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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龙王朝山凉府某山某寺庙,寺庙不大,却五脏俱全,里面八百罗汉,诸位佛祖菩萨供应的比比皆是,门前还有着佛教的护法金刚在两侧。

    寺庙方丈送走了寺庙内的最后一批香客,看向了大雄宝殿中依旧跪在地上的背影双手合在一起:“阿弥陀佛,一切皆是因果,因果循环,此乃定数,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改。”

    了凡跪在一座金色的大佛面前,嘴唇一动一动的,默默的在祈求什么。

    这时以为面色和蔼的老和尚默默的走到了凡面前,看着还在跪着的了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师,天色已晚,本寺要闭寺了,颜施主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大师你该下山了,大师云游至此本寺却没有客房招待,还望大师见谅,望大师早些下山,寻找住处。”

    了凡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和尚:“方丈,你说佛真的能听到小僧的祈祷吗?”

    方丈摇摇头:“大师,贫僧也不知道,不过佛怜世人,如果有缘的话,大师的祈祷贫僧想佛祖一定会听到的。”

    了凡失望的闭上眼睛:“方丈,都说佛祖法无边,小僧在寺中一直深信不已,难道佛也不能解除小僧心中的嗔念?”

    方丈摇摇头:“大师,我佛讲究因果,所谓有因必有果,大师种下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施主看天意就是了。”

    了凡不悲不苦的道:“既然佛祖不能解我心中苦恼,如此一来,小僧每日诵经念佛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一切皆空,唯有我佛不空?谈何四大皆空?”

    方丈闭上眼睛:“阿弥陀佛,佛曰:因果不可改,自因食自果,别人是代替不了的;智慧不可赐:任何人要开智慧,离不开自身的磨练;真法不可说:宇宙真相用语言讲不明白,只能靠实证;无缘不能度:无缘之人,包括根本不信佛之人和半信半疑之人,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他是听不进你的话的,上天之雨虽大,却不润无根之草;佛法无边,难度无缘之人,大师你懂了吗?”

    了凡表情变得低沉:“方丈是说我便是向佛之心不坚的僧人?难以求得解脱吗?”

    方丈道了声阿弥陀佛:大师,一切自有定数,你又何必苦苦自我烦恼,又何必为难贫僧。”

    了凡道:“既然佛说万物皆可度,,既然万物都能度化,为何偏偏度不了小僧一人。小僧妄念已动非常人所能普渡。”

    方丈念了声佛号:“众生皆佛,佛皆众生,颜施主是众生亦是佛,大师又何必着相哪?”

    了凡双手合十站了起来:“方丈,非是小僧着相了,小僧每日都来礼佛诵经,既然佛说普度众生,为何也没见到佛渡的了小僧,方丈却说什么一切皆有定数。”

    方丈看着似乎是陷入了执念的了尘:“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的执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有些人,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强求只有痛苦。既然这样,就放宽心态,顺其自然,颜施主是福非祸,大师也当如此才是。

    了凡摇摇头:“方丈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放不下执念,既然佛不能普度与小僧,小僧又何必每天跪拜与他,左右不是一场空梦而已”?

    方丈叹了口气:“大师须知,看淡,就是好心境;想开,就有好心情。万物在说法,看你如何着眼。凡事都是多棱镜,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结果。一个苹果,有人喜欢赏玩其色泽,有人想品尝其美味。你在乎的,对你来说,就是好的。时过境迁,曾经苦苦盼望的,在今天也许一文不值。繁华三千,看淡即是云烟;想开就是晴天。”

    了凡呵呵一笑:“看淡?想开?莫说是我,就算是佛祖能看淡吗,能想开吗?”

    方丈道:“佛曰,无我相,无众生相。”

    了凡退了一步:“既然佛看淡了,佛若不贪,为何要世人供奉?佛不爱慕虚荣,为何要世人跪拜?我心有佛,佛却无我。小僧承受妄念之苦,就得到一句一切皆有定数,你让小僧怎么能甘心?”

    了凡蹒跚的退了一步看着眼前金色的佛像:“只见佛渡金,不见佛渡人,既然如此,小僧为何要每天祭拜与他,方丈你又作何解释”?

    方丈摇摇头:“世人皆有七情六欲,七情六欲在我佛看来皆是妄念,世人如若没有贪欲这些妄念,又何必来拜佛以求心安?大师若非因颜施主而心生妄念,自在云游便是了,又为何求佛解脱?大师是人不是佛,大师亦是世人,世人有七情六欲,大师动了妄念又有何不可?”

    看着了凡静听的神色:“大师问说,佛为何需要世人供奉,施主可知,佛本来就仅仅只是一种信仰,佛像也只是一座泥胎而已,上面供奉的不是佛祖本身,而是人心,人心只要有七情六欲便是妄念,妄念一日不除去,这佛像就会永远在这里受人供奉。”

    方丈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手里攥动佛珠,默默念着阿弥陀佛。

    “至于大师说,佛为何享受世人跪拜,施主可知,佛本无罪,罪在人心,心存邪念,修佛也不是佛,心存善念,心中无佛也是佛,这便是佛皆众生,众生皆佛,所以世人跪拜的不是佛,而是他们自身的忏悔,他们在佛前诉讼,不过是把压在心底的积恶释放出来而已,如同大师来倾诉情欲一般。”

    了凡双眼瞪大:“大师知道小僧因何烦恼?”

    方丈淡笑着点点头:“大师久在寺中修行,初入红尘俗世,难免被俗世的花红柳绿蒙蔽了慧眼,非是大师向佛之心不稳,而是大师从来都是这红尘中人,颜施主日日陪伴大师登寺门诵经,眼中柔情万种,大师之妄念便是陷入情欲无法自拔。”

    看着了凡逐渐明悟的眼神,方丈露出了笑容:“大师问贫僧,为何佛遍身镀金,而佛却不曾度化世人,大师,世人倘若没有恶念,又何必为佛祖镀金身以求佛祖保佑,佛不是不度世人,只因心存欲念,却祈求靠佛祖保佑,佛怎么会度无缘之人,贫僧心中亦有俗念,所以年年为佛度金身,日日佛前诵经。”

    了凡冲着方丈一躬:“方丈解小僧困惑,才是得道高人,是小僧太过痴迷了,小僧在寺中读经,每每询问家师,家师便说小僧的禅在俗世,却从未告诉小僧怎么去化解尘世的禅,原来禅真的不在佛经之中。”

    方丈看着了尘:“大师,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方丈说完了凡看着方丈:“方丈所言,小僧心已动?”

    “大师,佛曰:“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喜欢你的人给了你温暖和勇气;你喜欢的人让你学会了爱和自持;你不喜欢的人教会了你宽容和尊重;不喜欢你的人让你知道了自省和成长。没有人是无缘无故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每一个人的出现都是缘份,都值得感恩。一花一叶是禅机,颜施主亦是大师的禅,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了尘微微睁开眼眸:“方丈,小僧虽然明白了,小僧想知道入禅为佛,出禅为佛?”

    方丈道:“道修今生,佛修来世,贫僧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就要问大师自己了”。

    了凡弯下腰:“方丈,你是得道高僧,还请你一定为小僧解答。”

    方丈道了声佛号:“大师过奖了,贫僧一山野僧人,安能称得上得道高僧,大师携美叩山门,大师的禅机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阿弥陀佛,小僧辞谢方丈。”

    无名山上无名寺,方丈点化小大师。痴迷僧人遭情劫,出禅入禅未可知。

    “小和尚,你出来了,我等的脚都酸了。”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颜施主,颜施主久等了。”

    颜玉一脸嗔怒:“小和尚,我都说多少次了,叫我颜玉也行,颜姑娘也可以,不准叫我颜施主,本姑娘可是什么都没有施舍过你。”

    了凡手持念珠叹了口气:“施主已施,尚不自知。”

    颜玉不高兴的摆摆手:“你每天说你云里雾里的禅语,我听都听不懂。明天小和尚还来颂佛经吗?”

    “小僧的经已经明了,不须再登山门,小僧要接着云游了。”

    “太好了,终于不用每天爬山门看佛像了,本姑娘的腿都痛了。”

    “小僧之过,不妨小僧背施主下山如何?”

    颜玉先是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趴到了了凡的背上。了凡轻轻托住颜玉丰盈滑腻的腿弯犹如背起一座山一般沉重。

    方丈看着下山的两人轻轻点头:“背起是山,放下是禅,大师云游无名寺,佛前之缘不是缘。”

    青阳酒楼门外:“姑娘,那个和尚不见了,你该往那个方向追啊?”

    颜玉丢给小二哥一定银子:“小二哥,这个和尚占了本姑娘的便宜就想跑,你就告诉我这个和尚跑哪去了好不好?”

    小二哥有些不乐意了:“姑娘,咱们开店的讲究的就是个诚信为本,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那位大师去了什么地方,你就算给小的一箱子银子小的还是不知道,你让小的盯着那位大师,小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位大师就这么凭空不见了,小的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往这个方向去追着试试。”小二哥随意的指了一个方向,无独有偶,正是了尘消失的方向。

    颜玉一咬银牙,抓起小二哥手中的银子追了出去渐渐失去了踪迹:“小秃驴,本姑娘供着你吃,供着你花,你还敢跑,抓到你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了凡从酒楼出来,吃饱了饭,总算能好好的体会这青阳城的风光了,看着周围的来来往往人群,一切都觉得那么的别开生面,跟寺庙师兄说的有所不同。

    “阿弥陀佛,颜施主怎么又跟来了。”了凡舒心的神色一怔

    了尘心里哭笑不得:“怎么回事,小僧怎么会被颜施主一直盯上哪,小僧还想着云游四海钻研佛理,这老跟着颜姑娘算什么事情。”

    “阿弥陀佛,小僧犯了嗔戒。”

    了凡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躲了起来,从角落里看着颜玉七寻八找的身影道了声佛号。

    颜玉从酒楼一路追出来看着消失了踪迹的了凡跺了下脚,嗔怒道:“这个臭和尚,一路打听才追到你,想不到跑的到挺快,刚刚还能看到,这么快就没了踪影。”

    颜玉正在四处张望,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阿弥陀佛,颜施主何必苦苦找寻贫僧。”

    这一声吓得颜玉转身直接拔剑就刺了过去,了凡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个大挪移转到了颜玉身后:“颜施主,剑乃是利器,不但会伤人,有时候也会伤了自己,况且妄动刀兵的话,终究也会带来杀身之祸,今天幸亏是小僧这化外之人,否则施主刚才的举动······”。

    颜玉听到声音又在自己身后,拿着剑转了过来,一脸惊恐的指着了凡:“怎么是你这个小秃驴,你不是在我前面的吗?怎么跑到我后面去了?你可不要乱来。”

    了凡无语了:“颜施主,请你弄明白一点,不是小僧想要干什么,而是你一直在跟踪小僧我锲而不舍,你似乎弄反了,小僧要云游天下了,颜施主回家去吧,俗语说父母在不远游,颜施主是时候归家了。”

    颜玉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在跟踪了凡,把剑收入剑鞘,一脸望着天尴尬:“啊,那啥,今天太阳挺圆哈,我出来逛逛,小和尚你也在逛街吗?”

    了饭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一点的阳光:“颜施主,小僧佛法浅薄,未曾开的慧眼,颜施主能告诉小僧我太阳在哪里吗,难道是和尚瞎了吗?这可真是尴尬的事情了。”

    颜玉把手一摆:“那啥,小和尚,请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不过真的好巧哦,青阳酒楼一别居然在这能见到小师父,真是三生有幸呐,你说是不是?”

    了凡抽了抽嘴角:“颜施主,你要弄明白,我们真的不熟”。

    颜玉掐着腰:“了凡小秃驴不熟你还吃我的花我的,不熟你还背我下山,不熟你还跟我同行了几个月。”

    “颜施主那是你苦苦纠缠小僧,小僧无可奈何。”

    “算了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还有本姑娘重新介绍,本姑娘颜玉,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嘛熟悉了嘛,你说是不是啊小和尚。”

    了凡叹了口气:“施主,你如果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再跟着小僧了,小僧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后会有期,告辞。”

    颜玉听了了凡的话,看着转身就走的了尘,追了上去:“哎,了凡小和尚,等等我,再聊聊嘛,不要那么急啊。”

    了凡停下脚步:“颜施主,你到底要干什么,一直跟着小僧想做什么,小僧真的要修禅了。”

    颜玉自然萌的看着了凡:“小和尚,干嘛对我这么凶,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陪着你云游天下,陪你领悟禅机,又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了凡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少女,暗念了声阿弥陀佛:“唉,师傅说尘世的女子妖精,要注意躲避,小僧可是出家人,你一直陪着小僧,这不是勾引和尚吗?看来还是修行不够啊,居然会为此动了妄念。”

    “颜施主,小僧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是俗家之人,贫僧是方外之人,不会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

    几天后,一条笔直大道上,一个和尚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个手拿冰糖葫芦的少女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和尚一脸的不厌其烦表情,引起了偶尔过路的人不停的回头观望,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似乎在好奇为什么和尚后面为什么跟着个女孩子,难道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全都一脸求知欲的看着二人。

    颜玉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一蹦一跳的跟在了尘身后:“了凡小师父,我请你吃冰糖葫芦,你就给我把他变成金子做的糖葫芦好不好,这样我们都不亏了。”

    了凡面无表情的面孔抽了抽,冰糖葫芦换金子,这姑娘也能想出来:“颜施主,小僧僧都说多少次了,小僧不会把糖葫芦变成金子做的,也做不到”。

    颜玉眨眨眼:“小和尚,你这样就不对了,你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你这是在犯戒你知道吗?你们的佛法里不是有点石成金这一说的吗?”

    “颜施主,你就别难为和尚了,你从哪来到哪里去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和尚哪,和尚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你老缠着我做什么?”

    颜玉一脸无辜:“我都说了呀,你只要把我手里的冰糖葫芦变成金子做的,我就走了啊,不再跟着你,可是你不同意,这怎么能怪我哪。”

    了凡一脸无奈:“施主,你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不,是强僧所难,小僧只是个和尚,不是佛祖,做不到你说的这种地步。”

    颜玉耸了耸肩:“我不管,你什么时候给我变出来金子做的糖葫芦,那时候我就不再跟着你了。”

    “施主,你是不是觉得和尚我不杀生,所以你才敢那么任意妄为?”

    颜玉跟了了凡几个月,自然知道这个和尚只是在吓唬自己:“我才没有这么觉得那,况且你们佛家真的敢杀生吗?不是都是慈悲为怀吗?杀生可是要犯戒的,难道你不怕佛祖怪罪吗?”

    了凡想了想:“阿弥陀佛,颜施主此言差矣,你难道不知道佛门也有戒刀这一说法吗?”

    颜玉满脸理所当然:“我当然知道啊,那你就杀了我啊,来啊,我看你敢不敢”然后冲着了凡凑了上去,一副我吃定了你的样子让你杀看你敢不敢杀我。

    了凡拨弄了一下手里的佛珠,看着眼前的人儿:“施主,你赢了。”

    方丈,小僧的禅真难。

    颜玉说的不错,了凡真的不敢杀,别说是个无辜的人了,就算是个仇人自己估计都下不去手,杀人这种事,怎么说哪。

    加速的走了起来,似乎想依靠速度把颜玉甩掉。

    看着了凡的背影,颜玉咬咬牙窃笑道:“臭和尚,本姑娘就知道你不敢,还敢吓唬本姑娘。”

    “小和尚,本姑娘都说了多少次了,当个和尚真的没什么前途的,几个月了,你也没有成佛,纵观你佛门大小数千的寺庙本姑娘一个成佛的大师都没有听说,你跟颜姑娘回家好不好,颜姑娘给你讲讲人间的俗世的禅。”

    “小和尚,你看这篝火通明,温暖人身,佛家普度世人,温暖人心,你既然自诩佛法高深,为什么就温暖不了人的心哪?”

    “小和尚,你在寺庙看了十几年的佛经,下山了你还在看佛经,佛经看了千遍万遍你都不觉得厌烦,佛经真的就那么好看吗?颜姑娘貌美如花,不比这佛经好看,小和尚你怎么就不敢看我一眼?”

    “小和尚你每日诵经礼佛,助人为乐,劝人向善,你帮的了天下人,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

    “小和尚,这佛像泥塑凡胎,你盯着看了一天了,到底看出什么名堂了?”

    “小和尚,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你慧眼识尽天下是非善恶,怎么就不敢看我一眼?

    “阿弥陀佛,颜施主,小僧要到漠北去看看,那里不属于中原王朝,颜施主该回家了,小僧这一路多谢颜施主款待。”

    “小和尚,我说过,你去哪,我便去哪,你要诵经我陪你,你若礼佛我陪你,你若悟禅我还陪你,你去漠北我便去漠北,你下江南我便下江南。”

    “施主,你这是何苦哪?小僧入世悟禅只为普度众生,颜施主阻碍了小僧的禅。”

    “你救下我的那一刻,颜姑娘就是你的禅,你度尽天下痴迷人,为何度不了痴念人,小和尚,我便是你的佛,你何时能够悟我,我便知足了。”

    了凡手持念珠静默阿弥陀佛。

    “两位姑娘,柳某可是两位的旧识?”

    两个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手持精钢宝剑,呈现防御姿势的看着柳明志以及齐韵,听到了柳明志的询问之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个反应令柳明志难以捉摸了:“两位姑娘,你们与柳某到底认不认识。”

    穿着白衣的女子露出清冷的目光:“柳公子,我姐妹二人不过是两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自然不会是柳公子你的旧识,但是柳公子的高名,我姐妹二人倒是如雷贯耳。”

    柳明志谦虚的摸了摸头呵呵笑道:“两位小姐姐说笑了,我柳明志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子弟,哪里当的上高名大姓,实在是高看柳某了。”

    齐韵轻拍额头,真想一剑劈开柳明志的头,看看他的脑子里塞得都是什么玩意,浆糊还是泥巴,这两个女子突兀的出现在这里,持剑对着你我二人明显是心怀不轨之辈,你居然还能够心平气和的与她们二人讨论声名的问题,你就不知道现在你很危险吗?

    齐韵护在柳明志的身前,双眸冷厉的盯着眼前的两位来历不明的女子,手中的宝剑横在胸前,姿势摆正,防止两女动手的时候能够随时出手制止两女保护柳明志的安全。

    “两位姑娘,在下与柳兄闲游至此,可是惊扰了两位姑娘的清净,若是这样在下与柳兄即刻退离此处,念在我二人是无心之举,两位姑娘让路如何?”

    蒙着面纱的两位女子相视看了一眼,白衣女子也谨慎的盯着齐韵看了一眼:“两位,我家主人早就听说柳公子的大名,江南柳在江南的威名可比大都督淮还要响亮,柳公子到了鄙处,我家主人特意派我姐妹二人来邀请柳公子赴约一会,还望柳公子不要推辞,负了我家主人的美意。”

    柳明志看着说话的白衣女子,神色意味深长:“江南柳都知道,你家主人想必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既然邀我一会自己来就是了,何必让你们两个下人来呕心沥血哪?”

    “哦?柳公子是觉得我们两姐妹身份低微,不配相邀柳公子咯。”

    柳明志哈哈笑了两声,从齐韵身后走了出来:“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三言两语便将柳某说的目光高大仗势欺人一样,敢问姑娘主上尊姓大名,柳某虽然纨绔不堪了一些,待人接物从来都是礼遇有加,不过人在世面上混荡,难免不会无心之举得罪到什么人物,倘若是柳某的仇家,柳某与齐兄弟二人稀里糊涂的入了姑娘家的地盘,想要脱身可就难了,还是说明白的好。”

    “柳公子,奴婢不敢轻言主上尊名,柳公子到了自然会知道的,两位公子还是踏踏实实跟我姐妹二人走的好,若是动手了,难免伤了和气,两位公子的脸面也不好看。”

    蹭的一声,齐韵手中的宝剑出鞘一半,寒光冷冽,阳光映射之下,剑身的寒光让两位女子神色一寒,手中的剑也不免紧了紧齐韵冷冷的道:“两位姑娘好大的口气,你家主子既然诚意相邀,说出大名我与柳兄二人自然会赴约,可是如此这般藏头露尾似乎不是君子所为,想要动粗,齐某奉陪到底,就看你们姐妹二人是不是有这个能耐了。”

    柳明志见到齐韵将剑都已经拔了出来,也不敢装逼了,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谨慎的看着两个女子,来者不善,难免要大战一场,只是不知道齐兄弟能不能扛得住二打一。

    两个女子似乎知道今天是无法善了了,不动粗显然无法将柳明志二人请走,白衣女子看着另一个青衣女子:“青莲,这个黑厮我来对付,你去解决姓柳的,无论如何都要将姓柳的带到教主那里。”

    青衣女子点点头,持剑退了几步:“白芍。你要小心点,这黑厮手中的剑一看就非凡品,必定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无疑。”

    白衣白芍脚尖一点,凌空跃起,手中的宝剑挽了剑花,如同苍鹰搏兔全力以赴,剑尖直接刺向齐韵的面门,毫不留情。

    齐韵冷哼了一声:“你我从未谋面,无仇无怨。可是你的剑招步步杀机,招招欲置我于死地,奴婢如此,主子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齐韵看到剑尖就要到了脸上,一步不退,左手的剑鞘横手一摆,白芍的剑尖便点在了齐韵手中古朴的剑鞘之上,寸步难行。

    青莲顾不上白芍是否回事齐韵的对手,收起手中的长剑就向着柳明志袭去,要将柳明志抓起来。

    “你们习武之人不好好的打架,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和齐兄弟打啊。”

    青莲不顾柳明志的嚎叫,飞身抓向柳明志,柳明志见势不妙,围着凉亭的柱子来了个秦王绕柱走,就是不与青莲撞面。

    齐韵剑未出鞘,紧靠着手中的剑鞘就将白芍逼迫的手忙脚乱:“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如此大言不惭,谁给你们两个小丫头的勇气。”

    白芍面纱下俊俏的小脸已经通红,气息开始紊乱了起来,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黑脸汉子竟然功夫如此之高,教主教导的剑法竟然不能破敌分毫,反而被压制的手忙脚乱,情报上不是说柳纨绔向来都是跟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童吗?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白芍越是心乱,越是胡思乱想,手上的招式就越容易出错,猝不及防被齐韵的剑柄击在胸口,连忙退了好几步,面纱下脸色变得潮红起来,好在齐韵未曾下杀手,击在白芍胸口的好在是剑柄,若是剑刃白芍必定会被捅个透心凉。

    柳明志围绕之凉亭转来转娶:“走位,走位,抓不到我。”听了齐韵的话柳明志也讽刺道:“齐兄弟说的对,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还想抓少爷我,谁给你们的勇气,梁静茹吗?少爷我走位,走位,来抓我呀。”

    听了柳明志的话齐韵的剑招不由的一滞,纵然这两个女子是心怀敌意的不轨之徒,可是毕竟是两个姑娘,你说别人是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这么口无遮拦的耍流mang好吗?

    齐韵的心境一变,白芍立马抓住了这个机会,娇躯婉转,举剑横斩向齐韵的下三路,若是成功了,必定会将齐韵拦腰斩成两截,齐韵轻若惊鸿,电光之剑飞退了出去,被白芍斩去了一缕衣带,纵然如此齐韵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反应迅捷,只怕已经魂归九泉之下了。

    气恼的看了一样左移右转闪避青莲抓捕的柳明志,登徒子,让你胡言乱语,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真是被你害死了。

    齐韵复又看向了白芍,更是生气:“本姑....少爷对你再三手下留情,你不知感恩居然还想置我于死地,今天不要说你是一个姑娘,纵然你是一个婴儿也留你不得。”

    一剑光寒动九州,白芍只觉得冷光一闪,齐韵手中的宝剑剑气纵横,一挥之下山崩地裂的感觉袭来,剑气激射而去,白芍下意识的横剑抵挡,一声清脆的响声与布帛撕裂的声音传来,白芍手中的精钢剑如同面条一般断成了两截,右手的衣袖不翼而飞,一道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伤口出现在白芍手上。

    “呀,姑娘你肚兜漏出来了,真白。”柳明志突然指着青莲惊叫道,用剑砍不是玩耍的,一下子就可能要命,跑了那么久柳明志的气息已经跟不上节奏。

    青莲下意识的抱住胸口,宝剑也横在了脖子那里,双眼装作不经意的看向胸口的衣物,完好无损,根本就是在骗自己,这个纨绔子弟在骗自己,肚兜根本就没有露出来,什么好白就是在胡说八道。

    “别动,姑娘这剑可是宝剑,你这玉颈白嫩无暇,柳某万一手一紧张,那样的话血可就值都止不住了。”

    青莲一时慌乱之下,抱胸的同时手中的剑却束在了玉颈一边,只顾得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无恙,却被柳明志抓住机会夺过手中的宝剑架在了玉颈之上。

    青莲呆了,心里直呼不可能,我一个堂堂四品武林高手被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给挟持了?刚想要反抗,柳明志的声音便传来。

    “你想试试你的手快还是你的剑快?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丧失了,你说哪姑娘?”

    青莲娇躯一颤,脸色血红,贝齿紧咬着下唇已经咬出血迹:“纨绔子,早晚一天我要杀了你。”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早晚,就算能少爷我中午出门你不就没办法了吗?”

    只露出双眼的青莲神色悲伤欲绝:“姓柳的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倘若天不绝我玉青莲,他日我必定将你千刀万剐以消我心头之恨,抵我今日之屈辱。”

    “呵呵,你怎么知道本少爷我是油嘴滑舌,莫非你偷偷的亲过本少爷不成?怎么样本少爷的嘴甜不甜?要不你再来尝一尝。”说着作势要去揭掉青莲的面纱。

    青莲本能的想要挣扎,柳明志将手中的剑一横,冰凉的剑刃轻轻一动就能割破少女粉嫩的脖颈,青莲知道柳明志不是玩笑胡闹而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也不敢在挣扎了。

    “小丫头片子,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想要本少爷的命,你们也得有本事才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悠着点,气大了把肚兜撑掉了,本少爷可就有眼福了。”说完轻轻的揽住青莲纤细的腰肢:“不愧是习武出身,小丫头你这肌肤可真滑腻,本少爷很喜欢哪,要不跟我回府享受荣华富贵怎么样?伺候好了本少爷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呸,纨绔子弟,你休想。”

    “我休想?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你。”

    白芍额头冒着细汗,左手捂着右臂上深可见骨留着血水的伤口,疼的纸抽冷气盯着齐韵颤抖的道:“雪剑?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韵将剑插入剑鞘,先是回头看了一眼柳明志是否安危,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讶不已,那个青衣蒙面少女竟然被柳明志挟持着,这个世道变化的这么快了吗?

    “今日伤你一臂给你一点教训,做人不要那么目中无人,这次是你的手,下次可就是你的脖子。”

    “恩?你们两个是白莲教徒?”齐韵忽然看到白芍被剑气蹦碎衣袖露出粉白圆润的玉臂之上有一朵拇指大小的莲花刺青,脸色变了起来。

    白芍冷笑两声:“想不到千里冬寒,万里雪飘的传人还有点见识,竟然知道我们是白莲教的人,今日结下的梁子他日我白莲教定然会向阁下讨回,雪剑传人决然不是江湖上籍籍无名的人,可敢留下尊名?”

    “一群白莲教的乱匪,乌合之众也想知道我的名字,你们白莲教果然是目中无人,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以为聚集了一帮乱民就能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不成?朝廷现在只不过是忙于北方的战事,一旦让朝廷回过神来,白莲教不过是粘板上的鱼肉而已,任人宰割。”

    白芍被剑气斩成两段掉落在脚下的剑头骤然朝着齐韵飞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纵然是齐韵都没有反应过来,齐韵匆忙中将头一策,剑刃带来的气劲割破了齐韵的脸蛋以及一缕青丝,剑头直直的插入凉亭的支柱之内,颤巍不已。

    “白莲圣母,法力无边,大龙当亡,白莲当兴,我白莲教受命于天,岂是昏聩不堪的朝廷可以剿灭的了的,朝廷现在被草原逐步东北金国牵制的无法自顾,又谈何灭我白莲?”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数十丈之外传来。

    白芍顾不得右臂的伤口马上单膝跪了下来:“白莲圣母,法力无边,持剑女婢白芍拜见左护法,左护法万安。”

    青莲也想要跪下来,却被柳明志制止了:“再动就割了你的脑袋。”

    齐韵斜视看了一下自己被斩断的一缕青丝,随后摸了摸被剑气割破的脸蛋,果然有血迹粘在手上,剑气冷厉,虽然只是割破了一点脸蛋,也足够齐韵怒火从烧:“乱匪就是乱匪,只敢暗箭伤人,永远上不了台面。”

    “齐兄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齐韵一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芳心一痛,希望能够恢复的完美无缺才好。

    从怀中取出一块手绢,齐韵先是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随后系在了脸上遮挡住伤口:“我没事,柳兄,眼下来了个棘手的人物,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一会我可能无暇顾及你的安危,你可不能受伤,否.....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齐兄弟,放心吧,我有这小娘皮当人质,你才要小心,新来的这个王八蛋不是什么光明之之辈,事情不妙的话你就先走一步,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齐韵左手扬起手中的宝剑指着白芍身后:“鼠辈,可敢现身一见?”

    狂笑声传来,一个身形移形换影一般,呼吸之间就已经到了凉亭之外,距离齐韵不过五米距离。

    “属下白芍参见左护法,属下办事不利,请护法惩罚。”

    来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龄,披头散发,脸色枯黄,目光阴翳,鹰钩鼻刻薄嘴唇,这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就差在额头之上刻上两个醒目的大字,坏蛋。

    左护法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芍手臂上的伤口,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丢给了白芍,又看了看被柳明志挟持的青莲微微摇头,怒其不争,柳明志什么身份自己早就看过情报,身为持剑女婢四品江湖高手居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挟持,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左护法双手背后站立:“想不到江湖中出了你这么一个少年英杰,竟然能夺过老夫骤然发起的夺命一击,你足以自傲了。”

    “哼,偷袭一个后辈无果,还能如此大言不惭的站在这里侃侃而谈,白莲教徒就是白莲教徒,纵然身居教中左右护法之一的位置,还是免不了鼠辈的事实。”

    左护法忽然嗅了嗅鼻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幅度:“我当什么世外高人的徒弟哪,原来也是一个见不得人的鼠辈,你有什么资格嘲笑老夫藏头露尾。”左护法久在江湖中厮杀打昏,易容粉的味道轻轻一嗅便可以分辨出来。

    齐韵心一紧,生怕左护法说出什么来:“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左护法阴翳的盯着齐韵说道:“给你使用东西的没有告诉你这东西的来处吧?”

    “你什么意思。”

    “老夫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小英雄一声你脸上的东西,乃是我白莲教所产,毕竟我白莲教乃是朝廷中的眼中钉,没有点防身的东西怎么也说不过去,这东西的味道老夫一嗅便知。”

    齐韵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柳明志,这家伙正在调戏着青莲,真是又气愤又松了口气。

    左护法对柳大少的粗线条也有点无语了,你没看到现在你的处境异常危险吗,竟然还有心情逗弄白莲教的持剑婢女,是有底气还是真的没发现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柳公子,老夫有礼了,今日我白莲教请柳公子乃是有事情请教一番,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哪,乖乖的跟老夫走,老夫可以私下里放过眼前的黑小子一命,这个交易如何?”

    柳明志看向齐韵:“齐兄弟,你打得过这家伙吗?”

    齐韵轻轻地点点头。

    这下子柳明志放心了冲着左护法呸了一声:“请教?请教个屁啊,小爷又不是你爹,你跟我请教的着吗?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够嚣张,齐韵闷哼了一声强忍着没有笑出来,青莲也是娇躯一颤,显然是想笑,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笑不出来。

    左护法脸色变得绛紫起来,显然被气得够呛:“姓柳的,老夫给你江南柳名声三分薄面,你却自己找死,真以为人人惧怕你江南柳的名头不成。”

    “去你奶奶个腿,你给小爷装什么绝世高手,就你这长相抓起来砍脑袋一砍一个准,绝不带出错的,放在以后你在电视剧里最多活三集,多一集导演是你小舅子,齐兄弟,削他。”

    左护法知道和谐不了了,取出一个精铁手套带在右手之上,显然左护法练得是手上功夫,不是指法便是掌法。

    左护法可不是青莲白芍这两位涉足江湖不深的小鱼小虾,功力自然也是与两女天差万别,不可一视同仁。

    柳明志眼睛根本看不到左护法的身形,只听一声金戈交集的声音,左护法已经将齐韵的剑刃抓在手里。

    齐韵举着雪剑严阵以待,堪堪防守住左护法的悍然一击。

    “雪剑?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韵也不答话,剑身一转,挣开了被左护法抓住的剑刃,舞起一套剑诀,霎时间周围的空气阴冷了下来,天上的烈日都被寒气遮挡起来,除了齐韵与左护法,其他三人皆是打了个寒颤。

    柳明志激动地道:“齐兄弟,牛逼,乔大侠打架带音响,你打架带空调,像你们这种万中无一的高手,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左护法神情变得凝重:“千里寒,你是尤曲的高徒?”

    “打过就知道了,自从我学成之后,你是第一个让我使用千里寒的人,你该感到荣幸,千里寒下无冤魂。”

    雪剑蒙上一层冰霜,齐韵悍然刺向了左护法,剑气所到周围的一切都被冻上了冰霜,剑气来时汹涌,左护法避无可避,只得顺势接招,再不像刚才那样轻而易举,雪剑与精铁手套相撞发出让人牙痛的摩挲声。

    精铁手套刚刚抓到剑身,手套之上已经凝结成一层霜花变得彻骨冰寒,左护法右手亦是被冻住了。

    “右手留下吧。”齐韵骤然横劈下来,左护法左手突然拍到剑身之上,才使得右手没有中招,否则必定被雪剑齐根砍下。

    躲过齐韵的致命一剑,左护法哈哈大笑起来:“六品,黑小子你原来才六品高手,在江湖之上确实是一方高手了,可是六品还不足以使用千里寒,你是空有其表却无其势,否则老夫的手臂早就被斩下了。”

    齐韵右手持剑立于面门,左手剑指拂拭剑身,冷冷的看着左护法:“六品如何?七品又如何?心怀正道,六品仁怀可压天。”

    “大言不惭,老夫方才只是被你的千里寒惊了心神,才让你有机可乘,否则你这黑小子休想伤到老夫一根汗毛。”

    话毕,左护法身形飘忽不定起来,齐韵收敛心神用剑护住周身安全,左护法倏忽的出现在了齐韵身后,一掌向着齐韵抓去,鹰鸣声传来,左护法的手指凝结成一股真气,五指呈现鹰爪形状,锐利无比,气势如风。

    齐韵堪堪躲了过去,指风还是刺破了后背的外衣,衣服的布条比剪刀裁剪出来的还要整齐,可见这招若是抓实了最少会被抓去一块血肉,齐韵也必定会被重创。

    “黑小子,老夫的大力鹰爪功练得不错吧?”

    齐韵躲闪过一招鹰爪功,双脚顺势点在了凉亭的支柱之上,反向持剑攻向左护法:“大力鹰爪功,我先斩去你的爪子看你怎么嚣张。”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齐韵手中的雪剑剑势凌厉,常常令左护法难以招架,左护法爪功阴险狠辣,招招致人死地,二人你来我往,剑气纵横,指风赫赫,凉亭周围飞沙走石。两人的攻击气势将好好的一座凉亭摧残的断壁残垣摇摇欲坠,三岁孩童的一击轻点凉亭都有随时崩塌的危险。

    常言道拳怕少壮这句话在齐韵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齐韵的气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从二人缠斗以来间威一直居高不下,雪剑被耍的虎虎生风。

    左护法每每看似招架不住却总能躲过齐韵凌厉的招式,慢慢的齐韵也发现了不对,这左护法是在消耗自己的体力,到时候给自己致命的反戈一击。

    姜还是老的辣,二人拼杀百招,齐韵的呼吸逐渐的有些紊乱,左护法抓住时机,一招抓向齐韵的左臂,气若万钧,威势骇人,若是中招,齐韵的左臂只怕会被生生扯断,避无可避,齐韵只得将右手雪剑护住左臂,铁爪撞击在雪剑之上,劲力将齐韵生生的击飞十几米落地滚动。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齐韵脸上的手绢,齐韵脸色苍白右手撑地勉强支撑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左护法:“卑鄙。”

    “哼,什么是卑鄙,什么是光明正大,老夫是在消耗你的体力,江湖你打我杀是不错,可是计谋同样不可或缺,老夫一计谋顶你百招拼杀剑势,有什么卑鄙的,胜者为王败者寇,老夫给你们和平相处的机会,可是你们自己找死,怪不得老夫。”

    “齐兄弟,你伤的严重不言中?”

    齐韵憋着气冉冉回头:“柳兄,我......不是.....他的对.......手。”

    柳明志也顾不得挟持青莲,右手成刀狠狠的敲打在青莲的后颈之上,骤然吃痛,青莲挣扎了一下:“姓柳的你打我干什么?”

    “啊....啊?”柳明志尴尬了,电影上不是说这样可以将人打昏的吗?难道是力气不够?

    柳明志蓄力又狠狠的一下砍在了青莲的脖子上,虽然手中有剑可是让他杀了青莲他还真做不到,杀人没有强大的心态是不行的,不像吃饭喝酒那么简单,这一下的力气更狠,青莲被打的眼中隐隐含泪说话也带着哭腔:“姓柳的你过分了。”

    柳明志也郁闷了,嘀咕道:“难道不是打脖子,打后脑勺才能晕过去?”虽然是嘀咕,声音不大,可是柳明志与青莲二人紧贴着,这话被青莲听得一清二楚,那还能不明白柳明志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想把自己打晕过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柳明志抬手准备打向青莲的后脑勺,青莲傻眼了,这下子要是被打中了,非得变成傻子不成,于是柳明志的手还没有到,青莲作势一晕,瘫倒在柳明志的怀里,柳明志停在半空中的右手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难道刚刚那一下就把她打晕了,现在才起反应?这娘皮的反射弧有点长啊。

    顺手将青莲丢在地上,握着剑柳明志就跑到了齐韵身旁将她扶起来坐着:“齐兄弟,你可不要吓我啊,你不是说可以打得过他的吗?”

    齐韵有气无力:“他...也是......六品高.....手,我对战的江湖经验不足,被他耗尽了气力。”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就逃吧,我跟他们回去就是了。”

    齐韵摇摇头:“我怀中.......有个..........瓷瓶,你帮我取出来。”

    柳明志闻言开始伸手在齐韵胸口摸索起来,东摸摸西摸摸就是没有药瓶。

    齐韵气急,心里直骂柳明志混蛋玩意,你家怀里的东西放在胸口吗?

    “腰....间....”

    “抱歉抱歉,你这个怀中我领悟错了,我还以为在胸口哪,我还纳闷哪,兄弟的胸大肌如此发达,怎么可能放的住东西。”

    如此要命的时刻柳明志还有心思扯皮,齐韵也是火大:“喂我..........药丸.”

    柳明志手忙脚乱的倒出瓷瓶里的药丸:“几粒啊?”

    “两粒。”

    药丸还没有送到嘴中,柳明志的手就被左护法的一击气劲击打,药丸也飞了出去:“柳公子,不要白费力气了,跟老夫走吧,我家教主有请。”

    柳明志将齐韵护在身后:“姓左的,跟你走可以,但是必须让我齐兄弟吃了药才行,我齐兄弟若是出了问题,柳某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毕竟齐韵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左护法打的半死不残,自己不能一点担当没有。

    左护法嘴角抽了抽:“柳公子,老夫不姓左,老夫姓向,单名一个鹰。”

    “小爷管你姓左还是姓向,就问你答应不答应?”

    左护法冷笑了一声:“你在威胁老夫?事到如今杀不杀黑小子是老夫一念之间的事情,可由不得你。”

    “齐兄弟,这姓左....向的是铁了心要杀你了,一会我想办法拖住他,你赶紧逃,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齐韵眉目涟涟的盯着柳明志并不宽广的后背,原来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也有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一天,你终于不那么纨绔了。

    左护法阴笑着一步一步的逼近柳明志二人:“柳公子,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白莲教想请的人还没有请不到的。”

    “姓左的,有没有人告诉你一件事?”

    “老夫说了,老夫姓向,告诉老夫什么事情?”

    “坏蛋通常死于话多。”柳明志说完提起青莲的宝剑跃身而起,双手握剑竖劈了下去:“怒斩江。”正是刘三刀当时对战扛棺匠宋终的情绪七刀第一招怒斩江。

    猝不及防,左护法根本就没有想到情报上提起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竟然会骤然发出如此凌厉的一击,左护法根本就没有提防,竟被柳明志一剑斩到右臂,顿时鲜血迸溅,皮肉模糊,竟然被直接削去了一大块血肉。

    快速的止住自己的穴道,左护法反手一掌将柳明志拍飞了出去,落到了齐韵的一旁,柳明志被一招击打的气息萎靡,昏昏欲睡:“齐.....兄弟.....我无......能啊。”

    “情绪七刀斩?你怎么会背刀客的情绪七刀斩,这是刀涯海的不传之秘,不可能。”左护法捂着左臂的创伤,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重伤的柳明志。

    柳明志狠厉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想不.........到吧,小爷我也不.........是那么废柴。”

    “好,好得很,老夫终日玩鹰想不到被只家雀啄了眼,今日老夫纵然被教主重罚,你们两个也非死不可。”

    左护法彻底下了杀心,爪风凌厉的抓向重伤的柳明志。齐韵一咬牙,赫然挥出手中的雪剑,左护法本来就心性不稳,齐韵的突然一击直接斩杀到左护法的腰间,全力一击直接让左护法的腰间破开了一个两厘米深得大口子,攻击骤然一停,左护法看着卡在腰间的雪剑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退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你还不动手。”

    左护法的话令齐韵二人色变,难道白莲教还有后手?

    一个身影几个起跃之间就到了凉亭外。

    白芍惊异的看着来人:“右护法?”

    “左不离右右不离左,白莲教左右护法从来都是一起行动,向鹰,才安稳下来多少日子,你竟然会被一个后起之辈和纨绔子弟折腾成这个样子。”

    左护法嘴里鲜血淋漓的指着齐韵二人:“吕洋,废话少说,杀了他们,老夫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白莲圣母,法力无边,既然法力无边为什么你姓左的会受伤?呸,就会唬人的玩意,小爷鄙视你们,小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惜的小爷还没好好的享受生活,小爷恨啊。”

    右护法出现之后,齐韵就认命的低下了头,自己能趁着左护法心性不稳之时给予他要命一击,可是右护法自己却无能为力了。

    “向鹰,教主下令要将柳公子带回去,现在动手杀了他不好吧。”

    “不行,必须杀了他们才能笑削心头只恨,后果我来承担,杀了他们。”

    扬州乃是江南的重地,每年向朝廷缴纳重税,江南粮仓向来出名。因而扬州也是常年车如流水马如龙,走街过道屡屡不绝。

    今日的扬州城与往日不同,似乎更繁华了,街边摆摊的商贩发现两个时辰之内,一条街道之上竟然络绎不绝的奔驰过几百匹良马,个个雄健有力,每匹马上都有一个穿着绿袍的汉子在骑马疾驰,身上的兵器也是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商贩们本以为是那个大客商来扬州了,有几百匹上等良马的客商可不是小事情,可以为扬州城的商贩酒楼客栈带来大量的生意,只是商贩们纳闷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骑马的汉子一个个的匆匆从扬州城的干道上出了城门而去,根本就不在扬州城中停留。

    发生了这个样子的趣事商贩老板们也只是啧啧称奇,客人们不愿意停留也没有强拉硬拽的规矩啊。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有趣了,一批骑马的汉子刚走,后面接着又来了一批,前前后后数下来竟然有十多批人马向着城外赶去,加起来怕不是二三千人。

    这件事情自然被巡街的差役报道了官府,官府一听也是着急了起来,马上下了戒严令,两三千带着兵器统一服饰的人马进了扬州城,搞不好扬州要发生一场大动乱。

    扬州刺史已经下令戒严扬州城,并且调集了扬州城的五千城防军以防不备,可是差役们又报告这些人居然没有在扬州城中停留直接出了城门狂奔而去。

    扬州刺史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情还是烦闷起来,任谁在家好好休息突然被属下报告说扬州城来了两三千不明的兵马都不会好受,尼玛太挑战人的心理极限了。

    柳松在马府跑来跑去的吩咐事情:“老爷,马车已经备好了,三千就近的柳叶弟子也已经召集完毕,全力奔赴城外救援少爷。”

    柳之安一脸的担忧,还备什么马车,备马,老子要快马加鞭,吾儿若是出了问题。老子誓与白莲教不死不休。

    柳松也急匆匆跑出去备马,柳松更是着急,远远在外观察的柳松发现柳明志被一个女子持剑追赶的时候就赶回来汇报给柳之安,柳之安顿时急的如同热锅之上的蚂蚁一样开始调集就近的柳叶子弟,柳松并没有看真切,只说了柳明志被白莲教的人绑架,多少人并不清楚,才搞的扬州城发生了这样的紧急情况。

    柳之安也是爱子心切,听闻柳明志遇袭,而且歹人还是被朝廷通缉臭名昭著的白莲教,惊怒之下调集了这么多人。

    听闻柳松已经备好了马匹,柳之安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急匆匆的出门翻身上马就绝尘而去。

    右护法阴恻恻的看着倒地不起的二人:“两位,对不起了,老夫没有左护法那么大的杀心,可是左右护法同出一辙,你们伤了他就是在打老夫的脸,何况是左护法请求老夫击杀你二人哪,安心去吧,老夫会给你们多烧纸钱的,到了九泉之下告诉阎王爷杀你们的人乃是白莲教右护法吕洋。”

    齐韵闭上眼睛,希望死的时候不会痛吧。

    “齐兄弟,对不住了,因为我白白的赔上你一条性命,来生,若有来生我还做你妹夫,咱们还是兄弟。”

    右护法也不多言,抽出系在腰间的宝刀准备砍下二人首级。

    破空声传来,只见一石棺数十丈之外凌空飞来,石棺的气劲带起一阵劲风,就连右护法都被劲风逼迫的不得不退后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石棺仿佛自带生命一般,稳稳地立在了柳明志二人身前,却不伤及二人分毫,可见来人的功夫高到何等地步。

    骤然飞来的石棺挡住了右护法的杀机,柳明志看着立在面前的石棺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逐渐的脑海中一个人的模样凝想出来,柳明志舒心的一笑,莫非是他?扛棺匠宋终。

    右护法谨慎的盯着突然到来的石棺,也是惊疑不定,石棺仿佛凭空出现一样,毫无征兆,可是石棺的主人却不见踪迹,因为右护法也想到了石棺主人的身份,石棺在此,想必主人也不远了。

    “白莲教与阁下无冤无仇,只是在此解决一点私事,是否惊扰了阁下,若是如此,吕洋在此赔罪。”

    “赔罪?棺送你了。”一个郎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由远而近。直立的石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就这样凭空的出现了,一身紫袍迎风而动,冷冷的笑容仿佛天下谁都欠他钱一样。

    右护法神色一凛,扛棺匠送棺,只送死人,自己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收下石棺:“宋大侠此来何为,我白莲教似乎从来曾的罪过宋大侠吧?”

    “扛棺匠送棺从来不管其他,只论高兴不高兴。”宋终的薄唇微微轻启,说出了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扛棺匠就是扛棺匠说话永远都是那么霸气。

    右护法神色惊疑不定暗自思量自己是否哪里触及了宋终的眉头。

    “我的棺,你还不配。”宋终一句话让右护法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恼怒。

    “如此说来宋大侠是偶然途经此地了?”

    “不错。”

    “既然如此,我们与宋大侠让路,宋大侠走后我们兄弟二人在处决其他的琐事,宋大侠,请。”

    宋终的手指微微一转,指着柳明志二人:“他们两个我要带走。”

    “宋大侠,非是吕某不愿意卖给宋大侠一个薄面,这二人先是伤我白莲教持剑女婢在前,后又伤我白莲教左护法向鹰,今日若是放了他们两个,我白莲教将会在江湖上颜面尽是,吕某将无言去与教主交代,还请宋大侠三思。”

    “我说,他们两个我要带走。”

    “姓柳的可是与宋大侠有旧?江湖上传闻扛棺匠做事向来不偏不倚,今日为何阻挠我白莲教复仇,纵然扛棺匠威名赫赫,也未免太不将我白莲教放在眼中了吧。”

    宋终邪魅的一笑:“白莲教?算什么东西,滚。”一个滚子好比耳边惊雷,右护法骇然的退了两步,柳明志望去,右护法竟然七窍流出了鲜血,身形变得摇摇欲坠。

    柳明志双眼冒着精光感叹道这才是高手啊。

    “扛棺匠闻名江湖,却对白莲教两个小小的护法出手,未免折损了阁下的名头了吧。”凉亭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胜雪,衣炔飘飘的女子,女子罩着白沙遮面,人刚刚到来,浓郁的香味便充斥着凉亭的周围,香气令人陶醉,声音悦耳动听。

    “白莲教九长老,我以为你一直打算在一旁看戏,你果然忍不住出来了,这两个人我要带走,你有意见吗?”

    白衣女子刚要说话,宋终就拦了下来:“有意见憋着,不然足下的石棺就是你的了。”

    轻纱照面的白衣女面色被气得通红却又不敢反驳,扛棺匠送棺从来没有留在手里,也从来没有人能够拒绝,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哈哈........扛棺匠就是扛棺匠,果然威势不凡,九妹平日里最是伶牙俐齿,想不到也会有理屈词穷的一天,教中的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乐上几天。”

    宋终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四五十岁左右的黑衣老头,面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三长老,想不到你也来了。”

    白衣胜雪的女子也是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可惜罩着面纱没人能够看到那倾国盛容:“三哥,你怎么来了?”

    “持剑二婢,左右护法一起出动,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公子居然花费了一个时辰,教主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事端,特派我前来相助,我还以为是哪位高人在此,原来是宋老弟在此。”

    “三哥,你来的正好,这姓宋的太过嚣张跋扈,你我合力擒拿此贼。”

    宋终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棺带少了,我还从来没有委屈过别人,今天破个例将你们合葬了吧。”

    宋终双脚骤然发力,棺底与棺盖分离,呈现势不可挡的威势攻向白衣女子与黑衫老者,面对骤然袭击的石棺,两人皆是不敢硬抗,分别飞退而去,棺盖击在凉亭之上,凉亭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瓦砾破碎,尘土飞扬。棺底轰然砸在地上,地面竟然裂出了一道细缝,龟裂开来,气势惊人。

    “回来。”棺盖棺底再次何为一体,宋终起手轻轻一拍,石棺朝着二人飞奔而去,看着眼前的石棺二人居然有种避无可避的感觉,只能倾力抵抗,石棺竟然生生的将两位长老推理三十丈开外尚且余势未消,宋终扬起嘴角一笑,凌空拍去,石棺气势更胜,直至的撞击在二人胸口,令二人吐出一口淤血。

    “白莲教长老只有这样的功力,怪不得会被追的抱头鼠窜,宋某还以为是朝廷威势太猛,原来是你们太过不堪啊,既然如此,我的棺送你们了。”

    柳明志几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宋终的轻轻一击造成的破坏,力拔山兮气盖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宋终准备出手给二人送终,两道身影闪现几下,整个凉亭只剩三人存在,白莲教徒一个不见了,只有一个声音百米之外遥遥传来:“扛棺匠,今日之仇我们白莲教记下了。”

    “回来。”石棺从三十丈外飞射回宋终肩膀之上,轻飘飘的拍了拍棺上的尘土:“无趣。”转身扛着棺材走了。

    柳明志想要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娘的,想不到会捡回一条小命,齐兄弟,你妹子不会守寡了,咱们还活着。”

    柳明志忍着胸口的疼痛,爬到齐韵旁边捡起地上的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送到齐韵的嘴边喂了下去。齐韵盘膝坐了下来,柳明志彻底昏了过去。

    整个凉亭周围开始震动起来,远远的城墙开始蔓延,一股尘土扬天而起,经久不绝,齐韵恍然睁开了眼睛,白莲教去而复返不成。

    “小王八蛋,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老子怎么办?”听到这个声音,齐韵才放下心来,三千柳家铁骑卷尘救少主。

    ..........

    “宋大哥,你还是带上几万两银票吧,就一坛酒显得我柳家不懂得报恩似得。”

    宋终摆着个驴脸提着一坛子酒出了马府,柳明志怎么也想不到去而复返的宋终竟然会为了一壶酒回来,少爷塞给你几万两银票却视而不见。

    宋终扛着石棺不知道又去了什么地方。

    马府门前,齐韵站在马车边看着送别的柳明志神情充满了不舍,或许只有经历了生死两个人才知道什么是珍惜,当然柳明志珍惜的是兄弟之情,齐韵是什么唯有自知了。

    “齐兄弟,你先行一步,我处理完扬州的运输生意就回金陵,到时候一定去拜会与你。”

    齐韵抿嘴一笑:“柳兄!”

    “啊?咋啦?”

    “我妹子让我告诉你,她已经准备好了嫁衣。”说完便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柳明志挠着下巴看着一旁的柳之安:“老头子他什.......么意..思?嫁.....嫁衣?”

    柳之安神秘的一笑,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书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抱孙子有望咯。

    看着跟捡了一百万银子一样进了马府的柳之安,柳明志依旧嘀咕道:“嫁......嫁衣,卧槽,小爷才十九啊。”

    “大舅哥,等等我,再商量商量啊。”

    大龙公交运输业在扬州火了,彻底火爆了起来,至于火成什么样子,你可以不知道扬州刺史是谁,但是你不可以不知道扬州公交车,你可以不知道大龙朝的皇帝是谁,你不可以不知道扬州公交车。

    至于马匹拉的车为什么要叫做公交车,很多人都问出了这个疑问,这就是抬杠,无视他。

    对于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买不起车马,甚至买不起一头驴子的人,能够花上几文钱就可以坐上豪华的马车,这就是天大的好事,既省时又省事,最重要的是是便利,坐车不啦?招手即停的那种。

    于是公交事业就在柳明志的指导下一点一点走上了正轨,开始进入了正是创收的阶段。大龙公交车你居家旅行的重要伙伴,大龙公交车,你的首要选择,大龙公交车,人人都能坐得起。

    那些问乞丐的怎么办,一看就是杠精,无视他。

    一条条标语在孩童们欢快奔跑的声音之中传了出来,这都是花钱雇佣来的,至于非法雇佣童工的问题,相当严重,扬州刺史亲自送给了马家还有洪家各一块牌匾,首善之家,孩童都能够挣银子养家了,这在扬州沈刺史眼中来看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童工?童工就不是问题。

    每日早上中午下午这些孩子便会举着标语在扬州城中转上一圈,向扬州城的百姓宣传大龙公交车的第一试点正式在扬州开放。

    大哥,坐车不啦,看你满头虚汗,一定又累又疲乏,坐公交车可以边休息边聊天的安全送你回家。

    大爷,年纪这么大了,腿脚一定不方便吧,坐车不啦?马车上有座椅,让你全身心的放松,享受官老爷的服务。

    小妹妹,坐车不啦?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想跟臭男人坐一辆马车,女士专用马车,可以让你随心所欲的在扬州城畅游一番还不用被那些臭男人偷看。

    二十一世......宣德二十六年,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洪家二公子洪涛说他不想和一群人挤在一辆马车之内,一语惊醒梦中人。人才哪里都有,就看你能不能发现,出来吧,扬州出租车,专门为那些有些小钱却又买不起马车的中等家庭准备。

    贵客当然要区别对待了,大哥坐出租车不啦?上面有糕点水果果汁,茶水酒水冷饮侍候,还有丫鬟捶背捏腿,试试啦,大锅。

    “少爷。”

    “柳公子。”

    柳明志吐了吐口中的茶叶看着一脸欣喜顶着个熊猫眼一看就没有睡好的两人,眼圈与刚被老头子运气金陵的团子相差无几:“怎么样,这七日的账单核算出来了没有?都是那些收入?”

    “少爷,老马我负责苏州,金陵,杭州.....等十二个州的远途运输,租用咱们马车的散户共计一千七多人,客商二百三十多家,代购物品收入等共计收入银子一万六千两,出去车马损耗收入约有一万两千两银子。”

    “柳公子,老洪我负责的邵州,泾州,江州......等十四州的运输业,其中散户二千人,客商一百七十多家,代购物品合计共收入银子一万八千四百多两,除去车马损耗,车夫工钱结算等收入约一万三千多两银子。”

    “账本哪?”

    二人皆是捧着一摞账本放到了桌子上,柳明志仔细的翻看起来,扬州运输业毕竟是自己第一笔投资可不能马虎了。

    柳明志一直核对了半个小时,每一笔银子都用加减法算的一清二楚,马彪的账目算错了四两银子,洪平的账目算错了二两银子,都在可允许的范围内,毕竟这个时代的算账方法太过落后,整理出如此杂乱的账目出点错误也是理所应当,不是每个人都是向柳明志一样小学毕业,十以内的加减法可不是白学的。

    “七天就挣了两万多两银子,看来前景还不错嘛?”

    “少爷,何止是不错啊,简直是赚翻了,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像杭州,苏州这些地方刚刚把运输业普及过去,以后知道的人多了,会赚的更多的。”

    “柳公子,老洪我这辈子论挣钱没有服过谁,现在我对柳公子是真的五体投地了,先前老洪心里还一直打鼓,扬州运输业是否真的能够被百姓接受,这些还只是远途运输,扬州城内的公交车和出租车的收益咱们还没有核算,想必也不会太少。”

    “唔!公交车就是为了打响名声,论起挣钱的还是远途运输业,毕竟扬州城的局限性非常明显,人口量还是太低了。”

    “柳公子说的对,老洪的眼界太低了,总是只顾得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柳公子看的长远。”

    “马叔,洪家主,我方才看了一下开支,马匹的开支太少了,一千匹马拢共才支出七千两银子,这可不行,运输业能否强盛起来最重要的便是马匹,只有马匹的体力跟得上,运输业才能持久,不要在乎几千两银子的消耗,钱花了还会赚回来的嘛?咱们是商人,商人就要让钱流动起来,只晓的挣钱,那不是貔貅了吗?”

    “是是是,我们以后一定会将马匹好好的照料,他们就是老洪我的祖宗,我亏待不了它们。”

    “还有啊。”

    “少爷,您吩咐。”

    “运输业是会有淡季和旺季的,淡季的时候没有生意来源,自己也可以想着做点生意。”

    柳明志举着手中的蜜桔:“橘生南为橘,生北则为枳,这玩意在中州,甘凉西北等地可是紧俏货,适当的搞点也并非不可,北方的牛羊肉啊皮货啊在江南也是紧俏货,也可以搞点的。大龙朝不允许杀牛宰牛,草原可以啊,天冷了可以运点过来。”

    “是,老马会注意的。”

    柳明志伸了个懒腰:“既然如此,扬州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少爷我要回金陵了,还真没发现,少爷我还是个恋家的人物。”

    “少爷,不妨在扬州多玩些时日,这段日子一直忙于运输业的生意还没有怎么好好玩过,多待些日子也可以。”

    “是啊,马贤弟说的对,老洪还没有一尽地主之谊,还是多待些日子吧。”

    ...........

    “志儿,多吃些羊腰子,大补,这些日子在扬州吃苦了吧,你看看你都瘦了。”柳夫人一脸掩饰不住的笑容为柳明志夹着菜。

    柳明礼嘟着嘴看着柳夫人:“娘亲,你偏心,我也要吃羊腰子,你不能全给大哥吃了。”

    小萝莉也噘着嘴看着碗里的蔬菜。一脸的不高兴:“娘,我也要吃肉肉,萱儿也要吃肉肉,娘亲不疼萱儿了。”

    “小屁孩吃什么羊腰子,吃你们的菜。”

    柳明志发现自己喘一口气都是羊膻味,看到羊腰子都想吐出来,从坐到饭桌之上,米饭都没有承上一碗,吃的全是羊腰子。

    柳明志嫌弃的看了一眼碗里的羊腰子:“娘,真的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噎死了,我都吃了几碗羊腰子了。”

    “啊?噎住了?赶紧喝一碗甲鱼羹,娘告诉你,这可是下人从河里带上来的野生甲鱼,听说活了二十几年了,小火炖了一晚上了,大补的,来冲冲,喝一碗,不够娘再给你盛一碗。”

    “娘,我和妹妹也要喝甲鱼汤。”

    “小屁孩喝什么甲鱼汤,吃你们的蔬菜。”

    又是大补,柳明志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难道真的瘦了吗?不能够啊,在扬州吃的喝的一样不少,怎么可能瘦下来哪?有心不喝眼前的甲鱼汤,柳夫人面色马上变得悲苦起来:“儿大不由娘啊,以前娘给你盛的饭你从来不挑剔的,我的命好苦啊。”

    柳明志马上变了脸:“别,别,别,儿子喝,儿子马上喝,不就是甲鱼汤吗?只要是娘盛的,就算是人参汤儿子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干净。”

    柳夫人抿着嘴点点头:“还是儿子最孝顺了,人参汤也喝,这可是志儿亲口说的,可不能反悔哦!”

    啪嗒,柳明志手中的汤匙掉在碗里,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柳夫人笑颜如花的从背后的桌子上端来一个小汤罐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五十年份的老山参,这可是娘的心意,都要喝干哦。”

    “五........十年,我没病没灾的,用的着喝五十年的人参汤吗?”

    “大补的哦。”

    何止大补啊,这能把人补死的节奏:“娘,我真的饱了,不喝行不行?”

    “娘,我和二哥也要喝人参汤。”小萝莉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汤罐,露出渴望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喝过人参汤这种东西哪。

    柳明礼凑到小萝莉耳朵旁嘀咕道:“小妹,人参汤是药,很苦的,咱们可不能喝。”

    小萝莉闪过一丝后怕的眼神,急忙充着柳夫人摇摇头:“娘亲,萱儿吃菜,萱儿不喝人参汤。”

    “儿大不由娘,才出门几天翅膀就硬了,都不听娘的话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哪,老爷,你在哪啊,我这妇道人...........”

    “喝,喝,马上就喝。”

    重重的将粥碗放到了桌子上,柳明志打了个饱嗝:“娘亲大人,我吃饱了,先回书房了。”

    柳夫人眨巴了几下眼睛:“儿子最乖了,明天接着喝,娘还给你炖。”

    刚刚出了门的柳明志脚步错乱,差点跪在地上,还喝,真的要命了。

    柳明志走后,柳夫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了屏风之后,柳之安正捧着一本账本翻看,见到柳夫人进来了马上放下账本:“夫人,都喝了吗?”

    “都喝了,喝了几大碗哪,老爷,志儿的身子不会被补坏吧,又是人参汤又是甲鱼汤的,吃得消吗?”

    “哎,老爷我是过来人,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这爹,坑儿子一套一套的。

一路走,一路打嗝的柳明志回到了书房之内,丫鬟莺儿正在细心地整理着床铺:“呀,少爷你早饭已经吃完了吗?”

    柳明志陡然发现,莺儿俏生生的站立在那里有些影影绰绰的感觉,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确实只有一个人,才一顿补得都出幻影了,明天接着喝这不玩命的吗?这是真的打算要练小小号了啊,把人往死里补啊,五十年的人参汤,二十年的甲鱼汤,好几个大腰子,想到方才吃的这些东西柳明志就感觉身体一阵难受。

    “啊!少爷,你流鼻血了。”

    正想着脱去外袍的柳明志下意识的一摸:“流鼻血了,这么补的吗?”一看手上还真的是殷红的鼻血染红了右手。

    莺儿掏出手绢就要帮少爷擦拭血迹,小巧玲珑的身子垫着脚细心的擦拭掉血迹。

    莺儿拿着个毛巾,沾着凉水往柳明志脸上拧干,凉意逐渐的止住身体的热气:“少爷,这都冷敷了两盆水了还不行吗?”

    柳明志摸了摸脸,似乎不那么烫了:“莺儿,让你往我脸上覆水,你全都洒在我的身上,湿衣服贴在身体上特难受。”说完扭来扭曲。

    “少爷谁让你那么不老实的扭来扭曲,莺儿滴的稳当才怪,衣服上桌子上弄的都是水迹莺儿也不想啊,拧了这么久毛巾,手都没有知觉了,撒一点水也不能全怪莺儿啊。”

    莺儿一脸委屈吧啦的模样柳明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怪你不怪你,还不是我娘搞得鬼主意,非说少爷我在扬州瘦了,这也补那也补,五十年的野山参啊,弄得少爷身体浑身发热,百爪挠心一样难受。”

    莺儿见到少爷那仿佛经受满清十大酷刑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少爷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喝都没机会喝哪,少爷你还满心的不情愿,少爷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免得受凉了。”

    柳明志后知后觉的点点否:“对对对,先换衣服,免得感....受凉了就不好了,莺儿,给少爷我更衣。”

    莺儿的脸色难看起来:“可是莺儿从来没有帮少爷更过衣服,莺儿怕办砸了,少爷自己穿吧,莺儿告退。”。

    “快来替我换衣服,真着凉了忙前忙后侍候少爷的还是你。”

    莺儿不情愿的转过身子,噘着嘴一件件的替柳大少脱掉打湿的衣服。

    “莺儿,若是闲着无聊叔叔......呸呸,少爷带你看金鱼好不好啊。”

    “不,我不要。”

    “很有趣的,来嘛..........”

    “少爷,这些鱼吃的真的很开心诶,你看他们都跳出水面了。”

    柳大少拿起茶盏拨了拨茶叶,看着欢呼雀跃的莺儿也露出了舒心的神色。

    “那当然了,这可是少爷用了七七四十九中配方精心调制的鱼饵,就算几千年后都是成群结队的鱼群为之疯狂,何况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著金鱼,妥妥的搞定。”

    莺儿拍了拍手掌的鱼饵,握着衣角趴在栅栏上看着水里游来游去金鱼:“少爷,你为什么对莺儿这么好。”

    “那当然了,你是少爷的贴身丫鬟,少爷当然对你好了,我总不能对老头子的丫鬟萍儿好吧,老头子能削不死我。”

    “少爷是全江南...不,全天下最好的少爷。”

    柳明志放下茶盏,细心的擦了擦莺儿眼角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哪?少爷折回可没有欺负你。”

    莺儿不由得痛声哭了起来:“少爷,莺儿想爹娘了,想弟弟哥哥了。”

    拍了拍莺儿的肩膀柳明志也叹了口气:“你父母还健在?少爷带你去找他们就是了,不哭了,不哭了。”

    “找不到了,莺儿根本就不知道爹娘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六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也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消息。”

    柳明志神色一动,隐隐想到了为什么,柳家的丫鬟下人分两种,一种是那种为了生计在柳府挣钱的下人,一种便是卖身进入了柳府的下人,生是柳府的人死则是柳府的鬼,生生世世,代代为奴。

    “你是被父母卖到柳府的?”

    “恩。”

    “那你还知道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吗?村子名字叫什么?”

    “莺儿家的门前有一条长长的河流,哪里漂亮极了,每天日出的一瞬间,整个河流都被映射的红彤彤的,可是也很穷,穷的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爹娘的衣服传给了大哥,大哥的衣服传给了我,我穿过之后又给了弟弟,一身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三四年,我家是河边的一间茅草屋,每次刮大风屋顶总被吹飞出去,那时候冷极了,又饿又冷,莺儿清楚的记着娘亲的手都被冻裂了。周围的小伙伴从来不与我们兄妹三人玩耍,因为我们拿不出零食和他们分享,莺儿每天睁眼就是和父亲大哥大于撒网,弟弟则跟着娘亲采摘野菜为生。”

    唉,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永远是这么的流行,这世道永远是这么现实。

    “大哥和弟弟都跟着爹爹进城卖过鱼,他们每次回来之后都向莺儿讲城里怎么怎么样,莺儿羡慕极了,莺儿也想去城里看看,看看大哥说的人来人往,看看花团锦簇的生活,可是莺儿一直羡慕了三年,大哥也讲了三年,莺儿做梦都想见见城里是什么样子的,直到莺儿十岁那年,爹娘不知道为什吵了起来,莺儿害怕极了,因为爹爹一生气总是爱打莺儿出气,可是那一次没有,爹爹没有打莺儿,还跟莺儿吃了好多好吃的,莺儿从记事起,第一次吃了那么饱。”

    柳明志猜到了,争吵的原因便是卖掉莺儿与否的问题。

    “莺儿高兴极了,爹爹终于愿意带着莺儿进城了,一路上莺儿都在想象着城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跟莺儿梦中的样子一样,原来城里的生活比莺儿做梦梦到的生活还要好,穿的花花绿绿,吃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拿着各种各样的玩具,莺儿那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止是茅草屋,破渔船,打补丁的旧衣服,还有很多是莺儿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房子,大马车,大城市,莺儿真想永远待在这里,哪怕仅仅待着看看也好。”

    “爹爹,把我带到一个大房子后面,那房子真的好大,院墙一眼望不到尽头,爹爹告诉我说,他要出去办点事情,先把莺儿安排在亲戚家里,柳府真的好大,莺儿穿着和别人一样的花衣服,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饭菜,柳管家虽然常常打莺儿手心,可是他让莺儿吃得饱穿的暖,爹爹打骂莺儿的时候,一整天莺儿都吃不上东西,莺儿那时候就想,爹爹一定要把事情办久一点,那样我就可以多吃点好吃的。”

    柳明志眼睛也有点发酸,柳府的风有些喧嚣啊。

    “可是也太久了,这点事情一办就是六年,莺儿吃了六年的好东西,可是莺儿想家,少爷,莺儿想家。柳府那么大,房子那么多,可是这里没有爹娘,没有家啊。”

    草原之上人际茫茫,人烟稀少,少女挥舞着马鞭狠狠的抽打马屁股,骏马疾驰如风。

    少女身后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带起来的烟尘如同一条黄土凝聚而成的巨龙想要择人而噬,领头的草原汉子挥舞着马鞭嚎叫:“快,一定要拦住小公主,不能让她跑进大龙朝的领地,那时候真的就鞭长莫及,一旦走失了小公主,我们都要受到惩罚。”

    少女不时的回头看着几里外扬起的尘土,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少女正是呼延部落的三公主呼延筠瑶。

    “想追到姑奶奶我,等下辈子吧,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大龙朝去看看。”

    “礼毕首领,小公主的踪迹越来越远了,咱们的马比不上小公主的汗血宝马,汗血宝马号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咱们把马跑死也没用啊。”

    “把马跑死也得追上,小公主涉世未深,不知道大龙朝的人个个狡诈无比,依照小公主刁蛮的性格,肯定会得罪人,万一得罪了什么权贵子弟,小公主孤身一人,咱们就等着收尸吧。”

    呼延部落的王帐内,呼延部落的首领呼延灼正在陪伴着两个客人喝着马奶酒,吃着烤羊肉。

    正是咄陆部的王阿史那啜与大王子阿史那摩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草原诸族混乱,稍微有点实力的部落,战士超过五千人之上的部落都会自己称王,草原诸族不似中原人有一套完整的官员体系。他们最尊贵的王便是可汗陛下,如同中原人的皇帝,无论部落称王不称王,都要尊从可汗皇帝的诏令。

    草原部落向来信奉弱肉强食的准则,强者为尊,谁的实力大谁就是王,谁就可以号令诸族为我效劳。

    中原人则不然,中原人完整的儒家体系奉行三纲五常,既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无常乃是仁义礼智信,所有的一切都在为最中心的皇帝服务,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就算是皇帝赐死你们一家,你还要磕头跪拜,口称谢主隆恩,吾皇万岁,这根本就是在灭杀人性。

    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亦或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观念都是剥削底层人的事情。

    “呼延王,本王与犬子阿史那摩等候多时,令爱呼延公主为何还不前来一见啊。”

    “咄陆王与令子稍后,小女最近偶感风寒,可能身体有些不适耽搁了些时间,咄陆王与阿史那摩王子不要介意,先喝酒,先喝酒。”

    呼延玉穿着一身汉人的服饰沉着脸走进大帐内:“见过咄陆王,阿史那摩王子。”

    咄陆王随意的将沾满羊油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摸着胡须打量起了呼延玉:“呼延王子果然仪表非凡,早就听闻呼延王子异常喜欢着一身汉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咄陆王过奖了,这不过是小王的个人喜好而已。”

    咄陆王阿史那啜看着呼延玉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呼延王子,不能因为你母亲是汉人女子你就成天的穿着汉人的丝绸服饰,我们是草原汉子,牛皮羊皮才是我们的的最终选择,汉人的丝绸就像汉人一样,都是那么娇贵孱弱,不堪一击,否则呼延王也不会将你们的母亲抢过来,也生不下来呼延二王子啊!哈哈........”

    呼延玉右手拳头紧握青筋乍起,眼神凌厉的盯着狂笑的阿史那啜:“你找死。”

    呼延王适时地打断了呼延玉:“玉儿,不可无礼。”

    呼延玉放松神色不悲不喜的冲呼延灼鞠一躬:“是,父王。”

    “玉儿,你妹妹哪?我不是让你去将筠瑶接过来吗?为何还没有到?”

    “回禀父王,儿臣正要向父王禀报此事。”

    呼延王察觉到了儿子的怪异,一丝不妙的念头浮上心头:“你且说。”

    呼延玉凑到呼延王耳边嘀咕了起来:“小妹偷偷去了大龙朝,大哥已经派遣礼毕统领前去追赶。”

    呼延王一下子拍在桌子上:“胡闹,谁允许她擅自.......”想到还有客人在此,接下来的话呼延王适时地停了下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纸张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呼延部落的大王子呼延敕勒冲进大帐:“父王,小妹骑乘的乃是汗血宝马,礼毕统领估计要白白忙碌了。”

    果然呼延敕勒这话一说完,咄陆王脸色变了:“呼延王,令女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带小儿来提亲,呼延公主不见而逃,莫非是瞧不上咄陆部不成,这是对昆仑神的亵渎,咱们等着瞧吧,告辞。”

    呼延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长子,这个长子永远都是那么的冒失,说话从来不懂得看周围的场合,这样下去自己怎么能放心将部落交给他统领。

    “咄陆王且慢走,本王也是被小女的出逃蒙在鼓里,与咄陆王一样才知道消息,咄陆王放心,本王对阿史那摩王子很满意,现在部落的统领已经去追赶这个逆女还请咄陆王耐心等候。”

    呼延敕勒知道犯了错也抓紧弥补:“咄陆王,父王说的是,现在我们呼延部落已经派遣人去追赶小妹了,对于我们呼延部落与你们咄陆部罗联盟结姻我们一直是极力撮合的,请两位贵客稍等一会。”

    咄陆王见到呼延灼的样子不像作假,且给足了自己颜面,呼哧坐了下来,继续抓起桌子上的羊肉啃了起来。

    听到小妹呼延筠瑶骑乘的乃是汗血宝马,呼延玉微微松了一口气,神色也不再紧张,鄙夷的看了一眼粗狂鄙陋的阿史那啜,眼中既有杀意,又有不屑。

    “玉儿,你最了解筠瑶,父王命令你去追赶筠瑶,必须把她带回来,去吧。”

    呼延玉迟疑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的低头:“遵命,孩儿马上就去。”

    呼延玉走了之后,咄陆王吐了一口口水:“呼延王,说句不敬的话,杂种就是杂种,你这二儿子的性格可一点都不像你,跟中原人的性格一样,怯懦不堪。”

    呼延敕勒眼中冒出一丝火气:“咄陆王,我二弟为人怎么样这是我们呼延部落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我二弟多次提出咱们洗劫汉人的城镇不应该打了草谷就撤走,而应该学习金国人一样占领汉人的城池,雇佣奴隶汉人为我们劳作,以汉治汉,小王就觉得说的很有道理,我呼延敕勒没有读过几本书,可是我分得清是非黑白,我懂什么叫尊重读书人,你口口声声辱骂我二弟,这是不将我呼延部放在眼里啊。”

    “狗屁的以汉制汉理论,一窍不通。”

    三百铁骑尘土飞扬,胯下的坐骑也开始缓慢了下来:“统领,马不行了。”

    礼毕狠狠的挥了一下马鞭,只好放弃追赶,再追马就真的要累死了。

    恩?:“哈日,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向一阵风一样不见了。”

    “统领,你看花眼了吧,这一望无际的草地,哪里有黑影啊。”

    “是啊统领,我们都没有看到有黑影啊。”

    礼毕统领疑惑的摇摇头:“前队变后队,缓缓回王帐。”

    呼延筠瑶回到看到已经消失不见的尘土飞龙,缓缓的将马匹速度放慢了下来,怜惜的抚摸了几下马鬃:“踏风,辛苦你了。”

    宝马踏风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善意,唏律律的鸣叫几声,寂静无声的草原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呼延筠瑶疑惑的看着头顶,只见呼延玉从天轻飘飘落下的拦在踏风之前。

    呼延筠瑶面色一面,悲苦的看着呼延玉:“二哥,你也是抓我回去跟阿史那摩成亲的吗?”

    呼延玉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提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待去凤池夸。”

    呼延筠瑶眼中含泪:“二哥你不要管是谁告诉我的,阿史那摩那邋里邋遢的模样,你忍心我远嫁到咄陆部去吗?三千里地的距离啊,你真的忍心吗?母妃去世之后,就你最疼爱我了,你听这词多美啊,我要去娘亲的家乡看看,我要去见见江南的美景,二哥。”

    呼延玉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小妹不顾生死一鞭子将自己从刘三刀手中拯救出来,虽然左臂没了,可是却保住了一条命,看着呼延筠瑶俏目通红撕心裂肺的一声二哥,呼延玉虎目一红。

    “南行一百里便是大龙朝北疆颍州城,大龙王朝不比草原,规矩甚多,你要好好的保重,遇事多多忍让三分,家远人单,你要保重,有什么需要写封信让商人带回来。”

    呼延筠瑶含泪民嘴笑着不停地点头:“谢谢二哥。”

    呼延玉丢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银票,大龙王朝不比草原,什么都要用到银子,入了颍州境内,你就再也不是呼延部落的公主了,可是你草原公主的身份不要忘了。”

    “恩,二哥,你也保重。”呼延筠瑶绝尘而去。

    百米外呼延玉的声音清楚的在呼延筠瑶耳边响起:“小妹,你是草原的公主,希望你能向大龙王朝传递一种信念,游牧民族与刀耕火种民族一样可以成为亲人,一样可以成为朋友,我们可以通过贸易往来的方式互通有无,草原人和汉人一样都不希望杀戮与战争蔓延到我们的身边,娘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你肩上背负着草原人中原人友好交流的重担,希望汉人不要将我们当做异族,我们亦是不会将汉人当做异族,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小妹你则是沟通我们两个种族之间的桥梁,你是希望和平的使者。”

    呼延筠瑶含泪点头:“我一定牢记在心,我是和平的使者。”

    “少爷,快起床啦,老爷要将团子宰了吃肉了。”

    柳明志抱着个被子左右晃悠:“我再睡一会,不要打扰我,团子而已,宰了就宰了呗,又不是不能吃。”

    “少爷,团子啊,那个你从扬州带回来黑黑白白胖胖乎乎的团子啊,老爷要杀吃肉。”

    支棱一下子柳明志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如铜铃一般:“莺儿你说的是那个看起来蠢萌蠢萌,咔嚓咔嚓不停的吃竹子的团子吗?”

    “恩恩,就是他,厨房的师傅正在磨刀哪。”

    老头子果然是贼心不死,也顾不上穿外衣了,柳明志穿着一件贴身衣物赤足冲了出去边跑边喊:“老头子,团子没了咱爷俩没完。”

    “刀下留人............熊,朱师傅,不可动刀,不可动刀。”

    团子四脚朝天的被绑在磨盘上,柳明志赶到之时,这货毫无发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嗯哼哼哼的叫着,老头子也在磨盘周围四处转悠,打量着毫不畏死的团子。

    抢过来朱师傅的刀赶忙割开团子四脚之上的绳索,团子恢复自由之后又自觉地慢悠悠走向墙角的笼子拿起准备的竹子啃了起来。

    柳明志嘴角抽搐,这货就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差点成为刀下亡魂,锅中食物?你可真是心宽体胖。

    柳之安遗憾的啧啧两声,双眸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显然是因为没有将团子宰掉而后悔。

    将手中的菜刀还给了朱师傅,怒气冲冲的走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玩意全身上下都是毒素,你想我提前继承家业吗?”

    柳之安捏着嘴角的胡须,怎么看都不像江南首富,反而像一个猥琐的市井流氓:“老子不是寻摸着我看异兽每日以竹子为食物也不像你说的那般吃蛇虫鼠蚁这些玩意的啊,脑子一热不就那什么...............啊...........”

    “啊你奶奶个...............”

    “小王八犊子,你是要上天啊,老子奶奶那是你太奶奶,你刚才想说啊你奶奶个什么?”

    柳明志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这是自己老子,怎么能说这句话:“啊你奶奶,我太奶奶就是天上最亮的星,最亮的星,最亮的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老头子,告辞。”

    说完柳明志就跑了,不用猜老头子又在到处寻找训子棍了。

    打了个哈欠,回去接着睡去,团子已经救下来了,就是天塌了也阻碍不了小爷跟周公的幽会。

    “少爷,团子救下来没有。”莺儿别提多喜欢这个自带黑道大哥气质,天生一副墨镜加身蠢萌蠢萌的团子了,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伺候少爷,而是伺候团子吃竹子,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第一时间禀报给柳明志老头子要宰了团子的消息。

    “少爷是谁,天老大,地老二,少爷第五,一个团子都救不下来,白瞎了少爷的名声。”

    “少爷最棒了,少爷,天老大地老二之后不是第三吗?少爷怎么会是第五哪?”

    “娘亲第三,老头子第四,少爷可不得第五,我也想反抗老头子的暴政,财政大权被握着,少爷实力不允许啊,想起来少爷心就痛,莺儿,少爷需要安慰。”

    “少爷,莺儿不会安慰人啊。”

    柳明志嘿嘿一笑:“没关系,不会的话少爷交给你怎么安慰人。”

    二人侧身而躺,莺儿战战兢兢的蜷缩在柳明志的怀中,除了窗外早晨的鸟鸣声,房间内安静的只剩均匀的呼吸。

    轻微的呼噜声传来,柳大少睡....睡着...了。美人在怀,竟然还有心思睡觉,怪不得在扬州柳之安会怒骂柳大少禽兽不如,丫的真的是禽兽不如,明明可以发生点有意义的事情,你居然睡着了。

    莺儿轻轻地喘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失落,娇躯往少爷怀中紧紧地依偎过去,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松在房门外鬼鬼祟祟的捂嘴笑了起来,少爷自从被刺史千金打过之后终于开窍了。然后匆匆的向着柳之安的书房跑去,汇报情况去了。

    大门大户其实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舒服,和那个女子同房都要记录的清清楚楚,如果怀上子嗣会算一下日期,差不离才能放下心来。

    柳之安放下手中的账本,看着颔首站立一旁的柳松:“开窍了,真的开窍了,老子还以为这小犊子被齐韵打了一顿打糊涂了,看来没白补啊。”

    “柳松。”

    “老爷?”

    “去告诉你爹,将库房里的那根千年人参切下来一点,装作五十年的山参给少爷熬汤,年少轻狂不懂得爱惜身子骨,老子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家香火出了问题。”

    柳松抽了口气,千年人参,吊命的东西,临死之人喝上一口也能生龙活虎,当然这有点吹了,但是也能说明千年人参的珍贵,这世道变化太快了,什么时候救命的玩意就成了壮阳的存在了,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恩,还不快去。”

    “是,老爷。”柳松抿着嘴,嘴角露出一丝同情,少爷不要怪,老爷的话我不敢不听。

    ...............

    铜镜微微映射佳人的倾国容貌,令窗外的百花也失了三分颜色。

    齐韵轻轻地触摸着脸上的伤痕松了口气,从扬州回来之后每日都坐在镜子前面观察伤口的变化,好在只是被剑气所伤不是特别的严重,若是被剑刃划过,可能真的会感染留下疤痕。

    柳明志同学举起了双手,我知道,这叫破伤风。

    世间女子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手臂上被重创留下的暗伤齐韵都顾不得修养,反而竭尽全力的找寻各种草药保护脸上的伤口就足以说明了齐韵虽然不爱红妆爱戎装,可是也改变不了一个女子身份的事情。

    房门轻轻打开,齐韵赶忙放下手:“奶娘,是不是到了进餐的时辰,韵儿不饿,早上的饭我就不吃了。”

    “奶娘奶娘,你眼中就有你奶娘一个人了,亲娘都不放在心里了。”

    齐韵听到这个声音脸色激动起来急忙起身:“娘亲,你去益州省亲回来了?是刚到家吗?韵儿好想你啊。”然后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扑到齐夫人怀中。

    益州俞家,齐夫人闺名俞影,是益州俞家家主的次女。俞家家主虽然名声不显,可是其二弟乃是朝中九寺之一的高官,算的上是一方豪门,昔年齐润还只是个穷书生的时候便接下了齐夫人的绣球,可是俞家家主瞧不上齐润的出身,俞家不但是豪绅,更是权贵之家,谁让俞家二爷在京师为官哪。

    正是因为如此,俞家主六十大寿省亲的日子齐刺史居然只让夫人一个人回去,这明显就是心理有气。

    并非齐刺史不知道什么叫恭谦仁孝,实在是请帖上只写了齐夫人一个人的名字,这就是俞家家主狗眼看人低了,纵然你兄弟在九卿之列,也不过是从三品的官员,上州刺史亦是从三品的官员,虽说京官金贵,可是上州刺史手握一州之地的军政大权未必就差的上什么。

    再者说了,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昔年龌龊不足夸,刺史女婿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光耀门楣了,你还挑剔什么,只能怪俞家是一方氏族,瞧不上齐润这没有根基的官员。

    齐夫人不装作不满的看着齐韵:“娘都回来两天了,是你自从回来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娘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也不敢惊扰于你,这不实在忍不住了才来看看我闺女儿,可是女儿心中已经忘记了娘亲的存在了。”

    “娘,女儿想你,女儿天天都在想念娘亲,女儿也想跟着娘亲去益州省亲,可是外公自持书香门第,女儿自幼拜入江湖门派习武傍身,不像大姐那样是窈窕淑女,外公不乐意女儿去也没有办法。”

    齐韵提起来这事齐夫人神色就带有一股抹不去的忧愁,娘家人对长女齐雅,小子齐良都是喜爱有加,唯独瞧不上夫君以及这个不爱红妆爱戎装的小女,已经二十年了,两家人的怨恨就那么大吗?

    齐润反对齐韵习武也有这一层次的原因,他不想女儿再走自己的老路,什么时候一州父母的女儿竟然会被外祖家里埋怨是粗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