦产子,柳家这嫡长子的身份?”

    柳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古代讲究嫡长子继承家业的规矩,青莲身怀六甲的时间可比齐韵早上四五个月左右。

    柳之安揉了揉眉头:“混小子已经闯出了自己的名堂,柳家的家业,跟他现在其实关联并不是太大,要不到时候一人行商,一人为爵?”

    “老爷你想的太过简单了,还有明礼哪?他懂事了之后柳家的家业还有他的一部分哪,你可不能太偏心志儿,明礼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老夫当然明白,我很早之前就有一个想法,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给混小子商议!”

    “什么想法?”

    柳之安眼光闪烁:“让志儿自立门户,明礼继承家业,可是我就是担心志儿那里迈不过这个坎。”

    “什么?让志儿自立门户?这会不会太草率了?自立门户想要闯出一片天多难老爷你最清楚不过了。”

    柳之安合上账本背手走向窗前凝望着外面的景色:“老夫总觉得志儿以后的路要比老夫给他规划的要宽的多,若是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终有一日柳家不但不会成为他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的羁绊,让他自立门户无异于是最好的办法。”

    柳夫人神色挣扎了一会:“你有没有跟志儿说过你的想法?”

    “无从开口,本来老夫只希望混小子能为柳家遮风挡雨不使柳家家道中落,可是老夫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自成一颗参天大树,他成长到这种地步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唉。”柳夫人浓浓的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的夫君:“无论如何,不要伤了两个孩子的感情,大家族的勾心斗角咱们见识的太多了,真怕两个孩子也会”

    “放心吧,混小子行事虽然有些乖张,总之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张狂,你想干什么?绑架爵爷可是大罪,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张狂骑在马上,将柳大少随意的搭在马背上:“好好的跟你谈亲事你小子还不乐意了,想要还钱也行,帮老夫做些事情,老夫马上还你制作演武场石材的银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两人一马踏着厚厚的积雪一路晃晃荡荡的出了城门。

    “卧槽。”趴在马上的柳大少神色一变,望着城外冰天雪地的模样神色有些慌张:“舅舅,我的好舅舅,不至于啊,区区一万两银子而已,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没办法,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城外一望无垠的雪景不见人迹,绝对是杀人灭口的不二地方,容不得柳大少不往一些不好的地方去想。

    张狂闻言咧嘴一笑:“小子,你看看这白蒙蒙的天地之间,人显得多么渺小,人生而立于天地之间,看似为万物灵长,实则不过是这大千世界的蚍蜉而已。能葬在这种地方,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冷飕飕的寒风加上张狂阴森森的口气还真的就让柳大少菊花一紧。

    虽然他知道张狂肯定不会干掉自己,但是不代表不会干点别的啊,若是张狂兽性大发,不用等到来年九月八,就是菊花盛开的时候啊。

    “舅舅,咱们可是亲戚啊,你可不要胡来。”

    “方才在你家是谁说的老夫不还一万两银子,舅甥没得做啊。”

    “额,你是不是听错了?”

    “哈哈.”

    张狂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散入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之中,经久不绝。

    城中不可纵马,出了城可就没有如此之多的规矩了,张狂狠狠的摔弄起手中的马鞭:“小子,趴好了,掉下去你可就要徒步回城了,这不见人迹的地方,道路都被积雪覆盖了,你小子若是迷失了方向可怪不得老夫了。”

    张狂一夹马腹,黑妞高高的扬起了马蹄疾奔而去,风驰电掣的在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马蹄印。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速度充分的发挥起来,寒风冷飕飕的灌入柳大少的衣领之中:“慢点,慢点,张狂你大爷的你慢点,本少爷受不了了。”

    趴在马背上的柳大少被颠的七荤八素的,终于在精神崩溃的边缘黑妞高高的跃起,扬起马蹄欢愉的唏律律的叫了起来。

    “小子,下马吧。”

    不用张狂吩咐柳大少麻溜的爬下马背蹲在一旁干呕起来,可是只有一些苦水别的东西一无所有,这种感觉恰恰最让人难受。

    “小子,你这种体质可不行啊,将来跃马扬鞭大举北出,封狼居胥的功名可不是连马背上颠簸都承受不了的人能承受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跃马扬鞭封狼居胥了?”缓和了好久的柳明志终于平复下来肚子里的翻江倒海。

    张狂双手背负在后面:“战场杀敌虽然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玩命事情,可是比起文官来三年苦熬又三年,东迁西调奔波不停,到头来才升上那么小小的一级官职,战场无异于是封侯拜将的最佳地方,无论将来你是从文还是从武,老夫带你见识见识军中大营也算是为你铺下一步路,在军中向来奉行强者为尊,想要被人信服就要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至于能走到哪一步,老夫也只有任你自己摸索爬行了。”

    “属下拜见大将军。”

    “不用多礼,寒雪骤降,你们守卫军营安全要注意保暖多穿点衣服。”

    “谢将军挂念,属下知道了。”

    柳明志这才发现张狂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连绵数里的营寨,营寨之上旌旗飞舞,营寨之中立着三面高高的旗杆。

    一面居中,绣着龙飞凤舞的五爪金龙,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这面旗帜的傲气,两面旗杆持平而立,一面旗帜上书写着龙武二字,大大的隶书字体让人感觉到龙武二字蕴藏的魅力。

    最后一面旗帜只有一个简单的张字,表示龙武卫的大将军张狂的身份。

    “小子,跟老夫进来吧。”

    “啊?哦。”

    “qiāng尖要稳健有力,连qiāng杆都颤动起来怎么上阵杀敌,回家给孩子喂奶去吧,马步要扎实有力,要知道长qiāng兵是克制敌人骑兵冲锋的主要兵卒之一,下盘不稳马匹的冲击力就能让你们死无全尸,最后成为铁蹄之下肉酱。”

    “赵元,你大爷的,老子给你说多少次了,qiāng尖持平,你举这么高是想捅破天吗?下次再犯错误老子直接抽你丫的。”

    “听我口令,格挡,刺。”

    “协调,协调,你大爷的,步伐都乱了,你用那么大的力气是想把盾牌给敲碎吗?奶奶的吴森你的刀刃是杀敌的,不是对着战友的,刀都举翻了你都看不到,你瞎啊。”

    “协调,协调,刀盾手讲究的协调划一,你攻我守,你们这个样子怎么上战场。哈麻皮,一群瓜娃子新兵蛋子。”

    可以看出来,这个统领应该是一个成都府的人士,家乡话都骂了出来。

    “咦,恁娘,恁这几个弄啥类恁这是,马缰是让恁上吊自杀类吗?不抓马缰恁抓马鬃干啥类。战马是你们最亲密的兄弟,恁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类。”

    “射,射,你倒是射啊,前面的靶子是你爹啊,你有啥不敢射的。”

    刚一进营寨之中,训练的吼叫声以及统领的怒骂声开始不绝于耳。

    大龙自然也是有官话的,可是一些统领被新兵的笨猪行为搞得忍无可忍的时候难免彪出几句家乡话来。

    “护国候大将军到。”

    “护国候大将军到。”

    “护国候大将军到。”

    三声嘹亮的喊声传遍了营寨之中,经久不绝。

    三个守岗的卫兵分别依次传讯将张狂的到来传遍了整个军营,在通讯激běnkàohǒu叫的年代,声音嘹亮嗓门大可是相当吃香的。

    不过也相当的危险,因为战场之上首先被射杀的人就是传令兵,一旦统帅的命令无法有效的传达,无异于会让士兵自乱阵脚。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统帅的威信就是将士们杀敌的信念源泉,只要时时刻刻感觉到统帅的指挥将士才会有挥之不尽的动力。

    是故有一句话叫做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便是如此。

    “参见大将军。”

    “参见大将军。”

    “参见大将军。”

    接连六个方阵的士兵全部单膝下跪,手中兵器柱地,神色狂热的看着龙行虎步缓缓都到前面点将台的张狂。

    “大龙武卫,有死无生,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柳明志面色涨红的看着单膝跪坐地上的武卫兵卒,感觉到身体里一股血气似乎想要喷发出来,但凡是个男人见到这种场景皆会热血沸腾。

    看着下面各个青春鼎盛的热血男儿,这些都是龙武卫将来的新鲜血液啊,正是这些前赴后继的铁血男儿,才保证大龙边疆永远不被异族侵犯。

    张狂手中提着尚方斩马剑横在胸前:“起。”

    “谢大将军,大将军威武。”

    通天彻地的响声震撼天地,直通云霄。

    三万人聚集在一起整齐的喊声足以惊天动地。



    各队列有序训练,不可因为本将的到来而懈怠疏忽,违者军法从事,严惩不贷。”

    “遵令。”

    在张狂的一声令下之后,各个方阵又开始按部就班的接着热火朝天的训练。

    柳明志发现这些将士因为张狂的到来更加的卖力,吼声更加强劲有力。

    怪不得说统帅便是三军的灵魂,看来此言不虚,张狂便是龙武卫的灵魂,只要有张狂的命令,这些将士便会毫不惜命的奋勇杀敌。

    为将者能做到使其麾下兵卒抛头颅洒热血的奋勇杀敌足以一生平慰。

    “小子,怎么样?有没有想到军伍之中发展的想法?比起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这些兄弟才是交心的人,因为他们永远不会对着兄弟捅刀子,你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你有危险的可能只有一种情况,便是你后背的兄弟血洒疆场,再也不能护你周全,可是人虽逝去,魂魄却永存天际,护我大龙疆土万古不灭,基业永存,这就是那群酸儒腐儒之中的粗鄙之人。”

    “舅舅,你是想让我从军?”

    “没错?平心而论舅舅不得不承认,论起挣钱来你深得你爹的真传,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态势,若是没有的马蹄铁保住了今年战马的更换银子,北疆六卫可是连冬衣都要替换着穿,陛下有意将你特进户部为官也是出于此点,可是陛下不知道你小子是个天生的从军人才。”

    “从军?舅舅我这身子骨适合从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从军了除了拖累兄弟别无所长。”柳明志说出这句话可以看出他确实有些意动的想法,可是自己的这体质实在不是当兵的那块料子啊。

    不可不说,今日营寨中这些铁血男儿的形象让自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酣畅感觉。

    “小子,人可以自负但是不可自傲,人可以自谦但是不可以自鄙,有些事情只有做了才知道,舅舅不强求你,但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舅舅的建议。”

    张狂意味深长的对着柳大少细心的说出一段话。

    “舅舅,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张狂眼眶有些红肿,神情充斥着浓浓的惆怅:“小子,你知道为将者最害怕什么吗?”

    柳明志一愣思虑良久:“为将者最忌讳刚愎自用,力小而谋大,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为将者不可昏聩无能。”

    张狂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叹了口气:“你说的倒也不错!”

    “不错?舅舅有何高见?小子愿意洗耳恭听。”

    “去时踌躇满志,归来战袍裹体。为将者最怕手下的兄弟一去不还啊,这三万大龙男儿将来不知道几去几归啊,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血洒疆场最是荣耀,亦最是心酸。”

    张狂语气抑扬顿挫,隐隐有些哽咽。

    “老夫统兵近三十载,最初跟在老夫手下的弟兄从三万变成了三千人,一将功成万骨枯,都说老夫是威名赫赫的护国候,可是老夫自知,这护国候的位置不是老夫多么厉害,老夫屁股下的位置是十几万弟兄用鲜血堆出来,你知道这种踩着兄弟尸骨的滋味吗?老夫告诉你,老夫一闭眼就是这些兄弟的音容笑貌,他们最大不过四十岁,最小的不过十七岁,什么护国候,就算是护国公也比不过一句兄弟们的‘将军,咱们回家’老夫想带他们回家啊,你懂吗?”

    张狂说完这些单膝跪在地上热泪纵横:“天佑大龙,基业永存,大龙武卫,魂归来兮。”

    柳明志眼眶也情不自禁的有些红润,他无法体会到张狂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可是他能感觉到张狂那种痛彻心扉的情绪。

    “大龙武卫,有死无生,魂归来兮,永佑疆土。”

    “大龙武卫,有死无生,魂归来兮,永佑疆土。”

    不知何时,正在训练三万新兵同张狂一样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托天,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一声声让人热血沸腾的口号。

    柳明志也情不自禁的单膝跪在了地上,这一跪心悦诚服,只为那些为守卫大龙不被侵扰的热血男儿所跪。

    “跟老夫来吧,咱们边走边说,年纪大了,总是情不自禁的流猫尿,让你见笑了。”张狂一边走下点将台,一边用粗糙的大手逝去眼角的泪痕。

    “舅舅说笑了,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舅舅,不过小子有一句话想要送给舅舅以及那些血洒疆场的烈士们。”

    张狂瞪着虎目轻轻的望着柳明志。

    “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柳明志郑重其事的念出了后世的两句诗词。

    张狂闻言嘴角一抿:“好,好诗,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那些兄弟们在天上也足以瞑目了。”

    “以你的聪明应该明白老夫为什么要让你进入军伍吧?”

    “舅舅是希望小子能为北疆的将士改良手中的武器,减少将士的损失。”

    “没错,你小子果然聪明伶俐,中原地区不适合养马,大龙北疆的马场虽然不少,可是还是比不上牧草肥硕的草原地区,河朔地区以前可是咱们汉人的疆土啊,可惜苍天无眼,晋朝君主昏聩,五胡乱华之祸端,汉人只能偏居一隅,几乎亡种灭族,连祖宗留下的基业都没有保住。”

    “舅舅说的没错,大汉国祚时期,咱们的战马可都是西域进贡而来的优质马匹,比起草原的马匹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大宛的战马更胜一筹,可是晋朝衰落,国祚几乎不保,以前节制西域三十六国的都护府也变得有名无实,晋朝灭亡,都护府彻底沦丧,汉人的后花园也彻底丢失了。”

    “没错,大龙的骑兵比起突厥与金国多有不如,尤其是在马匹的耐力之上最为显著,老夫想让你帮助老夫组建一支陌刀队,既然骑兵不如突厥,那就取长补短,老夫要组建一支五千人的陌刀队,让突厥知道大龙边疆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五千人?陌刀队?”柳明志神色惊恐的看着张狂。

    “没错,你是陌刀的创造者,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如何打造陌刀,斩马刀虽然不错,可是比起陌刀来还是有所不如,这陌刀老夫亲自试验过,只用蛮力便可以让突厥南下的骑兵饮恨当场,而且八牛怒老夫也要你帮助建造六百架,七百步的射程,龙武卫就算不出城也可以千米之外去敌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柳明志神色纠结的看着张狂,五千人的陌刀队花销几何他心里都没有底,天可汗的大唐强盛吧,可是其强大的国力也只能支撑打造五千人的陌刀队。

    主要是大唐时期的唐军装备实在太过优良了,一万两千人的队伍就要装备横刀一万把,明光铠更是武装到牙齿。

    可是眼下大龙的国库银两,不要说五千人的陌刀队,就算是两千人倾尽全国库房之力也支撑不起来陌刀的消耗。

    “舅舅,你知道五千人的陌刀队是什么概念吗?”

    “无底洞。”

    “你知道还这么说,小子很抱歉,只能说无能为力。”

    Ps:后天恢复正常更新,谢谢这几天兄弟们的谅解。



    张狂眼窝深陷,可是眼眸中却闪亮着丝丝的精光不时的流露出来。

    那是一种绝对上位者的气势,没有长达几十年的浸淫绝对没有这种气势,那是装不出来的气势。

    他的一举一动早已经把这种气势融入到了骨子里面。

    深深的审视了柳明志一眼张狂什么话都没有说直直的向着一个营长走去。

    柳大少虽然摸不着头脑也只好跟在张狂的身后,这大营乃是军事重地,若是脱离了张狂就自己这一身常服的穿着十有会被当成刺探龙武卫大营机密的奸细给抓起来。

    步入营帐之中,温度顿时暖和了不少,张狂的大帐布置相当简单,只有十一张椅子摆放着。

    居中铺着一张带着花纹的虎皮的椅子正是张狂的位置。

    似乎古代人都很喜欢将虎皮或者熊皮铺在椅子之上彰显自己的地位以及英勇。

    别的不说,老头子书房的椅子上那一张白虎皮就是最好的证明,一个商贾家主竟然使用白虎皮为椅垫不得不说够张狂。

    张狂自主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示意柳大少也找个椅子随意的坐下。

    片刻之后便有两个亲兵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对张狂二人点头示意之后放下茶杯便走出了营帐。

    张狂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从面前的桌案之上取出一叠厚厚的宣纸丢给了柳明志:“好好的看看再给老夫说话。”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茶杯,诧异的看着张狂丢过来的一叠宣纸,不知道张狂意欲何为。

    “舅舅这不会是什么军事机密吧,不会看了之后小子就会绑在龙武卫的战车之上吧?若是如此小子还是不看的好,小子的好奇心可没有这么重!”

    柳明志将一叠宣纸放置在一旁的桌案之上,张狂不说明白里面是什么东西他是绝对不会去看的,有些时候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张狂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柳明志狡猾谨慎像狐狸一样的性子倒是跟柳之安学的炉火纯青。

    “看吧,不是什么机密。”

    “当真?”

    “再废话老夫把你吊在外面的旗杆之上风干成腊肉你信不信?”

    心里腹议几句霸王行为,柳大少轻轻地拿起一旁的宣纸翻看了起来。

    张狂看着柳明志的动作嘴角扬起一丝轻笑,轻轻的抚弄着手中的茶杯,没有人会知道他在思虑一些什么。

    柳大少翻看着手中的宣纸越看脸色越是严肃,甚至有些阴郁,当他将手中的宣纸翻看完毕额头甚至冒出了丝丝的冷汗。

    五十张宣纸绘制而成的小册子之上记录的东西容不得柳明志不心里发慌。

    上面记录了柳大少七岁之后到科举之后来到京城所有的生活记录,虽然大都是一笔盖过,可是有些地方详细的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册子上面记录的信息甚至是柳大少脑海中从来没有的印象,可是柳明志绝对不会怀疑上面的内容作假,有些事情他清楚的知道绝对是前身的做过的事情。

    至于柳明志重生以后的事情记录的最为详细,有些地方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可是上面却记录的清清楚楚。

    “一个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人,被金陵刺史家次女齐韵,哦,现在是你的娘子,被齐韵从烟雨楼阁二楼暴打一顿丢下一楼昏迷两日,醒来之后所有的举止行为与以前大相径庭,别的不说,日日夜宿青楼的柳少爷将近一年从来没有狎妓的行为,金陵与齐韵以及淮南王烟雨楼阁登画舫一次,扬州与齐韵进青楼一次点了些酒菜之后便出来了,进京之后与兵部尚书宋煜天香楼饮酒作乐,以前无女不欢的柳少爷陡然变成了正人君子。”

    张狂轻言轻语的讲述着册子上的内容,柳明志听得是眉头紧皱。

    “不识四书五经,不通兵法韬略,一计推恩令解决突厥之患,当阳书院入学之后仅仅进入丙字班进学一日便高中金陵头名解元,一个不通四书五经的纨绔子弟半年之内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高中头名解元,啧啧............”

    “舅舅,不知上面的内容从何而来?”柳明志眼神凌厉的看着张狂。

    “兵部尚书宋家,西北云家,东海白家,漠北张家,江南洪家,皆被谍影光顾过,陛下想要重用的人若是不调查清楚怎么敢委以重权。”张狂放下手中的茶杯将宣纸小册的来历说了出来。

    柳明志眉头紧皱:“这是陛下调查的?”

    “谍影,一个凌驾于大内侍卫之上的只听任陛下的情报组织,号称谍影重重,无孔不入,怎么样?这种没有秘密的感觉是不是让你心底发凉?”

    柳明志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册子,关节发白轻轻的点点头:“确实,小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我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会被陛下如此看重,就连几岁尿床的事情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小子,常言道有得必有失,陛下如此重视你的身家是否清白恰恰说明陛下越看重你,好在你没有做出让陛下失望的事情,你位极人臣是迟早的事情。”

    “相比位极人臣,小子还是不愿意承受这种没有丝毫秘密的感觉。”

    张狂沉沉的吁了口气:“小子,京城的王公大臣又有哪一个不在谍影的监视之下,纵然是老夫在北疆的府邸也有不少谍影的人,只要你问心无愧,不作出谋逆大龙的行为,监视就监视呗。”

    柳明志沉思起来,册子上的内容虽然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像自己与青莲的事情,以及制造喷子的事情都没有记录,可是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虽然柳明志早就明白皇帝赏赐府邸之后又赏赐的二十多名下人之中肯定有皇帝的眼线,可是也想不到竟然会严密到这种地步。

    “怎么样?想想办法解决一下陌刀的事情?”

    柳明志无奈的吁了口气:“我有的选吗?”

    张狂双手一摊,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意思不言而喻:“你放心吧,你做的每一桩事情都不会是徒劳无功的事情,陛下心里有本账,记得比谁都清楚。”

    “唉,民间传言的陛下跟小子亲眼所识的陛下可真是天差地别,说是雄才大略都有些屈才了。”

    根据这些日子与皇帝的交道,柳明志清楚地认识到皇帝绝对不像民间流传的那样,是个仁君却非明君。

    “民间流传的柳少爷同样与老夫面对的柳少爷天差地别,小子,谁还没有点秘密哪。”



    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柳明志起身:“舅舅,这里可有文房四宝?”

    张狂进纸起身指了指一旁文案上的文房四宝:“随便用。”

    看来张狂也是一个勤务的人,笔墨纸砚都是备好的,以至于随时随地的可以处理军务。

    柳明志用毛笔占了几下墨汁:“舅舅,想要打造陌刀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绝对没有小侄送给你手中的那柄陌刀如此厉害,希望你心里有些准备。”

    “没问题,但是也不能劈砍几下子就变得七零八落。”

    “这个没问题,敢问舅舅现在龙武卫的军费还有多少?”

    “一百五十万两,你什么意思,不会想用龙武卫的库银打造陌刀吧?”

    “张狂你什么意思,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不会打算让我凭空给你搞出来陌刀吧?”

    柳大少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毛笔趴在桌案之上,他哪里还不明白张狂的意思,丫的就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张狂神色有些悻悻:“八十万两,最多让你用八十万两银子,剩下的银子还要以备不时之需,你可不能掏干了龙武卫的库银,那可是北疆颍州五万带甲之士的一切花销。”

    “两千陌刀,二百八牛弩,这是预估的最少的数量,谈不成小子也没有办法。”

    柳明志细细的估算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数量,他可以忠君爱国,但是若是让他用自己的银子去补贴国库的消耗,抱歉,我还是爱自己。

    柳明志最担心的是皇帝那边需求无度,几十万两的银子对于柳家算不得什么,也不是不可以支援一下,就是怕皇帝尝到了甜头一直索取下去那可就大条了。

    无论如何这个头坚决不能开,最怕李政到时候来一句朕的军队凭什么你柳家来支撑武器打造那就妈卖批了。

    前人之事,后事之师,朱元璋与沈万三的事情可是一个最真实的例子。

    什么狗屁的富甲天下的名头都比不过柳家的性命,相比江南柳家富可敌国的名头,柳明志更愿意将柳家变得名声不显,闷声发大财,安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两千?会不会太少了?北疆主力可是五万啊,各种辅兵加在一起将近十万人的部队就两千把陌刀太少了吧?”

    “爱要不要。”

    “要,两千就两千,聊胜于无。”

    柳明志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吹干纸上的墨汁检查无误之后从腰间取出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让人把信件送到关内侯朱润的府上,他见到了信上的内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关内侯朱润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子?他就是京城权贵的笑柄而已,找他能做什么?”

    “舅舅,你也是豪情万丈的人,难道还不明白十年河东看河西的道理?”

    柳明志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狂,虽然朱润的名头确实不怎么样,可是那只是朱润没有遇到自己的贵人,遇到了神仙的贵人狗都能成神仙,遇到神仙的后台,兔子也能位列仙班。

    哮天犬与玉兔不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吗?

    张狂脸色难得一红,呵呵笑了两声:“是舅舅错了,不该门缝里看人,或许半死不活的关内侯朱家真的能在你小子手中焕发生机,多少人都不记得了,关内侯的祖宗当年也是太祖爷身后的得力干将,功勋卓著的悍将,可惜子孙不争气啊。”

    张狂轻轻地拍了拍手,马上便有一亲兵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侯爷。”

    “将书信快马加鞭送到关内侯的府上,不可懈怠。”

    “遵令。”

    “且慢。”

    “慢!”

    张狂喝止住了亲兵诧异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拦住亲兵。

    柳明志翻了个白眼:“舅舅,别忘了带着五万两银子,陌刀能不能打造出来关内侯朱润是最主要的承担之一。”

    “五万两?这什么都没干哪就要五万两!”

    “你随意。”

    张狂一脸肉痛的解开腰间的一个铜牌递给了亲兵:“带着老夫的令牌去府库支取五万两银票带着。”

    亲兵接过张狂的令牌诧异的扫了一眼敢跟大将军叫板的柳大少出了营帐。

    “现在要做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吧?”

    “去将作监看看,该改造的地方改造一下,不然的话还是用老办法可能搞不出来那么多的钢铁。”

    “将作监?”张狂有些迟疑起来,将作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武器制造秘密。

    名副其实的军中重地。

    不过想到了柳大少书房中那些精密强悍的武器图纸张狂也不好说什么了,柳大少将如此重要的图纸都随意的放置在书房之中,现在将作监打造的武器他还真不一定看得上眼。

    “来人。”

    “侯爷?”

    “取来一套盔甲给柳大人换上。”

    亲兵上下扫了一眼柳大少之后颔首:“是。”

    片刻之后亲兵托着一套盔甲走了进来送到了柳大少的面前:“柳大人,请着甲。”

    “舅舅这是何意?”

    听到柳明志对张狂的称呼亲兵眼中闪出一丝诧异,想不到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青年竟然是侯爷的外甥。

    张狂脸色一板:“军中无父子,从现在开始你要称呼老夫大将军或者侯爷都行,再言舅舅军法从事。”

    柳明志也不想触犯军规,这可不是后世关几天禁闭的军队,大龙朝但凡敢违反军法轻则杖责二十,重则祭旗。

    “是,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军营之中,甲不离身,违令者斩,你一身常服怎么可以进入军中将作监这种地方,听我号令,即刻着甲。”

    “是!”

    柳大少接过亲兵手中的盔甲手忙脚乱的换了起来,可是两刻钟之后柳大少额头都冒汗了还是没有穿好盔甲。

    张狂一头黑线,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亲兵摆摆手:“帮帮他。”

    “遵令。”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几个呼吸之间将柳大少弄得手忙脚乱的盔甲就被亲兵整理的井井有条,乖乖的依附在柳大少的身上。

    柳大少扭了几下身子:“别说了还挺合适。”

    张狂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身着盔甲的柳明志:“你小子不从军真是亏了。”

    亲兵也是轻轻的点点头,显然是非常认同大将军的话,并非是拍马屁而是真心实意的想法。

    没办法,柳大少底子确实不错,穿上这副盔甲可谓英姿飒爽,除了缺少一副军人的气势,外貌上绝对没的说。

    “大将军,有没有镜子?下官第一次着甲想看看是什么模样!”柳明志同样好奇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

    “臭美。”

    话是这样说,张狂还是带领着柳大少来到了营寨中的一处河流边,这是营寨饮水的重要地方,军中没有镜子,只有用河水映照身影了。

    柳大少望着平静流淌着冒着热气的河水探身望去。

    一眼。

    又一眼。

    再一眼。

    柳大少望着河水中的倒影静静出神,没办法,沉迷玉树临风的倒影之中无法自拔。

    张狂黑着脸一脚踢了上去:“跟老夫来。”

    柳大少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在张狂身后。

    恩?柳明志望着河边一个打水的身影怔住了。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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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章张狂的战略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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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楼内,顷刻间发生的变化太快。pbtxt

    剑出,归鞘,数人身死,再到屠千岁踢碎栏杆从而二楼跳下落地,大厅内放着的落地灯盏,挂着的灯笼被忽然而来的震动变的明灭不定。

    “用的可是林家辟邪剑法?交出来,饶你不死......”

    雷霆若吼,转眼间燕薇楼内的妓子、龟奴陷入惊慌的混乱,纷纷往更高处安全的地方跑去。摇曳灯火明灭晃动之间,就听二楼上文破涛大叫了一声:“屠老大,小心!”

    他手中的鱼鹰铁钩猛的勾出去,罩在巨汉的身侧的同时,在门口那边,白宁忽然拔剑,明与暗交错间,身影让人眼花一错,白龙剑与黑金宫袍交织着,在两帮帮众内逼近过去,噗噗噗——接连的割破喉管的声音不断响起,就算有人反应过来,也跟不上对方诡异的速度,再加上灯火摇曳,视野不明的情况下,不时有人在惨叫,在倒地,翻飞打烂桌椅。剑光影影绰绰在众人之间眼花缭乱,血光飚射,到的屠千岁面前时,噹的一声爆出星星火花,一支鹰爪铁钩挡了一下。

    “屠千岁?”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白发人影轻声问了一句,随即便是杀了过去。文破涛大惊失色,不再顾保留实力,直接飞跳下来,双脚一挂在楼檐下,两柄飞爪拖着铁链甩过去,在巨汉身侧两边搅动,而屠千岁抓起锯齿刀朝冲过来的身影挥砸格挡。

    青楼之中,灯光暗下来的一瞬间,打斗声爆响起来,噼噼啪啪的火星在巨汉身周炸开,金鸣刺耳摩擦,硬磕,切割不断的在响,在变化着。两人协助防守,竟也是将所有攻击挡了下来,待灯火抽正,不再昏暗时,他们才发现对方已经退开数步,寒气逼人的剑斜斜向下,一滴滴粘稠猩红的血液顺着剑锋缓缓汇聚在剑尖滴在地上。pbtxt

    视野清晰后,屠千岁、文破涛二人看清大厅内这次跟随过量的帮众悉数倒在了地上,俱是一剑毙命。只剩一名未死的人吓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胯下湿漉漉,不由大叫一声:“妖怪....啊!”拔腿就朝门外跑去。

    白宁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一高一矮两名帮主身上,手上只是微微一动,白龙剑唰的一下钉过去穿透那人后背来了一个穿透。

    手一招,穿插在那人身上的剑身摇晃下,噗的一声,倒飞回白宁的手里。

    这一幕,让屠千岁和文破涛俩人脸色露出些许不安。

    “你到底是谁.....这....这真是辟邪剑法?林平之用这个剑法来换我二人性命?”屠千岁胆气终是没有一些的,还不至于吓得说不出话来。

    白宁掏出白绢,将白龙横在眼前慢慢擦拭而过,似乎并没有听到那人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毕竟是自己的练的,还是有一点生涩,不过没关系熟能生巧嘛,而且咱家过来试剑法的,你们两位信吗?”

    “咱家......”文破涛脸色变了变,失口道:”...他...是...阉人....东厂。”

    将白绢丢在地上,白宁垂下眼帘,语气云淡风轻的说着,“咱家以为在南平杀了一帮武林人,东厂的名头在南方还是不显呢,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

    对面,屠千岁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和朝堂鹰犬对上了,当下拱手道:“屠鲸帮帮主见过东厂的公公,不知公公是不是为林平之的事而来,他又在何处?”

    “咱家都来了,你说,是不是为林平之的事来的?”、

    白宁不管他,语气依旧陈述:“至于他在何处.....他死了....你们看,他给剑谱杀你们,而咱家杀了他替你们了了后事,现在咱家要杀你们了,也是为他报仇,看,两边都不相欠,我现在要杀你们了,不要掉以轻心。”

    “神经病....”

    那边,文破涛双手握着铁钩俯冲下来,但毕竟还是有些距离的,此时白宁的身影也动了。距离稍近的屠千岁知道事情有些微妙,但也不可能善了,他第一反应抬手举刀挥砍,然而看似极快的举刀的动作也是慢了对方半拍,举刀的手还未抬起,就被对方一脚踏在了上面。

    身影借力一踩,翻身直冲而上,白练朝着迎面而下的人就是挥了一剑,那剑光唰的带过去。巨浪帮帮主文破涛眼睛对方一剑来的太快,半空之中来不及躲避,急忙变招,将手里一对铁钩朝着下方就一砸,想要借此破了对方攻势。

    呯——

    身影相错,双方互换了一招,文破涛还未来得及落地,空气中,他的背后陡然间传来空气破开的剑响,余光看过去,剑光憧憧,他猛地想要转身,但对方的剑已经过来了。

    刹那间,文破涛的脸上、颈上、胸腔、腹部甚至是四肢,剑光如狂龙乱舞,不知道被白宁劈砍、横切了多少下,身体不断的下坠的半空中震动。

    随后,便是一瞬,剑光拉出了一条直线,白宁银丝飘起,穿透了对方,先一步落地,剑插回鞘,声音轻响。文破涛微张着嘴,一声未发,脚掌刚一接触地面,周身突然布满血线,血雨顷洒,身躯仿佛经受不住重量了一般,哗啦一下,金玉落地般,散落一地碎块。

    滚烫、粘稠的血液从一堆碎肉里蔓延出来,浸透了巨汉的步履,一片温热。

    ”......真的是...辟邪剑法?”

    屠千岁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只是刹那之间的事,与自己半斤八两的巨浪帮文破涛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烂肉,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扑通一声。

    巨汉坚持不住了,随即将手中兵器扔开,颓然跪倒在地上。

    “跪下了,以为咱家不杀你吗?”白宁抬步过去,右手拇指摁在剑柄上,随时可能再次拔剑。

    “不——”

    屠千岁连忙磕头道:“我愿意花钱买自己一条烂命,求公公开恩。”

    剑还是缓缓的退出,白宁冷漠的摇摇头,“咱家不缺钱的。”

    此时剑尖已经在巨汉额头停住,下一秒估计就会刺下来。

    “公公——”

    屠千岁那硕大的身躯吓得猛的一抖,急忙大叫道:“我帮里有一件宝物,乃是屠某从一条巨鲸腹中所得,一共三枚奇异的珠子,服了不仅能延年益寿,而且能使人头脑清明,所想所记之事都能在重新脑子里一一浮现的。”

    ......头脑清明......

    白宁收剑,转身对屠千岁道:“带咱家去取,还有.....把你这破名字给改了。”

    巨汉当即起身,浑身冷汗连连,赶忙叫跟上前去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