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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韵搀扶着齐夫人坐到了桌子旁,并非齐夫人的身体不行,这是一种尊重。

    齐夫人抓住女儿的手放在手心:“乖孩子,你告诉娘亲,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心里真的不愿意下嫁给柳公子那个纨绔子弟你就跟娘说,娘去给你准备行囊,离开齐家,离开金陵不要再回来,去外面找一个地方安心住上两年,风头一过你爹的气想必也消了,那时候再回来。”

    齐夫人从益州省亲回来之后自然听说了柳齐在烟雨楼阁闹出的风闻,奶娘俞氏是自己益州过来的陪嫁丫鬟,虽是丫鬟身份却情同姐妹,待齐韵的心思不比自己这个亲娘要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给本家小姐汇报一下,何况齐夫人还是齐韵的亲娘,总能拿上几分主意,至于齐韵已经很满意柳明志的心意俞氏并没有告诉齐夫人,就怕万一事情发生了变化也好有个回缓的余地。

    且齐夫人听说自家老爷已经答应了柳家的亲事,心里更是担忧不已,二女儿什么性子没有比做娘亲的人更了解,从小习武傍身,性子火爆,脑子耿直不啊,老爷强逼女儿下嫁柳家必定会引起女儿的反弹,搞不好就是一场祸事。

    齐夫人自然了解齐刺史是什么样子的人,做了十几年的夫妻,齐润的性格是一清二楚,虽然时常训斥儿女不懂得规矩,可是对待三个人的父爱都是一视同仁的,齐润清楚,孩子性格各异,教导三个孩子不能一样,长女温婉和善自然怀柔对待,此女性子耿直刚硬必须要严厉对待,不然只怕来日管教不住,次子虽然年纪较小,可是也最省心,自然要鼓励加大棒,不然只怕会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事实证明齐润的做法是对的,三个儿女都还不错。

    既然如此齐润怎么可能因为烟雨楼阁的一件风闻之事就要下嫁女儿到柳家哪?柳家纵然是江南首富,江南柳西北云齐夫人自然是知道,纵然如此柳家也不差啊,一上州刺史,三品大员,代表的乃是朝廷,柳家再有钱也不可能敢跟朝廷耍横。

    士农工商,历来划分层次分明,商人就是商人,再有钱,就算是富可敌国你依旧是商人,身份终究比不上士族官员。

    果然,齐润自然告知了夫人缘由,自己的婆娘没什么好隐瞒的,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互相知心,不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们可能理解不了长辈的难处。

    端王与兵部尚书宋煜为媒,不答应的话,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考功司还有监察御史无论怎么夸奖地方官员,折子都要上承六部审理,加上端王在侧虎视眈眈,齐润自然知道以后的官路难走,同意了婚事三年一动的政绩加上一部尚书与亲王的举荐升任六部那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而齐润才会暗骂柳之安心狠手辣,儿子薄了女儿的名声自己不去找他的麻烦就算了,他还先行一步将了自己一军,而且是用卒子将军,有进无退。

    齐夫人自小在士族长大,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亦是明白齐刺史的无奈,无论是端王还是兵部尚书,随口一提都够考功司笔尖一转,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尔虞我诈比任何勾心斗角的地方都要厉害。

    宋煜开始并不同意柳之安的意思,毕竟商贾子弟想要娶封疆大吏的女儿,那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柳之安详细的告诉了大兄其中的利益关系,齐润必定会成为搬到左相魏永的一个助力,宋煜这才明白柳之安的想法,既是给柳明志找了一张护身符也是给自己找一张底牌,从地方封疆大吏升任六部的官员必定会是委以重任,手握实权,确实是一张很重要的牌。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柳之安或许不是当官员的料子,但是论起眼光毒辣,投机之事还是比起宋煜高上一筹。

    纵然明白夫君的难处,可是也不想女儿受了委屈,齐夫人回府之后严令告诉下人不准将自己省亲归来的消息告诉二小姐,齐夫人自从回来之后就知道女儿已经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十天半月不曾出门,齐夫人猜测女儿还在为自己的婚事导致烦闷不愿见人,却不知女儿是在养伤。

    齐夫人也知道说出让女儿远走高飞之后齐润将会面对什么样的下场,可能会就此止步于一州刺史知道辞官,可是女儿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能不心疼啊。

    齐夫人甚至考虑到最坏的结果齐润可能会被罢官免职,毕竟柳明志已经进入了天子的眼里,并且下了诏令。

    齐韵脸色红润起来,想起自己那日在扬州对柳明志大声说出的话,已经备好了嫁衣,这明摆着就是告诉柳明志,我已经准备好嫁给你了,你何时上门提亲,婚约是婚约,只有真正的提亲了才是告诉天下人,柳齐两家要接下秦晋之好。

    “娘,女儿但凭二老做主,爹爹何时让嫁,韵儿便什么时候嫁。”

    齐夫人哀叹着摇摇头:“韵儿你懂事了,也知道为父母考虑了,希望你不要怨恨你的爹爹,有时候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要考虑的是齐家几十口老小的利益,委屈你了,委屈你了啊,孩子。”

    “娘,真的不委屈,柳兄....公子人虽然纨绔了一点,其实挺不错的,他这个人特别的坏,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故作糊涂,有时候气的你杀了他的心都有,恨不得暴打他一顿才能消了心头之恨。可是他又很聪明,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他一样,任何问题他都能迎刃而解;最重要的是他特别的傻,根本就是一个大糊涂蛋,大笨蛋,大傻瓜,明明都住到了一起,就是看不出别人的身份,还说人家的胸.......他有时候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明明不是敌人的对手,偏偏还逞能往上冲,反正他就是一个大坏蛋,很坏的那种。”

    齐夫人惊愕的看着女儿,其他的她不知道,但是柳明志是一个坏蛋齐夫人是明白的,能不坏吗,坏的把女儿的心都勾去了。

    齐韵并不知道她在诉说柳明志种种的时候那眉飞色舞,欢喜之情掩饰都掩饰不住,喜怒哀乐的话题都在围着一个人转,柳明志。

    齐夫人不是小姑娘,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家女儿的心早就被人偷去了,柳夫人就是欣慰又是感伤,欣慰的是女儿的归宿不是交易而是真正的良媒,感伤的是女儿终于要嫁人了。那种矛盾心酸的复杂只有为人父母了才能明白吧。

    什么玩意就一千两银票,柳家就没有低于一千两面额的银票吗?柳明志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千两银票:“老头子,这一千两银票买排骨吃他不香啊?”

    柳之安气呼呼的看着发愣的儿子:“愣着做什么,拿着啊。你去齐府不买点礼品啊,空手而去就不觉得有点失礼吗。”

    “空手而去当然失礼了,可是也用不到一千两银子啊,嘛玩意东西能值那么多银子,上次去不就提了几件礼盒吗?一千两送条街啊。”

    柳夫人也白了儿子一眼,这孩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志儿啊,你爹给你银票你就收着,多买点礼品,省的到时候让人说咱们柳家不知礼数,提亲就带了几样东西,到时候柳齐两家脸上都不好看。”

    “你娘说的对,上次你去齐府是登门拜访,带几样礼品心意到了就行,你与齐韵那丫头的婚约虽然齐刺史已经许下了,但是咱们柳家还没有正式提亲,这次你去齐府提亲怎么也不能弱了我们柳家的脸面,咱们柳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可是该有的礼数是一点不能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要怕花钱,只要你不拿银票生火做饭,爹这些年积攒的银子够你个混账玩意花十辈子都花不完。”

    哇,这就是首富的口气吗?十辈子,说出来就像几个铜子一样简单,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是谁在装逼亮瞎了少爷的钛合金狗眼。

    呸跑题了,柳明志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能够塞下一个拳头,小爷就是去齐府找齐兄弟叙叙旧,什么时候说要去登门提亲了。

    “老头子,娘亲,我就是登门去看一看齐山齐兄弟伤势,我没打算去提亲哪,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柳之安恨不得一巴掌将柳明志拍在地上:“你个瞎眼的玩意,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蛋,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犯浑,齐山不就是齐..........算了,你自己猜去吧你,拿着银票滚蛋。”

    “我不,说不要就不要,凭啥我就要上门提亲,让齐家来找我提。”

    “傻孩子,哪有女家来男子家中提亲的规矩。”

    “娘,爹是不是老糊涂了,十九,志儿才十九,大好的人生才过了几年,法定年龄还二十二....”不对这是大龙朝,好像没有这规矩,不管了,反正就是不能提亲,老婆不是不能娶,但是不能那么早娶,古人寿命这么短不就是因为结婚早的原因吗,活得久才怪了。

    想到这里,柳明志就打了个寒颤,铁打的汉子也遭不住啊,前身之事,后事之师,倘若前身不是过度,自己也不会有机会重活一世,莺儿怎么也不会是一个黄花大姑娘了,早就成了小少妇了。

    “混账玩意,才十九岁,你还有脸说才十九岁,老子十八的时候你小子都出生了,你倒好,婆娘都没有一个,柳家的优良传统都被你小犊子败坏了。”

    柳夫人脸色一红,有点风情万种的韵味,狠狠的问候了一下老头子的细肉:“当着儿子的面,你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嘶嘶.........疼,夫人,我这不是说吐露嘴了吗?都是被这王八犊子气的,宋大哥家的孩子就比志儿大一岁,第二个孩子都开始长牙了,你说老子能不着急吗?这是要让柳家绝后啊。”

    柳明志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老头子很有当喷子的潜质啊。

    “老头子,消消气,我不孝,都是我的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总得容我些日子,跟齐韵培养培养感情才行啊,我现在不就是在曲线救国吗?先拿下大舅哥,然后是小舅子,到时候齐韵不就逃不出我的手心了吗?我这都是计谋。”

    “都睡一..............培养,培养你奶奶个腿,在培养下去孩子都出来了。”

    “老头子,你骂娘。”

    “你奶奶个腿,老夫什么时候骂娘了。”

    柳明志瓮声道:“我奶奶不就是你娘吗?”

    柳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就是没个正行,你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柳之安脸色绛紫:“你奶....娘个腿,老夫是在骂你。”

    “老爷,志儿他娘怎么了?”

    “奶....奶娘,不是再说夫人,不要往心里去。”

    柳明志嘀咕道:“嘁,奶.....奶娘,就知道跟我耍横,有能耐你反抗啊,欺负小的算什么本事。”

    “小王八犊子,你说什么哪?”

    柳明志双手一摊:“没说什么啊?”

    “你少给老子胡搅蛮缠,扯开话题,今天提亲你去还则罢了,不去的话老子活剥了你。”

    “老头子你既然能说出这么六亲不认的话,今天我还就把话放着了,你打死我我都不去。”

    “管家,去取训子棍。”

    “且慢,不就是提亲吗?我去,我马上去,管家年纪这么大了,跑来跑去多累啊,我去。”

    柳之安将银票一甩,那姿势别提多潇洒:“捡起来,滚蛋。”

    “得类,我这就滚,滚得远远地。”

    “等等,厨房给你炖着千年.........十年份的参汤,喝了再去也不迟。”

    柳明志跑的更快了,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屁的十年份的参汤你都说露嘴了,千年的野参汤,这父爱如山......体滑坡啊。

    柳明志跑远之后柳之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犟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不知道像谁?真怀疑是我柳之安的种吗?”

    “老爷,你什么意思?”

    “疼疼疼,夫人快放手,今天还要接见杭州来的商人,耳朵红了不好见人。”

    柳夫人哼了一声,扭着丰腴的身体走向了后院。

    柳之安轻轻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贱,让你娶个母老虎,嗷呜,贱。”

    .............

    “齐什么?”

    “齐山。”

    “什么山。”

    “齐山。”

    齐润蒙蔽的看着柳明志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齐夫人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心道这柳家公子除了名声不好这一点,长相倒也顺眼,待人接物也彬彬有礼,不似传扬中的那么目中无人,看来传言真的不能信,怎么看也不像那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女儿喜欢,门当户对,被皇上钦点要参加秋闱,前程也是一片光明,繁花似锦,一旦发现了一个人的好处,那真是哪哪都是闪耀的点,形容齐夫人再合适不过了。

    齐山?我有个儿子叫齐山吗?只有一个叫齐良的三子,可是良儿温尔儒雅,面若冠玉,像极了娘亲,长得也不黑啊。本刺史这些年一直克己守规,就连丫鬟都没有宠幸一个,也不可能有儿子啊。

    难道是酒后......给忘了?闻人山长请本刺史喝酒商谈秋闱的事情?淮南王请喝酒商谈白莲教乱匪扰城的那天?不能啊,这才多久,也不可能生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还是黑脸汉子,本刺史长的也不黑啊。

    看着自家夫人哪有意无意的眼色,齐刺史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夫人,老夫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会有私生子的人?

    齐夫人疑虑的低下头,继续打量着未来的女婿。

    恩?这模样不像作假的样子,难道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或者某个喝的伶仃大醉的夜晚,这未来岳父看着也不像这种人啊,不对,万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俗话说儿子随母,齐兄弟这长相,未来岳父口味有点重啊。

    “贤侄啊。”

    “岳....伯父,你请说。”

    “贤侄,老夫家中两女一子,长女齐雅,次女齐韵,小儿齐良,这事情虽说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也能知晓,可是这齐山...........”

    柳明志瞪着大眼也是一脸懵,小爷好像真的没有做过关于未来娘子家的功课,这家伙搞得,未来岳父家几口人都不清楚,好失败哦

    “伯父,可能真的是小侄搞错了,或许是有人冒充伯父家的名头,伯父放心,小侄回去之后一定会调查清楚,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朝廷命官的家属。”

    “理应如此,老夫行事向来行的正坐得直,从来不曾徇私枉法,这等败坏老夫名声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

    倒是齐夫人回过味来,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柳明志口中的齐山搞不好就是二女儿齐韵,齐韵拜入江湖门派从小就接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怪不得前些日子询问起奶娘俞氏跟丫鬟玉儿女儿的事情的时候她们语气遮遮掩掩词不达意。

    这孩子,真是胡闹,万一真的查下去齐府的脸面将至于何地,齐府的名声又将置于何地。

    “老爷,妾身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齐山也没有盯着刺史府的名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妾身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还是算了吧。”

    柳明志诧异的看着这未来的丈母娘,要不说是大家闺秀出身哪,就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齐韵的事情真的让自己去查还真不好下手,毕竟从同窗好友变成了生死之交,那可是一块在扬州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过命交情,自己就算真的查出来又能怎么办?让齐刺史下令将其逮捕下狱吗?纵然齐韵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似乎也没有图谋过自己什么东西,反而尽心尽力的维护自己。要说放长线钓大鱼也不至于拿命去钓鱼吧,可是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隐藏自己的身份哪。

    不对啊,这齐韵知道自己掩饰诗三百那本书上的诗词,这似乎无法解释的过去啊,奶奶的,这是欺负小爷双核的脑容量啊,这么复杂的吗?

    见到夫人的眼色,齐刺史顺坡下驴:“也好,可能真的是个误会吧,查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就算了吧。”

    “伯父英明。”

    “姐姐,你怎么来了?”齐韵讶异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子,女子与齐韵有七分相似,只是比起齐韵看起来略微有些丰腴,不过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身材完美无瑕,仿佛是雕刻而成的雕塑一般完美。

    女子比起齐韵来多了一丝书香气息,温婉大方,特别是那一双温润的眼睛,能让人陷入到其中无法自拔,比起齐韵爽朗利落的性子,这种小家碧玉的女子似乎更让人喜欢一些,女子正是齐府长女齐雅。

    齐雅齐韵,雅韵二字便是两女的名字,齐雅无愧于名字中的雅字,齐韵的韵嘛,咳咳,柳明志的鼻子想必还是偶尔会发酸的。

    齐雅温柔的坐到对面:“姐姐再不来看看你,以后想要见到你可就难了,韵儿也长大了,到了嫁人的年龄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之家当年跟在姐姐身后一脸泥土的小丫头也长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少女了,少女情怀总是诗,韵儿真的长大了。”

    齐韵含羞的低下头:“姐姐,你说什么哪?韵儿才没有姐姐说的那样,少女情怀。”

    齐雅抿嘴一笑,捏了捏齐韵柔嫩的脸蛋:“还骗姐姐,韵儿若是没有少女怀中,盯着窗外愣愣出神在想些什么事情?以往姐姐来你这你不是在练武就是捧着书卷翻看,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着窗外怔怔出神,你呀,傻丫头你是当局者迷,深陷情愫尚不自知。”

    “才没有,韵儿是在构思诗词,一时间想的有些着迷,所以才没有发现姐姐的到来,才不是姐姐说的那样。”

    “原来韵儿是在构思诗句啊,不知道可有佳作哪?”

    “这花真是美...............”齐韵愣了,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都被带坏了。

    齐雅抿着嘴笑个不停:“恩,真是好诗,若是让那些一直敬仰于你的大家闺秀们知道堂堂刺史千金,金陵才女做出这样的诗词可有的乐了。”

    “姐姐.........”

    “玉儿还没有告诉你吧!”

    “告诉什么?”

    齐雅葱葱玉指点了一下齐韵的额头:“你啊,每天就知道相思,你的柳公子上门提亲了你都不知道,还在这相思哪。”

    “这......这么快?韵儿还没想好哪,他怎么就上门提亲了,爹爹答应没有?他的名声不好,万一爹爹为难他怎么办?姐姐,你说..........”

    “唉,怪不得娘亲说女儿外向,你这与柳公子八字还没一撇哪,柳公子刚刚提亲,还没验看过八字,你就这么开始为他着想了,他可真是好福气。”

    要不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往往为零,谁能想到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会为了一个男人刹那间慌了心神。

    齐韵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自己当初听闻爹爹要让自己下嫁给他的时候明明心不甘情不愿,苦于父亲威严无法反抗,只好想从,可是他又是什么时候走进自己心扉的哪?

    初次见他之时是在烟雨楼阁,那时候的他真的像传闻之中的那个样子,衣衫不整,神色慌乱的从一个青楼女子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撞了自己不但毫无歉意,嘴里还说着粗鄙的话语,哪一个富家子弟不是温文如玉,言辞彬彬有礼,偏偏他那样独断专行。

    撞了自己,辱骂自己,偏偏还用手............

    第二次见他时是在当阳书院,陡然之间发现原来他并不是那么的目不识丁,他作的诗词极好,很少有人能够如此才思敏捷,半个时辰之内做出三首千古名诗,可是他总是胡闹蛮缠,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最过分的事他如同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样子,言辞粗鄙,张口小爷,闭口小爷,还敢明目张胆的摸自己第二次。

    明明胸中丘壑包罗万象,却偏偏纨绔世人,闻人山长都说他在藏拙,胆大包天的敢跟当今天子谈论生意,自己都能看出天子的身份,以他的才识会发现不了吗?她竟然敢敲诈陛下的金牌还有扳指,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就不怕陛下诛了他九族吗?

    柳明志,扳指?放哪了来着?金牌好像因为地不平垫在书桌下面了吧?应该不会生锈,毕竟是金子做成的。陛下,是皇帝吗?我见过他吗?谁啊?咋啦?啥时候啊?

    这个大笨蛋得到陛下赏识,邀请他入京师竟然被他拒绝了,这种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只要同意了以后肯定会位列两班。真是个大傻子,不知道把我机会。

    啥玩意,皇帝?他不是个有钱的商人吗?小爷真的不知道啊,不是说古代皇帝不能出宫的吗?只能一辈子待在宫里,咱什么也不清楚,咱也不敢问。

    前两天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转眼之间就变了,明明作出那么好的诗词,不让其流传出去,却是为了掩饰春宫.....竟然看那种书,真是人面兽心。

    咱也也第一次穿越,没什么经验,谁知道抄了两首诗就会被你们看到,少爷我给你解释了没有,你们愣是不信,搞得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牛逼的哪。再者了,大老爷们看个春宫图这不是基本操作吗?放到千年后谁还没几个三w,谁电脑了还没几十t的学习资料啊,要不说你们没见过世面哪。

    自己也是糊涂,莫名其妙的就和他同床共枕,还不知羞的在他的怀中躺了一整夜,或许从哪个时候这个姓柳的男人就走进了自己的心扉了吧。

    小爷也没想那么多啊,就是拿你当兄弟了,哪知道你会胡思乱想这么多啊。

    他会为了自己来了月事照顾自己,虽然占了自己的便宜,手不老实,还说什么喝热水治百病,他会挡在自己面前让自己逃命,原来心里住进一个人这么轻而易举,住进去就走不了了。

    想到这些齐韵不由得痴痴笑了起来。

    齐雅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真的是中毒不浅。

    “姐姐,你说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站着不动都是讨厌的,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顺心,这就是情吗?”

    “问问你自己的心,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齐韵依偎在齐雅的怀中:“姐姐,我的心告诉我,韵儿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不知道何时,他已经占据了这么重的位置。”

    “那就跟着心走,不要像姐姐一样,姐姐当初.........韵儿,你脸上的伤痕怎么回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齐韵脸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变得很淡,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绝美的脸上发生了什么。

    淡并不是完全消失,贴近了一看还是隐隐能看出痕迹,恰巧齐韵依偎在了齐雅的怀中,被齐雅无意识的看到了曾经的伤痕。

    齐韵完全下意识摸了摸脸,:“姐姐,伤口还很清楚吗?”

    “不是那么清楚,你怎么在脸上留下这么严重的伤口,万一感染了你这辈子可就完了,你就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姐姐,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就是骑马时不小心被路边的枯枝给刮到了,慢慢就会恢复的。”

    齐雅轻轻托住齐韵的额头仔细看了起来:“胡说,树枝刮起来的伤口根本不可能这么严重,也不可能这么细小,你这伤口倒像是被利刃伤到的,韵儿你不会和什么人比武伤到的吧?”

    “当然不是,姐姐,你就不要再问了。”

    “二小姐,老爷吩咐让你去前院乘风亭等候,柳公子不适合到内院中来,老爷说你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让你们去聊聊天。”

    “姐姐?”齐韵睁着玲珑的大眼睛看向齐雅。

    齐雅想了想:“姐姐跟你一起去,都要把我妹子骗到柳家去了,我这个当姐姐竟然都没有见过他什么模样,这可不行。”

    “姐姐,柳公子说话有点放荡不羁,但是心却是好的,一会万一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姐姐你可要多担待担待。”

    “死丫头,姐姐白疼你了。”

    柳明志双手背后,直直的盯着柳府前院荷花池的风景,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先是齐良,后是齐山,你对齐府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又不存在你这个人,齐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此这般遮遮掩掩,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谋划,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兄弟之情。”

    “柳公子,久等了。”

    回过神来,柳明志自然听出了未来老婆的声音,毕竟有过交集,说实话此次来到齐府名义上是提亲,实际上柳明志更关心齐韵的伤势,毕竟离开扬州时脸上显眼的伤痕着实有些骇人,可是上天却开了一个大玩笑,找不到齐山的存在。

    至于到齐府前院与齐韵闲聊,更是意想不到的事情,丫的那个电视上说古代没有成亲的两个人是不能见面的,若真是这样,是小爷在做梦,还是齐刺史夫妇的思想太超前了,古装剧害死人哪。

    “齐姑娘,我也是刚到,齐府的风景真的是不错,这些日子东奔西走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停下来好好看一下风景,齐府算是满足了我的一个需求。”

    见到齐韵身旁的齐雅,柳明志眼睛一亮,好一个倾城的大美人,当真是少见,虽然齐韵也是美丽动人,可是年龄在哪里,总显得有些青涩,眼前的女子则不同,比起齐韵的青涩来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这种成熟的韵味总是莫名的吸引人。

    当然,柳明志纯属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去看待齐雅,这是对美的事物一种肯定,跟好色没有关系,柳明志谈不上好色,也称不上正人君子,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轻薄贴身丫鬟莺儿,可是却又始终保持着最后一层界限,可以说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存在。

    稍微瞄了两眼,柳明志就移开了目光,无论这个韵味十足的女子是什么样的身份,盯着一个女人看总是有些失礼的,后世摸排打滚的柳明志心如明镜,知道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该放低姿态,其实柳明志本身很反感这样圆滑的处世规则,却不得不如此,世道如此,为人若是老实本分,只怕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一根。

    其实活着很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上了一张面具。

    齐雅惊讶的看着移开目光的柳明志,自己的魅力齐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虽然说不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却也长长令一些男人垂涎三尺,目不转睛的看上半天,这是一个女人足以自傲却又难以忍受的事情。

    女人总是这样的矛盾体,你盯着他看吧,她们说你是色狼;你不看吧,她们又说你眼瞎,合着都是她们的道理了。

    这柳公子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贼眉鼠眼,好色成形嘛?起码德行这一点勉强还算可以,没有那么不堪。

    齐韵微微行礼:“柳兄长,这是家姐齐雅。家姐早就听闻公子的高姓大名可惜却没有机会得见,今日听说柳兄长光临寒舍,特意来见上一见。”

    柳明志暗叹了一声,排除掉齐韵那恐怖的武力值,这齐韵绝对是当老婆的不二人选,知书达理,知道维护别人的颜面,自己的前身是什么德行自己虽然称不上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脑海中模糊的回忆自己还是有些印象,柳明志的“高姓大名”可不是什么好称呼。可是从齐韵口中说出却令人听得异常舒心。尤其是容颜,说是天下第一美人可能过分,起码身旁的齐雅就与之不相上下,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柳明志偏偏就是不来电,不是说柳大少眼光独特,而是柳大少和齐韵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感觉,不真实,仿佛两人中间隔着一层面纱一样,面对齐韵他感觉到心里发慌,不踏实。

    “在下柳明志见过齐雅姑娘,初见相见,不到之处还请见谅。”

    齐雅颔首,指着一旁的石凳:“柳公子请坐,小女子早就听说过公子的名号,想不到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见面,做梦也想不到,公子有朝一日会成为韵儿的夫婿,可见造化无穷,缘分难测。”

    齐韵脸色一红,不敢去看柳明志:“姐姐。”

    柳明志也感叹道:“是啊,缘分真的很奇妙,在下与齐韵姑娘从来未曾谋面,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与齐韵姑娘会定下亲事。”

    “说起缘分二字,柳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可能会有些僭越,齐韵姑娘还请不要放在心上,随意说说便好。”

    “柳兄长请问。”

    “齐韵姑娘,昔日姑娘与柳某与淮南王同舟共游秦淮河之时,柳某曾向姑娘问及《登金陵凤凰台》此诗一事,询问姑娘从何处得知此诗,当时柳某妄自尊大,私自猜测惹下了大误会,柳某想问一下,齐姑娘是否认识齐山齐兄弟?当时柳某猜测齐山兄弟乃是姑娘大兄,姑娘未曾反驳,可是令尊却告诉柳某齐府未有此人,请姑娘解惑,柳某先行谢过。”

    齐韵脸色一僵,想不到柳明志竟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齐韵欲言又止,神色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易容成男人的样子这种事情,毕竟女子经常抛头露面有失德行,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柳明志却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齐姑娘,柳某突然不想听了。”

    大概十点左右的时辰,金灿灿的阳光绕过乘风亭的一角,温暖人心的光亮撒在四人的身上。

    柳明志心神惊骇的看着那阳光照耀下,齐韵侧颜之上微不可察的伤口,正好与齐山兄弟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伤口大小几乎也相差无几,柳明志虽然做事总是慢上半拍可是却不是傻子,也绝非糊涂之人。

    想起了早上出门之前老头子那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柳明志心里泛起了惊风骇浪,尼玛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右手微颤的拿起石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溅湿了衣襟也毫不在乎啊,衣服是小,嗓子有点发干才是真的。

    一旁侍候的玉儿很有眼色的提起茶壶给柳明志续上一杯茶水:“谢......谢谢。”

    玉儿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的冲柳明志行了个大礼,双眸好奇的打量着未来的姑爷,虽然在前厅偶尔会奉命偷看上一眼,但是相比近距离的观察还是有那么些不同,姑爷还挺俊俏哪。

    装作无意识的撇了齐韵一眼,果然那处微不可察的伤口与记忆中被左护法用剑气伤到的地方是那么的吻合。

    “齐兄弟。”柳明志忽然朗声叫道。

    方才被柳明志问题弄得心神慌乱的齐韵被骤然叫出齐兄弟这个称号下意识的抱拳回答道:“柳兄,何........”

    齐韵忽然止住,怔怔的看着柳明志,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一丝的解脱,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的那种神色,或许柳兄长自己发觉出自己的身份要比令自己亲口说出来轻松了那么一些,再也不用带着面具去与他相处了。

    柳明志嘴角抽搐,果然,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的事情竟然切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难道古代女扮男装遇见心上人的这种桥段这么流行的吗?电视剧倒是这么演过,可是发生在了自己身边倒是颇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不是柳明志没有发现过齐韵跟自己在一起时有些怪异的模样,关键是柳明志不敢想,不敢想齐韵那张黝黑的非洲兄弟面孔下是女子的事情,尼玛长成这个德行是女的做梦都能吓醒过来。

    齐韵胸大肌有些软早就发现了,不过以为是没有练到极致,还没到硬邦邦的时候,多练几年说不准就出来了,毕竟才十几岁,身子骨还没有发育完全。嗓音尖细了一些也正常,可能变声期有些晚,这些都解释的通,唯独没有敢去想齐韵是个女子的身份。

    主要是齐韵的话天衣无缝,齐良真实存在,齐山自己也没有去深究,齐韵是齐家二小姐,上面有个大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可是齐家没有长子,只有长女齐雅,齐山的身份就成了迷,齐韵成了齐山,知道诗三百《登金陵凤凰台》的诗词一切就都解释的清楚了。

    柳明志惊异于齐韵就是齐山的事实,更惊骇于尼玛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化妆术的可怕,实在无法将那个黝黑的非洲兄弟与眼前这个貌若天仙落落大方的的女子联系在一起,这不是化妆,整容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能说明柳大少尚且入世未深,易容散这种东西纵然是寻常江湖上的人物也没有见到过,何况是一个不曾涉足江湖的大少爷了,以前所知的女扮男装的那些女子大多是穿上男装,最过分的也就是给自己贴上那么一道胡子,这变脸还真是,闻所未闻,骇人心神啊。

    齐雅双眼在柳明志二人之间来回徘徊,自己在妹子的闺房里就发觉妹子与柳大少肯定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不然的话妹子不会说出那样子的话,从讨厌一个人到喜欢上一个人从来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事情,肯定要有经过发生。

    果然,一个口称齐兄弟,一个声称柳兄,谁若是说两人之间没点什么,打死齐雅都不信。

    柳明志讪笑了几声:“齐韵姑娘的化妆术真是高明无比,今日若不是柳某借着阳光的映射看到齐韵姑娘脸上那一道微微的伤口,还真的是不敢去想哪个黑的跟锅底一样的齐兄弟就是名震金陵的才女之一齐家二小姐。”

    齐韵贝齿轻咬樱唇,眼神有些慌乱:“柳兄长,你听我说,韵儿绝非是有意欺瞒柳兄长韵儿身份的事情,实在是一个女儿家冒然的在江湖上行走不得不装扮一番,韵儿........”

    柳明志抬手阻断了齐韵的话语:“齐兄...韵姑娘,柳某理解,如今世道险恶,江湖纷乱,三教九流比比皆是,女儿家出门确实不太方便,柳某还是很能理解的,柳某与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不同,柳某晓得什么是审时度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刚正不阿,那是脑子有病。”

    齐韵怯怯的看着柳明志:“真的?柳兄长能理解?”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柳明志心里一热,隔阂没了,原来自己与齐韵之间的那道隔阂就是源自与此,现在一切皆是大白于天下,柳明志才发现,自己生活中已经缺不了齐兄弟,今天没白登门,亲事必须得提。

    齐雅唉声叹气,自家妹子的模样算是彻底完了,以后真的成亲了只怕会被柳明志压的服服帖帖,这真的是一颗心完全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在感情上就处于劣势了。

    亲事?柳明志忽然觉得眼睛隐隐有泪水撒出,鼻子隐隐有些发酸,齐韵就是齐兄弟,尼玛,我尼玛,飞天了个大操,喜欢打小爷鼻子的习惯不会改不了了吧?

    烟雨楼阁一下子将自己搞了个半死不活,当阳书院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让自己变成了国宝,盯着黑眼圈好几天时间,从山下喝酒回来半刻钟之内打了自己鼻子三下,还好没有把鼻子打的塌陷。

    在柳府虽然没有打自己,但是她好像把自己睡了,清白没了,好像自己也不亏,下扬州的同行的路上又打了自己一顿,然后在马府自己又摸了她一次,当然那是无意识的情况下,毕竟当初憧憬江湖,根本就没有好好的感受什么感觉。

    扬州城外拼死相互,同生共死的情谊....情意更是感动的苍天流泪。

    这一桩桩都是血泪史啊,尼玛万一成亲了以后,跟老娘一个性子,老头子完了,小爷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反抗?齐韵就是齐兄弟,自己那些庄家把式,跟自带空调属性相比的齐韵,有反抗的余地吗?空调属性?起码夏天可以当空调用啊,不时的来上那么两下,完美啊。前提是不能打人。

    齐韵三人看着柳明志一会悲苦一会窃喜,一会难受,一会舒心的表情大为惊异,实在想不到一个人一瞬间竟然能将喜怒哀乐的表情演义的淋漓尽致。

    “柳兄长。”

    “啊?我鼻子疼..........”

    齐韵自然知道柳明志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恩,怎么手有点痒的感觉,齐韵似乎有种感觉,若是不打上那么两下子,有些难受。

    一声尖叫声传来,玉儿指着柳明志身后:“柳公子.......蛇......有蛇。”

    江南这个季节正是蛇虫鼠蚁出来觅食的季节,齐府花木繁多,水源丰富,有那么几条蛇爬进来倒也不足为奇。

    可是柳大少怕啊,前世的柳大少从小就对这种软体动物毫无抵抗之力,虽说是在农村长大,这种东西随处可见,可是每次见了这玩意,柳明志都是绕着走的,恨不得绕他个十万八千里。

    听到玉儿的呼叫声,齐韵两姐妹也反映过来,见到柳明志身后的石台上盘圆着一条青色三尺左右的长蛇,看其身上色彩斑斓的样子必定是毒蛇无疑。

    齐雅惊惧的看着那条蛇,起身后退了几步,齐韵也是面色纠结的后移了一点身子,多么高的武林高手,对于这种玩意总是有些胆怯的。

    见到齐韵这个武林高手都有些害怕的退了半步,柳大少心里是凉了半截,对付这玩意没经验啊,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柳兄长,你小心移动过来,看这蛇的模样它似乎不会攻击你的。”齐韵适时地提醒道。

    柳明志轻轻一动,那条蛇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怎么也不能坐着等死啊,柳明志猛然起身,向着一旁夺取,那蛇果然向着刚才柳明志坐的位置弹射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柳明志晃动着身子,那条毒蛇也晃动着身子,似乎有意针对柳明志一般,紧紧盯着柳大少一个人。

    玉儿手持一根木棍跑进乘风亭将棍子塞在柳明志手中:“柳少爷,老人们常说打蛇打七寸,你去打它的七寸,它就会死的。”

    持着木棍,柳明志有些胆怯:“姑娘,七寸在哪啊,我不知道啊。”

    “柳少爷,七寸在六寸后面,八寸的前面。”玉儿理所当然的说道。

    柳明志正准备往上冲,立马刹住,六寸的后面,八寸的前面,好有道理的样子,可我还是不知道在哪里啊。

    毒蛇似乎又准备攻击的模样,果然弓着身子的毒蛇又向柳明志飞射而去,不管了,柳明志闭眼猛然挥棍,带起一阵风声,正巧打中毒蛇的上身,将其抽了出去。

    噎死,全垒打。看着飞出去的毒蛇柳明志松了口气,还好打中了。

    毒蛇摔落在草地上,拱起身子盘圆了一会向着墙外爬去。见到毒蛇爬走,柳大少有种拯救了全世界的感觉,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将木棍丢开。

    “没...没事了,一切搞定,你们三个坐下吧,咱们接着聊。”

    齐雅心有余悸的坐下,端起茶水缓缓心神,玉儿依旧站在一旁服侍。唯有齐韵不时地撇上一眼毒蛇消失的方向,江南根本没有这种色彩斑斓毒蛇,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齐府,这种毒蛇唯有云贵地区的山区常见,多是蛊毒高手饲养,这蛇对我们姐妹三人视若无物,唯独对柳兄长剑拔弩张,难道是蛊毒高手盯上了柳兄长?

    “柳兄长,你与姐姐稍坐一会一会,小妹去为你们换上新的茶水。”

    “小姐,还是玉儿来吧,你们要喝什么茶水,玉儿去准备就是了。”

    “玉儿,还是我亲自去吧,那种茶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服侍柳兄长就是了。”

    玉儿只好听命,不过双眼充满了疑惑,小姐的一切东西都是自己收拾的,还有什么茶叶是自己不清楚的吗。

    齐韵提着茶水走到墙边,轻轻一点便跃上墙头,那条蛇果然沿着墙头有方向的爬去,齐韵不想打草惊蛇,轻轻的跟在后面。

    那条蛇似乎有些察觉了什么,躬身弹起激射到墙角处消失不见,齐韵跳下墙角,看着墙角处的脚印:“蛊毒高手为何会针对柳兄长,这种毒蛇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柳公子。”

    “齐雅姑娘何事?但讲无妨。”

    “小女听闻家父说起,柳公子似乎有意参加今年的秋闱,不知道柳公子心里可有把握高中举人?若是高中举人,加上公子与小妹二人的婚事,柳府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科举?”柳明志愣了,有个屁的把握,自己在当阳书院半月左右就去了课堂三日时间不到,这些日子除了看些书根本就没有去过书院,而且齐雅若是不说,自己根本就不记得科举的事情了。

    齐润若是知道估计能气的吐血三升,当初是谁言辞凿凿答应老夫用心读书,备战科举的。齐润估计都得指着柳明志骂上一声小王八犊子,你可是陛下钦点的人物,老子的前程系在你的身上了。

    端王算什么,兵部尚书算什么,跟起天子比起来,都是弟弟。

    “十年寒窗苦,成名天下知,科举乃是鲤跃龙门的事情,是天下成名还是名落孙山,现在尚未可知啊,三年一弈的科举名士辈出,天下才子争雄,柳某有心为之,但看天意如何。”

    齐雅淡淡的点点头:“公子说的倒也中肯,小女冒昧的问一句,家妹从小虽然习武傍身,但也熟读诗书,对对读书人最是尊重,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人中龙凤,若是柳公子不幸落榜,当何为?”

    “若是不幸落榜,柳某自然无话可说,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心存抱怨之举,只能说柳某并非位列朝班的材料,专心一意的继承家父的家业即刻,只要家中老小尚在,当官与否其实柳某并不是那么看重。”

    “吾朝自立国以来,便将天下之人列为四等,士农工商,商人虽说家财万贯,可是地位卑微,逢人迎合,令尊纵然名为江南首富,可是行事亦是低调,公子若是以继承柳家财产为主,似乎......”

    “齐雅姑娘的意思柳某知道,可是柳某并不觉得商人有什么卑贱的,昔年太祖皇帝若非商人资助粮草,颍州之事怕是胜负难料,因而太祖皇帝下旨可令商人子弟捐献功名,其子孙后代可以科举取士。可是柳某看商人并非世人们所说的那样,只晓得投机倒把,利益熏心,一身的铜臭味道。”

    “哦?公子所观商人如何?”

    “商者,利刃也。”

    “柳公子,本朝太祖令,无尖不为商,公子可懂其意?”

    “齐姑娘,柳某自幼在商贾之间长大,自然通晓其意思。”

    无尖不商,出典为以升斗作量器,故有“升斗小民”之说。卖家商人在量米时会以一把红木戒尺之类削平升斗内隆起的米,以保证分量准足。当银货两讫成交之后,商家会另外在米筐里氽点米加在米斗之上,于是已抹平的米表面便会鼓成一撮尖头,尽量让利。

    无尖不商已成习俗,但凡做生意的商人,总会给客人一点添头。这是商人的一种生意噱头,这一小撮的添头,很让客人受用,故有“无商不尖”之说。

    “无商不尖”还体现在去布匹商人扯布,“足尺放三”,“加三放尺”;卖油拷酒的亦是都有点添头。

    “以往商人有无尖不商直说,可是如今逐渐被无奸不商代替,商人逐渐变得重利,弃信誉而不顾。”

    柳明志皱了皱眉眉头,显然对齐雅的话有些不感冒:“齐雅姑娘,昔时三皇五帝之时为公天下,始皇帝一统七国,公天下变成了家天下,天下尚且可以一统,商人重利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商人不是慈善之人,怎么可能会毫无利润的白白忙碌一场哪?好比一农夫,每日田间辛苦劳作,汗撒大地,秋收之时却颗粒无收,这公平吗?”

    齐雅一怔,显然不知道该无法反驳柳明志的话,商人不重利,与农夫不重收这没什么两样,白白辛苦一场只是为了博取一个好的名声,显然也不太现实。

    “齐姑娘,人切分善恶,官亦分良贪,金陵吏治清明,世道之上便没有坏人了吗?朝廷之中官员皆是国之脊柱,便没有贪官了?右相童三思清心秉正,素以良相著称,左相却结党营私,打压异己。商人亦有奸商,自古正邪皆有,黑白分明才是天道。”

    “墨家先贤墨子有商之道:我有利,客无力,则客不存;我利大,客利小,则客不久;客我利相当,则客久存,我则久利,柳家经商一直奉行顾客至上,利益为本的规矩。”

    齐韵端着一壶新茶走了进来:“姐姐,柳兄长,你们再聊些什么?小妹可以掺和一下吗?”

    “韵姑娘来了,柳某与令姐聊些经商之道。”

    齐韵神情有些担忧,莫非姐姐鄙夷柳公子商人子弟的身份了。

    “哦?柳兄长自小耳濡目染,想必对经商有一份独到的见解,小妹可以听听嘛?”

    “为商,不以见利为利,以诚为利;商,人也,人以诚为利。为业,不以富贵为贵,以和为贵;业,家也,家以和为贵。为买,不以压价为价,以衡为价;买,换也,换以衡为价。为卖,不以赚赢为赢,以信为赢;卖,易也,易以信为赢。为货,不以奇货为货,以需为货;货,物也,物以需为货。为财,不以敛财为财,以均为财;财,享也,享以均为财。为诺,不以应答为答,以真为答;诺,信也,信以真为答。为贷,不以牟取为贷,以义为贷;贷,借也,借以义为贷。为典,不以值念为念,以正为念;典,籍也,籍以正为念。”

    为商:不以见利为利,以诚信为利,为业:不以不以求富贵为最重要的,以和气生财为最重要的,为买:不以一味压价为目的,以双方协商好的均价为最终价格。

    为卖:不以赚钱为上,以诚信立德为最终目的,为货:不以屯货居奇为目的,以市场需求供给为目的,为财:不以纯粹敛财为最终目的,以大家共赢共利为最终目的,为承诺:不以敷衍为诺,以真心诚意为诺。

    “柳兄长,这是柳家的家训吗?”

    柳明志摇摇头,这是前世徽商的古训,凡是徽商者都要通读朗诵,直至领略精髓、融于血液、深达灵魂,而这商训正是中国传统的商道精神和文化精神的详细体现,是古代徽商传承中华文明,在艰苦、漫漫的经商过程中,不断摸索、重复实践而树立起来的传统经营治理理念,睿智的经商之道,以及任人唯贤的选人、用人之道。

    据悉,古代徽州大的家族几乎家家都有这样的家训,正是将这些家训集大成,徽商追求中国传统志士仁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精神。

    相对于晋商的“闯”字,在徽商身上体现的更多是一个“儒”字。徽商古来素有“贾而好儒、亦贾亦儒、商而兼士”的美誉。

    惟独这样的传统文化的累积,才干传承、弘扬商人的商业精神。这也是古代徽商族群之所以能够世代展壮大、基业雄据东南、足迹遍及长江流域的基本原因。

    “我柳家根基尚浅,可吾不到这么高深的道理,虽说子不言父,家父行商向来霸道,还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柳兄长,常言道慈不掌兵,义不行商,令尊或许自有他的道理吧。”

    “这话倒也不错,或许家父有自己的想法,然,慈不掌兵,然掌兵安邦后行大善;义不行商,然行商巨富后行大义;情不立事,然立事建功后行专情;懒不治学,然治学立业后惰于行;情深不寿,然长寿高龄后忆往情。

    慧极必伤,然反思觉悟后生大慧,或许才是精髓。”

    齐雅怔怔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柳明志,不由得神思起书中那些言说商人重利,祸国害民的话,到底哪一个道理才是人生真正的大道理。

    齐韵目光灼热的看着柳明志:“柳兄长果然大才,小妹先前虽然并无鄙夷商贾的心思,可是对行商之事倒也说不上亲近,今日听了柳兄长的话才知道,商人自有商人的道理,不可过于在意这些。”

    “齐雅姑娘,言语之中多有得罪,希望齐雅姑娘不要介怀,天色也不早了,柳某先行告辞,他日再来登门拜访。”

    齐韵虽然有些不舍,也不能强留,毕竟二人尚未完婚,不过忽然想起那条毒蛇来,齐韵心神一紧,外面的那个人不知道走了没有。

    “柳兄长稍后,小妹去换身衣物,待会送兄长出门。”

    “既然如此,不敢辜负好意,柳某在此等候。”还没有好好的和齐韵打交道,她既然想送送,出去走走也无妨。

    酒井一子,倭国江户地区酒井家族的长子,其父酒井丸与另一个藤田家族争夺江户地区的大权落败,酒井无奈下海出逃,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以及仆役细软撑船破浪进入了大龙的江浙沿海地区。

    或许酒井一子很有语言上的天赋,在海边渔村混迹了一年多左右的酒井一子竟然将中土的话学了个七七八八,才敢带着属下逐渐深入江浙腹地谋生。

    从倭国逃出来之后虽然带了不少酒井丸遗留下来的金银财宝,可是酒井一子却失去了显赫的身份与权贵的生活,酒井一子无时无刻不在希望能够有朝一日杀回倭国,杀回江户,重振酒井家族的声威,让酒井家族的旗帜重新插回江户地区。

    大龙王朝的富庶惊讶了酒井一子,仅仅江南一个府地区的人口不知道要比整个倭国多上多少倍,物产丰富,好多都是在倭国从来不曾见过的东西,酒要比倭国的香,粮食要比倭国的好,跟倭国那种穷乡僻壤相比较,大龙国就是人间天堂一样的存在。

    那高屋建瓴的房子,这么大的房子简直要比天皇陛下的皇宫还要豪华,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房子还不是一座,简直到处都是。

    “八格,真应该让天皇陛下那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来大龙朝王朝看上一看,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大龙王朝随处可见,衣食住行不知道比我倭国强上千倍百倍,等我酒井一子恢复了酒井家族的荣耀,一定要让子孙后代登上这一片上天恩赐的土地,一定要,这是上天的恩赐。”

    “一子大哥,咱们还是先去把今天打造的兵器收回去吧,你就不要再抱怨了,等你重整酒井家族的旧部杀回江户,就算是对父亲大人临死之前拼死送你逃走最大的报答了。”

    “海翼,星野,我错了,我一定要将藤田家族杀了鸡犬不留,亲自斩下藤田树那家伙的脑袋,祭奠父亲大人的在天之灵。”

    酒井星野冲着酒井一子鼓励道:“大哥,加油吧,倭国那些家伙还在为那些竹刀长矛,铜制刀剑花费重金的时候,大哥已经拥有了大批的大龙王朝打造的精铁刀剑,一定会将他们杀得丢盔弃甲。”

    “可惜啊,这个铁匠铺每天只愿意为我们打造十把刀剑,我们加钱都不乐意,说什么朝廷禁令,私人不允许大规模制造兵器,否则便以谋逆罪论处,诛九族,真搞不懂大龙王朝的皇帝怎么想的,手底下的人赚了更多的银子,他们不就能够收取更多的税收吗?竟然下令手下的百姓不准赚钱,这些百姓就不会造反吗?崔大叔说的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些老百姓为什么不反抗哪?”

    “公子,冈本零一也不懂,这些铁匠真是最大的傻子,放着好好的金子不赚,这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本田君,你私下里派人跟铁匠铺的老板接洽了吗?愿不愿意教导我们打造兵器的方法?”

    “公子阁下,本田武找到那个老板,给了他一百两的黄金想要求取锻造铁器的法子,可是那个老板却生气的将我轰了出来,本田办事不利,愿意切腹谢罪。”

    酒井一子拦住了本田武:“本田君,我没有归罪于你,你们都是我酒井家族最英勇的武士,我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件小事就让我酒井家族最英勇的武士切腹哪?你们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不要玷污了你们尊贵的武士血统。”

    “海翼。”

    “海翼.....”

    “星野,现在咱们已经储存了多少兵器了?银子还剩下多少,能否支撑到咱们回到倭国?”

    酒井星野神色低落:“大哥,现在咱们带出来的银子还足够支撑半年的时辰,大部分都花费到了打造刀剑的开支之上,大哥我还是想要劝你,大龙的的盔甲虽然好可是花费银子太贵了,一件盔甲的银子足足可以打出七把左右的兵器,我建议取消盔甲的制造,着重打造兵器。”

    酒井一子也是眉头轻皱,想不到带出来的十几箱金银珠宝竟然花费的这么快,大龙朝什么都好,就是花费太贵了,这可是酒井家几代人的所有积蓄,竟然一年就开支了一半:“诸君的意见哪?”

    “公子,吾等同意星野小姐的意见,有这些利刃在手,我们足以威慑本土的那些人,甲胄就算了吧,毕竟咱们回程之时还要购买打量的粮食,不然咱们无法起兵啊,那些英勇的武士也不愿意将性命交付一个吃不饱肚子的指挥者。”

    酒井一子纠结了很大一会,每次进入江南的城镇,见到城防军那魁梧轩昂的甲胄酒井一子就羡慕啊,可是羡慕是一回事,拥有又是一回事,实力不允许啊。

    酒井一子暗下决心,等回到倭国重掌江户地区大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开通倭国与大龙朝的海上贸易,一旦有了大龙朝在后面做后盾,酒井家族何止能够重掌江户的大权,推翻天皇的统治也未尝不可。

    酒井一子的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权欲,我可以忍受黑暗,但是我却见到了光明,那我就无法忍受暗无天日的日子。

    酒井一子咬牙道:“收买不来这家铁器铺子的老板,那就换一家,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大龙朝的冶炼技术,酒井家族是否能一统倭国就看今朝了。”

    “海翼。”

    “韵姑娘..........怎么就这么别扭哪,我还是叫你齐兄弟吧,已经习惯了,突然改口怎么都不习惯。”

    齐韵穿着一袭白衣,脸上也没有了易容粉的遮掩,仅仅一袭洁白的男装在身上,正是当初在烟雨楼阁穿的哪一件,青丝飘舞,随意盘了起来,用一根不起眼的木簪子束缚着。

    齐韵轻轻地点点头:“柳兄若是习惯,叫齐兄弟没关系,希望你不要真的拿我当兄弟才是。”

    柳明志挠挠头:“怎么会........咦..........”

    “柳兄,怎么了?”齐韵见柳明志怔怔的看着前方一群衣着怪异的人群,唯有领头的一男一女还算顺眼,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

    柳明志噘着嘴看着眼前的这群人,这小身高,这小头型,这小胡子,这松垮的小裤子,背后的小枕头,腰间插着的小匕首,加上点头哈腰的习惯。

    这不就是小日......日....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朋友吗?哦,现在还不叫日本,应该是倭国,这就是那群小日......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人的祖先了。

    柳明志心神一紧,倭人的航海技术已经这么发达了吗?远渡重洋,大海上风浪滔天,能够从倭国到中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柳明志心神有些不宁,倭人都能渡海了,大龙朝的海船技术如何,自己尚且没有了解过。

    无意识的牵住齐韵的手:“齐兄弟,跟我来。”

    齐韵先是一怔,心头小鹿乱撞,奇迹般的没有挣扎,顺着柳明志的脚步走了起来。

    柳松牵着马呆呆的看着二人手牵手的模样:“少爷的鼻子好了吗?”

    “哭你七娃。”

    “海翼,哭你七娃。”

    真的是倭人,看来事情已经不容小觑了。

    酒井一子呆呆的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柳明志:“阁下会说东瀛话?”

    柳明志摇摇头:“曾经跟一个来大龙朝做生意的学过几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大龙朝?”柳大少哪里会日本话,以前做群演的时候,演过一个日本翻译,勉强的记住过几句话。

    “阁下,我的名字叫酒井一子,阁下如何称呼?”

    柳明志迷糊了,这句话听得似懂非懂,自己别说二把刀日语了,十把刀也不靠边啊:“你们会说大龙朝的话吗?”

    “海翼。”

    “你叫什么名字?”

    “酒井一子,敢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呦呵说的还挺好,看来在中国的时间不短了。

    齐韵柳松二人看着柳大少先是跟一群古怪的人说着乱七八糟叽哩嘎啦的话语,然后又问起了姓名,额头一群乌鸦飞过。

    “原来是酒井君,我叫鲁花花生油,这位是我的兄弟車五进二,那边是我的仆役炮三平四。”

    “海翼,鲁花君,你好。”

    翠屏山乃是苏州地界的一座山脉。江南自古多山脉,大小山脉数不胜数,翠屏山山峰耸立,蜿蜒曲折,山中林木茂盛,道路错综复杂,不是是常年游窜与山中的老樵夫,警惕性极强的老猎户,想要翠屏山中周围熟悉只怕是难如登天。

    翠屏山十里外苏州的官道之上一行五千众的兵马正在官道上行军,五千大龙军有三千步兵两千骑兵,步兵分为三个队列,一队列千人刀盾兵,个个手中拿着厚重的盾牌,精钢大刀,盔甲完备,神色肃穆的行在步兵第一列。

    随后是千人队列弓箭手,弓箭手个个背负着一石力的铁胎弓,身上披着轻甲,背后的箭袋里是二十枝精良的箭簇,虽然看不到箭簇的箭尖,只看箭杆的大小与箭支尾翼的羽毛就知道这些箭支必定是伤害力骇人听闻,被射中身上必定会透体而过,不死也得重伤难治。

    最后一个队列的兵马分为两个兵种,长枪兵与长戟兵,一丈五左右的枪杆顶端哪闪烁着寒光的枪头,锋利的戟刃,一旦被长枪兵围攻一处,个个尸骨难全,皆是被活生生的捅的血肉模糊,亲人难辨。

    仅仅这三千人步兵的配置,足以打上一场小型战役。

    打头的是两千骑兵,轻骑兵与重骑兵各有一千人的队列分别在步兵两侧守护。

    轻骑兵皆是轻甲披挂,窄细锋利的马刀令人胆寒,轻骑兵主要用于扰乱敌军的军心,偷袭后方步兵,袭扰骑兵的阵型,由于轻骑兵轻装简从机动性能力强悍无比,往往打上一个冲锋之后敌人的阵型还未完全摆起,冲锋之后只能看着轻骑兵逃遁远去,等待下一个袭扰的机会。

    重骑兵皆是全身盔甲防护,就连马匹身上都装有轻甲保护,他们主要负责冲锋陷阵,重骑兵不与轻骑兵相同,轻骑兵胜在袭扰敌人,重骑兵胜在重创,一身厚厚的甲胄,粗狂锋利的大刀,加上战马奔跑的冲劲之下,能将人活生生的撞死,最后被万马践踏尸骨无存。

    而且无论轻重骑兵的兵卒身上都会带着一个小型的手弩,重逢之时,短兵尚未相接,先用手弩覆盖一批箭雨,后方步兵见状也会马上箭矢支援,足可以让敌人增加两成的伤员。

    大龙朝的兵员配置主次分明,进退有序,有主有辅,但凡确立主阵队伍,所有的辅兵必须全力配合,违令者一队士兵皆斩之。

    一个轻装简从身后背着三道旗符的人勒住马缰停在军队的领头人面前:“张将军,斥候回报,已经发现密探留下的痕迹,翠屏山便是白莲教的总坛。”

    “再探,不要惊扰白莲教的乱匪,打探清楚他们的人员防守的情况,尽量冲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全部剿灭这火为祸多年的乱匪,换江南百姓一个河清海晏。”

    “遵令。”斥候绝尘远去。

    “沙副将,传令下去,发现白莲教踪迹之后,轻骑兵马上呈现迂回之势包抄白莲教众,重骑兵正面突袭冲破白莲教的防守势力,手弩覆盖,五百弓箭手后方支援,五百弓箭手作为预备,防止那些高手使用轻功离去,将空中的每一个点用弓箭封锁起来,要让翠屏山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刀盾手原地掩护弓箭手,防止乱匪突袭弓箭手千人队,长枪,长戟队在重骑兵冲杀之后,分批次包围那些阵型混乱的白莲教乱匪,就地格杀。”

    “遵令。”

    “戚统领,那些白莲教的高手就交给你你们这些大内侍卫了,不要放走一个白莲教乱匪。”“张将军放心,大批人马只要被控制住,那些高手我们大内侍卫会对付的。”一个穿着与众不同盔甲的统领身后有七位大内高手,皆是七品高手,亦是轻轻的点点头。

    “这些白莲乱匪盘桓江南几年之久,朝廷因为北方草原的战事一直疏忽治理,想不到这些乱匪稍微成了点气候竟然气焰如此嚣张,悍然对江南数个州县发动袭扰,这些江南的守备兵也是废物,区区白莲教这么点人都防守不住,朝廷真是白白养着他们。”

    “张将军慎言,江南乃是鱼米之乡,我大龙朝的腹地,数十年难得见到一次战火袭扰,守备兵这个样子也无可厚非。”

    “哼,慎言什么慎言,老子说的有错吗?老子在北疆杀过突厥人,杀过金国人,我十五岁从军,从一个小小的兵卒一路血流成河的杀出一个护国候,老子身上的刀疤老子自己都数不清楚了,这些江南子弟读上几本破书,作上两首烂词就能能位列朝班,冲老子指手画脚。”

    “张将军不可胡言,相信那些文官向陛下弹劾与你。”

    “弹劾就弹劾,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老子尊重读书人,老子抨击的是那些腐儒,酸儒,就会之乎者也,屁用没有,可是老子尊重兵部尚书宋煜大人的血性,他也是读书人,老子尊重右相童大人。”

    “报........”

    鹰隼长鸣,围绕着翠屏山盘圆了起来,空中发出嘶叫声。

    一声独特口哨声音打破了翠屏山的宁静,空中盘旋的鹰隼仿佛听到了莫名的召唤,扇动双翅向着翠屏山的山脚飞了下去,似乎见到了食物那样急速。

    一个通体黑袍罩身,就连脸上都被黑巾蒙着,柳大少若是见到了肯定会捧腹发笑,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坏蛋是吧,也是,好人谁大白天打扮成这个模样,要不是见不得人的坏蛋,要不就是长相对不起人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鹰隼见到了黑衣之后扇动翅膀落在了黑衣人肩膀之上,也不知道这鹰隼靠什么分辨这黑衣人的身份,知晓他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端的是奇异无比,自带雷达识别功能的吗?

    黑衣人轻抚着鹰隼的羽毛,从鹰隼的脚上取出一个装着纸条的竹筒迫不及待的打开观看,一般情况下传递消息都是用信鸽来送信,能用得上鹰隼的无一不是紧急的情报,果然看到纸条纸上的内容黑衣人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白芍。”

    一个白衣女子恍然间出现在了黑衣人身后,若是柳大少在此必然会认出这个女子正是那日在扬州城外想要劫持自己被齐韵雪剑重创的白莲教持剑女婢白芍:“教主,奴婢在。”

    “紧急集合所有教中人马,撤离出翠屏山,朝廷派了护国候张狂率兵五千前来剿杀我白莲教子弟,张狂可是一个大杀才,一旦被他手下的兵马合围一处,我白莲教今日全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遵令。”

    白芍向着翠屏山山脚下的几百茅草搭建的屋舍疾奔而去,手中持着一个木制口哨吹出凌厉的哨声。

    一个白衣女子忽然出现在白芍身边,如若鬼魅,悄无声息:“白芍丫头,为何吹响警戒哨?”

    白芍恭恭敬敬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行礼:“九长老,奉教主命令,白莲教总部所有弟子撤离翠屏山,朝廷派遣五千兵马前来围剿总部,刻不容缓。”

    “五千兵马教主何至于如此慌张,竟然下令我等全部撤离翠屏山?苏州守备军?扬州守备军?金陵守备军?”

    “九长老,教主说乃是护国候张狂带领的军马。”

    九长老语气闪过一丝慌张:“护国候张狂?镇守北疆的龙武卫?”

    “小婢不清楚。”

    “快去通知其他人。”

    一刻钟左右,翠屏山脚下的开阔地上站着两三千穿着普通的人,皆是一脸迷惑的互相看着,这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啊,怎么会突然传来警戒哨的声音。

    “兄弟们?”黑衣人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中性的嗓音自带扩音器的效果传到众人的耳中,打断了议论纷纷的声音。

    九长老与四个年级不差上下的人站立在头排:“白莲圣母,法力无边。属下参见教主。”

    挥手示意众人停下:“兄弟们,本尊闲话少说,如今白莲教的总部被朝廷密探发现派遣了五千军马前来围剿我教中兄弟,情况万分紧急,趁着官兵没有到来的时间,兄弟们赶紧收拾细软进入翠屏山躲避,分批次前往扬州,杭州,金陵等分部,到时候安稳下来听候统一号令,我们在重聚白莲圣母之威严。”

    “教主,我们众兄弟不愿意走,好不容易才在翠屏山安稳下来,我等不愿意再次颠沛流离,不就是五千朝廷的鹰犬吗?咱们教中的兄弟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一定能将这些鹰犬杀个丢盔弃甲。”

    “对,我们不走,上次苏州城的七千多守备军听到了咱们白莲教的名头龟缩在苏州城中城门都不敢出来,这次才五千鹰犬,将他们杀了祭奠白莲圣母。”

    “杀鹰犬,祭圣母。”

    “白莲圣母,法力无边。”

    “和这些鹰犬拼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既然朝廷不给咱们活路,反了他娘的就是了。”

    “恳请教主下令,我等教中兄弟愿意誓死守护家园。”

    黑衣人有些急了:“兄弟们,咱们白莲教想要发展壮大不能和朝廷硬碰硬,必须积攒力量,到了实力强大的那一天一举推翻昏君的统治,眼下要战略性撤退,何况这次五千军马不是那些废物的守备军,而是戍守北疆的百战之军龙武卫,真的打起来咱们占不了任何便宜。”

    “九长老慕容珊听令。”

    “属下在,请教主下令。”

    “带领你行字部的众兄弟由翠屏山东部进山之后分散混入金陵分部等候命令。”

    “教主!”

    “违令者教规处置。”

    “属下遵令。”

    “三长老陶德,五长老章龙率领分别率领斗字部弟兄与皆字部的弟兄分散进入扬州城中隐藏。”

    “属下遵令。”

    “七长老肖奈何率领列字部弟兄进入苏州城中隐藏,等候命令。”

    “属下遵令。”

    “准备撤退,不要让官兵抓住尾巴。”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白莲教一袭教众刚刚准备动身,翠屏山山脚传来轻微的震动,动静越来越大,这是千军万马才能带来的震动感,官兵到了。

    龙武卫行军如此兵贵神速的吗?

    “兄弟们快撤,分散突出重围,不要被官兵们包了饺子,快撤。”

    白莲教众握着手中的兵器准备搏杀出去,山谷周围四处是马蹄声,马鸣嘶叫声,霎时间乱了白莲教众的心神。

    “兄弟们,冲啊,不冲迟早是死,跟他们拼了。”

    龙武卫的轻骑兵开始围绕着白莲教众袭扰起来,乌合之众不是说说而已,轻骑兵尚未两个来回,白莲教众已经自乱阵脚,根本没有先前那种与朝廷鹰犬拼死一搏的勇气,他们发现这些骑兵迅猛急速,根本不是那些守备兵可以比拟的,虽然一千轻骑兵只是包围起来众人,尚未斩杀一人,可是那明晃晃的马刀在阳光的折射之下已经让这些教众心神不宁起来。

    尖利的啸声传来,白莲教主的声音传来:“兄弟杀啊。”

    护国候张狂骑在宝驹之上手扬马鞭:“沙副将,传令下去,轻骑兵统领熊开山自由奔袭,封锁翠屏山所有进山的小道,防止这些乱匪逃窜入山林之中。重骑兵统领霍不言摆好冲锋阵型,一举击溃白莲教乱匪的守势。”

    “得令。”

    “钟副将。”

    “末将在。”

    “传令弓箭手配合霍不言的冲锋,覆盖式箭雨五连射,空中间隙一点不留,封锁山谷所有出路。”

    “得令。”

    “枪戟统领柯岩。”

    “末将在。”

    “霍不言统领冲锋之后,枪戟兵十人一伍合力绞杀乱匪。”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