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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当道:将军,请接招!txt下载

    王语嫣笑的那叫一个得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退钱!退钱!”

    “你们得给我们看病!”

    “必须要掏诊治费!”

    所有人又一股脑涌到账台旁嚷嚷着退钱赔偿。

    啪!

    一声沉闷的瓷器声音落在木桌上。

    也不知怎的,大堂忽然变得寂静无声。

    一道道目光刷刷的看向角落的那个男人。

    所说丰神俊朗也不够形容他的气质。

    一身月白窄袍,剑眉星目,偏偏轮廓又温润的很。

    不正是三分英气,七分如玉的贵公子一个!

    “真闹腾,我去看看。”那贵公子掀起门帘,径直朝后厨走去。

    不多时,门帘掀起,那张洁白如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贵公子扫视大堂一圈,笑道,“你们这儿混进了家贼,可要好好整顿整顿!”

    众人不解,王语嫣却最先反应了过来,这人是来砸场子的!

    “你胡说什么?!他们这破店自然该整顿!”

    贵公子轻描淡写的样子吃下一口菜,喝光一杯酒。

    若不是刚才在后厨见过那番景象,这一幕的确称得上赏心悦目。

    公子开了口,“如若是后厨的卫生出了问题,肉烂了,菜坏了,汤馊了,才引来蛇虫鼠蚁,那必定能在食物上看到腐烂的迹象,可你们再去仔细看看,那些肉和蔬菜可有半点要腐烂的意思?”

    王语嫣脸上挂不住,还在逞强,“你怕不是言芜双请来的托吧!别想洗白这家黑店!”

    贵公子无奈摇头,心中不免想到父亲说过的话。

    人心最险。

    “多说无益,大家信不信一看便知,依我看,有些蔬菜恐怕是今早刚送过来的,新鲜到露水还挂在上面!”

    大堂与后厨一时间进进出出各执己见好不热闹。

    而楼上的言芜双,也睡的不那么安稳。

    她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境。

    周遭犹如天空之境,清澈透亮,像是能照清本心。

    远处有一女子背对着她。

    言芜双莫名有种感觉,那女人已经等她很久了,而且……

    她的背影为何如此熟悉?

    言芜双缓缓靠近,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些恐怖故事。

    比如半夜走在黑暗的小巷,看见一个长发飘飘女人背对着自己,等她转过身来,依旧是长发飘飘的后脑勺……

    言芜双不敢再想,因为面前的女人正在缓缓转过来。

    待到那张脸完全映入眼帘时,言芜双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

    那女人和她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不是别人,正是这具身体的原主。

    她十分愤怒的样子质问言芜双,“你可知我赐你这具身体是让你做什么的?!”

    这句话说的言芜双一愣一愣的,怪不得重生前没一个人待见她,一听这见面第一句话她就感同身受了!

    原主还是一脸嚣张跋扈,“我是让你夺回言家菜谱,重新赢得厨圣称号,不是让你每天赚钱赚钱的!”

    言芜双彻底明白了,原来自己重生并不是没有代价。

    而这几日频繁的心口疼也和这个代价有关。

    如果她不能完成原主的夙愿或者偏离轨道,那么这具身体就会提醒她。

    原主见言芜双一脸走神样子,变得更加生气,整张脸狰狞许多。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言芜双摆摆手,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

    说罢,言芜双转身离开,也不管原主如何咆哮。

    忽然间,她仿佛听到天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声音还十分冷酷。

    像极了和平的上一个主人……

    “秦大夫,麻烦你了。”

    床上的言芜双似有苏醒迹象。

    战戈交代了秦大夫一声,推门下了楼。

    只见那贵公子眉眼弯弯看向楼梯上的男人,“战大哥,你可算下来了。”

    “多日不见,你这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

    战戈笑的开心,伸手拍了拍渐游的肩膀。

    这位贵公子原名沈斐,字渐游,恩国公次子,从小便是战戈看着长大的,二人关系极好。

    只是这沈渐游的肩膀自然比不过久经沙场的战戈宽厚,于是小沈公子又被奚落了一番。

    “看看你这小身板,平常只顾读书,疏于锻炼了吧?”

    “战大哥莫要开玩笑!”沈渐游立刻板起了脸。

    他的身材虽比不上战戈,可放在同龄人里也算得上体格好的,身材比例又漂亮,穿什么衣服都能架的起来。

    二人这一来一回叙家常的聊天方式着实让大堂的人愣了一把。

    刚刚大堂乱作一团时,沈渐游挺身而出占据了话语权,战戈又如天神降临,直冲店内,一身战场上带来杀意裹挟着众人,令他们半句话也说不出。

    王语嫣喉咙微动,她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和战戈称兄道弟。

    那岂不是也是京城中的贵人子弟!

    思及此,王语嫣手帕都要绞烂了。

    为什么那么多勋赫子弟都出来帮着言芜双那个女人!

    那个张扬跋扈蠢笨如猪的女人!

    半晌,战戈好似忽然意识到四周还有几双眼睛在看戏。

    男人眉头轻蹙,狭长的眼尾扫视众人。

    “此事不如报官,是非黑白自有京官论断,”战戈稍一停顿,话头转向王语嫣,“王姑娘,你意下如何呢?”

    “……”

    王语嫣被堵的不知如何回答。

    这要是上报官府那还了得,吃鸡不成反蚀米。

    如今的王家酒楼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不必了,”王语嫣抬抬下巴,一脸大慈大悲放过言芜双的表情,“我也只是来提醒提醒你们后厨的卫生情况,即便有误会,你们的防护工作做的也不牢靠,王家酒楼还有要事忙,语嫣先行一步。”

    “王姑娘。”

    战戈轻喝一声,制止了女人几欲落荒而逃的步伐。

    “没事儿多想想怎么让王家酒楼起死回生,别整天盯着别人家的后院!”

    战戈这句话毫不留情,直接戳破王语嫣的心思诡计。

    “语嫣领教了,王家酒楼便不劳大将军费心了。”

    门口那女人扯动嘴角僵硬的笑笑,赶紧缩回了自家酒楼。

    沈渐游拧起英眉,道“你今日为何如此热心,平常不是对谁都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可是记得你有婚约在身,莫不是看上了这酒楼的老板娘?”

    男人间的打趣,总是离不开女人这个话题。

    战戈自顾自的往外走,又伸手指了指脚下这片地界儿,“我那未婚妻就是这儿的老板娘。”

    “啊?!”

    沈渐游惊掉了下巴。

    “可我听说你那未婚妻凶悍野蛮行为举止也难登大雅,可这店为何经营的这么好,还能做出新奇又好吃的菜!”

    沈渐游好奇心很重,这位传说中的征北大将军未婚妻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战戈无奈摇头,道“我对她无意,只是发现她与往常有所不同,便起了观察的心思,这门婚约,我迟早是要退掉的。”

    沈渐游快步追上战戈。

    “既如此,我若看上了这老板娘,你肯割爱?”

    战戈的背影微微一顿,嗤笑道,“谈什么割爱,你喜欢就拿去!”

    次日一早,言芜双这才睡够,悠悠转醒。

    小山上前三言两语将昨天的事解释一番,言芜双这才知道王语嫣做了什么趁人不备的事。

    “留心那位沈公子,待他下次来指给我看,我定要当面致谢。”言芜双扭动脖子,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小山撇了撇嘴,心想着老板娘似乎还忘了一个人,“昨天战大将军也帮了不少忙,大夫都是他叫的。”

    言芜双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点着小山的脑门,“他不给我叫大夫难道你不会叫啊?”

    “反而是沈公子临危不惧挺身而出的勇气值得人敬佩!”

    总而言之,战戈的功劳在她这儿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怨不得言芜双,在昨晚的那一场梦里,原主不仅对她只知道赚钱不知道抢菜谱的所作所为进行了控诉。

    竟然还埋怨自己对战戈的态度不够好!

    言芜双当时就急了,回怼道,“有本事你活过来!”

    原主气的憋红了脸,半晌竟然抹起眼泪哭了。

    言芜双只得又听这女人哀嚎了半天,心中对战戈的恨意又添上几分。

    只是这抢回菜谱,重冠厨圣这两件事是她该做的,至于感情……

    她言芜双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上战戈那只腹黑狼!

    言芜双开始着手自己的计划。

    在梦里她也提醒过原主,自己必须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才有可能与王家一搏。

    现在的小打小闹对于王家来说还不能动摇根本。

    原主暂时同意了她的提议,先赚钱,后复仇,只是若让原主发现她有一点别的心思,言芜双立刻就会遭到原主的反噬。

    不就是赚钱吗!

    言芜双决定扩大生意范围,不再局限于火锅,卤味,炒菜这些类型。

    她发现古代的消费阶层和现代还是有相似的地方。

    女人的钱最好赚!

    只要能拿捏住那些夫人小姐的心,何愁没有大把钱财送上门来。

    于是那些漂亮又精致的小糕点便在言芜双的手中成了形。

    万幸,这个时候的大邑已经引入了可可豆,巧克力味道的小蛋糕也可以做出来。

    “老板娘,这是什么东西啊?”

    后厨的小厮婢女纷纷涌上来,盯着言芜双手里的托盘。

    那盘子里一共有原味,草莓,巧克力,抹茶四种味道,在他们眼里这些红红绿绿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尤其是巧克力蛋糕,看起来黑乎乎的,像是下了毒的。

    言芜双摆上勺子,“尝尝看?我亲自研发的蛋糕!”

    “蛋糕?老板娘,什么叫蛋糕啊?”

    “额……就是用鸡蛋做的一种糕点,俗称蛋糕!”

    哦,明白了明白了,众人纷纷点头。

    言芜双真是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能解释的这么通俗易懂!

    “都别愣着啊!快尝尝!”

    伙计们左看看右看看,谁也没敢动勺子。

    花花绿绿真的能吃吗?

    言芜双板着脸佯装动怒,其他人哪敢造次,纷纷动了勺子。

    只是这一吃,便再也停不住了。

    “老天,这是什么绝世美味!”

    “这个绿的什么味道的?也太好吃了吧!”

    “那是抹茶的!快让我尝尝!”

    可那块巧克力味的自始至终都没人动。

    言芜双摇摇头拿起巧克力味的蛋糕吃起来,心中可怜这群人不识货。

    “老板娘,让我也尝尝这个呗。”小山凑过来笑道。

    小山挖了一勺刚进嘴里,立刻变了脸。

    “太太太好吃了!你们快尝尝!”

    大家对颜色外表再也没了顾忌,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所有蛋糕。

    言芜双对他们的反应满意的很。

    “明天开售,这四样我都取了名字,奶油的就叫若雪,草莓的叫初恋,黑乎乎的那块叫回甘,绿色这款就叫暗恋。”

    这些名字把在场的小姑娘们弄得五迷三道。

    “味道和名字完全符合,老板娘你也太厉害了!”

    言芜双心说,一个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要再没点儿东西傍身,还怎么教你们这群古代人吃喝玩乐!

    第二天,言氏糕点铺正式开张。

    言芜双运用了一点营销手段,花钱买通了几个王府大官家的女使婆子,让她们不经意的做个宣传,这糕点铺的名声便彻底打响了。

    先是几位达官贵人派人来买一两块尝尝,紧接着便是小姐们三五成群的结对来买。

    言芜双看的一清二楚,哪位姑娘一脸含羞带臊的模样,保准是要买初恋。

    愁眉不展的那就是要买回甘或者暗恋了。

    不出几日,大家好像通通忘记了前几天在店里发生的风波,一个个挤破头来抢。

    甚至还有人发现商机,干起了类似黄牛的买卖,一大早便替丫鬟小姐们来排队。

    言芜双逼不得已又请了两位糕点师傅,后厨忙的人仰马翻。

    只是经过上次的教训,言芜双也发现了自己的疏忽,针对后厨管理又抓紧了许多。

    相比之下,大将军府就显得严肃安静许多。

    最近边关战事又有了些矛头,战戈忙于处理公务,已经着急上火了好些天。

    沈渐游来了将军府四处找不到人,便径直去了书房逮人。

    “战大哥!你有多久没出来晒过太阳了?”

    沈渐游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在书房里左摸摸右看看,还看中了墙上一把宝剑。

    “战大哥,你这剑不错啊!”

    “喜欢就拿去,别烦我!”

    嘿!沈渐游一把拽起战戈,“剑我要!人我也要!”

    “我跟你说,言芜双新做了几样糕点,我们家那些姐姐妹妹都快抢疯了!”

    战戈讶异,一时间倒也忘记已经被沈渐游这家伙拽出了门。

    恩国公家里的那些女儿们可是出了名的刁钻,能让她们赞不绝口的东西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一提到言芜双,的确有日子没见。

    只是看沈渐游对言家酒楼的追捧程度,以后他想听不到言芜双的消息都难。

    言家酒楼后厨自带一小院,言芜双没事儿就在这儿遛遛鸟。

    “言老板!”沈渐游倒是个自来熟的,完全不记得上次言芜双根本没见过他。

    看着言芜双眸子中隐隐的疑惑,战戈解释道,“沈渐游,上次你晕倒了就是他帮忙稳定局面。”

    言芜双一听立刻抱拳,颇有点江湖人士的豪迈气质。

    “多谢沈大哥!上次多亏你,要不然也不知道最后会闹成什么样。”

    沈渐游回礼,“不用叫沈大哥,你就和战戈一样叫我渐游就好。”

    在深宅大院里圈惯了的小公子对外界一切事物都感到很新鲜,尤其是言芜双这样的奇女子,竟能在京城的酒楼里凭一己之力站稳脚跟。

    手段和实力都不容小觑。

    战戈自顾自的去逗鸟,“几日不见你倒是胖了不少。”

    和平十分气愤的啄着他的手指。

    战戈怎么也没想到沈渐游和言芜双聊的这么投机,还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

    这让他牙酸的不能行。

    战戈忽的眸子一凝,眼看着沈渐游抽出腰中宝剑朝言芜双刺过去。

    那宝剑是他的战利品之一,从库勒国国王的手里抢来的,锋利程度堪比削铁如泥。

    这一剑下去还能了得!

    “住手!”

    战戈拍案而起,足尖轻点,眨眼间便近了言芜双的身。

    只见那缠龙宝剑寒光一闪,战戈摘叶作刀,指尖凝气弹射出去。

    铿锵!

    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沈渐游手腕一震,顿时麻了半条胳膊,宝剑哐啷掉在了地上。

    “渐游,你越发没有分寸了!”

    战戈眉头轻竖,几分怒意泄了出来。

    当事人之一的言芜双半晌才反应过来,笑的直不起来腰。

    “沈渐游在教我用剑,你不会以为他要砍我吧!哈哈哈哈——”

    战戈的脸黑如锅底,狠狠瞪了言芜双一眼。

    “笑什么笑!”

    和平绕着他飞来飞去,嘴里嘎嘎嘎的念叨个不停,听起来也是在嘲笑它的前主人。

    沈渐游哀嚎着捡起宝剑,嘴里不停的控诉着战戈的暴行。

    “有本事你打回来?”

    只一句便让沈渐游闭了嘴,他还想多活几年!

    “言老板,我接着教你剑法吧!”

    说罢,沈渐游赶紧把剑塞进了言芜双手里,生怕战戈再对他动手一样。

    沈渐游上去便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时间倒把言芜双给唬住了。

    “跟着我!”

    沈渐游握着言芜双的手,自然而然的带人出招。

    招招式式不说风骨几何,倒是有几分出尘的仙意。

    这对言芜双来说还真是个新奇玩意儿,现代都市玩剑的大多是广场上耍太极剑的大爷,可没想到这一上手,倒有几分乐趣。

    “是这样吗?”

    言芜双转脸,正对上沈渐游英气勃发的脸庞,心中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偏爱。

    只是沈渐游在剑法上也是个半吊子,言芜双不懂用劲,二人力碰力自然是言芜双吃亏。

    只见言芜双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头撞上了旁边逗鸟的战戈。

    香风入满怀,战戈瞳孔一窒,竟呆愣了几秒。

    饶是言芜双也没反应过来这场面该如何收场,只能一边保持那一头扎进去的鸵鸟动作,一边思考对策。

    不过显然,时间越久越尴尬。

    “嘶~”

    言芜双揉着额头默不作声的后退。

    战戈的怀中霎时没了温度。

    “不好意思啊,一时脚滑!”

    言芜双穿越前是个何等潇洒的性子,她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尴尬脸红。

    战戈负着手,轻咳一声,“渐游,你不是来买糕点,买完了赶紧走!”

    而后二话不说便拽着人离开。

    直到出了酒楼的门,战大将军才轻轻吐了一口气。

    “战大哥,你没事吧?”

    “无事,里面人多,有些闷。”

    战戈脑子里全是刚才言芜双撞过来的场景,那张不可一世的小脸第一次露出了害怕惊慌不安的神色,新奇的很。

    奇了怪了,怎么就忘不掉了……

    对面的王家酒楼好不容易安分几天,言芜双这些天也赚了不少钱,在附近选了个宅子买了下来。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也算是有点安家落户的感觉了。

    言芜双提拔小山为大总管,替她打理酒楼的一切事物,言芜双偶尔心情好,便会去酒楼炒几个菜。

    一日,言芜双正在酒楼盘算本月账目,忽然看见王语嫣在对面犹犹豫豫的样子。

    “老板娘,那姓王的不会又在憋什么坏招吧。”连小山都看出来了。

    言芜双嗤笑一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女人翻不出什么大浪花。”

    可言芜双却忘了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家酒楼的生意一直不咸不淡,仅靠言家菜谱勉强维持收支平衡,王语嫣实在是被逼急了。

    不一会儿,小兰提着两盒东西过来。

    “见过言老板,”小兰施施然行礼,与以往狐假虎威的气势完全不同,“这是我家小姐特地找来的极品血燕,吩咐我拿来给姑娘尝尝。”

    哟,稀奇!

    这是打算用怀柔政策了?

    言芜双并不想接她的厚礼,“拿走,告诉你主子,我言芜双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王家偷菜谱之仇!”

    小兰瞬间眼眶变得氤氲,低着头离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言芜双怎么着他了。

    满京城谁人不知言家和王家势如水火的关系,如今王家主动示好,却没能得到回应。

    这酒楼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耳朵听着,明天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子,言芜双想想就头疼。

    “小山,这几天机灵着点。”

    “得嘞!老板娘您放心!”

    言芜双出门准备回家,果不其然又看到王语嫣在门口站着。

    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可真够反胃的,也不知道她要装给谁看。

    王语嫣终究没有拦住言芜双,却更像在故意摆着姿态让人瞧见。

    言芜双心中总有些不安,王语嫣今天的行为或许是个什么前兆。

    刚进胡同口,一道沉黑身影忽然闪进言芜双眼里。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个灾星怎么阴魂不散的!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战戈右手一动,示意手中木盒。

    言芜双心中千万头草泥马跑过去,这年头都喜欢送东西吗?

    “你可别误会,这是沈渐游叫我拿来的。”战戈赶紧解释,好像生怕别人误会他什么似的。

    “我再问一遍,你怎么找来的。”

    言芜双抱着胳膊挡在门口,别说没有半点儿请他进去的意思,看这架势还是要兴师问罪的。

    战戈眼神中带着点玩味,勾起的唇角仿佛有种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我若说你脚下的这片地都是我的呢?”

    言芜双心中一蹙,“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空口白牙拿出证据来!”

    话锋一转,言芜双又说道,“再说了,就算是你的又怎样,你卖我买,大家钱货两讫。”

    战戈打量着面前的女人,道“可我怎么记得地契还没给你?卖给你房子的吴伯是不是说今晚给你送过来地契?”

    这男人不会是想趁火打劫吧!

    “原来是你指使吴伯一直拖着地契不给我!”言芜双气的牙根痒痒,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战戈直接越过她去开门,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所以说,你还是对我客气点,免得花冤枉钱买教训。”

    言芜双只得让这只大尾巴狼进去,千算万算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一个堂堂大将军怎么可能在京城没几处宅子。

    “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条件?”言芜双问道。

    男人轻笑,道“去将军府做我的私人大厨。”

    “你做梦!”

    “好好好我做梦!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战戈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地契两个大字言芜双看的清清楚楚。

    说着,战戈便两手捏住地契的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这脆弱的小玩意儿撕个粉碎。

    “慢着!你现在撕了地契也不管用,我已经付了钱,字据还在我这里,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战戈惊讶的挑起半边眉,“报官?让我想想现在的京官是谁来着,好像叫韩重明,我记得他儿子可是在我的麾下。”

    “战戈!你欺人太甚!”

    此时此刻的言芜双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狐狸,甚是可爱。

    战戈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他虽然很喜欢逗这个女人,看她着急炸毛,但正事还是要说的。

    “先听我把话说完,一月之后皇上大寿,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想出个合适的礼物,花多少钱无所谓,你来定。”

    他请言芜双过去的确不是出于私心,他常年在外征战,这是第一次给皇上祝寿,难免要准备的隆重些。

    他这么一说言芜双才猛然想起,皇上的寿诞的确就在最近,她居然给忙忘了。

    “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说。”

    “我不会搬到你的府上住,我要住在这里,我也不会成为你的私人大厨。”

    战戈举着那张地契,道“只在将军府住一个月准备寿礼并且承包我的吃食,届时地契自然会给你,不然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让我考虑考虑。”言芜双朝前厅走过去。

    身后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没有时间考虑,行不行我只要你一句话。”

    “好,去就去!”

    言芜双咬咬牙,终究还是肉疼她那一千两雪花银,辛辛苦苦挣来的房子总不能就这么没了!

    战戈笑的眉梢带春风,自动忽略身后那道磨牙切齿恨不得生啖了他的目光,转身离开。

    言芜双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答应了战戈,她便毫不拖延的搬了进去。

    毕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将军府的宅子建的相当气派,言芜双还是第一次进来。

    “我住哪儿?”言芜双问身边的小丫鬟。

    战戈今天没在府上,接待言芜双的是个梳着双髻一身嫩黄的小丫鬟。

    “回言小姐,您就住在对面。”小丫鬟指着一间厢房。

    和平绕着言芜双飞来飞去,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的样子。

    “对了,你……”

    “小姐叫我双双便好。”小丫鬟年纪不大,人倒是很机灵。

    言芜双伸手,和平便扑棱翅膀落在上面。

    “双双,帮我去遛遛这鸟,它叫和平,平日里闲不住。”

    “好嘞言小姐!”

    言芜双在府上一连住了三天都没见到战戈。

    那男人以前经常来酒楼找事,言芜双一直以为他是个闲散将军,没想到军务还挺繁忙。

    至于她答应战戈的贺寿礼物,这几天也丝毫没有头绪。

    放到现代过个生日无非就是吃饭喝酒唱歌蹦迪,可显然这些在古代都实现不了。

    “到底该送什么啊啊啊!!!”

    言芜双坐在湖心亭,急的捶桌。

    “好好的干嘛跟桌子过不去呢,这可怜见儿的大理石桌啊……”

    一道调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言芜双惊讶转头。

    “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沈渐游,手里还提着一只鸟笼,鸟笼里的八哥与和平长的极像。

    言芜双微微吃惊,眸子中闪着点点星光,“这只八哥……不对,这不是和平!你从哪儿找的鸟,怎么那么像和平?!”

    “这两只鸟原本就是一对,我游历南方偶然得到,献给家父,也就是恩国公,战大哥送你的和平便是其中品相较好的一只。”沈渐游逗着手里的鸟。

    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有这份因缘际会。

    不过言芜双也是今天才知道,沈渐游竟是恩国公的儿子。

    恩国公……

    言芜双嚼着这三个字,既然是国公,岂不是和皇上走的很近,那就好办了!

    “对了渐游,你有没有听你父亲提过皇上的喜好?”

    此话一出,沈渐游立刻带上了警惕神色。

    “你问这个干嘛?”

    “你别误会,我对皇上没什么企图,只是一个月后皇上大寿,我在想着准备什么寿礼讨皇上欢心。”

    言芜双差点忘了,以前看过的宫斗剧里有提过,这皇上的喜好并不轻易表露,以免心怀不轨的人有什么企图。

    沈渐游松了一口气,“这样啊,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爹也没提过。”

    言芜双那张小脸瞬间垮了下去,白期待了!

    “不过有次宫宴,我倒是发现皇上很喜欢歌舞,看的那叫一个目不转睛。”沈渐游连忙接话。

    歌舞!

    那不就是唱K蹦迪嘛!

    言芜双挑挑眉,计上心头。

    “你笑什么啊?想到送什么礼物了?”

    面前的女人样子明媚极了,沈渐游的心口忽然漏了一拍,又连忙偏过眼神。

    他实在不能看下去了,要不然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将军府门口,战戈一身戎装进门。

    回来的急,他连战袍都没来得及换,眼底泛微青,脸颊也有一点凹陷,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却更像战场上厮杀的煞神,一身凛然气势。

    “将军回来啦,言小姐已经住在府里了!”

    双双接过将军递来的暗红披风,那披风上满是灰尘,这几日一看便是辛苦极了。

    “她在哪儿?”

    战戈朝着卧房走过去,打算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

    双双指着后湖,道“言小姐在湖心亭发呆,不过刚才沈公子来了,还带了一只鸟。”

    男人脚步微顿,“知道了。”

    这小子倒是殷勤的很,肯定是在酒楼里找不到人便找到了他这将军府。

    以前沈渐游总觉得他这将军府戾气太重,天天吐槽说只有战戈这样的人才能压的住。

    如今倒是主动送上门了,还带了只鸟陪她解闷,醉翁之意不在酒,战戈心里门儿清。

    战戈这澡洗的很快,刚出门便看到匆匆回来的言芜双,那女人的卧房就安排在他对面。

    “还知道回来啊?”战戈笑问。

    这句话问的言芜双一脸懵逼,她自始至终都没出过府,这男人发什么疯呢?

    战戈似乎也知道这句话问的不对,连忙转移话题,道“我是说给皇上的贺寿礼物想的怎么样?这么些天不会还没准备吧?”

    “劳您费心!我言芜双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按时完工!”

    说罢,女人转身就要进门。

    “等等!”战戈喊住了她的动作。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恩国公府的水很混,你高攀不起。”

    沈家绝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风平浪静,而沈渐游能在那种环境下还没长歪,绝对是个奇迹。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嫁不嫁,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言芜双白了他一眼,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这些老古板们也太敏感了!”言芜双嘴里吐槽着,对于战戈这个人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全天下的女人接近权贵人家都是为了嫁入豪门一样。

    言芜双一时气恼,就连刚想出来的点子都忘记了。

    “该死的男人!我刚才想到哪儿都忘了!”

    言芜双捶着桌子泄愤。

    一连数日,战戈再没看见对面的房门开过。

    言芜双每天都会要一沓纸,饭菜也是送进去吃,除此之外,她再也没出来过。

    战戈刚刚练完一套剑法,朝双双问道,“言姑娘在房里做什么?”

    双双撇撇嘴,道“奴婢也看不懂,言小姐一直在画画,方方圆圆的,奴婢见识浅薄,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画画?

    那女人还会画画?

    战戈推门而入,里面的情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满地废纸,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始作俑者正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

    战戈正要发怒,可一看到那张眼底泛青皱着眉头的小脸,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是何物?”

    言芜双胳膊下压着一张画纸,上面画的东西他从未见过。

    “别动……”

    战戈动作一顿,低头发现那女人还睡着,只是在说梦话。

    “别动他的寿礼……”

    言芜双嘴里颠三倒四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战戈却听懂了。

    这是做梦都在梦着帮他准备寿礼的事。

    言芜双睡着的侧颜显得恬静许多,那双长睫下的锐利双眸闭着时,整个人的气质都仿佛发生了变化。

    战戈取来外袍给她披上后,便离开了房间。

    言芜双又在房间里待了三日,这才在一天清晨伸着懒腰出了门。

    这个时间段战戈正在晨练,二人不期而遇。

    “早啊。”言芜双活动着肩颈,这几日久坐,脖子和后背十分难受。

    “就没见过你这么拼的。”

    战戈二话不说便将言芜双拉到院中,手中长剑也一并塞进了他的手里。

    “练一套剑法,对你的脖子有好处。”战戈立在一旁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要来教她的意思。

    “我不会。”

    言芜双又想将剑丢回去,只是并没有成功。

    男人的大掌轻轻包裹住她的手,磁性的声音响在言芜双耳畔。

    “跟着我的动作。”

    战戈将这套剑法使的行云如流水,就连言芜双这种门外汉都没感觉到任何滞涩。

    “感觉如何?”男人问道。

    “呼~”言芜双轻轻喘了口气,额头上挂着汗珠,累是累,可身体却轻松了不少。

    这操作,放现代绝对能当个高级按摩师,还是附带高颜值男神亲身教学的那种。

    “谢啦!”

    言芜双拍拍战戈的肩膀,转身去前厅吃饭。

    “没大没小。”

    战戈掸着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那块皮肤的温度似比平常升温几许。

    将军府的饭菜做的很一般,兴许是战戈吃惯了军粮,对吃食并不挑剔。

    可言芜双这张嘴却挑剔的。

    “不和胃口?”

    战戈见她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言芜双摇摇头一脸可惜,道“你找我来做你的厨子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哦?此话何意?”战戈问道。

    言芜双看着面前的菜,要么就是清汤寡水,要么就是大鱼大肉。

    一日之计在于晨,大早上的这么吃,人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我若给你做一个月的饭,面前的这些菜保证你再难入口。”

    战戈只笑,不做回答。

    这些时日言芜双忙着准备寿礼,也没顾上给他做饭,不过好在战戈也不经常待在府里,这会儿吃完早饭就要赶去军营。

    战戈没吃几口也停了筷子,起身准备离开。

    “这府里的佣人都是战场上无家可归的人,做的不好你便担待些,实在吃不惯你就自己做,厨房你可以随便用。”

    说完,男人便去穿戴盔甲。

    不多时,那道银色的挺拔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言芜双怔愣,怪不得她经常能在府中看到身有残疾的人。

    原来都是难民……

    “言小姐,门口有人找,说是来给您赔罪的。”双双进来传话。

    赔罪?

    言芜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王语嫣那张佯装可怜的脸。

    除了她哪会有第二个人。

    “让她进来。”

    将军府她都敢找上门,看来真的是被逼急了。

    不多时,双双带着款款而来的王语嫣。

    那女人一身白裙,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可怜。

    还未交锋,已显得言芜双“欺人太甚”。

    “姐姐,我这次来……”

    “等等!”

    王语嫣刚一张口就把言芜双给恶心到了。

    “谁是你姐姐?你爹娘没教过你不要乱攀关系?”言芜双伶牙俐齿的怼回去。

    面前女人的眼眶里立刻变得氤氲,“我是真心实意来赔礼道歉的!”

    扑通一声,王语嫣竟朝言芜双跪下。

    言芜双轻挑柳眉,她倒是豁的出去,接下来怕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之前都是我年少无知,错将言家菜谱偷学了过来,都是语嫣的错!”

    言芜双嗤笑一声,道“别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年龄,我不吃你这套。”

    地上的女人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我可以代表王家告诉全京城的人,你的酒楼做的菜才是最正宗的,我愿意承认王家当初犯下的过错,只求姐姐能原谅我,给王家酒楼一条活路!”

    王语嫣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门外还有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战戈原本只是忘拿东西才回来,没成想碰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他起了观战的心思,其实是想看看言芜双准备如何接招。

    言芜双冷笑,道“收起你的歪心思吧,你以为当年的事情还会在我身上重演一遍吗?什么姐妹情,你少在这里恶心我!”

    王语嫣被骂的脸上挂不住,青红交错尴尬至极。

    言芜双蹲下,轻挑女人的精巧下巴,一张泪眼朦胧的小脸真是惹人怜爱,只可惜言芜双见多了这种货色。

    “哪来的就滚回哪儿去,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言芜双,你也不必拿过时的伎俩来哄骗我,想要学会言家菜谱的精髓?做梦去吧!双双送客!”

    “好嘞言小姐!”

    王语嫣彻底慌了,任凭双双怎么三催四请她都不肯挪动半步。

    “姐姐当真如此绝情?!”王语嫣声音发抖。

    “笑话!我和你哪来的情?你可真会无中生有!”

    若论伶牙俐齿,王语嫣哪里是她的对手。

    噌!

    只见空中忽的划过一道寒光,王语嫣的脖子上赫然架着把锋利的匕首。

    嚯!倒还真让她猜对了,这最后一招果真是寻死觅活。

    早在王语嫣抽出匕首时,战戈便要冲过去。

    只是看见言芜双波澜不惊的脸庞,他又忽然按耐住身形。

    这种情况下还能临危不乱,这女人倒是有几分冷静。

    “将军,您还不走吗,要迟了。”墨商提醒道。

    战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传我命令,推迟军营会议。”

    言芜双摇摇头,眼中颇为可惜的样子,“装的还挺像,不过这匕首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王语嫣哭的梨花带雨,尖叫一声,猛的抬起胳膊朝胸口刺去。

    一点血花霎时间在她的胸口绽放。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言芜双什么也来不及想,伸手便去夺匕首。

    “你疯了!”

    那锋利的匕首顷刻间划破她的掌心,狠狠地陷了进去。

    哐啷!

    匕首落地,随之还有一滩鲜血,全都是言芜双的。

    “言芜双!”战戈大跨步进去,他万万没想到就在说话间的功夫,里面竟然已经见了血。

    王语嫣已经吓傻了。

    “不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王语嫣连连摇头,猛然对上战戈那双冰冷的眸子。

    她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早就被战戈浑身散发的气势吓得不敢动弹了。

    “没听到她说的吗?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战戈怒道。

    双双立刻扯着人往外走。

    王语嫣跌跌撞撞,再也翻腾不起来波浪,灰溜溜的离开。

    “墨商!叫大夫!”

    战戈看向那只手,早已血肉模糊。

    快速失血导致言芜双的小脸霎时间变得惨白。

    “为何要去夺刀,她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战戈冷言道。

    言芜双白了他一眼,道“我虽与她势不两立,可好歹也是条命,我并没有置她于死地的想法……”

    战戈那双狭长的眸子忽然一凝,嘴上却损的很,“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滥好人!”

    墨商很快便请来了大夫。

    待到伤口止血,大夫便开口道,“虽未伤及筋骨,可也需要静养一些时日,这些天就不要用这只右手了。”

    “不能用手?!”言芜双心中大叫不妙。

    战戈讥讽道,“若不想学左手吃饭,你最好乖乖听大夫的话。”

    “还不是为了你的寿礼!”言芜双没好气的回答。

    “这是何意?准备寿礼和你的手有何关系?”战戈不解问道。

    “原本我的计划里有一项歌舞环节,我弹古筝唱歌,再训练几个舞女伴舞,这下好了,这个环节泡汤了。”

    言芜双的回答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你居然还会唱歌会弹古筝?”

    言芜双带着慈悲悯人的眼神摇了摇头。

    他们这个年代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课外兴趣班。

    言芜双从小便学古筝,弹一首曲子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会是会,只是现在……”言芜双抬手示意。

    此路不通,她得另想别的办法。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言芜双成功的从照顾别人饮食变成了别人照顾她。

    权当是来将军府享清福了,这些日子王语嫣再也不敢上门,酒楼的生意又一直红火,言芜双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有声有色。

    沈渐游也三天两头的往将军府跑,最后竟然打着战戈的名号在将军府里住下了。

    言芜双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他的用意。

    一连几日她都憋在屋子里养伤,顺便思索贺寿的事情。

    沈渐游不请自来,“还在想寿礼呢?别想了!我带你出去!”

    “喂!你慢点!”沈渐游拽着她就跑,言芜双差点扯着伤口。

    刚到门口,二人便碰到一身戎装的战戈。

    那身银色盔甲暗红披风犹如天神降临,教人一看便能想到在战场上是何等的威风!

    “去哪儿?”男人问道。

    沈渐游揽着言芜双的肩,道“出城玩,她都快憋坏了!”

    “放手。”言芜双声音极冷,面无表情,吓得沈渐游赶紧松手。

    “那么严肃干什么……”

    沈渐游一脸委屈巴巴,道别战戈便带着言芜双出了门。

    战戈叫来墨商,道“派两个人远远跟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墨商,“是!”

    沈渐游的心性有时就像个孩子一般,和言芜双一起出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城外有个东湖,艳阳天里总有许多船只飘在上面,都是些来赏湖的千金小姐。

    沈渐游租了条船,在言芜双质疑的眼神下总算是将船晃晃悠悠的驶向湖心。

    “你还会开回去吗?”言芜双左手扒着船边,十分怀疑他们还能不能回去。

    越往湖心走,看似平静的水面下越是暗流涌动,沈渐游手中的船桨有些不听使唤。

    “好像……有点困难。”沈渐游偷偷瞥着言芜双,果不其然看到一张冷冰冰的脸。

    言芜双,“所以呢,我们回不去怎么办?”

    沈渐游自暴自弃的扔下船桨,一屁股坐到言芜双旁边。

    “回不去就回不去!你我二人就在这湖上浪迹天涯!”

    言芜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渐游这句蠢话终于让二人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

    “不生气啦?”沈渐游小心翼翼问道。

    言芜双没说话,只是忽然偏过头看向他。

    “小小年纪谈什么浪迹天涯,回家做你的功课吧!”

    “嘿!你这话说的也太老成了,按年龄我可比你大!”沈渐游不服气。

    言芜双轻笑,他怎么会知道这具十几岁的身体里住着个千百年后的灵魂。

    “回去吧。”言芜双淡淡道。

    沈渐游也发觉这气氛有些不太对劲,赶紧使劲催动船桨。

    只是这船桨被暗流裹挟着,哪里肯听沈渐游的话。

    船只左摇右摆晃晃荡荡,言芜双身体不稳,“你到底会不会开船!不行我来!”

    沈渐游被激到,立刻使了全身力气。

    这船偏偏不听他的话,朝着反方向彻底翻过去。

    言芜双的右手眼看就要着水。

    “小心!”

    沈渐游飞扑过去,拉着言芜双的左手便将人往船上扯,足尖轻点船只,这船立刻停下倾翻的趋势,摇摇晃晃逐渐平稳,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言芜双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只是这沈渐游就没那么好运气了,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成了落汤鸡。

    “快上来!”言芜双伸出左手想去拉他。

    只见水中的青年握住她的手,笑的阳光灿烂,一双眼睛充满暖意,朝着那手背狠狠亲了一口。

    言芜双彻底愣住。

    “傻了?”沈渐游扒着船边紧盯着言芜双脸上的表情。

    “没有,”言芜双语气淡淡,“以后别这样。”

    沈渐游逐渐收起笑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知道战大哥不想娶你,你放心,他不娶我娶!”

    言芜双咧嘴假笑,左手使劲将人往下一按,“你还是在水里待着吧!”

    战戈远在军营,右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偏偏脑子里还全是言芜双那女人的脸。

    “墨商!”

    战戈喊来贴身侍卫,道“渐游那边可有消息?”

    “尚未……”

    墨商话音未落,大帐门帘便被匆匆掀开。

    “禀将军!沈公子意外落水,索性并无大碍,现在已经上岸!”

    战戈剑眉一蹙。

    “言芜双如何!”

    得知言芜双与沈剑游并无大碍,战戈眼中这才露出点点安心。

    沈渐游却不觉得这是场意外,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冒险也是一种幸福。

    战戈当晚没有留宿军中,处理完事务便回了将军府。

    刚踏进大门,沈剑游便鬼鬼祟祟的将他拉进前厅。

    “有话直说,遮遮掩掩的做什么?”战戈将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

    沈渐游清清嗓子,似有大事要宣布。

    “退婚一事你打算何时与皇上说?”

    战戈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沈渐游会这么快提起这件事。

    “少操心别人的事,先管好你自己!”

    战戈连铠甲都还没来得及卸,哪儿有空陪他聊这么无趣的天。

    “喂喂喂!你不会反悔了吧!”沈渐游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拦住了战戈 。

    战戈被他搞的烦躁不已,随口道“回头找机会再说!”

    “等等!别回头啊,皇上的寿诞便是个好时候!”

    沈渐游今天似乎和战戈杠上了,二话不说便挡在了他面前。

    这个举动惹毛了战戈。

    那双眼睛像是数九寒冰,盯的沈渐游浑身发毛。

    只是这感觉只是一瞬间,快的让沈渐游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战戈挑眉道,“你对她认真的?”

    “当然!”沈渐游毫不犹豫的点头。

    和言芜双的每一次接触都让沈渐游对她多一些新的认识,就像发现了百宝箱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那恩国公府呢?你们家的烂摊子还要在加一个人进去吗?你一没官职二无科考,拿什么去保护她?”

    战戈句句都在戳他的痛脚,沈渐游感觉自己像是第一天认识战戈一样。

    “我可以保护她!再说了她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 你未免太看轻她了!”

    沈渐游像头炸了毛的小狮子,和战戈据理力争。

    只是战戈一句话也没说,只用那双眼睛看着他,便让他感觉越来越没底气。

    沈渐游咬咬牙,转身跑出去,只留一句“豪言壮志”消失在风中,“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

    安稳?

    战戈摇头轻笑,以前他经常提醒沈渐游多关注家中事务,不要只知道吃喝玩乐。

    他却不听,每日嘻嘻哈哈,如今遇上了喜欢的女子,又能拿出什么安稳环境给她?

    战戈回了后院,看见言芜双正在院中的桃花树下坐着上药。

    双双也不知道抛去哪儿了,言芜双用左手给右手换药的动作明显很笨拙。

    “上药不知道喊人?”战戈踱步过去。

    纱布包的歪歪扭扭,战戈忍不住吐槽,道“饭做得那么好吃,其他事却办的一塌糊涂!”

    “你吃枪药了吧!”言芜双的手被战戈扯过去,纱布拆掉重新包扎。

    言芜双吃痛,五官皱在一起。

    “痛不会喊出来?”战戈数落她。

    总之言芜双不管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

    “我怕你一个不小心把我的手拧断了!”言芜双扯动嘴角,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不过战戈总归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平时一定没少受伤,包扎手法出奇的干净利落。

    “谢了!”

    言芜双举着右手,端详了半天。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法。”言芜双道。

    战戈收拾着桌上的药瓶,长久以来军营里严格的生活让他看不惯一些零零散散琐碎的东西。

    “军人必会的技能,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男人起身,忽然又想到一事。

    “你的手不能弹古筝,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会影响献寿礼吗?”战戈问道。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古筝这种乐器,在大邑弹的好的人肯定比她多。

    “你帮我找大邑最好的古筝乐师给我伴奏,我负责歌舞部分。”言芜双轻轻活动着手腕,似乎没之前那种滞涩感了。

    这对于战戈来说倒真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天,古筝乐师便上了门。

    言芜双打算将现代的一首歌曲做伴奏,讲的是项羽波澜壮阔的一生,这首歌原本就有很浓重的古风调调,放在这儿真是再合适不过。

    这位古筝乐师的确不错,论水平不知道甩言芜双这种半吊子多少条街。

    “言姑娘,你看这个节奏对吗?”

    乐师的手三两下轻拨,一串绝妙音符便倾泻而出。

    “完全可以!”言芜双跟着节奏去想舞蹈动作。

    之前有次年会时,她曾经代表她们部门上去表演过,用的就是这个节目。

    索性她的记忆力很好,舞蹈动作还记得七七八八。

    排练一直进行到天黑。

    月朗星稀,桃花树下的一曲楚霸王倒真让这月色多了几分凄凉豪迈。

    战戈刚进府便听到了古筝的声音。

    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曲调。

    “何人奏乐?”战戈问道。

    双双福身行礼,道“是古筝乐师的伴奏,言姑娘正在排练舞蹈。”

    战戈事务繁多,忘记了还有古筝乐师这回事。

    “就她那么硬的腰肢,能跳出什么好看的舞!”

    嘴里虽然吐槽着,可战大将军的脚步还是朝后院走了过去。

    “力拔山兮气盖世……”

    一曲垓下歌在言芜双嘴里用吟唱的方式吐露出来,再加上女生特有的柔美嗓音,活生生将原本豪迈的词增添了几分旖旎色彩。

    战戈脚步微顿,无法再向前一步。

    言芜双长袖轻举,又或跟着加快的节奏舞动身姿。

    刚柔并济这四个字在言芜双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一次次的行为都在打破战戈对她固有的观念。

    这次更是将他脑子里最后一点坏的印象彻底击的粉碎。

    ……

    良久,一曲毕。

    舞终,歌声戛然而止。

    战戈却觉得耳边犹如余音绕梁,久久不得脱身。

    他从未想过垓下歌还有这种演绎方式,更加细腻,更加打动人心。

    “言姑娘,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明日再来。”

    “乐师慢走。”

    言芜双轻轻吐了一口气,她许久都没有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你何时来的?”言芜双送走乐师,这才看到不远处的暗色身影。

    “跳的不错。”战戈鼓掌,他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言芜双嗤笑,道“真是难得,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

    战戈讶然,这女人果真不经夸!

    言芜双虽住在将军府里,可酒楼的事却一点儿没落下。

    这天她照常去酒楼巡视,忽然发现包厢坐着几个不同寻常的人。

    三人皆穿着名贵锦袍,一个个看气质就知道非富即贵。

    小山立刻解释,道“这三位公子哥已经连着半月过来了,每次都点名说要见老板,我怕他们心怀不轨,便一一推辞了。”

    言芜双对这几个人起了兴趣,道“拿一壶好酒来,我去会会他们。”

    包厢里的三个公子哥吃的正开心,门突然被打开。

    一张带着英气的美人脸闯进众人视线。

    “你是何人?我们没再要酒!”一紫袍玉带男人先开了口。

    言芜双勾唇轻笑,道“小店送的一点薄利,还望各位笑纳,诸位吃的如何?这里的饭菜还算可口吧?”

    三人面面相觑。

    一藕色锦袍的男人蹙眉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言芜双给三人倒上酒。

    “正是在下,不知道各位公子这些时日一直找我所为何事?”

    言芜双挑明身份,这三人也不再遮掩。

    紫袍玉带乃是当今圣上的第三个皇子临渊王龙弋,身穿藕色锦袍的男人是皇后的弟弟司徒修文,而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白袍男子则是当今圣上的第九子沉珏王龙熙。

    三人自报家门,言芜双心中微微吃惊。

    在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三个人的任何印象,为何他们点名要见酒楼老板?

    龙弋合了手中名贵折扇,道“言老板可让我们好等啊,这都半月有余了才等来你。”

    这话看似有股责怪的味道,可言芜双却品出点儿别的东西。

    他们似乎有求于自己。

    言芜双笑道,“临渊王有话直说,想来三位一直找我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拐弯抹角的话我们就不必说了。”

    四人对峙,沉默良久。

    沉珏王龙熙受不了这气氛,率先开口。

    “行了三哥,你就别在这儿拿架子了,人家言老板又不吃你这套!”

    司徒修文也淡淡一笑,道“那便让我来说吧,言老板,不知你可想扩大酒楼版图,在这京城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言芜双了然,简而言之他们是要来加盟,还搞得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砸场子的。

    这三位的到来正和言芜双的心思。

    只是和皇室合作,她还得谨慎些。

    “敢问三位,这场合作是代表皇家,还是你们个人?”言芜双问道。

    “当然是个人,先前我们派小厮来请未果,还以为是言老板嫌我们没诚意,这不就亲自来了!”龙熙摇摇扇子,脸上还有残存的少年意气。

    那就好办了!

    言芜双忽的叹气,摆出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自然是想与诸位王爷大人合作的,只是......算了,有些难处我也不便说。”

    这句话吊足了三位的胃口。

    龙弋沉眸,道“言老板但说无妨,有何难处交与我们三人,定能办到。”

    言芜双推开窗,看着这条宽阔的京城主干道。

    “诸位请看,这条街上的所有地处繁华的酒楼皆为王家所有,三位若是开店,必要开的金碧辉煌有声有色,可眼下你们看,哪里还有合适的店铺买下呢?我与王家关系恶劣这也是人尽皆知的,王家必然不肯卖给我的。”

    龙弋轻蔑一笑,道“言老板这话也太没底气了,有我们三人在,何愁拿不到最好的店铺!”

    司徒修文与龙熙也跟着点头,那眼中似乎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对付王家。

    言芜双心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有了这三位主子,以后哪还用她出头,不知道要省多少烦心事!

    第二日,王语嫣接到小厮的通报,说有人高价收购临街的三家大酒楼,她彻底坐不住了,赶紧随小厮过去。

    “来人是谁?胆敢与王家抢生意!”

    小厮狗仗人势道,“我看着像是对面酒楼的人,上来便拿着金银财宝,说是拿钱砸也要把这三家大酒楼给砸下来!”

    王语嫣心中一凛,难不成是邱灵?

    如果对手是这位西南富商,那处理起来的确有点棘手。

    “去将皇上御赐的厨圣金牌拿来,那邱灵不过是个商人,看见这御赐金牌定要怵我三分!”王语嫣的小算盘打的叮当响,腰间挂上金牌,领着两队打手浩浩荡荡的过去。

    “何人买我王家的酒楼,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语嫣一进门便高声嚷着。

    言芜双后脚跟着进门,“我啊,你这三家大酒楼生意这么差,一月流水还不足我那酒楼的十分之一,早已是强弩之末,我以三倍价格收购你的店,算是给你们王家脸面了!”

    “言芜双!果真是你!别以为有个富商给你撑腰你就能买下我的店,你做梦!”

    王语嫣的心口隐隐作痛,当日在将军府受到的屈辱让她脸上一阵火辣辣。

    大堂角落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紫袍玉带男人摇着扇子,声音冰冷,“谁在说本王做梦?”

    此话一出,满室震惊。

    贴身小厮高喝道,“大胆!见临渊王,沉珏王,司徒大人还不下跪!”

    王语嫣吓得登时腿软跪下,亲眼看见那三位高不可攀的人站在了言芜双的身旁。

    龙熙在一旁煽风点火。

    “言老板啊,我看着店大虽大,却陈旧的很,三倍价格太多了,双倍足以。”

    王语嫣眼皮一跳,不知他们这是在唱哪台戏。

    “双倍啊,会不会太便宜了,王家好歹有御赐厨圣的名头啊!”言芜双一脸惋惜的样子,看的王语嫣牙根痒痒。

    司徒修文大手一挥,“双倍我都嫌多,这酒楼生意这么差,我们又不是做救济,正常价格给了足以!”

    王语嫣小脸一白,“三位王爷大人不要开玩笑了,这酒楼再差也不能卖的这么低,不然......”

    她话还没说完,临渊王一个眼神便杀了过去,吓得她登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司徒大人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王姑娘,将这三家酒楼尽快腾空,三日后我们便来接手。”

    他的话不容置喙,丝毫不给王语嫣反应的机会,三家大酒楼就这么在她手里流走了。

    临走前龙熙看着王语嫣腰上那块金牌,嗤笑道,“这么大块金子还是好好在家供着吧,拿出来唬得了别人,可唬不了我们!”

    那金牌只能代表身份,并不代表皇帝可以容许王家为所欲为霸占商市。

    这四人在京城这么兴师动众的一闹,皇帝的耳朵里也时不时的传来些动静。

    “她做的菜当真这么好吃?”皇帝询问身边的大太监。

    “这奴才也不知道,三王九王和司徒大人和她合作开了店,店里有一样东西叫做火锅,听说什么菜都可以放在水中涮一涮。”大太监回话道。

    皇帝摇头轻笑,“听起来便寡然无味,也罢,宣她进宫,给朕做一次火锅。”

    言芜双正在练舞,接了传召匆匆进宫。

    火锅制作起来只分简单,她拿自己秘制的底料和酱料,不出半个时辰,火锅便上桌了。

    “皇上,尝尝看。”

    鸳鸯锅一边是浓白骨汤,一边是重麻重辣,桌上摆着三四十样金杯玉盏的菜品。

    言芜双知道皇帝偏爱吃辣,便在辣汤锅里涮上了羊肉,三五秒后变了色,言芜双便将羊肉放进了酱料碗里,由大太监连公公递给皇帝。

    “这便好了?”

    皇帝将信将疑的拿起筷子,羊肉甫一入口,皇帝的脸色立刻舒张开来。

    “好!”

    “鲜而不膻,软嫩可口,辣味十足,酱料醇厚,芜双,你真不愧是言中枢的女儿!”

    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便赏赐言芜双金银财宝若干,外加一块“天下第一锅”的招牌。

    要不然怎么说火锅是现代人最喜欢的一种聚餐方式,不管是从气氛还是吃饭方式上来说,都是增进感情的一种绝佳选择。

    此时偌大的书房,火锅味道满屋飘香,言芜双忽然有种和家中长辈吃饭的错觉。

    连公公在外高声传报,恩国公求见。

    言芜双心中一咯噔,自从上次游湖之后,沈渐游便很少出现,她本来也不甚在意,可眼下突然要和这恩国公见面,她心中总有些不舒服。

    恩国公前脚刚踏进殿里,差点被眼前景象给吓住,满屋子飘香的辣椒味直往鼻子里冲。

    “皇,皇上,参见皇上!”

    “平身平身。”

    龙君威这会儿没空搭理他,正和言芜双吃的热火朝天。

    恩国公差点儿连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

    “皇上,臣是来问问拨款赈灾的事情,这几日已有小股难民朝京中涌来。”

    这是件大事,龙君威立刻敛了神色。

    言芜双机灵,停下筷子立刻起身。

    “皇上有事要谈,那芜双便在书房外等候。”

    龙君威点点头,有一段时间不见,这丫头倒比往常懂事许多,也算是令人欣慰啊。

    言芜双没等多大一会儿,恩国公便从书房出来,言芜双正准备进去,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你就是言芜双?”

    救驾功臣言中枢之女,成安郡主的名号谁人不知,可听恩国公的语气,似乎对她还有别的认识。

    言芜双点点头,道“正是,恩国公有何事?”

    那老头也是个直来直往的,竟道,“你已经和战将军住在了一起?”

    言芜双心中吐血,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没有,只是帮他些忙,住在将军府比较方便。”

    恩国公一脸半信半疑的神色盯着她,打量目光毫不掩饰,看的言芜双极不舒服。

    “所以沈斐硬要住进将军府也是为了你?”

    要怪只怪这沈斐自从没了娘,便经常游山玩水不回家,最近好不容易在家待着,又非要跑进将军府住着。

    恩国公实在忍不住便查了查,这一查便查到了如今在京城赫赫有名的言芜双。

    “恩国公此话何意?沈斐他一个成年人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言芜双不喜欢他这种含沙射影的说话方式,只是这种怼回去的方式也把恩国公给激怒了。

    “别以为皇上喜欢你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若真和斐儿牵扯不清,我照样可以告到皇上那里!”

    “笑话!”言芜双凤眸一凛,气势逼人。

    “我住在我未来夫君的府上,你应该让你儿子离的远远的,来这儿找我的事做什么!恩国公,你老糊涂了吧!”

    说罢,言芜双直接进了书房,丝毫不管身后的恩国公气的如何吹胡子瞪眼。

    恩国公刚踏进家门,糟心儿子沈渐游又跑过来软磨硬泡。

    “父亲,我这次没开玩笑,我真的是第一次用心喜欢一个人!”

    恩国公差点儿被他这句话气的七窍生烟,一巴掌打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脑袋上。

    “你个该死的东西,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战戈的未婚妻!”

    沈渐游梗着脖子,一双眼睛满是希冀和怒火,“他根本不喜欢言芜双,也一定会退婚,父亲您是知道的!”

    “那你与宰相千金的婚事你要如何去说?”

    恩国公早就为沈渐游谈好了一桩婚事,现如今这不是让他这张老脸没地方搁?

    “我从来没喜欢那位宰相千金,我和她见都没见过,更不会娶她,这门亲事您还是趁早退了吧!”

    恩国公气的扶着桌子大口喘气,他这辈子非要被这个逆子给活活气死!”

    沈渐游因为这件事在家没少闹腾,就连平日里勾心斗角的几个姐姐妹妹小姨妈们都安静了许多。

    谁也想不到这个小儿子到底想做些什么,沈渐游母亲去世的早,恩国公虽早已续弦,可还是很宠爱这个儿子,可谁知两人偏偏在婚姻问题上谈不拢。

    这后果如何不好说,反正恩国公府是不太平了。

    这消息传进了战戈耳朵里,那双鹰眸微微一眯。

    “沈渐游居然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这是让战戈万万没想到的。

    古筝声再次响起,空灵又带着历史沧桑的歌声传进战戈耳朵里,他不由自主的去了后院。

    还是那支舞蹈,言芜双的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他的心上。

    一曲舞毕,言芜双注意到了远处的人。

    “何时来的?觉得我今天跳得如何?”言芜双问道。

    战戈冷言冷眸,道“跳的真丑,唱的也难听,还不如我府上的歌姬舞姬。”

    说罢,战戈拂袖离开,言芜双扯动嘴角一脸懵逼。

    这人真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点燃导火索似的。

    算了,姑奶奶还懒得搭理你呢!

    只是当晚,沈渐游便又来了将军府,这次他说出的话,让言芜双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私奔吧!”

    “噗!”言芜双惊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你发什么疯,好好地我跟你私奔做什么!”

    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他这纯属是没事找事。

    沈渐游关上门,转身便拉住言芜双的手。

    “等等等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言芜双赶紧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沈渐游看见她这个动作,立刻变得委屈巴巴。

    “我爸让我和宰相千金联姻。”

    言芜双挑挑眉,语气淡淡道,“那你就去啊,政治联姻,你身为恩国公之子应该做的。”

    “可我不喜欢那个宰相千金,我连见都没见过她,我......”

    “那就去见见呗!说不定这一见发现人家姑娘人美心善,多好。”言芜双喝了口茶。

    莫名的,言芜双好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赶紧打岔堵住了他。

    沈渐游上前便夺过她手上的茶杯。

    砰!

    “你别装傻,我喜欢的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此话一出,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

    “唉......”

    言芜双垂眸,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倒想不知道,你干嘛非要说出来呢?”

    沈渐游愣了。

    “言芜双,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忽然感觉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活像个耍猴的蹦跶着。

    言芜双从来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既然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大家就都挑明了。

    “我的确对你动过心,可能有那么几个瞬间吧,但那又怎样,难不成我要放弃我的一切和你私奔,就因为几瞬间的心动?”

    言芜双这几句话说的毫不留情,沈渐游那张脸忽青忽白,那双眼睛珠子一错不错的看着言芜双,仿佛想从女人的眼睛里看透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从头到尾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的付出永远这么谨慎,这么小心翼翼吗?”

    这句话说的言芜双登时心头一跳,眼神飘忽两下。

    狂风暴雨下成长的嫩芽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铠甲。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在我成功拿到厨圣名号之前,我不会去想男女之情。”言芜双神情有些疲惫。

    “好,算我错付了!”

    沈渐游摔门便走,那一声震的言芜双猛地清醒。

    这人做事从来不会瞻前顾后,这会儿受了刺激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言芜双赶紧追了出去。

    “沈渐游!”

    男人还是倔强的往前走着。

    “好,我给你一个盼头!”

    话音刚落,沈渐游的脊背明显一硬,言芜双便知道这招奏效了。

    “我想要一个能保护我的男人,半年后便是大邑的武举,你若夺举,我便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沈渐游那双星眸再次亮起光芒,“好,一言为定!”

    言芜双眼看着这傻小子乐呵呵的跑了出去,却没想到对面房间还有一双耳朵在听着。

    城郊大营,一月一次的拉练即将开始,战士们都在紧锣密鼓的做着集中训练。

    就在此时,军营里来了一位新鲜的客人。

    “那谁啊?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怎么跑这儿来了?”

    “不知道,来找将军的吧。”

    “笨,沈斐沈公子你们都不知道?恩国公的儿子!”

    在将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之下,沈渐游进了大帐。

    “战大哥,我要学武功!”

    战戈早猜到他会来。

    “稀奇,你不是觉得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足以傍身了?来我这军营学哪门子武功?”

    沈渐游取下腰中宝剑,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明年的武举我要争头名!”

    此等豪言壮语引得帐中将士们纷纷行注目礼。

    这武举考试不比打仗,考的东西过于死板,可往往天下豪杰都回去参加,谁不想拥有一官半职从此平步青云呢。

    所以按照沈渐游这水平,半年之内想速成,并且还要打败那些高手,真是难上加难。

    战戈摇头笑笑,道“那好,今日士兵们集中训练,你跟他们一起,能坚持下来三天,我便答应教你武功。”

    沈渐游抬抬下巴信心满满,“战戈你别看不起人,三天就三天,到时候让你们所有人刮目相看!”

    他以前也拜过几个江湖师傅学武功,只是师傅们都是些酒囊饭袋,到他这儿更是“集各家之大成”。

    若放在这真刀真枪的军营……

    战戈猜想他不出半天就要吓回来。

    可这次他又猜错了。

    秋老虎来势凶猛,烈日炎炎下,战士们赤膊上阵,练习刺杀,平衡,臂力……

    而其中有个白花花的身影也参与其中,和战士们常年训练出的古铜皮肤不同,沈渐游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大太阳一晒,浑身便泛红,更严重的地方一搓便掉皮。

    “嘶~疼疼疼!”

    沈渐游后背痒痒想挠,可这反手一抓,又不知碰到了那块晒伤的皮肤,顿时搓掉了一块皮,疼的他当时便倒吸气。

    旁边的将士们看不下去了,连声道,“沈公子你别抓了,要不晚上该疼的睡不着觉了。”

    还有个好心的大哥扔过来一瓶药。

    “擦点这个会好受些。”

    沈渐游强忍眼中疼出来的泪花,连连道谢。

    “那边在干什么!快点训练!”

    战戈站在指挥台,朝着沈渐游那边大喊。

    军队里的战戈可比平日里要严肃许多。

    这都大半天过去了,沈渐游那小子居然还没找他低头。

    “真是稀奇,沈斐的训练内容是什么?”

    副将答道,“和将士们今天的训练项目一样,本想给沈公子减重,可他执意不肯,还想加重训练。”

    战戈本以为会有人碍于他的身份给他放水,没想到结果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一晃便到了第三日。

    沈渐游若能撑过今天,战戈就要履行诺言,教沈渐游武功,帮他在来年的武举一举夺魁。

    天未亮,战士们嘹亮的吼声便已响彻城郊。

    这三天对于沈渐游来说简直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身心都像是被扒了层皮。

    那些在他眼里的大老粗士兵,其实一个个都是有情有义的汉子;想象中会很难吃的大锅饭,没想到都是有荤有素的搭配,每天还不重样,吃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叫一个过瘾!

    沈渐游咬着牙完成了训练跑,小腿肌肉便抽搐的厉害。

    “渐游,今天别训了,你的小腿实在不行了。”旁边的大哥看不下去了。

    短短几日他们早就混成了好兄弟,沈渐游也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娇气公子哥。

    其实在第一日,沈渐游就因为不正确得用力方式而扭伤了小腿,躺在地上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别人问他一个国公府的少爷为何这么拼,他也只是笑笑不答,可大家都能看出来,那笑甚是甜蜜。

    “今日可是第三天了。”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渐游揉了两下腿,抬头便看到战戈那一身银甲和张狂的面庞。

    沈渐游咬咬牙,道“对,第三天了,我一定可以撑过今天!”

    男人笑道,“撑过三天,休息一月是不是?你的征程可远不止这三天!”

    说罢,男人扬长而去,留下沈渐游一人在半空中挥着拳头默默朝他的背影发泄。

    奇怪……

    沈渐游心中嘀咕,这次他的行为这么反常,战戈为什么也不问问他原因?

    一日寻常训练很快过去,沈渐游的小腿已经疼到没办法动弹。

    就连站到那儿,也得酝酿好半天才能挪动一步,脚就更不用说了,磨了许多水泡。

    全军集合,战戈进行完日常的点评后,便令众人散去,独独留下沈渐游一人。

    这是要给自己发本什么武功秘籍练练了?

    可现实总是与想象有着天差地别。

    战戈非但没有给他秘籍,反而卸掉盔甲,要亲自监督他加练一轮。

    “完成所有的障碍跑后,能在我手下过三招,这三天的考察期就算你过了。”

    “你出尔反尔!”沈渐游的脸晒得通红起皮。

    战戈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这样就坚持不下来了?这只是一个三天的总结汇报而已,也是包含在三天的考察期里,你若不愿意,大门在那边。”

    这三天有多苦沈渐游深刻体会到了,他绝不会败在这临门一脚上。

    “来就来!”

    他咬着牙,忍着小腿的剧烈疼痛开始障碍跑。

    一起步,副将便发现了异样,“将军,沈公子的右小腿好像不对劲。”

    “看出来了。”打从刚才沈渐游走路时,战戈便发现他的右腿不对劲,他只是想让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知难而退。

    有些承诺,并不是那么容易达成。

    整个障碍跑原本只耗时半个多时辰,可半个时辰后沈渐游只完成了一半。

    他的腿实在疼的动不了。

    “放弃吧!”战戈喊道。

    沈渐游从泥泞的沼地里匍匐前进,脸上泥浆斑驳,眼神却凶狠的像只豹子。

    战戈得到了他的回答。

    那是绝不放弃的眼神。

    战戈站在最后一关平衡木尽头,等着那头小豹子朝他冲过来。

    沈渐游咬着牙,满脑子都是言芜双笑靥如花的脸,他甚至都已经疼出了幻觉,总觉得平衡木尽头站着的是言芜双。

    嗵!

    沈渐游从平衡木上摇摇晃晃蹦下来,双腿狠狠着陆,那一瞬间他已经感受不到右腿的存在了。

    “还有,还有三招,来吧!”沈渐游咬着牙,摆出攻击姿态,浑身上下都像是被调动了血性的野兽。

    战戈与那双眸子对视良久,转身离开,“就算你过了。”

    “不行!”

    沈渐游揉身缠上战戈。

    战戈万万没想到沈渐游会突然出招,军人本性让他下意识挥拳防御攻击。

    沈渐游已经是强弩之末,战戈的最后一击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扑通!

    沈渐游被击飞,挣扎两下彻底晕了过去。

    “快叫军医!”战戈赶紧将人抱进营帐。

    将军府,言芜双的手已经拆了纱布,正在尝试用右手拿茶杯时,双双忽然急忙忙的跑过来。

    “言姑娘!沈公子在军营晕倒了!”

    “军营?!”

    言芜双立刻命人套上马车,快马加鞭往城郊驶去,路上她大概了解了整个经过。

    “我说他这几天怎么突然消失了,傻小子……”

    言芜双眉头一蹙,转头问双双,“战戈就在军营,为什么不拦着他?”

    双双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得言芜双柳眉轻竖她才说出情况。

    “听说是战将军最后与沈公子过了几招,可能……下手有点重了,沈公子这才晕了。”

    “战戈!”言芜双嘴角紧绷,褐色瞳孔愈发阴沉。

    军营里,三五个军医候在帐外随时等候将军命令。

    马车急刹,言芜双匆匆下车。

    “言姑娘你慢点!”

    言芜双直接抓了个士兵,“沈渐游在哪儿?”

    士兵赶紧指着身后最大的月白营帐,言芜双这才松开手指放过他。

    哗啦!

    帐帘一掀,言芜双与檀木大椅上的男人正好对视。

    “你怎么来了?”战戈问道。

    言芜双没工夫回答他,径直朝里面走过去,沈渐游的哀嚎痛喊声就在耳畔。

    “轻点大夫!”

    “我的腿!!”

    “疼疼疼!会不会轻点啊!”

    沈渐游那张疼的忽青忽白,额头豆大汗珠的脸猛的闯进言芜双视线,她这才悄悄出了一口气。

    “你放心,他没事,皮实的很。”战戈抱着胳膊站在言芜双身后,语气戏谑。

    他看着沈渐游长大,以前没少带他上山打兔下河摸鱼,既然能嚎成这样,就说明没多大事。

    沈渐游暂时还没发现她来。

    言芜双将战戈拉到屏风后,那双凤眸沉如黑檀。

    战戈心中一咯噔,决定先发制人。

    “我先说好,这是怪我又不能全怪我,最后那一下是他自找的,你不要朝我发脾气。”

    言芜双勾勾嘴角,笑容有点苦涩。

    “我是很气你,可这件事终究因我而起,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这种为难模样的言芜双,战戈还是头一次见,心中静湖不免荡起涟漪。

    “你说。”

    “我想拜托你制定一套轻松的方案,骗沈渐游这是考上武举人必备的技能锻炼。”

    战戈挑眉,她倒是聪明。

    言芜双点点头,不再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再给,转头便看向里面上药的沈渐游。

    战戈忽然发现,自从刚才言芜双进门,她就没用正儿八经的眼神看过自己。

    “喂,你是不是在怪我?”战戈扯着言芜双的胳膊问道。

    女人那张漂亮的小脸立刻眉头紧皱,“你在发什么疯,我何曾说过怪你的话!”

    那你还用那种眼神看我!分明是怪罪又不想说!

    这句话战戈没说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何时成了娘们唧唧的人,因为这女人的一个眼神他居然纠结半天。

    “诶!将军!你去哪儿?!”

    副将刚进来便看到怒气冲冲出去的战大将军。

    言芜双活动了活动被他扯痛的胳膊,“莫名其妙!”

    而当事人战大将军由于没谈过恋爱,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跑出营帐他便去厨营灌了三大碗凉白开,看的众将士们一愣一愣的。

    这凉水可浇不了战戈心头的邪火,反而越烧越旺。

    砰!

    啪嗒!

    水瓢被狠狠掼在角落,摔成了两半,彻底结束了它一生的使命。

    沈渐游不想回国公府,军营显然也不是他养伤的地方,言芜双只得带着他回了将军府。

    这可真应了战戈对他的那句评价:训练三天,休息一月。

    当晚,战戈回府,一进后院便看见沈渐游与言芜双二人勾肩搭背。

    “你那伤几时能养好?不准备归队了?”

    沈渐游立刻摆出可怜巴巴的眼神,“知道了,不疼了我就赶紧回军营。”

    他心中对战戈一顿狂轰滥炸的吐槽,好不容易博得言芜双的同情心,二人能拉进一点距离,战戈你来凑什么热闹!

    战戈受不了这两个人在他的院子里腻腻歪歪,当即便选择眼不见为净,赶紧离开出府。

    又遇到几个好友,同为武将,大家遇见必然是要去酒楼畅谈一番。

    三巡过后,已至深夜,几个将军喝的七荤八素,纷纷被自家小厮搀了回去。

    战戈是个酒量好的,只是有些眼眶发热,还没到那几位将军如此东倒西歪的程度。

    “小二,再来一坛酒!”战戈举杯,发现杯底已经空了,酒坛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墨商连忙从找个手里接过酒杯,“爷,不能再喝了。”

    战戈一个眼刀飞过去,墨商只能从店小二手里接过酒坛子,给他家爷满上。

    说酒能消愁的,不过是想睡过去暂忘烦忧,战戈也不知道自己烦什么,总之现在对于他而言,酒便是个消愁的好东西。

    直至天边鱼肚白,战戈这才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墨商认命的背上自家将军回府。

    天边大亮,言芜双自己在厨房动手做了顿早饭,想起昨日战戈奇怪的举动和话语,又顺便送了一份早餐去他屋里。

    砰砰!

    敲门不应。

    “奇怪,他今早好像也没有练剑。”

    言芜双推门而入,瞬间便问道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淡淡的酒味。

    他喝酒了?

    言芜双放下餐盘,朝内室走去,隐隐约约看到屏风后的雕花架子床上睡着个人影。

    男人轻闭眼睫,言芜双此刻才发现他的鼻子居然这么挺。

    “这要是把你弄回现代,就凭这张脸得有多少人砸钱捧你……”

    言芜双忍不住低头仔细端详,轻柔的呼吸洒在男人脸庞,只见他的眼皮忽然转动两下,言芜双一愣。

    下一瞬天翻地覆。

    战戈抓着她的胳膊将人扯进怀里,翻身压下,饶是半梦半醒还记得避开她受伤的手。

    待言芜双反应过来,战戈充满男人荷尔蒙的身躯已经压在了他身上。

    “你是谁?”男人张嘴,清甜的淡淡酒气扑面而来。

    言芜双膝盖一屈想要攻击他的重点部位,没想到战戈早就料想到一样,长腿一伸,狠狠的压住了她作孽的双腿。

    “放开我!你喝多了吧!”言芜双像头疯狂的小狐狸,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

    战戈邪邪一笑,道“对,我就是喝多了,所以,你是谁?”

    最后三个字完全是他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听的言芜双牙齿发酸,以为他要活吃了自己。

    真是喝的六亲不认啊,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是言芜双,你的未婚妻!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吗?”

    战戈那双混沌的眸子忽然愣住,转而清明一瞬,言芜双以为他清醒了,没想到只是她想多了。

    男人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言芜双的右手手腕一直被她抓着,血液不畅通,此刻伤口有点发疼发痒。

    “我的未婚妻?我没有未婚妻,你是骗子,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细作!”战戈冷脸道。

    伤口实在胀的不行,言芜双没忍住一声痛呼,“疼,我的手,你快放开我!”

    原本没想过这句话会触动这个男人,可没成想下一瞬,言芜双忽的感觉自己身上的全部束缚被撤掉。

    她赶紧翻身下床。

    男人再次躺下,拇指食指压着太阳穴,十分难受的样子。

    “你何时来的?”战戈问道。

    这是清醒了?

    言芜双试探的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男人转头,用一种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言芜双,“你是伤了手不是伤了脑袋。”

    言芜双从没见过这种男人,一瞬间可以完成两种状态的无缝切换!

    “饭在桌上,记得吃!”

    好心关心你一下,没成想你这么没福气接受姑奶奶的照顾!

    言芜双扭头便要就走。

    “等等!”

    战戈起身下床,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饭,心口忽然泛酸。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言芜双,你是个商人,这点你很清楚。”

    战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言芜双摸不着头脑。

    谁是鱼谁是熊掌?她怎么就兼得了?

    战戈将言芜双拉近,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如果你喜欢沈渐游,就别妄想着将军府,如果你还想做将军夫人,就和渐游断了关系!”

    啪!

    火辣辣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战戈脸上。

    “脸可真大,以为谁都稀罕你们这些王公贵族?!”

    战戈立刻钳住言芜双的下巴,“你敢说你没这样的心思?你不勾引沈渐游他怎么会在军营那么拼!”

    言芜双猛的一蹙眉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偷听我们讲话?!”

    女人紧绷嘴角,狠狠地踩向战戈的脚,男人吃痛,放开束缚。

    言芜双怒极反笑,道“没想到堂堂征北大将军还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你在院子里说那么大声,本将军想不听见都难!”

    女人冷哼,转身离开,砰的一声狠狠的带上房门。

    整个将军府一大早上便沉浸在一种阴阴沉沉的气氛当中。

    这种气压上次出现已经是很久之前,当时外族来犯,连屠大邑三座城池,战戈当即便领兵三千,将异族两万人马驱逐出边界,据说异族领兵大元帅的头颅都被战戈一箭射穿,尸身悬于城门,以慰无辜亡灵。

    厨子李富贵捅了捅身旁值守的侍卫,“将军今天怎么了?没听说又有敌人来犯啊。”

    侍卫摇了摇头,一脸愁云惨淡,他在这里也很折磨啊,谁能受得了大将军这身低气压!

    倒是小丫鬟双双似乎知道什么一样,在战戈身边战战兢兢的服侍着。

    “有话直说!”

    双双吓得腿软,差点儿跪在地上。

    “回将军,言,言姑娘她说……说……”

    算了,豁出去了!

    小丫头眼睛一闭,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喊了出来。

    “言姑娘叫您赶紧跟皇上提退婚的事!”

    叮。

    战戈手中的筷子在盘沿轻落了一下,看着好像是不经意。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战戈忽然觉得餐盘里的食物索然无味,哪怕是出自那个女人的手。

    不,应该说正是因为是言芜双做的,他才一点胃口也没有。

    “墨商!去军营!”

    “是!”

    战戈心中了然,看来在将军府和国公府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一连四五日,战戈都没回过将军府。

    言芜双也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反而觉得耳根清净许多。

    正在后湖喂鱼时,战戈便回来了。

    一身寒气从言芜双背后冒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普天之下有这种威压的也没几个人。

    “本将军不问,你便在这里偷懒!”

    言芜双冷眸轻瞥,道“我偷哪门子懒了,你这人诬陷的话可真是信手拈来啊!”

    战戈一身戎装未脱,端的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我是指皇上的寿礼,一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你让本将军拿什么献寿?”

    “我当什么事!”

    言芜双慢悠悠的扔掉手中最后一点鱼食,转身看向身后男人,道“我言芜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放心,一定让你在皇上寿宴那天长脸!”

    说完,言芜双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这湖心亭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似的。

    自那以后,战戈隔三差五才回来一次,回一趟必要和言芜双吵一架,二人不欢而散。

    整个将军府阴雨绵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谨慎。

    离皇上大寿只剩三天时间,言芜双一直没闲着,她准备给皇上做个六层大蛋糕,就当是战戈的寿礼送上去,歌舞本来是她准备当作自己的寿礼,虽然出了点小意外,索性不影响大局。

    六层大蛋糕仅她一人肯定是无法完成,就算画出图纸,那些糕点师傅也不一定能看懂,所以言芜双打算用蜡做个模型。

    走,上街买蜡!顺便看看酒楼这几日如何。

    小跟班沈渐游自然而然的黏上言芜双。

    这不出去不要紧,刚一出门可把言芜双惊到了。

    这京城主干道何时变得如此繁华?!

    沈渐游颇有些一荣俱荣的骄傲,道“这都是你的功劳!三王九王和修文的酒楼如今生意红火的不得了!”

    说曹操曹操到,二人刚路过一家名为九寒楼的大酒楼,便看到九王龙熙从门口出来。

    “正要找你!”

    龙熙一脸神秘的将他拉进酒楼后厨。

    后厨忙的热火朝天,龙熙直接带他进了冰室。

    “小心着凉。”沈渐游忙取下外袍给言芜双披上。

    龙熙一愣,“哟,这不是沈公子,刚才走得急没注意。”

    嘴角虽然挂着笑,可这龙熙的眼神明显在言芜双和沈渐游身上飘来飘去。

    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留给人家一点儿秘密吧!

    言芜双压根不知道在刚才短短几息之间,龙熙脑子里已经闪过多少八点档狗血剧情。

    冰室刚一进去,一股血腥味便窜进了众人鼻子里。

    里面存放着许多动物内脏,看起来血淋淋的。

    沈渐游恶心的快要吐了,“九王!你带我们来看这些干什么,恶心死了!”

    龙熙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这些猪下水我本来也想扔掉,可后厨那些师傅们说这些猪下水也可以涮火锅做菜,而且利索会提升许多,所以我这不是……”

    龙熙欲言又止,不过言芜双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征求言芜双的意见,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这些猪下水变废为宝。

    言芜双倒是忘了,这里的人还不知道猪肝猪肺猪心毛肚黄喉这些东西有多好吃!

    “就按你们大师傅的想法来,这些东西通通不用扔掉,而且口感绝对会让你们鼓掌叫好! ”

    “真的?!”龙熙脸上露出少年人的笑,平日他都是故作深沉的样子,那是他很少露出来的笑容。

    言芜双恍然,这才想起面前的沉珏王其实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在这皇宫中挣扎着,还把酒楼经营得这么有声有色。

    她第一次受到这种触动,原来有权有势的人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言姑娘,多谢了!留在这用顿饭吧!”龙熙热情挽留着。

    言芜双摆摆手,道“不必了,我还有事,改天吧。”

    只是这刚一出了九寒楼,沈渐游立刻拉着她往城外走。

    “我跟你讲,城外最近有一片果林的果子成熟了,黄澄澄的,汁水酸酸甜甜,我带你去摘几个!”

    言芜双脸上翻着白眼,却还是由着他去了。

    二人抄小路去了果园,言芜双这才知道他说的水果便是橙子。

    “尝尝,甜的很!”

    说实话,言芜双并不喜欢吃橙子,但是看着沈渐游一脸期待的样子,她又不好意思不吃。

    没成想橙子的果肉在口中爆开的一刹那,甘甜的汁水瞬间涌入言芜双喉咙。

    现代的橙子果真没古代的风水养的好!

    “这片林子应该是别人栽的吧?”言芜双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禁止采摘的招牌。

    沈渐游可管不了那么多,立刻摘了几个揣进怀里。

    “你爱吃就行,大不了我把这片林子买下来。”

    呃……

    言芜双沉默良久,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像极了要承保鱼塘的大总裁!

    二人都没注意到,远处果林传来了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毛贼!终于让我抓住你们了!”

    “糟糕!”言芜双一愣,“这片果林有主人!”

    “快跑啊!”

    沈渐游拉着言芜双转头便跑,原本说好的要买林子,现在似乎都被忘的一干二净。

    主人举着棍子追上去,追的沈渐游开始哈哈大笑,言芜双一脸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有病吧!还不快点跑!”

    言芜双拉着沈渐游的手,蓦的感觉十指被紧紧扣住。

    沈渐游留恋的摩挲着言芜双的指尖,“要是永远都能这样那该多好……”

    身后骂骂咧咧的果林主人不知何时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开,二人也转眼跑到了城门口。

    “咳……”

    言芜双手腕用力,挣脱了沈渐游的指尖。

    “已经甩掉了,进城吧。”

    而沈渐游摘的那几个橙子,现在也只剩下一枚“硕果”了。

    今天城外的人特别多,可大都不是京城的老百姓,而是看起来衣服破破烂烂拖儿带女的难民。

    沈渐游一脸纳闷,“京城何时涌来这么多难民?”

    这可是天子脚下,怎么可能容许有这么多难民。

    一竖着两个小羊角辫的女娃娃脸上脏兮兮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沈渐游手上黄澄澄的橙子。

    “喏,给你。”沈渐游刚伸手递过去,旁边立刻窜上来几个大孩子将橙子抢走瓜分。

    若不是言芜双手快将沈渐游拽了回来,说不定沈渐游这会儿都被瓜分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沈渐游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的震撼。

    面前这些难民一个个的眼神带着惊恐,孩子们的瞳孔黑白分明,看着这浑浊的世界,让沈渐游心中忽然产生浓浓的惭愧。

    “为何皇上不管?”言芜双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女娃娃。

    一旁守门的将士们过来驱赶难民。

    “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挡着路!快点滚!”

    守卫揪着女娃娃的后衣领,顿时娃娃的脸便一片血色。

    “放开她!”言芜双大喊。

    沈渐游一脚踹上去,守卫立刻哀嚎起来,周围四五个守卫立刻拿着长矛围了上来。

    “大胆,我是恩国公之子沈斐,谁敢造次!”

    这身份果然好用,所有人一听国公之子四个字,连忙跪下行礼。

    言芜双低喝,“起来回话!”

    守卫头头立刻战战兢兢的起来。

    “难民从何而来?为何没人管?”言芜双问道。

    “南方大涝,数十万百姓朝北迁徙,一路上饿死的饿死累死的累死,能走到这儿的也就只有这些难民了,上面不是不管,而是……”

    他这支支吾吾的语气言芜双便已猜到一些,龙君威不可能不管,那唯一可解释的便是中间有人中饱私囊,吃了人血馒头。

    “沈渐游,我们走!”

    “啊?这就走啦,芜双等等我!”

    沈渐游赶紧追上去,“给难民留下些银子吧,我看他们挺可怜的。”

    “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没用的。”

    沈渐游勾唇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没想到你还对朝政有那么一点看法啊,说说看,你想怎么解决。”

    言芜双白了他一眼,在沈渐游眼里跟撒娇差不多。

    “我可对朝政不感兴趣,谢谢百姓需要银两,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从京城里那些富得流油的人身上弄些钱出来。”

    富得流油……

    沈渐游一脸坏笑,“找那几位王爷啊!他们一个个的小金库里全是奇珍异宝,有许多宫里都没见过!”

    嘿嘿!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达成!

    只是这几个王爷也不傻,从他们手里拿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得想个好借口。

    二人进城,放眼整个京城主干道,除了言芜双和几位王爷大人的酒楼开的热热闹闹,其他的依旧是一片萧条。

    言芜双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不如做一个商业帝国出来!

    言芜双火速叫来了三王九王和司徒修文,顺带着把他们的皇兄皇弟都给叫来,既然要做餐饮帝国,那大家就都得意思意思。

    临渊王九王率先开口,“股份制?言老板此言何意?”

    言芜双的解释十分通俗易懂,“意思就是大家一起做一锅饭,根据付出的多少来判断谁吃的多吃的少。”

    众皇子王爷也是精明的,一个个从混沌目光变成了恍然大悟。

    言芜双起身接着讲,“我打算把这条街能开的酒楼全部盘下来,届时所有酒楼的收益便根据诸位王爷皇子们一开始拿出来的钱来分成,拿得多自然分的多。”

    九王沉思,道“其他州县可不可以也采用这种股份制,我们的菜品不能只在京城卖,其他州县也可以打出去我们的名号。”

    司徒修文跟着点头,道“的确如此,鉴于其他州县的百姓不一定有很多收入,我们可以搞很多优惠,只针对京城以外的州县,吸引散户们纷纷来投资!”

    言芜双惊奇的很,他们居然都会举一反三了。

    于是言芜双的商业帝国便在这次会议中修炼开始萌芽了。

    言芜双决定把给这个连锁企业起名叫诚商,顾名思义,经商要诚实,听起来便能让人有种信服的感觉。

    三王九王司徒修文率先领头,大批的资金涌入言芜双手里,其他小股的资金也源源不断的流进来。

    言芜双拿出自己酒楼所有的可用资金,沈渐游也友情出资,全记在了言芜双名下,全是成了诚商餐饮企业的大股东,掌握了资金动向。

    她拿出一部分资金用来购入大批闲置酒楼,又将这些酒楼散给王爷皇子们的手里,让他们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装修酒楼,装修所花的钱可以在这家酒楼里占大股。

    总之这笔账当他们算清楚的时候,城外的难民已经安居乐业了。

    没多久,城外空地上盖起了一座座砖瓦房,大量荒田也被一好心人士买下来开垦成良田,分发给难民去种植粮食。

    至于这位好心人是谁,谁都没见过,但每个人都在家里供佛拜菩萨,给这位大善人烧香祈福。

    不够这都是后话了,对于言芜双来说,当务之急是搞定皇上的寿礼。

    这件事高度机密,她找了三个糕点师傅来帮忙,还签了保密协议。

    一个六层的大蛋糕总算在皇上寿礼之前做成了!

    只是这做出来容易,存放可就难了。

    言芜双带领众师傅们在寿礼前一晚做好了蛋糕,并且存放在冰室保鲜。

    小太监上来端茶倒水,“言姑娘,您看明天什么时候推出去这个,呃……这个蛋糕。”

    言芜双撇着茶叶末,轻啜一口。

    “先搁着吧,明天把模型拿出来。”

    模型?!

    小太监不明所以,言芜双笑的一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