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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当道:将军,请接招!txt下载

    言芜双兴致到了,还专门去了厨房做了几样两人最喜欢的糕点,漂亮的外形,软糯的味道,瞬间就俘获了刘簇和青黛的心。

    刘簇温婉大方,实乃闺女楷模。青黛容貌灼灼,武功高强。看似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却能够因为共同的一个人,而成为很好的朋友。

    “等到明日围猎大会,几天的日子,就拜托给你了。”言芜双举着酸梅茶,以此代酒敬着青黛。

    刘簇也感兴趣的递上了杯子,笑容明媚阳光,不复最开始的羞涩:“拜托了。”

    青黛郡主微微挑眉,一股英气在眉眼之间绽放,将她原本艳丽的容颜衬托的更加耀眼:“放心,尽管包在我身上。”

    欢歌笑语之间,尽是少女明媚的心思。

    第二日一大早,府里忙忙碌碌就开始收拾,昨天时候言芜双宴客,双双带人就收拾了一天。

    实在是这次去的地方稍远一些,而且要在那里住好几天,这要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带,到时候岂不是麻烦。

    身为言芜双身边最顶级的侍女,双双自然是要思虑周全,顾及到一切。

    等到言芜双起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收拾妥当了。

    “夫人,将军去了皇宫,临走的时候吩咐您等着青黛郡主,届时青黛郡主会保护你您,一路到皇家猎园。”

    双双将提前准备的衣服给言芜双服侍着穿上,梳了一个匹配的发型,戴上华美的发簪,一个都不能疏忽。

    实在是今天出席的贵女众多,夫人不仅是成安郡主,又是并肩王妃,这要是被谁拉了面子,到时候都不好看。

    “阿戈可是去保护霖儿了?你可知道除了他之外,霖儿的身边还有谁保护?”知道这一次事情非同小可,言芜双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战戈不在自己身边。

    “魏国公大人和盛王殿下也在,这一次为了郑重,盛王殿下特意吩咐人来说过,王妃会跟着宁家人走,等到了皇家猎园,盛王殿下会将王妃接过去,还让夫人放心。”

    这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言芜双正忙着,双双也就未能及时告知。

    “我知道了,你看有什么遗漏的,赶紧收拾着,时间也不早了,怕是再等一会儿青黛就会到了,到时我们还要去城门口汇合,一起出发。可别让别人一直等着我们,未免太过尴尬。”

    双双立马应声:“夫人放心,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奴婢还特地请教了管家,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夫人不如先用早膳吧。虽奴婢也准备了些糕点放在马车上,到时防止饿了能够垫一垫,但是终究是早膳更好一下。”

    “我这就去,这段时间府里肯定也要有人照顾着,你安排一下,毕竟有些地方需要顾及。”

    “是,夫人。”

    言芜双身着浅黄色宫装长裙,上面层层复杂的纹路表示了这件衣服的不同凡响。这是宫中秀阁所制,所用之物皆是贡品,自然非同凡响。

    虽然今天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在路上度过,但是为了表达对于这次活动的重视,言芜双还是相当配合的。

    刚刚用完早膳,还没等多长时间,青黛郡主和刘簇就过来了,今天所乘坐的马车是河间王府的马车。

    河间王为了能够让女儿舒服一些,所制的马车虽然外表不显,但是那里却是极尽奢华,就是再坐几个人也不嫌拥挤。

    当然,河间王府世代镇守东海一带,家底富庶,这些也不过是毛毛雨而已。从青黛郡主来过几次之后,并肩王府日益增多的珠宝就可以看得出来,河间王府的大方。

    “言姐姐快点,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父王他们已经出发了,怕是现在已经城门口等着了。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不同于之前的裙装,今天的青黛郡主一身英姿飒爽的骑装,深沉的紫色在她身上驾驭的很好,尤其是高高竖起的马尾,在言芜双的眼中,简直英俊至极。

    至于刘簇,则是一身低调的蓝色裙装,最出彩的,怕就是头上一根木雕的发簪,上面百花绽放,藤蔓围绕,甚是美丽。

    言芜双好奇的看了几眼,堂堂宰相府的小姐,自然是不可能缺少发簪这种东西的。但是这根木雕的虽说是出彩,但是价值却是不怎么样,刘簇怎么会带一个这个呢?

    青黛郡主赶紧拉住言芜双的胳膊:“言姐姐,不用这么好奇,那还不是即将成为未婚夫的人送的。像是我们,啊,不对,像是我这种人,自然是无法理解这种粘粘腻腻的感情。”

    听到这话的刘簇笑的一脸羞涩,但却是很自然的承认了,想想也是,要不是她说出口,青黛郡主怎么会知道呢?

    “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什么时候表哥还有这种手艺了?像他这种读书人,还会这样精细的事情。”

    “他说那些东西都是家族赋予他的,只有这个,是他亲手所做,代表他的心意。”

    以前的刘簇,哪里听说过这种事情,像是他们这种贵公子,不都是养尊处优,的确是很令人惊讶,不过,心里也是止不住的甜蜜蜜的。

    马车慢慢向城门口行进,许是因为里边垫的东西太厚,言芜双连马车的震荡都没有感觉到,果真是家境富庶,连一个马车都是如此不凡。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在城门口那里,等待陛下来到,之后才一起前往皇家猎园?”

    刘簇吃着糕点,乖巧的点头,她的坐姿很是规矩,也带着一股可爱:“爷爷是这么说的。”

    “等会我们就到那里看看,等人来的差不多了再下去,要不然一直在底下等着,也是挺奇怪的。”

    “好呀。”软萌的是刘簇。

    “可以。”带着一股霸气的是青黛郡主,许是因为越发熟悉,所以在他们面前青黛郡主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本性,但正是这样才让人觉得越发可交。

    等到马车缓缓来到的时候,几人发现,这里人到的其实都差不多了,似乎就只剩下等待陛下了。

    只是,言芜双明显的看到唐王妃和成平郡主待在一起,而唐王,则是孤零零的现在一旁,身后似乎只有侍卫跟随着。

    加上这几天的软禁生涯,更让他显得很是丧气。

    这里面最为瞩目的,怕就是被禁卫军围在中间护着的慕奇王子和挞哒公主了,至于旁边站着的满都拉图和特木尔,面上却是笑容牵强。

    其他人,或是三五成群,或是一人独站,似乎就带了自己阵营的选择。

    她们三个人的到来,可谓是让不少人惊讶。

    言芜双向来低调,很少去参加什么宴会,所以就算是有贵女想要讨好她,也是没有任何渠道。

    河间王府那低调的更是不能说,王府都有些破破烂烂的,却没想到这两个低调的撞到一起,竟然如此投缘。

    另一个宰相府的刘簇,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快要订婚的刘簇已经很少在外走动,之前的一些圈子都快消失了,没想到,她们三个凑到一起了。

    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恨的眼神注视着这里,三人却是通通没有注意,何必活在别人的视线下面。

    正有人准备过去攀谈的时候,禁卫军的马蹄踏着地面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寻声望了过去,正是圣上等人。

    后面跟着的人有并肩王,魏国公,盛王,河间王,镇国公等人,宰相也在其中,这可谓是文臣武将一网打尽。

    随着众人行礼跪拜,众人身形皆是低了下去,圣上并未下车,旁边的连公公喊了平身之后,众人这才起来,按照某种奇妙的设定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禁卫军随侍在两侧,防止任何意外情况的出发,这种壮观的场面,也是好几年没有出现过了。

    估计这段时间,京城百姓又有可以说的话题了。

    马车里,言芜双将看向外面的视线收了回来,车帘随之垂了下来,也将外面的一些嘈杂隔绝了。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唐王和唐王妃的表情?”

    刘簇小鸡啄米式点头,脸色都有几分不可思议。

    “刚才那段时间,唐王和唐王妃可是一眼都没有相互看,而且成平郡主就在唐王妃身边,也没有看向唐王,怕是有什么事情不仅影响了唐王和唐王妃的关系,也致使成平郡主和唐王的关系恶劣。”

    青黛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嗤笑一声:“这种事情的背后,原因肯定相当的复杂,我们就不必去探讨了。只要不招惹到我们身上,一切都是相安无事。”

    “青黛,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成平郡主看向你的眼神?”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哀怨,又有着小女儿家自己纠结的心思,让言芜双看着,都觉得分分钟可以谱写一个话本出来。

    “那又怎样,她要是真的有本事,就不是来看我了,况且我回到京城的时间,远远晚于他们认识的时间。要是他们之间有一丝半点的可能,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横刀夺爱,用的什么龌龊手段,所以青黛郡主依旧很理直气壮。

    言芜双和刘簇同时点头,女人的事情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男人而起,但是青黛这种,感觉就太过冤枉了。



    “其实我觉得,成平郡主可能并不是喜欢阿戎,某种程度上,只是因为阿戎能够给她足够的保护。”

    言芜双吃着手中的麻薯,神色满足。这是她自己做的,作为这次在路上打发时间的东西,有的里面包了水果,包了豆沙,品类多样,青黛郡主和刘簇就很是喜欢。

    “怎么说?”青黛郡主微微挑眉,疑惑的询问。

    对于京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青黛郡主知道的并不多,而且河间王也不想让这些事情扰了女儿的雅兴,所以她是真的不清楚。

    刘簇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其他人听之后,这才给青黛解释。

    三言两语之间,将唐王府的乱事解释的一清二楚,青黛神情也越来越诧异。

    “不会吧?虎毒尚不食子,唐王做的事情也太不地道了。而且如果不是这次质子进京,那岂不是唐王妃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面。”

    在东海见过了诸多事情,但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青黛还真是没有见过,尤其这是发生在一个亲王的身上。

    “谁又知道唐王是怎么想的?谁又能明白唐王的心思,不过我们不是当事人,所以不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何,但是事情终究是要讲一个道理的,只希望到最后能够给唐王妃一个交代。”

    对于唐王妃这样的女子,言芜双是相当的佩服,也是相当的喜欢,所以也希望到最后唐王妃能够善始善终。

    “我这刚一回京城,听说的八卦就真不少,没想到这京城果真是名副其实的热闹。”青黛兴致缺缺的摇了摇脑袋,对于这些事情她向来是不上心。

    猛的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言芜双。

    “那这么说,言姐姐你刚才的意思是,成平郡主是想要找一个靠谱的夫君,所以即便他是喜欢徐世子,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言芜双耸肩,眼中性质浓厚:“我尚且不知,阿戎这样的人,得到女子的倾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依照魏国公府的规矩,有女子嫁过去,无论怎样都会过得很好。”

    “不过呢?要是真的彼此喜欢,还是要早些坦白清楚的,这要是家里不知道,急着催婚,那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说着,言芜双给刘簇使了一个眼色,刘簇了然。

    “说的也是,其实我和阿清的事情,也幸亏两人说的比较早,要不然恐怕都错过。”宁清长相不俗,文采斐然,又是天子的近臣,明显就是一只值得投入的潜力股。

    刘簇这话说的的确正确。

    青黛看了看言芜双,言芜双对她郑重的点点头,看向刘簇的时候,刘簇又严肃的应声,随后,青黛郡主撑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深思。

    而旁边的言芜双和刘簇也是对视一眼,悄悄地笑了起来。

    一路安静,直到了皇家猎园。

    皇家猎园自然是不能她们几个住在一起,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家人。

    圣上十分端庄的坐了一路,感觉自己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战戈将他送回了寝殿,这才回到了两人的殿中。

    这里的宫殿是早年间的帝王下令修建的,历经岁月的侵蚀,谁不复往年的荣华,但是有工部时常修缮,故而尚还可以。

    圣上所住的宫殿名为“卧龙”,这两个字乃是先前的帝王所写,笔法苍劲霸气,触之便觉惊心。

    因为战戈要贴身保护圣上,加上言芜双又是圣上的姐姐,虽不是亲生,但更似亲生。

    故而,他们两个居住的宫殿里,圣上所住的宫殿很是相近,恰好这个宫殿也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名为“并蒂”。

    “霖儿怎么样了?刚才人这么多,我也不好过去直接看他。”

    看见战戈进来,言芜双快步向前走了两步,担心的询问,刚才她就发现了霖儿的不对劲,他的脸色有些过于苍白,尤其是在龙袍的映衬下。

    将言芜双拉着,坐了下来,战戈安抚的轻笑:“无事,刚才也请御医过来看过了,不过是因为好久没有坐过这么长的路,所以身体有些不适罢了,稍作休息便会好的。”

    “原来如此,许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霖儿也放弃了身体的锻炼。这可不行,等回去了,我可一定要给他好好说说。”

    实际上,历代帝王很少有能够长命百岁的,不只是因为要管理整个国家的事情,更是因为心累身体不济,所以言芜双才会这般强调。

    轻轻给言芜双抚着后背,战戈语气温柔:“这种事情,你后来给他说就可以了,别让自己太过生气了,气大伤身,最后疼的还是自己。”

    “我知道,我也没有生气,我就是觉得霖儿还小,本身继承了皇位就是一个极大的工程量,要是他不注意身体,以后我可怎么向皇后和陛下交代呀?”

    这里的皇后和陛下,说的必然就是先皇后和先帝了。

    “放心,等到回去之后,我会督促他的,你一路上也累坏了,不如先休息休息,等会儿晚膳晚上的时候,我们去岳母那边用吧。”

    战戈有些心疼,言芜双眉间带了几分疲倦,还那般担心别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还是担心言芜双的身体。

    提起母亲,言芜双心情都雀跃了几分:“那好,我先睡一会儿,等会儿我们去盛王那边,不过你要去哪里?不和我一起休息吗?”

    战戈眸中情绪陡然翻滚,却是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声音如常,神态淡然。

    “你睡吧,我让人守着你。刚来到这里我再去将禁卫军等都安排一下。毕竟这么多人都在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虽然这并不是战戈的职责,但是他的责任心让他如此。

    面上有些失落,不过言芜双瞬间就恢复了过来:“我知道了,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要是累了,就要及时休息。我估摸着也就一两个时辰,你记得要早点回来。”

    虽然言芜双的一些记忆尚且没有恢复,但是两人相处间的平淡和自然让言芜双很是喜欢,不知不觉中也就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觉。

    那种经过岁月沉淀,依旧历久弥新的感情。

    “我会的,你放心,要是你实在担心陛下,等到在岳母那边用过晚膳之后,我们再去走一趟,依照陛下的性格,自然不会睡的很早,我们过去也刚刚好。”

    明白言芜双果然就是战戈,舍不得她为别人担心,但是却努力让她安心。

    言芜双眸中的笑意细细碎碎,温柔的仿佛最轻柔的月光,看着战戈的眼神带着依赖和信任。

    “好,等到晚上了我们去看看。”

    陪着言芜双说了会儿话,等到言芜双困意起来,战戈看着她睡着了,这才出去。

    房门轻轻的闭上,旁边双双和墨文墨武恭敬的行礼,战戈压低声音,仔细的嘱咐。

    “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夫人的安全,有什么事情及时过来禀告我。”

    “是,将军。”

    看着战戈的身影走远,三人这才分散了身影,双双站在门口,候在这里,至于墨文墨武,也是隐去身形,守在了暗处。

    他们本就是暗卫,在暗处才能够习惯,发挥最大的作用。

    房间里,安神香袅袅生烟,床上的言芜双神态自然,睡的正是舒适。

    外面严肃以待,守护她的安全。

    再远一些的地方都是吵吵闹闹的,只有这一片安安静静,可能是因为这是属于主殿的区域,不敢去惊扰圣上。

    在言芜双意料之中的,宁瑶儿的出现果真引起了极大的反应,尤其是唐王,在看见宁瑶儿下了马车之后,那脸上当真是难看之极,青中透灰,让人瘆得慌。

    虽然宁瑶儿的风光在京城中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是记得她的人仍然不在少数,纵使众人纷纷掩饰,但依然看得出来对她的出现很是惊讶。

    至于宁瑶儿已经对唐王记不得什么了,除了唐王的表情和那张过于平凡的容颜,让她的视线有所停驻之外,一眼都没有多看。

    虽然宁瑶儿容颜依旧是最美的样子,但是却已经不复少女的气息。

    做人本就有些议论纷纷,尤其宁瑶儿是从宁家的马车上下来的,可是这一切都在看到盛王,向宁瑶儿走过去的时候安静了下来。

    多年盛王不在京城,一回来又是当年的样子,尤其盛王当时还带着先帝的密旨,并且对于如今的陛下也是尽力扶持,很得陛下的信任。

    盛王声音很小,众人也不敢去挑衅盛王的威严,皆是左顾右盼,实则注意力都在那边。

    果然,说了几句话,盛王便扶着宁瑶儿向自己的宫殿走了过去。

    至于宁家家主等人,则是被并肩王府过来的人安排了起来。

    这个举动,顿时让众人对于宁家和并肩王府有了更多的猜测。

    私底下去调查的人不计其数,但是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提起,毕竟这纷杂的关系也足够让人警惕。

    这里的事情暂时落下了帷幕,但是有些事情还在众人的心中记着,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至于唐王是如何面色不对劲,那就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唐王妃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盛王扶着宁瑶儿远去,待到远的连身影都看不见之后,这才平静地对旁边站着的成平郡主说道。

    “沫儿,我们也回寝殿准备休息吧,明日还有更热闹的事情,要是今天都一直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到明日怕是会困得不行。”

    成平郡主自从在城门口看到言芜双和青黛郡主在一起之后,一直神色不宁,听到唐王妃的话,点着头答应,都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旁边站着的唐王。

    秋香带着几个侍女恭敬的服侍在左右,寸步不离,而且很是巧妙的隔开了唐王和唐王妃。

    “沫儿,这一次基本上所有的大家公子,名门子弟都来到了。你也要看看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这样好让娘心中有个数。”

    唐王妃面色平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虽娘亲不想催你,但是京城中的子弟多,贵女也多,要是你自己不抓紧一些,喜欢的人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可是哭都来不及。”

    正好这是走到人少的地方,宫里给唐王府安排的宫殿,不像是之前,这次稍微偏远一些。不过也好圆一些,也有远一些的好处。

    唐王妃对于这些向来不注重,隔着一堆侍女,后面就是唐王,他正是烦心的时候,也就未曾注意到,妻子和女儿在说什么事儿。

    “可是娘,要是我倾心的人,他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龙沫儿神色纠结的看着唐王妃,眸中都是少女心事的担忧。

    唐王妃面色微微一变:“你都没有告诉他,你倾心的人是他。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呢?”

    “可是这种事情,终究是女儿家不好意思,不如我让人去试探的问一问。”想到徐戎嘴角清扬,眼眸璀璨的样子,龙沫儿心里就是一片柔软。

    “哪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一个错误的事情,况且女追男隔层纱,最是容易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你自己好好想想,问问你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虽说是唐王妃劝着女儿,但是龙沫儿总觉着母亲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也就只能应声了。

    宫殿名为“陌上”,虽听起来是一个极美的名字,什么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什么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但实际上这两个字单独出来,不过就是路人的意思,或许这也正是符合,如今唐王府两位主人的相处。

    龙沫儿告辞,回去休息,唐王妃除衣解带之后,却是神色不安,刚才在外面不好直接表现出来,但是现在四下无人,也就无所顾忌。

    “王妃且勿放在心里,过去的事情也终究是过去了。今天郡主的话也是无心之意。”

    秋香似乎明白些什么?站在唐王妃的后面,小心的安慰着。

    唐王妃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美人,素面朝天,却依旧美艳,这是让多少人都羡慕的容颜。

    唐王妃却是叹了一口气,芊芊素手轻轻抚摸着眼尾,这里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爬了上来,象征着她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的人,鲜衣怒马,闻名京城。

    眼中的情绪纠缠着,难以言说。

    “我怎么会不知道,她那是无心的?只是我却没有想到,我的女儿,却像是当年的我一样,喜欢上一个人。”

    轻轻抬起头,此时的唐王妃满脸的心伤,支离破碎:“求而不得是什么感觉?我比她清楚的很,这些年,我知道他一个人。却又常常不回京城,我就是想要看见他,也是一种奢求。”

    “王妃,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起来了。”

    秋香担心的看着唐王妃,过去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若是让现在的她做下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那就是真正让人揪心的。

    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唐王妃又恢复了往日镇定的样子。

    “我今天大概知道了,沫儿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王妃说的,莫不是魏国公府的徐世子?”秋香,今天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唐王妃和龙沫儿,自然是注意到了龙沫儿的异常。

    微微颔首,唐王妃神情带上了忧虑:“魏国公府的人,我向来都是不担心的,若是沫儿能够嫁过去,我此生就是死了,也能够闭上眼了。”

    “王妃莫要说这样的话,您还要看着郡主嫁人生子,子孙绕膝,幸福美满。”秋香立马阻止,语气带着不赞同。

    “我知道,你放心吧。去外面守着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等到秋香出去之后,唐王妃的右手慢慢的收紧了,青筋毕露,眼尾,一滴泪顺着,慢慢流了下去。

    河间王府所住的宫殿大一些,谁让这一次,不仅是河间王夫妇来了,而且还来了五位公子,一位郡主。

    要是地方不宽敞一些,怕都是住不下。

    等到父兄都有事情出去之后,青黛郡主这才偷偷摸摸进了河间王妃的房间。

    “娘,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抱着河间王妃的胳膊,青黛郡主一脸娇气。

    好笑的摇摇头,河间王妃点了点她的额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还要专程来问娘亲。”

    “我似乎喜欢上一个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对我有同样的心意。你说我该怎么办?”

    眨巴着大眼睛,青黛郡主眼不错的盯着河间王妃,唯恐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河间王妃却是格外自然:“是阿戎吗?”

    “娘……”简简单单几个字,竟难得的让青黛郡主,不好意思起来,拉着河间王妃的胳膊,娇气十足。

    这样女儿家姿态的闺女,河间王妃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多少年没有见过。

    “若是阿戎的话,那你就直接去问吧。问过了,就知道了。”虽然京城有不少人嘲笑自己的女儿,但是在河间王妃的心里,自己的女儿就是最好的。

    的确,青黛郡主不是依照京城的规矩长大的,她是在河间王府所有人的保护下长大的,任性娇气,武功高强,却又善良。

    但是,的确是不好嫁出去。

    即便自信如同河间王,也都着急了起来,要不然,这一次也不会如此快速的将女儿带回京城。

    “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所有的人都好像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而且对自己的建议都是一个样,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好了,不要多想,等你问过了你就知道了。娘有些困了,想要休息了,你出去慢慢想吧。”

    罕见的,河间王妃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下了逐客令,让人意外的是,青黛郡主竟然没有任何的不高兴,而是直接起身就走了出去,似乎心中有事儿,未能察觉。

    言芜双许是困顿到了极点,这一觉睡得委实长了些。起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遍天地,浪漫又温暖。

    简单的洗漱之后,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很多,这才有心思去关心其他的。

    “夫人,将军中途回来过一次,看到您还在休息就又走了,说是等一会儿就回来。”将言芜双的长发快速的编成一个麻花辫,前面有细碎的头发作为装饰,显得更加娇小活泼。

    这里对于女子的发髻没有严格的规定,但是披头散发还是不可以的。

    “我知道了,再等一会儿吧,要不然让谁去通告一下。要是去娘那边,又用过膳了,岂不是太过尴尬。”

    看着双双将一条精致的银链编在了长发中,让整个人显得尊贵了很多,言芜双这才满意。

    “刚才夫人醒来的时候,墨文就已经去了,怕是再等一会儿,将军就回来了。”

    正说着,门外就有了动静,推门而入的正是战戈,浅青色长衫,又有银色图案作为点缀,整个人贵气带着亲和。

    “怎么了?还没有进来就听到我的名字。”

    “你回来了,那可真是太巧了。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一个人先过去了,等到你回来了,你再跟上。”

    言芜双正好带上最后一个耳坠,回头看过来的时候,笑吟吟的样子只让战戈脑海想到了一个词:一眼万年。

    手中握着折扇的动作不自觉的一顿,战戈笑容越发深了几分:“很好看。”

    “是吗?我也觉得。”

    为自己的自恋不好意思的笑笑,言芜双起身整理好裙摆:“我们现在过去吧,要不我怕迟一点了,娘和盛王怕都用过晚膳了。”

    “也好。”

    战戈和言芜双要出发的时候,阻止了双双等人一起去:“这里和盛王殿下的宫殿也离不了多远,你们就休息休息,我和芜双去就可以了。”

    “是,将军。”

    夏季的皇家猎园还是相当的漂亮,也是很符合言芜双的喜好,十分贴近自然。

    看言芜双欢喜,战戈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去一次江南?”

    “去江南?江南水乡固然是我喜欢的风景,但是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定要陪你去看一看。”战戈心中想着的,不仅是如此。

    江南那边,林柔等人过得很是凄惨,战戈希望言芜双看见,哪怕她想不起来林柔是谁。

    “等到有时间了,那就去看看吧。而且江南是娘的故乡,十几年未曾回去,只怕甚是想念。”

    将手中提着的精致食盒递给战戈,这个盒子很轻,所以言芜双提着也就没有注意,想要摘花的时候,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们不是过去用晚膳的吗?你怎么还提到这个?”

    “自然是不一样的好吧,这个呢只能当作饭后的甜点,而且是给娘专门准备的,你要比较喜欢吃甜的,这里边装的都是甜的果酱。”

    这个自然就是麻薯了,言芜双闲来无事做出来,深得宁瑶儿的心思,但是这东西不能吃的太多,尤其是一次性,所以言芜双每次做的都很少。

    这还是刚才才发现的。

    糯米粉所制的麻薯,依照宁瑶儿的身体,自然是不能多吃的,盛王也怕自己控制不住给宁瑶儿吃了,所以就只能在言芜双这边下手,源头上卡死,那就没办法。

    晃晃悠悠到了盛王所在的“荣华”殿,刚一进去就闻到了菜肴的香味,让言芜双瞬间口水直流,好不容易忍住了,被侍女请了进去。

    “殿下可是知道我来了,所以特地准备的如此精心?”自从知道盛王和娘的事情之后,言芜双对盛王的态度就随意了很多,更加亲近。

    宁瑶儿起身拉住言芜双的手,让言芜双坐在了自己身边:“知道你们快来了,所以特地准备的。你也辛苦一天了,怕是也饿了,赶紧用膳吧。”

    都是一家人吃饭也就随意的很,不用在乎那些事繁文礼俗。

    “娘今天心情很好,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今天很漂亮?”眨巴着大眼睛,言芜双一脸求夸赞。

    宁瑶儿却已经是笑得不能自己,谁能想到,这么大个姑娘家了,还喜欢如此撒娇。

    “漂亮漂亮,你没问问阿戈,他觉得怎么样?”

    “他自然觉得好看的,问他没意思,所以我才问娘的呀。”

    盛王将剥好的虾放在宁瑶儿面前的碗里,最后面色不明的撇了一眼战戈,其中的讽刺意味简直不要太浓厚。

    战戈却依旧是面色带着几分笑意,对于盛王挑衅的行为没有看在眼里。

    “殿下既然如此心急,何不赶紧先把婚礼给办了?这外面有多少人,尚且还不知道盛王府多了一个女主人,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盛王殿下也能忍得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战戈是笑意盈盈的说的,而且,声音压的很低,只有盛王能够听的到。

    如此,既不会打扰她们的兴趣,也能够悄然复仇。

    “好歹以后你也要称呼我一声父亲,如此得意嚣狂,就不怕以后我把芜双时常留在盛王府。”

    这话简直没毛病。

    “哦,没关系,芜双要是住在盛王府,大不了我也跟着住过去就是了,就是要劳烦盛王殿下,府里要多两双筷子。”

    将一块咕噜肉夹在言芜双碗里,战戈笑的很是满足:“而且,殿下不要高兴的太早,岳母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芜双,那芜双说的话,你说会不会在乎?”

    盛王完败。

    那边两人正吃的高兴,压根没有注意他们,甚是自在。

    所以,等到晚膳用好了,言芜双和战戈告辞的时候,盛王的脸都格外的难看,但是每每在宁瑶儿看过去的时候,盛王都将自己的笑脸扬起来,更是让战戈觉得好笑。

    前往圣上宫殿的路上,言芜双摇着战戈的折扇好奇的询问:“刚刚我和娘在说话的时候,你们都在那边说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最后盛王的态度怪怪的。”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闲话吧。说起来要是岳母和盛王成婚,还是要去江南一趟。若是到时候可以,我们一起去吧。正好可以看看江南的好山好水。”

    战戈自然是不能够说出来的,于是不着痕迹的拐了话题。

    “也是,我觉得应该是要不了多久,按照盛王的性格,他恨不得把娘一直锁在他身边,明明的是我的娘,盛王却偏偏比我还霸道,还要理直气壮。”

    这话说的,言芜双觉得自己越发的委屈。

    “没关系,你要是觉得自己委屈就和岳母去说,岳母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战戈自然是怂恿,随手将言芜双有些乱了的裙摆放好。

    “我感觉你这心思可是够毒的,不过,是要对付盛王,怕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想着想着,言芜双心情又好了起来。

    月华如水,温柔的照耀着大地,花园里的柱子上,走廊的两边都挂上了宫灯,折射出美丽的画面,让人如痴如醉。

    “前面就是陛下的宫殿了,这个时候陛下肯定是还没休息呢,不过等会儿我们也不能耽搁的太久,要不然容易影响陛下。”

    “我知道,霖儿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需要好好睡。但是你们白天又给他那么大的工作量,他这个皇帝我感觉做的可真是憋屈。”

    这个纯粹是言芜双为了陛下吐槽,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在并肩王面前说他的坏话。

    战戈神色越发柔和,配合着言芜双的步伐,走的很是缓慢。

    “我们这也是为了他好,只有知道人世百态,方才知道这个皇帝是怎么做的。陛下年纪问题,我们也不愿意让他在外行走,所以就只能用这个办法让他明白。”

    看了一眼战戈,言芜双面色柔和了下来:“好啦,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霖儿好。刚才那话我也是无心之过……”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战哥哥,芜双姐姐,你们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呢?”

    两人回头,看见一身常服的圣上从另一边出来了,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看两人看过来,赶紧将手挡在了身体后面,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见过陛下。”

    “霖儿,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出门身边也没有个陪着的人,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言芜双对待圣上的态度一直没有变过,无论他是皇子还是帝王。

    圣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难得带上了几分孩童的天真:“我知道你们要过来,所以特地去厨房做糕点,这是我好像没有芜双姐姐的手艺,好多都给做坏了,好的只有这么几个。”

    一听这个,战戈的目光慢慢变得温柔了下来,而言芜双则是满满的感动。

    “你呀,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想吃呢,会自己做。你有什么想吃的,给我说,我给你做。厨房太危险了,要是你受伤了那可怎么办?”

    言芜双走过去,将圣上胳膊拉着,向殿中走去,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场面温馨的让圣上只想掉眼泪。

    战戈默默地跟在后面,守护的姿态十足。

    其实圣上所做的,就是很简单的绿豆糕,但是这个绿豆糕不管是从卖相还是从口味上,都和言芜双所做的,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

    但是言芜双和战戈,一人一个,吃的很是高兴。

    有的时候,这个东西并不重要,但是这份心意却是弥足珍贵。

    至于圣上,则是啃着言芜双带过来的麻薯,吃的更高兴。

    今天的晚膳是圣上一个人用的,所以圣上也没有吃多少,半大的小子,这个时候饿了也是很正常。

    连公公带着侍女都退到了外面,将里面的这份温馨留给了三人。

    “今天来的时候,我看见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难受吗?”用过糕点之后,言芜双就开始担心圣上的身体。

    圣上乖巧的任由言芜双握着他的肩膀看着,摇摇头:“今天其实也没事儿,说起来也怪丢人的。”

    “身体不舒服,有什么好丢人的,这种想法以后可不能有,我听阿戈说,御医给你准备了养神汤,记得等会儿一定要喝了。这样,明天起来精神饱满,就不会难受。”

    言芜双的话,圣上自然是不能不听的。

    看着碟子中麻薯只剩下了三两根,言芜双立马阻止:“霖儿,你可不能再吃了,这个食物不好消化,你现在身体情况又不对。等到你好了呢,我到时候给你多做点。”

    好不容易安抚了圣上,和连公公交流了一些事情之后,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这才告辞。

    “明日是围猎大会开始的第一天,切记不能迟到。虽说明日你不用亲自下场,但是坐镇也是很辛苦的。”

    尤其是这种天气,实在是……

    “芜双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几天晚上的时候都无事,不如你们就过来我这里用晚膳吧。”

    最后这一句话,圣上可谓是说的小心翼翼,似乎唯恐言芜双和战戈的拒绝。

    再怎么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总是带着几分稚气。

    这样,也是难能可贵。

    言芜双心头一软,直接点头了:“当然可以。”



    “这几天我也有时间,晚膳我就亲自给你们做吧,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言芜双告辞之后,走了很久回头还能看见圣上的影子,顿时觉得心里一阵酸涩。

    战戈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放心,陛下知道轻重的,不过是因为在你面前,所以才显得稚气一些。”

    “我知道,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能够明白他的心思,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是在我面前,他就永远是我的弟弟。”

    不是不懂什么尊卑礼仪,只是言芜双希望,她和霖儿的相处是如同姐弟一般,没有其他成分的掺杂。

    夜晚安静,只有蛐蛐鸣叫的声音,微风拂过,树叶漂浮,哗哗作响之间,有着另一种安静。

    陛下所住的地方离“并蒂”不远,走了一会儿也就到了。

    这里的主寝殿只有一个,言芜双和战戈,自然是睡在一起的。

    现在的时辰约摸就是戍时,还不到亥时,相对于言芜双来说,这个时候睡觉还是偏早一些。

    战戈去偏殿沐浴,言芜双沐浴完了,由着双双给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拿着一本食谱翻看着。

    等战戈进来的时候,双双行礼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夫妻二人。

    “这是之前找到的那一本吗?”

    抬头看了一眼穿着里衣,胸前风光若隐若现的战戈,言芜双不自然的点头:“对,就是之前那一本,这次过来的时候正好拿着了,现在无事我就看一看。”

    “有用吗?我看这里边,大多数都是酿酒的。但是这些材料似乎酿酒有些困难。”这是战戈派人找到的食谱,他自然是看过的。

    将头发擦到半干,这才坐在了言芜双的旁边,距离不过是咫尺之间。

    “我觉得是挺有用的,只不过是我现在还没有试过,等到我试过之后,就知道它到底有没有用了。”

    说着,言芜双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按道理这种食谱出来,应该是有人尝试过的。但是目前似乎并没有,所以我想也有可能有人写这个食谱,不过是当时想玩儿一玩儿而已。”

    战戈对于这些不太懂,不过这种用雪用花酿酒的,他倒还真是没有见过,从来没有听过。所以他对这本食谱很是质疑。

    “既然如此,你觉得还有尝试的必要吗?”

    “为什么没有?有些事情,只有你试过了,才知道可不可以,有没有用?而且对于我来说一切有挑战性的事,方才是最有趣的。”

    说着,言芜双将手中的食谱收了起来,放置在一旁。

    “算了,现在讨论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等到我到时候做出来再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早些休息吧。”

    战戈自然是答应的,言芜双刚才打哈欠他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房间的烛火被弹灭,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只有外面照进来的月光,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里边的情况。

    战戈稍微等了一会儿,果真熟睡的言芜双不自觉的蹭到了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一夜无话,直到天亮。

    第二天,战戈出门的很早,这种时候,他自然是需要警惕的。

    等到言芜双起来的时候,前厅已经坐着两位客人,正是刘簇和青黛。

    许是越发熟悉,刘簇被青黛带的也有些活泼,彼此之间相处的也越发融洽。

    “你们怎么起来的这么早,现在不是也没什么事儿吗?”言芜双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早点,疑惑的询问着两人。

    “虽然呢,今天的活动是比较晚,但是起来的早不是应该的嘛,谁能像你一样起来的这么迟。”

    刘簇也学会吐槽人了,虽然说起话来也是一股文绉绉的气息,但是却带着以往不同的可爱。

    至于青黛,就很是直接了:“回到京城之后,我可是憋屈了很久,好不容易这次能够出来走一走,自然是不能放弃的。”

    “对了,围猎的时候,你们要不要参加呀?”说这话的时候,青黛的眼睛里感觉像是有光在闪动,可谓是十分招人喜欢了。

    言芜双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摇摇头笑的无辜:“真是不好意思,这种剧烈的活动不适合我们,不过要是骑马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我最多呢就是会骑马,其他的就真的是难为我。”

    放弃言芜双,青黛可怜巴巴的看向刘簇,那眼神真的是可怜可爱到了极点,就是刘簇也感觉不好拒绝,只能红着脸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书香门第,我学会骑马已经是大事儿了,围猎这种我是真的不会,而且我练也太危险了,不管是我祖父还是祖母,都不会支持。”

    “阿簇你还会骑马?我怎么不知道?”言芜双同样将惊讶的眼神给了刘簇。

    刘簇小幅度的摆手:“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骑马的,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青黛放弃挣扎,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在刘簇和言芜双调侃的目光中这才直起身子,略微恢复了郡主的姿态。

    “好吧,那我就不去围猎了,我们一起骑马遛弯儿吧,反正皇家猎园这么大,我们转一圈也挺有意思的。”

    “那也挺好的,而且皇家猎园我是第一次过来,到处看看就好。至于围猎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去操心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的也就是刘簇了。

    将面前白嫩嫩的包子吃完,言芜双擦干净手,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可以,等到等会儿围猎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去转悠,这样等到围猎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我们也就转回来了。”

    “说起来这一次围猎,徐公子肯定会参加吧,青黛你就不打算去看看?”

    “对呀。”言芜双也有了兴趣:“你说这次来了这么多名门贵女,要是到时候阿戎和谁是瞅上眼了,哭的岂不是你?”

    青黛刚刚轻松起来的脸又带了几分凝重,左思右想之后还是看向两人,语气带着几分迟疑。

    “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吧?你说以前的时候,他也见过了不少名门贵女,没有一个看上眼的。没道理这一次就发生了吧?”

    言芜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所谓感情这种事情呢,看不见,摸不着,说不定他以前看不上,这一次就看上了呢。”

    刘簇在一旁配合的点头,小鸡啄米式点头,甚是可爱。

    被这两个的行为弄得心慌慌的青黛,神色都有一点不对劲,加上想到之前的时候,成平郡主也对徐戎有意思,但是感觉自己周边都是情敌。

    言芜双和刘簇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交流之间,意味深长。

    “其实要我说,对于阿戎这种人,你就要硬上,不能含蓄,直接去问他,他到底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呢,那就两相交好,皆大欢喜,若是不喜欢呢?那就趁早想放弃,我们去看更好的。”

    隐隐觉得有些阴谋,青黛脸色更加迟疑:“这种是不是太过大胆了,不是都流行含蓄吗?”

    “含蓄的前提,是因为双方都有了意向,接下来就是媒人提亲,之后呢就是成婚了,你就阿簇这样的。”

    旁边的刘簇在两人看过去的时候配合的点头,脸色泛着红晕,虽然已经足够熟悉,但是说到这种话题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是你和阿戎呢,认识的时间又不长,要真是按照阿簇的步骤走下去,那怕是猴年马月。”

    这可真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击直接到了青黛头上,让青黛面色都有几分恍惚。

    “那依照你们的意见,如今我应该怎么办呀?”

    终于等到了青黛问这句话,言芜双眉间的笑意都快要掩藏不住,旁边的刘簇心里也暗戳戳的激动起来。

    三人低语了半天,这才携手离开。

    青黛回房去取东西,刘簇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闲杂人等,这才靠近了言芜双。

    “你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这要真的是徐世子拒绝了青黛,那岂不是两边都不好?”

    言芜双笑的神秘,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其实阿戎应该是喜欢青黛的,但是他这个人,要真是两人继续下去,只怕是要很久。我们这样做呢,就是把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这样,皆大欢喜。”

    “真的?”刘簇面色还是带着几分迟疑,这种事情,要是一不小心搞砸了,那才真的是结仇了。

    河间王府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魏国公府只有那么一个世子,要是这两家人结仇了,还不知道朝中会有怎样的动静。

    “放心,我了解阿戎的。而且我又没有给青黛说,让她光明正大的去说,我们肯定是私底下悄悄的去呗,这样的话,就算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不成,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看到旁边正在慢慢走进的身影,言芜双拍了拍刘簇的胳膊:“等到我回去了,就给一线牵上新的糕点,到时候特地给你们送过去一些。”

    刘簇配合的点头,倒是没有让青黛发现什么不对劲。



    皇家猎园这边,修筑着高台,早早地就有侍卫摆好了桌椅板凳,在这里自然是比不上京城。但是却别有一番趣味。

    众人陆陆续续落座之后,言芜双也是和刘簇青黛坐在一起的,至于战戈则是没有出现在这里,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去忙碌了。

    而随身守护在圣上旁边的,就是徐戎了。

    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出修长的腰身,宽肩窄腰,实在让人羡慕。

    言芜双悄悄看过去,青黛果然是看的入迷了。

    等到圣上说了鼓励的话,围猎大会就要正式开始了,皇家猎场在之前就已经投入了不少猎物,这次就是老规矩,看谁列的最多,谁就是最后的胜者。

    但是因为这次是三个国家之间的比赛,所以每个国家箭头的标志是不一样的。

    大邑的是金黄色,蛮族选了低调的蓝色,至于匈奴,则是选了红色。

    到时候就只需要看见猎物身上扎着哪方的箭,那就是哪方的猎物。

    大邑上场的人中,也有贵公子,但是其中最显眼的人,就是河间王府的几位公子,魏国公府的世子,新科状元宁清等等。

    众人皆是没有想到,宁清那么一个“弱不禁风”的人,竟然也是厉害的人物,着实是深藏不露呀。

    至于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侍卫,而蛮族和匈奴那边,也是匹配了足够的人数,毕竟,他们可是号称自家儿郎足够优秀的。

    看到众人骑马撒欢似的进入了园林,言芜双看着慢慢飘过来的尘土,还是接过了双双手中的纸伞。

    和魏国公夫人说过之后,这才离开。

    言芜双的马是战戈精心挑选的,来自西域极为温顺的母马,通体白色,一根杂毛都没有,身材娇小,甚是可爱,也是言芜双的心头好。

    至于刘簇的马,和言芜双的有所相似,不过这匹马是宁清派人送过来的,马匹是红色,四只蹄子是白色的,踏雪寻梅,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只是,这两人看见青黛的马时,顿时有些无语。

    实在是,青黛的马匹就是战马,威猛高大,更加衬着两人的马匹甚是娇小,坐在马上一身暗红色劲装的青黛长发束成马尾,堪称是英姿飒爽,巾帼英雄。

    “我们不就是去遛个弯儿吗?你怎么骑这么大的马?”言芜双首先表示了不满,这样鲜明的对比,就好像她很无能似的。

    刘簇则是一脸敬佩的看着,至少,她是没有勇气去尝试的。

    “言姐姐,我所有的马里边儿就这匹最娇小了,而且这次回来,就骑了这么一匹马,所以我就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了。”

    青黛知道言芜双不过是看玩笑,调皮的笑笑,很是可爱。

    等到三人离开之后,就有几个暗卫跟随着三人,隐在暗处,不让他们察觉。

    这些暗卫中,并肩王府,魏国公府,河间王府,宰相府,可谓是众所云集。

    皇家猎园里边厮杀的厉害,但是这外面却是安静的很,在门外面的一圈就有侍卫守着,所以这里也很安全。

    马蹄踏在草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好久没有出来玩儿的三人,皆是一脸兴奋。

    “你们说这次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我猜是大邑赢了。”言芜双首先下注,态度坚定。

    青黛勒着缰绳,让马步子慢上一些,毕竟旁边这俩人,确实马太小。

    “言姐姐,我也觉得是大邑,毕竟,徐戎都亲自上场了,就没有道理不赢的。”迷之自信。

    “我也觉是大邑,这次匈奴和匈奴的人对上我们的人并不讨好,而且他们肯定心有顾虑,也就不能好好发挥。”

    好吧,三人选的都是一个答案,这场赌局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看着外面的一切,都觉得很有意思,言芜双拨开面前的树枝,看着连绵起伏的绿色,心情十分之痛快。

    “对了,你们刚才有谁看到了成平郡主吗?我似乎没有看到她。”

    “她?”刘簇和青黛摇摇头:“我们也没有看到,而且刚才唐王妃的身边,似乎也没有。”

    言芜双摸着下巴,有些疑惑,按道理,这么重要的场合,成平郡主是不可能不过来的,她竟然不过来,那就说明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别想她了,她有什么好想的,我们在这里转也无事,稍微往里边一些吧。只要不影响他们,就没事儿。”

    青黛其实很想去里面,但是也知道,这次事情很是重要,她要是进去,肯定是会被人说是瞎捣乱,到时候可是给河间王府抹黑。

    言芜双和刘簇无可无不可,顺着一条小路,向里边走去。

    说来也奇怪,皇家猎园里边的风景和外面还真没什么区别,可能就是树木更茂密一些,偶尔还会有一些小动物出来。

    走着走的,青黛突然停住了,马匹乖巧的站着,没有打扰,言芜双和刘簇也勒令马停住,疑惑的回头,却没有打扰。

    一会儿,青黛催动马匹过来了,神色带了几分郑重:“我刚才听到那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要不我们过去看看,以防止有什么突发的事情。”

    “我们?可以,不过要小心为上,要真是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应付不了,那就撤回去。”

    这边三人将马拴在隐蔽的地方,这才小心的过去。

    而相隔不远的地方,徐戎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眸深处带了几分不耐烦,但是他的教养却不允许他失礼。

    “郡主,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不想追究,不过现在这里很是危险,我先送你离开吧。”

    “不要……”成平郡主突然一把抓住徐戎的胳膊,面色惶恐,似乎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徐戎等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胳膊从成平郡主的手中抽了出来,刚才就是因为成平郡主的尖叫,硬生生让他胳膊上挨了一箭。

    这边应该是被人清过了,要不然凭刚才成平郡主的尖叫,应该就有人会过来,但是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任何动静,现在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郡主,我知道你很担心,但是这个时候担心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等会儿你要小心保护自己,我把你带出去,这样也好向外面传递消息。”

    好歹是皇家郡主,他既然看见了,就没有说要放弃的。

    只是,上次青黛体会的感觉,他也是知道了,再怎么武功高强的人,身边放一个成平郡主,只怕也是于事无补。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成平郡主,有些颤抖的站在徐戎旁边的树后,想要接近徐戎,却又看见徐戎胳膊上流血,很是害怕。

    “他们不会让我们出去的,他们的目的,恐怕就是要把我们留在这里。”

    虽成平郡主说话的声音很是颤抖,但是至少条理是清晰的。

    “你知道什么?”徐戎声音一冷,整个人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威严。

    他们之前安排的时候就让战戈守着东边,东边是一处峡谷,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就是从最危险的西边摸上来的。

    皇家猎园的西边其实是一片断崖,下面不知多深,很是危险。所以那边修筑着护栏,平时也有侍卫巡逻,但是并不注重,却没想到这一次竟是阴沟里翻了船。

    被徐戎这话一刺激,成平郡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蹲在地上抱着头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嚎叫。

    徐戎看着四周,有心想要去阻止成平郡主,男女授受不亲,心中有些顾虑,要是直接将成平郡主打晕,出去了更不好交代,心里顿时越发烦躁。

    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以防止有特殊的情况发生。

    而言芜双等人则是走进了一些,成平郡主的喊声更加接近。

    三人目光交流之间,心里皆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成平郡主会在这里?

    青黛将手指搭在唇边,示意其他两人不要说话,防止暴露了行踪。

    言芜双和刘簇用力的点头,握紧了彼此的手,她们两个不会武功,只能尽力不如拖后腿了。

    早知道是这样危险的事情,到时就不过来了。只是他们也不会放心让青黛一个人过来。

    青黛看见不远处正背对着他们,观察着动静的黑衣人,藏起了身影,给言芜双和刘簇一个眼神,让他们两个保护好彼此。

    暗卫其实跟他们有些远,只希望等一会儿暗卫能够尽快赶到。

    青黛虽然面上不露声色,但是心里已经担心了起来。毕竟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办法脱险,但加上他们两个,那就不好说了。

    看见黑衣人拉紧了手中的弓箭,青黛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带了暗劲扔了过去,正好砸在黑衣人的手腕上,射出去的弓箭一抖,让徐戎轻松的避开了。

    紧接着,言芜双和刘簇就看见了青黛极为彪悍的一面,趁着黑衣人有些反应不过来,直接上手,然后,黑衣人挣扎不过,就被绑了起来,被点了哑穴,只能听话。

    等到青黛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言芜双和刘簇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看着她的背后,心头一紧,青黛回头看了过去。

    笑意盈盈的正是帅气逼人的徐戎,魏国公世子,禁卫军统领。

    顿时,青黛嘴角抽搐着,感觉到了窒息。



    少顷,将自己袖子上沾上的尘土拍了拍,青黛一脸自然的站起身来,将垂到面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去,淡然中带了几分娇羞。

    “徐公子好久不见,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了。”

    看徐戎的视线看向了旁边倒地的黑衣人,青黛温和一笑,尽力表现出自己的无害:“这个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他是自己撞上来的,真的真的。”

    那一脸无辜的笑容,简直让徐戎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要不是自己刚才在这里一直站着,恐怕还真就相信了,青黛郡主的演技还真是厉害呀。

    在后面丛林后扶额叹息的言芜双终究是无奈了,忍笑忍得十分艰辛,旁边的刘簇脸蛋通红,显然单纯的小姑娘还是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

    从树后走了出去,言芜双在徐戎的行礼中点头:“刚才是青黛恰好看见有一个人在那边,想要伏击你们,所以就出手了。”

    说着,言芜双看向了挪到徐戎背后站着的成平郡主,神色带着几分捉摸不透:“成平郡主,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

    “我……”成平郡主一脸迟疑,显然是有些事情不想说出来。

    “现在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得先离开这里,谁也不知道这暗处到底有多少人。”看着青黛和徐戎警惕的看着四周,言芜双心里也是担心。

    徐戎看了眼身后似乎紧张的要哭出来的成平郡主,挪开了身体,顺带躲开了成平郡主将要伸过来的手。

    “这样吧,我和青黛郡主断后,你们一起走,这样也安全一些。”

    成平郡主一脸拒绝的摇头,身体顺带着往后挪了几步,就算是一贯维护君子形象的徐戎,这个时候面色也有几份不好看。

    刚才若不是青黛郡主所救,只怕他这个时候也是凶多吉少,有些事情想做还不看看时候,这不是牵连他人吗?

    “成平郡主,若是你一直跟着阿戎,只怕阿戎自己都保护不了,我们只有先离开这里,确定安全之后,才能再说其他的。若是连累了阿戎,魏国公府也不会放过唐王府。”

    看成平郡主还是如此扭扭捏捏的样子,言芜双说话的语气忍不住重了几分,成平郡主打了一个寒颤,面色慌张的看向了言芜双。

    “可是,我怕……”

    “这里不止你一个人害怕,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你还在害怕什么?”看了看四周,言芜双心里觉得有些凉嗖嗖的。

    “好了,赶紧走吧,拖得越久,越不利。”言芜双走过去,直接拉住了成平郡主的手,她的手心,竟然全部都是汗。

    虽然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人害怕,但似乎,也不必如此害怕吧?

    上一次的时候,成平郡主面临的可是比这个危险多了,也并没有这样害怕,这一次竟然会这样。

    心中有所疑惑,但是言芜双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直接拉着成平郡主的手,向着出口出去。

    徐戎和青黛郡主来不及说什么情情爱爱,护在两边,一起离开。

    刚才几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走多远,所以出去的时候,感觉也比较快。

    但是就在看见出口,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

    青黛郡主和徐戎将三人一推,刚好有一棵老树挡住。

    而他们两人也是挥动手中的长剑,将射来的利箭都挡在了旁边,背靠着背,警惕着四周。

    言芜双紧张的看着这一幕,额头的汗水摇摇欲坠,手抓紧了旁边的树枝,却是不敢惊叫出声。

    猛的看向旁边的成平郡主,她面色惨白,颇有几分失魂落魄的样子。但却少了惊恐的表情,言芜双心里更加疑惑。

    以后刘簇,则是抓着言芜双的袖子,颤颤巍巍的,瑟缩着,这种场面对于她一个深闺女子来说,还真是太惊险了。

    正想着,只见几个黑衣人从树林里面冲了出来,皆是黑巾蒙面,看不出来到底是何方人,但是他们的主子,现在一定在丛林中。

    领头的黑衣人撇了一眼几人躲得地方,却是没有直接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先解决掉青黛郡主和徐戎。

    “你们到底是何方人?在皇家猎园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到时候被追究起来,只怕你们背后的主子都难以保全自己。”

    此时的青黛郡主,一身劲装,手握利刃,英姿飒爽,这放狠话的态度,让言芜双都很是欣赏,这皇家郡主的风度,果真是河间王府唯一的郡主。

    徐戎只是将剑转了一个方向,剑刃上闪过黑衣人的面目,转瞬就模糊了:“今天敢过来这里,想必你们也是准备了很久,既然下决心要拿下我们,就只管动手吧。”

    趁黑衣人还没有反应的功夫,徐戎飞快的给背后的青黛郡主嘱咐了一声:“等会儿切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已经让人给师哥送去了消息,他马上就会过来的。”

    “我知道,你也是。”青黛郡主点头,神色带着几分温柔。

    这个师哥指的就是并肩王战戈,青黛自然明白。

    黑衣人首领略有犹豫,但是下一刻,手中的长剑却是毫不留情的挥了过来,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都围了过来,危险一触即发。

    兵器碰撞发出的尖锐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长剑划过肉体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言芜双担心的看着外面发生的情况,这个地方刚好形成一个类似洞的地方,她守在门口,其他两人就看不见外面发生的情况。

    这样也好,省的刘簇和成平郡主害怕。

    所有的一切都在言芜双看见徐戎受伤的时候,心情绷紧到了极点,就连自己右手被树枝刺破留下血,都没有觉得疼痛。

    徐戎的武功言芜双是知道的,连他都能够受伤,这次派来的人显然身手非比寻常。

    果然,徐戎受伤之后就有些力不从心,而青黛郡主一个人更是招架不住,寂静的空间里,让人恐怖到了极点。

    “徐世子,青黛郡主,我等也不想为难你们,你们还是不要让我们难做,魏国公府和河间王府我们是不想得罪的,但要是两位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得不得罪。”

    看着青黛郡主扶着徐戎,徐戎的胳膊上血不断的涌出,黑衣人首领说出的话带着十足的讽刺。

    不想得罪?

    如果真的是不想得罪的话,就不会到了,这个时候才说这样的话。

    只怕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难逃此劫,或许幕后的人也正想借着这个借口,正好将京城搅得一团乱。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样虚伪的话。你们的主子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青黛郡主撑着徐戎的身体,半跪在地上,俏脸上汗水不停的流下,虽然刚才她没有受伤,但是这些人的武功的确高,她有些支撑不住。

    “郡主可别嘴硬,虽然你长得美,但是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的。”黑衣人首领冷笑两声,却是徐戎猛的看过来的冰冷视线看的噎着了。

    “你要是再说一句废话……”那双眼睛,实在是让黑衣人首领敬畏不已,只能僵硬的拐了话题:“只要能够让我带走成平郡主,你们我就放过了。”

    说着,黑衣人首领看向了躲着的言芜双等人,眼中带着冷笑。

    “并肩王妃,宰相府的小姐,河间王的郡主,魏国公的世子,唐王的郡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身份不俗,要真是死上一个两个,只怕都不好交代。”

    言芜双将刘簇护在身后,面色紧张的看着黑衣人,身后恐怕也被黑衣人围着,此次,只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只是,蓦然响起来的熟悉的声音,让言芜双心里顿时激动起来。

    “现在说这话,未免有些太早了。”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出现的正是战戈,他的旁边站着的,是一身玄色劲装的唐王,虽已到中年,但是英俊不输战戈,只是风格有些不一样而已。

    言芜双离得很近,清晰的在黑衣人首领眼中看到了一抹恐惧,只是这抹恐惧,不知道针对的是谁?

    只是战戈和唐王来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黑衣人首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看着周围走出的侍卫,眸中惊恐,神色却是淡定。

    所有的黑衣人背靠背站在了一起,警惕周围的情况。

    在战戈和唐王慢慢走进的时候,言芜双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大力把自己推了出去。

    等到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言芜双再次反应过来,黑衣人的剑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顿时,俏脸煞白。

    战戈刚才一声怒吼,却是没有揽住,身体轻飘飘的落在了黑衣人面前十步远的地方,唐王原本还轻松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至于青黛和徐戎,刚刚恢复点血色的面容又苍白了起来。

    而原本言芜双躲着的地方,刘簇一把推开成平郡主,呼吸急促,面色愤怒:“明明是芜双救了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而成平郡主则是颤巍巍的伸着手,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捂着头胡乱说着,似乎神经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刘簇泪如泉涌,止也止不住,身体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靠着树干坐在了地上。

    战戈看了一眼成平郡主,眼睛冷的让人发凉,视线没有停留,直接看向了黑衣人。

    “你有什么要求?”

    虽说这话,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言芜双,安慰着他。

    唐王只觉得麻烦,原本事情还是挺好解决的,结果现在,言芜双被挟持,主动成了被动,更别提,战戈还乱了阵脚。

    别人似乎看不出来,但是唐王看的出来,若是黑衣人敢伤害言芜双一下,只怕今天后果难料。

    至于扶着徐戎的青黛郡主,陡然间觉得身体有些发软,幸好徐戎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不至于直接倒在地上。

    揽着言芜双的肩膀,徐戎面色冷静:“放心,师嫂没事的。”

    黑衣人首领心里也是一阵纠结,这要是其他人,搁谁都好说,偏偏是并肩王妃,他现在感觉自己的手都要燃烧起来了,还不得不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



    “只要我们能够平安无事的离开,我就放过王妃,而且你们不许跟上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王妃离开。”

    黑衣人剑横在言芜双脖颈上,贴的紧紧的,整个人的神经都崩到了极致。

    这里的几人皆都是高手,所以他不敢有片刻的放松,但是就不能伤害言芜双,所以更加小心翼翼。

    言芜双离黑衣人最近,即便黑衣人努力使自己镇定,但是言芜双也听出来了,这个人十分紧张,都有汗水顺着他的下巴留下来,落在言芜双的衣服上。

    刚才还紧张的言芜双瞬间轻松了起来,不过是要小心脖颈上横着的剑,不要伤到了自己。

    战戈墨瞳定定的看着黑衣人,背在后面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青筋毕露,言芜双熟悉战戈,自然看得出来此刻的战戈内心的愤怒。

    “可以,我放你们安全无事的离开,也可以不跟随你们。不过,要是你们真的伤到了芜双,后果你们自己会清楚的。”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但就是因为平静,所以更让黑衣人觉得恐惧。

    旁边的盛王神色冷漠的挥挥手,在黑衣人身后围着的侍卫纷纷散开来,将路让了出来,众人皆是神情紧张,但是对于战戈的决定却没有任何的反对。

    不说这是并肩王的王妃,就是圣上,也会同意这个决定,既然同样一起的盛王没有反对,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反对的余地。

    黑衣人紧张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言芜双的重要程度,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重要,重要到战戈和盛王竟然如此决断的就放过了他们。

    对手下人点头示意,黑衣人拉着言芜双向后面撤去,他们在后山有接应的人,只要到了那里就能够逃脱。

    “希望并肩王能够遵守承诺,要不然,王妃可就保不住了,要真是到那个时候恐怕,并肩王后悔都来不及。”

    战戈和盛王都曾任命将军,屡战屡胜,攻无不克,黑衣人唯恐这次的事情是一个阴谋。只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

    从言芜双被劫持开始,战戈的视线就一直在言芜双身上,片刻不离,时时刻刻安慰着言芜双,唯恐这次的事情给言芜双的心里留下无尽的阴影。

    听到这话,仿佛施舍一般抬起头,看了一眼黑衣人,眸光冷淡,如冰彻骨:“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作假,但是你也要相信,要真的你伤害了芜双,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看黑衣人撤出侍卫的包围圈,盛王的声音凉凉的响了起来,虽然不是在他们当面说的,但是这声音,仿佛就是在他们耳边低语。

    “回去转告你们背后的主子,这次的事情很有意思,我也有这个决心跟他一斗到底,就要看最后谁胜谁负。”

    这是来自沉浸多年盛王的威胁,让黑衣人手打了一个颤,言芜双只觉得细微的刺痛,接下来脖颈的地方就有湿润的液体流下,怕是……流血了。

    言芜双倒是觉得没什么,主要是黑衣人的动作太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是如今这样的情况了。

    战戈手中长剑握紧,神色越发冰冷,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刚才那瞬间,要是他足够快的话,说不定可以救下言芜双,但他要是没有来得及,恐怕芜双就凶多吉少,他冒不起这个险,所以就没有动。

    黑衣人剑赶紧微微离开了一些言芜双的脖子,在战戈无声的威胁下,一步一步,退向了丛林后面。

    不敢松开手,不敢挨的太近,这恐怕是黑衣人挟持人质最危险了一回。

    从后来黑衣人不断掉下的汗珠,就可以看出他的紧张程度怕是全场最甚。

    等到一群黑衣人的身影离开,只有微微倒下的草象征过刚才他们从这里走过,战戈神情越发冰冷,像是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刺痛骨髓。

    看战戈没有指挥的动力了,盛王就只能上前了。

    “墨文墨武,你们两人远远地跟着后面,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要是有什么情况,即可来报。”

    “是。”看了一眼愣神的将军,墨文墨武身影快速消失在丛林中。

    看着集合整齐的侍卫,盛王眉头皱起:“之前山崖那边是忽略了,你们现在即可前往山崖下边,他们既然那般有恃无恐,必然是在下面有接应的人。”

    “是。”两队侍卫从两边离开,动作飞快。

    等到这里没有其他人了,盛王这才看向了徐戎,眸中的嫌弃简直不要再强烈。

    “这次回去之后,我和战戈亲自操练你,务必要让你能够独当一面,原本以为,你身为禁卫军统领,边疆安定,这一身武功已经足够,但是现在看来,为了以防万一,你必须勤加练习,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徐戎面色愧疚,点头应声:“是,此次回去,必定勤学苦练,不敢落下。”

    看向扶着徐戎的青黛郡主时,盛王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说这本身就是个姑娘家,就是河间王府那一家子,也不是好惹的,而且今天要不是青黛在这里,怕是徐戎都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阿黛,今天的事情也幸亏你了,之后我会和你父王说明情况。等会儿会有人送你们回去,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等我们回去了再说。”

    “皇叔,这次的情况是我和徐世子预算错误,是我们的错,但是你们一定要救回言姐姐,那黑衣人武功很高,看样子像是江湖人士,我很担心言姐姐的安危。”

    青黛稍作休息,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但是神色格外焦虑,显然是因为言芜双。

    “放心。”

    盛王安抚好两人,这才看向了旁边靠在树干上无力哭泣的刘簇,面如死灰的成平郡主

    “刘姑娘就不用担心了,等会儿有人送你们回去,等你再次醒来就能够看到芜双了。”

    至于成平郡主,盛王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说都没有说一句话。仿佛这个人压根儿就不存在一般。

    成平郡主失魂落魄的呆坐的那里,如同傻了一般,对于其他人的注视没有半点关注。

    盛王回头看向战戈:“走,我们现在过去。”

    战戈抬头,运起轻功,在树枝间跳跃着直到了里面,盛王随后跟上,直到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慢慢的被绿色的树包围着看不见了,众人才收回视线。

    还不等去和成平郡主说些什么,墨商就带着一群人来到了这里。

    其中,有魏国公夫人,唐王夫妇,宰相夫妇,河间王妃及几个儿媳,颇为浩浩荡荡, 在关心的问候声中,也就没有再提起刚才的事情。

    不过,那却是所有人心中最深的记忆,时隔多年却依然没有忘记,也是以后成平郡主决心远离京城最重要的原因。

    战戈和盛王刚到山崖边上,墨文墨武就迎了上来,单膝跪地:“王爷,将军,他们似乎将夫人一并带了下去,我们在这里也没有见到。”

    战戈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下面缭绕的崖底,眸色越发不可捉摸。

    “好了,既然他们能够从这里上上下下,那就说明他们有十足的把握。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从这边下去,刚好就能够接到芜双。”

    盛王赶紧阻止战戈,以防止战戈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我们现在赶紧下去,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芜双,我很担心她。”战戈很平静,不管是熟悉他的盛王,还是一直伺候在他身边的墨商,都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平静。

    但是这种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需要到了那个点,便是狂风骤雨。

    三人顺着山崖凸起的石块一路往下,在崖底看到了几团乱扔在地上的绳子,应该就是黑衣人所用的。

    墨商探看着周围的脚印:“他们似乎是因为带着夫人,所以行动比较慢,看地上的脚印应该是刚走不久。”

    “这边,走……”三人走的迅速,后面的事情都是略微给墨商交代了一下,不过有魏国公和河间王等在,倒也不用担心。

    言芜双心惊胆战的从山崖上被带下来,到了崖底,黑衣人就用绳子绑住她的手,倒是把剑收了起来。

    “王妃,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没有办法,也就得罪了,等走到前面安全的地方,我们就放你离开。”

    黑衣人对言芜双还真是毕恭毕敬,说话言辞,举止之间没有半分冒犯,但也正因为如此,让言芜双很是好奇。

    看着手下人给言芜双绑上的绳子,首领这才放心。

    “等等,我冒昧的询问一下,你们是打算到什么地方才放开我?这都这么远了,你们还不安心?”

    而且,言芜双感觉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怕是已经凝固了,只是希望最好不要留疤。

    那个时候还有这样的脑洞,言芜双也真是佩服自己。

    “等他出了这片山林,我们就将你放在管道旁边,这片森林里还有一些危险,你一个人在这里怕是不可以。”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战戈,首领让言芜双自己走,即便言芜双走路慢一些,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崖底,随后,战戈和盛王就下来了,至于之前安排的那群侍卫,下来的更迟一些。



    皇家猎园是从山崖上面围住的,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这片山崖的确是天然的屏障,但有的时候却也是极大的阻碍。

    不过,这皇家猎园建立以来,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这一次恐怕是最大的。

    树林大多都在上面,下面这一片树林就小了很多,路是天然的野路,没有人走过,景是天然的美景,很少有人看过。

    若是平时言芜双绝对会喜欢这里,但是现在自己的安全都自顾不暇,又哪里有心情去喜欢这些东西。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劲装,没有裙子长长的裙摆,走路也方便了很多,这才没有拖后腿拖得他们的裤子都脱掉。

    等走到树林外面的管道上时,首领回头看了看后面,仍然是一片平静,没有人追过来。

    这才看向了言芜双,示意旁边两人拿绳将言芜双绑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虽只是松松地绑着,但是言芜双一个人,还真是没有办法挣脱开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把我扔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了,你们还不放心?”言芜双有些诧异,这未免也太过谨慎了吧。

    而且,言芜双四下里望望,虽说这里有一条管道横穿而过,但是从管道上长出的草都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着实人迹罕见,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为了什么,竟将官道修到了这里。

    “王妃,这次的确是得罪了,但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放心,马上并肩王和唐王殿下就会到这里,你也会得救的。”

    说完,首领看了看周围,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朝着一个方向离开,正好是言芜双背后的方向,她也没有办法看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能干干的等待着。

    后面脚步没了之后,周围一片静悄悄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尤其言芜双神经紧张的一天,这骤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觉得疲惫的不行,脖颈上的伤口感觉又有些裂开了,似乎还在流血。

    脚酸腿麻,整个人都狼狈不已,但是还要强撑着,不能让自己睡过去,万一睡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是能够预料到的了。

    幸好言芜双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呼喊声,原本微微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刚喊了两句,只觉得嗓子一阵难受,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言芜双咳的眼中都是泪水,面色疲惫,可怜可爱。

    最先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战戈,一向淡定的战戈此时长发散乱,衣服也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面色的担忧和紧张让他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言芜双干裂的嘴唇微微扬起,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的一句话。

    “我没事……”别担心……

    只是最后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言芜双的面前就是一只黑暗,所有的记忆都被黑暗吞噬,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了战戈那张骤然紧张的面容,以及似乎是从天边传来的一句“芜双……”

    等到言芜双再次醒来,入目的是淡金色的床幔,层层叠叠,甚是华美,看样子,还是在“并蒂”殿。

    还不等她意识完全清醒过来,床幔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捧着和自己体型完全不相符的碗走了进来。

    视线对上言芜双清亮的双眸,战戈眸中瞬间被点燃了火海,将药碗小心地放在旁边,坐到床边,紧张的看向言芜双。

    “芜双,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战戈,言芜双目不转睛的看着,随着战戈的提问乖乖的摇头。

    “我没事儿,就是觉得身体有点无力,其他的感觉还好……咳咳……”

    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言芜双的嗓子就是一阵疼痛,咳嗽的时候,战戈赶紧将她扶起来,轻轻顺着她的后背。

    等到言芜双咳嗽的劲头过去了,给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她半靠着,更舒服一些。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杯水,你刚刚醒来,必然是渴的厉害。”

    战戈似乎是将言芜双当成了一个瓷娃娃,不管做什么都要言芜双答应了之后,他才走。

    看着战戈的背影,言芜双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手轻轻抬起,摸到脖颈上一圈缠着的纱布,也不知道这里的伤口严重不严重?

    没一会儿,战戈就重新走了进来,双双跟在后面,看见言芜双的第一眼,就已经泪如雨下,跪在地上,怯怯地哭着。

    战戈给言芜双喂下半碗清泉水,润润嗓子,有力气说话了,这才看向了双双。

    “好啦,你家夫人我又没有什么事,就不要这样再伤感了。而且……对了,我昏迷了有多久?有没有错过什么?”

    这个时候言芜双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戈挥挥手,吩咐着双双:“你去御膳房安排一下,让他们准备一些好消化的膳食,等会儿送过来,顺便去通知一下,告诉他们,芜双醒过来了。”

    “是,将军,夫人。”

    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芜双,双双这才退了出去,短短的几步路,硬生生成了一步三回头的旷世绝恋。

    “我这次昏迷,是不是把好多人都吓着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有些撑不住了,然后就昏了过去。”

    说到这里,言芜双有些自责,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太过娇气了,仿佛一点儿苦都受不了。

    战戈却是定定的看着言芜双,神色满足,带着眷恋:“这次,你昏迷了两天,神医都被从京城请过来了,但是依旧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只说是时机未到,你还不能醒过来。”

    言芜双身上所有的伤口就是脖子上的这一道,并不致命,也算不上重伤,但就不知道为什么言芜双迟迟醒不过来。

    今天刚好是战戈守着,这几天,从宁瑶儿到魏国公夫人,甚至刚刚恢复的青黛郡主,刘簇都时常过来,恨不得就住在这里,唯有成平郡主,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唐王妃倒是送过来一些药材,但是这并不能弥补什么。

    不管这背后的人究竟是不是唐王派出来的,他们的目标最开始的确是成平郡主,但是成平郡主却将芜双推了出去,明明那个时候不需要牺牲任何人,就可以安然无恙。

    这件事情,只怕此生,战戈都不会原谅成平郡主。

    “两天?怎么会这么长的时间……我感觉其实就是一会儿我好像就醒了过来,梦里朦朦胧胧发生了一些事情,感觉像是在我身上发生的,但是我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情,还不待我看清楚,就醒过来了。”

    惊讶之余言芜双又有些疑惑,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没事的,等到回到京城之后,我们就去趟青龙寺,介时,请普惠大师给我们解惑就是了。”

    将言芜双的头发摆放好,战戈给言芜双慢慢喂着药,这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最大的作用只怕就是安神,也最合适言芜双。

    “也可以,阿戎他们怎么样了?”

    战戈眸中微微一冷,再次抬眸却又是温柔似水的样子:“放心,阿戎没事的,他的伤只是小伤,包扎之后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至于青黛郡主,她不过是有些筋疲力竭,第二日就已经恢复如初了。”将空荡荡的药碗放在旁边,战戈给言芜双擦了擦嘴角。

    “放心,都没事儿的,至于这些人,虽然和唐王有关系,但也不完全是唐王的人。现在没有抓到人,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只能等他们再次露出马脚。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所有人中,战戈对待唐王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的时候还可以说能够勉强应付一下,这个时候连应付都不想应付。

    但是所有人又能够理解为什么,碍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有些事情也就这么放下了。

    “也好,至少京城能够安分一阵子。”

    喝过水,喝了药,言芜双感觉自己的精神都恢复了一大截,她的眸子越发好看,尤其是脸颊更加瘦了之后,两边原本还有一点的婴儿肥现在都不见了。

    虽然整个人更加好看,带着独特的韵味,眨眼的时候又有着孩童的天真。

    战戈自然是都喜欢的,只要这个人是言芜双,无论是怎样的他都喜欢。但是他很愧疚,他没有保护好言芜双,所以才发生了今天这么多的事情。

    言芜双看出战戈心中所想,拉住了他的手,声音都带着几分娇气。

    “我真的没事儿的,你就不要在心里多想了,而且我觉得瘦了挺好的,我以前的时候婴儿肥一直下不去,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更加长大了一些?”

    声音一顿,语气带着几分威胁:“还是说,你觉得现在的我不好看了?”

    “没有,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舍不得放开被言芜双握着的手,战戈身子微微前倾,更加方便亲近言芜双,眼中似水柔情。



    直到双双在外面禀告:“将军,夫人,河间王妃,魏国公夫人,还有宁王妃都过来看夫人了。”

    这里的宁王妃,指的就是宁瑶儿了,按道理,似乎应该是盛王妃,但是因为现在还没有成婚,为了宁瑶儿的声誉着想,府里的人称呼都是如此。

    “娘和师娘她们来了,你快出去。双双,将这床幔都搭起来。”床幔围着的这片空间,让人感觉太过暧昧。

    而战戈在这里,自然是不方便。

    “好,我去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情及时喊我。”

    战戈出去之后不一会儿,宁瑶儿等人就到来了,床头坐着宁瑶儿,床尾坐着魏国公夫人,河间王妃则是坐在一旁的榻上,让刚才还安静的房间,但是热闹。

    皆是心疼的看着言芜双,似乎她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难。

    “幸好这次没什么大事,要不然绝对不会放过成平郡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盛王的陪伴,宁瑶儿现在比起之前整个人大气了很多。

    美眸还带着几分水意,却是在言芜双面前笑得格外的温柔,显然是不想让言芜双看见自己难过的一面。

    魏国公夫人看见言芜双的样子,神色也轻松了起来。

    “别说芜双没什么大事,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放过成平郡主,之前就是因为她青黛受伤,这次又是因为她芜双遭到了这么大的苦难,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还真以为别人都是要为她牺牲的。”

    想到那时众人回来,尚且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她们固然担心言芜双,但是也没有把气都撒在成平郡主身上。

    反而还安慰她,实在是因为那时,成平郡主趴在唐王妃的怀里哭的十分伤怀,反倒让人觉得她是无辜的。

    “同样都是郡主,芜双还是并肩王妃,青黛更是备受河间王府的宠爱,可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的。”

    一向慈爱的魏国公夫人要真是说起一个人,那可真的是不会留情。

    提到这个,河间王妃绝美的脸庞闪过一丝阴霾,转瞬即逝。

    “这次虽然黛儿没受什么伤,但回来也是休养了几天,可是唐王府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过,就是东西都没有送来过,还真是让人失望之极。”

    “不过这些话,我们说说也就是了,幸好芜双没受什么伤,你是不知道黛儿回去之后,晚上做梦喊的都是你,要是你真有个什么事儿,黛儿心里就过意不去。”

    对于青黛和言芜双交好,河间王妃自然是十分欣慰的,不提言芜双身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只单单是这个人,能够让青黛如此喜欢,已经是少有。

    言芜双心里对于成平郡主感官更是一降再降,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淡淡的提了两句。

    “或许,成平郡主也有自己的苦楚,道不同不相为谋,大不了以后不怎么来往也就是了。”

    眸光一软,想到了徐戎和青黛:“这次也多亏了阿戎和青黛,要不是他俩恐怕我们后果难料,阿戎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都是一些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今天不知道你醒来,青黛带去照顾阿戎了,也就没有来得及过来。不过,这有人通报了,估计等会儿就过来了。”

    提起青黛,魏国公夫人眼中都是笑意,显然是对青黛很是满意。

    “青黛这两天一直在照顾阿戎吗?”言芜双心里某种猜测越来越现实了。

    魏国公夫人和河间王妃对视一笑:“可不就是。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缘分,这一次之后反而更加熟络起来了,以前的时候阿戎对其他女子可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有缘分?有缘分是好事儿呀,总不能让阿戎打一辈子的光棍儿吧?”这话说的,简直就是赤裸裸了。

    不过这里都是自家人,也就不必顾忌这么多,但是这件事情没有挑明之前,还是不能频繁提起。

    “你受伤之后,这两天围猎大会都是正常举行,但是那天的事情却是再也没有了,估计即便是这次围猎大会结束,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动静。”

    魏国公夫人若有所思:“不过也幸好,他们那天没有对你动手。”

    言芜双某种情绪越发柔软,尤其是旁边宁瑶儿强忍着泪意,更是让她心疼。

    “他们有所顾虑,自然是不能肆无忌惮。不过如此一来也好,虽然没有揪出幕后的真凶是谁,但是能够顺顺利利完成这一次围猎大会,也是一件好事儿。”

    反握住宁瑶儿的手,言芜双安慰着她:“娘亲放心,一定没有下次了。”

    “这两天你一直昏迷着,阿戈也是不好受,幸好你醒来的及时,要不然我都怕阿戈撑不下去。”

    微微叹了口气,魏国公夫人语气带着几分苍凉。

    “这孩子感情这方面随了他父亲,他父亲当年对他母亲就是情深意重,他母亲去世之后不久,他父亲也就走了。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此一来才是保护好他。”

    战戈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到过他父亲和他母亲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言芜双并不清楚,却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的内情。

    想到刚才战戈看见自己的时候,眸中仿佛烟花盛开,璀璨美丽,言芜双心里就越发愧疚。

    “师娘放心,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陪着他的。”

    “醒来怕还是没有用膳食吧?这么久了,怕是早饿了,我们也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既然你现在身体好了,那我们也就放心了。”

    河间王妃善解人意,看出言芜双是不是摸向肚子的动作,稍一联想,就明白了为什么,面色更加柔和起来。

    这孩子,饿了也不说出来,就硬生生扛着,真是……可爱。

    宁瑶儿立马点头:“王妃说的是,阿芜,阿戈还在外面守着,让他进来陪着你用膳,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就让人过来通知我们。”

    也不知道盛王是如何对宁瑶儿说的,反正如今宁瑶儿对言芜双的依赖之心减少了很多,如此一来,其实也好,至少言芜双不用担心家庭矛盾。

    “好,娘,师娘,王妃,你们慢走,我明日应该就能够下床了,到时候就能够过去看你们了。”

    魏国公夫人按住言芜双准备起身的动作,慈爱温和:“你身体现在还不知道开什么样子呢,不要如此焦急,等会儿用过膳之后,让御医再给你瞧一瞧,一定要修养好了,再说出去玩的事情。”

    “我知道了……师娘。”

    言芜双面色微微发红,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让师娘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意图,还真是怪羞耻的。

    实在是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感觉整个身体躺的都有些发软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玩儿一玩儿。

    送走了几位长辈之后,战戈这才进来,言芜双已经在双双的服侍下进行了简单的洗漱,换了一身里衣,长发也整齐了很多。

    “将军,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奴婢都是特意按照御医的吩咐嘱咐的,所以都是适合夫人用的。”

    “好,你先去忙吧。”

    “是,将军。”

    等到房门重新闭上之后,战戈这才将膳食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言芜双只看了一眼,面色就带着菜色。

    实在是一眼看过去都是绿油油的一片,让人心里没有了食欲。

    看出言芜双的嫌弃,战戈赶紧安慰她:“看起来虽然说单调了些,但是其实很好吃,这是十分补得法子,你现在身体问题就需要吃一些清淡的食物,等到你伤口好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也行吧,反正我都饿成这样了,也就不挑剔了。”言芜双刚准备动手,战戈就将碗端了起来。

    “你身体还没好,躺着就是了,我来喂你。”

    为了方便,战戈还特地将宽大的外衣脱了去,可谓是十分细心了。

    言芜双看着他的表情,沉溺在眼眸的星光中,自然就是战戈说什么就听什么。

    “估计这次事情之后,青黛和阿戎的事情就确定了,原本我以为还要再刺激刺激青黛,没想到就跑到了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天大的缘分。”

    宫里御厨的手艺的确是优秀,看着十分寡淡,但是尝起来还是很好吃的,言芜双很满意。

    吃到了七分饱,言芜双就摇摇头,不愿意吃了。

    战戈确认之后,将言芜双剩下的通通吃了,等到双双进来端盘子的时候,已经光盘了。

    若是刚开始的时候,言芜双还有些惊讶,但是这个时候言芜双已经见怪不怪了。

    “青黛和阿戎的事情,操心的人不止你一个,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其他的事情自然是要人去忙碌的。”

    对于言芜双这种一直牵挂着徐戎事情的行为,战戈心里吃醋很久了,只是之前的时候不方便说出来,借着这次的机会能够一股脑说个清楚。

    言芜双察觉出什么,神色一顿:“我知道,我也不过就是说一说而已嘛。八卦这种事情,听多了才能够让人心情变得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