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变得深黑,烟花街的青楼女子都到了街上揽客。每个人毫无例外的都是红妆艳抹,身材窈窕,尽显妩媚风姿。
安心走到烟花街头,街上四周都被浓厚的魔气包裹着,但凡人根本无法能看到这四周的魔气,而修仙的道士也不会来烟花之地。
“真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啊”安心想道
安心走到街上,整条烟花街其实十分的长而且有着四通八达的小巷。如果不是本地人,或许会在这条街上迷路。
四周魔气十分涣散,像是持魔气者刻意为之,根本无法找到魔气的源头。
安心身着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头上带着白纱斗笠,腰间又配着一管白色的琉璃长笛,看上去像一位十分秀气优雅的小公子。
安心一下子就被青楼女子抓住眼球,虽然平时她们都是服侍贵胄商甲,或者是达官贵人。但她们更喜欢秀气俊俏的闲人墨客。
一位长相十分妩媚的女子,猫着腰向安心走来,伸手将安心拉住道“这位小公子,怎么孤零零地一个人走啊?”
安心将那青楼女子的手放了下来,说道“姑娘,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事发生?”
那青楼女子听到是女子的声音便不在拉拢她,但仍然十分客套地说道“这里来往的都是寻花问柳之人,哪里有什么怪事发生。倒是姑娘想打探什么消息的话可以到前面的醉生楼,那里一定会有人为你解答的。”说完谄媚地笑了几声,就拉着安心往前方走去。
安心本想挣脱,前方就出现了一位拉着车要倒夜香的老妇人。
“哎呦喂,这么臭。”那女子十分嫌弃的看了老妇人一眼,便从安心身上的手撒了回去,赶紧掏起手帕掩住鼻子。
那老妇人的身体十分佝偻,十分吃力地拉着推车,貌似很想走快点,但又无奈自己没有更大地力气推车。
一些带着客人的青楼女子见到这老妇人,都开始指指点点了起来,那老妇人碍于面子只好更加努力去推车。
那跟着安心的青楼女子怕耽误了她的生意,便忙着向前催促“快点,真是恶心,熏到我的客人怎么办?你赔吗?”
几位从一家酒楼出来的侍卫向前去催促,平稳的车开始东倒西歪起来,老妇人本想稳住推车,但不料身体一颤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安心见形势不对,赶紧跑上前扶起老妇人。并对那青楼女子说“姑娘,我会帮这妇人尽快把车推走,你先让你的人离开吧。”
那青楼女子揽客已经不成,便捂着鼻子不满地将她手下里的人散了去。
待众人还未离开几步,盛有夜香的木桶便纷纷倒下,突然,数百只血蛊虫蜂拥而出,还不等安心做出反应,那数百只血蛊虫就将那几个侍卫和那青楼女子包围住了。
随之一连串的尖叫,周围的人尖叫地往四处逃去,那几名被血蛊虫上身的男女都一瞬间变成了干巴巴的人皮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那老妇人舔了舔嘴,做出了十分厌恶的表情,那数百只血蛊品尝完鲜血的味道之后,都回归到了老妇人身边,最后化作一团黑气。
那老妇人周身出现一团黑气,化成了一个成年男性,尽管脸上没有嘴巴,但五官长的十分俊秀,两边的脸颊都有着呈十字型的加印,与周身邪恶的魔气相比,一双清澈的眼睛显得格格不入。
望着已经被杀死的那几个人,安心剩下的只有意想不到的惊讶甚至是愤怒,将腰间的笛子拔出,说道“为何杀人?”
“他们的内心这么肮脏,连血都那么那么难喝,难道不该杀吗?”那双眼睛十分的无辜,好像杀了这些人是理所应当的。
“无论一个人的品行如何,你都没有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利。”安心的话语带了些许的怒气。
说完,安心将流离放到嘴边,吹出了几个杀音,几道凌利的剑风瞬间生成向那魔人袭去。
而那魔人用手轻轻一挥便把那几道剑风像弹羽毛一样弹了回去,落在魔人肩上的血蛊虫竟然张开了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心。”话音刚落,安心便换了更为严厉的曲风,数数百支剑风像那魔人袭去。然而那魔人却任然面不改色,甚至用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盯安心,好像完全不关他的事。
那数百支凌历的剑风离那魔人只有一厘米之远时,那魔人面前就出现了一道法术屏障,将那剑风弹了回去。
剑风认主,安心轻手一挥,那数百支剑风便随风消散,化成了一股大风,将魔人和安心的衣衫都刮向了同风向相同的地方。
那血蛊虫再次动嘴说道“我,不想与你打。”
血蛊虫通体呈黑色,口成圆形,牙齿呈锯齿状围绕着嘴唇生长,没有听觉、视觉和嗅觉。行动时无四肢靠着身体蠕动,长相类似于巨型毛毛虫。
血蛊虫不仅是血族人说话的媒介,而且能够显现持蛊者的强弱,而强弱的表现就是血蛊虫能化为多少只分身。
普通血魔人的血蛊虫只能分化一到两只,而能分化十只以上便已经是高阶级的血族了。
而眼前的这位魔人应该属于王族了。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安心问道
“救人。”那血蛊虫回答道
“红衣杀人是不是你造成的?”
那魔人却毫不隐晦,说道“是。”
安心说道“你所谓的救人难道就是杀人吗?”
那血蛊虫回答道“这个世界往往善恶不分,泥沙俱下,我只不过是帮助这个世界往善的地方更进一步罢了。”
“一派狐言”
安心再次将流离抵到嘴边,那魔人看了一下远处的某个位置,说道“后会有期”
说完便化作一团会蒸发的黑气消失在了空气中。
面对着周遭毫无血迹的杀人景象,安心觉得这个虚灵国越发的不简单。
安心吹了一首安魂曲后,便回到了村庄。
夜已过亥时,村庄呈静谧的景象,道路四周了无人烟。但这村庄也隐隐被一股魔气包住了,但却毫无杀气,让人分不清是善是恶。
“魔气虽然涣散,波及范围广大,来这里的魔族人肯定不少,又或者是来了一位魔族的首领,如果是后者就麻烦了。”安心心想。
回到茅屋内,安南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看到她后就立马起了身,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不开心。
安心问道“夜已至子时,怎么还不入睡?”
自从安南开始跟安心修炼开始,便养成了亥时休息的习惯。
安南撅起来小嘴说道“师父是去了哪呢?这么晚才回来。”
安心回答道“去了趟镇上,查探红衣杀人的事情。”
安南眼睛微亮,上前拉着安心的衣袖说道“师父不妨以后让徒弟一同前去吧。”
安心想起那今晚的魔人,说道“这件事十分蹊跷,过于危险……”
还不等安心说完,安南便从中打断说道“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茅屋里,而且徒弟现在的武功还不成熟。还是待在师父身边安全。”
安心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好吧,今后必须勤些练功。”
“师父最好了”安南激动地抱住了安心。
安心有点无奈,看来是我把他惯坏了,才能这样没有师尊先卑。
安心将他拎了开来,安南软酥酥的脸上也多了一层红晕。
深夜的林中,隐隐的可以看到两个黑影,一个周身充满吊儿郎当懒散之气的人用着奇怪的语气说道“呦,某个人好像暴露咯。”
那血族魔人肩上的血蛊虫说道“长离,我们血族的事情伦不到你管。”
长离邪魅地笑了,挑眉说道“这可是关于少主的事,怎么就是你们血族的事了?难道你想谋反吗?”
那血族人用手猛地一挥将地上的树叶凌空成剑飞向长离。
而那长离只是几个转身就全都避过了。
长离也不恼,任然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别生气啊,怎么就动怒了呢?真搞不懂你们血族人,就是难沟通。”
无庸眼神依旧清澈但面容却十分的严肃,带着不悦的语气说道“我和你们这种只会背叛抗主的小人不同。”
长离的脸色也变的难看了起来,也是十分不悦地说道“无庸,你不要张口胡言,我同你解释过,逆天改命这种事情根本不会成功。”
而无庸却全然不输气势,用不屑的语气说道“那又如何?主上的命令不值得你去做吗?”
长离虽然已经习惯了无庸的冷言冷语,但对于他来说,世人都可以说长离弃主,唯有无庸不可以。
但此刻长离却闭了嘴,无庸背对着长离静默了晌久后,便化为一团黑气消散在了空总。
长离随后也消失在了静谧的夜空中。
茅屋内,安南将桌上的竹笠掀开,桌上已经冷掉的烤鸡还在散发着香味,还有两碗白米饭摆的十分齐。
安心问道“这些饭菜可是你做的?”
安南摸了摸盘子说道,不满地看着这盘鸡说道“是的,师父,菜已经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安心有点惊讶,出了武功和法术她完全没有教过安南厨艺,就连平时吃的都是安心在山林里摘野果子换钱现买的。
会想起这一个月来,安心无暇估顾及茅屋的打扫,但却任然十分干净。
安心抓住了安南端起盘子的手,说道“不用了”说完捏了个火符转化为热量将这盘烤鸡热了热。
安心问道“今晚可是在等我吃饭?”
安南点了点头,双手忙着将鸡腿从鸡身中分离,夹到了安心的碗里。
安心内心突然深起了一股温暖,但还是故作严肃的说道“啊南,往后无需等我吃饭,也不要做饭,知道吗?”
而安心不知道,她的一声啊南,带给了安南多少欢喜,安南暗下决定,经后都要为师父做饭。
安心以为他听进去了,便满意的吃起了饭。
安心等安南睡去之后,都会吹一首安魂曲,作为六界唯一的乐神,曲声自当是六界难得一闻。
趁着静谧的夜色,原本就毫无喜感的安魂曲便得更加悲伤起来。
茅屋外有两道不约而同的身影藏匿着,听着一首极尽悲伤的安魂曲,各怀心事,回忆过往。
谁说吹笛者无心,只是聆听者都有悲伤的往事罢了。
村长一大早便敲开了安心的门,面容十分的严肃,说道“安姑娘,镇上可是又发生了红衣杀人的事?”
安心思考了一下,说道“不是红衣杀人。”
村长松了一口气,看到安南正坐在桌前的长凳上。
便略感惊讶的说道“这是之前的狼孩?”
安心说道“是的,如今已归入我的门下”
“世事变幻,还真是意想不到啊!”村长的语气都点感慨。
这一个月来,安心从未见过村长,即使是附近的村民,也从未提起过。
安心问道“村长如何知道我知道昨天晚上有人被杀的事?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我去过昌河镇。”
村长有些讶异,但马上就回答道“姑娘昨晚去镇上时我恰巧碰见了。”
安心嘴角出现了一个弧度,说道,“昨天下有小雨,路上十分泥泞,村长的衣角却干净如新,不像是昨晚外出过啊?”
村长任然平静地说道“我昨晚刚沐浴过,自然是换了一身衣服的”
安心又问道“昨晚的事情,应该还没传到村里,村长怎么会知道?而且昨晚可并没有下雨,村长又怎么说下雨了呢?”
村长一时语塞,最后发出了一连串的邪魅地笑声。
脸部的脂皮开始一点一点的脱落,出现了一张年轻男子的脸,五官十分英气,但配上邪魅的微笑和充满魔气的眼睛,整个脱皮的感觉让人感到十分恐怖。
原本趴在桌上的安南马上起了身,挡在了安心的身前。
安心没有管安南,问道“真正的村长人呢?不对,应该没有村长这个人,是你亲手捏造出来的对吧?”
待人皮全部脱落,一身束身黑衣,头上带着墨色的发带的男子落在了安心面前。模样十分的邪恶,好像随时可以杀人于无形。
“哎呦,这你可就想错了,其实原本有村长这个人,喏,这张人皮就是他的。”长离说道
“这个村的村民,都被你控制住了对吧?”安心任然平静的问道。
“哦?何以见得啊?这个我可没承认。”长离调侃道。
安心说道“出了杀人的事情,作为皇后钦点的人,本可以依靠皇宫势力查清,但却想要依靠我这个外人来解决这件事。一旦被发现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如此下下策,根本不会有人去做。”
长离说道“挺聪明的嘛!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安心说道“你,是幻灵族的族长,长离”
长离挑眉,好奇地问道“哦?说来听听,如何知道我是长离的”
安心知道他是有意消遣她,但她需要验证更多事情,便回答道“幻灵族的族人是魔族五大族人中人数最少,但却是最危险的。因为幻灵草只能由幻灵族族人种植,然而幻灵草有一个很大的局限,如若是比较弱的幻灵魔人操控,那么最多只能操控一个人,相反若遇到强者,一株幻灵草便能操控几十号人。这个村庄大概有五百号人,不仅人数庞大,且操控了有数月之久,除了幻灵族最强者长离,谁还能做到?”
长离故作后悔的说道,“可惜啊,这么早就被你发现了,不然,我还可以再玩久一点的。”
安心轻哼了一声说道“被我发现了又怎么样呢!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带有仙体的凡人罢了。”
安心拔出流离,一瞬之间,几个杀音便向长离袭去。
安心喊道“啊南,快跑!”
安南任然岿然不动, 但也只能在原地紧张地看着。
尽管安心已经步步紧逼,长离任然十分自然地挡住了安心的攻击。
几个回合后,长离用力一掌将安心推了出去,说道“我不想与你打,不能要人性命的打架都只不过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罢了。”
安南连忙的跑向安心,将安心从地上扶起,关心的望着她。
安心依靠安南站起来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长离听到安心的问题后,发出了一连串的长笑,继续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安乐国唯一的幸存者,天庭里至高无上的天女乐神大人。哦,不,我是魔族的人,应该这样形容你,你不过就是天庭的一条哈巴狗,对吧?”
尽管长离是用着调侃轻快的语气讲完这番话,但眼神里却充满着轻蔑和不屑。
安心并不恼,忍着胸口处的痛说道“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就算杀不死我,你也可以用幻心草把我控制住,但你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如果你把我控制住了,天庭的人就会来杀你们,所以你们在害怕,我说的对吧,血王无庸和灵王长离。”
突然,无庸跳了出来,一掌便打中了安心心脏处。
这一掌把安心击飞到了数米远,安心吐出了一口鲜血,心脏处的肋骨也断裂了,安心没动一下肋骨就很有可能刺穿心脏。但还好有天女仙体加身,不会有性命威胁。
安南慌张的跑向安心,眼里噙着泪水,关切的看着安心。
与长离相比,无庸却是十分的严肃,但一双清澈的眼里同样充满了不屑甚至是气愤。
无庸俯视着安心说道“有些话,乐神大人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安南双眼充满了愤怒,拔出了安心为他制成的木剑想要防备。
无庸冷笑一声说道“哼,凭这把木剑,你能保护谁?”
安南咬牙说道“无耻小人,我不会让你在碰我师父的。”
安心边调息养气,边忍着痛说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虚灵国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掌控了?”
长离说道“啧啧啧,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无庸瞪了长离一眼,用了一种魔界语言与长离讲了一些话。
无庸转头跟安心说道“乐神大人,后会有期。”
说完,两人都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了空气中。
待两人走后,安心吐出了一口瘀血,耳边开始传入一阵蜂鸣声,还有安南急切的呼唤,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安南怀里,昏睡过去。
夜晚,安心醒了过来,安南在旁边举着一盆水见安心醒了过来,便马上放下水盆急切地走向安心。
安南说道“师父,可好些了?伤口还疼吗?”
安心轻轻地笑了笑,安抚他道“做事别这么毛毛躁躁的,我没事。”
安南将床边的水杯递给安心,说道“师父,我请不到郎中,他们都觉得我们家没钱不想过来,对不起,师父对不起……是弟子……没用……”
安南眼里噙满泪水,声音带着哭腔的哽咽,用手不停地擦着眼睛,好像十分的害怕安心离开他似的。
安心将手放在了安南的头上,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别哭了,为师并无大碍。”
安南低着头不停的抽着鼻子,擦了擦双手环抱住了安心,将头埋进了安心的怀里。
哽咽的说道“师父,徒弟发誓在也不会让师父受到半点伤害了。”
安心,摸着安南的头,觉得有些无奈,她有着天女之身自然是不会死的。
窗外两个树下的身影看着这个场景,长离不禁调侃道“呦,被少主讨厌的滋味怎么样啊?”
无庸目不斜视,没有搭理他,而是说道“走吧,暂时不能留在虚灵国了。”
长离轻笑,很快,两道身影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安心负伤这些日子,安南更加勤奋地练习武功和术法。
除非安心唤他,或者到饭点需要做饭,安南才会露面。
安心这几日试图想要联系天庭上的神官,但现在连低阶术法都使不出来,只好无奈做罢。
只能待伤养养好后,在通过掌管山林的土地小仙传信给天庭。
安心的天女之身说到底就是无坚不摧,尽管能伤害到安心的外里,但绝不可能要到安心的性命,就像一块免死金牌一样,深深刻印在了安心的身体里。
尽管现在是一介凡人,天女之身仍然是加持着。
传闻说得天女者得天下,如若是女人获得了天女之身,那必将是统一六界的一位女皇。
自从无庸和长离同时出现在安心面前之后,他们两便不见踪影,村子里的魔气也彻底消失。
村子里的人好像从未记得过有红衣杀人一事,也忘记了她和安南两个,以为只是途径浣溪村的旅人。
整个村子都归于平静。就连昌河镇上也变的出奇的平静,好像前些日子烟花街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村民忙着浣纱耕耘,镇上的人都熙熙攘攘,一切平淡如初。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安南的功底已经超过了一位练了五六年之久的成年人,已经无需安心再教,他也能独当一面。
且随着日子的流逝,安南却越发的高挑了起来,原本只及安心的腰间,如今却快及到安心的肩头。
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黑色长发,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早已出落成为了一个翩翩公子。
安心恢复了法力后,便唤来了土地想要把一年前的事上报给天庭。
虚灵国隶属北方,北方是由武将元卯掌管的,如果魔族能在一名武将的眼皮底下活动,那一定是设了一个盲区让人发觉不了。
一天早晨,本在院子里指教安南法术的安心感受到了一股非常浓厚的仙气,随后,她便听到了一声温柔的呼唤。
“心儿。”玉珩从空中落下,展开了淡黄色的法光,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玉珩淡黄色的外袍,在法光的照耀下,衣服中的龙纹图案显得更加明显。
安南听到了这声几乎暧昧不堪的呼唤,眉头一蹙,停下手中的术法,看向了空中。
安南第一次见到玉珩,便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抵触。
玉珩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只是眉头紧皱不松,好像有一桩心事。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安心心想。
玉珩落地后,便走向安心,将安心的手轻轻地握着,似在试探她的脉搏。
“你没事就好”玉珩松开了眉头,关切地说道。
安心将手抽回,说道“养息多日,我已经无碍了。”
玉珩苦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我已经听说了长离和无庸的事了。这十几年来,魔界魄落,长离和无庸也毫无踪迹,没想到却会在这里出现。”
安心严肃地说道“我觉得此事十分的蹊跷,如若为了自保,便不会露面。可他们却在虚灵国故意向我暴露,定是有原因的。”
玉珩点了点头,认可地说道“是,他们可能再找一个人”
“谁?”安心脱口道
“魔王之子,断离洛”玉珩回答道。
安心在心里思考着,这边的玉珩开始打量起安南来。
“可是收了个徒弟?”玉珩问道
安心被玉珩的话从思付中拉了回来。
“是的,这孩子无父无母,便归于我门下”安心答道
安南一脸没好气盯着玉珩,玉珩被看着有点头皮发麻,还没有人能看着就让他头皮发麻。
玉珩觉得好笑,道“这位小公子,可否报上姓名?”
安南虽不情愿,但当着安心的面子,礼数还是要做足的。
双手成拳道“在下安南,阁下可否也报上姓名?”
“啊南,不可没大没小!”安心表情严肃的训道。
安南没有再做声,乖乖地低着头待在安心身后。
见他没有想要道歉的想法,安心本想再训斥。
玉珩摆了摆手道“无妨,第一次见面生疏也是正常的。”
安心内心感激,玉珩向来都是待人如此温柔,有求必应,但因为对每个人都带了几分柔情,所以让安心觉得他的温柔并不属于她。
如若她还是那个正值花季年华,每天都只有练功和法术陪在身边的少女,她或许会与面前饱含温情的男人成亲,成为六界最尊贵的太子妃。
可惜物是人非,没有如果……
想到这里,安心对自己悔婚的事情心里对玉珩又添了一份愧疚。
两人都默契的静默了,谁都没有先开口。
玉珩首先打破了沉默,抬起那双满是柔情的眼眸,黑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安心白皙的脸庞。
玉珩说道“心儿,可否与我谈谈。”这句话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恳求。
安心内心茫然着现在与玉珩的关系,但还是面带微笑的说道“好。”
随即转头对安南说“啊南,不用等我吃饭,自行练功,不可偷懒。”
安心望着安南面露委屈的脸,第一次觉得安南的脸显的更为亲切了。
安南眼角处发红,眼里除了几层委屈的颜色外,又添了几层怒火,委屈的外表下藏着嫉妒。
安南委屈地说道“师父,带弟子一起去吧?”
像是觉得安心会被眼前这个男人带走就不会回来一样,声音带着恳求的意味。
安心无奈,只觉得平日里是把他宠坏了,所以现在才会这样不懂辈分礼数。
安心皱起了眉头说道“啊南,不可胡闹。”
安南撅起了嘴,当着玉珩的面向安心撒娇道“师父,徒弟不想一个人吃饭。”
安心觉得如果答应他,那就是再纵容他继续如此胡闹。
只好坚定了语气,训道“啊南,为何今日如此不懂礼数?罚你绕山跑二十圈,日落之前必须跑完。”
虽然安心是在训斥,但声音任然不大不小,向用棉花打铁器一样,也只有安心认为自己足够的凶悍了。
安南对安心的惩罚根本不在意,别说让他跑二十圈,只要她想,就算让他跑上五十圈他也愿意。
安南原本想继续挣扎,但玉珩将手抓住了安心的手臂,宽容地笑道“无碍,反正也不是商量什么机密,带上他也无妨。”
安南眼睛里的怒火又烧上了几分,在旁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几乎是想要暴走了。
好在安心将玉珩的手放了下来道“玉珩,平日里他是被我宠坏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懂得礼数的。”
安心继续严肃的声音对安南说道“不可胡闹,日落之前必须跑完。”
安南头也不回的朝穷化山奔去,安心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安南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她向来就比别人早熟,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叛逆期,对付这种情况还真是有点束手无策。
玉珩看着安心有点无奈的样子,在秋日的暖阳照射下,脸颊有些被晒得粉红。
他嘴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微笑,心里多了几份暖意,心想道,这样的她还真是可爱啊。
安心意识到了玉珩在笑,迷惑地问道“笑什么?”
玉珩嘴角更往上翘了些,露出了深深的酒窝。
难得的调侃道“第一次收徒弟,不容易也是正常的”
安心有些窘了,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可能是我的性子太闷了,还不太会凶人……”
玉珩见好就收,真诚地说道“怎么会,你如今就是最好的。”
安心听到了这几乎像表达爱意的一句话,内心有些游离了,很久没有做出回应。
玉珩用手将安心拉进怀里,当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时。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一年前没有将她拦下。
这一年来,他每天都会对着水镜看着她的生活,不知不觉中,便成为了一种戒不掉的习惯。
看见她屡屡受伤,他心疼,自责,愧疚。
看见她时不时的莞尔,他欣慰,开心,但却多了一份苦楚。
但他不敢下界,害怕安心会跑得更远,躲起来,让他通过水镜也找不到。
安心不知道玉珩内心里的复杂活动,只是充满了惊愕,玉珩从未如此失态过。
安心挣扎着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玉珩感受到了怀里人的挣扎将她越抱越紧,不让她逃离。
玉珩慢慢地启唇,将每个字都吐的很清晰,只希望怀里的人能听见“心儿,我后悔了。”
安心顿了顿,没有说话,只在他怀里沉默着。
玉珩见怀里的人没有再挣扎,咬牙道
“我后悔人魔大战时没有出手帮你,我后悔你将自己锁在绛紫宫的那两年我连去看你的勇气都没有,我后悔答应你取消婚约,没有拦住你下界。”
玉珩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一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安心静默的听着,脑子里只是一团白雾,心里开始明了自己的答案。
安心从怀里推开了玉珩,平静地说道“玉珩,都……过去了。”
玉珩的眼中闪着微弱的亮光,眼眸下垂,看着安心白皙的脸庞。
柔声道“心儿,跟我回天庭吧,这里并不适合你。”
安心的眼眸变暗,心想道“天庭才是真正不适合我的地方吧”
安心没有回答玉珩的话,只是说道“玉珩,你所后悔的虽已是过往云烟,但所留下的伤痛和愧疚却永远不会消逝。我不怪你,因为我们两走的路不同,如若是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那又何必勉强。”
玉珩本来下垂的眼眸变得毫无生色,心里已经了然了。
安心的眼神依旧十分坚定,话锋一转道“代我向天帝天后问好。”
此话一出,已经有赶客的意思了。
玉珩内心苦笑,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贵为六界的太子殿下,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
虽然心里犹如死灰,但任然笑道“心儿,好好照顾自已。”
说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四边都有龙纹的木盒,然后又将木盒放进了安心的手中。
安心皱眉道“聚气丹?”
聚气丹是太上老君用熔炉炼制而成,能够短时间提高仙力,虽有质量等次之分,但最次的丹药也能够提高一倍的仙力。
而这用絮龙盒所装的一定是高阶聚气丹,那是上神渡劫和涅槃的时候才用的,集齐珍贵,用在凡人身上还能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玉珩一送便是送一盒,安心只觉得十分不妥,将盒子推还给了玉珩。
玉珩轻笑道“你我之间,这样推搡太过于生分了,你如今没有法力,如何帮助天庭侦查魔人的行踪?”
在玉珩的坚持下,安心无奈,只好将絮龙盒收入袖中。
收下后,玉珩便从空中化为微黄色的闪光消失在了空中。
凤翎在下天庭截住了玉珩,语气奇怪地道“被别人拒绝的滋味怎么样?”
玉珩听到了凤翎的调侃也不恼,而是平静的说道“为何不直接随我一起去见心儿?”
凤翎面色有点不悦“你可知道她心中并没有你。”
玉珩平静地说道“我知道。”
凤翎直接撕破脸皮,怒道“既然知道又何必去找她?你难道就那么放不下她?”
面对这劈头盖脸满是不悦地问题,玉珩原本就烦躁的内心使他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玉珩说道“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凤翎哼了一声,冷笑道“如若你们是两厢情愿,我巴不得不管,但若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就非要管到底了。”
说完,凤翎便拂袖离去。
凤翎一反常态,让玉珩一头雾水。
即使平时也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但只有在他面前,他还是十分正常的。
玉珩心里升起了烦躁,随后也往上天庭飞去。
凡间
安南对着手中的两只战利品满意的笑了。
安心看着安南捉了两只野鸡回来,问道“二十圈可跑完了?”
安南回答道“弟子跑完了。”
看着安南如沐春风的表情,安心挑眉问道“刚才是否在偷听?”
安南装作被抓包惊讶的表情,用着甜腻的声音说道“师父,你真厉害,弟子以为自己的闭气练得很好呢。”
安心用流离敲了敲安南的头,说道“油腔滑舌,毫不正经。”
安南毫不在意,任然笑着说道“师父肚子可是饿了?弟子现在就去做饭。”
袅袅炊烟升起,天空中出现了白紫色的云光,司雪衣落到了茅屋前。
司雪衣身高近六尺,偏瘦,穿着一袭靓蓝色长袍,肩上的乳白色毛肩使得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亮眼,脚上是配套的淡蓝色锦鞋,腰间配着一块通灵白玉。
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蓝色冠带。
一双长的妩媚却十分和善可亲的狐眼显的尤为动人。
安心看见了司雪衣,向前作揖道“司雪大人。”
司雪顾名思义就是掌气候变化中的司雪一职。
司雪衣也走向前,作揖道“乐神大人和安公子安好。”
安南看着眼前的男子,眉头皱起,虽然面色又冷下来几分,但却少了对玉珩那样的敌意。
安心问道“不知这次司雪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司雪衣面容依旧十分和善,说道“天庭传来消息,无庸和长离在虚灵国出现过,故让我前来同你一起侦查。”
安心说道“已是一年前的事了,他们两个现在可能不在虚灵国了。”
司雪衣说道“天庭下了命令,长离和无庸疑似出现在新魔岭,让我们一同去新魔岭侦查。”
安心顿了顿,自从人魔大战后,她便从未回去过了……
司雪衣观察着安心的表情,略带惋惜地说道“还请乐神大人节哀,以天庭的任务为重。”
安心收了情绪,说道“无碍,自然是要以天庭的任务为重的。”
司雪衣顿了顿,说道“在下多谢乐神大人。”
安心摆了摆手,释然道“司雪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今夜便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司雪衣笑着说道“那就承蒙乐神大人关照。”
傍晚
三个人都坐在桌边,一副和谐温馨的样子。
虽然安南对司雪衣的态度比较冷淡,但任然像乖小孩的样子坐在安心身旁。
安南将鸡腿从鸡身上分离,夹进了安心的碗里。
司雪衣对眼前这个前面好感加了几分,看着安南又往另一只鸡腿处动手。
论道理来说,司雪衣也属长辈,正当他伸出碗等着另一只鸡腿时,安南却装进了另一个新碗推到了安心面前。
待将四只鸡腿都放在了安心的旁边,安南便从容地坐了下来平静地嚼起了米饭,像是完全没看到司雪衣似的。
安心吃饭时十分的安静和专注,不曾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直到发现旁边多了几碗鸡腿便抬头了然了情况。
每次吃野味时,安心都会发现手边多了几碗肉类,一直以为这是安南的习惯,便见怪不怪了。
安心将一碗鸡腿推到了司雪衣面前,司雪衣笑着接过。
却受到了安南的冷眼,司雪衣接着的时候嘴角抽搐着。
司雪衣心想,真是一个奇怪的少年啊。
安心将一碗推到安南面前,安南的脸色瞬间变柔和起来,嘴角有着灿烂的微笑,声音也是带着兴奋的童音“多谢师父。”
司雪衣心里再次尴尬起来,莫不是他被讨厌了?
司雪衣从袖中拿出了一壶酒,得意的说道“好不容易在月老手里要来了这壶醉仙酒,今夜良辰美景,有乐神大人做伴,美酒相称真是美哉。”
说完,又从袖中掏出了三 支望星杯,将这三支晶莹剔透的被子平稳地放在桌上。
安心心里惊讶道“司雪大人好雅趣,这望星杯在世上也仅有五只,难道这也是从月老那要来的?”
司雪衣摆了摆手,笑道“这哪是从月老那个老顽固要的来的。这只不过是我从凡间捉到的一只魅妖手中抢来的。”
安心展眉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听说这望星杯只能够在晚上品,倒在此杯里的酒能随着星宿的变化而变化。有时能让人身处美妙绝伦的境地,而有时星宿便化为厄星时能让人身处无法自拔的恐惧。但若在白天往此杯里倒酒,却毫无反应,变成了普通的杯子。”
解释完一通后,安心拿起了一支望星杯,有说道“司雪大人竟如此豪性,难道就不怕饮下厄星酒吗?”
司雪衣嘴角的弧度依旧不减,像开玩笑又像是正经地说道“如若真的不幸遇到厄星酒,那我倘然受之。如若是遇到了美酒一杯,那岂不是更加使人开心吗?”
随后又释然地说道“其实啊,我早就问过夜神了。今晚无厄星出现,还请乐神大人放心。”
安心颔首,说道“竟然司雪大人盛情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窗外的夏夜十分的安静,时不时会传来蝉鸣的叫声,天边的月亮也逐渐变的明显,四周没有一人过往,显得小屋孤零零的,藏着诱人的神秘。
而屋内灯光柔暖,一副把酒言欢的场景,使幽静的山林之中增添了一丝暖色。
屋内的人皱起眉头,将手覆盖在了瓶口处,安南面色严肃而关切地说道“太冒险了,不好。”
安心带着柔和的微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无妨,都是为了开心嘛!”
安南脸上带着忧色,但认为是拗不过眼前的人,只好无奈地将手收回。
司雪衣嘴角处一直带着和善的笑,对着安南说道“小公子无需担心,同一壶酒壶中倒的酒,所身临的梦境是相通的,如若我们之间的谁所有不测,闯入对方的梦境唤醒他即可。”
安南,双眼微冷盯着司雪衣手中的酒杯。
司雪衣将手中的酒壶里的酒逐一倒入了三支望星杯中,当酒壶中的酒一入杯,尽管茅屋并不是露天的,杯中酒倒映出了繁星的景象,像整个星河都在这支酒杯中。
司雪衣拿起一支酒杯,用双手举到安心面前,语气中带着笑意但不失恭敬地说道“乐神大人可否赏脸?”
安心双手接过并一饮而尽,看着已经将酒喝下去的安心,安南也迅速的拿起一支酒杯仰头喝完。
司雪衣笑道“乐神大人果然豪情啊!那在下也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也随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惨淡的阳光照在树林上,原本就稀疏的阳光,在成林叶子的反射下,树林中变得更加昏暗了,再加上光线穿不透的瘴气,使得人在树林里只能看清自己周围三米之外的景象。
森林静谧的像如同死尸的棺材,时不时耳边的能传来鬼怪毛骨悚然的声音,树叶随着风摆动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告诉受伤的少女,没有人会来救她的希望。
“安心~安心~”熟悉的男音响彻在了整个迷噬森林。
八岁的少女安心躺在一颗成了精的老树下,一身白色素纹纱裙已经变的黑白分明沾满了泥土,袖口处的的流云图案也已经被磨砂看不出图案,许多银丝线都被迫从衣服里勾了出来,一双白皙的手上全是血痕,像是用手抓着地上的泥土中挣扎了许久,脸上也是毫无生色的惨白。
树上的枝蔓在不断的延生,已经完全缠住了安心的下半身,少女的四肢也明显被折断,毫无力感颓下,要不是少女皱着眉头,额间处冒着几滴冷汗,这苍白冰冷的皮肤看上去就与死人无异了。
成精的树蔓将安心的身体牢牢的绑在了树上,安心像猎物一般任由树精宰割。
安心看着眼前受伤的自己,想要唤醒昏厥的她,但无奈的是,她只能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摸不到实物。
安心尝试了几遍后,便只好放下了手,静观其变。
少女安心似乎毫不知情,那树精正在吸收她的血和精气,她只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累和虚弱起来,
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就白皙的脸庞更加惨白了起来,毫无血色,安心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生起了心疼的感觉,只能凭空抚摸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安心用着极尽温柔的语气安慰道“再忍忍,玉珩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穿着一身淡黄色龙纹外袍,腰间与外套配套的淡黄色祥云宽边锦带,一头乌黑的束发端正的从镶嵌着一块美玉的金冠中穿过,犹如来自仙境的翩翩公子踏云而来。
十一岁的少年玉珩手握雅逸剑,从空中用剑锋劈断了缠着安心身体的枝蔓。
随后安心被无形的力量推进了无尽的黑暗混沌之中,安心向后踉跄倒在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
相比昏暗的迷噬森林,天庭的天空碧蓝如洗,阳光十分的充足明媚。
然而正午的阳光更是媚人,使得安心眯了好久的眼睛才缓过来。
年满十六岁的安心在天庭的练功房里练着已经熟悉数百遍的剑法,她当时始终相信着首先要把每一种剑法的基础打好,才能够达到天尊所要到达的标准,从而得到天尊的认可获得更加高深的剑法。
练功房里的少女一身靓蓝色紧身束衣,肌肤如冬日的白雪一样白皙,一双明亮的杏眼犹如山林中的泉水一样清澈,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身上自带一种清雅高贵的气质,使人望而却步,不敢亵渎。但仿佛多看一眼,就会为眼前的女子魂牵梦萦。
时空里的月亮太阳不断的交替着,时间过得非常快,时常在练功房里会出现玉珩和凤翎的身影,而眼前的少女却不曾离去过。
昼夜彼此转换,那少女不知练了多久,好像永远都不会疲惫,一直刻苦地练着,好像想要寻找或者得到什么东西似的……
安心想要走向前劝说眼前的少女停下来去休息一下,刚踏进练功房的门槛。
安心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带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场景转化成了遍地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的战场上。
安心心中升起了彷徨的感觉,心想道“难道望星杯将我带进了她的过去的时空中?”
安心心里一愣,她看见一身华服的女人扑向了一位杀红了眼的士兵。
那士兵全身都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但任然不觉疼痛,挥起长刀将眼前穿着华服的女人的一条手臂给生生砍断。
安心像那女人的方向奔跑着,身体不断的颤抖,导致她每跑几步都会摔倒在血泊之中。
在疾跑中,安心悲痛地喊着“母后,不要啊!母后,母后!不要啊!”
安心脑子此时一片空白只能哭着重复那一句话,看着平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母后,那士兵每砍下去一刀,安心的心里就绝望地坠落一分。
直到跑到了那雍容华贵的尸体面前,才彻底崩溃失声痛哭。
而那杀人凶手也在缠斗中深受重伤,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上。
昔日那悲惨的回忆重现在安心的脑海中,正当安心沉浸在悲痛之中。
刹那间,她的父皇出现在她的不远处。
那身穿龙袍一直骄傲却慈祥的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天空中坠落下的陨石越变越大,四处的火光变得越来越旺盛明亮。
眼前的男人举起双手,想要托住那巨大的陨石,巨大的火光逐渐湮没了那个因为上了年纪长了一头白发的男人。
安心向前冲着,还没有跑几步,耳边就传来了震破耳膜的巨响。
无数的陨石无情地砸向地面,大地因为承受不住这剧烈的碰撞,形成了千万条裂缝贯穿了整个安乐国。
四处都是残忍的杀戮和无数的血泊,四周的都包围着巨大的火光,火光之巨大照映着整个黑夜,使整个夜晚都犹如白天一样明亮。
安心在原地无助地抱头痛哭,脑海里全是她的亲人向她求助的声音。
无边的悲伤之下,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自责。
突然出现了一双不大不小的手,将安心抱入了怀中,用双臂挡住了安心眼前的火光。
怀里的人不断抽搐着,安南半跪着尽力将怀中的人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怀里,让她听不见周围厮杀的声音和感受不到周围的残忍与绝望。
安南眼里噙着泪光,用满是心疼和担忧的语气安慰道“师父,不管你曾经失去了什么,经历了多少苦难,我都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怀中的安心彻底依靠在安南的怀里,好像这小小的身躯突然变成了她最后依靠。
眼前的场景,已经回到了茅屋内,安心已经靠在了安南怀里睡去。
司雪衣看着乐神大人恢复平静,着急地询问道“乐神大人可有事?”
安南冷眼看着司雪衣道“已经没事了,司雪大人请自便。”
说完便将怀里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往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