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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想着嘴硬到底的苏公公,才被赵鸿飞折腾了几次,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平西王府是打算造反吗?”赵鸿飞看着苏公公,道:“竟然派了200个一品高手过来,是想杀人?”

    “世子在金吾卫里安插了眼线,早就知道皇上看中的人是赵府的表姑娘林染秋。人手都准备好了,可是一见到送来王爷的密函,就改主意了。

    不仅不能杀,而且还要帮着皇上把人平平安安送到京城去。

    这样的话,皇上就会关注那女子。而不会太在意平西侯府,到时候平西侯府想私底下做点什么事情,也容易些。”

    “平西侯打算做什么,你知道吗?”

    “这个,老奴是真不知道了。这么私密的事情,王爷又怎么会放心告诉一个太监?”

    赵鸿飞又问:“那纤云郡主,可真是个怪人。收集美男子,却不跟他们欢好,却喜欢看他们跳舞,还有各自欢好。”

    顾秋听了恶心得不行,浑身痒痒,好像长虱子一般,看着苏公公,“这都是什么恶心爱好。”

    苏公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二位不知,那男子玩起来,可比女子有趣多了……”

    “嘴巴干净点,”顾秋真想拿针把他嘴巴缝上,免得再喷粪了。

    “你们纤云郡主手下的男子,都是怎么找来的?”

    “要不然是从路上捡来的,再不就是从刑部大牢里找的。”苏公公笑起来,苍老的脸上皱起来,格外猥琐,“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少年郎,好好教一教,……”

    看着顾秋一个眼刀扫过去,苏公公立马乖乖住嘴。

    赵鸿飞扬扬手,“下去吧。”

    接着,便有两人将苏公公叉上走了。

    赵鸿飞用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有意无意地在桌上敲几下,眼睛却看向砚台。

    顾秋知道这是他思考问题时候的习惯,便也没去打扰,只是把刚才苏公公的话又琢磨了几遍。

    “平西侯府可能有别的想法,皇帝微服出巡这次,倒是让平西侯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先是追杀,然后又派人说不要杀。

    还有这个纤云郡主也有些意思,这些人若是不落到她的手里,大多数要么是被仇家杀死。要不然就是被流放,或者是砍头。

    就算是好点的,那也是送到人市上去卖了。说到底还是要落到那些地方,真有可能以色事人了。而她……”

    “难道她在救这些人?”

    赵鸿飞笑着摇头,“她那样不算是救,但是,说不定此人可以用一下。另外,平西侯府那边再安上几个钉子吧。”

    顾秋点头,“我这就去办。”

    至于被救的男子就这么在庄子上住下了。

    每日有顾秋过去送点汤药,休养了几日,倒是能下床了。但问道之前的事情时,那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竟是连半个字都不想说了。

    徐颖本来是想着让他能在赵鸿飞面前把所遇到的经历说上一遍,让他注意些,不要糟了萧婷的毒手了。

    此时,这计策倒是行不通了。

    不光如此,那男子还趁着大家都不在意的时候,不告而别。

    羊角辫气得跳脚,“早知道,那便不救他了,连个道谢都没有。”

    徐颖道:“你救了他,就是为了听他道谢。”

    “那倒不是,”羊角辫又道:“你说的,要教我几招的。”

    徐颖一拍脑门,心道:学医的人果然记性好,本来还想昏过去呢,看来是不能了。便挑了几个入门的玄术,交给羊角辫了。

    其实两人当时是误会那男子了,他根本还没跑,只是清晨在院里散步之时,遇到了金吾卫,然后给打了扔到一边了。

    为什么要扔到一边,那自然是萧重华来了院子。

    萧重华来到院子里,就看着林染秋一人沐浴晨光,在花圃边徘徊,神态妙不可言。

    还有一容貌清秀丫头打扮的小女孩穿行在晨雾中,分花拂柳,任凭露水濡湿裙裾。

    她拨开花丛,从里面摘了一朵小花递给林染秋。只见美人一手执团扇,一手拈花,放在鼻尖,闭眼嗅闻,这情景恍若画中。

    便是乡野村夫看到,也会为眼前女子所吸引,忍不住驻足看上几眼。女子的娇颜,使得任何人家看了,都想要打听女子的身份,好差媒人来上门提亲。

    萧重华更是忍不住现在就把人迎回长春宫,藏起来,再不让人看到。自己每日与她朝夕相对,尽情欢畅。

    “你为何采花?”

    小丫头到:“适才二爷来了,看着满院子里花开得茂盛,便让来摘朵花给姑娘。”

    “谁让他来弄得,”林染秋嘴上说得嫌弃,却把手上团扇交给小丫头,道:“这花儿娇嫩,你将它放在这扇子上,带回去,切不可用手再拿了。”

    小丫头接过扇子,将那小黄花就带回去了。

    萧重华的眼睛一直跟着林染秋,都没有错开。

    汪直哪里不知道主子的心思,“皇上,要不要去赵府,把这事情敲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啊。”

    萧重华算了一下姑娘的年岁,道:“不急,先去办几件事情。”

    汪直心知,这是给姑娘入宫,提前做安排了。

    “林茂德算下来也该回京述职了吧,你派个得力的人过去帮他一把。两年内,让他的官职升到三品,说出去也好听一点。

    至于赵府的这几个姑娘,也都不小了。订上几门亲事,好歹也有个帮衬。”

    “是,属下马上安排人手。”

    萧重华思量了一会,没什么事情了,便道:“让赵府的人今晚上过来吧,不要惊动其他人。”

    一个身影闪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只是却被角落里的人看到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徐颖救回来的男子。男子看到了金吾卫的衣裳,以为是抓他的人又来了。

    只是,他等了半天,仍然没有动静。他才悄悄离开了庄子……

    谢老太君自从收到那封信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也不去管家里的杂事,只是翻出来女儿赵雅出嫁前的一些旧物件,睹物思人。

    只是却越看越伤心,时不时自言自语几声,“放在身边,细养了这么些年,本指望能来个亲上加亲。

    便什么也没教过她,如今,却要去那个地方,这可怎生是好。婉春那样的模样性格手腕,如今才混得嫔位,这一个可……”

    此时,只听到外面有个尖利声音道:“圣上口谕……”

    萧重华见了赵府之人,说了什么事情,说了多久。

    只是知道,谢老太君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赵国公府的两位老爷倒是喜笑颜开。

    如意当铺这边,萧全知道这事情算是定下了,那位林家姑娘两年内肯定是要进宫了。

    他斜靠在椅子上,不自觉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自言自语道:“看来是不能再为难赵府了,你的气也该消了,放那两人出来了吧。”

    旁边的萧锐想着,赵瑾和赵瑜在牢房里也吃了几天苦头。这仇也报了,钱也拿了,也没有太在意了。

    “就让他们在牢里在关上两天,总要有个说法,才能放出来吧。”

    “这是自然,”萧全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胳膊搭在萧锐肩上,语重心长道:“赵府那边,看来是要走运几年了。

    指不定,咱们下一个主子,就要从这位的肚子爬出来呢。”

    这一边,赵瑾赵瑜被关在大牢里已经有些日子了。因着府里花了不少银钱打点,倒也没有受什么委屈,还独自一个单间,连一日三餐也是从外面买来的。

    若是牢里的其他人,若是能享受上这待遇,就该烧高香了。可赵瑾赵瑜却还不知足,竟然还让管家想办法找几个女子进来伺候。

    管家有些为难,只说了回去问了大老爷再过来。

    赵瑾赵瑜哪敢这个时候让他回去这么说,只是塞了些银子,“若是办好这差事,回头等爷们出去了,定会好好赏你。

    你们家的闺女小子,不是还没进院子伺候吗?到时候,想去哪个院子伺候,就去哪里,如何?”

    若只是财帛,管家不一定能动心,但是说到儿子女儿,那就……

    “瑾大爷放心,小的这就想办法,怎么着也不能让您二位受了委屈不是。”

    赵瑾看他如此识相,便不多说什么。

    “哥,还是你有办法。在这里呆了几天,都淡出鸟了。再不想办法释放一下啊,真怕出去了那玩意儿都不能使了呢。”

    赵瑾淡淡地扫了一眼弟弟,道:“也不知道是得罪了那位神仙了,竟然连赵国公府的面子都不给了。若是先前遇到这事情,哪里会让关到这里。

    难不成是刘家人使坏,一个无依无靠的嫔妃而已,就有这么大的能耐?”

    赵瑜道:“不会吧,是不是之前静安王府的二公子,心存报复,所以,才联合了刘家,这么折腾你我兄弟了?”

    赵瑾虽然嘴里说着“不会吧”,可他心里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试问,谁还有能力做下这么个局来,肉都没吃到嘴里,却被人给告了,送来这里。还有两万两的赌债,那可的的确确是萧锐那小子带着自己去赌坊,才欠下的。

    都怪梨香院里那小丫头,若不是她被二公子萧锐看上,哪里会有这些事情。真是红颜祸水,等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还有那惹事的厨娘,不是她,怎么会被挖出之前那些腌臜事情。

    犹记当日捕快来府里拿人之时,赵瑾大叫:“那厨娘都没死,为什么要让我去过堂。”

    但即使如此,赵瑾还是被官差带走了,家里人再怎么求情威胁都没有用。来到牢里之后,便和弟弟赵瑜关到了一处。

    此时,姑苏城外的一个小院子里,一个女子正在四处漏风的房子里躺着,身上盖着一床已经露出棉絮的被子。

    这女子正是之前在赵府门前闹事的厨娘,只是之前替她说话她之人,见赵瑾入了牢房,便把她扔到这里之后,留下一笔银子后,就走了。

    她身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大的那个看起来,也就是十岁上下。小的那个,五六岁的样子。

    “大夫,我姐姐如何了?”苏安看着顾秋问道:“我们有钱,赵府给了好些银子,让我们去给大姐治病。

    您只管说,要买什么药都能买的起,求求你救救我们姐姐。”

    那大夫只是一个劲儿摇头,“这姑娘怕是早就病入膏肓,即使没有这番遭遇,怕也是活不了太久了。

    还是趁着这段时间,让她……”

    后面的话,没说完,苏安就泣不成声了。

    苏祁个子小,力气却很大,一把就将那大夫推倒一边,恶狠狠道:“我姐姐会没事的,你没本事治,我们再找别的大夫去。”

    那大夫从没受过这种折腾,火气顿时也起来了,“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找到什么样的神医,能把已经一脚踩进棺材的人,给救回来。”

    小男孩苏祁作势要上去打,却被哥哥苏安给抱着了,“大夫,小弟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只是太想姐姐活过来了。”

    苏安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那大夫医者仁心,看着这破烂小屋,还有两个不怎么顶事的小男孩,尤其是苏安和家里的幼子年龄相当,一时也软下心来。

    “你们要是有心的话,可以去百草堂去招找,一个叫做顾秋的大夫。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医术却是很不错的。若说这姑苏城里能救你姐姐的,可能只有他了。

    只是他一般不坐堂,医馆也不知道他什么在。

    你们就过去碰碰运气吧,若是能遇上,那真是运气。如果遇不上,……”

    指了一条明路,苏安拽着弟弟苏祁连忙过来给大夫磕头。那大夫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象征性收了一点诊费就带着医童回了。

    既然知道了有人的医术可能更高,兄弟两个苏安决定过去碰碰运气,而苏祁则被留下来照顾姐姐苏琳。

    徐颖心里惦记着三姐弟,回到姑苏城里,就想来看看几人。

    没想到,刚过来还未进门就听到这话。

    知道他们要来百草堂找顾秋,连门也不进了,直接从赵鸿飞那里,把顾秋拎走,放到百草堂里去了。

    “待会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来求医。让你出诊过去,给他姐姐看病。你务必去一趟。”

    顾秋难得看到徐颖这样子,也就来了兴致,“怎么,他是你认识的?”

    徐颖迟疑一会,点头,“也算是吧。只不过,他姐姐的病,可能不太好治,你还要尽量委婉一点,努力让她多活几年吧。”

    顾秋皱眉,“你应该了解这人吧,怎么还没见人,就知道她的情况了。不行,你可要给我说清楚,不能和你那个爹一样。说什么,都只说一半,让人心慌地不行。”

    徐颖道:“这个时候,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你回来,我便告诉你,如何。”

    顾秋刚回到百草堂门口,就见到有个小身影正在和掌柜的,打听自己的消息。

    “我们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就算是在这里等,也是空等。”

    小孩道:“我就在这里等着。”

    顾秋咳嗽了一声,掌柜看见他,马上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主子,这孩子过来非要找你。”

    “我知道了,”顾秋看着那孩子,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你找我?”

    兄弟两个礼数周到地把人带到了小院子里,领到房间。

    顾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子,气息奄奄,额头上还包着一圈圈的纱布,上面还透着血迹。

    伸手把了一下脉,顾秋的眉头皱起,果然同徐颖说的一样。他能做的,真的很少,仅仅能让这女子多活上几年而已。

    苏安看着顾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忐忑了半天,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我姐姐她怎么样了?”

    顾秋放下女子手腕,“想听实话?”

    苏安立刻觉得有些心慌,这是姑苏城里最好的大夫了,如果他都说没希望,那……

    苏祁人小,胆子大,可是这个时候也有点慌,但还是鼓起来,虚张声势吓唬顾秋道:“你要是治不好我姐姐,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顾秋笑笑,他也没有和两个孩子计较的意思,“你家大人呢?谁做主啊?”

    两个孩子先是低了一下头,然后苏安就抬头,道:“我们家里我做主,我做主,您和我说吧。”

    看着这小孩,顾秋一时不知该如何,有种心酸,“你姐姐本就体弱多病,再加上近些日子,心中郁结,而且好像还经历了一些事情。

    这病,本就不好治,如今更是难了。你们要做好准备……”

    顾秋尽可能用比较简单的话,让两个孩子接受了他们的姐姐,已经病入膏肓,现在能做的只是,帮着她尽量多活些日子了。

    可还是不小心被小孩苏祁划了一下,手上划出了几道伤痕。苏安赶紧求情,顾秋也不能真跟一个五岁小孩去计较。

    不然说出去,那也太跌份了。但是,心里到底还是堵得慌。

    接着,他便想着给女子续命就好,也不说话,直接给女子嘴里塞了颗药丸,又在扎了几针。

    那女子的气色稍稍好了点,至少脸色比刚才好了点,气息也没刚才那么微弱了。

    做完这一切顾秋起身要走,却见到苏安立刻拉着弟弟跪下来给顾秋磕头,一再道谢。

    原来,两个孩子最近几日已经找了好几个大夫了,话里话外都是马上让准备好棺材。也只有顾秋愿意帮着姐再多活些日子,而且还让姐姐好了不少。

    却被苏祁跟弄伤了,十分害怕顾秋不再过来诊治。所以,苏安说了好一番话。

    等顾秋回来的时候,徐颖的马车已经在胡同口里等了许久了。

    “那病人的情况如何?”

    “果然如你所说,活不了多久了。凭着我的实力,也就能让她在多活三年吧。”

    徐颖在心里算了一下,道:“三年,可能还不够呢。”

    “我的实力就是如此了,”顾秋道:“你这会该说这三个姐弟,是什么来头了吧。”

    “你可听过,京城苏家?”

    “苏家?”顾秋道:“据说他们先祖曾是墨子的传人之一,会机关术还有……等等,你该不会是说,那几个姐弟,就是苏家人?”

    徐颖道:“你觉得,我会拿这事情,来骗你?”

    “那就……”顾秋在心里盘算一下,道:“苏家几年前不是被灭门了吗?怎么三个小孩子给跑出来了,而且还是在姑苏。这里头,……”

    “这里头肯定是有人帮着的,只是这帮助之人,为什么会忽然就不帮忙了。这我就不清楚了。”徐颖道:“这两个小孩,都是好苗子。

    你救了他们姐姐,可是好大一份恩情呢。”

    顾秋想了想,“不愧是要进一家门,一对心黑之人。救个人都算计的如此清楚,还不知道这姐弟三个会被他们怎么压榨呢。”

    “只是知道的多些罢了,”徐颖道:“我也是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见过他们姐弟。前几日瑾园闹事的时候,我过去看了一眼。

    就惦记上了,顺手一帮,也算是行善积德吧。”

    “那大的还好,那小的,可就太粗暴了吧。”顾秋摸了摸手上的抓痕,“这指甲可真够长的,比女子的都长了。”

    徐颖笑道:“你只管去治病,最近不用过来也行。”

    “你们几个能行?”顾秋道:“那两位可还没走呢,不怕被撞上了?”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徐颖道:“再说了两人,现如今的关注点都在别人身上,梨香院里不会有太多事情的。”

    “最好是如此,”顾秋道:“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小心为上。”

    自打重生之后,徐颖很少再为自己卜卦了。若是她算一算,就不会在今日的这个时辰回来了。

    因为她回来之时,恰好遇上了萧重华和萧全,这两个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那两人遇到徐颖也是一愣,她不是应该在京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颖本来以为见到萧重华,自己会十分气愤,恨不得动手要他归西。可是没想到,当亲眼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却未起半点波澜,还能朝他行大礼。

    萧重华看着眼前规规矩矩行礼的徐颖,心中狐疑,“明珠儿,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来了这里?”

    “跟着我未婚夫婿来的。”

    “未婚夫婿?是谁做主给你定的亲事?”

    徐颖点头,“也不知道父亲是何时见过他,交了信物,让他来京城接我,就这样来了。”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他身子不太好,前几日去庄子的时候,不小心落水,现在还在床上歇着。”

    萧重华马上吩咐人过去看,回来之后,也不知道那大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徐颖只觉得他好像松了一口气。

    “你姐姐在章华宫里等着你,若是来了京城,记得去看看她和思儿。”

    思儿是萧重华和徐慧的女儿,如今才八岁。

    一旁的顾瑞珠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姑娘的身份。同时还一阵后怕,幸亏当时萧锐没得手,不然现在,哪里还有赵府的活路。

    “既然你在赵府,那他们家的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知州那里告诉一声,若是有事一定不能轻饶,可若是被冤枉的,一定早日帮他们洗刷冤屈。”

    赵府众人听到这话,赶紧拜谢。

    徐颖却知道,萧重华如此做,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想给林染秋一个干干净净的外家。想必,赵瑾赵瑜二人,马上就能从那里出来了。

    这恩情却记在了自己身上,是把自己推到众人面前啊。

    不仅如此,萧重华在离开之时,还把自己的七宝琉璃香车留给了徐颖,说是不能失了身份。从头到尾,萧全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徐颖也猜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赵府众人瞬间看她的目光都变了不少,谢老太君、孙氏、顾氏以及顾瑞珠,眼里多了些热切,言语里也多了几分敬畏。

    顾瑞珠甚至还提出,要再给徐颖换个院子。

    “嫂子,不麻烦了。皇上留下这车子,就是想给赵大哥去赶考时候用的。想必我们在府里也呆不了太久,就要去泸州了。”

    再三拒绝之下,顾瑞珠才歇了让她换院子的心思。

    回到梨香院的时候,徐颖把这事情给赵鸿飞一字不落地说了。

    “你最近就躺在床上,那两人都是多疑之人。知道你是我父亲找的人,定然是要来探你的底,莫要被他们发现什么才好。”

    “这个我晓得,”赵鸿飞道:“都说你们家里人精通易数,做什么之前,都会先卜上一卦,测测吉凶。义父没教你这个吗?”

    徐颖笑着摇头,“你说的那些,我倒是会的。以前每日出门与否,穿什么衣裳,有时候都要测一测。

    只是,如今想开了,倒是不用了。”

    “哦?何解?”

    “我……我堂姐之前说我看得了世间人的相,却没有看清楚这世间的向。一世浮萍,沉沉浮浮,却难得善终。

    须知相由心生,心由向改。天道五十,大衍四九。算得再准,也有变数。若再给一次机会,必不做天道之奴,只想做一回自己。”

    “是先皇后?”

    徐颖艰难地点头。如此说法,也没错,先皇后也就是自己啊,确实是如此想的呢。

    赵鸿飞沉默片刻,道:“之前义父还托人给我带了几册书,是先皇后的言行录,还有她的对敌方略。

    我虽未见过你那堂姐,却是神交已久。原本,我以为她只是个运道好,得了如此多的机缘。

    听了你这番话,才知道,是我浅薄了。”

    徐颖被说得脸红,前世自己确实如他所言。只是气运好些,被天道送了不少机缘。自己像是傀儡一般,被天道推着走罢了。

    想到这里,徐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呀,两个人在说什么呢,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顾秋指着外面,道:“之前不是给你们说过,我带了一个人。

    刚从我姑母那里过了明路,赶紧就送过来了。”

    徐颖听得一头雾水。

    赵鸿飞思索了一会,“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丫头?”

    “能说会道的丫头,有眼色,更有颜色,”顾秋边说边朝着赵鸿飞挤挤眼睛,道:“我刚才去姑姑院子里,才知道你门算是暴露了?”

    徐颖道:“赵府老太君他们在送萧重华的时候,刚巧回来,就碰上了,说了几句话罢了。”

    顾秋干笑两声,“怪说呢,我刚才去的时候,他们提起你们之时,神色倒和往常不大一样呢。

    现在不好办了呢,你们还要住在这里吗?”

    赵鸿飞和徐颖相互看了一眼,瞬间了解了彼此的意图。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我出身定国公府,若这么走了,还有些刻意了。萧全还不知道会什么想法,倒不如依旧在这里住下,只等待大哥考完这次秋闱再说不迟。”

    赵鸿飞给点头,“就这么办吧。”

    接着顾秋便招呼那位姑娘进来,让两位主子过目。那姑娘长得齐整,两弯新月眉,一对含情目,一张樱桃口,桃腮粉颈,身材纤瘦,十分灵巧可人。

    见过萧重华后宫那么多漂亮女子,徐颖都忍不住赞一句:“你这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可人儿?”

    顾秋支吾了半天,看着赵鸿飞。后者咳了两声,道:“可能是运气好罢了。”

    顾秋连连说是,倒是惹得那宣和姑娘一阵笑意。

    梨香院这边是其乐融融,但西府内院,怕快要闹翻了天……

    一番折腾,林染秋还是要走了,赵嘉死活不依。

    甚至还在众人面前说了要跟着一起去林家的话来,赵颂气得让人把他带到内室里,打了板子。

    赵嘉一向在父亲面前乖得像是老鼠,此次却倔如牛犊,咬死了若是林染秋要走,他也便跟着。总之,他和林染秋是分不开的。

    “真是孽障,家里是缺了你吃了,还是缺了你喝了。你就这般跟着去了林家,好让他们外人笑话?”

    赵嘉油盐不进,拗着不肯说话。

    赵颂见他这个样子,越发下了狠手去打。

    看着府里的下人动作太轻,便接过板子,自己来打。

    才三五下,就看到赵嘉眯了眼睛,脑袋也歪在一边,人事不省。

    恰好此时顾氏还有谢老太君送了贵人,回来见到这个样子,连忙让人抬了竹榻,把赵嘉抬走。

    赵颂先前还不答应,作势要继续打下去。

    顾氏连忙跪倒在地,抱着赵颂,“冤家,你是要我命啊。我统共生了三个孩儿,守哥儿早早离我而去,婉春也是此生难得再见,就剩这么个命根子。

    从小身子羸弱,娇养长大,眼看着就要成人。如今,你还要如此折腾他,你却连我一起打死算了,黄泉路上,也好我们母子作伴,不会太凄凉。”

    谢老太君看到赵嘉被打得气息奄奄,也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如今真是越发出息了,没见着你在外头,倒会在家里耍起威风来了。

    你不就是见着他和我亲近些,就要如此作践。我且问你,你和你兄长从小到大,我和你父亲,可有动过你们一根手指头。”

    对着顾氏,赵颂还敢骂两声,慈母多败儿。可是对着谢老太君,真是半句都不敢替自己辩解。

    “若是再不管管,这孩子就太丢人了。”

    “那有你这般管的,打死了,就能学好了。你就是看我们几个不顺眼,也罢,我这就带了他们娘俩去金陵找你舅舅。

    他那里就算是人多,也能匀出三双碗筷,养得起我们。”

    琅琊王氏和金陵谢氏,都是时代书香门第。谢氏如今更是有不少人在朝中当值,比没有什么根基的赵府强太多了。

    赵颂当下软了,连连告饶,“母亲息怒,母亲息怒,儿子以后再也不教训嘉儿便是。”

    谢老太君见他如此,才没有继续追究。只是心里还在想着皇上刚才的话,知道要敲打一下外孙女了。

    林染秋知道赵嘉因为自己离开之事,被舅舅赵颂打了半晌,眼睛肿成桃子一般,不知如何才好。

    她回想起徐颖在时的话,还不如当时跟表哥一起离开这里,到个没人地方好好生活去。

    如今,就只能各自一方了。

    正想着,谢老太君带着珍珠进来,面色不虞。

    林染秋来赵府这多年,谢老太君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个表情。就算是以前跟表哥再闹腾,外祖母也不是这表情。

    “秋儿,如今你也大了。林府已经派人过来,我也不便多留你。你母亲也在病中,回去照看你母亲吧。”

    林染秋愣住了,她满以为外祖母会留下她。当时不是没答应吗?怎么如今却这个态度?

    “外祖母,您……”

    谢老太君一下子打断她的话,“你和嘉儿在我身边长大,情分自是不同。只是如今你们身份未定,再如以往一般相处,可有闲言闲语传出。

    你如今先回去照顾你母亲,再两三年便可定亲。到那时,诸事方能定下,再相处不迟。”

    林染秋听了这话,心里大定。知道并不是两人的亲事无着落,而是有了这般安排。

    当下,即使难舍,也不再提出留下的言语。

    谢老太君知她心中所想,也不能道破,只能暗自悲伤。自家的一朵娇花,细心呵护,眼看着就要成熟结果,如今却被人强摘了去,今生只怕难再见了……

    再说赵嘉被打了几十板子,伤得厉害。只能趴在那里,任由屋里丫头给上药。半晌竟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顾氏着急得泪流满面。

    顾瑞珠也是忙前忙后。

    折腾了许久,到了掌灯时分,人才醒过来。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各干各的去了。

    林染秋过来之时,赵嘉已经用过晚膳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趴在床上,想着自己不日便要离开,心里更加难受,还没说话,脸上就已经挂了两行泪水。

    “妹妹,不疼的,一点也不疼。”赵嘉道:“你别哭了,你这哭得,我都……”

    看到他这个样子趴在床上,想着自己不日便要离开,心里更加难受,还没说话,脸上就已经挂了两行泪水。

    “妹妹,不疼的,一点也不疼。”赵嘉道:“你别哭了,你这哭得,我都……”

    两人谁也没提要分开的事情,只是面对着面,哭了半天。

    若是平时,只是一个哭着,另一个劝着。或者是一个胡闹,另一个好歹在一旁说上几句宽宽心。

    这样闹腾几下,也都能收住。

    原本两人性情相投,爱好相近。又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不同的。两人相处这些年来,生气从未隔夜。两人也从未想过有一日要分开,只愿意这么长长久久下去。

    只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心中所想。只一句话,对方就能明白你此时心情如何。

    不爱读书,那便不读了。捡着喜欢的来读便是,人生短暂,哪里就要非得做那些个劳心费神的事情。

    “妹妹,”赵嘉想到这里,更加不舍了,还想叮嘱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丫头们看着天色将晚,便说道:“姑娘,瑾大少奶奶来了。”

    林染秋这才起来,要躲出去。

    赵嘉拉住她,道:“你躲什么,没道理,她能来我这里,你就不能来啊。”

    林染秋指着自己的两只眼睛,道:“你看我这两只眼睛,可是能见人?”

    赵嘉笑笑,“你先别走,且在屏风后等着。那里有我之前备的糕点,还有些小物件儿,都是要送给你的。

    赶巧,你过去瞧瞧。”

    林染秋点点头,闪到屏风后面了。

    顾瑞珠是和陈栖梧一起过来的,看了看赵嘉的伤势,又劝了一会。

    “这会子是大好了,我也能放心睡个囫囵觉了。不然,今儿晚上可是惦记着里,睡不踏实了。”

    赵嘉此时来了兴致,打趣道:“嫂子睡不着觉,恐怕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瑾哥吧。”

    顾瑞珠被戳中了心思,拿着手指点了点赵嘉的脑门,道:“那板子不应该打在你后面,应该打在这里才是。”

    陈栖梧见两人这般打趣,也笑出声来,几人又说了一会话,才离开了。

    赵嘉让丫头们先去休息,自己则和林染秋在房里说话。

    林染秋都笑着应和着,心里那句告别却是半天也说不出来。

    赵嘉受了伤,那药里有些止疼成分,很快就睡着了。林染秋就这么看着睡着的他,忍不住流泪,竟哭湿了整条帕子……

    如今一别,真是不知何时才能见了。

    隔天,该来的还是来了,避也避不了。

    林染秋一早打开院门,门外已经站满了人。

    唯独没有出现那个她最想见的人。

    赵越阳也四处看了看道:“咦,二哥哥怎么没有过来,平日里你们不是玩得最好。

    怎地这个时候,林姐姐要走了,他反倒不来见一见了。”

    顾瑞珠瞪了她一眼,连忙向林染秋解释,“因为嘉儿的病,所以,阖府上下都没有告诉他。”

    林染秋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可是直到出了赵府,也没见着那个人的影子。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心里骂了数遍,却只能走了。

    赵嘉醒来时候,便让小丫头过去请林染秋过来,这才知道,人一早边走了。

    当下大发雷霆,砸了手边所有够得着的东西。

    “怎么没人告诉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走了。

    孤单单一个人来,又一个人回去。你们安得什么心,有没有心。相处了这么久,竟没有半点不舍?”

    这会恰好赵府的几个姐妹过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说道:“你这病还没好,省得气着自己,身体更好不了了。”

    “我倒宁愿好不了了,魂魄能跟着林妹妹一起去了林家。到时候,我日日在她身边陪着,她去哪里,我便跟着去,也不怕外人说些什么。”

    赵越阳道:“合着就你有心,我们都是那没有心的石头。”

    赵迎夏看着他这样子,便知道,现下这个时候是劝不住了。

    就和两个姐妹说道:“他这会子没个正经,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等过一阵子,他心情平复一些,咱们再过来见他不迟。”

    “走,都走了吧。”

    赵嘉负气,翻身背对着她们,再也不说话了。

    几个姐妹看到如此,只能先回去了。

    徐颖在假山上看到这一切,自言自语道:“本想帮一帮这对有情人,看来他们两个是怎么也走不到一起了。”

    羊角辫扔了个蜜饯到嘴里,满不在乎道:“这世间,相爱却不能相守,天涯海角各在一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少这一对。”

    “只是这一对,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徐颖转身,再不言语。

    “那些都不在眼前,但这一对,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生离,并且还知道……”徐颖道:“算了,还是派人跟着吧,这一路上恐怕不太平呢。”

    羊角辫道:“你这心就是太软了些,皇帝微服出巡,赵鸿飞那里才是关键。

    莫要再分神了,他们两个分开,迟早还能聚在一起。若是赵鸿飞让人看出来身份,那可是人头落地,要再想和他重聚,就只能到阴曹地府了。”

    徐颖点头,“大哥身上有那块玉佩,国师的那些手段都查不出他的身份。”

    羊角辫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觉得皇帝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你。不过奇怪的是他却没有留下人手监视你,是料定了你这个便宜夫君会很快没命?”

    “谁知道呢?”徐颖道:“只不过,他现下最关注的事,是自己的继承人。而不是打大哥这边的事情。

    要是有了男孩,一切就难说了呢。”

    “只是可惜,林染秋现在还不到十四岁,而且身体又弱。即使以后能生,那孩子的身体应该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是有整个太医院在吗?”

    羊角辫一笑,什么也没说,继续看话本里的男女相约后花园的事情了。

    赵嘉爱犯浑,那是家里头都知道的。明白他因为林染秋离开,心情不大好,更是混的厉害,姐妹们都不大过去了。

    赵迎夏听她要过去,还想拦着,“等过了这几日,他心情好点,咱们再过去吧。”

    陈栖梧道:“他心里的那个结,只怕没那么容易解开。若是不散开点,只怕是结成疙瘩,解不开了呢。”

    赵迎夏也不劝了,只是道:“若还是那样,你也别和他犟着。他就是那脾气,指不定,过几日林姑娘从南边来了信,就能好了。”

    陈栖梧道:“我先去看看吧。”

    走到院子里,就听到赵嘉还在屋里闹情绪,摔杯推盏,手边都不能见着东西了。身边的小丫头都躲在门口,怯生生看着他。

    正拿起一个枕头要扔过去之时,赵嘉便看到陈栖梧来了,没好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栖梧道:“来劝你读读那些正经书,考个功名要紧。”

    就是以前林染秋还在,赵嘉好脾气时听到这话,那也是马上翻脸走人。此时,他情绪不稳,心里全是念着林染秋,再听到这话,心情更加烦躁。

    “我原以为姐姐是个知情识趣,不是个贪恋权势之人,如今看着却是我想岔了。”赵嘉说完闭了眼,生气道:“我乏了,姐姐请回吧。”

    陈栖梧道:“林妹妹只是暂时回去林家而已,若是以后要结亲,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有功名的才是。

    你生在这府里,本就门当户对了。若是再能有了功名,加之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林府女婿的上上之选吗?

    我言尽于此,你听与不听,皆在你。只是到时候莫要后悔,看着她就嫁给别人。那才是真正一辈子都难得再见一面了。”

    陈栖梧见着他气息急促,知道是听进去了,便也不多呆,讨人嫌。带了丫头,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从那之后,赵嘉倒像是换了个样子,早上早早起来读书,中午还找师傅讲书,晚上更是要做文章了。

    这变化,就连赵颂,都忍不住连连点头。

    心里也同时后悔,怎么没有早点送外甥女回去。若是早知道能这样刺激儿子,早几年送回去,或者打发出去不就好了。

    再说萧全这边,知道了徐颖身份,还专门来了赵府里看她,道:“想来我们是远亲,我来了姑苏这么久,今儿才知道。

    若是你姐姐知道,还不知道怎么说我。”

    “大将军您是位高权重,事情多,我们这些人,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走动。”

    萧全的眼睛一直盯着徐颖,此时他才知道为什么萧锐能看得上眼了。比她姐姐徐慧还有徐燕漂亮多了,长大之后更是了不得。真是太便宜那个姓赵的小子了,

    不过还好,那小子听说身子不好,不长命,到时候……

    想到这里,萧全笑了笑。皇帝临走前说是要给自己指个侧妃,说不定还有戏。

    只要她那个碍眼的未婚夫死了,自己到时候再去皇上那里说一声,说不定就成了。只是,堂弟萧锐那边,就……

    萧全摸了摸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叫来暗卫,“等我走了,你去把那姓赵的小子给……”

    转眼便到了七月,赵鸿飞也终于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泸州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我会考砸了,”

    “大哥满腹经纶,又怎么会中不了个举人。”

    送走了皇帝跟萧全,徐颖开始担心纤云郡主萧婷会如前世一般,看中了赵鸿飞,抓到后院里折磨。

    不过转眼一想,那是在会试之后了,所以也没有那么担心了。只不过最近身后读了几只苍蝇,要来杀赵鸿飞……

    这天,徐颖正要出门,就看到顾瑞珠带着秀儿,身后跟着几个丫头,手里都拿着礼盒。思忖了一会,就知道是因为赵瑾的事情过来的。

    其实那事情是萧重华做为林染秋做的,她只不过是占了个名头。

    说来也奇怪,之前状告赵瑾和赵瑜两人的那些,要不然是原告给跑了,再不然是查出来有内情了。至于韩家的事情,那更是简单了。

    含肉直接被抬进了赵国公府,只不过却不是正房,而是妾室。那韩家人竟然也没闹,就这么安安生生,一顶小轿把人给送了过来。

    顾瑞珠说了半晌,才告辞了,走时还四下打量了一会,“这院子原是三年前修过的,如今看着倒是还可以。

    就怕妹妹在京城住过,来这里有些委屈了。”

    徐颖想了想以前定国公府的两个院子,比较起来,梨香院还可以了。“小是小些,但是,胜在精巧雅致,这里也格外幽静,适合大哥读书。

    嫂子就别费心了,什么修院子,换院子什么的,就别再提了。”

    顾瑞珠笑道:“那妹妹有什么缺的,只管打发人来找我便是。”

    徐颖应了好几声,才把人送走了。

    羊角辫看着满桌子的礼物,一时纳闷,“她也是顾家的小姐,为什么如今却要巴结你这个定国公府家的小姐?”

    “可能是因为我是先皇后的堂妹?”

    羊角辫很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当我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

    边说边打开一个个礼盒,“呀,这不是杨梅吗?还这么新鲜了。”

    徐颖也来了兴致,“确实不错,这里还有盐津梅子。”

    “不愧是顾家的钱袋子啊,出手就是阔绰呢。”

    “呀,你倒是都知道了呢。这位嫂子一家手里可有不少铺子,顾家约有五成的利润是通过他们的手。手上留点余钱,那也是自然的。”

    羊角辫点头,“这些顾秋都和我说了呢。他们家的事情,我了解了不少。以后……哎,你能不能给我留点,这些梅子,你这会倒吃下去半盒,不怕牙疼?”

    徐颖道:“也就这个时候吃一吃罢了,不碍事的。”

    结果,羊角辫就看着徐颖捂着腮帮子,喝口豆腐汤都是龇牙咧嘴。

    “让你少吃点,就是不听啊。”羊角辫自言自语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徐颖很委屈,道:“也没吃多。”

    “两盒都吃完了,”羊角辫比划了一下,道:“就这么大的,一个人吃的。”

    赵鸿飞看着徐颖想吃又不能吃的样子,有点心疼,却也只能狠下心来。把梅子都收了,熬成了酸梅汤,让徐颖解馋。

    可是,徐颖还是牙疼。

    羊角辫都快被赵鸿飞问烦,“是不是因为她身上中毒的原因,所以,才会比别人更容易生病?”

    “顾秋呢?”羊角辫道:“让他给我带几本医书来,我看看怎么回事。”

    赵鸿飞沉思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晚,一脸狼狈的顾秋就出现在羊角辫面前。

    如意当铺

    萧全神情凝重,道:“你们的意思是,五队人马,竟然杀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你们也配说自己是二品高手?”

    暗卫头领有些不服气,“世子,那赵鸿飞好像不是什么寻常人。身边有不少高手护着,我们还没到他五步以内就被对方弄晕了。”

    “哦?”萧全原本还不信,但是转过身,忽然灵光一闪,神色变了,“他身边那些护卫的武功,是什么门派能看出来吗?”

    暗卫头领会议了一下,道:“看不出来是什么门派,倒像是……”

    萧全看着暗卫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结巴什么,像个娘们一样。”

    “金吾卫的人,训练有素,而且里面还有用毒高手。”

    萧全想了想,“难不成是那位给这小丫头准备的高手?能当徐神算的女婿,先皇后堂妹的夫君,这小子应该有点本事。

    再去派一队人,装成是要杀她的样子,看看她身边的人,和赵鸿飞身边是不是同一批人。”

    暗卫首领琢磨了一下,问道:“那赵鸿飞还要杀吗?”

    此时,门开了,萧婷从外面进来,“哥哥,又打算灭谁的口啊?”

    “一个无足轻重的文弱书生罢了,”萧全道:“你们几个下去吧,赵鸿飞的事情先放一放,他不是要会试吗?

    相信很快就会在京城见面的,到那个时候,还怕要不了他的命吗?”

    “是。”

    纤云郡主萧婷看着离开的暗卫首领,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间的一处,手里攥着一串佛珠,这是她的习惯。

    平西侯府的主子们好像都习惯在琢磨事情的时候,手里拿点什么。萧婷是平西侯最喜欢的女儿,专门赏赐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珠串给她。

    萧全就经常看到模样相似的父女两个坐在一起,边转着佛珠,边看着房间一处,来想问题。每当此时,萧全就忍不住想到,难怪父亲最喜欢这个妹妹。

    简直是太像了。长相、神态、习惯,都太像了。

    萧全也很喜欢这个妹妹,他敲了一下萧婷的脑袋,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还是又看上哪家公子了?”

    “最近在姑苏城里转了转,这姑苏城就是名不虚传。这里的美女一个个花朵儿似的嫩嫩,连男子都长得格外齐整。”

    萧全问道:“这样的,就没看上眼的?”

    萧婷单手托腮,“看上倒是看上了,赵国公府的公子瞧着倒是不错。”

    萧全一听这个,脸色就变了。

    “若是你随便看上哪家的,还好说。若是这家的公子,之前也好说。现在刚在那位心头挂了名号,想从他家里拐出来一个公子,恐怕是不行呢。”

    “大哥,你想哪里去了。”萧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萧全的脸色立刻柔和了不少,“若真是如此,我们可以算是各有所得了。”

    “大哥这么说,妹妹可当你是答应了。”

    萧全道:“只是赵鸿飞他毕竟没有功名在身,父王那边可能不会同意的。”

    “三年一次的大考不就在眼前了?凭着他的才学,若是考不中前三甲,那定是科场舞弊了。”

    萧全点头,“这个人选倒也可以,父王应该会喜欢这个出身赵国公府的子弟的。”

    “到时候大哥也可以抱得美人归呢,那时候才……”

    兄妹两个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边,梨香院里,徐颖刚想要从床下的罐子里拿点零嘴吃。一个就从窗户上飞了进来,站在她面前。

    徐神算徐广陵也没想到二人头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在这情况下的。

    看着徐颖有些为难的样子,徐广陵道:“得了,你也别发愁叫我什么了。叫爹和叫叔父,都可以。”

    “还是叫爹吧,”徐颖试着叫了一声,“爹。”

    徐广陵“哎”了应得自然,脸色也好了不少。徐颖看得出,他还是很希望自己叫他爹的。

    徐颖纳闷,之前先有萧全纸片人追踪,后有萧重华微服出巡,自己都担心什么时候赵鸿飞就会被这两人给揪出来。

    那会身为义父的他都不出现,怎么这个时候什么事也没有的时候,反而出现了。

    这里面透着古怪。

    “爹,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身上中了两种毒,应该知道吧。”

    徐颖点头,“知道啊,薛姑娘告诉我了。”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是谁?”

    “我。”

    徐颖大惊……

    “一个无足轻重的文弱书生罢了,”萧全道:“你们几个下去吧,赵鸿飞的事情先放一放,他不是要会试吗?

    相信很快就会在京城见面的,到那个时候,还怕要不了他的命吗?”

    “是。”

    纤云郡主萧婷看着离开的暗卫首领,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间的一处,手里攥着一串佛珠,这是她的习惯。

    平西侯府的主子们好像都习惯在琢磨事情的时候,手里拿点什么。萧婷是平西侯最喜欢的女儿,专门赏赐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珠串给她。

    萧全就经常看到模样相似的父女两个坐在一起,边转着佛珠,边看着房间一处,来想问题。每当此时,萧全就忍不住想到,难怪父亲最喜欢这个妹妹。

    简直是太像了。长相、神态、习惯,都太像了。

    萧全也很喜欢这个妹妹,他敲了一下萧婷的脑袋,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还是又看上哪家公子了?”

    “最近在姑苏城里转了转,这姑苏城就是名不虚传。这里的美女一个个花朵儿似的嫩嫩,连男子都长得格外齐整。”

    萧全问道:“这样的,就没看上眼的?”

    萧婷单手托腮,“看上倒是看上了,赵国公府的公子瞧着倒是不错。”

    萧全一听这个,脸色就变了。

    “若是你随便看上哪家的,还好说。若是这家的公子,之前也好说。现在刚在那位心头挂了名号,想从他家里拐出来一个公子,恐怕是不行呢。”

    “大哥,你想哪里去了。”萧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萧全的脸色立刻柔和了不少,“若真是如此,我们可以算是各有所得了。”

    “大哥这么说,妹妹可当你是答应了。”

    萧全道:“只是赵鸿飞他毕竟没有功名在身,父王那边可能不会同意的。”

    “三年一次的大考不就在眼前了?凭着他的才学,若是考不中前三甲,那定是科场舞弊了。”

    萧全点头,“这个人选倒也可以,父王应该会喜欢这个出身赵国公府的子弟的。”

    “到时候大哥也可以抱得美人归呢,那时候才……”

    兄妹两个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边,梨香院里,徐颖刚想要从床下的罐子里拿点零嘴吃。一个就从窗户上飞了进来,站在她面前。

    徐神算徐广陵也没想到二人头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在这情况下的。

    看着徐颖有些为难的样子,徐广陵道:“得了,你也别发愁叫我什么了。叫爹和叫叔父,都可以。”

    “还是叫爹吧,”徐颖试着叫了一声,“爹。”

    徐广陵“哎”了应得自然,脸色也好了不少。徐颖看得出,他还是很希望自己叫他爹的。

    徐颖纳闷,之前先有萧全纸片人追踪,后有萧重华微服出巡,自己都担心什么时候赵鸿飞就会被这两人给揪出来。

    那会身为义父的他都不出现,怎么这个时候什么事也没有的时候,反而出现了。

    这里面透着古怪。

    “爹,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身上中了两种毒,应该知道吧。”

    徐颖点头,“知道啊,薛姑娘告诉我了。”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是谁?”

    “我。”

    徐颖大惊……

    给自己亲生女儿下毒,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多少人做得出来吧。这人不光做得出来,而且还这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

    徐颖猜测,里面肯定有内情,便问道:“这具身体,有什么问题?”

    徐瑞有些为难,徐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正想着要倒水之时,却忽然感觉到浑身剧痛……

    赵鸿飞和顾秋原本在书房里商讨事情,忽然听到了徐颖的惨叫声,还以为又有人闯进来了。

    跑出去一看,就见徐瑞一脸沉重地背对着他们,站在徐颖的房间门口。

    赵鸿飞现在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徐颖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时而传出来几句听不懂的叫骂声。

    “义父,明珠儿这是怎么了?”

    “一炷香之后,就会没事的。”

    有徐瑞挡在门前,谁也没进去,等到一炷香过后。羊角辫进去的时候,徐颖躺在地上,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浑身湿透,脸色惨白。

    羊角辫号了一下脉,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赵鸿飞看向徐瑞,问道:“义父,明珠儿现在情况如何?”

    徐瑞道:“她身上有南疆的蛊毒,是胎里带着的。所以,我找了神医谷找了人,想了办法,先控制着。”

    “那两种毒,竟然是我大哥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