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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柳大少哈欠连连的在四弟的叫声中走出了云清诗的房门。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云清诗同样休息的也不怎么样,两个人隐隐都盯着一个淡淡的黑眼圈。

    云清诗每一次不经意的动作柳大少都会汗毛炸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生怕云清诗会成为榨汁姬三号,那样的话自己可是真的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了。

    “啊”

    打了个哈欠柳大少活动了一下脖子,有种落枕的感觉。

    当啷一声,然后是水花飞溅的声音。

    春儿先是惊愕怔然的看着站在自家小姐门前伸着懒腰的柳大少,然后神色欣喜,小姐啊小姐,你终于肯出手了,春儿终于不用替你着急了。

    春儿故作捂住嘴巴惊呆的看着柳大少:“爵爷,您昨夜在小姐房中安歇的吗?”

    “恩。”

    “哇!”莺儿惊呼的看着盯着黑眼圈的柳大少,下意识担忧的看向房中,黑眼圈都出来了,这是折腾了多久啊,小姐还是姑娘身子哪,怎么能承受的了这种摧残。

    “爵爷,您还好吧?”

    “还行,就是有点腰疼,你起得挺早啊。”

    “啊,腰疼?这都折腾虚了,小姐没事吧。”春儿担心的低下了头,嘀咕道。

    “去伺候你家小姐洗漱吧,本爵爷先走了,我还有点事情处理哪啊”柳大少打个哈欠转身向着关押三公主的房间走去。

    “恭送爵爷。”

    看到柳大少的身影在回廊消失,春儿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小姐,你没事吧?”

    云清诗睡意朦胧精神萎靡的看着冲进来的春儿:“春儿啊,洗脸水打好了吗?”

    “洗脸水,你就知道洗脸水,你看看你自己的模样,跟个疯婆子一样,爵爷也真是的,知道你是个个姑娘也不知道怜惜一些。”

    春儿见到云清诗精神萎靡的模样,又想歪了,事实上是个人都想不正。

    一男一女同床共枕,男的年轻,女的靓丽,要说没有发生点什么干柴烈火的事情谁都不信啊。

    再加上柳大少哈欠连连,腰肢酸痛,小姐睡意朦胧,精神萎靡,要说没有点什么事情说破大天来都没人相信。

    云清诗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就是没休息好,昨夜起起落落七八次,中午的时候我补一觉就行了。”

    “啊?七八次?爵爷平时走路都飘,竟然折腾了七八次,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姐你也厉害,竟然能受得住。”

    “受不住也得受啊,谁让我是小妾哪,夫君就是一整夜不睡觉我也得陪着。”

    “小姐,要不你多睡一会,春儿一会再给你打水来。”

    “不睡了,一会要去给娘奉茶才行,睡懒觉可怎么办。”

    “好吧。”

    云清诗洗漱过后,在房中不停地试着衣服,走路都带风的那种,春儿脸色狐疑,不时地挠挠头看着没有丝毫异样的小姐。

    “折腾七八次怎么可能这么利落?”

    穆然春儿一愣,想起了在天香楼时无意中听到的几个姐姐聊得悄悄话,猛然捂住了微张的小嘴:“得多小啊,七八次都没破了身。”

    “春儿,你发什么呆哪?这件衣服是不是太小了?还是我最近吃胖了?”

    “啊?真的小啊?”发呆春儿没有听清楚其他的,就听到了太小这个字眼。

    云清诗疑惑着打量着手中的衣服喃喃道:“才穿了几次,丢了怪可惜的,要不用剪刀修改一下,剪开一点线头再缝起来就没问题了。”

    “春儿,找把剪刀来,小的话剪一下应该就能变大了。”

    春儿脸色惊恐的望着云清诗:“小姐,本来就小,再剪一下的话就没有了啊,三思啊。”

    “我就剪一点而已,怎么可能没有哪,把剪刀找来,我晚上用,现在先去给娘奉茶。”

    “哟呵,还还喝上了,你是来度假的吧?”

    三公主手中端着一个茶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推门进来的柳大少眼睛轻轻的扫视了一眼便没了其他的动作。

    “呦呵,脾气还挺傲,这里是你坐的地方吗?你以为你是公主啊想坐哪里坐那里,给本爵爷蹲那里去,麻溜的。”

    “大哥,你怎么来了?”安狗儿端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她吗?怎么还伺候上了?”

    “这不是她喊着口干吗?我怕万一渴坏了影响大哥审讯。”

    “那倒是,咱们的优良传统就是优待俘虏,都成为阶下囚了,怎么着也得给一碗热茶喝喝才行。”

    三公主自在的换了一杯热茶:“房间中这么暖和,是不是这个铁炉子搞得,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大龙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煤炉你问我还是我问你,本少爷问你”

    “少爷,老爷让你赶紧过去。”柳松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什么事情啊,没看到少爷忙着的吗?”

    “少爷,老爷说了,事情紧急,马上要你去见他。”

    “好吧。”

    “小妹妹,哥哥待会再来问你问题,你先喝着,别客气,到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老头子,怎么了,大早上的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啊?”

    柳之安神色严肃的捧着一张纸看着柳大少:“志儿,你昨日出宫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三公主?”

    “三公主?谁啊?我怎么可能认识三公主。”

    “没有就算了,你伯父来信说宁安公主与你前后脚出了宫,现在却失踪了,整个京城都炸锅了,禁卫军正挨家挨户的搜查哪,问你有没有见到三公主的踪迹,若是见到了只要报道陛下那里重重有赏,可惜了,前后脚的功夫怎么就没有碰上哪,好好的功劳都没到手,你小子果然是个扫把星,没有富贵命啊。”

    柳之安神色遗憾的背着手走进了后堂。

    老头子走后,柳大少两股战战抖如筛糠:“宁宁安公公主。”

    仔细的想了想那间房中关押少女的模样,柳大少恍然大悟,为何没有见到过少女竟然会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能不眼熟吗?少女的相貌与中午见到的皇后娘娘南宫梦有五六成相似之处,可是自己愣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而宁安根本不是姓氏,而是封号,宁安公主。

    “完犊子了,绑架公主什么罪名来着?”

    什么罪名柳大少也顾不得深思,撒丫子就往偏院跑去,边跑边祈求安狗儿千万别动手审讯啊,那样的话只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可是仅仅如此根本没用,昨日出城的时候不少禁卫军可是看到的,只要细查之下肯定能查到自己的头上,到时候只能收拾家当出国了。

    在回廊上吁了口气,静静心神柳大少面色平淡的推开了房门,看着房中的场景轻轻的吁了口气,安狗儿站在一旁,宁安公主依旧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江河,你先出去。”

    “是大哥。”

    安狗儿走了出去柳大少沉稳的看着宁安公主:“姑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官道之上,树上积雪那么多,树枝都被压断了,你被树枝砸晕了过去,要不是本爵爷把你带回来你早就冻死在了官道上了,说说你的身份,本爵爷派人送你回家。”

    事到如今只能一错到底了。



    三公主闻言揉了揉比较酸痛的颈部,其实当她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

    可惜的是脑海中只有出宫之后的漫天大雪,跟踪柳大少的的经过,以及遇到柳大少前一刻骑在马上的事情。

    至于之后则是没有丝毫的印象,自己是怎么昏睡过去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但是她不太相信柳大少的话,被树枝砸晕了过去,多大的树枝能将人砸晕过去,就算有这么大的树枝,可是多大雪能把这么大的树枝压断。

    冬天的官道两旁的树木可是光秃秃的,没有丝毫承压积雪的树叶,想要把树枝压断,怕不是放了两块石头才行。

    “你方才说话可不是这个模样,气势嚣张跋扈,恨不得待人而食一般,为什么这次回来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三公主轻轻的抚弄手茶杯上上的茶盖,神色怪异的看着面前平淡温和的柳大少,刚才那个扬言让自己蹲在地上的人是眼前的这个人吗?

    莫非此人还有一个孪生兄弟不成?

    也是,先前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本少爷老三的人与现在一对比确实差异的让人难以接受。

    “嗨,姑娘别提方才的事情了,起床气你应该明白吧,昨夜本爵爷没有休息好,早上起来难免带有一点情绪,加上着急姑娘的事情,口气难免有些发冲,姑娘还请不要介意。”

    柳大少只能绞尽脑汁的应付着三公主的问题,至于她信不信不知道,反正本少爷是信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连自己都骗,更可怕的事情是他喵的自己居然都相信了。

    “着急本公....姑娘的事情?你可是勋爵贵人,本姑娘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值得柳爵爷如此着急?”

    三公主看似年龄不大,可是她说话的模样像极了皇帝李政,问起问题来咄咄逼人。

    “当然要着急了,本爵爷看姑娘年龄尚小,肯定尚未出阁,在本爵爷家里夜宿一晚难免会传出去一些风言风语,加上本爵爷府上人多嘴杂,若是让人误会本爵爷强抢民女,夏御史的奏折可就马上会到陛下手中,到时候本爵爷难免会受到陛下的苛责,事关姑娘清白,本爵爷不得不着急啊。”

    对于三公主说自己是无家可归的人柳大少心里也是呵呵一笑,本少爷堂堂解元郎,你别那本少爷当傻子好不好,你若是一身破衣烂衫的话本少爷还真就相信了。

    穿着价值几百两银子的衣物,带着价值几千两银子的珠宝首饰,你跟本少爷说无家可归,真想喷你一脸口水。

    恰恰如此,柳大少心里反而有些窃喜不已,三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正说明涉世未深,肯定好糊弄,只要自己费一番口舌,肯定能把绑架公主的事情忽悠成公主的救命恩人,到时候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可是柳大少嘀咕了皇家的基因了,从柳大少进门那一刻说的所有话三公主是一个字都不信,只不过为了不暴露身份,不得不逢迎柳大少的话而已。

    可以说两人都在装,一个日渐生猛,一个不似当年。

    咦,这话说的好像是柳大少跟齐韵才比较搭配。

    时过境迁,同样的对话可是相对的处境确实天差地别。

    “原来是这样,小女子倒是多谢了柳爵爷的好意了。”

    “哪里哪里,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与柳某能在官道之上偶然相遇也是缘分,姑娘被树枝砸晕了过去,柳某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性命在柳某眼前活活冻死,这样的话柳某会良心不安的,不信姑娘可以去江南打听打听,尊老爱幼,帮助弱小柳某一天不干上两件事情就浑身难受,做好人习惯了。”

    “是吗,想不到柳爵爷原来是这样的热心肠,小女子倒是走眼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三公主脑海中可是有着鲜明的记忆,嘿,那个小娘们........

    柳大少昨日在官道上冲着自己说的话可是记忆犹新哪。

    “没关系没关系,人不可貌相,柳某英俊的长相让很多人都误以为柳某是个纨绔子弟,柳某早就习惯了,这样吧,姑娘睡了一夜想必是腹中早就空空如也了,若是不嫌弃寒舍简陋,柳某为姑娘备上几样早点,待姑娘你吃饱喝足了,柳某便安排下人送姑娘回家,彻夜未归,想必令尊肯定是急的团团转,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姑娘还是早点回去报声平安的好些。”

    柳大少以为安抚好了三公主,想要早点把她打发走。

    三公主听到了柳大少彻夜未归的话也是神色微变,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并不是在皇宫之中,而是父皇臣子的府里。

    当值的嬷嬷肯定已经急的火急火燎了。

    不过事已至此,三公主也想好了,私自出宫的事情肯定会被父皇苛责训斥,眼下正好有个垫背的人。

    三公主年龄不大,心思倒是玲珑剔透,相比柳大少的后知后觉她清楚的知道现在京城肯定已经是天翻地覆了,若是父皇知道自己是好奇柳大胆的事情私自出宫而彻夜未归肯定会大发雷霆,必须像个办法遮掩过去,柳大少无异于是最好的人选。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出现在柳府之中,也得先把眼前的关卡度过去再说,至于旧账嘛,时间那么久,慢慢算也不迟。

    伸了个懒腰,三公主活动了一下脖子:“也好,小女子多谢柳爵爷款待了。”

    “横看成岭侧成峰啊。”

    三公主伸懒腰时坐在对面的柳大少眼睛都直了,纯粹就是欣赏,欣赏而已。

    不过只是低声嘀咕了一下马上就收回了目光,亵渎公主的罪名同样不小啊,还是谨慎点为好,不要因为欣赏美的事物而搭上了自己的小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了,本少爷昨天……

    本少爷美色在前而面不改色,岂会做点什么畜生的行为吗?肯定不可能,都是为了验证身份,不得已不得已。

    齐韵若是知道柳大少的想法肯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当初在扬州的时候让他摸丹药他可不是在腰间摸得。

    “姑娘,请跟柳某这边来。”

    “你这府中看着不大,倒是面面俱到啊。”三公主看着天地诚然一色的柳府说道。

    “寒舍虽然简陋,倒也算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娘子天下第一



    柳之安坐在厅堂一旁的桌案上望着茶桌之上的棋盘静静地深思,手中捏着一枚棋子始终未曾落下。

    听到脚步声柳之安回过神来,扭头看去,当见到跟在柳大少身后的三公主,当啷一声手中的棋子滑落在棋盘之上:“又一个?”

    “老头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昨日我在城外的官道之上救下来的姑娘,在府中夜宿了一晚上,待会吃过饭食之后就会派人将她送回家中去。”

    柳大少言辞诚恳,神色正直,仿佛真的作乐助人为乐的好事情而已。

    柳之安可是柳大少的老子,柳大少是什么性子他会不了解,其中肯定有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然而当着三公主的面柳之安也没有说什么,深深的审视了三公主一会便背着手摇头离开了。

    儿子只要不惹祸,往家伙带回一个陌生的少女而已,自己也不想多问,反正有儿媳伺候,操那份闲心哪。

    “姑娘请坐,一会下人就会把饭食准备好。”

    三公主打量了一下柳大少的客厅,提起衣裙坐到了椅子上静静等候。

    “少爷,少爷,外面有一队官兵敲门来了。”柳松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来的这么快?柳大少眉头一凝:“慌张什么慌张,咱们是尊法守法的人,官兵来了就来了呗,你这个模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哪,大开正门,请诸位禁卫军兄弟登门。”

    “是。”柳松见到自家少爷镇定无比,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也收敛了惊慌的情绪。

    “姑娘稍坐。柳某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公主玩味的看着柳大少:“请便。”

    “年龄不大,心性狡猾的倒是跟个小狐狸一样。”

    腹议了两句三公主的坏话柳大少正了正神色,准备出门去迎接一下搜查的官兵。

    只是柳大少失望了,刚刚踏出厅门尚未走下台阶,一队五十人左右兵备齐全手中持着冒着凌厉寒光的禁卫军便步伐整齐的走进了内院之中,带头的是一个身着蟒袍的少年,看年龄约莫十岁的模样。

    五十名禁卫军进府之后马上分散开来,占据了各种有利的位置,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精兵强将,占守的位置很明显攻守兼备,是一种军中的战阵。

    柳大少扫视了一眼站在院落中的众多禁卫军:轻轻地走下台阶神色镇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位大人,柳某身为通远县爵,一没杀人,二未放火,大人带着如此多的将士到寒舍有何公干?”

    “本王李云龙,奉旨搜查一名重要人物,请柳大人配合一下,若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到时候难堪起来非是本王所愿。”

    李云龙望着柳大少不咸不淡的说道,以他的身份还真用不着对柳大少客气一番,三皇子李云龙,已经封王裂地被封为蜀王离开了京城,他还真的不清楚柳大胆的名声在京城多么的响亮。

    “臣柳明志拜见殿下。既然殿下奉旨搜查钦犯,臣自然不敢阻拦,殿下可以随意的搜查,臣绝对不会阻拦。”

    “起来吧,你倒是还算识趣。”

    “谢殿下。”

    蜀王没有说明搜查的重要人物正是三公主,柳大少也自顾装起来糊涂,说其搜查的乃是钦犯,反正就是要把自己摘干净便是了。

    蜀王轻轻的扫了一眼柳大少,右手一挥:“搜!”

    “三哥,不用搜了,宁安在这里。”

    不知何时三公主宁安双手束在小腹,俏生生的已经站在了台阶之上,神情淡然的看着蜀王李云龙。

    蜀王李云龙果然神色惊喜的看着三公主:“三妹,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什么事情吗?”

    “有劳三哥担心了,宁安无事。”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柳大人的府上?”说完这些蜀王冷冷的扫了一眼站在下面的柳大少,只要三妹说出是柳大少囚禁了三妹,马上便会被禁卫军拘押起来,带回宫里有父皇处置。

    bangjia公主,三司会审之后,罪名确凿明年秋后问斩。

    “臣不知道姑娘是公主驾到,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恕罪。”此刻柳大少别无办法,只能那个跪在地上恭恭敬敬。

    若是三公主说些夸大的言辞,自己的性命可能顷刻之间就会变一个下场。

    三公主轻轻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大少:“三哥,昨日小妹打算去芳兰阁买些胭脂,可是雪太大了,不小心扭到了脚踝,正好柳大少从皇宫中出来见到了小妹受伤坐在雪地里,柳大人好心便将小妹带回来找了个大夫给正了一下骨头,休息一夜已经好了,三哥不用担心了。”

    跪在地上的柳大少彻底吁了口气,只是不明白三公主为什么要找借口说自己脚踝扭了而不是昏迷了,被自己带回来的。

    柳大少也不想想,在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三公主若是说自己晕了过去,柳大少是怎么把自己带回来自然不言而喻,如此一来传扬出去,二人的名声都会受损。

    更重要的是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是因为跟踪一个男人在外面失踪了一夜,只怕唯有一死以证清白了,纵然如此李家皇室的脸面也会尽皆被自己弄得颜面无存。

    届时宫中嫔妃便会非议自己的母后教子无方才会出了这等有损皇室脸面的事情来,若是闹大了,就算父皇也兜不住。

    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想死,所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正所谓皇家无小事,真的上纲上线的话,必然会掀起一场风暴来。

    “原来柳大人是三妹的恩人,本王方才有些失礼了,希望柳大人不要介怀。”

    “殿下说笑了,臣若是知道自己无意中救得姑娘乃是公主殿下的话,那也是臣的荣幸,殿下关心公主殿下着急了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臣自然不会介怀。”

    “柳大人真是深明大义,希望今日的事情还要保密。”

    “殿下谬赞了。臣就是死了也不会说出今日的事情。”

    “三妹,现在赶紧回宫吧,父皇因为你的事情已经彻夜未眠了。”

    “好的,三哥稍等一下。”

    三公主走进了客厅端着柳之安方才的棋盘走了出来,看着柳大少:“柳大人这棋子实在上不得档次,为了感谢你的恩情,本宫会派人送你一副上好的围棋。”

    说完将手中的棋盘丢落在地上。

    当啷声音连绵不绝,黑白棋子在地上滚落开来混合在了一起:“柳大人保重。”

    “三哥,咱们回宫吧。”

    “恭送殿下,公主回宫。”

    一干人走了之后,柳大少起身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棋子怔怔出神。

    “世事如棋,黑白难分,包公再世也难分其中是非,妙啊,早知三公主如此开明本少爷何必绞尽脑汁的干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柳松目送着三公主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微微的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府关上房门。

    一声中气十足的传了过来,这里可是柳明志柳县爵的府邸?

    柳松一怔回身看着台阶下一个盔甲齐全虎虎生威的中年人,披着一件熊皮大氅,手中牵着一匹乌黑神骏的马匹呼着热气正淡然的看着自己。

    中年人头盔遮住了半张脸,百片精细的铁片缝制而成的盔甲,一面护心镜锃亮闪耀着寒光,脚上穿着乃是军中厚实的制式军靴,不过与普通的只是军靴有些不同,靴子两侧绣着明亮的金边,看似普通实则价格不菲。

    看着浑身威严的中年人柳松也不敢大意:“这里正是通远县爵柳府,不知道将军有何贵干?”

    中年人虎目微微眯起:“老夫护国候张狂,去告诉你家爵爷,就说老夫找他给汗血宝马配种来了。”

    “啊?”

    柳松瞪大眼珠子呆呆的看着护国候张狂,实在想不到这么威严的一个将军装扮的人出口竟然如此粗鄙。

    护国候张狂脸色不愉的看着发呆的柳松,这下人忒没眼色,老夫堂堂护国候,找你家爵爷的汗血宝马配个种生个小马驹有什么大惊小怪。

    至于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馒头一样吗?

    “算了,老夫还是自己去找吧,磨磨蹭蹭,耽误了老夫给我的宝马配种,腿给你打折了。”

    回过神来的柳松马上张开了双手拦住了护国候张狂:“侯爷,小的去禀报我家少爷,劳烦你稍等一会好不好?”

    “老夫哪有那个时间等候,找你家爵爷配完种还得赶回去北疆处理军机大事,耽搁了事情你吃罪得起吗?让开!”

    柳松脸色焦急:“侯爷,别为难小的。”

    “老夫哪里为难你这小屁孩了,你家爵爷远近也要叫老夫一声舅舅,舅舅去外甥家还需要通报吗?闪开。”

    “侯爷。”

    “老夫手中的尚方斩马剑乃是先帝赐下的,可先斩后奏,你可不要把老夫惹怒了,否则老夫非得给你一脚不成。”

    护国候张狂右手横起一把威严的宝剑对着柳松,正是李政的老子赏赐的尚方宝剑,五品一下官员可先斩后奏。

    柳松缩了缩脑袋:“侯爷请。”

    不是柳松不想拦着,而是不敢拦着,他是柳大少的书童,自然知道尚方宝剑跟先斩后奏是什么意思。

    “春儿,可以啊,想不到你厨艺这么好,汤汁浓郁,肉味劲道,爵爷感觉肚子里热气腾腾。”

    柳大少手中捧着一碗肉羹吃的满嘴流油,他还是第一次喝到春儿煮的羹,本来春儿将肉羹端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有心拒绝,不过想着怎么也是她人的一番心意,还是喝了为好,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美味。

    可以说比起府上的厨子来也不遑多让,甚至隐隐有盖过几分的架势。

    “爵爷喜欢喝就好,春儿以后再给爵爷你煮羹。”

    “有心了,这么劲道的羹可不多见,本爵爷还是第一次吃到,什么配料啊?得多买点备着,以后有客人也好让客人尝尝。”

    “啊?手指绞在一起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你紧张什么,爵爷问你是什么羹,又没怎么你,你紧张个什么劲,说说,这是什么羹?哪里买的?”

    “八宝六珍羹。”春儿声音像蚊子一般说出了几个字。

    “什么羹?你倒是大点声啊,怎么跟没吃饭似得?”柳大少迷茫的看着春儿,根本没有听到春儿嘴里说的是什么话。

    “八宝六珍羹,桂圆十颗,莲子二两,红枣七颗..........小火熬制浓稠,汤汁浓郁,肉味鲜美,将六珍的味道紧紧地浓缩在羹中,功效强身健体,长久食用可以益寿延年。”

    柳大少放下汤匙:“不是,你为什么要给爵爷我做这些东西吃啊,少爷没病没灾的用得着喝这些强身健体的东西吗?”

    春儿吞了吞口水瓮声道:“春儿见到爵爷早上精神不振,就给爵爷煮了一点八宝六珍羹。”

    春儿早上伺候小姐沐浴的时候小姐右臂之上的守宫砂竟然还在,是故为了自家小姐能早日怀上柳大少的子嗣,避免以后会被柳大少与别的权贵子弟互换妾室成为玩物一样的存在,春儿背着自家小姐用自己的私房钱偷偷的买了一些滋补的桂圆之物熬了一晚调羹。

    不可谓不说小丫鬟为了自家小姐的幸福可谓是劳心劳力,操碎了心啊。

    至于春儿一个小丫头为什么会熬制药膳,春儿以前可是在春香楼生活了那么久的主,青楼姑娘们之间谈论那些大少爷的时候自然会说道这些道道。

    春儿耳濡目染自然知道哪里有卖这些东西的,怎么熬制药膳摸索着也学会了,甚至非常美味。

    整整三十五两银子买了不少精贵药材。

    贵也得买啊,为了小姐的幸福着想,春儿咬了咬牙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为柳大少精心烹制了一碗六珍羹。

    若是柳大少知道春儿是因为误会才熬制的这锅六珍羹,肯定老血吐上一地然后指着春儿破口大骂。

    不过春儿的六珍羹不可谓不说味道极佳,至于功效吗,柳大少感觉到早上那种四肢乏力的感觉逐渐被暖洋洋的感觉代替,可见春儿说的不错,强身健体啊。

    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爵爷非常欣赏你的手艺,要是埋没了就屈才了,为了让你的厨艺更上一层楼,每七日.....三日给爵爷熬制一碗六珍羹,唉,本爵爷为了不让你的手艺退后,可是下了血本啊,好人哪。”

    说完又喝了一口六珍羹砸了咂嘴:“绝啊。”

    我娘子天下第一



    柳大少怒目圆睁,心疼的看着喷在地上的六珍羹,无处安放的小手无声的颤抖着。

    “他奶奶的,谁啊,大声喧哗还有没有素质了”

    柳大少蹭的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恶狠狠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断人强身健体无异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韩忠这家伙一去不回,好不容易有一种强身健体又味道绝美的食物代替,愣生生的被人一声嚎叫给浪费。

    嚎叫也就算了,关键你大爷的你嚎叫的什么话,找本爵爷配种来了,你当本爵爷是畜生啊,还配种来了。

    “老夫是你舅舅,怎么滴,你有意见”

    “舅舅”柳大少一愣,自己倒是有三个舅舅,可是他们都在东海哪怎么可能到京师来哪。

    收敛自己的火气柳大少对着有些发怔的春儿道:“把银票收起来,不够了再找爵爷我要,为了不让你的手艺退步,爵爷什么都愿意做啊,你先退下吧。”

    春儿愣愣的收起银票:“奴婢告退。”

    春儿走后柳大少擦了擦嘴角的汤汁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舅舅,真是舅舅来了,还则罢了,若是冒充的,必须乱棍打出去再说。

    再说了,舅舅找外甥配种,这不你妹的扯淡吗

    柳大少不疾不徐走了出去,看着站在台阶之下神色威严,一身戎装的护国候张狂有些发愣,虽然重生之后没有见到过娘舅是什么模样,可是前身脑海中也有几丝残存的印象,眼前一身戎装的人明显与脑海中残存的三个舅舅模样不符合啊。

    不过柳大少也没有马上翻脸,万一是远方表舅哪,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小子通远县爵柳明志,不知道将军是”

    护国候微微的扫视了一下柳大少眉头微皱,步履轻浮,四肢虚弱无力,站无轻松之挺拔有力,立无磐石之稳健扎实,明显就是被掏空了身子。

    通俗的来讲就是虚。

    柳大少若是知道护国候的想法肯定仰天长叹,这都第几个人说自己虚了,到底那里虚了。

    “老夫护国候张狂,来找你配种来了。”

    护国候张狂柳大少先是一愣马上明悟过来,于情于理来说,自己还真的叫张狂一声舅舅。

    张狂乃是老头子结拜兄弟的大舅哥,自己大哥宋清的娘舅,自己叫上一声舅舅倒也不错,可是这配种是怎么一回事情

    莫非张狂有闺女没有嫁出去,想要跟本少爷结一门亲戚不成

    可是你说喜结连理不就好了吗配种算怎么一回事,这是把本少爷当种马了吗

    本少爷倒是想啊,可是他身实力不允许啊。

    弄清了身份柳大少也没了火气,轻轻的抱了一礼:“小子不知道舅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舅舅里面坐,小子让人去给舅舅备茶。”

    “哈哈”护国候张狂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脸色欣喜不负方才威严的神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走到柳大少面前,双手在柳大少的肩膀上拍了起来:“好小子,有眼色,你这个舅舅叫的老夫非常满意,以后在京城有事情就来找舅舅,只要你不大逆不道谋反弑君,就算把天给捅破了舅舅也给你堵住了。”

    柳大少一个趔趄,差点被张狂两下给拍在地上,无语的看着张狂,这位舅舅脑子有问题吧,不就是叫了几声舅舅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过张狂后面的话让被张狂拆点拍在地上的柳大少相当的满意,这就是一个有形的大靠山啊。

    天捅破了都能堵上,管他吹牛不吹牛,反正这声舅舅叫的值了,真要是如此给力,别说舅舅了,叫声干爹都没问题啊。

    柳大少不知道他要哭的时候还在后面哪。

    “舅舅,里面请。”

    “哈哈舒坦,这声舅舅真是舒坦,记住了,无论谁说什么,老夫都是你的舅舅。”

    亲自给张狂斟茶一杯:“舅舅请喝茶。”

    “好,乖外甥真是有眼力,舅舅是越来越看好你了。”

    柳大少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疑惑的看着张狂:“舅舅,不知道你来小子府上有何贵干,这配种是怎么回事小子实在是有些糊涂啊。”

    张狂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注视着柳大少:“你是不是有一匹汗血宝马”

    “正是,舅舅如何知道的”柳大少奇异的看着张狂,自己与他乃是初见,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一匹汗血宝马。

    “是不是你大婚的时候云家送给你的贺礼”

    “没错,小子的汗血宝马正是姑姑送给小子的贺礼。”

    “那就没错了,那匹汗血宝马老夫早就看上了,可是想不到被云家送给你小子当了贺礼,事已至此老夫也无话可说,不过老夫找来了一匹母马,也是汗血宝马,你的那匹马老夫无福得到,来找你给配个小马驹。”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就说想要找你的汗血宝马配个小马驹不就行了。嚎着嗓子大喊柳小子,老夫来找你配种来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哪。

    柳明志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京城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护国候挨家挨户的找人配种的事情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京城的人都知道护国候爱马,自从得到一匹汗血宝马天天牵着马串门过户嚷嚷着配种,可是没有一匹马能被张狂看在眼里。

    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还成为了笑谈,后来笑的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配个小马驹而已,知道其中的缘由确实没什么可笑的了。

    三公主骑着的那匹通体雪白的宝驹也是汗血宝马,张狂老早就放在了心里,可是他没有胆子去皇宫嚷着三公主,老夫来找你配种来了,配种的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次回京修沐知道了柳大少也来了京城,马不停蹄的牵着他的宝驹就登门拜访来了。

    “舅舅,这倒是小事,可是小子就是担心小子的马没有到发情期,近日来可能配不上小马驹。”

    “没关系,先试试再说,实在不行先把黑妞放在你这里,发情期了配上马驹之后你再给老夫送回去。”

    “好吧,小子这边完全没问题。”

    “放心吧,实在不成就喂点这个,保准你的宝马霸王硬上黑妞。”

    护国候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纸包举了起来。

    “舅舅,这是”

    “阴阳合欢散,老霸道了,药效刚刚的,别看纸包小,就这么点十匹马都受不了,人用上月都不算事。”

    柳大少眼睛一亮看着张狂手中的纸包:“舅舅,小子的马性子烈,比较认生,喂药的是还是小子代劳吧。”

    说完之后在张狂还没有反应来的瞬间就把纸包揣进了怀里。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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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六章姑父

    他没说一定要给马用啊,实在不成喂点这个给柳大少的汗血宝马,若是万一配上小马驹了哪,那就可以不用了啊。

    脸色纠结的看着柳大少,想要讨要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弄到这点东西也不轻松啊。就这么一小包价值五百两银子,还是他从沙副将手里勒索过来的。

    这倒好,什么都没有干就易手了,眨巴了几下眼睛,张狂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

    “舅舅,要不咱们先去马棚试试吧?”

    无奈的挠了挠头张狂吁了口气:“好.....好吧。”

    “舅舅这边..........”

    “小狂子,你怎么来我家了?”柳之安捧着一个小茶壶站在后堂的门口,呆呆的看着坐在客厅的张狂。

    “你.......你怎么在京城,你不是该在江南的吗?”忽的一下张狂站了起来,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柳之安。

    柳之安缓缓踱步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来,审视了护国候一眼:“老夫想来就来了,让你管啊,小狂子,你还没说你来老夫家干什么哪?”

    看着对话诡异的二人柳大少神色蒙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老头子也太牛逼了吧,这可是堂堂侯爷啊。

    “老头子,舅舅来咱家........”

    啪的一声柳之安将手中的茶壶拍在桌子上瞪大眼睛看着柳大少:“小王八犊子,你叫小狂子什么?”

    “舅舅啊!”柳大少迷惑的看着老头子,没错啊,自己叫宋清大哥,宋清的娘舅不就是我的娘舅吗?

    “哈哈......”张狂忽然放声笑了起来,虎目直直的看着柳之安:“柳二愣子,你听到了,明志可是称呼我为舅舅,从今天开始咱们可就是兄弟了,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老夫的一世英名全被你小子给败坏了,待会在收拾你。”

    柳大少那还不明白老头子跟张狂之间跟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无奈的端起茶杯喝茶起来,想要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小狂子,请你注意跟老夫说话的态度,老夫是你的姑父。”柳之安义正言辞的看着张狂。

    “噗。”刚刚喝进去茶水的柳大少又一次喷了出来,被呛得连连的咳嗽起来。

    惊骇的看着老头子跟张狂,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贵圈这么乱..........会玩的吗?怎么着看柳之安也不像是张狂的姑父啊。

    张狂脸色绛红的看着柳之安,神色憋屈:“柳二愣子,你别太过分了。”

    柳之安淡淡的瞄了一眼张狂:“叫姑父,春节过后可就要省亲了,也不知道芝兰嫂子身体怎么样了,得去好好的拜访了一下了。”

    “你!”护国候张狂神色纠结的哼哼了两声:“姑....父。”

    声音小的微不可察,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老夫年纪大了,耳朵背,没听清,大点声。”

    “姑父,够大了吧。”

    张狂咆哮着看着柳之安,毫不怀疑他有一巴掌拍死柳之安的想法。

    “哎.....还凑活吧,也算你小狂子有心了。”

    柳之安有意拉了一个长音,气的张狂神色更是发红。

    至于事情为何会如此复杂哪,只能说天意无常,世事弄人。

    本来张狂跟柳之安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偏偏柳之安娶了柳夫人,张狂娶了张夫人,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愣生生的有了一成说亲不亲,说不亲还有点亲的关系。

    护国候张狂的妻子与柳夫人一样同样是东海白家出阁的小姐,只是张狂的夫人在白家的亲属关系上要称呼柳夫人白冰一声姑姑。

    大家族人口众多,年少辈高的人实在是不稀奇,张狂的夫人白瑶便是柳夫人白冰一个出了五服的侄女。

    这种关系放到后世出了五服之外的侄女甚至比不上邻居亲近,偏偏大龙现在的规矩还是家族为本,就算是出了五服也要规规矩矩才行。

    两个年龄相差两岁的白家小姐愣是错了一个辈分,张狂理应称呼柳之安一声姑父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偏偏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的同时,张狂的妹子又成了柳之安结拜兄弟宋煜的夫人,依照宋煜的身份来说,张狂跟柳之安乃是兄弟辈分的关系。

    可是柳之安不认啊,非得认同柳夫人白家这边的辈分,见了张狂非得叫上一声小狂子不行。

    要说只叫小狂子倒也罢了,张狂乃是武官,向来不拘小节,规矩就是规矩,回夫人娘家省亲的时候尊称柳之安一声姑父倒也无所谓。

    偏偏柳之安年轻的时候跟柳大少一样的性格,犯贱,而且比柳大少还要贱上三分。

    宋煜当初带着夫人回张家省亲的时候,柳之安非得舔着脸跟过去,跟过去就跟过去吧,几人待在一起,柳之安称呼张狂的妹子叫嫂子,然后称呼张狂小狂子,或者侄子。

    这放到谁身上也忍不了啊,于是柳之安与张狂年轻的时候便接下不解之缘,说起来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这也是张狂在扬州的时候听到马蹄铁是柳家搞出来的为何神色怪异无比了。

    也可以明白被柳大少喊上一声舅舅为何狂笑不止了,实在是柳之安年轻的时候太过犯贱了。

    比起柳大少来说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娘子天下第一



    柳大少苦着脸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长辈劝诫哪一个都不行。

    尤其是对着护国候张狂的时候更加的无奈,该称呼什么才好舅舅,依靠宋煜这边的名分确实该称呼一声舅舅。

    然而若是依靠柳夫人这边应该称呼护国候张狂一声表兄才对。

    思量了良久柳大少无语的呼了口气:“舅舅,还是先去马棚吧,成与不成只能看它们自己乐意不乐意了。”

    柳大少清楚的明白,无论老头子与张狂怎么称呼那是他们那一辈人的事情,给自己牵连不上大的关系。

    自己若是真的喊护国候一声表兄那才是真的失礼,会让人觉得自己柳家家教无方,自己也成了一种不懂礼数的人。

    老头子先前那样说无异于是当着张狂的面气气他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柳大少喊出一声舅舅而并非表兄的称呼柳之安眼神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与护国候的恩怨就是他与护国候的恩怨,若是柳大少真的喊了一声表兄柳之安纵然不会当着张狂的面说些什么,甚至还会添油加醋的调侃一番。

    可是私下里一定会训斥柳大少不懂礼数。

    “哈哈”张狂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柳之安,看到了吧,小子喊得是舅舅,要本侯说同样都是柳家的子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哪”

    “呵呵混小子喊你一声舅舅,那也是老夫教子有方,知道轻重缓急,但是那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老夫是你姑父。”

    柳之安依旧蔑视的看着张狂,那欠揍的表情不要说张狂了就连柳大少都想上去来一巴掌解解恨。

    以前老头子虽然也不是多么正经,可是也没有今天这么犯贱啊,这两个人莫非是前世的冤家不成。

    不对啊,老头子前世的冤家应该是本少爷跟明礼才对啊,那跟张狂这算什么事情

    “本侯懒得跟你计较,配马去。”

    张狂傲娇的起身转过头去,不过也可以看出来与柳之安的较量之中落了下风。

    没办法,柳之安占着自己是张狂姑父的原因无论怎么怼都是理所当然,反之则是不行,如此一来根本占不了便宜。

    反而会被柳之安处处占便宜。

    柳大少为张狂引路,向着马棚的方向走去,张狂手中牵着黑妞的马缰一脸无奈,咬牙启齿起来。

    没办法啊,要说柳之安也是的,调侃完张狂之后自行离去便是了,偏偏背着手跟在后面,不时地来上一句小狂子如何如何。

    对于自家不时犯贱的老头子柳大少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

    三人踩着地上的积雪终于到了马棚的地方,马棚中除了柳大少的汗血宝马还有几匹健硕的骏马,乃是柳之安从江南赶来的时候拉车的马匹。

    “爵爷,老爷,你们怎么来了”

    “小九,先别急着清理马圈了,一会在忙吧。”

    “是。”

    张狂见到了几匹健硕的骏马马上冲了上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好马啊,都是西域的好马,中原绝对养不出来这样的马。”

    张狂也不嫌弃马圈中的臭味,蹲在地上敲了敲马腿,又掰开骏马的牙齿看了看,这些细小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来张狂是真正的爱马之人。

    张狂抚摸马鬃时见到马背之上浅浅的马鞍痕迹脸色变得难看:“柳之安,你个败家玩意,如此良马你竟然用来拉车,你知道这些良马用到骑兵方阵里会是怎么样的作用吗”

    “叫姑父。”

    “你嗨。”张狂无奈的叹了口气。

    心疼的抹了抹马背上的印记,竟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柳大少在一旁见到张狂的神色隐隐有些心酸。

    不过他也无可奈何,大龙军队中的战马都由兵部跟马政司控制,柳之安就算是把这七八匹健硕的宝马送给张狂,对于边疆数以万计的骑兵来说也是于事无补。

    现在的骑兵就相当于后世的装甲部队一般,虽然战斗力无穷,可以奔袭突击,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可是都有一种共同的弊端,耗钱,而且是相当的烧钱。

    对于诺大的军队来说,多少银子砸到里面也翻不起什么水花,这就是当初李政在柳府哀怨的事情,他可以随时号召一支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的新军,大龙全民皆兵,有人无钱,有兵无粮,他能怎么办。

    汉人在圣明开朗的时代可不是清朝时期那样被满清的政策打压的毫无血性,宋朝以前汉人没有一个不是好战的代名词。

    加上李政还算是一个开明之君,历朝历代皆是侠以武犯禁,而李政没有剿灭那些武林门派就是希望百姓们能学点对敌招式,不让百姓心里的血性磨灭的荡然无存。

    心是好的,可惜李政忽略了一点,穷文富武,百姓哪有钱支撑练武的开销啊。

    宋朝以前的百姓说不好听的便是好勇斗狠,说好听的就是血性未泯,汉武时期比起北方游牧民族的匈奴靠种地为生的汉人愣是生生的打出了一汉当五胡的名声。

    大汉惶惶国祚虽已远去,可是汉人神髓血脉却亘古不绝。

    “舅舅,一步一步来,陛下早晚会剑指北方,洗刷这些年来的屈辱的。”

    “唉,老夫厉兵秣马二十载,何时能北出边关收复被突厥占领的河朔之地,何时能长刀所向马踏金国宫阙,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了。”张狂的话中竟然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舅舅,千万不要消极,快了,这一天快了,咱们不但要收复失地,咱们还要大龙铁骑打出亚洲去,打向全世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有希望总是好的。”

    “亚洲”

    “哦!是小子说错了,将突厥驱逐草原,收复河朔失地,让西域都护府重新建立起来,西域三十六国就像一些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早晚会回到母亲的怀抱的,早晚有一日,大龙的铁骑会所向披靡的。”

    张狂茫然的吁了口气:“如你所愿吧,今日不聊政事,只谈马驹问题。”

    张狂松开了马缰,黑妞径直向风行靠了过去,马头在风行的马鬃之间摩擦了起来。

    风行打了几个喷嚏,也与张狂的黑妞互相摩挲了起来。

    “舅舅,看样子要成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你还没有吃午饭吧,小子马上去安排一桌子好菜来,风行与黑妞就交给小九照看吧。”

    张狂依依不舍的看一眼与风行摩挲的黑妞:“好吧。”

    “小九,交给你了。”

    “放心吧爵爷。”

    柳府凉亭之内,四周摆着四个热气蒸腾的煤炉,半露天情况下也不怕煤气中毒,柳大少三人就任由火炉燃烧着。

    柳大少提起一壶温好的千里香提在手中先给老头子倒满一杯。

    然后提着酒壶准备也给张狂倒上,手却在半空中被张狂拦了下来。

    疑惑的看着张狂:“舅舅您这是”

    张狂落寞的一笑,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老夫只喝水不饮酒。”

    “若是舅舅不胜酒力那就算了,以水代酒便可以,咱们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张狂拔掉葫芦上的木塞倒出了一杯清澈的水在杯中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日不平定突厥与金国,老夫一日不饮酒,发下宏愿之时距今已经十一年七个月一十八天了了,老夫十多年来滴酒未沾。”

    柳大少怔怔出神的看着落寞的张狂。

    十年饮水体生寒,不凉热血依旧红。

    ps:为打赏的兄弟加加两更,这本书不知道还能陪你们多久,小弟尽量多些一些,谢谢诸位兄弟的打赏。

    ,谢谢大家!



    第三百四十八章难敌妙笔生花

    柳之安在一旁无奈的摇摇头:“小子,你就别管这个家伙了,也没有什么人逼着他发下宏愿,自己酒量不行非得找个借口而已。”

    对于柳之安的冷嘲热讽张狂这次没有丝毫的反驳,只是默默地吁了口气。

    柳明志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想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宴给张狂接接风,哪想到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大龙威赫年间,那时候如今的天子李政还是东宫太子。

    张狂那时候如同现在的柳明志一样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勋贵,可是张狂的爵位与柳大少的爵位不同,张狂乃是白骨累累杀出来的爵位,比起柳大少的含金量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

    先帝早期励精图治,大龙朝俨然有威赫中兴的意思,那时候朝政清廉,百官齐心,边关将士更是兵强马壮,颇有宫中圣旨一到即刻剑指北方,马踏突厥横扫金国的气势。

    护国候张狂乃是漠北张家的庶出子嗣,在眼下的时代看来庶出不得重用,纵然你才学通天也只能混吃混喝等死便是。

    嫡长子继承制的缘由不知道让多少如日中天的大家族泯然众矣,消失在了历史的烟河之中。

    嫡长子若是争气,家族不但不会中落,反而会更上一层楼,让整个家族脱胎换骨。

    少年时期的张狂便是立志吃喝等死的纨绔子弟。

    可惜天不遂人愿,张家嫡长子张狂的大哥实在不是一个当家主料子,继承了张家的爵位之后张家不但没有更上一层楼的意思,反而逐渐式微下来。

    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最终将张家漠北张的名号打落深渊之中。

    立志吃喝等死的张狂虽然无法左右大哥的想法,可是也不能眼看着家道中落,最终消失在大龙这片的土地之上。

    于是少年张狂一人一刀边关从军,他发誓要效仿汉武时期的冠军侯霍去病,尸山血海之中杀出张家以往的威望。

    或许真的是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亦或许张狂真的是一个天生的军人,从小小步卒干起的张狂在阻挡突厥南下的征战中一路高歌猛进,接连斩获敌酋无数。

    从小小的步卒升到校尉,校尉升到都尉乃至郎将,可谓青云直上。

    深得当时镇守颍州的大将军金逸的喜爱,同伍之人连校尉都没有当上的张狂三年升到都尉六品武官的位置。

    从连个九品下都不是副尉三年升迁到正六品上的位置不可谓不说天公作美啊。

    当然也与张狂自己的努力分不开,每当战事降临,张狂总是身先士卒,带头冲锋,每次都是被战友从尸体堆积血流成河的疆场之上扒出来救治。

    生命多次濒临垂危,偏偏张狂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每次都能苏醒过来。

    正式走向官场的道路便是威赫末年金国与突厥联合袭扰大龙北疆颍州济州,甘州之地的时候,张狂转战两个城池之间,一路袭扰突厥金国联军薄弱的队伍,带领五百人的张狂以极少的代价战火敌人首级七百多人。

    可谓鲜血映寒衣,张狂也是那个时候被封爵位正式走向官场。

    然而天意实在是太过折磨人,俨然有威赫中兴的先帝在大龙厉兵秣马准备马踏北疆洗刷百年来被突厥人围困边关不得出城耻辱之时,先帝竟然迷恋上了金丹长生之术。

    本来郎朗乾坤的大龙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先帝长久居于后宫与一干所谓的练气士整日讨论长生之道,荒废朝政。

    多少直言劝谏的大臣被打入天牢更甚者被就地正法,首级悬挂午门之上展示三日。

    大龙朝阙登时人心惶惶,朝政荒废长达半年之久。

    眼看着大龙国祚一日接连一日沦丧下去,时至十三岁的太子李政被诸位大臣推上前台开始代帝理政。

    虽然没有言明李政就是新帝,可是许多大臣都已明了,沉迷金丹大道的皇帝怕是活不久了。

    李政代帝处理朝务的不久,便下达了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命令。

    北疆六卫全军出动,每城池只留下五千精兵戍守城池,兵分三路奔袭突厥王庭,金国帝都,早已厉兵秣马多时的北疆龙武,虎贲,虎豹,虎骧,骁果,飞鹰六卫大军全线出击直指突厥金国两方腹地。

    李政一纸命令第一次打破了大龙百年龟缩城池的屈辱,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北出边关。

    那一站真正的血流成河,流血漂橹,本来还窃喜大龙即将内乱亡国到时候准备落井下石的两国被浩浩荡荡三十万连绵不绝的大龙六卫打了个措手不急。

    虎贲飞鹰两位直下突厥部落一十二,打击的突厥人抱头鼠窜不得不大规模迁徙。

    虎豹虎骧两位直接突袭突厥王庭,若非对草原地图不熟悉,早已经将突厥王庭从世界之上抹去。

    龙武,骁果两位突袭金国,三日之内连下城池三十二,张狂奉金逸之命率领三千轻骑兵迂回穿插金国王都,截断金国各个城池与金国皇帝的消息,在金逸大军到来之前打金国最后一层阻挡抚州之时前后夹击,一举歼灭城中守军。

    也就是那一年,太子李政被软禁东宫,六道圣旨分别降临六卫之中,召回正在前线奋勇杀敌的六卫。

    即将马踏金阙的六卫大将军被这张圣旨弄得愣神不已,可是圣旨就是圣旨,不得不从。

    只能鸣金收兵,回北疆戍守城池。

    三十万六卫儿郎死伤十万换回了大龙朝二十年的安稳。

    龙武卫大将军金逸接到圣旨之后,面红耳赤,血目猩红,仰天大骂三声昏君无道,奸贼误国,吐血昏迷。

    六卫之中不但有皇帝的密探,还有稽查司的人隐遁其中,金逸收兵之时大骂皇帝昏君无道的话语传到了皇帝的龙案之上。

    本来可以一举平定金国的金逸大将军在颍州被皇帝一杯毒酒赐死,含恨而终。

    金逸将军饮酒喝下毒酒之前将收为义子的张狂叫到跟前,只留下了一句话给张狂。

    白骨累累杀出的神话,也抵不过奸贼妙笔生花。

    张狂痛恨腐儒,酸儒的缘故皆是源自于金逸的遭遇。

    也就是那一年,民间赞颂威赫中兴的先帝驾崩,太子李政几位。

    暂代颍州督军的张狂联合六卫大将军上书新帝李政,应该马上北征,不可让敌人缓过气来。

    太子之时便有大气魄的李政变了,只给六卫大将军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待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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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能醉人,水亦能醉人。

    醉的是人还是人心便只有自己知道了。

    张狂喝着水絮絮叨叨的讲述了一段往事,柳明志在旁边听着也唯有暗自叹息无可奈何。

    可叹张狂半生戎马即将功成名就的时候被一纸诏书束缚。

    可悲大将军金逸一声戎马,血海中不曾无恙却死于奸臣之口。

    正如金逸大将军所说,血海中杀出的神话,也比不过妙笔生花。

    “舅舅,天气严寒,喝水伤身,吃点菜吧。”

    “不吃了,老了,没有胃口。”张狂轻轻的摇了摇头。

    柳明志知道张狂哪里是没有胃口,而是积郁在心而已,想劝劝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只能用酒水陪着张狂一杯一杯的往下喝。

    “老爷,柳一拜见老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一踏着积雪站在了凉亭外面。

    柳之安醉眼朦胧的放下酒杯:“什么事?”

    柳一径直走到凉亭之内,弯腰凑到柳之安的身旁轻声的说了起来。

    只见本来还有些醉眼朦胧的柳之安眼中闪出一丝精光,惊异的看着柳一:“查证了吗?”

    “证据确凿。”

    柳之安闭眼沉思了一会:“孩子多大了?”

    “男丁六岁,女娃四岁半,是否还依照老规矩处置?”

    柳之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把孩子送到西北去吧,剩下的还是老规矩就行了,别让孩子看到了血腥的场面,影响不好。”

    “是,柳一告退。”

    正准备走的柳一却被张狂一把抓住了手腕。

    柳一眉头一凝,手腕悄悄用上几分力气,张狂带着厚厚老茧的大手却纹丝不动。

    柳一眼睛一眯,双脚错开呈现内八字形状,气势陡然一声,脚下的石板登时碎裂出密密麻麻的痕迹。

    再看张狂的脚下,石砖同样密密麻麻的散列开来,无声无息之间两个人仅仅靠着腰间的力量就将石板震得碎裂。

    “侯爷好功夫。”

    “你也不差,跟着柳之安屈才了,不如跟着本侯爷去边疆谋取一个万户侯如何?”

    “侯爷见笑了,柳一不过是江湖草莽,受不了军中的种种规矩,万户侯的功名还是算了,柳一还是习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可惜了。”

    “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人生而志向不同,不可强求。”

    “让本侯看看你腰间的佩刀如何?”张狂抓着柳一的手,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柳一腰间的佩刀,精光四射。

    “侯爷抓住柳一就是为了柳一腰间的佩刀?”柳一同样下意识看向腰间的佩刀。

    “柄是刀,鞘却是如剑鞘一般,刀身却又与剑身一般细小如此怪异的武器老夫从来没有见过,很是好奇。此刀虽然诡异,可是老夫却有一种感觉,这刀威力惊人,这是一种军人对武器的直观感受。”

    柳一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柳大少,这把刀是在江南是的时候打造喷子剩下的钢铁打制而成的佩刀,为了让柳一亲身举着精钢盾牌尝试喷子的威力柳大少许给柳一的刀。

    柳大少揉了揉鼻子:“舅舅,你在军中十八般武器什么没有见过,何必去看一个不出名的刀哪,还是算了吧。”

    “不行,老夫有一种军人的直觉,这刀可以改变大龙武卫的制式装备,至于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老夫不知道,可是舅舅有这种很强烈的感觉。”

    柳大少无奈的叹了口气,惊异的看着张狂,军人的直觉都这么恐怖的吗?

    “柳一,解下来给舅舅看看吧。”

    柳一轻轻地点点头,将腰间的佩刀解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侯爷,可以松开柳一的手了吗?”

    张狂一把松开柳一的手腕径直伸向了桌子上的佩刀,随手拔了出来,寒光闪射,刀身明晃晃的闪耀着冷气。

    “果然是刀。”张狂打量着一面开刃的细长刀身,一个飞跃在凉亭外的小道之上挥舞起来。

    刀身带来的气流将周围的积雪卷了起来,漫天飞舞,片刻之后张狂屏气凝神,小道周围一个方圆一丈的空地积雪荡然无存。

    “好刀,刀身轻便却带着厚实的感觉,如剑身一般修长却有环首刀的威力,劈,砍,斩,削,刺样样皆可,有长剑的便利,朴刀的厚实,雁翎刀的锋利,可谓集齐百家兵器于一身,这刀叫什么名字?”

    “唐横刀。”

    柳一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唐横刀?名字真是怪异,本侯看还不如叫横刀的痛快,非要加一个唐字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是少爷赐的名字,少爷说是唐横刀那便是唐横刀。”

    张狂将刀身插入鞘中递到了柳一手中:“谢谢你让本侯见识到了这种宝刀。”

    柳一轻轻颔首,重新将横刀系到腰间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张狂重新坐到石凳之上无奈的看着柳之安:“你怎么比老夫还嗜杀?”

    “没办法,老夫也不想,家业大了,难免出点蛀虫,今天若是宽宏大量饶了他们一命,就会有很多的人效仿,那时候柳家就会乱了,必须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前车之鉴,我柳之安自问待他们不薄,可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啊就是受不了利益熏心,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寻死路,老夫也没有办法,若不是老夫快要当爷爷了,这两个孩子同样活不了,所以说啊,这人年龄大了就容易心软。”

    “你啊,张口柳家闭口柳家,为了柳家的基业杀了这么多人,你就没有做过噩梦?”

    柳之安轻轻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为了重振张家,你做过噩梦吗?”

    张狂无言了,论起杀人十个柳之安也比不过他一个张狂,亲手死在张狂手中的敌人几千人,他又有什么底气说柳之安嗜杀成性哪。

    “小子,唐横刀从哪里来的?”

    张狂话语一转目不转睛的盯着柳大少看了起来。

    柳大少苦笑一声,当张狂盯上柳一腰间的唐横刀之时他就知道了张狂必有一问。

    想躲是躲不掉了。

    “打造的。”

    “怎么打造的?”

    能怎么打造的用造的呗。

    当初制作喷子剩下的钢铁让柳家的匠人给柳一打造的,能承受huǒ药而不炸膛的钢铁打造刀具再合适不过了,无论强度还是各方面都远超现在的冶金程度。

    “当初打造宝剑时候出了点差错,没办法就改成刀了,也就看着好看没什么用处,舅舅还是不要问了。”

    “你放屁。”

    张狂伸出左臂露出精铁护腕,上面一道平和的切口光滑整齐划一。

    “这是老夫方才随意轻轻挥砍了一下,大内侍卫的雁翎刀也没有这样的威力,此刀放到有点底子的军人手中可以毫不费力连人带甲齐腰斩成两截,中看不中用?去你大爷的吧。”

    Ps:“老头子出了点事情,小弟只能保证不断更,更新可能不稳定,也许会耽搁几天。”

    希望大家理解,小弟怎么样着也不会拿老头子开玩笑。



    第三百五十章索要图纸

    “舅舅,肯定是你功夫高深才能在精铁的护腕之上留下这样的痕迹,一定是你看错了,如此轻细的刀身怎么可能有这种威力,又不是锋利的长剑。”

    没有人比柳大少清楚唐横刀的威力,唐朝的冶炼技术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史上的巅峰之一的朝代,留下多少后世推崇赞赏的武器。

    横刀,障刀,仪刀,陌刀,这几样兵卒使用的武器可以说是大唐盛世出现的基础,纵然天可汗李世民雄心壮志,可是你让大唐的兵卒拿着木枪木剑怎么可能抵得过那么多敌人。

    可以说大唐帝国的出现横刀这些武器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冶炼锻造横刀的工艺就是后世科技发达的时代也只能仿制出横刀的模样而无法将其复原。

    横刀的冶炼,淬火,以及刀身用料都有着其隐秘的工序,柳大少自然也不知道打造横刀的工艺技术是什么样的。

    但是挡不住他仿制横刀啊,大唐时期的横刀被朝廷列为隐秘不可外传是因为古代的冶金技术不发达,生怕敌人学去了不得不保护起来。

    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的祖先倭国鬼子就曾几次派遣遣唐使学习大唐的文化,自然也学习了唐朝的冶金技术。

    可是倭国屁大点地方的国土,想要学习大唐的先进技术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三分人性尚未学全,七分兽性根深蒂固,横刀的技术自然不可能让倭寇给学习了过去,倭寇依照葫芦画瓢打造出了后来的武士刀,还大言不惭的宣扬武士刀天下第一。

    可去你妈的吧,华夏统一九州的时候你们那里还是不毛之地,论冶炼技术汉人是他们祖宗。

    站起来没有汉人用的弓高,典型的个不大野心还挺上劲。

    柳明志并非不想将横刀的技术献给朝廷,让将士的军备更新换代,化繁就简。

    实在是眼下大龙的冶金技术跟不上横刀硬度,强度,韧度的需要,打铁还需自身硬,柳一的横刀只所以能让张狂如此满意首先其打造刀身的材质可是用煤炭冶炼出来的。

    可不是眼下还在用木炭打造兵器,加上柳大少根据后世的化学知识往里面加了一点料,钢材质地确实不错,否则也不可能搞出喷子这种大杀器。

    质地不错同样花费不少,那些喷子加上各种用料足足几千两银子的花销,眼下可不是后世闸刀一合机器就能搞出大量钢铁的时期,现实点来说就是依照大龙现在的国库实力,消耗不起横刀的支撑。

    当然了若是搞点简化版的倒是还可以,就怕万一出了什么误差可就大发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将士手中的第二生命出了问题那就只有死掉的下场了。

    横刀不是不可以打造,少量的装备对于大龙朝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常言道人患寡而不患均,大龙守卫北疆的六卫可有几十万人马,打造出一批少量的横刀装备到哪一卫的将士身上合适?

    到时候因为这些难免会让六卫的将士途生间隙。

    说到底还是没钱,若是有钱柳明志甚至想要把后世纪录片中的陌刀搞出来,陌刀可是号称大唐的大杀器,一刀砍下人马俱碎。

    他书房中就有一把陌刀摆在那里当做装饰,是与柳一手中的横刀一起打造出来的武器,可是他又不是用刀的好手,只能摆在那里当做装饰所用。

    柳叶子弟中不缺用刀的好手,柳明志也想将陌刀赏给他们使用,每个擅长用刀柳叶子弟都非常的喜欢陌刀的威力,拿在手中爱不释手,柳四甚至使用陌刀一刀将一棵一人怀抱的大树拦腰斩断,可是最终却没有一个人使用那柄仿制的陌刀。

    太大了,不利于隐藏携带,柳叶子弟是生活在暗中的死士,拿着陌刀这种大家伙招摇过市确实不妥。

    所以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用不用是一回事。

    柳大少可没有丝毫的怀疑一旦陌刀队伍的产生可以有效的缓解大龙缺少优异战马的劣势。

    史书上大唐军队的陌刀手可都是步卒,虽然后世仿制出来的陌刀并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种威力,可是眼下是什么时代,内功都有了,还需要担心其他的吗?

    组建一支有武功根底的将士对于张狂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而已。

    柳一的功夫柳明志可是亲眼见过的,不夸张的说比起呼延玉刘三刀来说也是不遑多让。方才张狂竟然能与其走上几招而不落下风,想必也是一个隐藏的大拿。

    将军都有此功夫,手下的亲兵绝对不会是庸手,张狂身为护国候可是有足足两千亲兵的存在。

    “你小子不老实,把打造横刀的技术交出来,舅舅为你向陛下请功,到时候怎么着爵位也得再升一级,边疆刀盾手的将士手中的兵器若是换成了轻便却威力大增的横刀将会战力再提升一阶,骑兵手中的兵器也合适装备横刀,你小子可不要自私而延误了国事。”

    张狂神情严肃的看着柳明志,说的话义正言辞让人没有丝毫的反驳之处。

    无声的叹了口气去,看来只能交出图纸了:“舅舅稍等,小子去书房给你取图纸来,不过小子事先声明,就算是给你图纸你也打造不出柳一手中的横刀。”

    “老夫跟你一起去,你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忒不实诚,你爹这么一个老实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我.....我.....”柳大少面色纠结,有苦难言,老头子老实我狡猾,舅舅你怕不是说反了吧。

    论起心黑来说十个自己也不是老头子的对手啊,重生这么久自己手中可是一条人命都没有沾过,可是老头子哪,典型的脸红心黑,远的不说就刚才几句话可就决定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不过柳明志也并没有说什么,这些年老头子得罪的人太多了,菩萨心肠不但无益反而会给柳家带来灭顶之灾。

    是故老头子想做什么柳明志从来没有劝诫过什么,他知道老头子有自己的理由,何必徒增烦恼,让父子之间的感情冷场。

    “你什么你,快带我去书房。”

    “好吧,舅舅这边请。”

    望着儿子跟张狂远去的背影柳之安神色纠结的摇头晃脑:“一把破刀就能爵升一级?真的升了子爵的话老夫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太失败了点,儿子成才是好事,为嘛老夫一点都不高兴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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