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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之安老神在在的看着长子:“这不仅仅是爹爹意思,同样也是齐刺史的意思,希望你能够去说服齐韵。”

    柳明志有些疑惑:“齐刺史?那不就是齐韵那疯婆娘的老子,金陵的父母官。”

    “不错,齐刺史正是齐韵的父亲。”

    柳明志拿起柳之安的茶杯痛快的喝了一大口:“老头子,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亦或者你在发癔症,齐韵的老子让一个男人去睡服他的女儿,这么开朗的吗?”

    柳之安淡淡的点点头:“没错,几日前老子让媒婆前去刺史府提亲,刺史大人已经答应了,可是他私下与老夫传信,说齐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姑娘,希望你们多接触接触,由你亲自说服她。”

    吃软不吃硬?这个有点难办,小爷每天都一柱擎天,软不了啊这,有点难办啊。

    “疯了啊,齐刺史是不是疯了啊,还是小爷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变化有多快,老头子你不会真的打算和我娘生个小小号吧,想找个借口让齐韵哪疯婆娘办了我吧?”

    想起烟雨楼阁发生的事情,柳明志就是一阵战栗,生生从二楼给抛了下来,这还是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无意识的犯了个错误,这要是睡服她,半条命估计是没了。

    柳之安红润的面孔突然变得黑如锅底:“混账玩意,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老头子,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哪,你让我去睡服齐韵那疯婆娘不是把儿子往火坑里送吗?碰她一下小爷都躺了几天,睡她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吗?”

    柳之安也变得惊慌起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小王八犊子,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老子什么时候让你去睡齐韵了。”

    柳明志一脸迷惑,迟疑的看着老子:“刚才不是你说的齐刺史与你都希望小爷私下里睡了她吗?还得睡服气,那娘们这么彪悍,儿子怕吃不消啊。”

    柳之安一口水从鼻子了飞溅了出来,柳明志下意识的躲开,咿,老头子真不讲卫生。

    柳之安压低声音:“小犊子,老子说的是说服,不是睡服,是说服,说服。”

    柳明志有些尴尬的小声问道:“说服?不是睡服吗?”

    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柳明志头上:“小王八犊子,你满脑子都是什么玩意,齐韵乃是大家闺秀,可不是那些烟花柳巷的女子,你们尚未成婚,怎么可能那......啊!什么嘛!”

    柳明志再次咬起了大拇指:“老头子,我与齐韵那疯婆娘素不相识,再加上在烟雨楼阁中发生了那么一点误会,见面肯定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我没机会跟她详细聊聊啊。”

    “听说那齐韵是久在深闺,很少出门,你也不能进入她的闺阁,这确实是个问题,想要睡....说服她怎么也得见到人才是,有点麻烦。”柳之安也发觉事情并不是想的这麽容易,人都见不到,谈何说服。

    砰,砰,砰。敲门声正好传来。

    老管家柳远的声音传来:“老爷,刺史府齐刺史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请老爷过目,不知道老爷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既然是刺史大人的书信,总要看上一看的。”

    柳远推门进来,把手中一封书信送到柳之安的书桌之上自觉地退了出去,不敢打搅老爷与少爷的闲谈。

    柳之安打开书信看了起来,不一会露出了笑容:“这齐刺史可真是及时雨啊,瞌睡来了送枕头。”

    “老头子,信上说的什么?你这么高兴,不会是打算让我入赘齐府吧。”

    柳之安白了一眼说话不着边际的长子,把书信递了过来:“齐刺史邀你三日后入府拜会,说是有事情要对你商量一二,请你务必到访。”

    柳明志怪异的把手中的书信放在桌子上:“温良谦恭,勤苦好学,知书明理,老头子,齐刺史的话你信?”

    “你什么玩意老子不清楚,老子当然不.......当然相信了,老子的儿子凭什么就必须是纨绔子弟,不能满腹诗书,不能功成名就,这是门缝里看人,自信点儿子,老子相信你一定能把齐韵那姑娘拿下。”

    “万一不行哪,再说了齐韵也不是小爷的菜,小爷喜欢温婉的女子。”

    “不行也得行,你必须得把齐韵取回来,使出你逛青楼的浑身解数,甭管是花言巧语,还是坑蒙拐骗,就算是先睡........反正你必须得娶,志儿啊,你要理解为父,你都十九岁了,再不娶妻生子,为父怕是等不到抱孙子那天了。”

    嫌弃的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柳之安,柳明志还是有点不自信:“老头子,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还花言巧语,还坑蒙拐骗,你把儿子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

    “是,知子莫若父,你是什么玩意,老子能不知道?”柳之安说的言辞凿凿。

    “老头子,这齐韵可是一匹烈马,把你年轻时逛青楼时的招数教两套给我。”

    “什么招数,狗屁的招数,直接用钱........小王八犊子,老子对你娘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老子怎么会去青楼那种污秽之地。

    再说了烈马怎么了,咱柳家也经营马匹生意,改天你去马场找马师好好学学怎么驯服烈马,再烈的马只要套上缰绳都得温驯,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好好学学。”

    “嘁,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二月三蓬莱楼一掷千金只为让花魁苏薇佳人一笑,老头子,金陵有几个柳员外?有几个江南首富。”

    柳之安的神色变得悻悻起来:“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吗?爹怎么听不明白啊?”

    “呦呦呦,好慈爱的父亲啊,不小王八犊子了?不老子了?听说我娘新买了一块洗衣板,不知道尖锐不尖锐,不尖锐的话腿可.......衣服可洗不干净啊。”

    柳之安咬牙切齿:“儿子,说吧,要多少。”

    柳明志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没有一千两这事情解决不了。

    柳之安愤愤不平的掏出一沓一票摔在了桌子上:“一万两没有,只有五千两,这件事情给老子烂在肚子了。”

    不可置信,柳明志相当不可置信的抓起这一沓银票,目光短浅,真的是目光短浅了,要不说小爷没见过世面哪,江南首富就是江南首富,谈银子从来都是以万字结尾,千,不屑于提。

    “老头子,仗义啊,这五千两勉强算是可以了,谁让咱们父子情深哪。”

    “滚,齐韵的事情你给老子好好想想。”

    柳明志揣起银票站了起来:“老头子,野花虽然香,可是野花也容易招惹狂蜂浪蝶,不干净。”



    “少爷,莺儿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将齐良公子安排在了你的房间住下了,你的床被齐良公子占了,少爷你怎么办?”

    莺儿一边乖巧的给柳明志捶着背,不时地拿起蜜饯送到柳明志的嘴边。

    柳明志伸了个懒腰:“能怎么办,一起住呗,我们在书院的学舍中都是一起吃住的,两个大男人没那么避讳。”

    莺儿仰着头想了想似乎柳明志说的也是,两个大男人睡在一间房子确实没什么问题。

    小萝莉柳萱一首捧着一个糕点笑嘻嘻的跑到了柳明志所在的凉亭,右手举着糕点送到了柳明志的嘴边:“大哥,吃糕点。”

    柳明志拍了拍柳萱的脑袋:“还是萱萱乖巧,知道疼大哥,不像你二哥那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小丫头把头低的像个鸵鸟一样:“二哥在书房读书,爹爹说二哥再不从小教育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像大哥你一样变得不是个东西,大哥什么是不是东西啊?”

    莺儿捶背的双手一怔,闷哼的笑了起来,心道大少爷总说二少爷惹是生非,真不知道每天在外面仗着柳家大公子名头欺男霸女,惹是生非的是谁。

    柳明志轻轻扯了扯莺儿的发鬓:“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嘲笑少爷,小心少爷今天晚吓哭你个小屁孩。”

    莺儿脸蛋变得红润了起来嘟着嘴道:“少爷才不会哪,少爷就是嘴上口花花。”

    “小丫头,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心哪天真的发脾气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柳萱晃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大哥:“大哥为什么要到莺儿姐姐房间去哪?是哥哥没地方睡觉吗?萱儿可以吧床让给哥哥睡,但是大哥你要给萱儿讲故事听才行。”

    柳萱童言无忌的问题让柳明志有些尴尬,莺儿的俏脸更是红上三分,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柳明志接下来语不惊人誓不休。

    掐了掐柳萱的小脸柳明志温和的笑了起来:“就知道萱儿最疼大哥了,不过居然要讲故事才给大哥床睡觉,大哥伤心了。”

    柳萱嘟着小嘴:“大哥不要伤心了,萱儿给你床睡就行了。”

    “呦,咱们的小可爱还生气了,为什么要大哥讲故事?娘亲讲的故事不好听吗?”

    柳萱歪着头想了一会:“娘亲讲的故事也好听,可是娘亲总讲一个故事,萱儿听得都会讲了。”

    “好,大哥给你讲故事,就讲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你听不听?”

    柳萱马上嬉笑的拍了拍手掌:“大哥最好了,大哥,什么是白雪公主,什么是七个小矮人啊。”

    “大哥马上给你讲,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家生活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公主,她的肌肤.............在小矮人们的帮助下,王子救活了公主,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柳萱的小眼睛露出了向往的神采:“大哥,白雪公主真的有好幸福,有七个小矮人帮助他们,萱儿以后也要找一个像王子一样的男人。”

    莺儿在一旁也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羡慕白雪公主有些这么多的朋友帮助,还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王子。

    柳明志双手捏了捏柳萱的双颊:“小丫头,才多大就想着嫁人了,不知羞。”

    “哼,大哥欺负萱儿。”

    “萱儿啊,你错了,这个故事其实是在告诉我们,舔狗注定一无所有,小矮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记住大哥的话,一定不能成为舔狗,知道吗?”

    “大哥,什么是舔狗?”

    “舔狗啊,舔狗就是老实人呀。”

    “大哥,什么是老实人哪?”

    “老实人啊,老实人就是接盘侠呗。”

    “那什么是接盘xia哪?”

    “接盘侠啊,就是好人呗。”

    萱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萱儿知道了,大哥就是舔狗啊。”

    柳明志噎住了,神色纠结的看着柳萱:“是不是想挨揍了,竟然敢说大哥是舔狗。”

    “大哥你不是好人吗?”

    柳明志神色一怔:“大哥当然是好人啦。”

    柳萱掰着手指算了起来:“大哥说舔狗是老实人,老实人是接盘侠,接盘侠是好人,所以大哥是舔狗,还是老实人,还是接盘侠,,还是好人,萱儿说的对不对。”

    柳明志有些失笑,小孩子的观点总是那么简单,那么与众不同。

    “萱儿啊,记住大哥的话,大哥说的好人不是那个好人,大哥说的好人是大哥是个好人,你懂了吗?”

    柳萱迷糊了起来,掰着手指分辨两个好人有什么不一样,何止柳萱迷糊起来,柳明志自己都迷糊了起来。

    柳萱从柳明志的腿上跳了下来:“大哥,你是好人,我去找娘亲了。”

    说完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凉亭。

    柳明志惊愕的看着跑远的小萝莉,黯然失笑:“原来我真的是个好人。”

    柳之安奇怪的看着面前的黑炭......小子齐良,疑虑的问道:“你叫齐良?”

    齐韵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小子齐良拜见伯父大人,冒昧叨扰,实在抱歉。”

    柳之安带着一丝疑惑淡淡的点点头:“既然是小王八犊.....志儿的同窗好友,你们一定要互相扶持,志儿被他娘在家宠惯了,养了一身的坏习惯,一起居住造成的不到之处,你要多担待担待。”

    齐韵看着聊天如此谦恭有礼的柳之安,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放浪的柳明志,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两个人是父子关系,如此一个和善的老人家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玩意。

    “谨遵伯父教诲,小子与柳兄一定会互帮互助,情同手足,请伯父放心。”

    柳之安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到了家里不要见外,就当自己家一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老夫会让志儿去帮你经办。”

    “谢伯父,小侄很满意了,伯母大人安排的无微不至,若是在不知足,那就是小侄得寸进尺了。”

    柳明志拍了怕桌子:“行了行了,酸不酸,再不吃菜就凉了。”

    柳之安有些无奈以及尴尬,看看齐良的温良谦恭,再看看自己儿子这个模样,都是儿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尼?

    显而易见,经过一番比对下来,齐韵明显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坐下吃饭,家常便饭,尽管吃不要客气。”

    柳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也是殷实之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柳明志虽然别扭吃饭的时候不聊天说话,憋得相当难受,可是见到一家子人包括齐韵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闷头吃饭。

    齐韵边走边摸肚子,不满的瞪了一眼一旁无辜的柳明志一眼,都是这个家伙不停地夹菜,夹菜,搞得今天晚上一顿比在家中三顿吃的都要多。

    柳明志当然无辜,都说穷文富武,知道齐韵是习武之人,饭量一定是相当大,合着让你吃饱饭还是我的错了,你不知道多少人每天都没得饭吃吗?

    再者远来是客,万一让客人没有酒足饭饱,显得柳家不懂人情世故,不晓得待客之道,反而不美,柳明志感觉自己作为一个主人翁,主人翁的精神贯彻的淋漓尽致非常完美。

    悻悻的摸了鼻子,柳明志歉意的看了看走路别扭的齐韵:“齐良小兄弟,真的吃撑了?不是习武之人饭量都很大的吗?怎么你就这么特殊哪?”

    齐韵没有说话,连续打了几个饱嗝,用行动告诉柳明志自己到底如何了。

    二人边说边走,到了柳明志的房间,莺儿从房间走了出来:“少爷,床铺已经暖好,可以安歇了。”

    柳明志淡淡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事在传你。”

    莺儿乖巧伶俐的退了下去。

    齐韵走进房间,准备关上房门,看着想要跟进来的柳明志,神色露出一丝惊愕:“你要干什么?”

    柳明志一愣,奇怪的看着齐韵:“什么干什么?当然是休息了,不然那?”

    齐韵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休息去自己的房间去。”

    柳明志蹦了起来:“什么玩意就你的房间,本少爷在这间房子住了十几年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你的房间,你这是想鸠占鹊巢啊,太过分了吧。”

    齐韵张着嘴不可思议的道:“你要与我住一间房?这怎么可以。”

    柳明志一手扒开惊呆的齐韵,走进房间:“大惊小怪,住一间房怎么了,在山上咱们不也是住一间房子吗?也没见你这个样子。”

    齐韵想拦住柳明志,奈何柳明志已经坐到了凳子上喝茶:“这不一样,山上房间有两张床,中间还有屏风格挡,这房间只有一张床,你我二人怎么睡?”

    柳明志随意的一指身后的床铺:“山上的床那么小都能住一个人,小爷的床上好的檀木打造,睡上四五个人都没问题,咱们两个那不是绰绰有余。”

    “不行,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睡一张床,那不是同床共.......了嘛?”

    “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怎么了,齐良你别不知好歹,少爷念在你是少爷同窗好友的身份上才让你住在小爷的房间,安排厢房怕你嫌弃厢房简陋住不习惯,合着少爷这么做还委屈你了。”

    齐韵鉴定的摇摇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睡一张床,马上给我安排厢房,多简陋都行,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少爷我还介意哪,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爹娘肯定早就休息了,哪有空闲起床给你安排厢房,得了,凑活凑活住吧。”

    “我.....我....”

    “我什么我,就这么定了,来来来,先坐下,小爷给你分享点少爷珍藏的孤本,寻常人家连见都没有见到的机会,这可是小爷花了十几两银子买来的,藏了好久了。”

    齐韵被柳明志打断,听闻有孤本一下子忘了反驳,怔怔的看着柳明志。

    柳明志冲着齐韵露出个贱笑,抛出一副你懂得眼神。

    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柳明志起身关上房门,插了两层门栓,猥猥缩缩的走到了书架前面,翻来翻去的找到了一本书取了出来。

    贱兮兮的走到书桌上:“这本书看纸质最少一百年的历史了,整个大龙朝仅此一本,别人想买都没地方买,也就小爷我慧眼无双,从小贩手里淘来这本宝书。”

    齐韵下意识的看向柳明志放在桌子上的书本,诗三百?齐韵来了兴致,难道这是一本诗书不成?

    不对啊,既然是一百多年前的孤本,为什么这诗三百三个字的墨迹如此之新,明显是刚刚写上去不久的笔迹,疑惑的看了一眼神神道道的柳明志,难道柳明志被人骗了?这笔迹明显是刚写的啊。

    柳明志贱兮兮的把书推到齐韵面前:“齐良兄弟,看看吧,你可得小心点,别弄坏了。”

    齐韵轻轻地拿起书本翻开一页看了起来。

    《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齐韵怔怔出神:“这诗词是凭吊东晋时金陵秦淮河上的朱雀桥与南岸的繁华荣盛,可惜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王谢声名显赫的豪门大户已经凋零,化作寻常百姓。燕子,野草花,夕阳斜,用词简朴却韵味无穷,好诗词啊。”

    柳明志贱兮兮的道:“诗词什么的都是小事情接着看。”

    齐韵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继续翻看了起来。

    《登金陵凤凰台》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京师不见使人愁。

    “天马行空,此诗场景之华丽可谓世所罕见,开篇三个凤字连用,不但不显得重复,极其伏美。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仅仅这两便可以千古流传,气象壮丽,境界阔达为末尾的不见京师为铺垫。京师不见使人愁,当今朝中不正是奸邪丛生吗?可叹自己报国无门。这些诗词闻所未闻,就算闻人爷爷都做不出这等辞藻华丽却又意味横生的大作来。”

    “唉,别老关注这些没用的诗词,精彩的在后面。

    《月下独酌》《子夜吴歌》《钱塘湖春行》每一首诗词齐韵都先是惊叹一番,然后细细的点评,回味其中的韵味。

    书上的姿势之丰富多彩让阅尽岛国电影的柳明志都不得不感叹一番,花样之多令人叹服,柳明志一个大男人看了之后都心烦意燥的,何况齐韵一个未出阁的少女。

    “啊.......我的鼻子。姓齐的,你不是东西,小爷好心把百年前的孤本拿来与你分享,你竟然不知道好歹,打本少爷。”

    “下贱皮子,引诱我看这等yin秽之物,打的就是你。”

    柳明志抢过齐韵手中的诗三百:“怎么污秽了,孔圣人都说话食也性也,阴阳交合,男女人伦本就是万物之本,你要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这本书。”

    齐韵气呼呼的:“闻人爷爷收你为弟子你不肯,陛....李先生邀你赴京,以你献策推恩令,李先生必定会对你委以重任,你偏偏甘愿蜗居在江南这寸土之地都不愿奋发图强,你当真是扶不起的吗?”

    “哎哎哎,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是你不愿意我拜闻人老头为师的,怎么反过来把这个罪名载到我头上来。再说了,小爷现在锦衣玉食,吃饱喝足,任他天下如何与我何干?小爷没有你们这些人那么雄心壮志,报效朝廷,善牧黎民,小爷就想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有错吗?”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只为了锦衣玉食,如今朝中权相结党营私,朝纲混乱,吾皇有心整顿朝纲,可是奸臣势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至于我堂堂大龙耻与草原,你就没有一点的羞耻感吗?”

    柳明志被齐韵说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气冲冲的回道:“结党营私?势成水火?你一个只读了几本破书就自以为了解天下大势,了解人心,了解帝王之术,是你,是你齐良在狂妄自大,你知道什么叫帝心吗?那是皇帝乐意看到他们斗,乐意看到他们争权夺利,倘若满朝文武全是清官良相,那样皇帝才真的睡不着了,你知道什么叫做权衡吗,知道什么叫做帝王心术吗?你什么都不懂,空口白话谁不会说。”

    齐韵失落的摇摇头:“玉宇澄清,海内威服这不是才是天下应该有的样子吗?”

    “那是你想看到的天下,不是皇帝想看到的天下,皇帝必须要做表率希望朝纲清明,可是朝廷之中不能全是清流,帝王也是人,帝王也怕.........算了,今日之言出于我口,入于你耳,切莫有第三人知道,否则终将会引来大祸。”

    齐韵沉默下来无言,低头颔首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算了,好心与你分享你不懂的欣赏就算了,少爷我自己看。”说完津津有味的翻起春宫图,不时地露出几声贱笑。

    “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那么叛经离道,总是那么荒唐,可是我细心思索之后总觉得你说的反而那么有道理?”

    柳明志愕然的看着齐韵,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认同自己说的话:“多看历史大剧.......多看史书,要知道人心叵测,人一过百,形形色色,你的想法代表不了天下人的想法,你跟一个三餐难继的人去讲治国之策,去讲四书五经他们听的懂吗?他们想着的不过是怎么去找一顿饭填饱肚子而已。”

    齐韵脸色依旧发黑的低下头:“那你也不能引诱我看这等yin秽书籍啊。”

    柳明志合上书本嘿嘿笑了起来:“齐良兄弟,看你这个模样不会还是童子身吧?私下里真的没看过这样的书?小爷可不信,男人嘛,谁还没点爱好,不丢人。”

    齐韵颔首不敢回话,柳明志越说越过分了。

    “嘿,你还真是啊,那可真是奇事,不过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为兄,单身汉子苦啊,有娘子了看娘子就好了,谁还看这种书排解寂寞,都是无奈啊。”

    齐韵瓮声问道:“柳兄万贯家财,想要娶上一房新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成家?”

    “谁知道先前那个小王.......为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脑子有问题吧,不说了,先休息了,过几天要去刺史府拜见齐刺史,这可是领导交给的任务,不能疏忽大意。”

    柳明志说完打了个哈欠脱去外袍向着床走去。

    齐韵眼睛一眯:“你要去刺史府?去刺史府做什么?”

    把双手枕在脑后,柳明志心不在焉的说道:“还能做什么?家父与齐刺史已经把我与其女齐韵的婚事敲定了,总要去见上一见,不过这一次好像不是为了婚事,好像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见到柳明志有些心不在焉,齐韵好奇的问道:“终身大事这是喜事,为何柳兄一副丧气的模样?难道柳兄看不上齐家的小姐不成。”

    柳明志起身坐了起来,向着床内靠去,拍了拍一旁空出来的位置:“兄弟,来床上咱们好好聊聊。”

    齐韵紧张起来瓮声道:“这不好吧,还是算了,今天我趴在桌子上睡一晚就行了。”

    柳明志下床拉起齐韵的手就向着床边走去,随后爬到了床内:“兄弟,虽说你老打我,但是为兄也不记恨你,常言道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便是其中之一,小爷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天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聊聊。”

    齐韵扭捏的双手抱膝的靠在床头:“聊.....聊什么?”

    柳明志理所当然的道:“聊什么?两个大男人除了聊女人还能聊什么,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唉声叹气的吗?还不是齐家小姐闹得。”

    “你觉得齐家二小姐齐韵怎么样?”

    “漂亮,世间少有的美人,齐兄弟你是没见过,为兄告诉你,那日在烟雨楼阁为兄被她打的昏过去之前是见过她一眼。”

    “怎么样?”

    柳明志啧啧两声:“三千青丝如同丝绸,琼鼻秀梃,明媚皓目勾人心魄,肌肤胜雪,身段上佳,说实话能娶这样的女子做娘子那可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齐韵悄悄的低下头:“既然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那你还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柳明志滋滋两声:“齐兄弟,你是不知道,这齐韵姑娘虽然漂亮,可是太暴力了点,小爷不是她的对手,这万一以后成亲了,每天暴打小爷一顿,小爷吃不消啊,小爷还是喜欢温婉的姑娘。”

    “那你很讨厌齐韵姑娘咯?”

    柳明志想了一会:“讨厌倒是不讨厌,小爷是怕她,怕,你懂吗?”

    齐韵细声细气的道:“可能你们成亲了之后,她就变得贤淑了,出嫁从夫,说不定就变了。”

    只是柳明志没有回话,靠着墙发出了酣睡的声音,齐韵好奇的看着熟睡过去的柳明志,长得还可以,模样周正,除了有些纨绔之外,倒也不是那么毫无可取之处。

    扶着柳明志躺下之后,齐韵细心的给柳明志盖上了被子,起身下床坐到了凳子上,拿起诗三百翻看哪了起来,不时地品味一番诗句。

    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睡熟的柳明志,齐韵鬼使神差的翻看起了后面的画卷,越看气息越是紊乱,脸色逐渐的发烫起来。

    柳明志倘若知道了,肯定会不屑的道:“呵,男人。不对,是呵,女人。”

    一声嘹亮的惨叫打破了柳府早上的宁静。

    柳明志抱着被子惨戚戚的缩在床角落,刚一睁开见到齐韵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自己,缩在自己怀里,柳明志惊恐异常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没有被脱下来。

    “齐良,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对我不轨。”柳明志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齐韵被柳明志的叫声从睡梦中惊喜,揉揉睡眼朦胧的双眼,齐韵看到自己的模样也发出了一声尖叫。

    “姓柳的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

    柳明志愤怒的摔下被子:“给少爷住口吧,你还敢问少爷做了什么,明明准备了两条被褥,你怎么会钻到了少爷的怀里了。”

    望着柳明志指着的被褥,齐韵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摸去昨天晚上自己盖在身上的蓝色被褥,果然一片冰凉,显然并没有人盖在身上。

    柳明志绕过齐韵下了床,从衣架上取下衣服穿了起来:“姓齐的,少爷好心拿你当兄弟给你提供吃住,你居然对小爷心怀不轨。”

    齐韵把头扎在怀里,一句话不敢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地回响,居然和这个纨绔子弟睡在一个被窝了,这算不算同床共枕,奶娘说和男人睡在一起就会怀小宝宝的,本姑娘的清白没了,没了。

    柳明志嗅到衣服上一股好闻的馨香,更嫌弃了,一个黑脸大老爷们,身上居然这么浓重的香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好啊,姓齐的,小爷还纳闷昨天为什么你要坚持一个人住,原来你早就对少爷我心怀不轨,少爷我辣么相信你,你居然还是对少爷下手了,少爷的一世英名啊。”

    “我不是也没有做什么吗?”

    “你还想做什么,睡觉都睡到少爷怀里了,抱着小爷像个八爪鱼一样不分开,你还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少爷,我是莺儿,你出了什么事情?”

    柳明志一把拉开房门,莺儿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喊叫什么?”

    刘明哭戚戚一把抱住了莺儿:“莺儿,少爷被那个禽兽给玷污了,少爷不干净了,少爷难受啊。”

    莺儿被少爷突如其来的举动弄了愣神,顿时闹出了大红脸,双手急忙推来柳明志:“少爷你别这样,先从莺儿身上起来再说。”

    齐韵见到柳明志在莺儿身上无赖的表现,银牙轻咬,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底发出来,直冲天灵盖:“柳明志,你在干什么,还不从莺儿身上起来,男女有别,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柳明志抬头吼道:“你给少爷闭嘴,少爷不喜欢莺儿难道还能喜欢男人不成。”

    齐韵气势一下子没了,又像个鹌鹑一样埋起了脑袋。

    房间中的三个人彼此无声无息,柳明志喘息了好久才冷静了下来,知道齐韵只是睡觉不老实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对自己做什么事情,关键是大早上睁眼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脸,被吓了一个机灵。

    “算了,算了,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十尺的床你都能睡到小爷身上去,也真是绝了。”

    齐韵嘀咕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还没说什么哪,本姑娘万一有了小宝宝,那才真是清白尽失,人家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哪。”

    齐韵不禁埋怨自己不争气,昨天晚上看了那等羞人的书之后怎么脑袋就发热躺到床上去了。

    莺儿看到了两个人都已经起来了,冲着柳明志乖巧的道:“少爷,我去打水来,让你和齐公子洗漱一番。”

    柳明志示意莺儿去打水,自己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咦,柳明志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诗三百,自己昨天放的位置明明不是这里的啊。

    诧异的看着抱膝坐在床上的齐韵:“兄弟,昨天你看这书了。”

    齐韵一愣,看着柳明志指着诗三百,急忙否认道:“怎......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看那种书哪。”

    “是吗,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柳明志也没有在意,一本春宫图而已,看了也就看,就算齐韵承认顶多也就是嘲笑其一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少爷,水来了。”

    柳明志冲着还在床上带着的齐韵喊道:“愣什么,还不洗漱。”

    齐韵闷声闷语:“哦,来了。”

    ...........

    齐府内院。

    齐韵用药膏洗去了脸上的易容散,换回了女装,当阳山上的黑小子不见了,又变成了了那个倾国倾城的齐家二小姐。

    “小姐,玉儿已经把洗澡水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沐浴,玉儿侍候你。”

    齐韵神游天外想着在柳府与柳明志发生的意外,被丫鬟打断俏思绪脸红润眸中隐隐含泪:“玉儿,把奶妈喊来,今天让奶娘伺候我沐浴,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奶娘。”

    奶娘俞氏敲门走进房门:“我的小姑奶奶诶,这几天你去了什么地方,我都快找你找疯了。”

    齐韵仰头看着进来的俞氏,倾国容颜上被两行泪杀了风景,语气哽咽:“奶娘。”

    俞氏见到齐韵这个样子,仅存的一点火气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一把将齐韵报入怀中:“好孩子,不哭,不哭,是谁欺负你了。”

    随后一想也不对,齐韵殴打的富家豪门子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谁能欺负得了这个小祖宗:“是不是老爷又训斥你了?”

    齐韵抽泣了起来:“奶量,韵儿的清白没了,韵儿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了。”

    俞氏惊恐的看着齐韵,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什么?孩子,你可别吓奶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齐韵呆滞的摇摇头,泪珠如丝线一般落了下来:“奶娘,是真的,昨天我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你不是告诉韵儿,和男人睡在一起就会有小宝宝钻到肚子里的吗?”

    奶娘俞氏身体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自家小姐尚未出阁竟然有孕在身,这是要被浸猪笼的。

    俞氏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起齐韵的右手,掀开衣袖,一点鲜红的守宫砂正在玉臂之上耀眼夺目。

    齐韵看到手臂上守宫砂也呆住了:“咦,守宫砂?”

    俞氏松了口气,埋怨的看了一眼齐韵:“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奶娘。”

    齐韵颔首,脸色殷红的讲述着昨日的事情,奶娘俞氏听完是又气又笑。

    “傻孩子,你和柳公子既然有婚约在身,奶娘就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齐韵好奇的看着俞氏,不知道她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俞氏关上房门,从怀中取出一副小册子,凑到齐韵身旁嘀咕了起来。

柳明志在莺儿的服侍下精心打扮起来。

    当莺儿拿起胭脂水粉时柳明志惊恐起来:“莺儿,你不要告诉我,这玩意是给少爷我擦得吧。”

    莺儿也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给少爷擦的呀,这可都是紫兰轩上等胭脂水粉,寻常人家都用不起,更不要说我们这些丫鬟了。”

    “开玩笑,我一个大男人,擦这种东西干嘛?搞得一副小白脸模样。”

    莺儿为难起来,纠结的看着柳明志:“少爷今天你可是要拜访刺史府齐刺史大人的,齐府那可是高官居住的地方,少爷不打扮的俊俏些会显得失礼的,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事情。”

    “拜什么拜,见什么见,那是齐刺史亲自下帖子邀请少爷我登门的,我说什么都不会擦胭脂水粉这些玩意,少爷又不是长得见不了人,至于吗?”

    莺儿放下胭脂给柳明志捶背捏肩开始撒娇:“少爷,你就别为难莺儿了,莺儿只是一个小丫鬟,完不成夫人吩咐的事情一定会挨骂的。

    柳明志尴尬的摸了摸头,抓起桌子上胭脂水粉塞到了莺儿的手里:“少爷做主,这些胭脂水粉送给你了。”

    随后风驰电掣的跑了出去。

    莺儿红着脸看着手中的胭脂,先是一愣,随后抱着胭脂痴痴地笑了起来。

    “少爷,你还没有擦粉。”

    柳明志从内院一口气跑到了前厅的回廊,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想起莺儿的神态,柳明志似乎明白了什么,照着脸上就是一巴掌:“怪不得老头子一直骂你没出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肠子悔青了的柳明志无精打采的走到了前厅,见到儿子颓废的模样,柳之安又生气了:“小王八犊子,今天你可是要去刺史府登门拜访的,那可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失了礼数,老夫腿给你打折。”

    柳明志憋着嘴嘀咕道:“腿给你打折,整天骂我小王八犊子,我是小王八,你是什么?”

    柳之安听到了又是气的火冒三丈,这个败家玩意,一天不见想的慌,见了吧,三句话说不完又气的你六神无主的。

    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柳之安哀叹道:“作孽啊。”

    柳夫人听到了这话,手指化作二指禅亲切的问候柳之安:“老爷,妾身给你生了儿子就是作孽吗?”

    柳之安脸色变得张红,舔着脸讨好道:“夫人,怎么可能,我柳之安十八代修来的福分才能娶到夫人这么贤淑的女子。”

    柳明志喝着莲子羹嘟囔道:“掐,狠狠的掐,让老头子知道柳府是谁做主。”

    小萝莉柳萱悄悄摸摸抱住大哥裤脚,仰着小脸蛋嬉嬉笑笑:“大哥,萱儿要听故事。”

    放下手中调羹柳明志宠溺的看着小妹:“好啊,萱儿今天想要听什么故事?”

    柳萱想了想:“我要听白雪公主。”

    柳明志捏了捏萱儿的脸蛋:“白雪公主听完了,今天大哥给你讲丑小鸭好不好。”

    柳明礼听到大哥要讲故事,也放下了手中的调羹凑了过来:“大哥,我也要听故事。”

    柳明志一脚踢开自己的亲兄弟,轻轻地并不用力:“听什么故事,赶紧吃完饭滚蛋,去书房读书。”

    柳明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吃惊的看着柳明志:“大哥,你变了,咱们可是一起去过青楼的亲兄弟,你今天竟然这样对我,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

    如此成熟的话从一个小屁孩口中说出来令人发笑,果然柳明礼一提青楼,柳之安蹭的站了起来:“小小王八犊子,你要上天?”

    柳明礼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的老头子,扑倒柳夫人怀里不敢出来。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

    柳夫人推开了怀中的儿子,从柳明志身上接过柳萱:“志儿,今日不可以马虎,齐刺史已经同意了你与齐韵的婚事,把你的放荡姿态收一收,端端正正的去拜见未来岳父。”

    柳明志对老爹是一种态度,对娘亲是一种态度。

    恭恭敬敬的道:“娘亲放心,既然木已成舟,孩儿去了刺史府一定会谨言慎行。”

    柳之安见了儿子对待夫人的态度又是吹胡子瞪眼,合着亲娘是娘,亲爹就不是爹了呗。

    “柳松。”

    柳松急忙从外面走了进来:“老爷,小的在。”

    “礼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老爷,三大一小已经备齐,我爹已经全部都安排在了马车上,就等少爷上路了。”

    柳明志一听这话不对味一脚踢在柳松屁股上:“少爷活的好好的,上什么路。”

    柳松想要道歉柳远走了进来:“老爷,马车备好了,公子随时可以上路。”

    柳明志一拍额头,还真是亲爷俩。

    大龙王朝分为天下三十六省府,府下设立州县,州的大小根据州县内的百姓人数来分为上中下三州。

    金陵是南方重中之重的地域,人口众多,农业商业繁荣昌盛,因而为上州,上州刺史便是齐润,大龙朝的从三品官员。

    齐润任金陵刺史以来虽然没有什么显著的政绩,可是胜在为官清廉,为金陵百姓所深爱。

    然而齐润虽然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可是性格上却有些怯懦,过于看重声誉,因而显得有那么些不足之处。

    齐府坐落金陵城孔雀街之上,乃是城中地段最佳的位置,与刺史衙门仅有一墙之隔,既方便办公,又彰显朝廷的地位。

    齐润定在今日请柳明志登门拜见,因为今天是衙门修沐的日子,类似于后世的双休日,不过若是有紧急案件发生,衙门内便要正常当值。

    比如叛匪作乱,出了人命官司这等重大事情,修沐的日子也要老老实实的去衙门办案,倘若懈怠,置一方安宁与儿戏,朝廷坐落于每个州县的御史与考功司便会记录在册,朝中考核官员政绩的时候便是一大污点,轻则无功,重则左迁。

    齐润正在书房看着下人整理出来的档案,所有档案全部都是柳明志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录,包括这些年在金陵的所做作为。

    资料越是看下去,齐润面色越是难看,上面记录的东西简直是骇人听闻,齐润不禁迟疑把女儿嫁给柳明志是否真的正确。

    “柳之安啊柳之安,你可真是歹毒,为本官下了这么一副歹毒的大棋。”

    齐润拿起一封书信,上面有满满一页的小书,署名兵部尚书宋煜,端王李杨。

    大概意思便是听闻齐刺史有女待字闺中,正好有一义子尚未婚配,如此看来便是天作之合,希望齐润能够成人之美,此事不但老夫看好,端王爷对小侄柳明志也是相当看重。

    齐润哀叹道:“兵部尚书宋煜,端王李杨,江南首富柳之安,纨绔子弟柳明志都不是什么好善于之辈啊,看来是不嫁不行了。”

    敲门声传来,打断了齐润的思绪:“谁啊?”

    “回禀大人,小的宋山,齐老管家说门外有人来传令,让大人前去接见。”

    齐润疑惑起来,传令?我便是金陵刺史,何人与我传令要我接见。

    齐润突然醒悟过来:“莫非是江南大都督府的令箭。”

    “小的不知。”

    齐润整理了一下衣袍:“让齐勇把传令人请到正厅稍坐,本官马上就到。”

    齐润去房间换了一件正袍,镇定自若的走到了正厅:“下官金陵刺史齐润,不知都督府的令箭何在?”

    一个面白无须中年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讨好的对着齐润道:“上官便是金陵刺史齐润?咱叫高宇奉老祖宗周总管的命令来传令。”

    齐润迷惑的看着高宇:“足下不是大都督府的人?”

    高宇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上官误会了,咱是从京师而来,宫里的老祖宗让咱传口谕而来。”

    见到高宇手中的金牌,齐润面色一变,立马跪了下来:“江南大都督府治下金陵刺史齐润恭迎圣谕。”

    高宇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李政虽然说是传的口令,但是周飞自然不能草率对待,万一传令的小太监传错了什么话,过错可是他这个大内总管的。

    “金陵子弟柳明志性格懒惫,为读书之人所不耻,朕闻其乃是山中璞玉,有待打磨。兹令金陵父母齐润严加管训,不可贻误学业,今其秋闱,责令其从。”

    “臣齐润接谕,圣躬安。”

    高宇小心的搀扶起齐润,把帛书交给了齐润手中,齐润不敢大意,恭敬的接过帛书。

    把帛书递给了一旁的管家,齐润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高飞不动声色左右一览,银子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本官马上遣人略备酒水。”

    “刺史大人不必忙碌了,咱传了令就要回去复旨了,可不敢耽搁。”

    齐润又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公公,本官很是糊涂,这柳明志不过江南一学子,陛下怎么会知道此人,并且传来这样的口谕?”

    高飞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下了银子:“刺史大人,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咱听老祖宗说这麒麟子柳明志可是深得陛下之心哪。就是右相童三思与左相魏永都感叹其子乃是怪才,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呼三声麒麟子。咱看,若是柳公子参加科举,将来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

    齐润迟疑了起来:“陛下令柳明志参加秋闱,可是此子不通四书五经,如何参加秋闱。”

    高飞迟疑了起来,齐润又塞了一锭银子。

    高飞凑到齐润耳边:“齐刺史,这件事陛下尚未下令,咱也是听说的,陛下有意命大人您主考官主持今年江南的秋闱,说无论如何都要在殿试见到柳公子。”

    齐润面色俨然,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这话可就值得揣摩了。

    “刺史大人,口令传到,咱要回去复旨了。”

    齐润平淡的点点头:“齐勇,送送高公公。”

    ........

    “死娘炮,没见过少爷啊,捻个兰花指吓唬谁哪。”

    高飞面色阴沉的拦着身后的两个随从:“小子,小心祸从口出。”

    柳明志一脸不高兴:“小爷祸从口出?抽了少爷的马还指着少爷祸从口出,你好大的口气。”

    “你的马车挡了咱的路,咱抽他几鞭子又如何,还没有人敢挡咱的路。”

    “嘿,小爷这个暴脾气,孔雀街三四丈的街道,走不开你们几个小娘炮,非要让小爷让路给你们啊,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也不去街上打听打听,我柳明志在金陵什么时候给别人让过路。”

    高飞神色一变,看着嚣张的柳明志:“阁下就是柳明志柳公子?”

    “怎么滴?”

    “想不到冲撞了柳公子,咱给公子赔礼道歉了,希望公子放咱一马。”

    柳明志看看马匹没什么大问题,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别让少爷心烦。”

    高飞三人走后,柳明志呸了一声:“真以为自己属螃蟹的,哪里都能横着走,若不是今日要拜见刺史大人,非得好好的与你们理论一番。”

    柳明志下车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衫:“柳松,去敲门,递上拜帖,就说金陵柳家柳明志奉邀前来。”

    柳松吞了吞口水,纠结的看着柳明志:“少......少爷,还是你去吧,我....我害怕,这可是刺史大人的府邸。”

    柳明志一脚踢在了柳松屁股上:“怕什么,是齐刺史亲自下帖邀我前来,你光明正大去敲门不就是,你这个样子搞得少爷像来做贼的一样。”

    摸了摸酸麻的屁股,柳松三步一停的走到了齐府的台阶。

    柳明志拍了拍略微僵直的大腿吁了口气:“不紧张,不能紧张,不就是见未来岳父大人嘛,少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少爷,拜帖已经被下人送去了,想必半刻之后就会有消息。”

    柳明志吓得吸了口凉气,没看到小爷在酝酿感情吗:“知道了,喊那么大声音要死啊,去提礼品来。”

    齐润正在书房猜测皇帝的旨意,被告知柳明志前来拜谒。

    放下手中的帛书,齐润让人安排柳明志到前厅等候,齐润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天色时辰嗤笑道:“还挺懂礼数,就让老夫看看你柳明志到底为人如何吧。”

    “柳公子先喝茶,我家老爷马上就到。”

    柳明志淡然的点点头:“多谢。”

    齐勇自觉地站在一旁,只不过眼睛不时地瞥了一眼柳明志,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老夫忙些俗物,倒是让贤侄久等了,失礼之处,还望贤侄不要放在心里。”齐润人还没到,说话声已经远远传来。

    柳明志慌忙起身:“小侄柳明志拜见伯父,初见打扰还请海涵,想不到伯如此中气十足,可谓是老当益壮。”

    齐润一边打量着柳明志一边走向了主位:“贤侄不用多礼了,入座吧,贤侄果然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伯父夸奖,我江南之地人杰地灵,小侄这点皮囊,当不得仪表堂堂四个字。”

    见柳明志谦卑有礼,进退有据,齐润既是疑惑又是满意,审视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是传言有误还是柳明志在故作姿态。

    柳明志气定神闲,端坐在椅子上,表面毫无异样,可心里却紧张的犹如蚂蚁乱爬。

    “贤侄,可知道此次老夫唤你前来所谓何事?”

    吁了口气:“回禀伯父,家父告知小侄伯父有要事想要面见小侄,家父并未告知小侄所谓何事,不过伯父相传,小侄自然不敢懈怠。”

    这话听得齐润心满意足,可见柳明志太极打的非常只好,明确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找我的事情是否重要,我都会恭恭敬敬的登门听您教诲。

    “柳松,拿东西来。”

    柳松胆战心惊的把东西交给了柳明志:“伯父,初次登门,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齐润迟疑了一下:“贤侄还是带回去吧,老夫从来不收礼物。”

    “伯父误会了,这并非小侄想要对伯父行贿,此乃晚辈对长辈的一点敬意,伯父岂有不收之礼。”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推辞了,否则驳了贤侄的美意,岂非不美。”

    “齐勇,把柳公子的礼物送到后堂并去二小姐那里告知,就说柳公子登门拜访,请她梳妆打扮,来前厅见过贵客。”

    “贤侄,不知如今课业如何啊?”

    “回禀伯父,小侄早些年纨绔了一些,学业有些荒废,好在最近听从家父的吩咐去了当阳书院修习课业。”

    “拜在哪位夫子门下?”

    “刘夫子。”

    齐润迟疑的问道:“可是丙字班刘玉才刘夫子?”

    “伯父慧眼,只不过小侄所在的学堂正是丙字班,至于刘夫子其人的大名小侄就不知晓了。”

    “唔,这刘玉才为人虽然有些酸儒,倒也算得上一方名士,你能拜在他的门下修习学术倒也不算太差,今年秋闱在即,不知道贤侄是否有心参加?今年若是错过,下一次秋闱可要到了三年之后了。”

    提起这事柳明志就有点心虚,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没点数吗,要说书法有几年的根底倒也看得过去,唯独这科举考试是两眼一抹黑。

    自秦朝以前开始,取官之道采用世卿世禄制度,后来逐渐引用军功封爵。

    到了汉朝,朝廷选官则采用察举制与征辟制来提拔民间人才,前者是由地方官员推荐德才兼备的人才,由州县推举的人才为秀才,因为汉朝与秦朝一样,施行郡县制,因而由郡推举的人才便是孝廉。

    至于魏晋时期,选官则是九品中正,由特定官员,按出身品德考核人才,可是九品中正由于氏族实力强大,九品中正选拔官员逐渐变得昏暗不堪。

    造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不但堵塞了民间取材的通道,更让士族把持朝廷取材的人选。

    因而科举制的诞生大大的公平了平民进入官场的出路,科举常设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等五十多种。

    柳明志倒是知道这些,可对于考试的内容却是一无所知。

    “不瞒伯父,今年秋闱小侄应该会参加,家父已经勒令小侄。”

    “如此甚好,不知贤侄可有把握中举?”

    柳明志一愣,讪笑了两声:“伯父说笑了,尚且不知道试题难度,小侄也无绝对把握敢说一定中举,只能全力以赴。”

    见到柳明志这个样子,再想到宋山搜集到的关于柳明志以往的种种,齐润不禁审视起来柳明志,怎么看也不像皇帝提及的麒麟子啊。

    虽说今日柳明志的表现彬彬有礼,可是总觉得有某些不足,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既然如此,那么贤侄可要多多温习了,虽说现在贤侄有秀才功名在身,可是这举人与秀才乃是一个大天堑,身份自然也是天差万别,学业一道唯有勤读,贤侄可万万不可疏忽。”

    “小侄一定谨遵伯父教诲,归家之日便三更灯火,挑灯夜读。”

    “孩儿齐良拜见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孩儿听闻姓柳的纨绔登门拜访,此人在哪里?孩儿要为二姐报仇。”

    一个长相俊朗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气冲冲的走进了前厅,嘴里嚷嚷着要教训柳明志的话语。

    柳明志听到齐良这个名字,下意识的眼前浮现出那个非洲小子的形象,柳明志心里暗道不会这么巧合吧,齐良竟然会是齐韵的胞弟?

    不过看到这个面色稚嫩,白白净净的齐良,柳明志才松了口气,眼前的齐良非但不黑,反而白净的像个姑娘一般无恙,想来是同名同姓的误会而已。

    不过柳明志再次尴尬下来,因为齐良口称自己乃是纨绔,要找毁了姐姐清白的柳明志报仇雪恨。

    未来小舅子,我要说摸了你姐姐是误会你信吗?柳明志心中这样想,却不敢这样说,否则不但齐良会暴怒只怕未来岳父也会将自己鞭笞而出齐府。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只好装聋作哑当做吗,没有听到未来小舅子的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缓解一下气氛。

    齐润见到儿子毫无礼节的直接冲入大堂,面色上有些过不去,你口中称柳明志是纨绔子弟,自己的表现又好的哪里去,无视长辈待客,直接冲撞厅堂不但是失礼,更是无礼。

    齐润想着柳明志自从进府之后的一举一动,再看看自己儿子,反而觉得齐良比不上柳明志懂礼知节,要不怎么说别人家的孩子好哪,当爹的都一个样,儿子千般好一错毁所有,别人千般坏,一好遮百丑。

    冷冷的哼了一声:“小子无礼,柳公子登门便是客,如此对待客人,你满腹诗书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小王八犊子晚上老子在收拾你。”

    柳明志闷哼了一声,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是金陵人,骂人的语气话语相差不离。

    齐良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侧位的柳明志,眼中含着火光:“爹,这个纨绔子弟在烟雨楼阁之中毁了姐姐得清白,搞得金陵人尽皆知,姐姐还怎么做人,我今天必须得教训他不成。”

    齐润脸色发红,双眼充斥血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齐良:“逆子,你给我住口,马上给我滚去祠堂跪着,不让你起来你给我跪死也得跪着。”

    齐良不满的看着父亲:“爹,你......”

    齐润对着旁边的宋山道:“宋山,把公子压下去,让他在祠堂跪着,谁都不能求情,谁求情和他一起罚跪。”

    宋山为难的看了看如同喝醉了酒脸色发红的齐良:“少爷,别让小的为难,老爷正在气头上,你就别犟了。”

    齐良一甩衣袖,愤愤的跟着宋山出了厅堂。

    “宋山,你说有我爹这么当爹的吗?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居然还和那人欢聚一堂,饮茶聊天,居然还帮着外人说话,让我去祠堂罚跪,这不是越老越糊涂了。”

    宋山叹了口气:“少爷,这次真的是你错了,二小姐在烟雨楼阁发生的丑闻谁都可以私下议论,唯独你们齐家不能明说,也不能私下议论,二小姐身为女儿家女扮男装偷去烟花柳巷之地本就犯了天下的大忌讳,老爷绝口不提此事便是想让这件事偷偷消失散去,你今日当着客人下人的面说出这件事,坏的是二小姐的名声啊。”

    齐良一愣,回味起宋山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齐润之所以发火便是因为这些,谁不知道齐家二小姐私下逛青楼,可是碍于刺史大人的颜面也只能私下议论几句而已,柳明志虽说败了齐韵的清白,可若是在其他地方自然会被口诛笔伐,坏就坏在青楼之中发生的这种事。

    这个时代,男子逛青楼那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女子去青楼,便是有违妇道,别人都不敢议论,偏偏你这个亲弟弟居然光明正大的喊出烟雨楼阁这四个字,你不罚跪谁罚跪。

    柳明志讪笑了两声:“岳.....伯父,要不小侄改日再来拜会。”

    发生了这种事情齐润自然不好再挽留柳明志留下来,轻轻地点点头:“幼子无理,贤侄不要放在心里,我齐府的大门随时向贤侄敞开。”

    “如此小侄多谢伯父,小侄告退。”

    “老夫就不远送了,贤侄切莫疏忽了学业。”

    齐府内院。

    齐韵手持毛笔,宣纸上写着一行行娟秀的小楷,字里行间都是女儿家那种柔弱的意蕴,完全没有齐韵耍弄齐眉棍时那种大开大合的巾帼英雄气势。

    齐韵拿着毛笔顶住下巴,不时地点点头沉思:“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我齐韵被人称为金陵三大才女之一,怕是穷尽毕生之力也作不出能超过这两句的诗词来。”

    轻轻放下毛笔,齐韵抬手拿起一本《诗经》翻看起来,一边翻看一边摇头:“《诗经》《雅韵》《古著作》一系列诗词都找不到这几首诗的出处,真的会是那个纨绔子弟做出来的吗?”

    放下手中的诗经,齐韵缓缓走到床边从枕头下取出偷偷从柳明志哪里顺来的《诗三百》翻起前几页看了又看。

    “这笔迹笔走龙蛇,狂放不羁,与当阳书院学舍两张宣纸上的笔迹虽然无法比足却也相差不远,可以确定是一人所书,这八首诗词每一首都是传世之作,为什么坊间却从未流传出来。”

    齐韵流出痴迷又疑惑的场景,将诗三百抱在怀中:“这画真是美,有山又有水.......噗嗤。”

    读着读着齐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喃喃道:“藏拙吗?为什么哪?”

    “韵儿,我是奶娘,我能进来吗?”

    齐韵慌张的将诗三百塞在枕头之下,做贼心虚一般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奶娘,进来吧。”

    “韵儿,奶娘告诉你,那.........韵儿,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染风寒了。”俞氏边说边将手贴在齐韵额头:“怎么这么烫,韵儿你有没有不舒服?”

    齐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很烫吗?韵儿没有不舒服啊。”

    俞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探探齐韵的额头,齐韵额头虽然热乎乎的,却并不是风寒入体时那种病症的滚烫。

    俞氏恍然大悟装模作样叹息起来:“唉,女大不由人,原来咱们的韵儿是思念自己的情郎了。”

    齐韵神色一下子窘迫起来,扭扭捏捏道:“奶娘,你胡说什么哪?谁....谁想姓柳的了,韵儿才没有想他哪。”

    俞氏捏了捏齐韵的脸颊调笑道:“看你个小丫头还嘴硬,这下子不打自招了吧,我可从来没有说情郎是姓柳,是柳家公子。”

    齐韵无地自容起来,扑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奶娘,韵儿不理你了。”

    “真的不理我了?那我可要走了,可惜柳公子要白来府上一趟了。”

    齐韵身体忽然直了起来:“谁?谁来府上了?”

    俞氏拍了拍头:“哎呀,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了,谁来府上了一下子就想不起来。”

    齐韵抓住俞氏的胳膊:“奶娘,是不是柳明志来了,你就别调笑韵儿了,否则我真的不理你了。”

    俞氏宠溺的捏了齐韵几下:“是柳家大公子登门拜访了,老爷刚刚派管家传话来,说让小姐你梳洗打扮去见见柳公子。”

    “我要不要沐浴更衣啊,毕竟姓柳的是初次登门,就这样见他会不会失了礼数。”

    “小姐,不好了,小姐大事不好了。”丫鬟玉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玉儿,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

    “少........爷.......少爷......把柳公子骂走了。”

    ...................

    “柳公子,请留步。”

    柳明志准备上马车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疑惑的准头看着眼前穿着粉红衣饰的丫鬟:“小姑娘,你唤住小爷所谓何事?”

    玉儿惴惴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个传闻中可令小儿止哭的柳大公子,可怜兮兮的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条塞给了柳明志,红着脸转身就跑掉了。

    迷惑的看着手中的纸条,柳明志神色捉摸不定,不是,这算什么?小迷妹的情书?还是粉丝的礼物。

    好奇的打开纸条:“小妹齐韵邀兄长秦淮烟波亭赏景。”

    柳明志打了个激灵,再三翻看纸条,确实写的是小妹齐韵邀兄长秦淮烟波亭赏景。

    柳明志嘀咕起来:“这齐韵按说吃了我的心都有,约我去烟波亭赏景,这不扯淡的吗?”

    一时之间柳明志拿不定主意,去吧,万一是个陷阱,齐韵对自己怀恨在心,自己到了之后再给自己玩个摔杯为令。若是不去吧,万一齐韵是真心相邀,这未免不是个冰释前嫌的好机会,毕竟烟雨楼阁中发生的误会还是解释清楚为好,无心之举早说清楚省的双方都会耿耿于怀。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去。”数完最后一个铜板,柳明志叹了口气:“看来是天意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去吧。”

    “柳松。”

    “少爷,您有何吩咐?”

    “你赶着马车先行回府,少爷打算闲逛一番,傍晚之前便会回府,倘若老头子问了起来,就说我被齐刺史留下来用膳。”

    “少爷,这......”

    “听我的吩咐就是了,那这么多这个那个的。”

    柳松揉着被少爷踹了一脚的屁股,赶着马车消失在了人群。

    秦淮烟波亭位于金陵城南门三里外,那里是文人墨客,风流才子时常流连忘返的地方,烟波亭位置独特,十里秦淮尽收于眼下。

    烟波亭之名来源于十里秦淮河烟云浩荡,波澜淼淼,故而取名烟波亭。

    读书人喜欢三五个好友相聚一起,在烟波亭饮酒赋诗,赏景作画,烟波亭周围垂柳参天,鹭飞莺啼,盛景美不胜收。且烟波亭毗邻金陵城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烟花之地,日日游人不绝,乃金陵一大盛景。

    孔雀街是金陵城的主干道,南北通向直插金陵城腹地,柳明志顺着孔雀街一路边走边玩,不时地买上一个小玩意耍弄一会,随手丢给路边嬉笑的孩童,或者买上几样小零食,吃上几口之后也随意的分给了周围的孩子们。

    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看着孩子们你追我赶的打闹着远去:“有钱,真好。”

    柳明志走到烟波亭时,根据后世的时间算也不过早上八九点的时候,烟波亭周围已经有了不少行走谈论的人群。

    看到这一幕柳明志苦笑起来:“本少爷以为是两个人的幽会,合着尼玛真的是赏景啊。”

    随意在烟波亭找了个位置,柳明志双手背后,淡笑的看着面前的风景,这是从重生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心旷神怡的感觉。

    三五成群谈天说地的学子们,两两相伴互诉衷肠的才子佳人们,撑船而行结网而渔的老翁们,柳明志突然发现这一方天地未尝不是人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小伙子,好词啊,旷达开阔,大气滂泼,当真是好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