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安教育完次子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丢给了柳明礼:“这是一百两银票,听你大哥的,没事就往你伯父家跑,多带点礼物,最重要的是多给蕾丫头带礼物,什么好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关键就是一个贵字,咱家买东西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管它好不好用,贵就完了,不差钱。”
柳明礼看着手中的百两银票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记事以来接触的最大的一张银票了,平时顶多是一点散碎银子。
柳之安轻轻地拍了拍柳明礼的肩膀:“去吧,就算住在你伯父家也没事,住个一年半载的,爹跟你娘会想你的。”
“啊?”
“啊什么?快去啊,时不待我知不知道。”
柳明礼神色茫然地爬下梯子,嘴里不时地嘀咕着贵的?对的?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柳明礼蹭蹭的爬上了梯子直直的看着老头子:“爹,一百两不够!”
“一百两还不够?”
“对,一百两不够。”
柳大少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二弟,不知道他想买什么东西一百两银子还不够,京城物价虽然贵可是比金陵也贵的没那么离谱。
若是想要送珠宝首饰的话,柳家不缺这些玩意啊,柳家在京城就有很多经营珠宝首饰的铺子,根本没什么东西能超过一百两银子。
倒也不是没有,关键宋蕾用不上啊。
柳之安抿着嘴:“那你想要多少?”
柳明礼掰着手指扣算了起来:“一万两。”
“多少?一万两,你要买什么?”
“你给不给吧?”
柳之安迟疑了一会掏出两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了柳明礼,为了儿媳妇拼了。
柳明礼将银票塞进怀中欢快的爬下房顶。
“老头子你疯了啊,一万两你还真给啊。”
柳之安嘁了一声:“这小子你还不了解啊,从来花银子没超过五十两,给他钱都不知道怎么用,放心吧,到不了晚上老夫就会让你娘问他收回来的。”
“万一丢了哪?”
“都给你一样啊,大傻子一个,也不知像谁。”
柳大少闻言只能无奈的摊开手,咱能怎么办,咱也很无奈啊。
“你手中的就是千里镜?干什么用的?”
柳之安在楼梯上的时候就听到了兄弟俩的对话,知道柳大少手中的东西就是柳大少兄弟俩争夺的千里镜,自然有些好奇。
柳府什么东西没有,能让兄弟俩争夺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这个啊,看风景的,试试怎么样?”
柳之安将信将疑的接过柳大少递来的千里镜放到了眼下:“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拿反了。”
柳之安掉头再次放在眼下,果然被镜筒中的景色震撼了,数里地之外的景色尽皆收入眼中,看风景绝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陡然柳之安也停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起来,胡子不时地抽了抽。
“老头子,看到了什么?让我看看。”
“滚滚滚,小屁孩懂什么,少儿....爹看一会你的千里镜怎么了?”
“行,你是老子你说的算,看吧,看吧,早晚让你长针眼。”
柳大少嘟囔着嘴下了楼梯,你以为他放弃了,开玩笑,怎么可能。
半盏茶的功夫柳大少扛着一个带有四个支架,模样类似后世天文望远镜的东西走了出来,哼哼哧哧的爬上了房顶。
对了一下老头子的视角之后柳大少开始固定硕大的镜筒,调整角度望去。
“嘁,别人洗个澡你也看,真是没见过世面。”
你说你看就看吧,你挑个露的多的看也还行,一个窗户只留了一个拳头大小透气的缝隙,隐隐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后背也值得你目不转睛?
莫非这样若隐若现更有神秘感不成?
砸吧了几下嘴,柳大少开始转着可以三百六十度的镜筒扫视起京城的风景。
映入眼帘的是旌旗飞扬的城门,上面来回巡防的武卫也看的一清二楚,柳大少这面望远镜可比柳之安的效果强上了好几倍。
看着防守严密的城墙柳大少点点头,无论什么时候,有这些将士在都会让人心安无比啊。
准备调转镜筒的柳大少一愣,城墙,将士,这玩意除了看风景最重要便是军事用途啊,北疆好像正在打仗啊。
想到这些柳大少急忙扛着望远镜爬下梯子,留下老头子一个人在房顶之上看的津津有味。
“柳松,备车,少爷我要进宫。”
“好,少爷稍等。”柳松的声音远远传来。
.............
京城之中除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外的四条主道之外还有无数的叫不上名称的街道。
“明礼哥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你跟我来,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柳明礼牵着宋蕾的手向着一个宽阔的街道跑去,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手牵手在街道之上并不突兀。
宋蕾不明所以,只好跟着柳明礼七折八绕的乱走。
在人群中的柳叶子弟一头黑线,不知道自家二少爷到底想要闹哪样,这都转了两条街了。
“哎呦,柳小少爷,你终于来了,咱差点以为你不来了,正准备走哪。”
“冯大叔,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柳明礼喘了几口粗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没事,只要生意能谈成,咱就是再等一会也没事,柳小少爷,咱们先看看房子怎么样吧。”
冯大叔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面前的房门:“柳小少爷,这位小姐,进来瞅瞅吧,这座四合院虽然不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条主道之上,那里都是达官显贵的地方,咱也没那个福气去住,算了,还是先说房子吧,这座四合院虽然看着不大,但是环境幽静,而且小女在以前的时候在里面种了不少的花草,春暖花开的时候满院子都是花香味道,绝对超值。”
“小蕾,你看看这房子怎么样?”
宋蕾四处转了转:“明礼哥哥,这房子没我家的大,但是看着很舒心,房子太大了太冷清了。”
柳明礼心中一喜:“你喜欢吗?”
宋蕾茫然的点点头:“挺喜欢的,可惜天还有些冷,不知道冯大叔说的百花开放之后会怎么样!”
“那就好,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冯大叔,你看这座四合院的价格是多少?”
冯大叔有些喜出望外:“一万三千两银子,一手交银子,一手交地契房契。”
冯大叔本来是不想来的,若非柳明礼身上那一声丝绸衣物价值几百两银子,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不过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跟了过来。
“一万三千两?太贵了。”
柳明礼脸色郁闷,这座四合院跟连大哥家一半都没有,竟然会要这么多的银子。
傻孩子,你大哥家那是官家府邸,是宅子,四合院是院子,是民房,能一样吗?
冯大叔刚刚提起来的喜意又失落了下来,就知道眼前的小孩子买不起,无奈的叹了口气。
“能不能少一点,我没那么多的银子。”
心情跌落谷底的冯大叔又上了天堂:“柳小少爷觉得多少银子合适哪?”
柳明礼沉吟了一会:“八千两怎么样?”
“这也少的太多了。”冯大叔脸色郁闷,他虽然报了一万三千两的价格,可是他心底的价格是一万两就可以交易,没想到柳明礼只给了八千两的价格。
“冯大叔,我虽然是小孩子,可是也不傻,你给一个诚实的价格吧,成了的话我就买了。”
“少了一万两只能那个请柳小少爷移步了。”
柳明礼故作迟疑了一会咬着牙道:“成交。”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万两银票递到冯大叔面前:“地契,房契。”
交易完成之后冯大叔交给柳明礼钥匙之后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总感觉像坐了一场梦一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真的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自己的房子。
“小蕾,你不是喜欢这个四合院吗?送给你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你随时可以来看看。”
宋蕾茫然的看着手中的房契还有地契,根本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明礼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啧啧嘴:“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这个够贵了吧,老头子肯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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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柳县爵又要进宫面圣啊!”
柳大少装着望远镜的马车被皇宫的禁卫军拦了下来,不过态度和气,没办法,差不多都混熟了已经。
“贾将军,又是你当值啊。”
柳大少忍俊不禁的看着拦下自己马车的统领,没办法此人的姓氏无论怎么称呼都让人发笑,怎么叫都不像真的。
贾将军为人平和,私下里柳大少还找大哥宋清打探过他的名讳,知道贾将军名讳的柳大少更是捧腹大笑。
正经,贾将军的名讳就是贾正经,这个名字取自古风四书五经,正如文人之间相互所言的诗书礼易春秋许多正经。
按道理说这个名字绝对是没得挑,偏偏贾正经贾将军这个倒霉的姓氏啊。
见到柳大少揶揄的神色贾将军也有些无奈,自己的老爹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取的名字也没有问题,可是就是连上自己的性子怎么感觉都不是正经人。
贾将军甚至有取个突厥人名字的打算,改名不正经,乍一听不正经,可是一旦连上了姓氏就变成贾不正经,这样一听就感觉比贾正经正经多了。
确实没有,根据以往的接触柳大少也明白贾正经确实是个正经人。
贾将军走向马车:“柳县爵,下车吧,职责所在。”
柳大少毫不犹豫的跳下马车任由贾将军搜查马车,自己进宫从来不带什么违禁物,咱跟贾将军一样是一个正经人。
仔细查看之下马车之上确实没有刀剑之物贾将军放下马车的车帘子,顺手扒拉了一下挂着车壁之上的686:“柳县爵,你这蛮夷乐器又不吹,天天挂在马车之上不嫌难看啊,你还不如挂个洞箫哪,没事吹吹箫多好。”
“不懂了吧,这就叫众人皆醉我独醒,大家都喜欢漂亮的事物,本爵爷偏偏反其道而行才能显得与众不同,这就叫时尚,再说了吹箫这方面本爵爷一直都不太精通,都是看着别人吹,我就算了。”
贾将军无奈的看着柳大少,读书人就是牙尖嘴利,明明就是奇葩行为,偏偏还能引经据礼讲出一篇大道理,这这这.........
可惜贾将军不知道什么叫做杠精,不然的话一定安在柳大少头上,然后逢人就说,看看,这他喵的就是杠精。
坐上马车的柳大少看着贾将军:“我说老贾,本爵爷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每次都要这样查你不烦我都烦了,我来皇宫几十次啦,哪一回带刀剑这些危险物了,你这是不相信本爵爷啊,寒心哪。”
“滚滚滚,少扯犊子,不进去的话据马就挡上了。”
贾将军懒得跟柳大少这个杠精抬杠,没好气的挥挥手。
早就熟门熟路的柳大少根本不用人带领,顺着外宫墙的道路牵着马车就进了皇宫,没办法,谁让皇帝宠信咱哪。
要想混得好,领导马匹得拍好,两世为人的柳大少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
以前只想踏踏实实的挣自己的小钱钱,可是既然不能不进京为官混迹朝堂,那就做大做强,自创辉煌。
“自摸清一色,给钱给钱。”
马车尚未靠近临徳殿柳大少老远就听到了福海欢乐的声音,无奈的摇摇头,光明正大的赌博也不怕被皇帝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这货也不想想,麻将是怎么进入皇宫中的。
“福公公,在不在啊,本爵爷又进宫了。”
福公公的笑声戛然而止,几个呼吸之间临徳殿跑出了福公公的身影:“哎呦喂,柳爵爷,又带什么好东西给陛下了啊。”
“我说福公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敢聚众赌博,就不怕陛下要了你的脑袋。”
“柳爵爷说笑了,今日咱不当值,私下里打打麻将这也是陛下恩准的事情。”
“嘶,这么开明的吗?”
“宫中的日子本来就枯燥无味,人一旦没事干了,就容易动歪心思,柳爵爷你没有送来麻将的时候咱们这些不当值的小太监平时玩点筛子赌赌钱这也是陛下恩准的事情,只不过一次不能超过半钱银子,输赢五两银子之后便要马上停止。”
柳大少一捉摸便心中惊叹,皇帝的驭人之术果然不凡,人一旦闲散下来就容易生出是非,特别是宫中的太监们,因为缺少了男人的象征心里本来就有些偏向阴暗,长久下来难免不会惹出点祸端。
让他们赌赌钱消磨时间又能挣些银子无异于是最好的事情,而且李政也不会完全让他们肆意妄为,当值者赌钱杖责而死,赌资过大者杖责而死。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领导中的领导哪,就这份见识与远见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柳大少暗自琢磨了一会,自家中要不要也这么试试,寒冬事少府中的下人们无所事事难免不会生出点苦闷的情绪。
“柳爵爷,柳爵爷?”
福公公看着愣神的柳大少轻声询问。
“啊?啊!本爵爷这不是搞了点小玩意嘛,特意给陛下送来了。”
“哎呦喂,柳爵爷您谦虚了,每次你都说是小玩意,每一次陛下都乐得合不上嘴,满朝文武能这样随意出入皇宫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柳大少嘴一撇,他们分红给皇帝一千多万两银子也能这样,都是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鬼要是不推,只能说明钱不够。
“福公公,咱也别寒暄了,陛下在御书房哪还是在哪个娘娘的宫中哪?”
“陛下勤政爱民日理万机,肯定实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哪,咱这就带你过去。”
“小清子,小海子...........过来帮忙搬东西了。”
马上便有一群小太监从临徳殿走了出来,纷纷给柳大少行礼,没办法现在皇宫之中谁不知道柳爵爷那是深得陛下宠信,能让他美言几句那可是青云直上啊。
“五饼。”
“三条。”
“陛下你是不是又换牌了?”
皇后南宫梦的声音传了出来。
“对啊对啊,母后说的不错,七万都已经打完了,父皇你怎么还能有一张七万。”
“怎么可能,朕怎么可能换牌。”
“陛下,臣妾这次偏向皇后娘娘,你肯定是换牌了,臣妾方才打了三个七万,宁安打了一个,怎么还有一个七万哪?”
“这这这............良妃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听着御书房中隐隐约约的声音,虽然不太明确,但是李政威严的声音绝对做不了假,柳大少面色古怪的看着一旁尴尬的福公公,这就是你说的勤政爱民,日理万机?
福公公闷着脑袋:“陛下,柳爵爷在御书房外求见。”
御书房中打牌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之后李政的声音传来:“让柳爱卿进来吧。”
“臣柳明志参见陛下。”
“平身吧,柳爱卿进宫有何事啊?”
柳大少瞥了一眼御书房一角正在打麻将的四个人,不过打麻将的人换成了太子李白羽,李政则是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支朱笔不停的批示着什么。
威严认真的模样柳大少差点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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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原来是儿臣的救命恩人来了。”
昏暗角落打牌的地方走出一个人影,正是三公主宁安公主。
柳大少见到宁安公主脸色窘迫,没想到她也在这里只好行礼:“臣柳明志见过宁安公主。”
“免礼吧!”
“谢公主。”
宁安公主李嫣促狭的看着神色局促不安的柳大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柳大少虽然没有见到,可是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心中暗道莫非穿的少了不成。
“陛下,臣突然想起来家中还煲着汤哪,臣要不下次再来?”柳大少试探的问着正在装模做样处理奏折的皇帝。
“你当皇宫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宫中不会是为了告诉朕你家里还煲着汤的吧。”李政放下手中的朱笔龙行虎步的走下龙案。
“这,臣有一丢丢的小事情。”
李政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柳大少:“太子,朕要与柳爱卿出去走走,你把那些简单的奏折审批一下。”
“是,父皇。”
太子李白羽脸色苦闷的站了起来,刚刚摸到麻将一圈还没有打下来,又得回去重新处理奏折了。
“跟朕出来。”
“是陛下。”柳大少忙不迭的跟在皇帝身后出了御书房,宁安公主的眼神太吓人了。
轻轻哼了一声,三公主重新回到了麻将桌上。
“你这没事绝不出门的性子进宫干什么?”
“陛下,臣有一样利器需要陛下审核,若是陛下满意了便可差人送到北疆,绝对是一件制胜法宝。”
李政停下脚步怪异的看了柳大少一会:“你这懒惫的性子也会主动关心朝政?”
“这都是为了拍马........臣忠君爱国,青天可鉴。只要陛下不怪罪臣未曾受官就攒越朝政就好。”
“把东西带来让朕瞧瞧吧。”
“陛下,臣斗胆一问宫中何处地势最高,视野开阔?”
“御花园的假山亭子中是宫中最为视野开阔的地方,可以收揽半个皇宫风景,你问这干什么?”
“哪就去那里吧,臣的东西还真得在高处才能开眼界。”
看着神秘兮兮的柳大少李政翻了个白眼:“摆驾御花园。”
“陛下摆驾御花园。”
“临徳殿?御书房?清芳阁?金銮殿?..........那是右相魏爱卿的家?那是户部尚书姜爱卿的家?那是东城门?”
李政看着镜筒里的景象不时地传出一声声疾呼,弄得一帮子小太监也眼巴巴的看着,不知道陛下从这奇怪的东西里看到了什么东西。
半盏茶功夫皇帝的眼睛才离开了酷似天文望远镜的千里镜:“你是说让北疆的将士用着东西观察敌人的兵力部署?”
“陛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一下子就猜透了臣的意思。”
“这东西叫什么?”
“望远镜,千里镜也可以!”
“那就叫千里镜吧,望远镜太俗起来,听着让人膈应。”
“陛下说是千里镜就叫千里镜。”
“这千里镜从何而来啊?”
“买的,从胡商那里买的?”
“恩?”
“真的是买的。”
李政将手扣在千里镜上轻轻地敲击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李政双手背后眺望远方:“户部员外郎左爱卿去年告老还乡了,位置还空着,能接受吗?”
“啊?”柳大少一愣。
“怎么,莫非嫌小?你是通远县爵,爵同五品,给你一个五品下的位置就不错了,按秩你初入京官品落一级当为六品属官,可是你的功劳属实不小,马蹄铁,推恩令,加上改造兵刃,还有这千里镜的功劳,朕就特进你进户部为官五品户部员外郎的位置如何啊。”
柳大少这才明白皇帝的意思:“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大少当然不嫌小了,就算中了状元初次为官也不过是六品的翰林,直接进六部为官而且官至五品下那也是五品大员。
李政的的封赏确实不小了。
“滚吧,把你挣钱的本事在户部好好的发挥出来。”
“臣告退。”
............
“咱们老百姓,今天是真高兴,浪里个浪,浪里个浪。”
柳大少手中挥着马鞭一路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府中。
“浪里........”
恩?
“浪里........”
恩?
“浪..........”
柳大少停下脚步屏息静听起来,没错,确实有人在惨叫。
循着声音慢慢摸去声音越来越清晰,柳大少听着声音的主人有些愕然,这不是柳明礼的声音吗?
“败家子,老子抽死你个败家子,你比你大哥那个不是玩意的东西还不是东西。”
“大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萱怯怯的声音传来,柳大少一看柳萱正扯住自己的衣角面露胆怯的看着被吊起来的柳明礼。
柳大少若是知道二弟是因为买了一套京城四合院肯定会拦下来柳之安,大赞柳明礼有眼光,若是知道四合院的房契地契送人了肯定会在一旁给老头子加油助威。
八字还没一撇哪就送了一套京城四合院,这要是定下婚约还不得送一条街当礼物。
柳大少自问败家子也没有如此败家子。
遥想当初把齐韵娶回家的代价就是一根在街上随手买下的女簪子,那只簪子齐韵现在还视若珍宝的带在头上,爱惜无比。
对比一下柳大少的败家子柳二少爷只能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简直是壕无人性。
与此同时宋家宋煜看着女儿手中的房契地契也有些愣神。
柳明礼先前来家里玩乐,打过招呼之后一声不响拉着女儿出去闲逛,怎么回来了就送了一套房子哪?
虽说位置不是太好,那也价值一万两白银,足足自己几年的俸禄。
宋煜可不像宋蕾一样年少无知,虽说女孩子早熟一些也不是这个熟法。
越琢磨越不对味,越琢磨宋煜脸色越青,他可不会相信送一套房子会是柳明礼这个小屁孩的主意,肯定是柳之安撺掇的。
事实证明柳之安虽然没怀好意,可是确实有些冤枉。
宋蕾走后宋煜气的一拍桌子:“柳之安,你大爷,老夫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亲家。”
“老爷!”宋夫人莲步轻移的走了进来:“老爷,你让妾身算得八字算出来了,萱儿果然跟云儿八字相合哪,先生说了差几岁没有问题。”
宋煜的怒火荡然无存:“是吗?”
急忙接过夫人手中卦纸看了起来:“老夫就知道不会看错,柳萱跟老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大哥,爹爹是在打二哥吗?”
知道老头子下手有分寸的柳大少抱起了柳萱向后院走去。
“当然不是了,新年新气象,这是你二哥玩的一个新游戏,叫不作就不会死,用偏远地方的说法就是no作no歹歪油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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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月正圆。
大龙北疆的月亮同样高高挂在天空,宣示着元宵佳节的到来。
可是元宵佳节的到来没有为北疆增添一点喜悦的气氛,反而呈现中一股肃杀的气氛。
大将军府中张狂手中持着一根蜡烛正在对着颍州城周边的地图细细审阅,不时露出一副思索的神色。
接连几天时间,除了第一天咄陆部大王子的试探性攻城损失巨大之外,这几日突厥都是小规模的进攻颍州城。
尝试了解颍州城的兵员布置,同样颍州的龙武卫也在研究着咄陆部的新战法。
第一战伤亡惨重的教训让咄陆部一改以往南下犯边猛打猛攻的战术开始玩起了兵法,袭扰颍州城的部队每次只有一千人左右。
张狂明白这是咄陆部的计谋,想要引出龙武卫出城一战,其次是消耗龙武卫守将的箭支,前两日对于咄陆部的进攻张狂还下令将士们依旧箭雨覆盖,后来知道这样做徒劳无功收不到显著的成效便下令城墙之上的守卫不准放箭。
可是突厥人依旧乐此不疲,每日分三次扰乱龙武卫的军心。
“熊开山,霍不言,柯岩参见大将军。”
“免礼,城外局势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围而不攻,突厥人现在对咱们的八牛弩颇为畏惧,根本不敢进入到五百步的范围。”
“大将军,末将方才在城墙之上观察了一下突厥大营的情况,只怕不出两日他们就要总攻了。”
“没错,大将军,现在敌我双方已经试探的差不多了,突厥人只怕也受够了外面天寒地冻的日子,人能受得了,战马可受不了,估计不日就要总攻了。”
张狂将手中的蜡烛立在桌案之上取下挂在墙上的地图:“开山,你麾下的轻骑兵冲杀到这个位置需要多少的时间。”
熊开山略微思索了一会:“回大将军,大概需要三十息的时间,这地形复杂凹凸不平,战马根本放不开架子狂奔,必须平缓穿过这片凹凸不平的洼地才可以全力冲杀。”
“三十息?能不能想想办法提到二十息之内冲杀到这里?”
熊开山盯着地图看了一会摇摇头:“大将军,有些困难,想要二十息冲杀到这里必须先一步越过这片洼地,可是越过洼地骑兵就会暴露在突厥人的眼下。”
“派人填平这片洼地怎么样?”
霍不言也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张狂摇摇头:“不行,先不说在突厥人的眼皮子底下会暴露咱们的意图,其次取土困难,外面地被冻得跟石头一样,最后地形被积雪覆盖不好辨认,将士们根据记忆还能越过去这片洼地,可是一旦漏掉了一个沟壑之后便会让轻骑兵自乱阵脚。”
“唉,这些狗日的突厥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天寒地冻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待在大帐里睡大觉不就行了,非得南下,开春的时候不是更有利于他们的进攻吗?”
“开山兄,你这么说可就大错特错了,有利于突厥人进攻,对咱们可就不利了,这些突厥人小看不得,他们的作战办法完全压制咱们的配置,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偏偏咱们的战马还追不上,否则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么嚣张。”
柯岩语气无奈的说道。
熊开山尴尬的挠挠头:“俺老熊都快被这些家伙搞糊涂了,不过柯岩你说的是一点没错,就算咱们的轻骑兵也跟不上突厥的战马,好不容易有了几百匹突厥战马吧,人数太少追上去又容易吃亏,真他娘的窝囊。”
张狂叹了口气:“既然提升不到二十息那就想办法拖延一下突厥进攻的速度。”
“怎么拖延,咱们又不能出城迎敌,一旦发起总攻,就算柯岩兄弟的陌刀队威力无比,可是两千人的陌刀队如何抵挡将近三万的突厥大军。”
“四百架床弩看着不少,可是面对三万突厥铁骑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大将军,要不末将统领轻骑兵偷个营,能杀多少杀多少,先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再说。”
“不可鲁莽,根据本将军对阿史那啜的了解这家伙肯定已经扎好了口袋等着咱们往里钻,现在去偷营无异于自寻死路。”
“啊........狗日的天气,撒个尿都能冻上,真是不想让人活了。”钟强打着一个哈欠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最为忙碌的除了张狂就是弓箭营的将士,每日都要防备突厥的袭扰。
张狂眼睛一亮看着哈欠连连的钟强:“钟强,你刚才说什么?”
“啊?”钟强微愣,看着张狂有些不知所措:“大将军,末将下次绝对不爆粗口了。”
“不是这个问题,你刚刚说撒个尿都能冻上?”
“是是......末将刚刚从茅厕出来。”
张狂一拍桌子:“有办法了。”
“大将军,什么办法?”
几人皆是瞪着虎目看着张狂。
“浇水。”
“浇水?”
“往哪浇水?”
霍不言微愣马上明白了过来:“大将军你是想要城外的雪地之上结冰,那样的话突厥人的骑兵就放不开手脚。”
“何止骑兵施展不开,他们的攻城器械也别想靠近过来。”
“大将军,全部结冰的话一夜可搞不定啊。”
“不能全部结冰,全部结冰的话突厥人肯定会撤退,只需每次隔开一丈左右的间隙撒上冷水,那样的话雪地松软,冰块结实,一松一实可以组建一套天然的防线,厚重的攻城器械想要运上来就必须得破冰,可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会变成弓箭手的活靶子,九死一生。”
“大将军,你真是太损.......英明了。”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狂在地图上分析了一下:“钟强,霍不言,你们让麾下手脚麻利的兄弟用绳索攀岩下城墙,调拨一万辅兵帮忙打水,就当过一个别样的元宵佳节好了。”
“得令。”
二人毫不犹豫的出了将军府。
“柯岩,金雕传书给其他五卫的大将军,让他们也试一试这个办法。”
“得令。”
“大将军,京城有六百里加急送了过来。”
“六百里加急?莫非京城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快传。”
“戚威见过大将军。”
“戚统领?怎么是你,莫非京城中出了什么问题?”
戚威从背后取下一个锦盒:“大将军,陛下让末将送来千里镜一个帮助大将军观察军情。”
“何为千里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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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长鸣,战鼓隆隆。
彼此试探结束的双方都开始严阵以待起来。
中原人打仗奉行《孙子兵法.谋攻篇》的计谋,虽然这个叫孙武的靓仔破坏了战国之前的交战礼仪。
然而孙子的著作的旷世兵法却被武将备受推崇,以子相称。
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
显然咄陆王阿史那啜自称兵强马壮,亦或者从来没有读过兵书战法,以三万去攻击五万龙武卫戍守的颍州城可谓是兵家大忌。
浩浩荡荡连绵数里的突厥人逐渐的在龙武卫将士的眼中清晰起来,缓缓向着颍州城逼近过来。
步卒的攻城器械逐渐暴露出来,除了粗制滥造的云梯以及笨拙的战车之外别无长物。
突厥人自以为是草原之上的雄师,向来所向披靡,对于据臣而守的大龙朝向来不屑一顾。
不偏不倚平心而论,在野战方面汉人确实比不上突厥人,有太多的因素导致,突厥人自小吃牛羊肉喝马奶长大,体格雄壮是吃五谷杂粮长大汉人体格的一倍有余。
加上突厥人的战马更是比汉人的战马强劲有力,野外战斗确实无法与之比拟。
冠军侯霍去病能打的匈奴人抱头鼠窜留下封狼居胥的名头与汉人初步占领的河朔草原避不开关系,加上张骞出使西域购买不少大宛马。
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汉朝的战马丝毫不弱于匈奴人,汉人的弱势被削弱了下来,匈奴人也只有落荒而逃的结果。
然而眼下的大龙可没有大汉时期如此强盛,河朔草原被突厥人占领了,西域丝绸之路在晋朝就已经失去了掌控,节制西域三十六府的西域都护府更是早已破败不堪,东北地区又有金国虎视眈眈。
能在势微的情况下阻挡突厥金国数百年无法南下已经是一种不小的胜利了。
甚至奋勇北上给突厥人金国人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威赫兵祸。
也正是那个时候让突厥人明白了大龙朝的将士不是不敢北出迎敌,而是圣上未曾下旨北出。
二十多年前三十万大龙六卫可以彻地连天北出边关,二十年后的大龙武卫同样可以浩浩荡荡三十万人北出边疆奋勇杀敌。
不是汉人血性缺失,而是他们在等,等一道圣旨,等一道杀伐果断的圣旨。
就像二十年前一样的圣旨,六卫齐出,北上雪耻。
张狂看着掩护着攻城步卒的突厥骑兵神色冷厉,轻轻地扬起手中的将棋:“烟花点火。”
颍州城墙之上数百个墙垛口亮起了上百火把引燃了固定好的烟花。
爆炸的声音直接盖过了战鼓的隆隆声音,数百个烟花弹冒着亮光飞向了突厥人的骑兵,火药第一次运用到军事战争之上的使用不是火炮而是烟花。
黑火药第一次在张狂手中宣誓着他的到来。
突厥人不清楚这状若雷声的声音为何会从颍州城之上响起来,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战马高高的抛了出去。
烟花在柳大少的控制之下虽然没有有效的杀伤力了,可是里面毕竟装填的是黑火药这种玩意,在耳边炸开的声音以及火光足以让战马还有骑兵瞬间的失聪失明。
尤其是战马被烟花的爆炸声惊吓到躁动起来。
向来骑**通的突厥人发现他们平日里可以轻易掌控的战马竟然不停使唤了。
只是第一发烟花弹就造成了突厥人的慌乱,柳大少的烟花可是十几发到几十发不止,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在突厥战阵中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不言,咱们的战马耳朵都塞了起来吗?”
“什么?大将军你大点声?末将清不清楚!”霍不言一手捂住耳朵靠近张狂,烟花的声音不禁让突厥人失聪起来,站在城墙之上的龙武卫同样感觉到耳朵嗡嗡叫,相当难受。
“我说咱们的战马耳朵里面的东西塞上棉布了吗?”
“大将军放心,轻骑兵重骑兵的战马全部都塞住了耳朵。”
终于听清楚大将军的说话声,霍不言回答起来。
几千发烟花弹的爆炸声将突厥人的骑兵炸的差点溃不成军,若不是突厥骑兵紧紧地扯动马缰,战马早就扬长而去了。
突厥大军后方咄陆王阿史那摩神色有些慌张:“怎么回事,南人使用的是什么东西,亮如闪电,状若惊雷,这是上天的惩罚吗?”
“大王,几万战马都躁动不安了起来,今日攻城末将看不太明智,要不换一个时间吧?”
阿史那啜紧紧地夹着马腹:“不行,再延迟下去战马根本受不了外面的天气,下令全军出击,强势攻城。”
“遵令。”
手下将军面色为难的调转马头对着号手喊道:“大王有令,全军出击。”
城外的号角声变得雄壮有力起来,突厥人将精湛的骑术发挥到了极致,躲避着城墙之上的烟花。
可是无论怎么精湛的骑术也无法躲避黑火药的威力,射出的烟花弹实在是太快了,迅雷不及掩耳。
战马已经不听指挥,不少突厥人被烟花直接射中面部,下场可想而知。
不少突厥人捂着脸已经痛彻心扉的眼睛开始在马上嚎叫起来,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听到那些不幸者的哀嚎声,突厥的督军统领狠下心抽出腰间的弯刀径直斩了下去,顿时头颅飞了出去,热血喷了一脸。
“胆敢不前者,杀无赦。”
突厥人的统领也不想如此,可是哀嚎惨叫的人会影响军心的稳定。
城墙之上霍不言脸色冷冽:“大将军,这些突厥人够狠的啊,连自己人都杀。”
张狂同样面色严肃:“这是为了安稳军心,他们这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了,今日可是一场艰难的硬仗啊,传令钟强,八牛弩放箭,一根箭都不留,全部射出去。”
“得令。”
城墙之上的弩箭开始破空而去射向了突厥人,然而突厥人早就被杀伐果断的督军统领变得心硬如铁起来。
硬是迎着箭矢开始攻城起来。
被长达两米的箭矢透体而亡的突厥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咽气而亡。
可是身边的突厥人依旧咬着牙红着眼眸往颍州城冲了过去。
箭雨覆盖的成效并不明显,突厥人这次可不像之前一样猛打猛冲,每当箭雨来临都会举着盾牌掩护。
可是颍州城墙之上的箭雨仿佛不要命的一样射了出来。
数万人的弓箭手每一次射出箭雨就是上万支,突厥人损失惨重无比还是还不犹豫,没有一个人后撤。
到了一个箭雨无法覆盖的角度,突厥骑兵开始策马狂奔起来,手中的长弓也开始还击起来。
一面倒的局势出现了转机,正如钟强所言,突厥人每一个人都是神射手,颍州城开始出现了伤亡。
而且是相当严重的伤亡,这次可不是只有五千人的突厥人,两万人突厥人射出的箭雨绝对是一种无法小觑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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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石滚木金汁准备。”
眼看着还有几百米的距离突厥人就要冲到了城下,张狂下令开始近处守卫的武器。
突厥骑兵第一次反击就给颍州城带来了数千人的伤亡,可见突厥人能够纵横草原绝非运气使然。
他们就是天生的骑兵天生的神射手,加上突厥人老弱妇孺上马都可弯弓搭箭,这就一种从小练就的本领。
大喜所望的突厥骑兵开始掩护着步卒开始攻城,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躲避玩遮天蔽日的烟花还有箭雨之后他们的战马再次遇到了阻挡。
全速迂回冲击的战马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绊倒在地,先头的突厥骑兵径直被抛飞了出去,下场可想而知,全速奔袭的战马突然停下,突厥骑兵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变得人仰马翻,毫无挣扎的撞断脖颈气绝当场。
纵然有少数的幸运者也被后续的骑兵踏成肉泥。
仅仅第一道冰冻的防线就让突厥骑兵折损几千人。
反应过来的突厥骑兵一扯马缰,战马高高的越过去第一道防线,可是接二连三的冰冻方向让突厥的战马无法快速奔袭起来,只能成为城墙之上手弩手的靶子。
相比下来突厥人步卒的情况一样好不到哪里去,扛着云梯的步卒不是被绊倒在地就是在光滑的冰面之上滑倒不起,被潮水一般脚步踏体而过。
最凄惨的就是推着撞门车的突厥人,一尺高三尺宽的冰冻防线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天堑,撞门车上面上千斤的重量成了突厥人的累赘,只能被活活的被射死。
无论后继多少步卒上来支援,厚重的攻城车依旧牢牢地在第一道防线寸步不进。
不少盾手开始拉起战阵阻挡城墙之上的箭雨,让步卒用手中的弯刀开始破冰,短短的一瞬间时间就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数千步卒被箭矢射成了刺猬,身上插满了箭矢,密密麻麻让人心中胆寒。
好不容易越过第一道防线之后第二道防线接踵而来,比起第一次的慌乱突厥人变得从容起来,开始紧密配合的破冰行动。
“大将军,箭矢已经只剩二十万支了。”
钟强手中拿着令旗急匆匆的走到张狂的面前,神色有些惊慌。
“怎么会消耗这么快,五十万支箭矢就剩二十万支了?”
“大将军,上万的弓箭手啊,一人几十支箭不过是盏茶的功夫啊,加上突厥箭雨的反击,为了减少伤亡准头很难把握,接下来怎么办,还继续吗?”
在亲兵的掩护下张狂眺望城墙之下,看着密密麻麻的突厥人尸体面不改色。
“大将军,小心突厥人神射手。”
张狂伸出手拦下亲兵的提示细细观察战场的情况:“钟强,八牛弩强弓手全力压制突厥人的中军,前军已经开始到了城下,不利于射击,用雷石滚木金汁对付他们,弓箭手全力压制突厥人的中军。”
“是。”
“挑出二十名使用床弩精通的人全力射杀突厥人的头目。”
“大将军,突厥人的后军怎么办?二十万支剑全部射杀中军,后军怎么办?”
张狂神色冷静:“后军交给埋伏城外的董开山,用柳小子的话来说,不到弹尽粮绝绝不短兵相接,二十万支箭矢全部压制中军,手弩手射杀城下的前军,绝对不能让他们的攻城器械运上来。”
“得令。”
钟强回到自己的位置一挥手中的令旗:“箭雨覆盖中军,全部射干净。”
“将军,咱们就剩二十万支箭矢了。”
“射干净,大将军有令,违令者斩,射干净。”
副将咬咬牙:“得令。”
“手弩全力压制城下步卒,不准他们靠近城池。”
遮天蔽日的箭雨再次从城墙之下飞出,突厥人之中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霍不言,柯岩听令。”
“末将听令。”
二人齐齐单膝跪下手执令其神色恭敬。
“三发信号之后熊开山就要突袭突厥人的后军,霍不言你要在熊开山轻骑兵冲击突厥后军之时率领重骑兵从东西二门全力支援,直插中军,打断他们的布阵。”
“末将得令。”
霍不言毫不犹疑的下了城墙。
“柯岩,骑兵冲杀半刻钟之后,三声鼓响为令,你统领陌刀队,枪戟兵刀盾手掩护打开北门出门迎敌,将突厥人的前后中三军拦截包围开来,前军如今损失惨重,务必全歼之,若是突厥人背水一战,注意打开一个缺口,让他们见到一丝希望。”
“末将得令。”
“张峰何在?”
“属下在。”
“传令钟强,箭矢射完之后,弓箭营弃弓用刀,在柯岩出城之后马上支援。”
“得令。”
“沈辉何在。”
“属下在。”
“擒贼先擒王,召集亲兵一千,全军迎敌之后随本将军出城迂回到突厥大营,直取阿史那啜大帐。”
“大将军,不可,你乃是三军统帅,怎可出城迎敌,还是属下率领一队人马迂回偷营稳妥。”
“沈辉,本将军统兵靠的是什么?”
亲兵沈辉迟疑了一下:“身先士卒。”
“执令吧!”
“遵令。”
“大将军,箭矢全部射完,弓箭营的将士全部弃弓用刀。”
张狂轻轻地点点头:“给熊开山发信号,全力突袭突厥人的后军。”
三发特质的信号弹在天上响起。
颍州城外埋伏的熊开山猛然抽出眼见的马刀:“熊市,大将军有令,兵分两路全力突袭突厥后军。”
“得令。”
“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冲锋。”
八千轻骑兵战马奔驰起来,宛若一道红云向突厥后军奔袭过去。
“大王,鸣金收兵吧。刚刚攻到了城下就已经折损了上万的勇士,再打下去就全完了。”
阿史那啜看着战场之上宛若麦子一样插在地上的箭矢,整整五十万支箭矢宛若铺了一层乌黑的地砖一样。
“鸣金收...........”
“杀...........”
听到后方的喊杀声阿史那啜脸色巨变:“斥候不是探查了吗?城外的伏兵从那里来的?”
塔尔木也是面色惊变:“大王,斥候已经探查了方圆十里的地形根本没有伏兵。”
“那这一支伏兵从那里来的,都攻到了眼前了斥候为什么不发信号。”
“大王,还是先撤兵吧,再不撤兵就全完了。”
“鸣金撤兵。”
可是冲杀声四面想起,已经混战到了一起。
城外不少密林之中戚统领看着身后的一干大内侍卫:“怎么样?都清理干净了吗?”
“回统领,突厥军后斥候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
“袁青,刘洋,郑兴哪?”
李奇神色低沉:“阵亡了。”
戚统领脸色一变:“尸首哪?怎么会阵亡哪?”
李奇神色暗叹的挥挥手,一群大内侍卫抬着三具尸体走了过来。
戚统领看着三人全部被羽箭穿透的咽喉闭上了眼睛:“突厥斥候全部都是神射手之中的神射手,果然名不虚传。”
“统领,这些突厥人长久跟野兽打交道,机敏过人,各个都有百步穿杨的箭法,他们三个尚未靠近百步就被羽箭穿透了咽喉。”
戚统领神色悲惨的收回腰间的雁翎刀:“厚葬吧,每家抚恤金五百两,兄弟们一人凑点,我单独拿出一百两银子凑够一千两送回去吧,厚待他们的亲属。”
李奇一干大内侍卫眼睛有些湿润:“是,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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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人的尸骨堆积在一起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无法清楚是一种怎么样震撼人心的场景。
尸骨堆积如山,这句话正是描写此时颍州城外的状况,残破的旗帜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阴翳的天空上方盘旋着不少秃鹫乌鸦这种代表不祥的鸟类。
等待着啄食死去的尸体。
血流成河?流血漂橹?只怕已经无法形容这种惨状,宛若人间地狱。
张狂手中陌刀柱地,盔甲被血迹染红了一片,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身后几万人同大将军一样肃穆而立,手中的兵刃依旧滴着鲜血染红了颍州城外这片雪白的大地。
一阵战马奔驰的声音从北边赶来,在张狂以及众将士几十步之外扬起马蹄停下了脚步。
熊开山脸上血迹已经被冷冽的寒风吹刮的凝固起来,翻身下马熊开山将横刀入鞘轻轻走到张狂面前神色落寞:“大将军,突厥的马跑的太快了,没追上。”
张狂惆怅的看着阴翳的天空:“清点战场,让军中司曹汇报战果,厚葬战死的兄弟,名册准备一下。”
“遵令。”
张狂孤独的提着陌刀向城中走去,寂静的背后传来一阵震天的响声:“胜利了,胜利了。”
“众将士听令,清理战场。”
“龙武卫各个统领开始命令手下的士兵清理战场,收拾物资。”
一夜无言,翌日清晨张狂麾下一干将领齐聚将军府,等候张狂的到来,不时地交谈几句,看其脸上的喜悦之情肯定是斩获颇丰。
“大将军到。”
“末将参战大将军。”
张狂眼睛带着一抹黑色,明显是彻夜未眠,稳健有力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众将起来吧。”
“谢大将军。”
将头盔放在桌案上张狂坐了下来:“军中司曹,汇报战果。”
军中司曹穿着文官服饰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出列。
“回大将军,此战历时共计十五天,大小交锋一百一十三次,共计斩首两万一千人,俘虏两千人,战马搅和七千匹,粮草三百车,其中统领首级二十三级。”
“战损情况如何?”
“这?”军中司曹为难的看了一眼张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军中司马轻轻的出列示意司曹退下。
“大将军,由下官汇报龙武卫战损情况。”
“讲。”
军中司马接过司曹手中的册子:“回大将军话,此役历时十五天,将士阵亡六千人左右,重伤三千二百人,轻伤九千人,刀盾兵,枪戟兵折损最为严重,共计三千人,其中轻骑兵一千二百人,弓箭手一千人,重骑兵八百多人。”
“阵亡六千多人啊,又有六千兄弟魂埋他乡回不了家了,本将军愧对他们的家中妻儿老小。”
“大将军,此役可谓是大祸全胜,突厥人的损失是咱们的三倍半有余,加上俘虏缴获大量的战马可谓十几年来从未有之的胜利。”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
张狂冷着脸猛地一拍桌子:“大获全胜?这叫大获全胜吗?据城而守,突厥人人乏马瘦尚且造成了这样的折损这是大祸全胜吗?等到兵强马壮的时候要折损多少弟兄?一万,两万,还是全军覆没?”
一干将领沉下了头不敢声张。
“你们不要忘了,此次大战用的弓箭是历来最多的一次,各种箭矢近六十万支竟然只射杀了两万余人,这样的战果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大将军,突厥人骑术高超,将身体吊在马腹之上加上战马的疾驰很难命中,六十万的箭矢将近三十万射在了地上,其中有的突厥人身上中箭十几只有余。”
“这不是理由,突厥人吊在战马之上迅速还击就能让弟兄们折损几千人,他们是怎么练得你们就怎么练!”
“得令。”
“俘获的这批俘虏重金利诱充入弓箭营训练弓箭手,一人不服杀十人,十人不服杀百人,百人不服全部坑杀。”
军中司马脸色一变:“大将军不可,杀俘不祥啊。”
张狂脸色一冷:“不能为我所用,留着必生祸端,所谓杀俘不祥不过是空话而已,杀神白起坑杀降卒四十万也不见得遭到天谴,就算有天谴降临,本将军也要看看是天谴厉害,还是本将军手中的战刀厉害。”
军中司马无可奈何的退了回去:“遵令。”
“厚葬战死的弟兄们,抚恤金按照大龙律例发放,上至统领将军,下到伍长校尉胆敢喝兵血者,五马分尸。”
“得令!”
“重伤将士马上让大夫救治,务必全力抢救,尽量一人不亡。”
“得令。”
“霍不言,熊开山。”
“末将在。”
“金雕传信肃州,甘州,抚州询问战国,若是战事尚未结束,重骑兵轻骑兵全部换上突厥战马千里奔袭支援。”
“军中司马。”
“下官在。”
“拟定名册,有功将士众皆有赏。”
“得令。”
“都退下吧,本将军要给陛下上奏折了。”
“末将等告退。”
一干将领告退之后张狂一边徘徊一边沉思了起来。
盏茶功夫坐到了桌案前开始润笔。
“启禀陛下,臣颍州守将张狂参见陛下,突厥无德,兴无名之师犯我边关............臣祝陛下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此同时,北疆其余各城池进攻的突厥部队收到了咄陆王的飞鸽传书开始撤退。
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咄陆几部攻城不但自己伤亡惨重,甘州,肃州,抚州的大龙六卫同样伤亡骇人听闻。
甘州折损将士一万一千千多人,肃州折算将士九千人,抚州地势平坦最为严重,折损一万三千余人。
再最不利与出兵的时候尚且能让北疆士兵折损如此严重,若是等到冰雪消融,兵强马壮的时候突厥的战力可想而知,将会质的变化。
总归来说还是斩获丰富,突厥人攻城折损的将士皆是突厥人的几倍之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惜的是数万大龙男儿再也回不了家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正如张狂当初所说,大将军官职,护国候的爵位永远比不上手下将士兄弟们的一声:“将军,咱们回家。”
昔日朝夕与共的兄弟短短数日便阴阳两隔,战争的残酷永远不是轻言轻语的几句话,几张文字就可以描绘的。
那是血与火的交织。
PS:有事外出今天只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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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起来洗漱了!”
“少爷,起来洗漱了!”
柳大少挠着脖子慵懒的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沉睡起来。
“少爷,起来洗漱了。”
柳大少忽的一下从坐了起来,朦胧的眼睛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的模样
“莺儿,现在几更天?”
“少爷,五更天了。”
“五更天就要起床本少爷疯了还是莺儿你疯了。”
“夫君小点声音,妾身困。”
“好好好,你先休息。”
柳大少看着慵懒不满的齐韵轻轻地安抚起来,没办法谁让人家肚子里有着柳家的骨肉哪。
看着继续陷入沉睡的齐韵柳大少蹑手蹑脚的穿上鞋子打开了房门。
莺儿早已穿着整齐,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一旁还有同样起床的玉儿见到少爷开门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少爷,快洗漱吧,该去上朝了。”
“上朝?上什么朝?少爷怎么可能需要上朝?”
莺儿脸色一急:“少爷,付管家昨天交代好的,修沐的日子结束了,今天就是第一天上朝的日子,你可是户部员外郎,当然要去上朝了。”
“户部员外郎?对啊,本少爷当官了啊。”
迷迷糊糊的柳大少终于有了一丝清醒,可是五更天就要上朝未免也太早了吧,本少爷的四弟才叫了一次啊,向着天上望去此时天空中依旧月明星稀着。
“少爷,洗漱吧,我跟玉儿姐姐给你换上官袍。”
“好吧。”虽然有些不太情愿柳大少也不得不换上自己第一次的装备,浅红色员外郎的官袍。
在莺儿两人的服饰下柳大少终于哈欠连天的出了房门向着府外赶去。
“混小子!”
柳之安的声音骤然从背后响起,柳大少不由得刹住了脚步转身望去。
“老头子,你疯了,你又不用上朝你起这么早做什么?莫非我娘昨天把你赶了出来?”
柳之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一旁的大包小包,然后静静的看着柳大少。
柳大少有些蒙蔽果然,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收拾这么多的行礼?老头子莫非要回江南了?
也是,正月二十了,柳之安确实该回江南处理生意了,不然的话长久在京城待着,江南的商行没有顾忌非得翻了天不行。
“老头子,你要走?要不多住些日子吧,江南的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
“上朝好好表现,希望你不要让老夫用到这些东西!”
柳之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顺手拍了一下行礼走了打着哈欠向后院走去。
柳大少挠着头一脸愕然,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好好的说话不行吗?
砸吧着嘴的柳大少向着府外走去。
老管家付山早已经在大门守着见到了柳大少的到来终于松了口气:“爵爷,你可算起来了,快上路吧,去晚了那可是君前失仪啊。”
“好好好,放心吧。”
知道付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平稳的迈出了府中的大门。
“少爷,上车吧。”
柳松早就把马车准备完毕,柳大少一出门就被安排上了,摊开手无可奈何的柳大少坐上了马车,什么事情都被人安排好的日子就是真的枯燥乏味。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坐在马车中无聊的柳大少托着下巴发呆。
穆然柳大少一愣:“上朝好好表现,希望你不要让老夫用到这些东西。”他终于明白了柳之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然就是,老子跑路的行礼都准备好了,用不用的到就看你的表现了。
嘴角抽搐了几下柳大少神色纠结,儿子好歹也是宫里的常客,你至于这个样子吗?你对我得多失望啊。
“少爷,到皇门了。”
柳大少的哈喇子长长的垂涎到了马车的底部,眼神眯缝着,很显然柳大少在马车之上竟然睡着了。
“少爷,到午门了。”
“恩?午门?”
柳大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轻轻地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瞬间清醒过来。
没办法,午门斩首,头颅悬挂午门三日,午门外就地正法。
但凡关于午门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好事情,听到这个名字总让人觉得膈应,柳大少也不能免俗。
皇城门外武官下马,文官下车,柳松轻轻地停下马车:“少爷,下车吧。”
柳大少轻轻地跳下马车,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没办法,马车坐久了最容易腰疼腿麻,这是一大弊端。
柳大少想要骑马付管家一直嚷嚷着不合定制,不合定制,爵爷乃是文官,怎么能像粗鄙的武官一样骑马上朝。
好吧,一个芝麻绿豆大都没有的管家竟然还讲究这些也是没谁了。
老百姓的命操着五品大员的心,吃饱了撑的啊。
五品大员在其他州府确实是了不得官员了,最差也要是一州的二把手,可是在京城这片地方充其量是一个芝麻绿豆而已。
三品满地走,四品多如狗,五品不入流啊。
柳大少的性格向来奉行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可是这个时代的人信奉不为良医就为良相。
严格来说就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思进取的人跟以前的纨绔子弟柳大少有什么区别。
柳大少很想告诉他们,其实我更想当一个纨绔子弟,可是实力他不允许啊,皇帝已然发现了他是一个人才,非得重用有什么办法。
朝中文武百官那么多,皇帝非得宠信咱一人,劝谏皇帝不要厚此薄彼,皇帝非是不听哪,咱能怎么办。
“志儿,你也来了!”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柳大少看着自己面前的齐润不免有些唏嘘不已,当初自己还是比一介白身强不了多少的秀才功名身份,转眼之间就已经跟岳父大人同朝为官了,天意弄人啊。
齐润兢兢业业,克明律己二十年才爬到了京官的位置,如今已经是四十多岁的高龄了,自己今年刚到及笄的年龄就已经登堂入室,添为户部员外郎,论官职也就比齐润低上了两级。
五品下,五品上之后才是四品户部郎中的位置,不过自己今年才多大的年龄,齐润又多大的年龄了。
三十多岁已经可以自称老夫的年龄了,平均年龄五十岁的时代,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大龙,齐润已经算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
看着眼前的女婿齐润心中也有些复杂。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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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入列。”
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皇城门外的寒暄声音。
虽然仅仅月余没有见面并且私下里也没少喝酒,可是到了城门的时候三五个互相熟络的官员还是免不了聚在一起互相调侃。
传话太监的声音打破了皇城的喧闹,登时城门大开,一干文武百官开始按照服饰的颜色自觉的排列起来。
柳大少展望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人,不禁有些感叹,皇宫就是皇宫,金銮殿不愧是金銮殿,低于五品的官员除了大朝会的日子根本没有资格入宫朝见。
寻常的朝会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
都说京官出京见官大一级,谁知道京官也分三六九等,入流不入流仅仅看有没有资格跨过那一道门槛而已。
一道门槛一道天堑,阻拦了多少官员的仕途梦。
“咦,老贾,怎么又是你守门啊,我说皇宫中的禁卫军除了你之外是不是就没有别的守卫统领了,怎么那次进宫都是你在看门啊?”
贾将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柳县爵,你说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场合,这可是上朝时间,去晚了君前失仪可是要罚俸禄的。”
“老贾,我一年的俸禄是多少银子?”
“银千两,粮百石。”
“拜拜。”
柳大少挥手跟贾将军辞别急匆匆的向齐润的身后跑去。
一千两银子可不是一文两文的小钱,罚没了上哪说理去,就靠这点俸禄养家糊口哪。
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少了银子喝西北风去啊,闷闷的跟在齐润的身后柳大少不时地打量着宫中的风景。
虽然来过几次,依旧不免为皇宫的规模所震撼,故宫柳大少前世也是去过得,可是故宫比起眼前的大龙皇宫也不过是小孩子跟成年人的区别。
粗略的观赏一下,看其占地面积只怕是故宫的一倍有余,怪不得都说故宫是历代皇宫最不争气的宫殿哪,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柳大少已经有七分相信了。
文武百官缓缓步入勤政殿依次站好等候皇帝驾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大内总管周飞的声音从殿后传了出来。
“陛下驾到。”
话音刚落李政穿着龙袍走了进来,缓缓坐到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的看着下面的无一缺少文武百官。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入座。”
入座?柳大少颔首听到了皇帝的话一愣,文武百官还可以坐着吗?
不懂多看少说是柳大少最好的习惯,我虽然不懂规矩但是我可以跟着被人做啊。
悄悄地瞥了一眼别的官员,只见他们退到一旁在一张张排列有序毯子之上纷纷跪坐了下来,柳大少这才知道自己左边的毯子是干什么用的,先前还以为是地毯哪,原来是给官员跪坐的。
轻轻地跪坐道自己的位置柳大少晃了晃身子,别提,还挺软和,真是人性化啊。
“新春佳节,修沐月余,各州府的奏折积攒良多,新年已过,第一次朝会诸位爱卿可有奏折上奏啊?”
李政见到百官纷纷入列之后轻轻开口打破了朝会的平静。
“回禀陛下,臣童三思整理了东南西南各地州府的奏折共计一百三十件,其中需要朱笔批示奏折三十本,六部审核奏折一百本,具已准备完毕,请陛下审核。”
右相童三思率先出列托着厚厚的一叠奏折恭敬的站在下面。
“周飞,呈上来。”
“遵旨。”
大总管周飞接过右相手中的奏折之后童三思便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臣左相魏永整理东北西北各地奏折共计一百一十七本请陛下审核。”
“呈上来。”
“回禀陛下,户部总揽天下粮仓金银税收,各地纷纷上书税银数目,其中江南五府三十二州共计税收七百万两,江东四府二十七州共收银四百一十一万两.........今年税收共计银两三千七百万两,比去年多出九百万两,库银除去各州府留下的镇库银两运往京城的银两共计两千七百万两。”
“三千七百万两?怎么会多出这么多的税银?”
李政眉头一挑,虽然有些喜悦更多的确实疑虑。
满朝文武也是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姜远明轻轻地瞄了一眼正在扣弄手指的柳大少。
“回禀陛下,九百万两税银其中关内侯朱润琉璃镜子,煤球生意,以及北疆通往金国边关的商税共计六百万两,其余一百万两铁税增收,蜀地今年税收增加二百万两有余。”
李政深深地看一眼跪坐在哪里的柳大少:“呈上来。”
“遵旨。”
李政放弃两位宰辅的折子先去看户部尚书的奏折可见他对国库的看中。
片刻之后李政疑惑的将奏折放下:“蜀地虽有天府之地的美称,向来缴纳的税银也不再少数,可是一下子多出二百万两有些不合常理,户部度支司的折子哪?”
“户部左侍郎苗集回禀陛下,度支司的折子在臣这里,请陛下审核。”
将呈上来的折子李政细细的翻看起来:“苗疆素来贫瘠,怎么会缴纳这么多的税收?比寻常一中州的税收也相差无几。”
“陛下,三........蜀王殿下驻守蜀地,或许是蜀王善牧百姓,蜀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才会税收增加吧。”
“或许吧。”
李政轻轻放下奏折,虽然说是这样说,可是李政的眉头依旧有一抹疑虑不曾放开。
“陛下,臣刑部尚书叶开明携刑部官员审理去年的案件尽皆完毕,已经移交大理寺复核完毕,请陛下过目。”
“臣工部尚书赵毅回禀陛下,北疆六卫大将军尚书,马蹄铁需要更换,具体事宜具以陈明请陛下过目。”
“臣御使大夫夏公明弹劾.............”
一干大臣不免叹了口气,只要夏公明一出来京城中的纨绔子弟肯定要受到训斥。
“臣兵部尚书宋煜回禀陛下,突厥蛮夷不通天命,不识时务,贸然兴无名之师犯我疆土,北疆六卫起兵迎敌,此役斩首敌人首级六万三千人,搅和突厥战马共计两万一千匹,牛羊一万两千头,俘虏八千余人,已经在运往京城的途中。”
“好。”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李政还是忍不住的要叫一声好。
如此战果已经近乎十年从未有之,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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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饶有兴致的柳大少听着朝堂之上枯燥无味的说话声不禁打起瞌睡来。
六部九寺御史衙门,各大国公将军纷纷上书,将积压了一个月的奏折全部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本来有些昏暗的大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依旧有些一些官员正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李政虽然讨厌这些官员文绉绉不着正题的语气依旧强忍着听下去。
足可以见证李政虽然有些地方做的不太完美,可是在这个方面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勤政的皇帝。
“陛下,突厥人受了金国的蛊惑,起兵犯我疆土,如今竟然还不派遣使者前来求和,明显是野心未泯。”
“陛下,鸿胪寺卿所言不错,战事已经结束了那么久,鸿胪寺依旧没有见到突厥人的使者,肯定是祸心不除。”
“以诸位爱卿之见当如何啊?”
武国公万步海出列:“陛下如今将士气势正盛,以臣之见应该挥兵北上,征讨突厥,纵然灭不了突厥也要再次打得他们北迁五千里不敢南下牧马。”
“陛下,臣附议,突厥人狼子野心屡屡犯我疆土,乘胜追击将其一举歼灭。”
“陛下,臣也附议,只要陛下下旨,臣愿为北征先锋官,誓死不还。”
“徐老匹夫凭什么你要当先锋官,要当也是本将军当先锋官,本将军的马刀已经多少年没有饮血了。”
武将们又开始没有意义的较量。
宋煜轻轻出列:“陛下!”
“都给朕闭嘴。”
一干武将停下了争吵,纷纷闭口不言。
李政看向了宋煜:“宋爱卿有何建议?”
“陛下,臣虽然明白武国公的心情,然而眼下会军北上绝非明智之举,北疆地处偏远不与京师相同,虽然京师已经逐渐回暖,可是北疆草原现在依旧积雪深厚,先不说咱们的战马是否如突厥战马一样适应草原寒冷的天气,仅仅是运送粮草就是一大难题,被冻住的积雪可比泥浆还要寸步难行。”
“陛下臣附议,国库如今虽然逐渐充实,可是北出征战仍然不是最佳时机,想要北征必须要待到四月份最和适宜。”
“陛下,到了四月份草原就已经春暖花开了,那个时候突厥人兵强马壮对我们的将士将会威胁更大,此时出兵无异于最好的机会。”
“徐将军,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你知道在寒冰天气运送粮草需要多少人手?多少消耗?这可不是张嘴说说的事情,人力物力要出动十几万人才能供应将士们粮草充足啊。”
“本将军只管排兵布阵,行军打仗,粮草是你们户部跟兵部的事情。”
“莽夫。”
“酸儒。”
右相童三思站了起来:“陛下,眼下确实不是出征的最佳良机,还请陛下三思,江山社稷为重。”
李政手指轻扣龙案:“既然诸位爱卿无法达成一致,朕倒是有一个法子,诸位爱卿先听上一听。”
太子李白羽脸色一亮,他知道商战的事情就要到了。
文武百官屏息静听,李政轻轻地将那日柳大少的话重复了一遍,不时地看着下官官员的反应。
等李政轻轻地讲述完了,百官的神色不一。
“陛下,开商道乃是与民争利,不可啊。”
“朕说了是鼓励民间行商,官商只与突厥与金国贸易战马牲畜,你们谁若是不开商道能给朕搞来熊健的战马朕就准了不开商道的事情。”
一干官员大眼瞪小眼的纷纷看了起来,皇帝渴求战马的事情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无比,而且说的很清楚,朕开商道只贸易战马牲畜,不与民争利。
“陛下,开商道一事事关重大,绝非咱们一人能够决定,边境互市若是没有金国与突厥联手签订契约,根本无法筹建起来。”
“臣附议,如今突厥人已然战败,尚未派遣使者递书降表,若是大龙商人大肆出关贸易,突厥人一旦反水,将是他们的灭顶之灾,抢劫一些财物倒还罢了,若是把命给丢了谁来担责?”
“不错,姜大人言之有理,大开商道一事确实可以增加百姓的收入,可是此事牵连甚多,此次北疆之战金国虽然并未参与,可是依旧陈兵十万在济州之外待机而出,金国是否同意共建互市尚且两说。”
“那就派遣使者北上说服突厥与金国同意互相贸易的事情。”
“陛下应当派遣何人出使两国?”
“鸿胪寺正卿何在?”
“鸿胪寺卿王贺正参加陛下。”
“王爱卿,鸿胪寺掌管对外交涉事宜,出使的事情就由你准备了。”
鸿胪寺卿王贺正脸色一囧,鸿胪寺确实掌管外交事宜,可是这次外交绝对不是一次好差事。
别的不说仅仅两国尚未罢兵言和,谁知道此次出使凶吉如何,金国倒还好说一些,学了不少中原人的规矩,总归来说还是讲些道理的,突厥那地方就不好说了。
之所以称呼突厥为蛮夷就是因为突厥人野蛮无礼,不尊规矩行事仅凭借一己之私,加上两国大战刚刚结束,现在出使突厥先不说有没有功劳,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得两说哪。
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是对于突厥人的信誉王贺正保持着深切的怀疑。
“陛下,安南使者,高句丽使者,西域使者要不了多久就要朝拜,鸿胪寺要负责接待事情,实在是没有人手出使金国与突厥两国啊。”
王贺正只能找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推脱了这件事。
李政眉头一皱,知道王贺正说的确实不假,高句丽,安南就要朝拜大龙,鸿胪寺确实担子不少。
李政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看向了颔首不语,老老实实坐在文武百官末端的柳大少。
“诸位爱卿,出使金国的人员诸位爱卿可有推荐人选?”
文武百官纷纷互相看了起来,能坐到这里的官员没有一个不是人精,不是老奸巨猾的人物,鸿胪寺卿能明白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明白。
出使金国没有问题,确实是一个好差事,可是这出使突厥确实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万一突厥人因为此次北疆大战的事情恼羞成怒,手中弯刀一挥咔嚓一声人头落地,想哭都晚了。
“怎么,诸位爱卿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挑起这副重担的吗?”
“陛下,臣吏部郎中赵丰收举荐一人。”
因为金国士子的事情,吏部员外郎赵丰收同样升了一级,官职吏部郎中。
齐润眉头一挑,暗道不好,瞥向同列的赵丰收,暗道他不会是想让女婿出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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