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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迎着官道向京城外飞奔而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三清观的范围。

    还真就如朱润所说这李布衣的本事如何不知道,但是这名头还挺响亮的,稍微的一打听就知道了具体的位置。

    可是柳大少跟柳松顺着当地百姓的指引找了一个时辰左右也没有发现有道观的痕迹,别说道观了,就连房子都没有见到一座。

    “柳松,你确定你没有走错吗?这里哪有道观啊?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啊。”

    柳大少仰着头看着只能听到鸟叫的山谷,眼睛都快流泪了也没找到道观的痕迹。

    “少爷,小松绝对没有走错,顺着这条路走上三里地就是三清观了,确实走了三里地啊。”

    “那你告诉我道观在哪里,还能在天上不成?”

    看着气急败坏的少爷柳松也是摸不着头脑,看着空旷的山谷有些迷惑起来。

    “嘿,你看那家小寡妇的大白腿,吼,你看那家小媳妇的樱桃嘴,大白腿樱桃嘴,呦吼........”

    柳大少二人顺着声音望去。

    之间不宽阔的小道之上,一个约莫五六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中年人不修篇幅,衣衫褴褛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头发蓬松的跟一个鸡窝没什么两样,简直邋遢到了极致。

    说不好听的就算京城的乞丐也比这个人干净一些,偏偏这样一副打扮的家伙面色红润有光泽,保养的跟二八佳人一样。

    全身上下除了脸干净之外,中年人可以说没有丝毫正常人的模样。

    身后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着一把镰刀露出木柄,手中牵着一只老黄牛缓缓而行。

    “嘿,你看洗澡的那谁谁,挂着丰满的大xx,咦,你看山上的老尼姑.........”

    有远见近,中年人踩着乱七八糟的步伐,偏偏有一种怪异的美感,明明荒诞不堪,可又赏心悦目。

    尤其是口中唱着跑调的荤话,更是让人感到无语。

    “呦,你们是谁啊?来这里干什么?”

    来人停下了脚步,看着柳大少二人怔了一下,左手在裤裆挠了挠然后又扣了扣鼻孔,看的柳大少二人目瞪口呆。

    “问你们话哪,你们是什么人,来着荒山野岭干什么?”

    柳大少回过神报了一拳:“小子从京城来,敢问先生这里可有一座三清观?”

    “呦,还挺有礼貌,三清观!啂,那不就是吗?牌匾在哪里挂着那,你看不到吗?”来人冲着柳大少身后努努嘴。

    柳大少诧异的转身望去,还是一无所有,根本没有什么三清观啊。

    “先生,不是在说笑吧,这里哪有三清观的牌匾啊。”

    “年纪轻轻的就瞎了,可惜了。”来人摇摇头牵着黄牛向着柳大少身后走去,走到了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这不是牌匾吗?”

    “啊?”柳大少顺着来人的手指望去,之间一棵魁梧的大树上挂着一个半尺大小破旧不堪的木板,饱经风霜的木板已经腐朽不堪了,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一阵微风袭来,木板一阵晃动滑动一下,勉强挂在树上。

    “嘶,刚修好的,怎么又掉了,真是奸商。”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向前走去,终于看清了木板上模糊不清的字迹,二青见。

    三清观的字迹被风雨侵蚀已经变成了二青见。

    柳大少纠结的挠挠头,这种观主算卦能靠谱?

    “先生,三清观在哪里啊?”

    “跟我来。”

    来人牵着黄牛走了数十步停来下来:“呐,三清观。”

    柳大少嘴巴微张,看着地上比乡村土地庙还矮小一半的三清观,连自己的腿弯高都没有,不弯腰细看根本看不到里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这是三清观?这不就是一个趴趴屋吗?

    “你还没说你来干什么哪?”

    来人将手中的缰绳拴在树上,淡然的看着柳大少。

    “找神相李先生算命来了,不过现在我看还是算了吧。”

    “哦,来算命啊,贫道还以为你们来要账的哪,算命的话你们来晚了,贫道今年的三卦已经算完了。”

    “贫道?先生就是李布衣?”

    李布衣看着惊奇的柳大少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不像吗?贫道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衣决飘飘如谪仙人降世,怎么就不能是李布衣了?隔壁尼姑庵的师太想跟贫道双修想了几十年了贫道都没有同意,贫道怎么可能是那么随便的人,六十岁了还找贫道双修,开玩笑的吗?倒是她的小徒弟还可以,年方二八,花容月貌,那肌肤.........”

    “等等........先生小子突然想起来家中还煲着汤,下次再来拜会。”

    “等等,你带来的卦金哪?”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布衣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柳大少的面前拦住了去路,宛若鬼魅一样。

    柳大少一愣,看着倏忽出现的李布衣心里一寒,这速度是人吗?

    悄悄吞了吞口水:“先生,小子并未曾算卦,怎么要交卦金哪?”

    一阵风袭来,柳大少只觉得眼前一黑,李布衣举着手中的木牌对着柳大少:“看到没,明文标价童叟无欺,进谷就得十两银子。”

    “你.......你..........哪里这里。”

    柳大少磕磕巴巴惊恐的看着李布衣,然后看了看距离自己几十步的大树,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什么你你我我的,拿钱。”

    “好好好,给钱,马上给钱。”

    柳大少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张百两银票,自己不会进了什么诡异的地方吧。

    “找不开。”

    “不用找了,小子告辞。”

    “不行,说多少就是多少,少一文不行,多一文也不行。说十两银子就是十两银子。”

    “行行行,先生稍等。”

    有带碎银子习惯的柳大少这次搜遍了全身也没找到十两的银子,柳大少有些慌乱冲柳松喊道:“柳松,你有没有带碎银子?”

    片刻之后柳松喊叫道:“少爷,出门慌忙没带碎银子。”

    “这,先生,小子确实没有碎银子,要不你收一百两银票如何?小子不介意。”

    李布衣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你不介意贫道介意,收你一百两你想贫道天打雷劈不成。”

    “那先生想怎么办?”

    李布衣扣着鼻孔徘徊起来:“这样吧,你给贫道将十两银子的故事抵账吧。”

    “讲故事?”

    “没错,但是有一个前提你要听好了。”

    “先生请说,小子尽量满足。”

    “必须是那种一男一女两个人的故事才行,要不你送一本那种书抵债也行。”

    “啊?”

    “啊什么,讲不讲不讲贫道宰了你。”

    “小子想想,我想想我想想哈。”

    “有了,先生,小子给你讲一个白洁的故事吧。”



    三清观旁边的一处山洞之中,洞中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一个老旧的书架,上面堆放着许多一尘不染的竹筒,正后方挂着一个十尺左右的帆布,上面描绘着深奥的易经八卦图案。

    一张成就的桌案之上放着一个青铜香炉,三柱高香冒着袅袅紫阳上升空中消散开来。

    山洞的土地之上摆放着三个蒲团,一张桌案,桌案之上的竹杯中冒着热气。

    本来面色就红润的李布衣此刻变得更加面红耳赤起来,鸡窝头更加蓬乱起来。

    柳大少讲完白jie的一个段落,举起竹杯喝起了清茶。

    “先生,小子的故事讲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等等。”

    李布衣一把拉住柳大少的手腕:“少年,贫道看你骨骼惊奇定是万中无一的不世奇才,再讲一个呗。”

    “先生,小子乃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随意讲那些淫秽的故事,你看错人了。”

    “嘶,贫道在此清修九十年,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少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本来要走的柳大少停了下来,看向盘膝坐在蒲团上的李布衣:“你说你在此清修九十年,你今年多大了?”

    柳大少看着面色红润的李布衣,看面容顶多也就三十多岁,加上不修篇幅的模样顶多也就五六十岁,清修了九十年怕是开玩笑的吧。

    李布衣脸色一沉:“少年郎,道不言寿的规矩都不懂吗?”

    “这,小子失礼了。”

    “算了,看你小子骨骼惊奇,贫道想想,想想。”

    李布衣开始掰着手指掐算了起来:“贫道今年一百二十一来着还是一百二十二来着,山中无岁月,贫道好像也记不清楚了。”

    “嘛玩意,你今年一百二十多岁了?你当我傻子啊,你怎么可能一百多岁?”

    “阿弥.......无量天尊,你跟贫道非亲非故,贫道骗你作甚?”

    “再给老夫讲一个故事,老夫免费为你卜上一卦怎么样?”

    柳大少将信将疑的看着李布衣:“你先帮我算一卦再说,我看看准不准。”

    “行,你等着。”

    李布衣起身在书架上翻出来一个竹筒回到了桌子上:“小子把你的生辰八字写出来吧。”

    柳大少也不迟疑,在草纸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先生请看。”

    李布衣拿起草纸看了起来,然后开始晃动竹筒,轻轻几下竹筒中飞出一支竹签,李布衣拿起竹签看了一下然后手指掐了一个子午印口中默念了起来。

    穆然李布衣睁开眼睛惶恐的看着柳大少,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柳大少眼睛一凝:“先生说笑了,小子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鬼哪?”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布衣失魂落魄的走到八卦图案下取出一个罗盘细看了起来,嘴中一直嘀咕着不可能。

    片刻之后李布衣手指不停的掐算,不时地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柳大少露出一丝畏惧:“聚水来财,此人虽是大富大贵之相,可是确是早夭之命格,只能享受二十年富贵,根本不肯能活过二十岁啊。”

    放下罗盘李布衣畏惧的走到柳大少对面坐了下来:“将你的左手伸出来。”

    柳大少闻言将其手掌放到了桌面之上李布衣扒开柳大少的手心仔细看了起来:“不可能,逆天改命,你本是聚水来财的富贵命格,如今你的命格怎么可能变成了帝........不对,一定哪里出了错误。”

    “不对,一定哪里出错了。”

    “先生,你到底算出了什么?”

    李布衣回身抓起罗盘慌乱的走出山洞,踩着扑朔迷离的步伐站到了一个地方掐算起来,不时地抬头向着逐渐昏暗的天空看去。

    “紫薇帝星黯淡,贪狼星逐渐明亮,龙卧山岗,猛虎归山,根据贪狼星的变化,这是........这是......潜龙在渊,天下易主,噗.........”

    李布衣脸色一红,一口鲜血径直喷了出来。

    李布衣状若疯癫:“不对,不对,这是假的,贫道明明推算过大龙朝的国运,帝星高悬,根本不可能气数将绝,为什么会这样?”

    “先生,你怎么了?”

    李布衣回过神来看着柳大少的面容:“你果然.....是.........”

    “先生,你还没说我的卦象如何哪?”

    “你此去金国福祸相依,但是不会有性命之忧,贫道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小...........公子你请便。”

    李布衣慌乱的向着山洞跑去。

    柳大少一愣然后惊异的看着李布衣的背影:“牛逼呀,本少爷都没说就知道我要去金国了,真有本事啊。”

    “柳松,咱们回去吧。”

    “少爷,算的怎么样了?”

    “怎么说哪?说算了吧又没有算,说没算吧还算了一些。”

    “额..........”

    “算了,走吧,总感觉这家伙神神道道的。”

    马车缓缓的向山谷外走去。

    不久之后三清观旁的山洞中,一个身影鬼鬼索索的摸了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嘴里念念有词。

    “无量天尊,三清祖师保佑,小道绝非有意窥探天机,祖师保佑啊,小尼姑,小寡妇,贫道要走了,你们以后洗澡可要小心点,坏人多,贫道没法给你们护法了。”

    .........

    “三弟,别看了,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至于吗?”

    柳大少恋恋不舍的从齐韵身上收回目光:“开拔。”

    一声声嘹亮的号角声从京城北门传了出来,大龙遣使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北方赶去。

    与此同时,三十名斥候先一步兵分三路向着前方赶去探路。

    队伍不是急行军,一路走走停停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了金国的都城,大龙遣使的事情早在队伍进入了金国的地界就已经传到了金国的皇宫。

    两千人在金国都城中的迎宾驿住了三日之久才接到通知,金国皇帝要召见大龙使者。

    “陛下有旨,宣大龙使者觐见。”

    “邦臣遵旨。”

    小太监好奇的看了一眼柳大少跟宋清:“两位贵使,收拾一下跟咱们进宫吧。”

    “烦劳公公稍等。”

    “大哥,他们汉话说的挺好啊。”

    “废话,说金国话你听得懂吗?”

    “也是啊。”

    “三弟,你这胡子是不是刮刮干净,这样去见金国皇帝不合适吧?”

    “你不也留着胡子吗?凭什么我就要刮干净?”

    “大哥是胡须,你是胡茬哪能一样吗?还是刮刮吧。”

    “不刮,特意留了一个多月哪,怎么能刮干净,认出来.......你不觉得有胡子很有男人味道吗?”

    “你是正使你随意。”

    “那不就是了,咱们就进金国皇宫看看吧。”

    “行,但是您能不能把你背上的黑管子放下,你又不吹,你成天背着它干什么?”

    “我乐意,爱好。”

    宋清摊了摊手:“很不幸的告诉你,除了文书咱们什么都不能带。”

    “凭什么啊,这不是霸王行为吗?”

    “两国邦交素来如此,我说你不是一点遣使的规矩书籍都没看吧?”

    “额.........看了,当然看了,真的不能带着吗?”

    “你不还是没看吗?”

    “两位贵使请上车。”

    马车缓缓走在平坦的主道之上向着皇宫赶去,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停了下来。

    “两位贵使请。”

    “大哥,金国皇宫还挺大的啊!”

    “少说话。”

    “好吧。”

    “两位贵使稍等,将文书交给小的吧,小的去通秉一声。”

    “有劳了。”

    正在审视皇宫环境的二人被一声尖利的声音回过神来。

    “陛下有旨,宣大龙正使柳树,副使宋清觐见。”

    柳大少吁了口气挺胸抬头的走进了金国的金銮殿,宋清稍后一步跟着。

    “大龙使臣柳树,宋清参见金国皇帝陛下,祝贺陛下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陛下。”

    完颜婉言高坐龙椅之上脸色威严,下方站着金国的文武百官正在瞄着站在中间的柳大少二人。

    今日是首次相见只需要两位主使觐见,明日摆宴才会正式接见大龙所有使者。

    完颜婉言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文书:“龙国柳大人,宋大..........”

    完颜婉言神色一愣看着已经起身的柳大少跟宋清眼睛一眯,尤其是柳大少的模样眼神更是露出一丝精芒。

    女皇放在龙案的玉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柳大少看着完颜婉言的神色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我叫柳明志,柳是柳大少的柳,明是姑姑叫的小明明的明,志是有志之士的志。

    我现在很慌,因为我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拷问,我该怎么办,求指教。

    我想今天本少爷可能要玩完。

    “金吾卫何在。”

    女皇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内外。

    “臣等在。”

    “将大龙正使柳树压下去先杖责二十。”

    “遵旨。”

    柳大少眼睛瞪得通圆,不可置信的看着上方的完颜婉言,嘛情况啊,才说了一句话就杖责二十。

    宋清同样有些茫然不知道什么情况。

    “陛下,不可。”

    文臣中一位穿着紫色官袍的老者走了出来:“陛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陛下三思啊。”

    完颜婉言转了转眼镜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太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确实没错,可是没说过两国邦交,不打来使啊。”

    “啊?”老太师神色一愣马上回神。

    “陛下,无故杖责大龙使臣便是与大龙宣战,陛下万万不可啊。”

    “朕不是无故杖责大龙使臣,打他是因为他坏了金国的规矩。”

    “敢问陛下,大龙使者坏了金国那一条规矩?”

    女皇轻咬着红唇,玲珑的眼睛飞快的转了起来:“他左脚先进的大殿,在金国左脚先进殿门就是对朕不敬。”

    “这?”老太师以及金国的文武大臣呆呆的看着龙椅上的皇帝,金国啥时候还有这规矩了?

    “金吾卫听令,压下去,先打了再说。”

    “遵旨。”

    “陛下,邦臣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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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婉言无论平日里多么精明睿智,可是她依旧脱离不了一个身份。

    女人,此时坐在啊金国皇宫龙椅之上的人不是金国女皇,而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可以不讲道理。

    想起昔日在江南金陵之时柳大少对自己的羞辱完颜婉言就是怒火横生,朕堂堂一国之君,一言之下可以掌人生死成败竟然会被一个纨绔子弟给羞辱了,而且是当着金国士子众目睽睽之下,仅此行为便可以按照大逆不道的罪名诛其九族。

    朝事繁忙过后女皇对柳大少可是‘思念’的紧哪,说是刻骨铭心也不为过。

    老太师隆多听到柳大少的声音从失神之中回过神来。

    “陛下,三思啊,若是让人知道了朝堂之上陛下竟然不问缘由,竟然将一国使臣拉出去杖责二十,他日还有何人敢出使大金国,此举乃是固步自封,自取灭亡,陛下,老臣不能看着陛下误入歧途啊。”

    “且慢。”

    柳大少挣脱金吾卫的羁押,活动了一下手腕。

    “皇帝陛下,邦臣柳树若是违反大金的规矩甘愿受罚,入乡随俗的道理邦臣自然懂得,陛下方才言说邦臣左脚先一步进入大殿便是对陛下不敬,方才陛下禁卫军金吾卫同样是左脚跨入大殿,邦臣不知者不怪尚且杖责二十,这些侍卫明知故犯,欺君犯上,罪当问斩。”

    六名金国金吾卫有些慌乱,金国皇宫根本没有左脚先进门就是对圣上不敬的规矩,鬼才知道刚刚自己等人是那只脚先进殿的。

    若是陛下真的认死理,纵然面前的这个大龙正使会被杖责二十,可是自己六人却是掉脑袋的下场啊。

    一时间不但金吾卫就连金国的文武大臣也轻轻看向了龙椅之上的女皇,想要知道她怎么反击柳大少的质问。

    同时不由得对柳大少重视起来,这个大龙正使倒真是心思玲珑之辈,如此绝境竟然还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将女皇的话原话还了回去,想打邦臣可以,但是你得六位侍卫就要给我陪葬。

    无故处决六位亲卫,女皇的威严便会受到非议。

    站在文武大臣中的几人甚至赞赏的看着柳大少,眼睛微眯的看向坐在龙椅之上的女皇,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宋清站在一旁同样松了口气,充满赞赏的瞄着柳大少,论心思玲珑自己的三弟纵然是父亲大人兵部尚书这种久经官场的老狐狸都时长赞叹,怎么可能甘愿认下莫名的处罚哪。

    完颜婉言心中怒火丛生,当初在江南抓了朕轻薄朕,今日竟然还敢反将一军,不过纵然心中万丈怒火,女皇还是面色平淡,她清楚的知道下面的臣子之中不少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若是真的失了颜面,肯定是这些人乐意见到的事情。

    心思急转,女皇面色清冷的扫了一眼下面的柳大少,充满了上位者的不屑,仿佛柳大少就是一盘上不了台面的烂菜而已。

    不过对于柳大少短短瞬间就能抓住自己的漏洞女皇还是相当佩服的,抛却人品不言,就这份机敏的心智就已经超越了不少人。

    “龙国正使,朕若是非打不可哪?”

    一干金国大臣无语的看着女皇,平时陛下威严聪明,蕙质兰心,左右权衡的帝王之术纵然是这些大臣也心悦诚服,虽是女儿之身,却是巾帼不让须眉。

    纵然是一些重臣对于女皇也相当信服,陛下的手段比起当初的先帝爷不遑多让。

    但是为何素来精明的陛下今日会跟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一样,变得不通情理,不顾国家颜面,势必要将大龙正使杖责二十。

    就像,就像是公报私仇的感觉。

    大臣们下意识的看向柳大少,虽然说不上英俊不凡,可是长得也不招人恨哪,除了胡渣唏嘘显得有些不修篇幅,大体上倒还算的一个俊俏郎君,怎么陛下就非得与其过不去哪?

    莫非陛下与其有过什么私仇不成

    穆然一帮大臣想起了坊间的一个传扬,皇帝微服出巡带领金国士子要与大龙国来一场文士之间的争锋,最终大败而归。

    江南的比试还是京城的比试都失利而归,陛下回到皇宫之中龙颜大怒,打砸了不少东西。

    然而坊间传扬陛下龙颜大怒并不是因为输了两场比试的缘故,而是在江南的时候被一个姓柳江南士子占了便宜。

    不过一干大臣对于这种风闻也只是一笑而过,陛下虽是微服出巡江南,可是身边跟了不少提督司的高手与大内侍卫保护陛下的安危。

    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也不至于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南士子占了便宜。

    江南士子多文弱的事情不但在大龙‘久负盛名’纵然是金国跟突厥人也是多有耳闻。

    在那么多高手的保护之下陛下若是能被一个文弱书生轻薄了身子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贻笑大方。

    不少大臣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的王爷恶意中伤陛下而已,为了就是让女皇的名声变得臭不可闻,好趁机谋朝篡位,坐到那张梦寐以求的椅子之上。

    远的不说,太师隆多瞟了几个跟自己同列的几个穿着蟒袍的人的微微摇摇头,狼子野心啊。

    虽说现在女皇完颜婉言稳坐中宫,早年女皇登基之时,金国人对于一个女人竟然登基大宝,坐拥天下皆是颇有微词。

    在他们的眼中女人不过是附属品而已,可是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有一个女人骑到了他们的脖子上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女皇不少的叔叔辈的王爷们私下密谋要废了完颜婉言另立新君,却被一个二八年华的女人以雷霆手段镇压下来,最终身首异处。

    参与谋反的王爷直接抄家诛杀鸡犬不留,正是这一次让这些大臣们认识到了女皇的手段,也让大臣们心寒不已。

    对于自己的亲叔叔,堂兄弟都能斩草除根,何况自己这些外臣哪。

    女皇的手段让自己的位置稳妥了下来,加上一些先帝留下的托孤大臣尽心辅佐,短短一年时间女皇就将金国朝堂打造的宛若一个铁通。

    然而过了两三年的安稳生活,一些人又生出了不该动的心思,不少大臣也听到了风声,不过全部沉默以待。

    根基不稳的女皇都能轻易收拾你们,执掌大金近乎十年的女皇岂会让你们的不轨心思得逞?

    因而不少忠心耿耿的大臣皆是认为坊间的传言不过是那些别有心思人造谣生事恶意中伤陛下而已。

    可是今日的事情让这段传闻浮上大臣们的心头,姓柳的人,莫非那段传闻是真的不成?

    可是一些心思玲珑的大臣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陛下微服下江南的时间不过半年有余,传言中姓柳士子的少年不过是一个解元郎而已。

    他们对大龙的朝廷自然了解,鸿胪寺寺正那可是正五品的官员,大龙朝向来讲究资历,从一个状元都不是的人半年之内就坐到正五品的位置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纵然是状元郎也要从六品翰林的位置坐上三年才能升官,不少大臣直接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女皇下旨敢将江南发生的事情传出去诛九族,可是总有一些人想要试试脖子是不是比鬼头刀更硬一些,或者别有心思之辈。

    人心这东西,谁又能说的好哪?

    柳大少举起自己的正使总兵官的金印:“陛下当真要打邦臣?”

    女皇眼睛一眯:“朕要打你,在金国皇宫你还能插翅膀飞了不成?”



    柳大少手中捧着金印步履稳健的向前走了两步。

    随后右手托着金印不卑不亢的看着完颜婉言:“大龙皇帝天子钦赐正使总兵官官印在此,持此金印者代表的便是大龙国,代表的便是大龙皇帝,陛下将邦臣杖责二十,便是将大龙皇帝杖责二十,国之尊严断不可辱,陛下可敢打?”

    “你在威胁朕?”女皇语气冰冷,眼眸深邃的让人看不清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陛下说笑了,邦臣岂敢,陛下手段无双,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邦臣敬佩之至,陛下以金银相许,撺掇咄陆几部落兵犯我大龙北疆,似这等利益熏心之流岂是我大龙铁血男儿的对手。”

    “战果如何,陛下自知,邦臣不再细言,与此同时金国大军陈兵十万虎视我大龙北疆济州作壁上观,伺机而待,欲做那渔翁之人,待大龙与突厥鹬蚌相争而渔人得利,但是事情出乎了陛下的预料,突厥不但没有时的大龙失利反而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

    完颜婉言一拍龙案:“大龙主使说此意欲何为?”

    “邦臣是让陛下明白一个事实,大龙虽然势微,可龙就是龙,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大龙六卫在冰天雪地之际能将突厥人打的抱头鼠窜,兵强马壮之际同样可以将突厥人打的抱头鼠窜,北疆一战,缴获突厥战马几万匹,牛羊不计其数,如今大龙将士是兵强马壮,士气强盛,都在朝北方看着哪。”

    女皇正待说什么柳大少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柳大少将自己的官帽取下来托在手中:“吾皇仁慈,不想见其三国战火丛生,生灵涂炭,否则大龙三十万将士可以一次北出边关,就可以再次北出边关,三十万大军现在可都在北疆翘首以待,大龙可以发动一次威赫兵祸,便可以造成第二次宣德兵祸。”

    “陛下自以为有强大的突厥人为援便可无视大龙威严,相比大龙之强盛,金国不过是穷国弱邦,先不说突厥有无胆子敢再次南下,就算有胆子南下,大龙能杀突厥一个五万人,就能杀两个,三个,十个,乃至将突厥灭族亡种。”

    柳大少的声音突然激扬起来。

    “似突厥这等墙头之草,利益之徒,陛下可以重金收买,大龙同样可以重金收买,到时候突厥人先不说是否会对陛下倒戈相向,纵然坐壁上观又能如何,三十万大龙将士浩浩荡荡北出边关,仅仅金国一国之力如何抵挡,金国只有挨打的份,大龙可以打你一天,一个月,十年,就是亡了你的国也不是不可能。”

    “你大胆,朕不但要将你杖责二十,还要斩了你。”女皇气的脸色绯红胸口起伏不定,明显是血气上涌,急火攻心。

    “邦臣等着,殴打使臣便是弃大龙颜面与不顾,国之尊严无价,柳某项上人头就在这里放着,陛下随时可取,但是有一言陛下且听分明,吾皇让臣告诉陛下此次出使有两个选择,柳某今日项上人头落地便代表邦交失败。”

    “那就只有第二个选择,吾皇陈兵北疆三十万大军便会即刻北下攻城,不要说今日邦臣真的犯了金国颜面,就算是犯了,柳某代表大龙出使,犯了忌讳那也是给你们金国长脸,否则直接三十万大军北征金国,没有突厥帮忙你金国就要亡国,国家都亡了,你金国的颜面还往哪放?”

    金国文武大臣包括女王在内齐齐色变,神色阴晴不定。

    但是他们知道一个事实,柳大少说的绝无虚言,没有突厥为援军支持,仅仅依靠金国一国之力,若是大龙铁心北征不计代价,顶多半年金国便会沦陷。

    柳明志看着色变的完颜婉言松了口气,径直走到与金国一品大员齐身的位置:“柳树项上人头在此,陛下敢取乎?”

    女皇看着下面头铁的柳大少,凤目带着微红的血丝,此人当真不怕死吗?莫非他真不是柳明志那个混账东西?

    女皇眉头紧皱,江南的柳大少与眼前的柳大少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怕死惜命胆小如鼠,一个胆大包天刚正不阿,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变化如此之大。

    可是对于柳明志那张脸女皇简直是刻骨铭心,记忆尤深,纵然相像又怎么会如此相像?

    “邦交者,则两国互利,辱我大龙国威者,灭国。以柳树一人头颅换金国百万人命,虽万死而无悔,壮哉。”

    柳明志轻轻地眯着眼睛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更多大臣闻之色变。

    “大龙使者不要动怒,吾皇不过是跟使者开一个玩笑而已,金国与大龙素来重注邦交,又岂会对大龙使臣动粗。”

    金国老太师隆多淡笑着出来打圆场。

    女皇脸色微微发青,玉手关节握的血色全无:“朕今日龙体不适,明日在召见两位主使。”

    “退朝。”

    女皇的近侍急忙喊了出来。

    隆多超越了五十多岁年龄的速度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柳大人,本官送你回驿馆安歇如何?”

    “有劳太师了。”

    宫外的马车之上隆多不时地和解着今日的事情:“柳大人,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金国绝无与大龙交恶的意思,两国素来重邦交,柳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哦,老大人,代州,松州,兴州,睦州,锦州...........一十二州莫非是邦交大龙施舍给金国的土地不成?”

    隆多神色一怔悻悻的笑了笑:“柳大人说笑了,前人之事,咱们后臣不好评价。”

    马车一顿在迎宾驿停了下来。

    隆多松了口气:“柳大人,今日先休息一下,本官就不陪从了。”

    “老大人请便。”

    马车缓缓离开,车厢之中隆多眼睛微眯轻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叹了口气:“好一个无双国士,可惜不能为我大金所用,他日必成大患,陛下今日怎么会如此失态。”

    细思着马车之上与柳大少的谈话隆多沉思了片刻对着驾车的侍卫说道:“进宫面圣。”

    “三弟,你不要命了,竟然敢如此对着金国皇帝说话,若书她真的脑子一热,咱们俩今日可就交代这里了。”

    柳大少看着来来往往的大龙卫队高深莫测的一笑:“她不敢,审时度势是为君者的长项,扯虎皮谋大旗是兄弟的长项,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金皇帝有仇?不然的话今日她怎么会非要打你一顿?”

    “谁知道哪,她虽然是皇帝,可也是一个女人,女人不讲理不很正常吗?”

    宋清明悟的点点头:“也是,不过看今天这个剑拔弩张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你是办了她跑路的负心人哪,这次邦交的事情十之八九要玄乎了。”

    “滚,我是那种人吗?”

    二人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柳大少轻轻地关上房门一下子软座到了地上:“大哥,咱们撤吧,连夜跑吧,太吓人了。”



    宋清惊愕的看着求生欲冲破天际的柳大少神色有些愕然。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方才你怒斥金皇帝不守邦交礼仪的时候多么的义愤填膺,愤世骇俗,大哥为你骄傲,身为大龙正使就是要有这种慨然赴死的决心,陛下若是知道你在金国如此扬我大龙颜面,定然会龙颜大悦,重重有赏。”

    宋清将软坐在地上的柳大少拖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神中掩饰不住对柳大少的赞赏。

    柳大少无奈的看着大哥宋清,伯父那种性子比狐狸还狡猾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玩意。

    “大哥,金女皇没有将咱们拿下问罪不是因为她不敢,而是因为她是一国之君要为自己的臣民着想,小弟是秉承着弱国无外交的气势压她一头,实则外强中干啊。”

    虽然对完颜婉言的性格了解不多,但是仅仅其那种杀伐果断的性格就绝非庸人,自己扯虎皮谋大旗虽然一时震住了她,可是等到她回过神来只怕自己一干使团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金国确实不是大龙的对手,可是大龙真的会因为自己一些人与金国开战吗?柳大少表示深切的怀疑。

    李政现在虽然雄心壮志,可是他现在更加主张休养生息,万一白死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不会吧,大哥看金皇帝与满朝文武皆被三弟你给震慑了,怎么会对使团动手,要知道杀害使团可是与天下所有国家作对。”

    “话是这样说,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江南的时候兄弟跟这个娘们打过交道,可谓心狠手辣,行事决绝,加上女人不讲理的性格,万一这个娘们脑袋抽了,三弟这次可能就要魂埋异国他乡了。”

    “好啊,柳明志啊柳明志,我就知道你跟金女皇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哥还纳闷哪,大龙虽然与金国素来敌对,可是邦交数十次从来没有发生过对使者动刑的事情,今天金女皇竟然一言不合就要将你杖责一顿,你丫的不会在江南把这个女皇给怎么了吧?”

    宋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托着下巴围着柳大少转了起来,不时地咂咂嘴,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本少爷为人忠厚老实,岂会是那种人。”

    “可去你的吧,你丫的要是忠厚老实,母猪都会上树了,说,你到底把金皇帝怎么着了,搞得今日觐见非得抓着你不放。”

    “宋清,本官乃是大龙正使,是你的上官,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小心本官让人将你杖责二十。”

    “嘁。”

    宋清不屑的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金印在柳大少的眼前过了一下。

    “看到了吧,大哥虽是副使的身份,但是你我官职同级,想打我板子,你丫的还不够资格,快说,你跟金女皇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怎......怎么可能。”

    “哦,你心虚了!沃日,姓柳的,你会真的把金女皇睡了之后给始乱终弃了吧。”

    宋清嘴角抽搐,惊异的看着面色不自然带着心虚的柳大少。

    “你可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情。”

    “那你出使之前为什么非要改名字,你看看你身上,又是天蚕软甲,又是解毒丹药,还穿着板甲垫着护心镜,出征的将士防护也没有你这般严谨,知道的你是出使外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上阵杀敌哪。”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行,我也懒得管,不过想走是不可能了,先不说完不成陛下的任务是大罪不能离去,就算现在金国人也不会让咱们走了。”

    宋清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什么意思?”柳大少有些茫然的看着宋清,猛然想到了什么:“你说金国人布置了兵卒监视咱们?”

    “嘘!”

    宋清食指放在嘴上冲着柳大少示意起来。

    柳大少怔住了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屏息静听的宋清。

    宋清轻轻地趴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一动不动,眼睛闭上静听起来,片刻之后宋清神色谨慎的站了起来。

    “你小子,到底对金女皇坐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步兵两千人左右,骑兵一千人左右,竟然还有床弩十几架,五品以上的高手不下二十名,还有一名八品高手在监视着,这已经不能说是监视了,应该说是把咱们软禁起来了。”

    “我真的没做什么啊。”

    “算了,做没做什么事情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你就算对我说你对金女皇下过药大哥都深信不疑,这架势对生死仇敌也不过如此吧。”

    “啥玩意,玩的这么大的吗?”

    “有人来了,应该是金国人。”

    宋清话音刚落下敲门声就传了进来:“柳大人,宋大人,外面一名金国的女官求见两位大人。”

    柳大少宋清二人对视一眼,正襟危坐起来:“秦昊,将金国的女官请进来吧。”

    “遵令。”

    “大哥,一会我来应付,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倒要看看金国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行,你是主使,大哥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金国内务令史霜月求见两位大龙使者。”

    “请进。”

    柳大少看着走进房间的内务令史霜月眉头微皱,霜月长相不算多么出众,顶多算是中上姿色,丢在人群中都不出众,可是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势。

    阴冷,女人本就属阴,可是在别的女人身上见到的是一种柔顺的感觉,霜月身上传出来的感觉确实让人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感觉。

    仿佛置身冰窟之中,柳大少虽然不知道杀过人的模样是什么样,可是此刻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手中肯定沾了不少的人命,否则断然不会有这种气势。

    “见过两位贵使,霜月有礼了。”

    “请坐,不知内务令大人前来何事?”

    霜月也不客气,轻轻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之上:“两位贵使,本官此次前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传达一件事情。”

    “内务令大人但说无妨,本使者洗耳恭听。”

    “贵使刚来金国不久有所不知,都城不知道何时进入了一股从草原流窜过来的马匪,如今巡街武卫正在全力追捕,可是陛下担心马匪逃窜进了驿站之中伤了贵使的金躯,伤了两国数十年的和气,特意派遣一队人马保护大龙使团的安全,若是驿站进了什么身份可疑的人贵使尽管招呼外面的武卫支援。”

    柳大少眼睛一凝,暗叹完颜婉言好一招阳谋啊,一招让人无法反驳的阳谋。

    轻轻地吁了口气柳大少淡笑着点点头:“陛下有心了,本使代表大龙使团上下全体官兵向陛下致谢,希望内务令大人传达。”

    “本官不敢推辞,既然事情已经告知两位贵使,本官告辞了。”

    “宋副使,随本使一同送送内务令大人。”

    宋清明白柳大少是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自然的点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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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月的马车逐渐远去。

    柳大少二人站在驿站之外看着将驿站团团包围的金国士兵无奈的苦笑起来。

    “三弟,竟然有一千弓箭手,看来这次你是真的插翅难逃了。”

    “为什么是我插翅难逃了,你哪?”

    “我有轻功,在场的人能拦住我的不多。”

    柳大少玩味的笑了笑:“你能逃,我被捉?那可不一定。”

    “如此严密的布置,你还能上天不成?”

    “这个世界那么大,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有时候发生点超乎常人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少说些胡话,还是合计合计怎么说服金皇帝同意在文书上签下署名同意互开商道的事情吧,正事要紧。”

    “大哥,你说这些金兵手里的强弓能不能覆盖整个迎宾驿?”

    宋清回头打量了一下金国的迎宾驿摇了摇头:“迎宾驿占地几十亩之多,除了床弩很少有弓箭能够覆盖这么大的面积,再说了床弩也无法越过高墙往天空射击,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那就放心了,若是真的出现而来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兄弟带你上天上去看看,其实想飞也不太难。”

    宋清无奈的笑了笑:“兄弟,还是把你胡思乱想的时间琢磨琢磨怎么让金国皇帝在文书上盖上金国的大印吧。”

    “师师兄?”

    柳大少一愣,转身望去看到来人也不免有些吃惊不已,来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师弟胡军。

    自从柳大少从江南奔赴京城之后就极少见到江南的一些同窗好友了,胡军自然也是。

    柳大少也听说各地州府赶考的士子都已经在京城中的各个客栈酒楼之中安稳了下来,等待三月的春闱会试,可是柳大少在街上溜达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见到江南的故友。

    想来或许都在备战春闱,发奋苦读柳大少也没有去打搅别人寒窗苦读。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的幸运,只参加了州试的秋闱就入朝为官,官居五品户部员外郎,他们想要鲤鱼跃龙门,不经历一番磨难怎么可能见到梅花扑鼻的芬芳。

    抱着这样的想法长久下来加上忙碌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下来。

    柳明志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会在金国的驿馆见到自己的师弟胡军。

    虽然早知道胡军的身份不简单,可是也没想到如此的不简单,如今胡军出现在金国,莫非胡军的真实身份是金国人不成?

    柳明志暗自猜测着,可是转眼又把这个念头的给排除了,金国学习多年的汉人文化,同样有科举选材的考试,胡军若是金国人没道理要去大龙参加科举啊。

    柳大少四下望了望周围:“你跟我来。”

    胡军见到柳大少神色紧张有些疑惑,松开手中的马缰任由柳大少揽着自己的肩膀向房间走去。

    宋清围着胡军的宝马转了起来,不时地咂咂嘴:“现在汗血宝马已经随处可见了吗?羡慕啊,我堂堂大内侍卫统领托了多少关系都搞不到一匹,如今随意一个人骑着的坐骑都是千里马,本大人真的没有这命不成?”

    胡军的宝马冲着宋清打了个喷嚏,自顾的向着不远处的马棚走去,向着柳大少的风行靠了过去。

    “嘶,不愧是汗血宝马,真有灵性,不过这不会是一匹母马吧?不然的话以三弟坐骑风行的性子早就将这匹马赶了出去了,有趣,女人骑着一匹母马,三弟却口称“师弟”,当真是有趣。”

    “喝茶。”

    “谢师兄。”

    胡军坐在椅子上捧着柳大少倒好的茶水喝了几口便放置在一旁的桌案上。

    柳大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眯着眼看着胡军:“师弟,金国距离大龙千里之遥,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备战春闱的事情吗?怎么会出现在金国,而且还在这迎宾驿中?”

    胡军平和的笑了笑:“恩师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师弟参加完鹿鸣宴之后便一人一马游历天下,去过突厥草原见识过碧水蓝天,无垠的草原,如今折道金国游历一番之后便会赶回大龙参加春闱科考。”

    “原来如此。”

    柳大少淡然的点点头,无论胡军说的真假他都不想过问,谁还没有一点秘密了,不过对于胡军的提防却又加深了一些。

    无论是金国的驿站还是大龙的驿站都不禁止普通人入住,只要不在驿站惹是生非,有生意到来,驿站的主官也乐意之至。

    驿站说好听点是驿站,说不好听的不过是官营的客栈而已。

    现在迎宾驿就有许多商旅客人住着,不过因为大龙使团的到来,迎宾驿将东院划给大龙使团住了下来,其余三座院落还是照常的营生,互不干扰。

    “师兄,你来金国干什么?还有你身上怎么会穿着官袍?”

    “我?”柳大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师兄闲着无聊,公费出国玩玩而已。”

    “哦,你什么时候回大龙?”

    “这个不一定,快则一两月,慢则半年也说不定。”

    “半年?”胡军眉头微皱:“师兄不回去参加科举了吗?你可是一府解元郎,就这样半途而废不成。”

    “我想参加科举,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勋贵是不允许参加科举的你不知道?”

    “勋贵?”

    胡军沉思了一会眼前一亮:“去年京城传言新晋的通远县爵便是师兄?”

    “聪明!”

    胡军苦笑了一声:“人生际遇当真是如水势一样无常啊。”

    “没错,这天下熙熙攘攘这么多的人,发生了点什么事情谁又说得准哪?”

    “三弟,还不给大哥介绍一下这位兄弟!”

    宋清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胡军,我在当阳书院的师弟,也是闻人山长的弟子,想不到今日会在金国重逢,世事难料啊。”

    “哦,原来是闻人老先生的高徒,失敬失敬,若是不嫌弃的话宋某称呼你一声胡兄弟不介意吧?”

    胡军看着搓着手一脸热忱的看着自己的宋清,明显不怀好意,下意识的往柳大少身边靠了靠,轻轻地点点头:“宋大哥随意就好。”

    “太好了,胡兄弟”宋清下意识的向着胡军的肩膀搂去,陡然想起了什么胳膊放了下来讪笑了两声:“胡兄弟,商量一件事情怎么样?”

    胡军谨慎的点点头:“宋大哥先说一下吧,若是不难兄弟自然应允。”

    宋清嘿嘿的笑了起来,猥琐的模样令胡军又朝着柳大少移动了两步。

    “胡兄弟,你的宝马若是生下来了小马驹卖给宋某呗,多少钱你尽管说。”

    胡军疑惑的看着宋清:“宋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小弟的坐骑并无身孕啊,怎么可能生下小马驹。”

    “以前没有,不过马上就要有了,胡兄弟,无论如何小马驹你得给我留着啊,大哥求你了。”

    胡军一头雾水的看着宋清马上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柳大少不明所以也跟了出去。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不但是人类,动物们也到了该交朋友的季节了。

    “嘿嘿,三弟,大哥能不能得到一匹汗血宝马就靠你了。”

    柳大少也神色无奈的看着马棚中的场景。

    莫非真的应了那句话,爱情就像龙卷风,让人始料不及。



    完颜婉言看着龙案之上的奏折翻来翻去看是就是看不进去。

    往日里处理起来得心应手的奏折此时竟然越看心里越是烦躁,娥眉娉娉蹙起,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一旁的慧儿双手搭在腹部颔首低眉,忠于职守的守护者女皇的安全,见到陛下烦闷的模样想要开口又强忍下来。

    女皇烦闷的将手中的奏折丢在了龙案之上轻轻地站了起来:“飞熊哪?”

    “回陛下,王爷正在文武阁读书哪。”

    “不要惊动任何人,陪朕去看看,这孩子最近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是。”

    没有惊动宫中的任何人,两人顺着宫中的道路向着慧儿方才说的文武阁走去。

    虽然已经步入了春天,可是金国的皇宫之中依旧光秃秃的一片,甚至还有不少地方覆盖着薄薄的积雪,毫无春意到来的模样。

    看着皇宫内荒凉的模样,完颜婉言满是惆怅的叹了口气:“父皇走了,母后也走了,颜玉离开了,这偌大的皇宫就只剩朕跟飞熊两个人,朕是不是天下最孤独的人。”

    “陛下,金国数百万的百姓都是你的亲人。”

    完颜婉言失落的拍了拍身旁的一颗硕大的桃树:“大龙的桃花快开了,咱们的桃花又在哪里呢?什么时候朕才能放下身上的担子去看一看,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奏折,没有勾心斗角,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看看这风光无限的山河,可能下辈子才会有这个机会吧。”

    慧儿在一旁见到女皇的模样露出了一丝心疼,马上消失的荡然无踪。

    “呵呵...........朕又走神了,走吧。”

    “是。”

    隔着女皇寝宫三座大殿的一座宫殿之中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少年正端坐在椅子之上捧着一张稿纸深思者。

    不时地叹了口气咬牙切齿的看着稿纸之上的内容。

    让人震撼的不是少年人的年龄而是少年的穿着打扮,一声明黄色的服饰,正面绣着一条威武的金龙,正宗的五爪金龙,少年虽未及冠,可是头上已经带着一顶明晃晃的通天冠。

    一个小小的八九岁少年身上的穿着竟然是帝王的打扮,常言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在皇宫之中竟然会有两个穿着帝王服饰的人,属实让人摸不清楚什么情况。

    少年提起毛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之上聚精会神的挥写起来,神态认真端正。

    片刻之后少年眉头紧皱着将手中的稿纸揉成一团丢在了一旁的木箱之内,轻轻的揉着额头:“你是魔鬼吗?为什么总是差上一桶,怎么算都不对,是题目里面的数字不对吗?”

    少年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背着手在宫殿中徘徊了起来:“几位老师都说了,题目没有问题,只是算法有待商榷,可是我已经将《九章算术》牢记于心,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上面的算法全部应用滚瓜烂熟,为何还是摸不到头脑,这个出题的人到底是怎么出了这么复杂的数算题目,又是根据何种算法来运算里面的题目?”

    “参见.......”

    完颜婉言一抬手神色威严的看了宫女一眼,示意宫女不要说话。

    宫女马上颔首示意,然后退到了一旁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女官慧儿很有眼色的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殿门:“陛下,请进。”

    女皇轻轻提起自己的裙摆抬起娇小玲珑的秀足踏进了文武阁,一切都那么悄无声息起来。

    完颜婉言逐渐适应了宫殿内的光线,双眸马上看向了正在徘徊着脚步,不时地点头摇头的少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眼神中露出了宠溺的神色,没有开口打扰陷入自己脑海世界不可自拔的少年,轻轻地走向了一旁的桌案。

    少年依旧沉静在自己的运算中聚精会神,根本没有发现女皇的到来。

    女皇抓起桌案上的稿纸看了起来,本来满意欣慰的神色顿时变得气愤起来,看着少年的背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稿纸女皇本就白嫩的手指变得更加白嫩,毫无血色:“完颜飞熊,这就是你日夜不眠钻研的治国之道?为君之术?”

    少年一愣,马上惊醒过来,这才发现站在桌案一旁的女皇,小脸顿时紧张起来,变得有些发白,不敢去看女皇的脸色。

    “朕让你学习的是治国之道,不是让你整日不思进取学习这些无用的数算之术,你到底何时才能...........”

    “陛下..........”

    女官慧儿的声音登时传了进来,打断了女王的声音。

    女皇娥眉紧皱:“什么事情?”

    “老太师求见,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面见陛下。”

    女皇将手中的稿纸丢在桌子上恼怒的扫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的少年:“朕处理完正事在跟你这个混账算账。”

    望着女皇远去的背影,少年无奈的揪揪耳朵:“完了,又该受罚了。”

    女皇的脚步刚刚步入大殿老太师隆多就迎了上来:“臣隆多........”

    “免了,老太师,朕说多少次了,你年事已高,见朕可不必行礼。”女皇急忙搀扶住就要行礼的老太师隆多,神色不满的看着隆多,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老太师是父皇给女皇留下为数不多的辅政大臣之一,忠心耿耿,女皇登基能够稳定朝纲可以说老太师最少出了五成的力气。

    满朝文武之中,老太师隆多是女皇最相信的臣子之一。

    “陛下,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好了,你就不要讲这些大道理了,你急匆匆的进宫见驾,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了吧!”

    隆多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奏折递了上去:“陛下,这是从大龙北疆调查出来的情报。”

    女皇毫不犹豫的接过隆多手中的奏折细细的审阅起来,盏茶过后女皇放下手中的奏折眉头微皱:“陌刀,横刀,八牛弩,板甲,模具,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陛下,陌刀便是那种相船帆一样的兵器,身强力壮的将士组成陌刀阵可以轻易的破坏骑兵冲锋的阵型。”

    女皇眼睛一亮:“你是说颍州城外那些龙武卫将士使用的东西?将突厥战马一刀劈开的兵刃?”

    “正是。”

    “八牛弩是不是那些可以射出超过七百步的床弩?”

    “正是!”

    “这板甲跟模具哪?”

    隆多脸色低沉的叹了口气:“陛下,这个打探不到,传递消息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些重大的机密,只能那个说出一些皮毛而已。”

    “消息属实吗?”

    “这是从龙武卫大营的安插的人手,不过职位太过低微,只能打探到这些人尽皆知的消息。”

    女皇沉吟了一会:“陌刀跟八牛弩能不能搞出一些送到金国来?”

    隆多摇摇头:“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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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想起提督司情报上提起的大龙新式兵刃的威力不甘心的咬咬牙:“难如登天就说明还有机会,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都要搞到大龙新式兵刃的情报。”

    “陛下,依你之见该如何准备?”

    “南人爱财,重金收买,只要能搞到大龙朝新式装备的情报,朕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情报属实,万金,十万金朕绝不含糊,朕就不相信南人面对十万两黄金就能毫不动心。”

    女皇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充满了不屑,若非南人自私自利,贪财好色,金国怎么可能掌控那么多关于大龙朝的情报。

    忠心与否取决与是不是有足够的利益让其铤而走险。

    隆多苍老的面颊轻轻地抖动了起来:“陛下,南人爱财,老臣当然知道,可是南人也分不同的,若是收买朝廷的官员或许可以成功,可是想要收买大龙北疆的六卫兵卒老臣只能说是痴人说梦,那些人都是一群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家伙,钱财已经销蚀不了这些人心中的信念了。”

    “那就从将作监跟兵部着手,大龙朝所有的兵备都要经兵部跟将作监过手,他们手中一定有完善的情报,若是坐视大龙朝这样一天天的强盛下去,这天下的一亩地迟早没有突厥跟我大金的容身之处。”

    “陛下深谋远虑老臣佩服之至,可是陛下不要忘了,大龙皇帝派遣使者商谈边关互市的事情,若是陛下此时派遣密探调查此事,邦交的事情便会不欢而散,陛下手中有提督司,大龙同样有谍影,若是事情败露,金国危矣。”

    女皇闭目沉思了起来:“老太师,你说若是同意建立起互市,从商队入手是不是更加的方便,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做生意丰富国库,一举两得。”

    隆多听了女皇的话思虑了良久。

    “陛下,以臣之见此计甚妙,但是边关互市交易的事情不可马虎大意,此次大龙主使官员柳树可不好对付啊。”

    “哦?老太师也觉得此人相当棘手?”

    “没错,老臣在马车之上对这位主使大人旁敲侧击大龙的情况,可是这位主使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一个狡猾的狐狸,对老臣的问题回答的是滴水不漏,不但如此,反而处处给老臣挖坑,老臣不但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反而差点被他摸得一清二楚,此人心机深不可测。”

    “老太师认为该如何处置此人,此人不但将金国的颜面践踏的一塌涂地,而且行事乖张无礼,朕恨不得取其首级以消心头只恨。”

    “不可,陛下,此人言辞虽然犀利,行为也相当乖张,可是他说的却是真实情况,金国眼下绝非大龙的对手,若是交恶,这些年的积累将会毁之一旦。”

    女皇蛾眉紧蹙:“他国良臣非我国之幸,苍天无眼,我大金国何时能出一位治世良臣,盛世良相,这些年朕心力憔悴,不遗余力的算计大龙,可是都被人从中作梗给破坏掉了。”

    “陛下,老臣想说的还有一事便是关于大龙主使柳树的事情,老臣建议陛下对此人不要针锋相对,想办法收揽其人为陛下所用,威逼是不行了,朝堂之上此人刚正不阿临危不惧的模样陛下亲眼目睹,绝非威逼所臣服之人。”

    “可是他当初”

    女皇脸色恼怒,话语戛然而止。

    隆多可以说是看着女皇长大的,对于她可谓再熟悉不过,沉吟了一会,隆多皱着眉头:“陛下,老臣不敬,斗胆相问,莫非坊间传言的事情是真的不成?陛下与大龙主使柳树真的有些私人恩怨不成?”

    女皇茫然的看着隆多,不知道他说的坊间传言是什么意思。

    “老太师,你方才说的坊间传言是什么意思,朕有些糊涂。”

    “额,陛下若是不知老臣便不便相告,也许老臣搞错了,老臣希望陛下仔细考虑一下边关互市的事情。”

    见到隆多含糊其辞女皇也没有深究,不过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楚坊间传言的事情。

    “朕心里有谱,老太师放心。”

    “如此老臣便放心了,还有一事,突厥呼延部落递来文书,希望与我国用战马牛羊换些装备,现在呼延部落的小公主呼延筠瑶正在迎宾驿落脚,这是文书请陛下过目。”

    隆多再次取出一个奏折递给了女皇。

    女皇也不迟疑,马上翻看了起来,轻轻地将奏折放到桌案之上娥眉再次皱在一起:“这是呼延灼的意思还是颜呼延王妃的意思?”

    隆多见到女皇心疼的面色微微叹了口气:“十有八九是长公呼延王妃的意思,根据吗,密探所言,呼延部落相对后方空虚的咄陆部与史毕部动兵,可是因为北疆战事失利两部早早归还,谋划也只能无疾而终,然而呼延王妃并未死心,相继吞并了周边大小部落十一个,现在呼延部落的人口已经突破了二十万,朝着三十万进发。”

    “咱们的密探都能调查到这些事情,突厥人就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吗?相继消失了十几个部落,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的事情?”

    “唉,呼延王妃变得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被灭族的部落首领全部被斩了首级且封锁消息,而且那些被俘虏的部落部众被呼延王妃收买人心的举动所降服,不但没有丝毫的反抗情绪,竟然全力支持其吞并的举动,到现在突厥较大的部落都不知道呼延部落已经壮大道远超其余部落的人口。”

    听到隆多口中的心狠手辣,女皇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挂在墙壁之上的一幅画。

    画上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腕,女子气势威严却带着一丝柔和,眼神撇着小姑娘的视角充满了宠溺的神采。

    小姑娘笑颜如花,天真烂漫,眼神中流露的童真告诉着世人她的不经世事。

    女皇毫不避讳隆多在此,轻轻走向画卷抬手玉手摸向画卷上的小姑娘。

    很明显,画卷之上的人便是女皇完颜婉言跟当初尚未成人的长公主完颜颜玉。

    “爱情到底是什么?它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只为了自己心目中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就性情大变,爱情到底是什么?”

    女皇玉手放在画卷之上喃喃自语起来。

    穆然女皇转身看向隆多:“隆多叔叔,爱情真的可以让人性情大变吗?人世间的男欢女爱到底有什么魅力?”

    女皇的眼睛中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隆多心疼的目光一闪而逝变得正色起来:“陛下,不要被这些虚妄的东西蒙蔽了你的内心,不要忘记你答应先帝的话。”

    女皇闻言顿时神色清冷起来:“以身许国,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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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多无声的叹了口气:“陛下,老臣知道这样对你极其不公平,可是你身上背负着完颜家族复兴的使命,当你出生在帝王家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你要为国劳碌一声,不能为了儿女情长而欢乐的过一生。”

    女皇神色清冷的点点头,眼眸中又露出了一丝不近人情的冰冷:“老太师,你的话朕知道了,朕早就已经看透了,生在帝王家可以享受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同样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

    完颜婉言回想起这些年的生活,鸡鸣三遍便要起床准备朝事,月上中天才能沐浴更衣开始修习。

    十六岁之后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人世间的缤纷多彩,开始为了朝事而日日劳累,从豆蔻年华变成了一个老女人,从天真的姑娘变得计谋多端手段狠辣。

    只为了父亲当初临终前的一句话,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毁在咱们手中,你肩负着金国的命运,金国数百万百姓的命运。

    为了这一句话自己夜不能寐,食不能安,只为了一句当初的承诺。

    女皇吁了口气:“老太师,现在库中还有多少弓箭跟箭矢,呼延部落的上万匹优良的战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上百万两银子的价值咱们吃不下啊。”

    “陛下所言极是,老臣也是担心这一点,先前为了支持咄陆几部进兵大龙已经支出了三十万两银子的物资,如今国库确实无法支撑一下子交换上万匹战马的交易,可是若是回绝了的话,这一万匹战马可就可惜了,大龙缺马,金国同样缺马,若是这批战马流落到了大龙,此消彼长之下,金国更加危机重重。”

    “不错,必须要把这批战马留下,向各个王公大臣传递朕的意思,让他们配合户部齐心协力吃下这批战马。”

    “陛下,金鼎王,割鹿王,翊王,纪王最近来往神秘,私交频繁,是否同意与突厥交易的事情还有待考核,陛下可要小心防备,金国已经无法在经得起一场内乱了。”

    隆多语重心长的说道,不时地瞄上两眼女皇的神色。

    女皇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隐藏着无限的杀机看的隆多心惊胆战,他知道女皇心中又多了一丝杀心。

    女皇淡然一笑,笑容温暖如玉,似乎可以融化腊冬的冰雪:“老太师朕的这些叔叔们心思越来越活跃了,力小而谋大的下场他们都已经忘了。”

    “慧儿。”

    “在。”

    “将提督司的密保呈上来给老太师看看。”

    “遵旨。”

    片刻之后慧儿捧着几张信纸放到了隆多的前面:“老太师,请过目!”

    隆多诧异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不慌不忙的翻看起来,神色逐渐紧绷起来:“竟然已经开始插手军伍,莫非他们不知道藩王拥兵是什么罪名?说到底还是贼心不死啊。”

    “老太师,你说朕是不是注定要背上薄情寡义的名声,锦衣玉食莺歌燕舞的生活他们都不知足,非要用脖子试一试宫门外的闸刀,朕也没有办法啊。”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着现在还没有成了气候当先下手为强,否则一旦让他们兴风作浪,金国朝廷必定陷入混乱,这些年励精图治的辛苦将会一朝溃散。”

    女皇起身背着手走到了一张地图面前,看着地图之上用朱笔圈起来的地方:“以何罪名?”

    “拥兵自重,心怀不轨,意图谋反。”

    隆多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森冷,显然是有意将几个王爷斩尽杀绝。

    “证据还有些不足,不过朕需要思量思量,与突厥交易战马的事情老太师你先从中操劳着,尽量将价值压到最小,朕想处理一下大龙使者的问题。”

    “臣遵旨,臣告退。”

    看着隆多有些佝偻的背影女皇眼睛微眯:“朕的王叔们拥兵自重,你又何尝不是朋党横行,若是除了你的对手,谁能保证你又会忠心耿耿,纵然你不会怀有二心,你的子嗣哪?朕虽然相信你,可是也不能拿着皇家的基业去赌一场,代价太大了一些哪。”

    天家无情,为君者薄情寡义的心境在女皇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慧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陛下,臣不知所犯何罪?”

    慧儿神色惶恐,慌忙单膝跪在了地上。

    “坊间到底流出什么对朕不利的传言,你竟然敢隐瞒不报,莫非你以为你一个提督司副都统能替朕做主了不成?”

    女皇语气冷厉,神色不怒自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慧儿。

    “陛下,臣”慧儿脸色为难,娇躯不由得有些颤抖。

    “说。”

    “陛下,坊间传言你在江南微服私访之时被柳明志轻薄了龙体,随之以讹传讹的事情越来越离谱,甚至流出了陛下您与柳明志有了苟且之事,已是不洁之体,慧儿已经将造谣生事的人抓捕一百二十人,关押刑狱司审问幕后主使,事情未曾查明之前慧儿不敢禀报。”

    咔嚓一声,女皇手中碧玉雕琢的笔杆段成两截,墨汁飞溅,一抹米粒大小的墨痕滴落在女皇的眼角,不但没有破坏掉女皇的倾国倾城的容貌,反而让其增添了一抹女人的媚气。

    墨痕宛若美人痣一般将女王的容颜凭空增添了三分颜色。

    原来周幽王为取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真的不是没有道理。

    世间原来真的有有这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女人存在。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查清楚背后主使者,无论王公贵族,鸡犬不留,再有非议朕者,抄家灭族,处以极刑。”

    “遵旨。”

    一声鹰隼的长鸣声打破了女皇心底的阴霾。

    慧儿急忙起身出了殿门,一直鹰隼马上乖巧的飞落到慧儿的肩膀之上,慧儿取下鹰隼脚环上的竹筒折返了回去:“陛下,提督司的密保。”

    女皇毫不犹豫的取出竹筒里面的纸张细看了起来,足足两张稿纸。

    片刻之后女皇神色纠结不定的背着手在地毯上徘徊起来。

    柳树,江南士子柳明志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世悲惨迷离,令人潸然泪下。

    其父江南首富柳之安因为门户原因抛弃了其母遗憾终老,柳树发愤图强,一番苦读终于拜入朝堂之上,发誓与柳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提督司情报上说这件事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在大龙流传甚广泛。

    不但京师之中让人脍炙人口,纵然是江南也是颇为风靡。

    都知道了江南姓柳的员外抛妻弃子,柳树发愤图强的事情。

    女皇将手中的情报翻了一遍又一遍,神色无比怪异,喃喃自语起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莫非真的是因为同父异母才会长得如此相像?性格才会如此截然不同,一个贪生怕死,一个舍生取义?”

    “不对,这件事情太过荒诞,也太过巧合,里面的疑点太多了,看来接见大龙主使的事情要耽搁几天了。”

    女皇将手中的情报放到蜡烛之上焚烧了起来。

    “慧儿,回信提督司,再查。”

    “是!”

    在大龙使者踏入金国地界的时候女皇便让提督司着手调查大龙使者的身份了,可是没想到得到了一份这么荒诞的情报。

    也只能说柳之安无论如何恨铁不成钢,可是为了长子的安危宁愿自黑也早所不惜了。

    父母啊,总是一个让人又敬又爱的称呼。

    因为他们总是能给晚辈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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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章太监算什么

    “跳马将军。%∷八%∷八%∷读%∷书,.≮.※o”房间内传出了柳大少得意的声音。

    “哈哈.......你是自寻死路,将马跳在了我的车道之上,挺车............咦,我的车哪?”

    宋清惊疑不定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丝迷惑不解。

    “你的车早就被我吃了,不然的话我怎么敢跳在这里将军。”柳大少得意洋洋又充满戏谑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可能,我的车一直呆在那里,你什么时候吃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自己疏忽大意,怪得了谁,顾头不顾腚,小样,还将不死你。”

    宋清窘迫的挠挠头,难道真的是自己进攻的太强烈忽视了后方的防守?

    “没有车,大哥我还有炮,同样可以吃掉你的马,我动.........我的炮怎么也不见了?”

    “吃了啊?”

    “你放屁,柳明志你大爷的,我是新手不代表我傻,我上一步棋走的炮,你跳马将军怎么可能吃了我的炮,好啊,你丫的偷我棋子。”

    柳大少撇着嘴将棋盘上的棋子抚在一起:“不给你下了,下不过就说我偷棋子,你棋品真差劲。”

    宋清气急败坏的抓着手中的玉石棋子怒目圆睁:“我棋品差劲,你可真会倒打一耙,你用千里马吃我的相我说什么了?你用连环炮打我的马我说什么了?你用车拐弯吃我的将我说什么了,还你的车是跑车,能漂移转弯,你咋就那么多歪理哪?一个臭棋篓子说我棋品差,你丫的不够格。”

    柳大少不屑的扣了扣耳朵:“你嗓门大你就有理吗?这象棋是本少爷发明的,我说怎么走就怎么走,有能耐你也发明一种棋子啊。→八→八→读→书,.↓.o≥”

    “你。牛逼行了吧。”

    “昂,可不咋地。”

    宋清将棋盘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说说吧,到底该怎么办?这都空了咱们五天了也不给一个消息,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出使的任务啊,他们等得起,咱们可等不起。”

    柳大少揉着下巴上的胡须:“这娘们这样晾着咱们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搞不好正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你发现没?最近驿馆里多出了很多突厥人啊,根本不像胡商,反倒像是军伍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宋清谨慎的看了看外面:“何止是突厥人,还有大量的战马经过,粗略的估计一下得八千以上,不然的话不可能有如此纷乱的马蹄声传来,你说会不会是突厥人又跟金国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大少双手一拍:“说对了,这几天西院一些零散的商人被清了出来,大批的胡人住了进去,而且不时地有金国人往西院跑,肯定是在密谋一些什么事情,得想办法调查一下。”

    “怎么调查,咱们的一举一动可都被金国的探子监视着哪。”

    “唉,你说你堂堂大内侍卫的统领,连个消息都打探不了,陛下养你这么个废物也是心累啊。”

    “操,你以为我不想啊,外面酒肆里不是有一个跟我同品的高手在监视我吗?想要躲过他的耳目只怕不容易。”

    “不能这样干等下去,否则咱们将会处于被动的局势,我去其他院落溜达溜达,说不准还能调查出些什么消息,要知道这些商人的鼻子可灵着哪,你我都换一身常服,找些可靠的侍卫分头行动。”

    “行,也只能这样了,金国探子总不能阻拦咱们四下转着玩吧。对了,你去别的院落见到你那个‘师弟’别忘了提一提小马驹的事情,大哥可全指望你了。”

    宋清可怜兮兮双手合在一起恳求的看着柳大少。

    “你离我远点,给马下chūn药你也干的出来,关键还被马主人看了出来,你说你还是不是人?”

    宋清嘿嘿的搓着手:“这不是一公一母两匹汗血宝马凑到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的奇缘,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祝福,其实不止是马,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人跟人之间其实也是可以发生点什么的哦。”

    宋清眼睛一挑,暧昧的看着柳大少,眼眸中闪着莫名的意味。

    “嘁,神经病。”

    “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你那个师弟可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个女的吗?我知道。”柳大少伸着懒腰哼哼唧唧的说道。

    宋清一怔:“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柳大少看着宋清像看沙雕一样:“她又没有使用易容粉,哪个大老爷们的脸蛋这么粉嫩?说话尖声细雨的,偶尔还捻个兰花指,娘里娘气的怎么可能是男人,你说哪个男人这副模样?”

    “有啊,有很多你说的这样的男人啊!”

    “你就胡咧咧吧,哪里有?”

    “皇宫里啊,拈兰花指的太监到处都是,说话尖声细雨的,脸蛋也很嫩。”

    “你这不是抬杠吗?太监也算男人?”

    “太监不算男人嘛?”

    “太监算男人嘛?”

    “不算吗?”

    “太监哪里算男人了?”

    “太监没有女人的xx啊!当然是男人了!”

    “太监还没有男人的雀雀哪,是男人嘛?”

    “这........”

    柳大少无奈的挥挥手:“算了算了,别再这里坐无谓的争吵了,老谈论人家的短处,伤太监。还是打探消息重要,分头行动。”

    “好,别忘了我方才说的事情,汗血宝马啊。”

    “神经病,那么喜欢马跟马过一辈子啊,娶什么老婆啊。”

    柳大少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上了一声偏北方服侍的衣袍走出了房间,顺着回廊游荡了起来。

    一路走走停停,听到房间中有说话的声音就驻足下来静听一会,或者路过的时候瞄上两眼。

    然而过了不到小半个时辰柳大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在回廊上折了回来。

    “你大爷的,不是说好的全世界都说汉家话的吗?那些叽里呱啦的突厥话,还有稀里哗啦的西域话,噼里啪啦的金国话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本少爷怎么可能听得懂?”

    唯一能够听懂说话的房间就三个厢房,不过听到的都是一些无用的东西。

    于是,柳大少出身未捷身先死,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探查到。

    路过南院的时候柳大少下意识的往诸多的厢房中撇去,胡军说过他落脚在南院,怎么赚了半天都没有见到哪?

    一路走走停停,瞅瞅看看柳大少终于在一间豪华的厢房中见到了胡军的身影。

    胡军跪坐在一个竹桌之前,旁边的香炉燃烧着安神的檀香,正一丝不苟的翻看着一本书籍,不时地提笔在纸上纸上记录些什么。

    “师弟,你可真是够刻苦的啊!”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