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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难宠:上神,魔君又来了txt下载

    六年前,安乐国

    皇城附近安乐长街上依旧人流如潮,有的踽踽独行,有的扶老携幼,有的成群结队,一派平静祥和。

    只是几年前,安乐国举国上下的国民都听到了安乐国公主被歹人所虏,差点殒命,又因为前去昆仑险境中与天人一起修炼。所以到如今去安乐寺为安心公主祈求平安的香客任然不绝如缕。

    但自从安心在迷噬森林被元始天尊收入门下,并且天尊预测安心具有神格后,来安乐寺祈求的国民更多是为了希望公主平安升仙,将来能够福祉安乐国上下,成为继安乐王后成功飞升成神的安乐人。

    “公主殿下若这次能够成功飞升,将来定能福祉安乐国,我们安乐国再也不用害怕古月国了。”

    “说什么胡话!我们安乐国人何时怕过古月国人,古月国人以为有个神仙白佩凝撑腰就能耐我们何!”

    “就是就是,就算如今公主殿下还没飞升,古月国照样攻不进来。况且啊!我听说白佩凝就是个白眼狼,如今古月大旱,她却从未回去过。你们说,她是不是白眼狼?”

    成群的妇女调笑着,古月国大旱,古月公主却坐视不管一事已经成为安乐国国民茶余饭后的调侃。

    站在药店面前的男人,默默地听着那群妇女的调侃,双手逐渐紧握成拳,妇女们从他身边走过,那男人马上压低头上的斗笠,正好盖住了右眼处的伤疤。

    药店的老板看见他一副穷酸打扮,便不好气地说道“喂喂喂!不买就赶紧走,你以为我这是卖胭脂水粉啊,还要看那么久?!”

    那男人马上道歉,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被保护的毫无褶皱的药方,道“抱歉,这是我想抓的药。”

    药店的老板拿过药方看了一眼说道“这些都是比较名贵的药材,不是你这种穷人买得起的!”

    说完,老板把药方还了回去转身欲走,那男人将药方小心翼翼地收入怀里,看着药店老板的背影问道“老板,不是说这里有救济的药材吗?”

    老板闻声发现那男人还没走,便有点不耐烦地赶客道“你这药方里的药材全都是名贵的药材,我们救济的全是普通的药材,你当我这是慈善堂啊!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那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压低头上的斗笠转身离去。

    只听见身后的药店老板正在殷勤地招呼下一个客人。

    “诶呦,马老板,怎么突然大驾光临,是想要抓药吗?”

    经过好几天地徒步,那男人疲惫地将双眸垂下,加快了脚步转身向一个小巷深处走去。

    安乐长街街头突然热闹起来,人流蜂拥而至,但都井然有序的站在街道两排,不少孩童玩闹似的挤入了人群,踮起了脚尖想尽量的看到不远处的三个身影。

    很快,安心和玉珩,凤翎三人各骑着一匹三鬃马向安乐长街内走来。

    安心身穿淡蓝色宽松广袖长裙,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双眉修长,头上别着素色水簪,一双杏眼明亮动人,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清纯,尽管安心已过及笄之年,身材任然略显娇小,但却更显温柔绰约。

    安心身旁的玉珩一身淡黄色金边长袍,内穿乳白色内衫,脚上是配套的淡黄色锦鞋,一双饱含温情的桃花眼奕奕有神,五官挺立英俊,引来了街道两边不少少女连连的尖叫声。

    凤翎看着两边拥挤的人流,微微皱起了眉头,有点不满地说道“安心,你们国人都是这样喜欢凑热闹的吗?”

    凤翎身穿淡紫色长袍,一张好看瓜子脸上却带着些烦躁,皮肤细致地吹弹可破,一双有神的丹凤眼直视前方,腰间配着几串银铃随风摆动玲玲作响,相比玉珩将头发散乱的放下,凤翎将头发高束在头顶,从远处看,感觉是来了一个高傲的女将军。

    安心瞥了一眼凤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穿过这条长街,便到皇宫了,如若凤兄觉得吵,那便自己忍忍吧。”

    凤翎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被玉珩尽收眼底。

    玉珩看着周围时不时欢呼的群人,脸上挂着阳光和善的笑,说道“凤翎,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遵照这个国家的习俗。况且这里民风比较开放,想必这个国家定是十分和平的。”

    玉珩随即压低了声音,说道“凤翎,有魔族的气息。”

    凤翎用余光寻找着魔气的来源,目光暼到了小巷里带着斗笠的男人。凤翎收了收目光,脸上面无表情,没有再说话。

    三人很快到达了皇宫,殿内,皇帝已经摆下了宴席为三人接风洗尘。

    玉珩走到殿中,作揖道“在下玉珩,在未先行告知拜访,就匆匆赶来叨扰,还请皇帝,皇后原谅。”

    皇帝坐在殿的上方,脸上少有的挂着淡淡微笑,但不失威严地说道“朕未协众皇族前去迎太子殿下和凤公子,才是朕的有所怠慢了。更何况小女也未给书信回来,招待不周,还望太子殿下和凤公子见谅啊!”

    玉珩任然口吐温言,却不失雅正地说道“前来叨扰已是十分不周,况且皇帝所派人布下的宴席已经十分丰富,倒是让在下颇为一惊。”

    坐上的皇帝听见了来自天庭中人的夸奖,心里更是自满了几分,笑道“太子殿下不必客气,还请上座。”

    玉珩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面目温和英俊,惹得几个皇族公主心生悸动。

    凤翎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底里暗自嘲讽着,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对面挂着淡淡微笑的安心。

    安心将手里的桂花粘糕逐渐分成了许多小块,放进了年仅四岁的皇妹碗里。

    安心轻声嘱咐道“慢点吃,小心噎。”

    那四岁的公主脸上红扑扑的,高兴地吃着手里的粘糕。安心顺手将她肩上搭拢着的辫子捋了捋,然后将捋直的辫子放到了脖颈后。

    玉珩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一不小心便出了神,这一切被坐上的皇帝和皇后收入了眼里,不忍的对视一笑。

    皇帝对着众位皇族和客人举起了酒杯,众人也随之举起酒杯,一起饮下了手中的酒。

    晚宴后,安心回到自己的宫殿,侍女莺儿因为许久不见自己的主子,这几日越发的活泼起来。

    侍女莺儿吵着安心想要为她梳头发,起初安心觉得大晚上梳头没有必要便拒绝了,但莺儿整个晚上都无精打采的,安心觉得有些无奈便答应了。

    “看来是我把你惯坏了!”安心被莺儿按在了梳妆台前。

    “公主殿下你好久才回来一次,奴婢真的好想你,奴婢想着修仙之人行踪不定,如若公主殿下突然走了,奴婢想要再见到公主就难了。”

    莺儿的声音越发的低沉,安心看着镜子对她微微一笑以示安抚说道“这次没有那么快走,而且我们又不是刺客,如果要走定会前去辞别父皇母后的。”

    莺儿听后灿烂地笑道“真的吗?太好了。”

    安心听见莺儿的自问自答后噗嗤一笑,随即说道“快梳头吧!”

    莺儿将梳篦沾了沾梳头水,将安心的发尾梳得十分整齐柔顺,将发型从适于修炼的单螺换成了纯元,配上银色垂吊水晶发簪,一身淡粉色广袖留仙裙,使安心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纯动人,宛若深夜的粉色莲花,令人魂牵梦萦。

    莺儿看着镜中的安心,心里洋溢着幸福,安心对莺儿莞尔一笑道“莺儿,可否陪我出去走走。”

    莺儿听后只觉得正中下怀,高兴地说道“好的公主殿下,我这就去准备!”

    安心和莺儿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小亭子内,亭子位于花园的中间,坐在亭子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花园的景象。

    安心问道“莺儿,这里可是新建的花园?”

    莺儿脸上已经被夜晚的凉风冻地红扑扑的,但任然欢悦地说道“是的,公主殿下,因为连英公主身体不是很好,所以陛下才命人在连英公主宫殿附近建一个花园,好让连英公主不必去百花园那边就能赏到花。”

    安心点了点头,微笑道“这的确是个适合玩乐的好去处。”

    莺儿顺着安心的话说道“那公主殿下要是喜欢,可以随时来找连英公主玩啊!”

    安心敲了敲莺儿的头,说道“自己都说连英王妹身体不是很好,又怎么能老是来叨扰能。”

    莺儿摸着自己的头委屈的嘟了嘟嘴。

    “但,一两次还是可以的。”安心将手中的茶杯转了转说道。

    莺儿听到后瞬然抬头,两个少女在夜下对视后都不禁噗嗤一笑,气氛十分愉悦。

    这一切都被来散步的玉珩收入眼底,不知不觉地便看了许久,眼神焦距在安心身上无法移开,心中更是前所未有地悸动着。

    心想道“为何现在的你与在昆仑山上的你如此不同?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玉珩走进花园内,两位少女并没有发觉到任然在调笑着。

    玉珩没有办法只好清咳一声,安心听到有旁人来后便收回了情绪,侍女莺儿也马上站起退到了一边。

    玉珩看到原本欢快的场面被他搅黄了,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只是散步路过此处,未想到心儿你也在此,便贸然进来了,还望两位姑娘见谅。”

    安心温婉一笑回答道“无碍,玉珩你不必如此客气。”

    玉珩被眼前的笑容吸引,但马上收了情绪问道“心儿可是在赏月?”

    安心微微点头道“算是吧,最近皇城有些不太平,就连在今天的宴会上都能感受到隐隐的魔气,有些担心便出来透透气。”

    突然,一道黑影从假山处掠过,假山附近的草地因掠过的风摇摆的尤其招摇。

    玉珩皱起了眉头,轻声道“有魔气。”

    安心收紧了手指,对莺儿勾了勾手意示她靠近自己。

    莺儿手提的灯笼突然被熄灭,突如其来的异风使三个人都紧张起来。

    突然,亭子四周被黑色的龙卷风包裹住了,玉珩施了个咒召唤了背雨剑,手指一转剑就向风口劈了过去,但那黑风十分邪门,裂开的缝隙几秒内便迅速合拢,不让三人有反应的时间。

    玉珩收回了剑,护在安心和莺儿面前,皱眉道“心儿,这黑风估计就是本体,而且用利器无法伤到他。待会我会用火光咒把它炸开,你们保护好自己。”

    安心将莺儿护在了身边,朝玉珩点了点头。

    玉珩捏了个符咒,一瞬之间火光四溢,符纸变成了一个火球向黑风袭去。

    不料黑风却变换了形态形成了个巨大的混沌空间,火球也已经消失,玉珩心中暗叫不好,对着身后的安心喊到“心儿,中计了,这不是妖怪不是黑风,而是个能创造空间的高阶魔人。若不早点从这个空间出去,我们三人很可能会被困在里面!”

    “玉珩,刚刚被黑风包围时我便用通灵术唤了凤翎,现如今只能撑到凤翎赶来这里为止。”安心细长的柳眉微微皱起,但任然毫无半分畏惧地说道。

    玉珩听到后,赶紧在次施了几次火光咒,但都不痛不痒的打在了黑色的空间壁。

    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已经完全密闭的空间内长出了一双黑绿色的眼睛,那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似在嘲笑着被关进来的男女。

    “太子殿下,你何必浪费精力呢?火光咒所产生的火球力量虽高,但也很消耗法力的哦!”空间里突然传来了一段十分尖锐的声音,那声音似男似女无法分辨。

    玉珩收了符咒,问道“高阶级的魔人不在魔岭苟延残喘,来这里做什么?”

    那双细长的眼睛再次弯成了两道月牙,但却没有任何笑的声音,只是回答道“太子殿下,没有规定说魔人不能来皇宫吧?况且,听说安乐国有位貌美如花的公主殿下,所以特地前来拜访,今日一见果然不枉虚名啊!”

    玉珩将手中的背雨剑握紧,双眉紧皱,眼底蕴出了一层愤怒,对着那双巨大的眼睛说道“找死!”

    玉珩将手里的剑刺向那双眼睛,但马上要刺到时,那双眼睛却移了位置,且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剑刺向时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安心向前拦住玉珩,说道“玉珩,别中计,他是故意想要耗费我们的体力,曾经在安乐国的历史上有过记载,有一类会创造空间的魔人,喜欢在空间内将一个人的体力耗尽,然后将无法反抗的人生生活吞。但用这种计量的魔人也只会耍些小聪明而已,我们只要等凤翎过来就好。”

    那双黑绿色的眼睛再次弯成一道月牙,嘲笑道“公主殿下呀公主殿下,看来我是被小瞧了呢!不去,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吧。”

    混沌的空间开了一个如窗户大小的洞,洞里是凤翎正在施咒想要破开这黑色空间的场景,凤翎双颊都出现了汗滴,似乎已经在空间外很久了。

    安心惊讶道“我们竟然毫无察觉到外面声音。”

    “是啊,安心,我们来做个交易吧!”那尖锐的声音说道。

    安心问道“交易?”

    那双黑绿色的眼睛弯了弯,双眼还有些颤抖似乎在渴望着什么,那不男不女的声音随即说道“听说天人的血十分滋补,但玉珩太子的血阳气过旺,但你是天女之身又是女人体质阴寒,想必你的心头血一定有助于灵力大涨。若不如用你们三人的命换你一碗心头血,如何?只用一碗血换三个人的命这交易很公平吧!”

    玉珩右手擦了擦手中的剑,说道“谬论!”

    说完便将背雨剑立在了空中,在空中形成了数百道剑锋,玉珩嘴里念叨着什么,随即剑锋向那双眼睛刺去,那魔人将眼睛快速转移正想嘲笑着,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巨响,与剑锋撞击的空间壁破裂。

    那魔人看向凤翎,惊愕道“凤凰咒!哼!还真是交了一位益友啊。”

    说完,便将空间缩小想要填补裂开的裂缝。

    外面的凤翎完全不想给那魔人喘息的机会,再次召唤凤凰击向了裂缝处,裂缝处的面积增大,裂开了一个小洞。

    玉珩眼疾手快将安心和莺儿带了出去,那魔人收回了原型变成了人形,那魔人长的十分怪异,像是有双重人格似的,左边脸是粗犷的男人模样而右边却是带有胭脂水粉女人的脸。就连衣服也是男女各一半,只有那双黑绿色的眼睛任然没有变。

    玉珩右手紧握着背雨剑,说道道“既是能化成人形的魔人又何必来皇宫这种阳气旺盛的地方?你就不怕被打回原形吗?”

    那魔人右边脸的女子捂嘴笑道“太子殿下这是在关心我吗?”

    凤翎双颊已经流了许多汗,身上的火凤凰也逐渐消失了。

    那魔人笑道“果不其然,小雷神是怕伤害到里面的谁呢?才不用雷系术法!”

    凤翎双眸下垂,显然是有些烦躁,皱起眉头说道“少废话!”

    话音刚落,凤翎便捏了几个咒语,空中便产生了数百道雷剑刺向了那魔人,那魔人两边的脸都轻轻一笑,将身体快速地移动着,躲过了所有雷剑。

    玉珩施咒举起背雨剑刺向那魔人,那魔人装作有些招架不住,闪了一个身形到了安心的后面,安心快速施了个火光咒炸向了魔人,那魔人抓住了安心身后的莺儿做挡在前面,安心便立马消了火光咒,伸手欲夺,却没料到被那魔人一个反手抓住吸入了一个黑洞里面。

    莺儿被那魔人扔到地下,玉珩眼疾手快地接住,想要一鼓作气冲进洞中时,那洞口却封闭住了。

    四周的黑暗瞬间消失,天色已经变成了中午的天空。

    玉珩眉头紧皱道“竟然已经是中午了,没想到是两个包围的空间,怪不得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却没人发现!”

    凤翎赶了上来,说道“这魔人诡计多段,且灵力高强想必定是魔王的手下。但空间所限很大,不可能将人传到很远,想必心儿还在宫中。”

    玉珩点了点头,对着有些颤抖和着急的莺儿说道“通知皇帝,封锁宫门,彻查宫中。越快越好!”

    莺儿听后便赶紧努力收了收情绪,跑向了皇帝的寝宫。

    一时间,安心被虏传遍了整个皇城,不仅皇宫内严密勘察,就连皇城内外也派了重兵排查看守,皇城内人心惶惶,一度陷入了紧张的气氛。

    混沌的空间内

    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天,安心都绷紧了精神,尽量不让自己睡去。

    那尖锐地声音再次响起“安心公主,别再挣扎了没人会来救你的。我既然无法亲自杀了你帮你解脱,不如你本人亲自来?”

    安心巴不得有人和她说话,便回应道“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我吧!明知我是天女之身你动不了我却偏偏抓我入洞,现在皇城内外肯定在严密的勘察,你定不会出去作祟,身处阳气旺盛的皇城内想必定是要吸食大量人的灵气。如若让我选的话,我定会抓侍女也不会抓一个不一定得手的人吧!”

    那双黑绿色的眼睛皱了皱,但很快舒展再次弯成了两道月牙,但这次却像是故意为之。

    那魔人说道“公主殿下,太聪明的女人可都是红颜薄命哦!”

    安心冷笑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需要你用性命相抵!”

    那魔人回答道“公主殿下,我的目的就是你哦!你可知古月国大旱,而她们的公主殿下却坐视不管一事?”

    安心皱起了眉头,没有答话

    那魔人继续说道“古月国的怨气真的是十分的厚重呢,想比安乐国这个富饶的邻国,想必大多数古月人都会选择迁移到安乐国吧!但自古以来古月和安乐两国向来水火不容,所以你那个父皇下令驱逐古月人出境,而底下的官员却变本加厉杀光了想要迁移到这个国家的古月人。”

    安心心中升起了烦躁,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魔人的像是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样子,双眼弯了弯,继续说道“公主殿下别急,古月国大旱死了许多人,怨气横生甚至惊扰了我们魔族的人。然而,有趣的是,两年前飞升成神的古月国公主白佩凝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天人从来不管人间的心衰,改朝换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古月国人不怪她,甚至还每天供奉她,连米都没有却还要供奉神仙,你说多有趣!”

    那双眼睛转了转,不等安心说话,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魔族为了可怜古月国人,便与他们做了一个交易。”

    安心紧皱着眉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那魔人继续说道“魔岭处有数百万计没有超度的怨灵,而这些怨灵进入肉体后,与原主共用一个肉体,那么便不会再受饥饿和病痛的困扰,甚至会强化自身的力量。不过没想到的是,古月国国主没有答应,先答应的却是几十万古月国国民。明明心里供奉着神,却愿意把肉体献给怨灵,还真是讽刺啊!”

    安心心中感到愤怒,对着那双眼睛喊到“闭嘴!”

    那双眼睛似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道“公主殿下不必生气,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安心努力收复自己的情绪,不被那魔人左右。

    安心问道“怨灵侵占凡人的身体,天庭不会坐视不管,你们魔族就不怕遭天谴吗?”

    那双眼睛笑了笑,说道“那些古月国人是自愿献出他们的身体,我们没有胁迫威胁,又何来的天谴?”

    安心皱眉道“一派胡言!”

    说完,安心略微地起身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尖锐的硬物,安心忍着痛没有叫出来。

    那魔人并没发觉到什么,只是传来了一阵得意的笑声“公主殿下,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话音刚落,那魔人的眼睛便从黑色的空间壁上消失了。

    安心见那魔人已经走了,便捏了个火光咒照亮自己的周围,空间壁内无法使用通灵和高阶力量的术法,所以安心不能将手中的火苗扩大。

    尽管在火光的照耀下,空间壁内也无法发现什么,但安心每走一步都可以感受到自己周围有实物,像是桌子和椅子的一角。安心缓慢地站起身,抬起手摸索着,只走了几步便摸到了一樽香炉。

    空间壁内能使被困在里面的人失去对外界事物的视觉、嗅觉和听觉三感。所以安心只能凭自己的双手去触摸。

    “是宫内的御用香炉?难道我现在是在宫殿内的某一个皇族的房间里?”安心摸索着炉身,心想道。

    安心将手中的火光咒熄灭,心中盘算道“时间也应该过去了有一两天了,玉珩和凤翎的修为都在我之上,能让他们到现如今都找不到这里,想必这个魔人的身份肯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安心突然想到什么,摸索着旁边的桌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心中想道“想必那魔人已经有两天没有吸食人的灵气了,正在处于比较虚弱的时候,所以他才没有把这个空间彻底实体化,而是使用了障眼法在这个房间内,让外面的人看不到我。”

    安心摸索着将能所触摸的东西通通推倒,空间内完全听不到声响,但外面却能够听得到。

    安心继续寻找可以摔的东西,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强烈的阳光照了进来,惹得安心捂住了眼睛好一会。

    玉珩提着背雨剑冲了进来,黑暗的空间瞬间消失,玉珩半蹲了下来关切地问道“心儿,你没事吧!?”

    安心借着玉珩的手站了起来,看着背后的侍女和侍卫,淡笑道以示安抚“我没事,无需担心。”

    随即进来的是皇帝和皇后,皇后显然失眠了好几天,一丝不乱的头发上多了几根白头发,脸颊消瘦了许多,整个很似乎都很不精神。

    自安心被魔族的歹人虏到迷噬森林一事过后,皇帝和皇后就从未像现在这样在众多皇族和侍人面前狼狈过。

    他们尽管身居帝王世家,但也跟平凡的父母一样,会担心自己家的孩子。

    皇后将安心抱入了怀里,含泪自责道“我的儿啊!这些天肯定是受苦了吧!”

    皇帝一人站在旁边,好像两天之间就老了许多,胡子和鬓角已经变成了雪白。

    安心双手环抱着皇后,安慰道“母后,无需担心,那魔人并没有伤害到我。”

    皇帝思考了一下,说道“安甫!”

    大皇子安甫马上应到“父皇,我在。”

    皇帝双眸垂下,说道“速去回应边境,公主殿下已经找到,停止增兵,派人去与古月国人协商停战。”

    安心眉头微皱,问道“增兵?怎么回事?”

    皇帝唤来几名侍女,说道“带公主殿下下去休息。”

    安心正当疑惑,坚持问道“父皇……”

    玉珩伸手碰了碰安心,并摇了摇头告诉她不必再问。

    安心回到自己的寝宫,莺儿因为去准备饭菜而没有在场。

    玉珩,凤翎和安心都坐在厅内的桌前,安心挥了挥手让已经侍奉好茶水的侍女退出厅外。

    安心有些着急地问道“可是古月国人来战?”

    玉珩叹了口气,皱眉道道“这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古月国人身上有很强烈的魔气,想必是把自己的身体献祭给了魔族的怨灵。皇帝为了不制造恐慌,只对内宣城古月国移民想要攻占边境。”

    安心听完后惊讶道“就这两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旁的凤翎也是皱着眉头但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有些出神。

    玉珩继续说道“想必那个魔人只是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迫使皇帝将重兵看守皇城,而让古月国人在边境地区有可乘之机。”

    安心心里感到十分的不安,问道“想必古月国人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有魔族相助我们安乐国将士就算增兵援助也很有可能会战败。所以两国协商停战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法。”

    玉珩本想说什么,却被凤翎所打断道“心儿,天庭里有规矩,神仙不可插手凡人的改朝换代和亡胜兴衰,所以这件事我和玉珩不会插手。”

    玉珩有些怒道“凤翎!你这是什么话,既然有魔族人插手,我们当然要管!”

    凤翎直看着玉珩的眼睛说道“古月国人以身体为代价献祭,如若我们两个去了,帮谁!帮人杀人吗?”

    玉珩瞳孔硕然睁大,随后将目光垂下放到了背雨剑上,眉头深皱好似拿不定主意。

    安心打破了僵局,挂着淡淡地笑说道“玉珩,凤翎你们先回天庭吧。你们已经为了我和这个国家做了很多,谢谢你们!”

    凤翎双目垂下,眼底掺杂着复杂的情绪,随后便和玉珩一起消失在了厅内。

    安心的微笑慢慢地收平,轻轻地叹了口气,便向边境赶去。

    时间已经过去七天,边境的城墙下聚集了数千名已经失了神智的古月国人。

    安心和大皇子安甫还有诸位将士都站在城墙上,不少士兵时不时往城墙上泼油以免那些失了神智的古月国人爬上来。

    城墙下的古月国人已经在下面僵持了七天,这七天内他们从未从城墙下离去过,正如那魔人所说,被怨灵上身的凡人不会感受到饥饿和痛感,这是一场耗时战,对安乐国人来说十分不利,如若下去迎战胜算太小,如若只守不攻那么会大量消耗物资和武器。

    看着士兵时不时将差不多爬上来的古月国人用石头砸下去,一位将士忍不住问道“大皇子,现如今如何是好?如若再这样耗下去对我方实在不利。”

    安甫盯着城墙下,紧皱着眉头道“坚持下去,别中计,虽然不知古月国国主会突然答应发动战争,但下去迎战只会正中敌人下怀,边境只能守住。”

    那位将士也是皱着眉头,但也没有想到任何办法,便退了下去。

    安心俯视着城墙下的古月国人,腰间多了一把一管白色的琉璃长笛,那些古月国人的手指不断摩擦着城墙,城墙最下处已经血肉模糊一片,仔细一看底下不仅有成年的男人将士,还有妇女儿童和老人。

    安心双手紧握成拳,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内心不禁想到“古月国国主怎么会下这种命令?是魔族人逼迫的吗?”

    夜半,城墙外突然传来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城墙外的地区火光四溢,城墙下血肉模糊成了一片。

    边境内的安乐国将士也是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不少士兵喊到

    “快!守住城墙!古月国人要上来了!”

    “城墙下着火了,快去救火!”

    …………

    安心和安甫站在城墙上,安甫愤怒地将右手锤向了城墙,说道“可恶!是谁用投的火药引起的战争!”

    安心看着城墙外的越聚越多的古月国人,眉头紧皱,心中升起了沉重地不安。

    安心抚了抚腰间的长笛,安乐国人送行时会将自己最心爱之物送予心爱之人,皇后为她践行时将这管传家的白笛送给了安心。

    燃烧的火光在夜晚凉风的催使下变得越来越强烈,燃烧的面积也越来越大。火光四溢处,满地鲜血。城墙下已经聚集了数万人,许多古月国人爬了上来,安乐国将士只能背水一战,战场上留下的鲜血和残骸越来越多。

    安心站在笛子上飞向了古月国国主的宫殿,宫殿内并不如安乐国那样繁华,以古月国引以为傲巨树做成的木材作为主风格,显得十分简易庄重又多了几分诡异。

    殿中的古月国国主面容十分憔悴,身形单薄,只有身上的华服能够证明他的身份。偌大的主殿内没有一位侍女和士兵,整个宫殿内十分寂静。

    安心警惕着,说道“为何答应发动战争?难道不怕你们古月国就此灭亡吗?”

    古月国主缓缓地抬起头,安心看清了古月国主的面容瞳孔硕然睁大,皱起眉头说道“怨灵?”

    古月国国主的脸部已经分成了好几个部分,每一个部分都有一个怨灵来回穿梭着,像是有不同的脸在他的脸上移动着,这是吸收怨灵过多的结果,样子十分恐怖骇人。

    古月国主用着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终于来了!”

    安心问道“为何会这样?你把自己的身体献祭了!”

    古月国主表情释然,微微笑道“这个国家已经没有救了,起码再死的时候不再感受到饥饿,这样不好吗?”

    安心紧皱着眉头,说道“一派胡言!”

    那古月国主听到后却释然地笑了,随后便了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毫无生气。

    那几个怨灵吸食不到人的精气,便向安心袭来。

    安心抽出腰间的长笛,将灵力灌入笛中,吹出来的笛音化作了数百道剑锋刺向了怨灵,很快,那些怨灵就被剑锋刺中消散在了空中。

    安心望着不远处的火光和剧烈的厮杀声,便迅速御笛飞向了城墙处,城墙上不少士兵在和古月国人厮杀着,

    安心望着底下的战争,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披铠甲的中年男人领着数千士兵与敌方拼命厮杀的场景,兵器之间的碰撞声,士兵倒在血泊中的声音,和熊熊大火的燃烧声都与现在相重叠。

    安心的脑子突然传来了一阵巨痛,安心站在城墙上用双手捂住了头,随后脑海里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男人将头侧了侧,对安心说道“从今往后,流离笛由你来继承。”

    “记住它的名字,流离。”

    安心像失了神智一般,眼中闪烁着微微的亮光,安心施咒让自己腾在了空中,将流离笛放在了嘴边。

    随即,在残忍的厮杀中,一曲安魂曲响彻了整个天空。随后古月国人像虚脱了一样倒在了地上,安乐国士兵的戾气也逐渐消散,怨灵从古月国人身上痛苦地脱离了出来。数万个怨灵围绕外在安心的周围,曲罢,数万个怨灵在空中消散。

    原本还是黑夜的天空突然变成了白天,整个边境地天空落下了金色的法光,天空中传来了几声雷声,安心周身都沾上了金色的法光,犹如天庭下凡的女神。

    在古月国和安乐国的边境战争结束后,安心顺利飞升。此时安乐国和古月国境内法光连下七天,两国境内像是被仙人撒下了暂时和平的金粉,自此后,没有人再挑起战争一切又恢复了和平。

    安乐国境内的城墙上,一位头上带着斗笠的男人望着远处还未处理干净的尸体,他伸手想要抓住那些飘落下来的法光,但落在手心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男人将双手紧握成拳逐渐放下垂在了大腿处,掌心处有鲜红的血液溢出,脏染了城墙上的岩砖。

    自古以来,每当凡人飞升之前一定会遭受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天劫,而安乐国的公主殿下却在一场战争中毫发无损的便飞升成神,而且一飞便飞升成上神。

    安心飞升后被天帝点名为乐神并与太子玉珩立下了婚约。外界传言拥有帝王之像的两人结合后定会统一六界,所以六界开始一边倒,魔族也逐渐衰弱。

    一时之间,供奉乐神的庙宇越来越多,仅安乐国境内就差不多有五千座。

    天庭,太微宫(一年后)

    安心一头深黑色的柔顺长发垂在腰间,显得她更加清瘦,那双清纯温柔的杏眼含着浅浅的柔和笑意,有着清幽脱俗的高雅气质,一身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腰间别着一管白色的长笛。

    太子玉珩站在殿内的右侧,一身淡黄色的龙纹长袍,未全部束上的长发搭拢在腰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显的整个人十分多情俊朗。

    安心缓缓启唇问道“天帝,找微臣前来何事?”

    天帝说道“乐神,与玉珩的婚礼提上日程吧!”

    安心的瞳孔微微睁大,内心感到有些惊讶,尽管婚约是由天帝和父皇商定的,她也并没有心生不愿,只是……她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空虚。

    一旁的凤翎和玉珩也对这突然的消息感到惊讶,凤翎紫袍上的银铃因颤抖的身体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几串铃身摇晃着好像在替主人诉说着不公。

    天帝没有等安心答话,表情有些严肃,继续说道“近日总有隐隐的魔气在异动,传言魔界的魔王要孤注一掷与天庭一战,现在六界纷纷往两边倾倒,魔王之子下落不明,凡间受魔界侵犯也越来越频繁。想必,这次的传言会是真的,但传言毕竟是传言下天庭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我和天后决定将五年后的婚约定在明年。”

    一旁的皇后倒是十分和悦,对着安心满意地说道“听说在凡间大多数女子十六岁便举行婚礼,想必明年乐神已经年满十八了,所以婚事早办也并无大碍。如若魔族真的想要挑起战争,你和太子的婚事也能够稳固军心啊!”

    安心面无表情微微颔首道“一切听从天帝天后安排。”

    安心来到了一个独立的漂浮在空中的花园,花园内被明显的分成了春、夏、秋、冬四个区域,花园内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安心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右手把玩着手中的糕点,细长的柳眉微微皱起,像极了一朵单独绽放的水仙花,既寡淡又美丽。

    玉珩走了进来,打断了少女的神绪。

    “心儿,在这里做什么呢?”

    安心将手中的糕点放回,回答道“想些事情罢了。”

    “可是在烦恼婚约的事?”玉珩神情有些莫落地问道。

    安心眨了眨双眸,露出淡淡地微笑说道“我在想魔族的事。”

    玉珩有些释然地说道“魔族正在衰落,想必如果要发动战争必定会先养精蓄锐。”

    安心抬起头,天空突然下起了绵绵的细雨,空气变得湿润起来,空中弥漫着被雨水打湿后的泥土气息,安心伸出了手,点点的细雨不痛不痒地打在手心。

    安心凝望着逐渐变成灰色的天空,问道“天庭也会像凡间一样下雨吗?”

    玉珩看着安心,眼里饱含了无尽的柔情,只希望这一刻时间能够放慢一点。

    玉珩回答道“不是,天庭之中只有这里会下雨。”

    安心侧头问道“因为这里的气候吗?”

    玉珩微笑着回答道“嗯,因为这里同时受四季的影响,所以天气阴晴不定。所以这个花园的名字才叫风雨国。”

    最后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到地上的声音让玉珩最后的话变得模糊不清。

    “如若你喜欢雨天,我便让整个天庭下雨。如若你喜欢晴天,我便让整个天庭放晴。”

    被假山遮挡住的凤翎将千里耳摘下,落下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襟,本是束好的头发被雨水打落下了几根。凤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泪水掺杂在雨水中随着脸颊的弧线留下。随后便了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隐隐的雾气中。

    一年后,天庭

    天女与太子的婚约如期而至,天庭中的侍卫和仙女忙的不可开交。天庭中的每个宫殿都变成了喜庆的红色,鸟族的凤凰和喜鹊围绕着整个天庭整整鸣叫了七天,一时之间六界不分季节百花齐放,天气常晴,七色的彩虹随处可见。

    天庭中许多仙女和神官都来到了月老殿门前的结缘桃树下将自己内心心爱之人的名字和愿望用法力挂在树上,希望能得到好的姻缘。

    不仅如此,由于凡人无法飞向天庭参加婚礼,所以安乐国皇帝下令新建乐神庙,并下令大开国库以乐神的名义福祉人民,一时之间安乐国也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

    天庭,绛紫宫

    安心一身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用金丝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脖颈上带着翡翠红宝石长链搭拢在胸前,外罩是一件品红双凤凰绣云金缨络霞帔,腰间用红色的轻纱缠绕着,裙上是用金丝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上带着红色的轻纱长带,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深黑的长发盘在了纯金的凤冠霞帔内,嘴唇是鲜艳的红色,一双清纯灵动的杏眼带着淡红色的眼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妩媚又带有一种少女的清纯。

    一名侍女端着正红色凤纹流苏盖头放到了安心的桌前,然后揖礼说道“太子妃,还请耐心等待,明日一早太子殿下便会前来接亲。”

    说完将安心牵到了床前,随后便离开了房内。

    窗户突然悄悄地打开了,凤翎一个身形便落到了房内,落地时身上带着的几片桃花落在了地上。

    安心心里有些惊讶,问道“凤翎?怎么这样进来?”

    凤翎看着身穿嫁衣的安心感到了一丝惊讶,但任然平静地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说一些话。”

    安心点了点头,意在让他说。

    凤翎双眸慢慢下垂,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悲伤和释然“一定要好好待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地上的桃花被衣袖带来的风吹到了窗前,安心对着那几片花瓣看的良久才回过神来,随即脸上出现了淡淡的微笑。

    夜已过半,安心坐在床前等待着明日的婚礼,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安心起身靠近门外,一名侍女大叫道“不好了,魔族在安乐国发动了战争……”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那名侍女明显被另外一位侍女捂住了嘴,“慌什么!天后有令,这事不可让乐神大人知道,一切等到婚礼结束后再说!”

    安心瞳孔硕然睁大,心中升起了恐惧和不安,安心提着裙摆冲出了房门,身后的侍女大叫道“快!禀告天后,乐神大人出逃了!”

    安心往通往凡间的天门处快速飞去,头上的凤冠霞帔掉到了地上,眼底噙着泪水。

    安乐国境内早光四溢,变成了一片火海,安乐国国人和士兵都紧抱着自己的头,黑色的双眸突然变大,安乐国人在一瞬之间全都变成了魔人,古月国人也像失了神智一般冲进了皇城,安乐国和古月国的战争彻底爆发。

    安心看着这个场景被吓倒在了地上,背后和额间开始冒着冷汗。安心在天上用天眼寻找着他的父皇和母后,安心心中突然一愣,一个身穿华服凤纹的女人在皇宫附近与古月国士兵厮杀着。

    安心大叫道“母后!”随即从天台跳了下去,突然一道燃烧着的铐链绑住了安心。

    天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乐神!有些事情你已经管不得了!如今安乐国人成了魔,天庭已经下了屠天令,安乐国和古月国境内不会再有一人生还。”

    安心身上的金丝嫁衣被天火镣铐烧出了几道灼痕,安心忍着身体被炙烧的痛苦,说道“如若我执意下去呢?”

    天后皱着起了眉头,有些恼怒地说道“安心!地上的凡人只不过是你暂时的亲人,你作为一个神仙会在这世上存活超过千百年,况且屠天令以下,安乐国已经无力回天了。”

    安心露出一丝苦笑,说道“那我便不做神仙了!”

    安心纵身一跃,天后在后面说道“那可由不得你!”

    说完又有一条天火镣铐在空中绑住了安心,天后说道“天火镣铐之刺骨锥心痛古往今来没有人能承受的住,你若下一步天火镣铐便多一道。”

    安心根本听不进天后的话,往凡间飞去,身上已经绑了六道天火镣铐,刺骨锥心之痛使安心内脏受损,口吐鲜血,但望着地上穿着华服的女人安心一下子便忘记了痛处,用尽全力往下飞去。

    身上的嫁衣被天火镣铐烧的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被镣铐炙出的血痕将雪白的皮肤染成红色。

    那身穿华服的女人躺在了血泊中,好像看见了安心起的将仅有的一只手臂举起,安心快到地面时也伸出了手,当两个人的指尖快要碰到时,安心被第十三道天火镣铐拉回,一个古月国士兵冲了过来将那女人彻底分尸。

    安心悲痛欲绝地大叫道“不要!母后!”

    安南将怀里的人抱进了床榻中,将被褥盖在了安心的身上,并将被褥的四角捏的整齐。

    尽管已经远离了厄星酒所创造的梦境,卧榻上的人好像任然身处于噩梦之中,眉头任然紧皱不松,额间冒着细细的冷汗。

    看着卧榻上被噩梦折磨的少女,安南双手握成拳头,心里犹如刀割一般,眼角处逐渐发红,一股戾气从他身上升起,那股戾气逐渐包裹住了安南的全身,好像随时都能爆发。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些熟悉的声音……和一些杂乱无章的画面。

    死寂的黑夜中,有两颗星星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使得黑夜变得更加神秘。

    周围的人都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着,好像根本没有人关心卧榻中因为难产而痛苦嚎叫的女人。

    那女人早已衣衫不整,但在已经乱掉的发髻下,任然能看到一张绝美的脸庞。她的四周的侍女都在不停的忙活着……从她们惊恐无措的脸上就能看出,卧榻上的女人已经活不久了……

    随即,一声宏亮婴儿的哭音响彻整个大殿,而卧榻上的女人已经毫无生气,在痛苦中死去了……

    而剩下的只有对卧榻中的女子毫无怜惜的男音和那嘈杂的谈论声。

    “有人天生为王,有人注定落草为寇……将他

    遗弃在魔岭吧……是生是死再与魔族无关。”

    “逆天改命?那是绝不可能的……”

    “就算是不可能,我也要请求魔君一试……”

    “他身上的劫,无人能知,无人能阻,他迟早会死于天命……”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要么是将来统一六界魔族的王,要么就只是个魔族的累赘罢了。”

    …………

    其实他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不管他走到哪里,他都能感受到有很多黑气围绕着自己,他身体内部好像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尽管他每天都压抑着,那股力量任然只增不减。

    练剑的时候稍微不注意,发出的剑锋就能将十米以外的树砍倒。

    而且走在路上时总是能碰见想要他性命的邪物。

    以前收养过他的人都死于非命,就连最后抚养过他的狼群最终也惨遭毒手。

    安南将拳头握的越来越紧,指甲已经嵌入手心的肉里,流出的几滴血滴将地板点缀了几分腥红。

    安南冲出了茅屋,跑向了茅屋外的山林中,他对着树木发泄,一阵剧烈的拳打脚踢,使得山林在沉睡的鸟儿被惊醒,纷纷惊扰地往四处飞去。

    鸟兽尽散,树林又立马回归了平静。纯黑色的夜空有几颗残星点缀着,显的黑夜更加的单薄了。本来还在的圆月被黑云遮挡住,使得树林内的色调又暗了几分,风轻轻地婆娑着,将安南黑色的发带吹向了同一个方向,同风轻摇。

    安南打地疲惫了,将头靠在了一颗已经断了树干的老榕树上。

    眼里的泪水经不住地往下流,他的身体颤抖着,心中的恐惧代替戾气充满全身。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天生的煞星,所以他们才嫌弃我,不要我,甚至身边的人都会因为我而死去,对吗?是这样吗?”安南双手狠狠地锤着树干,两侧的掌心处已经皮开肉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的甜腻。

    “为什么不回答我?给我滚出来!”

    司雪衣面无表情地悄悄走进,安南捡起一颗碎石,单手扔向了司雪衣。

    司雪衣瞳孔睁大,尽管有仙体傍身,任然没有察觉到有飞石。

    而当他反应过来时,飞石已经划过他的脸颊形成了一条细长的血痕。

    “对,你说的没错。”司雪衣用手将脸上滴下来的血擦去,语气十分冷淡地说道。

    安南的瞳孔微微睁大,随后又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也喝了酒,就不怕我把你也拖下水吗?”

    司雪衣一反在茅屋里和善可亲的样子,十分冷漠地说道“我怕。所以我没喝。”

    安南双手又握成了拳,冲向了司雪衣,一拳打到了司雪衣的肚子上。

    司雪衣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向后倒了数米远。

    过了一小会,司雪衣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尽量避免衣服沾上血,用手擦拭着已经破了的嘴角。

    然后缓缓说道“你不会杀了我的,因为你害怕乐神知道你是魔王之子的事,如若我死了她定会责问。”

    安南顿了顿强压着怒火,皱起了眉头说道“我现在是不敢杀你,但不代表我以后不敢,想必你是知道我的身份才来找我的吧。”

    司雪衣扶着旁边的树干站了起来,说道“本来不知道的,但我跟着你进入了梦境,便知道了。”

    安南问道“你不是没喝酒吗?”

    司雪衣说道“哼,那又如何,作为一个神仙有的是办法!”

    安南冷哼了一声说道“为什么害我师父?”

    司雪衣并没有正面回答道“断离洛啊,断离洛。乐神现在可还不知道你是魔王之子,如若知道了,你猜她会如何对你?你现在越关心她,将来你便越痛苦。”

    安南听见问题后,双眸颤抖着,右手握在了旁边的树干上,逐渐收紧。

    司雪衣任然冷漠地说道“仙魔不两立,乐神向来黑白分明,而且还负有血海深仇,如若乐神知道你是魔王之子,我猜,乐神一定会杀了你吧!”

    安南瞳孔瞬间睁大,眼神变得空洞起来,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着。

    声音略带恳求地说道“别说了!”

    安南周身的黑气逐渐包裹着他,黑气越来越巨大,带来了巨大的狂风,四周的树木开始不停地摇曳着,逐渐长大的戾气发着黑色的荧光,将整个穷化山包裹在恐惧的黑色荧光之下,安南身体不停地往下坠着,好像那小小的身体装不住那庞大的戾气,随时都能彻底爆发。

    安南嘴里呢喃着“不要再说了!”一遍又一遍。

    司雪衣任然镇定自若,装作没有听见,用十分冰冷的语气说道“像你这样的天煞孤星,谁近你谁倒霉!你师父留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可怜罢了,神仙从不会动真感情,只会怀着一颗自以为是的慈悲之心来对待他们眼中的弱者。”

    司雪衣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而你,只不过是神仙眼中的可怜人罢了。”

    被黑气包裹着的少年随着一声响彻天空的吼叫,一股巨大的能量以他为中心彻底爆发,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光柱直奔天空而去,巨大的能量将穷化山山林的一大片区域燃烧殆尽,变成了一片巨大的荒野。

    司雪衣也受不住一个巨大的压力,而被吹飞数百米之远。

    此时,昆仑山山顶。

    原始天尊瞭望着远方那细小直冲天际的黑色光柱,莲花座上的老人手抚着长长的胡须,微微叹了口气道“他,要回来了。”

    天庭,落梅宫

    庭院里的梅花随风飘落,庭院里散落的梅花铺满了各处,庭道皆变成了一片粉红。

    凤翎被眼前的黑色光柱吸引了眼球,原本半蹲的姿势,缓缓的直立起来。

    手中的肉块全都散在了地上,七八只小狗围着肉块抢食着,分食完后都安静的呆在了主人的旁边,圆润的双眼也望着那突如其来的黑色光柱。

    天庭,长乐宫

    庭院里的男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手中的抹布和背雨剑放在了石桌上。

    玉珩眉头深皱,只感觉这黑色的天柱隐藏了巨大威胁,右手不禁在背雨剑剑柄上收紧……

    天庭大殿

    四周的神官都在急切且带有些惊慌的讨论着……

    大殿中央坐着的天帝和天后脸色变得尤其难看。

    一位年迈的文神官向前一步说道“天帝,天后,这柱黑光定是不祥之兆啊!难道是魔王……”

    天后愤怒地打断道“胡说,魔王被镇压在新魔岭的深谷里,那里凶神恶煞和天官神将比比皆是,他又怎么可能逃脱!”

    那年迈的神官一时语塞到“这……”

    一位魁梧的武官向前自荐到“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看到过如此巨大的能量爆发了,如若不是魔王,那肯定是魔王的后裔苏醒了。不管是不是魔族,还请天帝天后准许微臣下凡一探究竟。”

    天帝思考了一下说道“不,此事不能声张。不管是不是魔王的后裔,这股巨大的能量都不能被任何人利用。如若大张旗鼓的下凡查探,必定会打草惊蛇,波动六界,心怀不轨之人定会趁人之危。”

    天后随即附和道“光柱所在的地方好像是虚灵国境内,而乐神好像就在虚灵国。”

    天帝侧头问道“天后的意思是?”

    天后嘴角微弧,心里暗自打着算盘。说道“此事竟然不能声张,而乐神又刚好被贬下凡,所以我觉得此事交由乐神是最妥的选择。”

    四周的神官都开始附和的赞同起来,天帝微微颔首,点头道“天后说的有理,那就传召乐神回天庭吧!”

    …………

    此时,新魔岭

    黑色光柱直冲天际,深谷之上的千万只低等邪物在浓厚的瘴气中都纷纷躁动起来,引来了一阵地动山摇。

    长离和无庸在一颗断崖树上瞭望着,无庸原本十分清澈的眼里多了期待与坚定的意味。

    无庸带着狂喜和欣慰的语气说道“魔界,要回来了……”

    长离看了一眼无庸,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可别高兴太早哦,我们少主还没顺利度过天劫呢。”

    无庸瞥了一眼长离,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追随魔王,就算是他的后裔,我也会拼死守护。”

    长离笑道“好好好,整天挂在嘴边不腻啊?!”

    无庸瞥了他一眼,随后转身跳上了断崖。

    长离追了上去,喊道“诶!别生气啊!我道歉行不行?喂!无庸!”

    …………

    穷化山林里,安南因精疲力竭而倒在了烧焦的土地上。

    以安南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的山林都成为了一片焦土,毫无生迹,好像停火后的熔炉,许多残木上都还残有黑色的火光,山林以外的村庄被惊动,哭声,人流声,喊声都朝穷化山聚集过来。

    因为当时离安南最近,尽管司雪衣提前施法用内丹护体,身上任然弄得十分狼狈不堪,原本靓蓝色长衫也被黑灰脏染,白皙的脸上也难逃一劫,似乎像在黑灰里钻过似的。

    四周的人流和火光越来越接近,司雪衣心中暗叫不好,飞奔过去将安南抱起,消失在被烟火四起的焦土中。

    司雪衣向着茅屋的方向疾跑着,他背后正在熟睡的安南在不停地呢喃着“师父………师父……对不起……”

    司雪衣眉头皱起,轻蔑道“一个魔族的人对一个神仙动情,真是可笑至极!”

    司雪衣很快带着安南回到了茅屋内。

    司雪衣将安南扔到了地下,眼神十分嫌弃的俯视道“真是愚蠢!”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藏在了安南的衣襟下。

    司雪衣走进了茅屋的内房,卧榻上的女人虽然已经回归了平静,但任然昏厥不醒。

    司雪衣走向前,俯视着卧榻上的女人,用手撩了撩女人散在额前的发丝,把脸凑到了安心的面前,以为了更加仔细地端详眼前熟睡的女人。

    司雪衣一反白日和善的面容,整张精致的脸上都带着不屑和愤怒,司雪衣将身体俯下让自己的脸更加靠近,又仔细端详了一遍,语气十分不屑而愤怒地说道“天女,也就不过如此嘛!跟我的袖儿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天上那些神官的眼神可真差啊!”

    司雪衣直起了身体,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握成了拳,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安南,随后又转过头,俯视着安心说道“还真是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也是可怜了这个魔王之子,竟然对一个神仙动了真情,哼,可悲。”

    司雪衣向门外走去,走到茅屋外的草地中,看着不远处依旧没有停息的人流和火光,四处的叫喊声和村民的祈祷声嘈杂一片。

    夜已过子时,四处人流和火光逐渐消散,而司雪衣任然站在原地,巨大的月亮逐渐被穷化山挡住,零星的火光也不再能兴风作浪,山林之中只留下明显的伤疤,四处似乎逐渐归于平静。

    灭完火的村民眼底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带着存在希望的和平,好像是刚刚的祈祷把山中的火灭掉了似的。

    不远处的村民任然不知疲惫地讨论着

    “这次的火灾灭的真及时,不然整个山林都要被火烧了!”

    “是啊是啊,明天一定要去火神庙拜一拜,保佑不再出现火灾。”

    “对啊,还得去拜一拜天帝和天后娘娘,以确保不是有人触犯了天忌…………”

    ………………

    司雪衣站在茅屋外的高地处看着不远处的人烟,发和衣都随着风一起飘飘逸逸,零星的火光下,显得他格外的孤独。

    司雪衣眼里的愤怒逐渐化为了无尽的无奈与痛苦,他将腰间的通灵白玉取下,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喝了那杯厄星酒……

    他向来不擅酒力,厄星酒的酒劲好似在报复他似的,竟然这时将他弄的有些昏沉。

    司雪衣不知是不胜酒力的原因还是过于的疲惫,而喃喃自语道“袖儿,我求了,也拜了,为什么那些神仙却不来救你呢?”

    …………

    第二天早晨

    因为感受到地板刺骨的冰凉,安南微微睁眼,剧烈的头痛席卷了他的全身,眼角处微微发红,安南用手撑着头部,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便着急地往内屋冲去。

    此时,安心也在卧榻上醒来,由于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安心的后背被冷汗沾湿,直到清醒了,好像才发现自己被梦境所困,噩梦带来的恐惧还没有散去。

    安南便破门冲了进来,半跪在床旁,十分关切地问道“师父,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安心心中升起了一丝暖意,好像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不安和恐惧消散了似的。

    但任然装作严厉地说道“怎么冒冒失失的?我没事,你放心吧。”

    安心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昨天大家所喝的酒可全都是厄星酒?司雪大人现在在何处?”

    安南瞳孔睁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露出了些微的惊恐,缓缓地低下了头。

    司雪衣在门缝里看见了这番场景,双眸缓缓下垂,恢复到跟白天一样和善可亲的面孔,不紧不慢地推开门道“乐神大人可是在找我啊?”

    安南听到了司雪衣的声音,立刻开始戒备起来,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恐慌,后背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好像是一个在等待被揭穿的犯人。因为安南的头部是往下垂着的,安心并没发现安南的不对劲。

    安心问道“司雪大人,昨夜我定是失态了,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知啊南与司雪大人是否也喝了厄星酒?”

    司雪衣面跨进内屋,站在了离安心不到一米的地方,表情装作十分愧疚地说道道“昨夜突遇厄星在星宿之间转化,导致三人的酒杯中只有一杯是厄星酒,是本神的一时疏忽,还望乐神大人原谅。”

    安南低下的头有了微微的动静,眼里不安的神色又多了几分。

    心中想到“为什么不揭穿我?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安心释然,道“我并无大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司雪大人不必担心。”

    司雪衣瞥了一眼安南,话风有点在调笑的说道“乐神大人可收了个好徒弟啊,昨夜安小公子可十分担心你呢!”

    安心看着低下头的安南,心里化开了一层温柔,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安南低垂的头,平静地说道“为师并无大碍,修炼之人无需过于牵肠挂肚,可懂?”

    安南感受到了上方掌心的暖度,但那双手很快就收了回去,但被温暖处还留有一丝余温,安南缓缓地抬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安心整张美丽而温柔的脸庞。

    安南心里微微触动,心里压抑着想要伸手抚摸的冲动。

    毕竟一直躺在床上与司雪衣对话有失礼节,安心便让安南和司雪衣先出去吃完饭。

    安心推开床褥,将被子平稳地叠好后,便坐在自己与安南一起手工制成的梳妆台前。

    与其说是梳妆台,其实这只不过是一张四角平桌上面放了一个铜镜罢了。

    好像这个铜镜是某一天安南在垃圾堆里捡到的,当时他特别的兴奋地把铜镜带到河边洗干净,吵着说道自己多幸运在垃圾堆里捡到了完整的铜镜。然后像献珍宝一样,放在了安心的卧榻上。

    后来因为没有桌子放铜镜,安南便自己造了一个木桌出来,惹的安心一顿训斥他不好好练功,还傻乎乎地绕着穷化山跑了二十圈。

    安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不禁会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安心拿起铜镜旁边的木梳,她不禁想到在皇宫时,她身边一个要好的侍女,年纪尽管比她稍长几岁,但任然少了几分稳重,每天早晨在梳妆台前,就会跟安心讲述最近发生在皇宫里的趣事或者是她爹娘的来信,好像她嘴里的新奇事物永远都说不完似的。

    而她只是默默地听着,从不打断,也从不回复,只是听到有趣的,会低下头噗嗤一笑,随后又立马装作正经。而那喋喋不休的侍女看到安心的反应,好像感觉自己讲的变得更有趣了,也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安心将自己整理干净后,便踏出了卧房外,安心身着淡蓝色华衣作为裹衣,外披一件白色轻纱外衫,裙摆飘飘逸逸,淡蓝色的衣襟显得脖颈更加的白皙露出了美丽的线条。头发上钗有琥珀做成的水珠发簪,后摆柔顺长发披在了肩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优雅朴素,还带着与凡人相差异清冷高贵的气质。

    门外的通灵小仙官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碍于品级的高低,自然是不能表露出来了,只能在门外不停地踱步。

    安南站在门外,垂着头,没有理会司雪衣和仙官的谈话。

    “司雪大人,乐神大人为何还不出来啊?耽误了时辰上面可是要怪罪下来的。”那通灵小仙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着急地说道。

    司雪衣脸上有些许无奈,但任然恭敬地说道“还请这位小仙再稍等一会,毕竟在上神的卧房是不能随意进的。这也是上天庭的规矩,不是吗?”

    小仙感到有些无奈和着急,说道“司雪大人说的是,只是事态紧急,所以我才会如此着急。”

    安心跨出门外,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通灵仙官?”

    天庭中数通灵仙官这个职位的人数最多,他们分散在六界各处,是用于天庭发布重要消息时方便联系分散在六界各地的神官。

    安南硕然抬头,眼球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住,目光里闪烁着微微的亮光,但眼底又藏着一股暗淡的涣散,好像丢了神一般。

    闻声看过来的通灵仙官面露喜色,但任然不失礼节,说道“乐神大人,小仙已经等您很久了。”

    安心疑惑道“不知通灵仙官此次前来找我有何事?”

    通灵仙官回答道“小仙受天帝所托,来请乐神大人回去的。”

    安心问道“可为何事?”

    “小仙也不知道,只不过是遵从天帝的指示,还请乐神大人跟我去一趟上天庭才能知晓。”通灵仙官说道

    安心看了一眼司雪衣,司雪衣马上就心领神会道“乐神大人回去便是,前往新魔岭的时间往后推迟也是可以的。”

    安心说道“招待不周,还望司雪大人见谅。”

    司雪大人摆了摆手,爽朗地笑道“乐神大人,你我不必如此生分,经后还需一起共事的呢。”

    安心微微点头,把头转向了安南,看见安南低下了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想道“难道是昨天我吓着他了?”

    随后走向安南,把手放在了安南的头上,带着安慰地语气说道“勤些练功,等为师回来。”

    安南的双眸硕然睁大,眼底的涣散开始逐渐的化开,形成了一抹短暂的亮光。

    安南强忍着泪水,微微抬起头道“是,师父。”

    司雪衣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眼里出现了一瞬的轻蔑和冷淡。

    通灵小仙催促道“乐神大人,还请现在出发去太微殿吧。”

    安心微微点头,随后便和通灵仙官化为两道法光,消失在了空气中。

    安南看着渐渐消失的法光,不禁伸手想要接住,可当法光触碰到掌心时,便向低落在地上的水滴一样,散成了点点星光。

    司雪衣变回了冷淡的模样,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安南并没有回答道他,而是同样神色冷淡地问道“为什么要针对我的师父?”

    司雪衣哼了一声,冷声道“跟你没有关系。”

    “那我的身份也跟你没有关系。”安南侧着脸瞪着司雪衣,冷声道。

    尽管安南身高只到司雪衣的腰间,但气势任然不减。

    司雪衣皱起眉头,哼了一声,冷笑道“说真心话,我不想与你为敌,所以我劝你,尽早离开安心。否则,就算是魔王也未必救的了你。”

    安南心中感到些微的烦躁,但对眼前的男人根本一无所知,冷眼问道“既然如此讨厌神仙,为何又要做神仙,你这样自相矛盾,不累吗?”

    司雪衣神色依旧,回答道“因为曾经有过憧憬,所以后来万劫不复。”

    安南皱起眉头,对司雪衣的回答根本摸不着头脑。

    安南问道“你是妖?”

    司雪衣感到有些惊讶,说道“不愧是魔王之子啊,我明明把妖气给隐了,身为凡人的你竟然还会发现。”

    安南哼了一声说道“哼,本来不知道的。妖就是妖,既然讨厌神仙,又何必把自身的妖气隐了。与其说神仙虚伪,你又何尝不是?”

    司雪衣并不恼,反而嘴角弧起了微笑,说道“跟我做个交易如何?”

    …………

    安心到达中天庭时,往下俯看,发现穷化山林被烧焦了一大片,从上往下看,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圆形巨坑,没有波及到的地区也受此影响,田地里的作物枯萎似的倒下去一片,花草木变成像黑焦灰堆起的模型,风轻轻一吹,黑灰便往四周散去。整个穷化山林好像进入了凛冬,成为了一片黑色的荒凉,毫无生命力的气息。

    村庄里的人都围在一片扩地上,扩地中间是一名道士在施法,村民们都跪在草地上,时不时的磕头,样子十分虔诚,好像在祈祷平安度过患难。

    安心皱起眉头,心中不安地向通灵小仙问道“昨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村庄的景象不像是天灾造成的。”

    通灵小仙回头对着安心说道“乐神大人有所不知,昨晚疑似魔王之子现身,所以天帝特地让小仙前来诏你回天庭议事。”

    为什么在茅屋内不肯当面说呢?他在防谁?安心心里不禁想到。

    安心疑惑道“昨晚?那为什么不直接派神官下凡查明,而要拖到今日?”

    通灵小仙说道“我只是一个八品的小仙,乐神大人还是自己到太微殿里问比较妥当。”

    此时天庭

    太微宫本身建在一座浮在云中的小岛上,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整个宫殿外,从外面看好像镀了一层金粉,宫殿四周的祥云在不同的时侯会被太阳照射出不同的颜色,此时的祥云与金黄色的宫殿正好相配,呈现出淡黄色的模样,使得整个宫殿变得温柔起来。

    安心随着通灵小仙来到殿内,殿内即使没有阳光的照射,却比殿外更加的明亮,若隐若现的轻烟环绕着整个宫殿,浮华富丽却不失雅正威严。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散星胡,各种奇珍异宝在殿内比比皆是,四根带有生龙盘腾的范金柱冲天而立,栩栩如生。

    殿内最深处坐着天庭中最高权威的人,四周的神官都并排站在两边,默然低垂着头,好像在等待将军号令的士兵。

    天帝摆了摆手,那个通灵仙官便立刻心领神会的退出了宫殿内。

    安心站在殿中央,下跪行礼道“天帝,天后圣安。”

    天帝雄浑而威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问道“乐神在凡间游历了一年,过的还好吗?”

    安心站了起来,回答道“多谢天帝关心,微臣在凡间一切安好。”

    天后眉头略微挑起,面无表情地问道“乐神,你可知虚灵国境内的穷化山林出了什么事?”

    安心回答道“微臣昨日与司雪大人一起喝酒,一时不胜酒力便昏睡了过去,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天后表情复杂起来,但也没有追问。

    天帝说道“乐神,你还记得你八岁时在迷噬森林发生的事吗?”

    安心顿了顿,说道“微臣记得。”

    天帝说道“当年你侥幸被元始天尊救下,并成功觉醒了你的天女之身。”

    安心回答道“是的。当年若不是师尊相救,我或许已经性命不保。”

    天帝问道“那你可知将你带到迷噬森林的又是谁?”

    安心心里十分迷惑,因为这件事早已被天庭的神官查清,是魔界的一个低阶魔人因为想要报复所为。尽管心里迷惑,安心任然回答道“是魔界的低……”

    天帝从中打断道“是魔界的魔王,不,应该说真正的幕后黑手便是魔王。”

    四周的神官都不再沉默,天帝的话掀起了一片哗然。

    安心的瞳孔硕然睁大,双手在袖口里握紧,脑海里想起了那个不停唤她名字的中年男音。

    玉珩在旁边默默观察着,听到了魔王两个字,也十分惊讶。

    难道那个魔人只是一个替罪羊,玉珩想到。

    而凤翎的表情却十分平静,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似的。

    凤翎用通灵传信给玉珩,在玉珩的脑子里传声道“这件事其实并不复杂,能将一个活人从满是术法的皇宫掳走到千里之外的迷噬森林,可想而知这需要非常强大的术法才能做到,并不是一个低阶魔人就能轻易做到的。”

    玉珩心中思考了一下,用通灵问道“你又如何确定幕后黑手一定是魔王呢?”

    凤翎没有继续通灵下去,只是将双眸下垂,对着玉珩摇了摇头,不知是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还是表示不知道。

    因为凤翎的话,玉珩眉头皱起看向了安心。

    安心显得有点局促不安,毕竟安乐国灭亡仅仅只过去了三年,只是安心没有想到,连迷噬森林都与魔王有关。

    安心双眸微微颤抖,问道“天帝可知他想杀我的目的?”

    天帝说道“他并非是想要你的命,而是你身上的天女命格。你与魔王之子乃同年同月生,你们出生时,紫微星同时发出亮光,创造了天煞和天女两种命格。而你被紫微星选中获得了天女之身,而魔王之子却成为了天煞孤星。你现在可想而知,魔王为什么想要你的命格了吧!”

    安心心里一紧,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道“难道他想要逆天改命……用我的命格换魔王之子的命格?”

    天帝叹了口气道“乐神,魔王虽已被镇压在新魔岭处,但魔王之子还遗留世间。有些事不得不由你来做。”

    玉珩突然明白了天帝的话,想要走向前去阻止,但被凤翎拉住。

    凤翎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

    天帝继续说道“想必魔王之子定会去新魔岭解除封印,到时候魔王再度现世定会使六界大乱。而我想要你前去新魔岭,在魔王之子解除封印之前,找到他。”

    一位文神官上前说道“天帝,老臣认为让乐神大人前往新魔岭的风险太大。如若魔王之子趁机获得了乐神大人的天女之身,岂不是……”

    天帝说道“二十年来,从未有人能找到魔王之子,要不是这次穷化山一事,想必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相信也只有天女之身才能将他引出来。”

    玉珩上前说道“父帝,如今穷化山一事还没有查清,如若归于魔王之子,岂不是过于草率?”

    天后皱起眉头道“玉珩,现如今魔界陨落,也只有长离和无庸还能苟活于世,而长离和无庸绝无可能做这种引人注目之事。且那黑柱魔气四溢,除了魔王之子又还有谁能做到?”

    玉珩说道“不能仅凭毫无证实的理论就让心儿冒险。”

    天后内心升起了烦躁,但因为有众多神官在场,她并没有再说什么。

    安心低垂着的头缓缓抬起,说道“臣领命,择日便会前往新魔岭。”

    玉珩惊讶地把头转向安心,心里隐隐发闷。

    “心儿……你”

    天帝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松懈,叹了口气道“乐神,我不会恢复你的法力,你可还愿意?”

    玉珩心里一紧,想道“想要心儿做诱饵?”

    安心面无表情的说道“臣愿意。”

    天后对安心的回答十分满意,心想道“只有受过苦才知道现在拥有的有多么珍贵。”

    天帝闭上了双眸,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安心走到南天门,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迷茫。

    空中出现了淡黄色的法光,太子玉珩从法光中走出来,伸手抓住了安心的小臂,似有点慌张

    “心儿,此行太危险了,如果你不想,我现在便回去劝说父帝母帝。”

    安心任由玉珩抓着自己的手臂,只是回过了头道“玉珩,你可知我为何会同意师尊去昆仑山练功。”

    玉珩神色有些疑惑,顿了顿道“你与旁人不一样,努力修炼是为了有朝一日晋升为神……”

    安心将小臂抽回,面对着玉珩摇了摇头道“不,是逼不得已。其实,晋不晋升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国民心中想要的样子,我想成为他们的希望,而不并是你们所想的成为这个天庭中的一份子。”

    安心继续说道“或许,我根本就不适合做神仙。”

    玉珩的双眸颤抖着,眼底划过了淡淡的涟漪,胸口处隐隐发闷“心儿,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这些事情并一定都要你来承受。”

    安心心中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苦涩和悔恨,“玉珩,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只不过是推卸责任罢了。”

    玉珩说道“心儿,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

    安心回答道“玉珩,如若拥有天女之身是另外一个人,或许安乐国现在依然存在。天帝或许说的对,有些事情因我而起,就必须由我来解决。”

    玉珩双眸里蕴着淡淡的悲伤和怜惜,语气十分无奈“心儿,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

    安心顿了顿,目光有些呆滞,随后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玉珩,伤害已经发生了,没有人会对这件事情负责,有的话那就只有我了。”

    玉珩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沉默片刻后,安心便化成一道淡蓝色的法光消失在了满天门。

    凤翎从后面悄悄靠近,玉珩发觉到了。

    问道“凤翎,你都听到了?”

    凤翎缓缓地走过去,一改往常桀骜的姿态,缓缓启唇道“有些事情也不需要你来承受。”

    玉珩双眸微微颤抖着,好像听到了从未听到过的话,心中感到有些稀奇。

    “玉珩,如若需要我,你便开口,我……定会助你。”

    看着眼前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玉珩,凤翎眼底藏着无尽的温柔和心疼,但只是藏着,从未让眼前的人发觉。

    玉珩听着,舒展了眉头,似乎没有明白眼前人的心意,只是说道“多谢。”

    凤翎双眸微微颤抖,心里有着莫名的失望和空虚

    “嗯。”

    穷化山,浣溪村

    茅屋内已经不见司雪衣的身影,只有安南一人在屋内拿出了纸笔好像在画什么。

    安心悄悄走上前,看到眼前的画时,便不禁噗嗤一下,惹得安南马上从专心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慌张的将桌上的画藏起,

    因为过于慌乱,桌上的画纸已经被揉成一团,好像是想要把做错的事藏起来的孩子。

    安心问道“可是在画人?”

    安南没有回答,将手中的画纸撰的更紧了。

    安南跳下了长凳,想要转移话题道“师父,你可回来了,你饿了吗?可要徒弟去做饭?”

    安心觉得有些无奈道“啊南,如今才到未时,如此不规律的饮食习惯可不能再出现。”

    安南又说道“那师父可累?需要徒弟去铺床吗?”

    安心再次无奈“啊南,不规律的作息时间更不可取。”

    安心伸手抽起安南手心里的画纸,安南原先并不想给将手中的画纸攥的更紧了,安心并不想强迫,便缓缓地松开了手。

    安南感受到手中的力度消失了,便不在攥紧,仍由安心拿走。

    安心见得手后还有些诧异,问道“不是不希望我看吗?为何还松手?”

    安南有些忸怩,说道“竟然是师父想要的,那么不管画的再丑我也愿意给你。”

    安心莞尔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怎么还藏着掖着。”

    安南目光有些呆滞,只是将头低下,眼里藏着细碎的的羞涩。

    安心将已经揉地皱皱巴巴的画纸慢慢地展开,画中是一个人的模样,但线条十分幼稚,像是一个学龄小儿在初学画时的作品,画中只能看的清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安心心想道“难道是安南的母亲?”想到这里,安心心里泛起了一丝心疼。

    安心把画重新平展到桌子上,并唤来安南。

    道“你可知作画时需注意哪些?”

    安南红着脸,摇了摇头道“弟子不知。”

    安心说道“作画时很重要的一点是对线条美感掌握。线条造型舍弃了光源、明暗和体面,重在表现物象的形状和结构关系,并通过这些表象去表现物象的本质,这就是所谓的“以线立骨”。”

    安心抽出了另外一张新纸,过了一会儿,画纸上便出现了一位采摘莲蓬的貌美女子,画中的女子惟妙惟肖,跃然纸上。

    安南看着眼前炉火纯青的画,说道“师父,你画的可真好。”

    安心微笑着将手里的笔递给了安南,说道“你来试试吧。”

    安南皱起了眉头,忸怩地说道“师父,我画的太丑了……”

    安心没有退让,而是温柔地说道“为师教你便是。”

    安南双眸轻微地闪烁着,伸手将笔接过。

    可是画了很多张后,任然如鬼画符般不堪入目,安南心里略微的烦躁。

    以前练功时,师父说的法术普通人半年才能学会,而他只要三天就能练出。师父罚他跑步时,他也不仅能迅速跑完,还能顺便在山上抓两只鸡回来。

    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他任然只会画鬼画符。

    正当安南想要弃笔时,安心轻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身体不自觉的往安南的背上靠了靠。

    说道“作画就像练功一样,需细细斟酌后才能下手。”

    说完,安南感受到右手上方加重了力度,只有几笔就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头来。

    安南感受着手背上的温度,双颊处已经蕴出了淡淡的红色,耳尖处也是烫出了炙红。

    两人靠的极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安心说话时传出来的气息绕在了安南的脖颈和耳尖处,安南只感觉痒痒的,好像是心爱的小猫用爪子轻轻挠弄自己,心里感到有些燥热和难受,却也有着细碎的甜蜜和幸福。

    安心并没有查觉到眼前的人的怪异之处,很快,画纸上便出现了一个十分帅气的书生。

    安南看到画纸上的画,心中有些烦躁起来,不满地说道“师父,这幅画不好看。”

    安心心里疑惑,问道“我觉得这幅画挺好的啊,怎么了?”

    安南随口扯了一句“画里的书生没有拿着书,并不像书生。”

    安心不禁有些无奈地笑道“那好吧,我再加上便是。”

    安心本想伸手去抓笔想要,但安南却已经把画收起来了,安心只好作罢,

    问道“可知司雪大人去了哪里?”

    安南将所有的画纸都平铺折起,收到了一个四方的盒子里。

    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说想去镇上逛一逛,便走了,师父不必管他。”

    安心用流离敲了一下安南的头,有点无奈道说道“不可如此不懂规矩,司雪大人是你的长辈,你应该用尊称才是。可懂?”

    流离因为许久没有敲过安南的头,被安心这么一敲好像活过来似的,一连在安南的头上留下好几个爆栗。

    安心有些无奈,说道“流离,不可胡闹!”

    流离笛笔直的身体突然弯曲,像一条绸带一样将身体变成了螺旋状,惹得安南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看见安南眼里的惊色,流离笛好像便的得意起来,完全听不进安心的训斥。

    司雪衣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装作惊讶的神情道“这就是传说中乐神的流离笛啊?!流离流离,还真是一个好记的名字。”

    流离看到有生人进来,立即回到了安心腰间的广袖袋中。

    司雪衣挑眉,感到有趣地笑道“都说乐神的流离灵性十足,不轻易见人,今日一见灵性倒是足的,但未免过于胆小了吧!”

    尽管流离能听得懂司雪衣说的话,但任然不为所动,好像是真的不想出来见司雪衣似的。

    司雪衣心里再次暗自称奇。

    安心看了看躲进广袖袋里的流离,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司雪衣问道“司雪大人在昌河镇玩的科开心?”

    司雪衣听到这句话后顿了顿,神色有些疑惑,又看向了安心身旁的安南。

    便收了神,语气有些轻快地说道“额,昌河镇上到是有一个有趣的地方。”

    安心垂眼,心里了然地问道“可是烟花街?”

    司雪衣有些惊喜地说道“正是烟花街。”

    安心嘴角微弧“晚上的烟花街,别有一番乐趣。”

    司雪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顺着安心的话说道“那今晚一起去吧,定会收获颇丰。”

    安心微微皱眉拒绝道“司雪大人,你若感兴趣便自己再去一次吧,我对这些地方并不感兴趣。”

    司雪衣嘴角微弧,说道“今日在烟花街看到有一群红衣少女在筹备着什么,估计晚上必有十分精彩的节目。乐神大人不去,岂不是可惜?”

    安心微微皱眉道“那几件红衣可有魔气?”

    司雪衣回答道“魔气倒是没有,不过衣角处好像涂了一层会发光的颜料,甚是稀奇呢!”

    安南冷眼看着司雪衣,心里想道“他引师父去烟花街到底有什么目的?”

    安南想了想,对安心说道“师父,虽是红衣但也不一定衣内藏有血蛊虫。且衣服颜色有很多种,是红色也不稀奇。”

    安心想了想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去一次也不碍事。”

    安南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眼底却是对司雪衣藏着若隐若现的愤怒和戒备。

    天已过傍晚,暗橙色的天空逐渐转暗,烟花街上的人流开始多了起来,过道两边有商贩支起了小摊,有门店的店家开始点亮了灯笼,而卖酒的酒家也不停地往各家酒楼搬送着新酿好的酒,甜蜜的酒香充满着整条街道,不少女子脸上带着红唇浓妆,猫着妖来到街上招揽客人,也有将衣服穿的单薄的男客在楼台上与已经醉了酒的女客调情,街上宛若夜市一般,热闹非凡。

    安心三人在长街上逛着,安南一身玄色简单束衣,雪白的皮肤在黑子的别称托下显得更加白皙,深黑的头发端正的束在头顶,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带了些冷漠的意味,高挺的鼻梁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拍打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清秀俊逸。

    安南好似根本看不出年龄,一年前看起来仅有七八岁小孩的模样,如今却好似已经长成了十五六岁少年的样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开了。

    而一旁的司雪衣却是令一种风格,高挑秀雅的身材,一身淡绿色的锦袍绣着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手中多了一把白色的折扇,目若秋波,白皙的脸上挂着温暖和善的微笑,茶色的长发搭拢在腰间一半用着发簪束在头顶。

    不知不觉间街道上揽客的少女都围到了他们身边,有些大胆的少女抱住了安南和司雪衣的手臂娇滴滴地说道“好俊俏的小公子啊!今天晚上姐姐陪你玩,可开心啊?”说完用指尖轻轻地划了一下安南的脸。

    安南双眸微微睁大皱起了眉头,看了安心一眼后,便厌恶地将那少女推开道“别碰我!”

    那名少女有些尴尬,便退到了司雪衣身边,司雪衣虽然被揽客的声音吵得有些烦躁,但任然面目和善地问道“几位姑娘,今晚烟花街可有红衣舞娘的演出?”

    那几个少女听后都相视地捂嘴笑了笑,其中一个烟花少女说道“这位公子的消息可真灵通,今晚的确有红衣舞娘来助兴表演哦!”

    司雪衣看了一眼安心,安心点了点头,司雪衣对着那名少女问道“表演的地方在何地?”

    那少女十分热情地说道“那几位客人便随我来吧!”

    那少女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家犹如宫殿似的酒楼,店外的门面看起来十分普通,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古色古香的楼台处不少男客女客醉倒在了地上,手中拿着闪着晶亮的银杯,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随风飘逸的帐内不少少女在里面摆弄着各种乐器,悠扬缠绵的音乐声响彻整个楼内,酒楼中间有一个酒池,醉欢的少女与男客在池中嬉戏着,而酒池身后便是一个较大的舞台,酒香和浓厚的胭脂水粉的香味弥漫在整个酒楼,男女调笑着,气氛欢愉醉人。

    安南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安心,只见安心将斗笠上的纱帘放了下来,对这些男女欢愉之事安心从未见过,心中升起了一阵慌乱,但没有表露出来,声音淡淡地道“找个地方坐下吧!”

    安南意识到安心的不适,嘴角出现了一个弧度,心里暗自偷笑,只觉得师父有些可爱。

    司雪衣看了看安心和安南,心里也觉得带着女人和小孩来这里有些不妥,便找了一个比较隐蔽安静又能看的到舞台的地方坐了下来。

    二楼处年轻的少女们被司雪衣和安南的姿色吸引,都纷纷求着妈妈想要服侍这两个客人,老鸨挑了挑眉,语气冷淡地说道“这三个人一看便是道士打扮,有没有钱喝我们这里的茶水都不一定呢?”说完便下了楼,来到了安心三人面前。

    妈妈一身深棕色束腰广袖长裙,桃红色的丝绒线绣出的牡丹花在裙摆处怒放,衣襟露出了一大截让人感觉十分禁欲,脸上的胭脂水粉比那些年轻少女的还要浓厚,似乎不曾服老似的,脸上看不出一道皱纹。

    妈妈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问道“几位客官,可是不满意我们这里的姑娘?在这里只喝喝茶水怎么能行呢?”

    司雪衣嘴角微弧,从袖内拿出了一锭百两的银子,说道“姐姐,我们只是听说今晚这里有红衣舞娘的表演前来欣赏一番,还望姐姐不要误会。”

    那女人看见了桌上金灿灿的银子,便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殷勤地将三人的茶杯倒满,说道“客官再耐心稍等片刻,表演马上就开始了,那些舞娘可是来自西方异国的金发美人,保准你们能够满意。”

    安南看着那女人有些头疼,便垂下了眼睛喝起了手中端着的茶水。

    说完唤来身边的侍童,道“好好伺候这三位客人,将酒楼内的点心和酒水都拿过来。”

    妈妈吩咐完随即转身道“那三位客官好好享用,我便不打扰三位了,如若有喜欢的姑娘便来寻我呀。”说完便含笑离去。

    司雪衣有些感叹地说道“没想到这里真的如传闻所说的开放,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话音刚落,酒楼内灯光全无,一束光柱照射在舞台上,酒池里的酒突然像喷泉一样向上喷去散落成细细的雨滴,舞台中间烟雾缭绕,七色色的轻纱横贯在舞台之间,十二位舞女穿着红色轻纱裹胸,金色的卷发柔顺地垂在腰间,头发上的金玲随着舞姿瑶瑶作响,醉人的香水味和曼妙的舞姿让在场的男客垂涎欲滴,她们随着音乐灵动的跳跃,开叉的裙摆飘飘逸逸,露出了一大截雪白的肌肤,犹如红白交色的一抹幽香。

    安心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飞向了舞台中间,只见那符纸燃烧成了一抹绿光。

    安心皱了皱眉头道“怪不得这里妖气四溢,想必定是有化作人形的狐狸藏在了那些舞娘之中。”

    安南瞥了一眼司雪衣,说道“也有可能那些舞娘全都是妖怪。”

    安心点了点头说道“也是有可能的,符纸虽能查出妖物的属类,但并不能知道妖怪的数量。”

    司雪衣双眸下垂着只是在认真喝着手中的茶,细长的睫毛拍打在纤细的手指上,没有人能看的出他内心的想法。

    安南盯着对面的司雪衣,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曲终,楼内的灯光再次被点亮,一阵宏亮的掌声响彻楼内,不少财大气粗的商胄将身上的金钱洒在台上争着抢着想要与那些舞娘共度一夜。

    安心起身从台下穿过,四周的舞女都卧倒在了用金钱买下一晚春宵的商胄怀里,娇笑声和金银掷地的身音纷纷杂杂,安心皱了皱眉,将手藏在袖中施了个法,将自己的天眼打开。

    天眼内全是一片幽绿色,安心心里暗叫不好,正如安南所说在场的舞女全都是妖怪。

    安南本想起身上前追去,却被司雪衣伸手拦住,安南将腰间的木剑拔出抵在了司雪衣的脖子上,司雪衣面不改色,冷眼说道“这就生气了?你也太宠着你师父了吧,毕竟是一名上神,这点事她还是能解决的。”

    安南眼底蕴出了一层愤怒,冷声问道“你到底有何目的?明知道那些舞女都是妖怪为何不说?”

    司雪衣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糕点掰成了小块放进了嘴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口中嚼着甜腻的糕点不紧不慢地说道“安小公子,你这样就不怕乐神看见吗?”

    安南双眸轻微地颤抖着,眉头紧皱起来,心里的不安和愤怒翻腾而上,带了些怒气的说道“少拿我师父威胁我,我师父不是那样颠倒是非的人!”

    司雪衣将剩下的糕点藏在袖中,击向了站在安心旁边的商人

    由于过于专注,本捏着符纸想要施咒的安心被喝醉的商人撞倒在地,安心轻叫了一声,带着白纱的斗笠从安心头上掉了下来,那喝醉酒的的商人转身看见了安心,口中吐着恶人的酒味说道“好标志的女人啊!来,今晚就由你来陪我吧!”

    安南闻声而看,看见安心正被一个商人调戏着,眼角瞬间发红,眼底的怒气显而易见,周身围绕着一层黑气,安南冲了过去直接将那商人踹飞在地。

    安南眼底里溢出了黑气,但背对着安心,所以安心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司雪衣跑了过来,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说道“乐神大人,你没事吧?”

    安心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是我太不小心了。”

    安南将手抓在了木剑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木剑滴到了地上,以此来缓解他心中翻腾的戾气。

    此时周围已是一片混乱,不少商胄都喊来了身边的侍卫,安南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而那些舞娘趁着混乱早已退出了楼内,安心拉住了安南的手,说道“啊南,我们快离开这里,”

    说完便拉着安南向后门走去,安南感受着手心上的温度,周身的戾气开始散去,安心拉着安南来到了后门的小巷,感觉到手上有些不对劲便将安南的手打开道“你受伤了?”

    安南低垂着头没有回应,安心将从身上扯下来一块轻纱,包裹住了安南的手,带着些责备地语气说道“怎么如此不小心?下次不可再随便伤人,可懂?”

    安南眼底的黑气瞬间消散,心底里化开了一层温柔,双眸盯着手上淡蓝色的轻纱,闪烁着微微的亮光,不自觉地收紧了掌心。

    司雪衣随后赶来,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眼底化出了一丝愤怒和嫉妒,但任然神色自如地说道“那些舞女消失了?”

    安心向司雪衣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里的妖气任然不散,想必是进入了她们所设的结界内。”

    司雪衣将手指抵在了下颌处,想了想说道“想必是趁乱发现了我们的身份,便逃走了。”

    安心心中感到一丝愧疚,说道“是我太着急了,本应在座位上开天眼观察一阵比较妥当。”

    安南听见安心的自责后神色不悦地看了司雪衣一眼。

    司雪衣没有理会他,而是装作豁达地说道“乐神大人不必自责,眼下还是先找到那个结界再说。”

    突然,小巷内传来一阵琴声,那琴声十分凄厉好像是一名新手在初学古琴,但时而琴声婉转悠扬好似又变成了一位弹琴高手。

    琴声戛然而止,后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五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向他们追来,壮汉身后的体型肥硕的商人怒气冲冲地说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尝尝苦头。”

    不由分说,那五名壮汉朝他们挥起了拳头,安心扭头向他们两人说道“上二楼!”

    三人轻松地躲过了挥过来的拳头,用力一蹬便跳上了正对他们上头的阳台上。那商人发现落了空便气急败坏地说道“还不快上去追!”

    三人平稳地落在了阳台上,眼前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寝室,香炉内的檀香没有燃烧殆尽,白色烟灰环绕在整个寝室,梳妆台前的胭脂水粉散落的拜访着,浓厚的香水味充斥着整个房间,粉色的床帘随着在阳台处渗进来的微风轻微地摇摆着,很明显三人来到的是一位娼妓的房间。

    安心环望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房间的妖气很浓厚,而且你们发现没有,楼内的男客面色都有些惨白像被吸了精气一样,想必这幢楼内早已经变成了妖精的大本营。”

    安南盯着梳妆台上的铜镜,眉头皱了皱用身形挡住了铜镜,将视线移到了安心身上问道“师父,为何以前从未发现过这里有妖气?我觉得肯定是有心怀不轨之人将我们引来这里,师父,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安心说道“之前我在烟花街遇到过魔族的无庸,所以强烈的魔气隐盖了妖气这很正常,况且可能是我疏忽了,毕竟我并没有仔细排查过这里,才能让这些害人的妖怪任然存留。”

    安南的瞳孔微微睁大,神色有些涣散,手指不由自主地扯住了衣角,口中轻声呢喃道“害人的师父都会杀吗?”

    司雪衣用余光看着安南,面无表情地将安南往后推了推。

    安心很快便看到了安南身后的铜镜,疑惑道“结界?”

    安南瞬间愤怒地抓住司雪衣的手臂,眼底蕴出若隐若现的戾气。

    一串快速地脚踩楼梯的声音向这个房间袭来。

    安心心中暗叫不好,说道“跟凡人起上冲突就麻烦了。”

    安心看着他们两个晃了晃神,皱了皱眉头说道“快进结界,此事不可造成慌乱。”说完穿进了铜镜内

    司雪衣将安南的手从他的小臂上打掉,邪魅地笑道“怎么?不跟你师父进去?”

    安南眼底已经蕴出了黑色的戾气,反手抓住了司雪衣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道“如若你做出任何一件伤害我师父的事,我便杀了你!”

    司雪衣哼了一声,将安南的手再次打掉,正了正身上的衣服,随即进入了铜镜内。

    门外砸门推搡的声音清晰可见,安南身形一跃进入了铜镜内。

    铜镜内,三人回到了烟花街的街头,但相比铜镜外却显得十分的幽深诡异,原先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却变得非常破旧,许多店铺上的牌匾斗都积累了厚厚的灰尘,阴沉漆黑的天空笼罩着整条长街,四周店铺的灯笼都不翼而飞,使人根本看不清五米以外的事物,尽管周围没有任何植物,但却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空气中被浓厚的雾气包围着,使人更加寸步难行。

    安心说道“这里的结界竟然有幻象!”

    安南认真分析着周围的环境,说道“师父,我们或许是进入了妖怪的老巢,这里的幻象只不过是误导我们的罢了。”

    安心点了点头,认可地说道“曾经在昆仑山上修炼地时候,也曾经遇到过妖物把自己的巢穴设在结界内,然后通过迷惑的幻象使人入套,想必那些妖怪对那铜镜施了法将屋内的男女被迫吸了进来成为了她们的口粮。”

    司雪衣故作担心地附和道“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如今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先打破这个结界,以免将来有更多的人被吸进来。”

    安心瞥了一眼司雪衣,说道“司雪大人说的对,如今只能尽快打破结界了,要是有凡人被吸进来做了人质,那就麻烦了。我和啊南并没有灵力,所以必要时还请司雪大人出手。”

    司雪衣轻轻微笑道“那是自然的。”

    随即,安心在指尖上捏了个火光咒,司雪衣和安南两人也效仿都在指尖处打了个火光咒。

    三人依靠着火苗的亮光向长街深处走去,突然,地面上传来悉悉索索的擦地的声音,数十条树蔓从四面八方向三人袭来。

    安心抽出流离,吹了几个杀音,数十道剑锋向那些成了精的树蔓刺去,但那些被刺断后的树蔓又会重新长出新的,仿佛无休无止。

    安南默默地将黑气渗入了木剑中,随即木剑发出了黑色的亮光,溢出的黑气像随时要爆炸的力量,一把普通的木剑仿佛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安南默默地砍断安心身后的树蔓,但被砍断的部分又重新长出,步步紧逼,甚至有的树蔓延生到了安心的脚边,安南心中感到十分烦躁,眼角处发红,他故意将眼底里的黑气溢出,在安心看不到的地方,直接用黑气将那些树蔓震开。

    安南口中有些怒气地说道“滚!”,那些重新延生过来的树蔓听到后便开始瑟瑟发抖,果然没有再发起进攻。

    突然传来了一阵琴声,琴声犹如初学者挠琴一般,使原本欢快的曲风变得凄厉刺耳,令人窒息。

    那些树蔓听到琴声后向发了疯一般向三人袭来,见形势不妙,司雪衣喊道“蹲下!”

    随后司雪衣捏了个高阶火光咒,化作了几个火球向四面八方的树蔓炸去。

    虽然被打退了,但任然会有新的树蔓袭来,司雪衣将手中的化雪扇飞出,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来自四面八方的树蔓皆被冻住,三人逃过一劫。

    司雪衣收回扇子拍了拍身上的雪,将手中的扇子展开说道“看来还是要依靠法宝才行啊!”

    凄厉刺耳的琴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了一阵悠扬舒缓的旋律,那些树蔓瞬间将冰震碎,直接向安心袭来。

    安南身形一转,数十道剑锋向那些树蔓砍去,让三人意想不到的是,地上突然长出了数十条树蔓将安心的脚踝绑住拖进了地底下。

    安南向前追去,但地面瞬间恢复如初,论安南怎么用黑气劈开都无济于事。

    安南眼角处已经变得深红,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周身的黑色戾气瞬间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且越长越大。

    安南冲了过去掐住了司雪衣的脖子将他按倒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在哪里?”

    司雪衣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嘴角处微弧显的十分邪恶,笑道“谁知道呢?又不是被我抓的。”

    安南用力将司雪衣的头直接震碎了地面,司雪衣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和疼痛,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

    安南眼角处的黑气溢出,周身地黑气像要将他吞噬了一般,重复地问道“她在哪里?”

    司雪衣任然面不改色,带着嘲笑地语气说道“你又怎么敢杀我呢?如若你师父回来了,她会看到什么呢?”

    安南将手指收紧了几分,直接让司雪衣无法出声,恶狠狠地说道“少拿我师父威胁我,如若我师父出现任何不测,我将你切成肉泥献祭!”

    突然一只飞簪向安南袭来,安南侧了个身形,将簪子接住。

    一位身穿红衣广袖裹胸的妙龄女子折着纤细的腰向前走来,步伐妖媚,头上的碧玉花簪子正好少了一支,开叉的裙摆将大腿处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犹如黑夜中的一朵彼岸花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那女子似乎有些生气地说道“我弄丢了个簪子,正好是公子你手上那支。”

    安南起身,冷声道“妖怪,如若你说出我师父在哪里,我可以考虑晚点杀你。”

    那妙龄女子邪魅地笑道“你师父?就是那皮肤白嫩一身仙气的女人吗?估计,早就成了我姐妹的盘中餐了。”

    司雪衣动弹不得,皱起眉头说道“紫欣,别激怒他!”

    安南将黑气灌入了木剑内,冷淡得几乎快要暴走地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师父现在在哪里?”

    那妙龄女子丝毫不畏惧,嘴角微弧说道“如若你杀了我,可就没人会告诉你……”

    话音未落,安南直接冲了过去将木剑抵住了那女人的脖子,说道“你们妖怪看来都很喜欢威胁人嘛!”

    那妙龄女子的瞳孔瞬间睁大,身形有些颤抖,安南直接将手中的木剑在女人的脖子上一划,但不料却被一个黑洞吸了进去。

    安南被传送到了一个洞窟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少女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场景,安心雪白的肌肤上印着被鞭子抽打过的血痕,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身体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抽打的破烂不堪,嘴角处溢出的鲜血顺着脖颈滴进了体内,惨白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一丝生气。

    安南双眸颤抖着,眼角处溢出了泪水,着急地几乎手脚并用跑上前去,将安心身上地枷锁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