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达般牢牢锁定的T-4D教练机的双眸，无视黑夜环境负面影响，在周海操控之下，L-15C猎鹰相继接入滚筒，没有着急锁定，反倒是稳扎稳打，不断压制对方。
漆黑夜空之中两架战鹰，互相缠绕滚筒，形成完全比拼战机性能的剪刀机动，而剪刀机动尤为消战机单位剩余功率——能量。
感受到战机自身越来越慢的速度，机载座舱内时而响起的雷达告警声，承受着空战机动高额过载的飞行学员白鹰满头大汗，呼吸愈发急促，咬了咬牙，待战机处于滚筒最底端时，压杆向下俯冲，以高度换取速度。
高度换取速度有一个缺陷，那就是高度是有限的，这种办法对于空战劣势方而言，只是慢性死亡而已。
难受！
无比的难受！
机身向下俯冲，不断目视观察四周天空的飞行学员白鹰，完全看不见后方处于视觉死角的敌机。
“再见。”
周海目光锁定前方试图垂死挣扎的T-4D教练机，微微摇头，轻轻吐出这个词语，微微压头提前指向预判区域，机载无源相控阵雷达发挥作用，电磁波照射。
时机，已到。
通过短暂而快速的交手，对方这架高级教练机的性能，以及日方飞行学员的技术，并不如自己。
“滴！”这一次，略显笨重向下飞行的T-4D教练机，其水泡型玻璃座舱内响彻急促而尖锐的雷达警告声。
一秒！
两秒！
白鹰面色一变，试图横滚拉起，依然无济于事。
三秒！
火控雷达跟踪截取目标完善飞行姿态和方位，照射三秒，这个时长哪怕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都已完成导弹射击诸元计算和装载，达到锁定待命状态，更别谈二十一世纪的先进航电和雷达，以及一系列可自动搜寻目标的第四代导弹。
这个时候，只需要周海打开苦力帽，轻轻一按红色发射按钮，右翼挂载的霹雳-8B红外点源格斗导弹，就会点火启动冲向目标。
“八嘎！”
听到响彻于座舱内部的雷达告警声，学员白鹰忍不住发出愤怒的喊声，心中怀揣的野望被无情戳破，大口大口喘气，没有让愤怒占据大脑控制权，迅速恢复冷静，按照飞行教官给出的命令，改平飞出，不再做机动。
控制情绪，这是全世界每一名飞行员必须掌握的基础技能。
改平飞出，不再做任何机动，意味着失败方缴械投降，获胜方则没有相关限制，甚至耀武扬威，行使属于自己的权力。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失败者，没有话语权。
“我还以为多厉害。”周海看了看改平飞出的T-4D教练机，摇了摇头，内心并无成就感。
咬了咬牙，白鹰抬头看了看黑夜之中隐隐约约的战机轮廓，打开公共频道，声音凝重而认真：“你赢了，华夏学员，我的代号白鹰，请告诉你的代号，下次我会赢回来的。”
这次空战维持不到三十秒，他便落败。
白鹰从未想过，自己获取代号之后的第一战竟然被对方压着打，整个过程连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等你赢了再说。”
听到公共频道内这名日方学员的话语，周海言语冰冷不含一丝情感：“现在，你该退出战场了。”
代号？
周海绝不会承认，之所以不回答这位代号‘白鹰’的日方学员，是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有代号。
不过，该有的语气和腔调还是要有，敌人永远是敌人，绝不可能因为一句平和的话语，就成为朋友。
现在没有开火，那是双方保持最基础的克制，到了战争爆发的时候，指望对方善心大开？
别开玩笑了。
这位看似礼貌的学员白鹰，会第一时间把他撕成碎片，向手无寸铁的民众发射导弹，按下机炮按钮展开杀戮，而周海也保证会用最无情的手段回敬对方。
朋友？
这个词语，在双方关系之上显得可怜而可笑，绝不存在！
“……”
听闻如此冰冷的此语，学员白鹰浑身一颤，他能通过这句话，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东西，有些憋屈，有些难受，咬牙调头转向。
失败者，没有话语权，更没有资格挑衅胜利者的威严。
L-15C猎鹰对阵T-4D教练机的战斗，仅仅三十秒便终结，以周海稳扎稳打全面碾压的结果而获胜，T-4D和白鹰几乎被摁在地上摩擦，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二千四百米夜空，机身呈淡蓝色，左右中等后掠翼涂抹红心白圆图案的T-4D教练机，在E-767战略预警机信息引领之下，调头朝鹿儿岛基地返航。
周海驾驶着L-15C猎鹰，重新爬升于三千米高度，稳定盘旋，默默观察这片公海上空的隐秘空战。
世人绝不知晓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或者说无数个宁静的夜晚，双方正在为国家尊严和荣誉而展开的对抗。
两架苏-30MKK同两架F-15J打的难解难分，略有劣势，但飞行员堪称一流的飞行技术，却弥补机体性能的微弱差距。
两架歼-11BH重型制空战斗机与林剑驾驶的歼-10A，稳稳压制另外三架最新升级的F-15J。
其中上校指挥官林剑，几乎是如同爸爸打儿子一样，将歼-10鸭翼气动布局的飞行性能发挥到极致，凭借恐怖的瞬时盘旋角度速度和机动性，全方位揉虐对方老旧的F-15J‘日本鹰’。
整个过程，就如同L-15C对阵T-4D的过程。
“果然不一样，林上校的意识和打法凶猛而毒辣，就像能预判对手下一步动作，再给予致命攻击。”
周海仔细观察十公里之外林剑和日方飞行员的近距交战，看着高速呼啸的歼-10飞掠压制F-15J，心中默默评价，汲取未曾接触过的空战经验。
比起指挥官林剑，自己的空战经验依旧匮乏，显得稚嫩。
这架F-15J落于下风的因素很多，除了飞行员自身原因占据主导因素之外，老旧的机体和自身气动布局占据重要因素。
日方列装服役的F-15J战机，最早服役的机型近四十年，最晚也有二十多年，这个服役时间换算成人类寿命，几乎等于七八十岁的老人。
PS：还有，今天肠胃炎犯了，不好意思，刚从医院回来不久。
歼-10A呢？
最早一批2004年正式服役，至今仅仅15年而已，正值壮年。
不谈犹如BUG般的鸭翼气动布局，同为三代机，单论机体寿命情况，歼-10A就足以碾压F-15J，机体寿命状况良好，可以容许做更高飞行过载的空战机动。
歼-10能飞的动作，老旧年迈的F-15J却不能，因为一旦做大过载空战机动，超过机体结构受力极限，就会产生空中解体的灾难性事故。
数十秒后，歼-10A和F-15J之间的飞行对抗结束，林剑毫无疑问胜出，F-15不得不乖乖平飞一段距离，如游街示众的罪犯，而后调头转向，朝最近的鹿儿岛基地返航。
没去冲绳，那是美军地盘，并不提供关于F-15J的地勤维护。
沐浴于银色月华之中的歼-10A，如孤傲剑客般，拖着微不可见的橘红色高温尾焰，平稳调头向L-15C猎鹰所在的空域飞来。
“三十秒击败对手，做的非常不错，周海。”林剑耳边已获得由空警2000战略预警机传递的相关信息，看着夜空之中若隐若无的L-15C猎鹰，气息有些急促，在加密通信频道内夸赞道。
这片危险的空域，唯有胜者才能安稳盘旋飞行，L-15C猎鹰安静留在这里等待，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后方时刻关注空战局势的空警2000战略预警机，配合近地轨道的军事卫星，也将双方学员空战的结果和大概信息，传递给林剑。
这位特训学员第一的表现，让林剑非常满意，没有愧对第一这个称号。
听到林剑的话语，周海摇了摇头，自我反省，做出战后分析评估，给出想法：“指挥官，时间太长了，主要是第一次实战，没有摸清楚对面教练机的具体性能，我的空战意识比较薄弱，如果下次还遇到的话，我能保证二十秒解决对方，L-15C的综合飞行性能和机动性对T-4教练机形成碾压。”
二十秒！
这是周海自我分析的结果，通过回复之前的细节分析，以及观看林剑与F-15J交战汲取经验，有把握从三十秒时间，缩减为二十秒。
“20秒？有想法，我喜欢，行了，我们返航。”
林剑听到周海这番话，微微惊异，紧绷而严肃的脸颊，浮现一抹笑意，下达新的命令，拉杆爬升。
有意思。
周海的想法，的确很有意思。
三十秒就击败对手，这个成绩看似或许没有什么，然而，去年特训排名第一学员驾驶L-15A猎鹰，在遇到日方高教机和学员后，展开较量，激烈缠斗2分钟以微弱优势取胜，
三十秒和两分钟之间，四倍之差，经过简单对比，就足以了解这个成绩意味着什么。
现在，周海更是准备以二十秒就解决对手！
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认为这家伙狂妄到几乎没边，就连刚开始听到林剑也如此，但经过短暂惊异，整个人内心却感受到一股自信和胸有成竹之意——似乎，周海真能做到？
“是。”得到命令，周海随即拉杆抬头，跟随歼-10A的步伐爬升，向后方掠去。
身后这片隐秘的友好交流场地，涉及尊严和荣誉的对抗依旧进行，一架架搭载致命杀伤武器的高等级航空兵器，翱翔于一万英尺的高度，谱写一曲不为人知的音乐交响曲——由航空引擎声组成的交响曲。
美妙，动听。
这场双方已经维持一天一夜的高强度对抗，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失败者退出战场，返回基地补给休息，待恢复之后，又再次回归。
东北方向，两架隶属于鹿儿岛基地的F-15J极速掠来，衢州基地的两架歼-10A战机经过空中加油补给后，正在重返对抗空域。
退让，当涉及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当涉及到最宝贵的和平，即便是死，亦不会退缩一步。
要知道，被火控雷达照射三秒，意味着你的生命由敌人指尖掌控，是生是死，全凭敌人做主。
林剑走了，歼-10A战机凭借BUG般的鸭翼气动布局，又一次虐了F-15J，基本操作，无需过高评价。
周海走了，这是他驾驶L-15C猎鹰，第一次用实力揉虐对面的高级教练机和学员，感觉很棒，很好，甚至还想反复揉虐几次。
高挂于苍穹之巅的圆月，洒下无尽银华，映照波光粼粼的大海，笼罩沿海的繁华城市，弥漫着祥和而宁静气息。
普通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
眨眼，已是数日过去。
衢州基地内，时时刻刻保持一级战备状态的特训学员，遭受生理和精神双重煎熬，每天的生活主题只有一个——飞行。
这个主题看似与飞行学院的生活相差无几，学习内容却截然不同。
从第一天学习编队低空突防，第二天学习单机超低空突防，第三天夜间编队低空突防，每天训练科目内容，完完全全称得上高难度，每晚负责值班的飞行学员，还有临时紧急任务，远赴东部海域，与日方学员展开日常亲密友好交流。
每天特训生活，真的是无比充实而紧凑，学习高难度技术，时刻处于高强度生活状态，在结束惊险刺激的复杂飞行训练后，全队除了周海之外，所有人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躺下睡觉。
累！
太累了。
但一级战备状态就如同一座巍峨山脉般，压在所有人的背脊之上，紧绷的弦决不能放松——枪不离身，警惕程度调到最高，一旦出现紧急任务，立马登机出动，起飞升空。
五月初，烈日炎。
空气温度三十二摄氏度，地面温度约五十度左右。
“还好第一天开了空调。”
周海立于基地三十一号停机坪内，穿着夏季作训服和短裤，看了看外面刺眼的阳光，地面升腾的滚滚热浪，有些庆幸。
空调，这在炎热的夏天，绝对是一个好东西。
可惜自特训正式开始，什么豪华单人间，享受空调等等配置，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只让你短暂体验一下，几乎彻底消失，完全没个踪影。
每天结束训练，接受航医身体检查，到空勤灶就餐，回个人宿舍洗个澡更换衣服，立马就要赶到停机坪待命。
PS：第三更来了，说有就有，明天继续，每天三四更左右。
开空调？
不存在的。
美好生活仅是昙花一现。
“轰！”
远方基地主跑道传来最熟悉的引擎轰鸣声，两架机身银色反射璀璨阳光的歼-10A，平稳加速滑行，起飞升空，执行警戒飞行任务。
“给，酸梅汤，营养师调制的。”
一道略微沙哑而轻灵的声音传出，王竹雨拿着一杯插有绿色塑料吸管的冰镇酸梅汤，来到三十一号停机盘内，递向周海。
周海顺手接过冰镇酸梅汤，向王竹雨面露微笑，点头道谢：“谢谢，你不喝吗？”
“我喝过了，昨晚童远落败后被林上校叫走了，到现在没看到人，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王竹雨摇了摇头，目光凝望远方升向天空的两架歼-10A，轻声道。
每晚值班学员出紧急任务，前往东部海域与日方学员较量，这对于特训学员群体而言已不算秘密，大家基本知道。
第二天轮到王竹雨值夜班，作为顶尖女飞的她，与日方学员缠斗一分四十秒后获取胜利。
第三天值夜班的杨民和第四天的白堂飞，同样在较量之中获取胜利，就在昨晚，轮到石院童远值夜班，由于连着四天的获胜，让童远认为对方也不过如此，当L-15A猎鹰与T-4D教练机纠缠时，因轻敌而犯下致命错误，落败于对手。
“呼……”
周海手握冰凉冒着冷气的正宗冰镇酸梅汤，玻璃杯内，汤液呈厚重的褐色，浓郁而润泽，含住绿色吸管，抿了一口，娟娟凉意似如温柔的女子，瞬即涌上心头。
基地受训学员每天的用餐和饮料，皆是由空勤灶专业高级营养师调制，作为解暑和保健强身的酸梅汤，采用精选上佳品质的乌梅，晾晒过后的山楂，精品桂花和陈皮等原料，以手工熬制而成。
纯手工制作，冰凉爽口且富含营养，能有效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成分。
一口酸梅汤下肚，周海脑海浮现昨晚的记忆，悠悠说道：“他有些自傲，太轻敌了，L-15A猎鹰的综合飞行性能要超过T-4高教，希望能挺过来吧，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
L-15猎鹰性能超越T-4高教，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童远却犯下致命的错误。
自傲，轻敌。
最终被日方学员击败后，童远整个人内心似乎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精神恍惚，就连返航降落的时候，都差点出了意外。
一下机，林剑立即严厉批评，而后将童远带走，至今未归。
说实话，单从理性和客观角度看，刨除个人情绪因素，周海希望童远能挺过来，不谈两人比较恶劣的关系，入选速成班的童远，依旧是一名优秀的飞行学员。
要是因为这件事而停飞，飞行道路画上句号，无论对自己，还是对部队和国家而言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毕竟，高教机阶段每小时飞行成本高达十万人民币左右，单飞邻近毕业的童远，消耗约一千多万的培养费用。
一千多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中产家庭而言足够生活一辈子，更别谈普通一家三口。
周海不会因为一丁点的个人恩怨，便忽略童远的贡献和成就，嗯，其实连恩怨都算不上，他压根就没在意过童远的想法。
“是啊，希望他能挺过来。”
王竹雨叹了一口气，点头同意。
“滴！”
转瞬，三十一号停机坪亮起黄色灯光，新型战术平板传出提示声，提示收到任务，周海赶紧一口喝完酸梅汤，玻璃杯放到旁边，拿起平板查看详细任务内容。
特训学员全体集合，单机学习赫伯斯特机动。——落款，特训指挥部。
“终于来了。”
见到屏幕给出的任务内容，周海双目放出一抹喜色，内心涌出浓浓的期待之意。
赫伯斯特壁蹬机动，顶级空战机动，属于过失速机动类型，主要内容为迅速完成180°回转的高角速度偏航转弯机动，角速度高，转弯半径与常规机动相比极小，飞行过载不大，具备深厚的实战价值。
这个机动，就如同武侠之中的绝世秘籍，可不是观赏性大于实用性的眼镜蛇机动，纯粹为实战而生——对飞行员而言操作难度复杂，对飞机而言，必须同时满足多种苛刻的要求。
浏览完毕，周海放下战术平板，赶紧穿戴飞行装具和抗荷服。
与此同时，处于待命状态的全体受训学员获得正式命令文件，相继做出反应，穿戴飞行装具，检查配枪，进行准备，于停机坪前列队集合。
旁边负责值班的地勤小组，以最快速度跑向停机坪，为109号L-15C猎鹰加注燃油，重复检查机体，展开起飞前准备工作。
忙碌而紧张！
由于赫伯斯特机动难度较高，加之采用单机学习方式，并不需要同时起飞多架战机。
一分钟后，全体受训学员列成一排，集合完毕，最前端站着拥有一号头衔的周海。
“嗡！”
这时，远方滚滚热浪之中，出现一辆画面模糊扭曲的猛士军车，高速行驶于停机坪通行道，而后在学员队伍正前方稳稳地停下，消失一个上午之久的指挥官林剑和童远，重新出现。
“童远，归队！”林剑身穿浅绿色抗荷服，下车之后，面容严肃，向童远命令道。
“是！”
穿着蓝色作训服的童远，挺直背脊，向林剑举手敬礼，小跑返回队伍。
此时的童远，一切显得正常，已无昨晚精神恍惚和遭受打击的模样，经过林剑开导和基地航医严谨而缜密的心理检查，以及特训指挥部的审核，准予继续飞行。
心理受挫，这是普遍而正常的情况，只要童远没有犯过大的错误，遭受停飞惩罚的概率极小。
“各位受训学员，今天，我们要学习被誉为最高难度的空战机动——赫伯斯特机动。”
待童远归队后，林剑敏锐的目光扫视众人，声音沉稳而快捷，讲解关于整个机动的理论知识：“赫伯斯特机动，源于德国赫伯斯特博士的研究理论成果。“
机动最早可以追溯到小型螺旋桨飞机的跃升倒转，其战术优势和实战价值非常高，具有高角速度，转弯半径小，能量收支平衡，在近距格斗之中优势非常大。”
响亮的话音，传向四周，进入众人耳畔。
立于队伍最左侧的周海，聚精会神，目光注视着林剑，默默聆听。
关于赫伯斯特这个机动的理论知识，其气流运动过程和分布情况，以及战机姿态变化等等，周海可以倒背如流。
但涉及到具体如何操作，详细相关步骤，对机体状态调整等等实际方面的东西，一无所知，纯粹小白。
这就如同普通司机观看F1方程式赛车，能懂原理，关于赛事流程倒背如流，但若是没有经过专业性训练，想要驾驶F1方程式驰骋于赛道，无异于痴人说梦。
现在，好好学习。
“但是，赫伯斯特机动在1993年才由德国试飞员驾驶X-31试验机首次在喷气式飞机上做出，主要原因就是这个机动难度极高，对飞机性能和驾驶员技术有着苛刻要求，我认为在过失速机动种类之中，该机动难度和实用性均位列第一。”
滚滚热浪起伏汹涌，立于队伍正前方的林剑，目光凝视着众人，仔细阐述道：
“该机动主要特点，为高攻角和高侧滑角状态下，必须保持偏航轴机动性和横滚轴稳定性，而通常情况下，在这个状态的气动舵面早已丧失气动效果，一般实施该机动需要采用推力矢量技术，对机体性能要求尤为严格。”
赫伯斯特机动，没有象征着苏-27家族系列的眼镜蛇机动那般轰动全世界，可在近距空战机动领域，却是当之无愧王者，最难攀登的巅峰，无数飞行员趋之若鹜的顶级技术。
在上个世纪，当德国试飞员首次驾驶美军采用推力矢量技术的X-31试验机飞行，做出赫伯斯特机动后，于航空界引起滔天巨浪。
眼镜蛇机动只是美观好看，观赏性极佳，实用性较低，而赫伯斯特机动却完全不同，属于顶级必杀技，在近距格斗极具优势。
具备实施赫伯斯特机动的战机，与不具备实施的战机对抗，后者处于绝对的劣势，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此时，听到林剑讲解的内容，所有人沉默无言，努力记住相关重点知识。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学员存在疑惑。
既然位列过失速机动范畴的赫伯斯特机动，需要由拥有推力矢量技术的飞机实施，那么问题来了，似乎衢州基地没有一架安装矢量发动机的战机吧？
“我知道你们的疑惑，关于赫伯斯特机动的详细资料介绍和操作步骤，已传递给你们。虽然难度极高，但部分战机却可以通过纯粹的气动方式，利用高攻角副翼偏差和机身不对称实施赫伯斯特机动。”
看着众人的目光，林剑面色平静，背脊挺直，拿起手中的战术平板，点击屏幕发送资料，声音沉稳：“比如美军超级大黄蜂战机，以及L-15C猎鹰，目前这个机动属于特训最新设立的训练科目，并不要求所有学员必须掌握，但我希望你们好好领悟掌握。”
纯粹的气动布局方式，最初由美军付出鲜血和生命代价后探索研究出的结论，可谓另辟蹊径。
在不付出推力矢量技术这一高额代价情况下，塑造F/A-18E/F‘超级大黄蜂’的机动性传奇。
嗯，而后这个结论被己方航空领域人员借鉴，产生L-15C猎鹰。
基于高教机阶段的综合性空战特训，正是L-15C猎鹰的到来，才首次开设关于赫伯斯特机动的训练科目，在以往山鹰高教时代和L-15A猎鹰时代，依旧属于封禁状态。
就连最初型号的L-15A猎鹰，尚不具备这样的要求。
山鹰高教，由歼教七大幅度优化和改进而来，气动布局和机体性能无法达到要求。
赫伯斯特机动的实施基础是什么？
高攻角和高侧滑角状态下，保持偏航轴机动性，横滚轴稳定性。——这是令山鹰绝望的技术要求，别说山鹰B，就算是山鹰C，山鹰D，山鹰E等等一大票改进型出来，只要不彻底修改气动布局，实施赫伯斯特机动永远是奢望。
当然，山鹰在猎鹰系列的强力打压之下，已经彻底喘不过气，未来三十年之内，国内高教机领域皆是猎鹰时代。
列队集合的全体学员，听闻此语，全都陷入思索，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打开战术平板，研究关于赫伯斯特机动的相关细节。
这个机动，可比眼镜蛇机动更加吸引人，成功掌握意味着自身战斗力会大幅度提升。
“机动训练为单机样式，训练区域为基地空域，原L-15C猎鹰学员优先学习，L-15A猎鹰机型的学员暂缓学习，你们自己看资料介绍，周海，接下来我会详细给你讲解，你准备好了吗？”林剑没有在意众人，目光转而投向最前端的周海，这位特训第一学员。
周海挺了挺胸膛，面容严肃：“报告，我准备完毕！”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驾驶的L-15C猎鹰，自己最为熟悉的大老婆，竟然还有这种能力和隐秘，纯粹以气动方式实施赫伯斯特机动。
出乎意料！
“好，登机，其余学员解散。”林剑点头，下达命令后，转身迎向前排已准备完毕的歼-10A座机。
紧接着，周海在一众学员注视之下，向左转身，走向三十一号停机坪。
经过地勤小组的紧张工作，109号L-15C猎鹰燃油注满，状态完善，整个人于航空签收日志写下姓名，登上座舱。
身姿，孤立。
傲然，挺拔。
赫伯斯特机动，乃是通往顶级飞行员的基石，必须掌握的尖端技术。
刨除拥有推力矢量技术的机型，以及第四代战斗机，第三代常规机种之中，世界范围仅有美军F-18EF‘超级大黄蜂’，每一名掌握者无不是尖端飞行员。
而全世界，只有华夏能让高教机阶段的飞行学员，接触并学习赫伯斯特机动，仅此一家，绝无分号。
PS：还有，肠胃炎稍好，没到三更不敢求月票。
至于中小国家？
别开玩笑了，乖乖去玩老旧落后的第二代超音速战机就好。
通俗一点，去玩泥巴。
“轰！”
数十秒后，两台S-17航空涡扇引擎的声音响起，整架凝聚尖端科技和智慧的L-15C猎鹰，经由地勤人员引导，缓缓滑出停机坪，跟随银白色歼-10A身影，掠向滑行道。
起飞，升空。
两架战鹰微微仰起头，空载起飞，掠向炙热而碧蓝的天空。
“1号，爬升至一万米高度，此次机动我无法给你具体演示，你需要自己操作，鸭翼气动布局的战机由于气动特性，暂时不能做赫伯斯特机动，L-15C猎鹰之所以能做该机动的主要原因，依靠机身中段尖拱大边条和优化升级的襟副翼系统，在机动过程之中，可提供有利干扰涡流和高攻角的偏航力矩。”
林剑戴着标准制式头盔，稳稳拉杆迎向天空，通过加密通信频道，向周海传输关于赫伯斯特机动的详细操作内容：
“首先航速为0.55马赫，拉杆到底以最大迎角爬升，在即将失速边缘边缘，围绕竖轴右向满舵偏航横滚，保持高推力状态，控制机体沿预定飞行轨迹旋进，顶点位置松油减速，形成惯性，直至机头和轨迹方向与初始轨迹方向相反，形成180°角，发动机满油开加力，脱离完成这个动作，明白吗？”
“明白。”
周海保持拉杆爬升状态，听到林剑讲解的详细内容和主要操作步骤，如计算机般高速运转的大脑，立即通过这些关键性信息，构建和推演，开始模拟。
“复述一遍。”林剑听闻，询问道。
没有丝毫犹豫，周海当即复述关于林剑给出的具体操作步骤：“第一步，拉杆到底，以最大迎角爬升……”
话音沉稳，堪称珍贵的内容信息，一字不漏。
“不错，记住一点，保持冷静，不要害怕。”
林剑夸赞一声，嘱咐道：“实施赫伯斯特机动时，由于飞机空气动力特性和气流非常复杂，濒临失速，操作过程一定要快速，决不能迟疑和犹豫，而且时机要恰到合适。这是一个考验，我希望你首次成功，给大家竖立一个榜样。”
通过高难度考验，竖立一个榜样。
这是林剑对周海的期望，也是为何没有跟随周海一同坐进L-15C猎鹰亲自实施的缘故。
独自完成和教官带领，完全是两个概念，林剑更希望周海能达到前者的水准，攀登少数人踏足的战术巅峰。
哪怕L-15C经过特别优化升级，机体性能满足实施机动要求，可飞行员同样需要掌握高难度的操作技术。
而这，恰恰就是老飞和新飞之间的差距。
“是。”
周海凝望着头顶越来越近的湛蓝天空，轻声回应，高速运转的脑海已模拟数十次实施赫伯斯特机动的过程，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
过目不忘的能力，如尖端超级计算机般的大脑，堪称非人类的自身优势，可以让他构思相关画面和内容，展开思维模拟。
模拟！
疯狂的模拟！
在实战之中，整个机动的实用价值高到超乎想象，同等速度下，转弯半径缩短五倍，能量损失率微不足道，并且可以连续做出，远非瞬时机动的‘一锤子买卖’。
五十次，
一百次，
两百次，
从低空爬升到万米高空的短暂过程，周海疯狂消耗着精力，综合曾经所学的空气动力学、流体力学和飞行力学等重要知识，如同往常一样，不间断模拟整个机动操作过程。
这是周海独有的学习方式。
只要彻底掌握这个机动，下次轮到自己值夜班的时候，二十秒击败日方学员完全不是问题。
这可是空战领域公开版的绝世秘籍，可依旧只有少数人能够领悟。
万米高空，阳光更加炙热，哪怕有先进的飞行器环境控制系统，自动保持舱内压力、温度和湿度，可依然无法避免头顶落下的滚滚热意。
阳光直射，这是一种煎熬。
“1号，准备实施机动。”
额头冒出汗水的林剑，压杆改出，略显笨重的歼-10A向前平飞，右手边跟随的L-15C猎鹰亦是如此。
周海结束近三百次的思维模拟过程，声音沉稳而有力，透出浓浓自信之意：“1号收到。”
话落，深邃的双眸凝视前方天际蓝色光晕，上推节流阀，右手紧握操纵杆，操控身下的L-15C猎鹰加速。
“嗡！”引擎声愈发响亮，传出澎湃动力，左右机翼划过稀薄空气，航速呈几何形势增长。
转瞬，待航速逼近0.55马赫之时，银灰色机头猛然抬起进入最大仰角，两台S-17涡扇引擎迸发充沛动力，待在座舱内的周海，依照林剑给予的具体操作步骤和三百次思维模拟经验，熟练自如进行操作。
整架L-15C猎鹰，朝着蔚蓝天空爬升！
尾端，赫然是如丝绸般的白色尾迹云，美而轻柔。
此时，随着机身攻角提升，左右机翼濒临失速临界线，在高攻角状态之中，左右气动舵面开始产生急剧变化，呈现逆向偏航效应——襟副翼差动的偏航效率增强，横滚效率衰减，机尾方向舵偏航效应持续减弱，横滚效应增强。
这是什么情况？
简而言之，高攻角状态下，操作方式全部逆转！
偏航从方向舵转变为副翼，横滚从副翼转变为方向舵。——这种极为反常和极端，与飞机原有气动效果截然相反的操作方式，便是高攻角和高侧滑角状态的独有特性。
操作方式逆转，形成原有操作习惯的飞行员，下意识犯一丁点错误，就有可能导致动作失败，甚至进入失速尾旋的禁区。
而这，正是靠纯粹气动方式实施赫伯斯特机动的难度所在，极其考验飞行员的操作技术。
蔚蓝天际，座舱内，周围景色旋转变幻。
周海面色平静，沉着冷静操控濒临失速边缘的L-15C猎鹰，以精准而胆大的切角，围绕竖轴旋升，待二百多米高度后，机体旋进至角度定点，两台S-17引擎瞬间松油减速，巨大的惯性产生作用。
一瞬间，横转的机头和机身逆转角度，与最初飞行轨迹方向相反，形成180°转弯。
“轰！”两台S-17涡扇引擎进入加力燃烧状态，咆哮声响亮，输出总共9500公斤的最大推力，机尾喷出橘红色高温尾焰，高温气流与外界极端环境接触，白色尾迹云久久不能散去。
转瞬，在最大推力作用之下，整架L-15C猎鹰回归正常迎角状态，逆转的的操作方式相继回归正常，周海沉稳操作，改出赫伯斯特机动，高速向前疾驰。
标准，规范！
动作流畅而自然，毫无生疏感，从进入前段部分到完成整个动作，仅用两秒时间，内部操作方式经历正—反—正变化。
如同赛车飘移过急弯的L-15C猎鹰，回转180°后平稳飞行，几乎没有损失多少速度和能量，转弯半径缩短五倍之巨。
“非常好，看来你已经掌握诀窍，重复训练。”
加密通信频道内，林剑的夸赞声传出，目光凝聚于首次即成功实施赫伯斯特机动的L-15C猎鹰。
首次完成，这个表现完全超出林剑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周海至少需要尝试两三次，才能成功实施赫伯斯特机动。
而且，周海还是独自完成，并非教官带领，首次完成的含金量极高。
“是！”
周海右手紧握操纵杆，已然亲自实际操作过一次之后，内心仅存的紧张感尽数消失，呼吸平稳，面色平静，加速向前开始重复训练。
首次成功实施，只是学会了爬，初步懂得实施赫伯斯特机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通过重复性训练，向走和跑两个重要阶段过渡，最终达到熟练掌握赫伯斯特机动的高超水准，甚至是炉火纯青。
立于大地之上，苍穹之下，L-15C猎鹰如翩翩起舞的轻柔女子，以白色尾迹云为绫罗绸缎，于万米高空谱绘一副绝美的画卷。
空战，是一门艺术。
而每一名飞行员，是世间少有的艺术家。
现在，周海正在这条浪漫而独特的道路前行，掌握空战领域的绝世秘籍，获取通往顶级飞行员的门票。
……
时光悠悠，一晃已是一月有余。
六月初，高考时节。
炎热夏日来临，在现实生活的民众忙着为高考奔波时，东部海域上空，新一轮的双方日常交流活动，已然拉开序幕。
“嗡！”
引擎尖啸声响彻云霄，机头涂抹109号的银灰色L-15C猎鹰，以每小时五百公里时速高速飞掠，两翼尖稍和翼根处挂载的霹雳-8B红外格斗导弹划破稠密的空气，如凶猛凌厉的海东青般，直指前方浅蓝色的T-4D高级教练机。
两机单垂尾各自涂抹不同的图案。
这是八一与红心白圆之间的较量。
只不过，过程和结局，完全没有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操控着战鹰的周海，一上来就是简单利落的杀招。
“又是这招，神秘的华夏学员，你就没有新花样吗？！”
待在水泡型座舱内的日方学员白鹰，看着占取高度优势向自己掠来的109号，强忍着内心想要骂人的愤怒冲动，保持飞行员的良好涵养和素质，赶紧压杆向下。
无耻！
真的无耻！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爬升抢高，一上来就直指你要害部位，让你根本没有脾气，面对这架机头涂抹109号的猎鹰高级教练机，白鹰在一个多月时间的较量之中，没有一次获胜。
压杆俯冲逃窜，T-4D高教机接出半滚倒转的复杂机动，以高度换取速度，试图逃脱追击，甚至还想占取攻击位置。
当然，后者只是奢望，还是前者稳妥。
三千米天空，细小的高速紊乱气流，充斥战鹰飞过的航迹区域，待在座舱内的周海驾驶L-15C猎鹰，察觉到T-4D高级教练机的意图，瞬间左后拉杆，左侧满舵，高速飞行的机体呈向左倾斜姿态，凭借优秀的飞行性能横滚小半径转弯。
横贯小半径转弯结束，机头正前方，赫然是还未改出半滚倒转动作的T-4D高教，机载有源相控阵雷达开始照射。
“滴！”
听到座舱内响起的雷达告警提示声，学员白鹰试图加速横滚俯冲，可提示声依旧没有结束。
一秒，
两秒，
三秒。
“八嘎！”
看似漫长却又短暂的三秒结束，白鹰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绪，破口大骂，回头想要观察，却看不到身后处于视线死角区域的109号，最终只得无力地抬起方向舵，拉杆选择改平飞出，呈平飞状态，表示自己认输投降。
无力！
深深地无力！
面对109号猎鹰和华夏神秘学员没有任何变化的初始战术，作为日方最精锐的飞行学员，白鹰可谓恨得牙痒，但却无可奈何。
这家伙似乎已经完全吃透猎鹰的性能，将其飞行性能转变为实打实的战斗力，不，不仅是他驾驶的猎鹰，甚至还包括自己驾驶的T-4D高教。
战斗开始，一上来就是简洁而直接的杀招，不讲任何道理，没有其他华夏学员的犹豫和稚嫩，战术手段老练而毒辣。
“滴！”
L-15C猎鹰座舱内，周海瞧了瞧机械表刚刚流过二十秒，面色淡然，拉杆踩舵，调头返航，压根不在意呈平飞姿态认输投降的99号T-4D高教机。
二十秒，不多不少。
直接无视，学员阶段的对手，让他提不起任何心思。
至于之前学习并掌握的赫伯斯特机动，用不上。
现如今，周海经过综合性空战特训的高强度学习，由指挥官林剑和衢州基地一众正式飞行员教导，积累一定程度的空战经验，已从最初的空战菜鸟，步入空战入门阶段。
当然，飞行学员的学这个字，仍旧没有去除，得毕业下团，才能转为正式飞行员。
“神秘的华夏学员，你还是不肯透露自己的代号吗？！”目视观察到银灰色L-15C猎鹰转向调头，白鹰有些不甘，打开公共频道，大喊道。
代号！
屡屡败于对方手中，却连代号都不知晓，这是何等的屈辱！
无线电公共频道内，一片寂静，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嗡！”
L-15C猎鹰调头返航，掠向最初所在的高度，准备稳定盘旋飞行。
沉默，就是回答。
“又被无视了……”
白鹰咬了咬牙，内心有些凄凉，握着操纵杆的右手紧了紧，轻轻颤抖，这是气的。
憋屈。
这种被直接无视的感觉，让人抓狂。
身为鹿儿岛基地第一，白鹰仅在这个神秘华夏学员身上体验过，就连去美军冲绳基地训练的时候，面对一群高傲的美军飞行员，都不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然而，身为失败者的他，却不敢造次，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憋屈和气愤。
没办法，每次较量几乎都是被秒杀，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不顾一切发射导弹？
白鹰没有那么疯狂，承受不起挑起两国战争的责任。
从当初第一次较量失败之后，返航鹿儿岛基地的白鹰，奋发图强，迸发先辈的拼搏精神，加紧学习和训练，让飞行教官传授更多的空战技巧和知识，试图一雪前耻。
然而，结果还是如此凄惨。
每次双方日常友好交流，白鹰遇上其他华夏学员还好，有来有回，赢多输少，可一旦面对109号，就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秒跪状态。
第一次倒好，E-767战略预警机给出三十秒被击败的信息，可第二次和第三次，乃至于一连串较量，时间被缩短到20秒。
20秒什么概念？
扣除三秒的雷达照射锁定时间，相当于十七秒解决战斗。
阳光炙热的大海上空，浅蓝色涂装两翼呈红心白圆图案的99号T-4D高教机，脱离中心区域战场，孤零零地返航，连续两轮击败白堂飞和海航学员罗正函的白鹰，稳稳操控自己的伙伴，向远方的鹿儿岛基地飞去。
这一次被秒杀的战斗，没有击垮白鹰。
他要更加努力，更加刻苦，像曾经在赛场上被华夏乒乓球选手压着打的父亲，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站起来。
那是一种不屈的精神，正是这种精神，才让白鹰与北海道和全国无数死宅区分开来。
这时，驾驶着歼-10A的林剑，又一次击败日方F-15J战机，随即脱离战斗，平稳爬升，于加密通信频道内，向周海下达命令：“1号，返航，准备执行阶段性考核。”
“一号收到。”
听到林剑的命令，周海回应一声，拉杆改出盘旋，抬起机头拉升，沿原有航线朝衢州基地返航。
“轰！”永远不会厌烦的引擎尖啸声，传遍四周。
如家常便饭般又一次揉虐F-15J和T-4D高教之后，歼-10A和L-15C猎鹰双双爬升，离开东部海域，很快返回衢州基地。
阶段性考核，这是综合性空战特训之中最为关键的环节，至关重要，用于检验受训学员特训成果。
通过者，留下继续接受特训。
未过者，宣布淘汰，驾机返回原有学院，俗称走人。
整个阶段性考核，除非强制性科目之外，每一个正常特训科目必须合格，其考核内容为特训一个半月以来的主要训练内容——编队低空突防，编队夜间低空突防，编队复杂气象飞行，单机超低空突防，眼镜蛇机动，赫伯斯特机动，尾冲机动，以及实弹攻击靶机和靶车的考核。
考核形式为综合性质，尽可能贴近实战状态，而非纯粹的飞行。
空战训练，这才是特训的核心精髓。
不过，由于编队复杂气象飞行需要特定环境，得看老天爷心情，暂时无法考核，超低空突防和赫伯斯特机动由于难度过高，列为非强制性科目，并不要求学员必过。
就目前而言，特训队伍能掌握超低空突防飞行技术的学员，只有周海一人。
超低空飞行状态，以每小时七八百公里速度，保持五十米左右的飞行高度身体，身体和机体承受高额过载，地貌因高速而疯狂变化，精神高度集中，跟随地形变化而调整飞行姿态，不仅要避免撞山，还要提防超低空的鸟撞威胁。
鸟撞，这是航空领域的世界性顶级难题，也是超低空飞行危险性极高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个飞行技术，这真不是高教机学员能够掌握承受的，哪怕大家都是实打实的精英。
赫伯斯特机动五人掌握，除周海之外，其余四人的熟练程度连入门都算不上，只能死板按照动作要领实施，而无法融入实际战斗。
衢州基地停机坪区域，航医正在对周海和林剑进行例常检查，确认身体无恙，稍作休息，林剑以特训最高指挥官的身份下达命令，宣布阶段性考核正式开始。
全体学员登机，总共二十八台航空涡扇引擎的尖啸声汇聚。
109号L-15C猎鹰燃油补给完毕，挂载两具七管‘天箭’90毫米火箭弹发射巢，与准备就绪的十三架新旧猎鹰，相继滑出停机坪，行驶于滚滚热浪的通行道，成批次起飞升空。
四架歼-10A紧紧跟随，以指挥官林剑为核心，担任考核观察和监考任务。
碧空如洗，烈日炎炎，悬挂于天空的骄阳如火炉般释放热量。
特群机群逐一起飞升空，由身为一号的周海负责领头任务，飞行高度压低至四百米，沿西南方向航线飞行直奔三百公里之外的目标空域，首先执行编队低空突防和实弹火力打击的综合性科目。
低空突防，火力打击，这向来是现代空军体系化作战之中的重要环节。
此次综合性科目考核，合格线为每架特训高教机以每小时700公里，400米高度低空突防，抵达目标区域，展开火力打击。
所幸，经过一个半月的高强度训练，这个科目的难度对大家而言并不是问题。
由十四架猎鹰高教组成的特训机群，在四架歼-10A陪伴之下，保持无线电静默，尽量贴近实战状态，以每小时700公里航速，400米高度飞行。
声势浩大，所到之处，鸟兽皆惊。
大约二十四分钟后，特训机群距离目标空域和靶点仅剩十公里。
“特训机群各机，爬升至攻击高度，准备火力打击。”担任机群长机任务的周海，面容肃穆，随即打开机载无线电通信设备，接入专用加密频道，向四周的机群下达命令。
PS：还有还有。
“2号收到。”
“3号收到。”
“4号收到。”
转瞬，加密通信频道内传出各机学员的回应，其余十三架猎鹰以109号为首，各自散开保持安全距离，迅速抬头爬升至一千米的攻击高度。
远方预定靶点已映入眼帘，四辆车体结构各有损坏的59式中型坦克静静停放，表面锈迹斑斑，100毫米坦克炮扭曲变形，失去原有的坚挺模样。
这四辆生产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的59式，在服役年限到达后，退出现役战斗序列，被送到这处军事禁区，屹立于靶场中心，发挥生命旅程的余热。
钢铁与钢铁之间的碰撞！
“嗖嗖嗖！”
随着双方相对距离不断缩减，呈攻击阵容的特群机群十四架猎鹰高教，向着地面靶场发起猛烈的火力打击，一枚枚致命的‘天箭’90毫米火箭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组成密集而致命的火力网，覆盖靶点中心区域的四辆坦克。
靶点区域，火云升腾，蕴含高额能量的冲击波袭击四周，无数金属弹片四处扩散，尘土飞扬，转瞬即化为生命禁区。
“报告指挥机，火力打击结束，请指示。”两翼挂载的七管火箭弹发射巢空空如也，周海向负责监考的林剑呼叫道。
待在歼-10A水滴形座舱内的林剑，仔细观看平稳飞行的十四架猎鹰，又看了看地面的火力打击情况，点了点头，下达新的命令：“编队低空突防打击考核顺利完成，全员通过，特训机群返航休息，准备夜间低空突防考核。”
“1号收到，特训机群各机，最右侧的14号先向右调头返航。”获得源于指挥机的命令后，周海回应一声，立即向各机传达指示，拉杆踩舵，担任领头机的职责。
机群调头转向，正常情况下需要按照秩序有序进行，从左到右，或者从右到左。
当然，如果是真正的交战状态，处于自由开火状态的战机，可不会在意平常的位置和秩序。
操控14号猎鹰高教的海航学员杨志刚，赶紧回应：“2号收到。”言语蕴含浓浓的疲惫之意。
长达三百公里的高速低空突防飞行，对体力的消耗程度，比一场武装十公里越野还要累人。
所幸，全体学员顺利完成编队低空突防打击考核，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从最右侧的14号猎鹰高教调头返航，其余教练机纷纷跟随，紧接着，完成任务的特训机群，在林剑和其余三名歼-10A飞行员陪伴之下，调头返航回到衢州基地。
十四架猎鹰，采用对普通高教学员而言尤为困难的双机编队方式降落，而后，除周海之外一众身心疲倦的受训学员，经过航医例常基础检查确认无误，再到空勤灶进餐补充能量。
做完这一切，大家利用短暂的下午时间休息，恢复大量消耗的体力和精力。
至于周海，活蹦乱跳像个没事人一样的他，在一众受训学员注视之下，跟随基地机务地勤小组，偷师关于歼-10A战机的维护，近距离观看这款国内的第三代主力战机。
大家累的不行，周海忙着学习，双方形成一种鲜明而特殊的对比。
……
时间流逝，晚上九点整。
轻风微抚，吹散笼罩于基地的炎热之意。
此时，漆黑一片的基地停机坪区域灯光通亮，十四个停机坪顶端黄色灯光闪烁，经过短暂休息的一众学员和周海整装待发，再次登机，准备执行夜间低空突防打击考核。
夜间低空突防打击，这个科目的难度，比昼间低空突防打击，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由于夜间光线微弱等环境因素影响，人眼可视距离和能见度急剧下降，晚上大脑反应较为迟钝，处理信息的能力稍差，这样的情况对动辄每秒一两百米速度的战机而言，稍有不慎，便会酿成惨烈的飞行事故。
即便是拥有完善探测设备和夜飞能力的现代战机，在强调全天候作战的现代空战背景下，各国不少飞行员对夜飞同样心有余悸。
夜飞之中，每一名飞行学员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能相信身下的战机，相信飞机设计团队，相信机载航电系统提供的地形数据正确。
当然，这绝对不包括周海。
双眼不仅视力极佳，可以轻松看清楚数十公里之外约智能手机大小的东西，在黑夜环境下，只需要微弱光芒即可无视环境负面影响，清楚观察到目标物体。
微弱光芒的供应者多种多样，除了永恒的星辰之外，月光和城市光芒皆可，来之不拒。
这样的眼睛和能力，让周海在夜间飞行训练之中，乃至于近距格斗空战，可谓如鱼得水，丝毫不觉困难——当初第一次值夜班打败日方学员白鹰，能以三十秒击败对手，除了精湛的飞行技术之外，这双眼睛功不可没。
要知道，目视搜索敌机获取信息，是事态感知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用至关重要形容也不为过。
夜空星辰璀璨，明月如勾，满天银华落下。
宁静而祥和的衢州基地，又一次陷入喧嚣之中。
一架架内部油箱注满挂载对地攻击武器的猎鹰高教和歼-10A相继起飞，在北斗卫星导航和惯性导航的复合导航下，执行高难度的夜间低空突防打击。
身为特训学员综合成绩第一的周海，仍然担任领头机职责，机群各机之间保持的安全距离，由三十米提升为六十米，直接翻了一倍。
事实上，如果不是空战特训尽量要求贴近实战和高度逼真，绝大多数的飞行学员，恨不得让安全距离提升至一百米的程度，哪怕大家已有数次夜飞突防的经验，甚至值夜班的学员，还能赶赴东部海域，与日方学员展开生死边缘的对抗。
夜飞的危险性，从未减弱过！
“各机实时报告自身情况，如有异常和问题，请立即汇报。”
周海紧握着操纵杆，双目凝视前方夜色笼罩之下的熟悉地貌，向特训机群给出指示。
高度400米，航速每小时700公里，航向西南，最终目的地与白天一致。
作为机群长机，周海就如同领路人，决不能犯一点错误，还要照顾好每一名执行任务的受训学员，将大家带到目标空域完成任务，而后顺利带领大家返航。
“2号正常。”
王竹雨回应一声，声音蕴含一丝疲倦，旋即保持无线电静默，通过战场数据链交流信息。
长期高强度飞行训练和白天的低空突防，让她身体有些吃不消，仅仅一个下午的休息时间，身体并未能完全恢复。
“3号正常。”
“4号正常。”
“……”
“14号正常。”
加密通信频道内，相继传出一众学员的回答声，大家皆有些疲倦，接着应照实战要求关闭无线电和航向灯，通过机载数据链保持信息交流。
“红柠檬，看看这夜飞带的，这届特训周海表现太优秀了，超低空突防，J机动，飞行技术简直要突破天际，综合战术意识全面向正式飞行员靠拢，连一些普通老飞都比不过。”
不同频率的加密通信频道内，服役年限直逼十年的老飞刘宁，稳稳驾驶着监考中队第三架歼-10A，透过玻璃座舱注视远处隐隐约约的机群轮廓，忍不住发出一丝感叹声：“还有那个身体素质，一个词语，羡慕。”
羡慕。
一个半月时间，经常跟在地勤小组屁股后面，学习歼-10A维护保障技术的周海，不仅实力和飞行技术突飞猛进，与衢州老飞的关系从最初陌生到熟络。
当衢州基地一众老飞，特意关注周海这家伙后，全是惊叹模样，对其堪称变态般的综合身体素质更是无比羡慕。
比正常飞行员充沛数倍的体力，这意味着在空战之中，拥有更加持久的作战力，别的不谈，单就是体力就足以耗死对手。
“的确不错，这届估计能全员通过。”担任中队第二僚机兼刘宁好友，代号为‘冰柠檬’同属于老飞的张玄，肯定道。
这时，指挥官林剑平静而有力的声音传出，下达新的命令：“火鸟，新的任务，近距格斗阶段，由你对阵学员一号，务必让他感受到第一次落败的感觉，有没有问题？”
“报告，没有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听到任务内容，代号为‘火鸟’的老飞刘宁，心有所思，迅速回答道。
击败学员一号，这个任务要求显得有些特殊，按照林剑这句话的意思，似乎他不发挥全部实力，还搞不定驾驶L-15C猎鹰的学员一号？
别开玩笑了，他驾驶的可是三代机瞬盘之王，采用鸭式气动布局的歼-10A，拥有极为敏捷的机动性，近距格斗能力远超L-15C猎鹰。
“任务失败，自己去空勤灶挑一个月的粪，维护和保养蔬菜。”林剑没在意老飞‘火鸟’的想法，淡淡地留下一句惩罚内容，注意力转而关注到夜飞的特训机群身上。
“……”
老飞火鸟一脸黑线，咬了咬牙，强忍着没说话。
去空勤灶挑一个月的粪，种植蔬菜，这样的惩罚内容对飞行员这个现代战争尖端作战兵种而言，绝对堪称噩梦。
听到林剑的话语，老飞冰柠檬努力憋着笑意，保持自己老飞的姿态。
不能笑！
绝对不能笑！
漆黑夜空，特训机群在周海带领之下，沿着预定航线平稳飞行，待距离目标区域十公里后，周海下达爬升和打开无线电设备的命令，通电激活两翼挂载的七管火箭弹巢，进行火力打击前准备工作。
“轰！”
十数秒后，随着尖锐而急促的密集发射声传出，一枚枚‘天箭’90毫米火箭弹掠向地面，如同皇帝临寝般，又一次宠幸孤零零屹立于靶点中心区域的四辆59式坦克。
天知道这四辆59式坦克，总共挨了多少发便宜而廉价的火箭弹打击。
火力全开，左右机翼挂载的十四枚火箭弹倾泻完毕，特训机群十四架猎鹰顺利通过夜间低空突防打击任务，摇了摇身，摆了摆翅膀，调头转向。
衢州基地。
“嗡！”
引擎尖啸声传遍四周，一架架猎鹰高教在塔台引导和跑道指示灯标记下，逐一有序成功降落，相继返回各自的停机坪。
在地勤人员旗语引导之下，周海操控着109号L-15C猎鹰驶入三十一号棚式停机坪稳稳地停下，得心应手展开操作，开启顶端水滴形座舱盖，关闭两台涡扇引擎和供油开关，以及萤石机载航电系统，最后再关闭主电源。
做完这一切，拿上战术平板，起身离开座舱，攀下刚刚搭好的登机梯，整个人脸不红气不喘，毫无飞完一轮夜间低空突防的疲态。
疲倦？
这个词语对周海有些遥远。
“周海，给，葡萄糖水。”
静候于一旁的地勤组长，见到周海这幅模样，又看了看隔壁几乎被地勤搀扶下机的白堂飞，摇了摇头，笑道：“说实话，我觉得你根本不用喝，飞一轮低空突防，就像吃了晚饭去散步一样。”
话落，将手中温热由基地营养师配制的葡萄糖水，递向周海。
一眼望去，同排参训学员停机坪内，除了二号王竹雨和三号杨民还能自主行走，其余受训学员简直累到腿软，处于生理极限，皆需地勤人员搀扶。
周海接过装着葡萄糖水的玻璃瓶，扭开盖子，一饮而下，补充身体流逝的能量，耸了耸肩：
“陈组长，你这话让营养师听见，我保证她会追着你打。”
基地营养师叫周彩芸，一级营养师级别，隶属于空勤灶序列，负责为衢州基地全体飞行员和受训学员提供合理而健康的膳食营养计划。
每次出任务回来，飞行员和学员都需要强制性喝一瓶经过专业调制的葡萄糖水，补充身体流失的能量和体力。
参加综合性空战特训的飞行学员，能在一级战备状态之下保持长期高强度飞行训练，身体倍棒，没有出现负荷和损伤，与基地营养师和空勤灶等后勤部门离不开关系。
“行了，去换装，自己休息。”
地勤陈组长摆了摆手，示意周海去休息，拿起基地的便携式智能检测设备，开始忙活起来。
新时代就要有新气象，当初拿着解刀和扳手维护保障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全是最新款的智能检查设备，小型便携，效率超越目视检查十倍不止，且安全稳定。
“白堂飞，怎么样？”
周海脱下抗荷服和头盔，存放于临时安置柜内，拿着战术平板，来到隔壁停机坪串门，看着满头汗水坐在凳子上休息的白堂飞，询问道。
白堂飞轻轻抿了一口葡萄糖液，喘着气，抬头看到周海毫无变化的脸色，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周海同志，你是故意来刺激我的吧？这里不欢迎你，去刺激别人。”
一丝无奈，一丝头疼，还有一丝羡慕。
任何一件事情最怕对比，同样飞夜间低空突防，自己累到不行，下机走路得让地勤搀扶，周海这家伙却生龙活虎，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样的对比，最为残酷，最为无情。
多少次相同的情形，白堂飞已不记得，但他每次见到周海这幅模样，内心依旧忍不住发出哀叹。
“周海同志，去隔壁的隔壁串门，我这里同样拒绝刺激，拒绝伤害。”待在另一边努力脱下抗荷服的海航杨民，赶紧出声。
打又打不过，训练成绩又被甩一大截，每次飞行结束还要遭受刺激。
杨民隔壁是王竹雨，停机坪编号并没有按照学员成绩排列，而是指挥官林剑当初自主安排。
通俗讲，看心情排列。
“算了，大家休息。”见到两人如此表情，想要串门的周海，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家停机坪。
他敢保证绝对没有刺激这些家伙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关心一下，嗯，顺便串门。
一个半月的共同生活，无论是石院，还是海航，属于一个坑里的双方学员基本熟络，关心战友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周海，过来一趟。”
前排歼-10A停机坪区域，指挥官林剑取下头盔，手里拿着葡萄糖水，朝周海喊道。
“来了。”
见到原本应该直接离开的林剑，周海有些疑惑，拿起战术平板，起身朝前排停机坪区域走去。
“老白，什么情况？”看着周海的背影，杨民同样有些疑惑。
白堂飞摇了摇头：“不知道。”
前排停机坪区域，周海小跑穿越通行道，背脊挺直，立于林剑前方一米之外，举手敬礼：“报告，学员一号周海到，请指示。”
“不用这么严肃，身体有事没？”林剑举手回礼，面容平和，询问道。
周海摇了摇头：“没事。”
“我们去走一圈，聊一聊，有事要跟你说。”林剑双目注视着周海，眼神深处尽是满意色彩，说了一声，拿起玻璃瓶朝通行道走去。
周海没有说话，保持沉默，跟随于林剑身边，沿着通行道漫步，没入漆黑夜色之中。
夜深，轻风微抚，凉意阵阵。
被黑夜笼罩的衢州基地，重归于平静。
“周海，今年多少岁了？”远离基地停机坪区域后，两人走在基地滑行道边缘，林剑双手负于背后，满面温和，轻声询问道。
听到这个算是明知故问的问题，周海面色平静，回应道：“19。”
林剑上校作为特训最高指挥官，掌握着每一位受训学员的个人信息资料，没有理由不知道他的年龄。
“周海，猜猜我多少岁？”林剑微笑道。
“四十？”
周海怔了一下，仔细观察林剑的面容后，询问道。
林剑的面容，看起来约四十岁左右，对于猜测年龄这种东西，除非瞎蒙，不然一次成功的概率很少。
而且，尤其是猜测女性的年龄，这可是世界性的顶级难题，堪比航空领域的鸟撞。
“我今年三十七。你来自蓉城，双亲逝世，去年六月份报考空大，以川省高考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被录取。”
林剑失笑摇头，双目眺望远方天边的璀璨星辰，缓缓说道：
“十一月份新兵训练合格转入现役，不到一年时间跳级转入高教机学习，直至参与本次综合性空战特性。服役期间抢救战友，争夺荣誉，挽救人民群众，荣获多次军功，其中包括两次一等功，挨过一次正式警告处分，你是一个真正天才，周海。”
沉默。
平静。
周海并未言语，而是默默等候下文，林剑说出这番话，绝不是单纯的夸赞。
“对于加入组织，你是什么想法？”林剑话锋一转，平静而透出一丝严肃。
组织成员，这是一个正常而又特殊的身份，在整个受训学员队伍之中，只有现役还未满一年期限的周海，不是组织成员。
周海心中一凝，不假思索的回应：“我无条件拥护组织，一直希望能够加入。”
声音，铿锵有力。
“你是一名合格的军人，杨晓龙和我会成为你的推荐人，记住，特训之后提出自愿申请。”
林剑点了点头，停下脚步，双眼凝视周海，正色道：“鉴于你服役期间表现突出，各项成绩优秀，满足条件，是否愿意参加‘蜕变’计划？它非常危险，有可能涉及生命安全，也是一个机遇。”
平静的言语，透出一丝不凡之意。
蜕变计划？——
初次听到这个高端而蕴含深意的名字，周海眉宇微皱，心有疑惑，看了看林剑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气，没有犹豫给出答案：“我愿意参加。”
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蜕变计划真正内容是什么，但这是一个机遇，似乎是一个非常珍贵的机遇。
无论如何，国家总不会亏待你。
“加入蜕变计划需要正式文件，争取今年毕业下团，在单飞之后，我会来找你，在此期间，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做到最优。”
林剑见到周海的态度，尤为肯定和满意，复步而行，朝前走去：“明天的单机综合考核，我会给你加入超低空突防和赫伯斯特机动两项内容，有问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