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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当道:将军,请接招!txt下载

    原来是太子妃娘家嫂嫂的伯父,说起来就是沾亲带故的关心,没想到,这件事情今天就有了结果,怎么会这么快?

    昨天还看见二皇子见了几个人,今天就定了,圣上会这么草率?

    “夫人,将军请你过去。”众目睽之下,一身玄色巡防营装扮的人走了过来,拱手行礼,言芜双瞬间成了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表情带着几分不悦,到底不合适在众人注视之下发泄出来,只好勉强一笑:“我这就过去。”

    士兵做出请的工作,言芜双无奈,只好走了过去。

    旁边小巷的拐弯处,一身银白色锦服的战戈正站在那里,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这个男人,的确是优秀。

    收敛住心中万马奔腾的心思,言芜双面色平静的看了战戈一眼,福身行礼:“见过将军。”

    “芜双,你不用如此,此番过来,是要和你说件事情。”战戈挥挥手,士兵拱手退了下去,守在了小巷的入口。

    言芜双起身,面色平静,波澜不惊:“说吧,将军是有何事?”

    被言芜双淡漠的态度弄得有些伤脸,战戈表情带着几分悻悻,咳了咳这才说道。

    “这几天,朝中风声有些紧,陛下身体似乎有些不适,时常暴怒,御医检测之下,却是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具体的原因,已经让人私下里去查了。只是宫里,最近你还是不要去了,以防万一。”

    “我前几天去宫里,圣上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言芜双顾不得计较刚才的事情,现在的明显的和你开重要。

    战戈摇摇头,神色严肃:“尚且不知是谁,你也知道,后宫佳丽众多,圣上又不是固定在哪一个妃子那里居住,所以查起来格外困难,也容易打草惊蛇。”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好朝中局面,不能发生其他的事情,朝中太子的表现让圣上很是生气,所以,现在太子被暂时关了紧闭,二皇子暂时负责他的事情。”

    这才是战戈最关心的,阴晴不定,深不可测的二皇子,实在是太过危险。

    “二皇子?!”对于言芜双来说,完全就是震惊了。

    仔细了解之后,言芜双对于太子也有些无奈,明明看起来有股一国储君的风范,怎么处理事情起来这么糊涂,优柔寡断,圣上若是现在还不调教,等到以后他登基了,大邑怕是危险了。

    原来,深知太子秉性的圣上将太子和几位重要大臣请到了御书房,针对此事准备商量出一个章程。

    为了给太子一定程度的紧迫感,圣上将二皇子也叫了过来,连带着,还有负责这次事情的吏部和大理寺相关人员。

    身着龙袍,气势凛然,圣上高坐在龙椅之上,脸色有些发黑:“太子,诸事你都已经了解,现在朕问你,这件事情换做是你,你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回答,简直就是一个送分题,本来就是公事公办,又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撇清楚关系,表现得狠一些,圣上反而会刮目相看,谁知,一向儒雅的太子回答,也是格外的儒雅。

    “父皇,此事的确是安家的错误,只是家主既然已经认罪,只要将相关的官员罢免,受贿的数目追回,此事一样可以过去,为何要苦苦相逼,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二皇子始终带着浅笑,看着面前的地面,只有圣上再问他的时候才说话,其他时候,至始至终都是沉默的。

    其他人看向太子的眼神都不复刚才的尊敬,带着难以叙说的失望。

    果不其然,圣上直接气的发笑了,将桌子上厚重的镇纸直接砸到了太子的脑袋上,在他的额角留下一道血痕。

    “蠢货,废物,要是人人都像是如此,沾亲带故就能够无所谓,想干什么干什么,大邑都不用交到你手里,就会废了。”

    其他的大臣安静的呆在两边,头都不敢抬,就怕成为众怒的圣上活生生的靶子。

    太子爷安静的跪着,不敢再说什么,唯恐让圣上再生气。

    好久的大喘气之后,圣上带着几分无力的声音响起:“你暂时会东宫去吧,将为君之道好好想想,你手中的事情,都先交给老二。”

    二皇子拱手弯腰,面色平静,没有欣喜没有动容,至于太子,也是略带了几分颓废,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丧字,正是二皇子与众不同的气量,更是让圣上欣赏。

    “……是,父皇,那就拜托二皇弟了。”太子终究还是领旨了,看着二皇子,说的真情切意。

    二皇子拱手行礼,格外的谦虚:“太子殿下说笑了,为父皇分忧本身就是为人儿女需要做的,既然太子殿下有事情,我必然是答应的。”

    “旭儿极好,太子,你先退下吧。”等到太子离开之后,圣上再多嘱咐了几句,这才让二皇子离开了御书房。

    剩下其他大臣,必然是9有要事宣布。这些,暂时不在二皇子考虑范围之内。

    等到其他人从御书房离开之后,就有人过来给旭王府送上了相关的事情处理进程,如此殷勤,果然是容易让人多想。

    “陛下,太子宅心仁厚,是国之幸运,至于其他方面,可以慢慢培养,切勿着急。”

    这种时候,当然是有人来劝慰的,太子是皇后和圣上第一个孩子,嫡子虽有两个,但是三皇子对于皇位实在没有兴趣,就是权谋争斗,也不屑参加。

    这样的人,也是让圣上放心,太子安心的,毕竟,要真是两个嫡子为了一个皇子争得你死我活,才是想让圣上早日归西的。

    只是,如今太子的问题虽然明显,但是在诸位大人眼中,并不是不可更改。

    圣上尚且没有废太子的打算,其他人也就乖乖的捧着太子。

    “父皇,依儿臣看来,太子殿下久居深宫,对于民间疾苦尚且不知,京城繁荣富强,可我大邑,并不是处处如此。”

    二皇子时间得当的上前两步,相当随意的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他容颜昳丽,比起男子的刚毅来,更是带了几分柔美,但是却没有丝毫女气。

    圣上对这个皇子有愧疚之心,对于他的建议却是有些迟疑:“你这个建议极好,只是,要是京城之外,着实有些危险,这件事情前后再议。”

    “是。”被圣上拒绝,他也是没有任何恼怒,依旧淡然。

    这点更让诸位大臣看在眼里,二皇子似乎也很优秀。

    “此次官职买卖事件就此打住,吏部严格审查官员资格,尽快做出一个具体的办法出来,让朕过目。”

    幸好这件事情都是被拘束在京城,而且还不到外地官员回京的时间,尽早消除影响才是最好的。

    “是,臣遵旨。”吏部尚书面带愧疚,上前跪拜行礼,对于圣上没有询问他的责任,内心感激万分。

    群臣鱼贯而出,战戈看着在人群中信不而行,不疾不徐的二皇子,眼眸深沉,注意到战戈的目光,二皇子侧头,笑着点点头。

    两人走到了僻静处,看着战戈严肃的表情,二皇子唇角微扬:“我们堂堂征北大将军,也会有这般的表情?”

    “殿下,我今天和你说的是正经事,你如此态度,不太合适。”

    二皇子调整好面部表情,看起来终于有些正经了:“说吧,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

    “我不管以前你和芜双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现在芜双是我的妻子,殿下还请认清楚自己的位置,若是再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也请勿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战戈昨夜一夜未睡,看着言芜双平时睡得地方出神,今天就做好打算,要和二皇子谈一谈。

    “你的意思我不太清楚,芜双是在宫里长大的,由母后抚养长大,算起来,也是我的妹妹,我对她好一些,也很正常。放心,名声这种东西,我比你清楚。”

    言芜双若是和他有些联系,万一被人渲染出去,那不用说,皇家,言家还有将军府的脸面,都是被放在了地上摩擦。

    到那个时候,圣上为了保全皇家的名声,怎样做事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二皇子眼角带笑,更添了几分妖娆之意:“战将军这么担心干什么,你之前娶芜双,又不是因为喜欢她,何须担心芜双的名声?”

    战戈右手捏紧,控制住自己的火气:“我与芜双之间怎样,是我们夫妻自己的事情,二皇子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担心您的二皇子妃会是哪家贵女?”

    “不论殿下心里是如何策划的,都玩以大邑的安定为主,若不然,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二皇子无所谓的表情,战戈眼中锋芒毕露,一股金戈悍马之气直冲二皇子,让他的眉眼都带了几分凌厉。

    “战将军身为巡防营统领,果然是尽职尽责,你也放心,若是我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也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了,大邑,我比你重视。”

    不过,重视的是什么程度,二皇子本人却是不能够保证的。

    “希望如此。”

    表情深沉的看了一眼二皇子,战戈转身离开。

    背后看着战戈背影的二皇子,摩擦着下巴,笑的格外妖孽。

    小巷中,言芜双眉头紧锁,带着说不出的懊恼和担忧,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看着长大的,二皇子若是得势,也不知道皇后会如何?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再说,圣上只不过是身体不适,还到不了需要皇子来主持政事的程度,就是太子,恐怕是最令人担心的了。”

    “太子若是撑不起来,就是圣上也没有办法,我看这二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再加上其他的皇子,大邑的太子究竟是谁的,还不太好说。”

    皇位的更替,带来的是朝中百官的大洗牌,能够侍奉几代帝王的,都是极少有的存在,言芜双严格算来并不属于这里面,可是这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过了。

    战戈想要伸手去拍拍言芜双的肩膀,又怕引起言芜双的反感,只能委委屈屈的安慰:“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的。”

    听此言,言芜双却没有流露任何的情绪,只是神情淡淡的点点头:“谢谢,你今天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

    战戈刚伸出手准备阻拦,言芜双已经脚步飞快的离开了,只留下一抹倩影,在小巷的映衬下拉的越来越长。

    脸色带着几分沮丧的放下了手,战戈长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依旧是那个英俊霸气的将军,带着人离开了小巷。

    买卖官职一案,就此拉下了序幕,但是暗地里的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虽然这件事情背后的操纵者另有其人,但是有人动心也是事实。

    而且,扯得虎皮还是太子,这件事情就让圣上很是生气,太子日后登基,声明肯定不能有任何瑕疵,所以太子关禁闭也有这个意思。

    至于皇后娘娘,只是让太子妃去多抄几本佛经,已经表示了意思。

    琉璃阁,青烟袅袅,纱帐飞舞,里面的贵妃榻上,圣上正一脸疲倦的躺着,旁边一身低胸粉色宫装的王语嫣,正小心翼翼的给圣上按摩着头部,眼神时不时划过的情绪,似乎表示了另外一种意思。

    “这个香,以前怎么不见你闻过?”突然,圣上闭着眼睛开口说道。

    正在擦手的王语嫣身体轻颤,立马就平静了下来:“陛下,这是最新送来的香,如莲清淡,意味深长,妾身以为,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哦,原来如此,最近宫里事情乱糟糟的,你怎么看?”

    摸不准圣上的心思,王语嫣娇笑着回应:“陛下,妾身不过是一个才人,哪里能够触及这些事情,再说,有陛下保护妾身,妾身是不会害怕的。”

    “真听话,继续按着,好久没有睡好觉了,朕感觉这身体都有些撑不住了。”圣上似是而非的发出一声感叹,带着几分遗憾。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您正直壮年,身强体壮,必回长命百岁的,妾身还想一直陪着陛下呢。”

    王语嫣素手搭在圣上的肩膀上,带着几分暧昧,语气拉长,似乎格外遗憾。

    圣上将手覆在王语嫣手上,被这娇嫩的触感愉悦了心神,就是最近一直火爆的脾气都感觉好了很多。

    “放心,朕会护着你的,你这般乖巧,朕也舍不得。”

    “多谢陛下,妾身一定好好伺候您。”王语嫣美眸波光流转,一些说不透的心思都沉在了心里,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坤宁宫,以往恢宏大气的宫殿不知为何带了几分衰败之感,皇后坐在凤椅之上,一身绣着金凤飞舞的宫装,带着高贵和优雅。

    翠香进来行礼:“娘娘,陛下最近几天,歇在了琉璃阁王才人那里,宫里最近对她很是殷勤,就是新到的江南贡品,陛下都是先让她去挑选的。”

    后宫的规矩是以皇后为尊,在此之前,就算是再怎么受宠,也不能越过了皇后娘娘,

    可是这次,圣上对于一个女子这样特殊,这可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无事,只要陛下高兴,那就是值得地,后宫这么多女人,还是不是为了陛下。”摸着手上的佛珠,皇后面色淡然,似乎这些事情已经不能再引起她的关注。

    “可是娘娘,若是这样下去,后宫中您的威严该怎么办?”翠香给皇后捏着肩膀,神色担忧。

    进宫这么多年,她和皇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分彼此,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后宫,她们是最忠心的伙伴。

    皇后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这么多年,我为了这个后宫,费劲了心思,甚至悉心养大了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可是,又有什么意思,这么多的女人,前仆后继,不断来到这里,再怎么样,也是容颜易老,红颜枯骨。”

    “娘娘……”翠香忧心不已,却也为皇后感到高兴,若是一直沉溺在对于圣上的感情中,迟早有一天,会是自己逼疯自己,神情复杂,让皇后都出声劝慰。

    “好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太子那里,虽为嫡出,但是却被我有所忽视,养了一副菩萨心肠,我还真担心,不到陛下万年,太子就被其他兄弟比了下去。”

    皇后揉了揉额头,带着说不出的疲惫,此之一生,她对得起圣上,却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太子能够成长成什么样。

    翠香虽明白皇后的忧虑,但是对于皇后如此担忧,却没有觉得严重:“娘娘,应该不会这么严重,太子到底是嫡子,只要有足够的人辅佐,太子殿下一定能够成长起来的。”

    “辅佐?哎……”皇后眼眸带着忧虑,看着从坤宁宫宫门照射进来的阳光,带着光明,却是她此生都没有办法到达的地方了。

    “好了,等会你送些赏赐给王才人,这么久了,服侍圣上,她也辛苦了。”

    “……是。”虽有些不愿,但是翠香知道,娘娘心中自有沟壑。

    将一杯清茶喝尽,皇后娘娘看着翠香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心里一阵忧虑,可是这深宫之中,又有谁能够清楚呢?

    是夜,言芜双沐浴之后,坐在梳妆镜前整理自己的首饰,双双在铺着床铺。

    “对了,将军有没有让人说,他今天是否回来?”

    双双将被子铺好,走了过来:“墨商回来过,带走了一些将军的东西,说是最近情况紧急,将军需要住在军营,暂时就不回来了,等到闲暇的时候再回来看您。”

    “看我?”言芜双眸中带上几分讥笑:“他怕是在躲我吧?”

    不等双双纠结的回答,言芜双紧接着回答:“算了,这样也好,彼此冷静冷静,接下去的路才好走,毕竟,和离是不可能的了。”

    看着铜镜中双双紧皱的眉眼,言芜双一阵好笑:“好了,真没什么事情,你见我那个叶子型的耳链了吗?”

    “夫人,不会是那天放在了言家酒楼了吧”双双还真想不到,只能想起是那天出去玩的时候,夫人戴着的。

    言芜双略一思考,也有了印象:“说的也是,记得提醒我,哪次去那边一定要找找。”

    这可是言芜双花了重金让人打造的,最是喜欢了,那么精巧的设计,就是皇城中也是难找的。

    “是,夫人,放心,奴婢会记得的,时间不早了,不如您歇息吧。”

    双双在言芜双歇息的时候,就住在旁边的耳房,但若是战戈在的话,自然是不会睡在这里的。

    “没事,你先去吧,我今天睡得多了,又没有做什么事情,不瞌睡,你先去休息吧。

    言芜双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想睡觉,这里睡觉,实在是太早了。

    “于理不合……”

    “有什么关系,你先去吧。”

    僵持不下,言芜双双手按住双双肩膀,将她送了出去,等到房门重新闭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雪白的里衣,衬的言芜双更加晶莹剔透,昔日细心保养的皮肤如玉,美到极致。

    走到窗户前,将窗户轻轻推开,手撑着窗台,坐在了上面,看着明月之下美丽的景色,想起了那日战戈的温柔,眼眸又黯淡了下来。

    “战戈,我该拿你怎么办?”

    轻轻地呢喃消散在空中,只有微风知道,她曾经说过什么。

    摸着胸口,言芜双有些疑惑,不知道,“言芜双”的灵魂还在不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她也没有任何动静,实在是让人忧心。

    “言芜双”和二皇子那个妖孽神经病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让战戈这般介意。

    至于这些离奇的经历,她又不可能全然告诉战戈,只能埋在心底,可是,又怎么样能够解决两人之间的这些误会呢?

    还有,她对于战戈,到底是什么样的情谊,时间长相处的友情,还是感情?

    明月之下,迷茫的不只是一个言芜双,还有一个战戈。

    第二日醒来,言芜双又是一个精神奕奕的美人,穿着耀眼的红裙,带上美丽的饰品,美眸流转之间,红唇微扬,勾起不一样的风情。

    尤其,她身上的红裙乃是特制的,比起往日一直紧紧包裹到锁骨的衣裙,这件长裙显然更加性感,衣裙比起一字肩稍微向上一些,不会显得轻浮,也不会太过保守。

    红色的衣裙趁着洁白如玉的肤色,让人心都颤抖起来。

    “夫人,今天就穿这身?”双双显然是惊讶极了,虽然这身衣裙是她给言芜双取回来的,可是没想到是现在穿的,这将军还没在,自己又怎么规劝的住。

    长长的睫毛如羽翼闪烁,言芜双拍了拍双双的肩膀,穿过长廊去前厅用早膳:“好了,衣服制出来不就是给人穿的吗?再说,你不觉得,你家夫人这样特别好看吗?”

    “夫人自然是好看,奴婢看着都觉得有些脸红,更何况其他人呢,只是……”

    “那就没有只是,今天我是需要去谈生意的,怎么能够马虎呢?放心,丢不了将军府的脸,我的小管家婆。”

    拥着双双的肩膀,言芜双调皮十足,比起昨日的有气无力,今天这样的,格外活力十足。

    双双实在说不过夫人,只能被夫人拥着向前走去。

    管家守在前厅,看见夫人过来的时候,眼神都闪过惊艳,立马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拱手行礼。

    “战叔,前两天我让人送过来这段时间香坊的收入,不知道您收到了没有?”

    “夫人,属下收到了,只是,您又何必多此一举,总会都是属于您的。”管家对于这点很是疑惑。

    言芜双摆摆手:“没事,一码归一码,战将军培养亲卫,也是格外耗费资金的,我这是之前和他说好的,总不至于反悔,我还不至于如此无情无义。”

    “对了,这件事情,如果战将军问起,你就和他说,如果他不问,你就不要告诉他。”

    虽然不知道这对夫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管家还是应了,或许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刚用完早膳,准备出去的时候,言芜双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小屁孩,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确定,不是给自己制造麻烦吗?

    “十殿下,不,霖儿,你怎么会在这里?”面前一身锦衣,笑的格外讨好的,正是应该在宫里的十皇子龙霖。

    “成安姐姐,我在宫里呆的太无聊了,都没有人陪我玩,我就求了母后,出来找你了。”

    刚到言芜双腰高的小家伙撒娇也是格外的可爱了,因为圣上和皇后的宠爱,才让他保持了这份童真。

    言芜双抬头,看着几步远的地方,对自己笑的格外殷勤的太监,脸色都有些发黑:“小夏子,你们就这么任由殿下胡闹?”

    “成安姐姐,我不是胡闹,我就是……就是想你了。”

    七八岁大的孩子,说起这样的话,脸颊突然就红了起来,像是苹果,带着几分诱人。

    言芜双心蓦地一软,蹲下身子,看着龙霖:“最近成安姐姐有些事情比较忙,所以就没有去看你,这是我的不对,我道歉,好不好?”

    “没关系的,成安姐姐,母后说了,大人总是没有我这么多的时间,我出来,本身就是我不对,成安姐姐这么说,我都觉得脸红。”

    小大人一样摆手道歉,龙霖拒绝了言芜双的道歉,反过来给她道歉。

    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可爱?郁郁寡欢的心情,顺带的被治愈了。

    言芜双无奈的摇摇头,点了点十皇子的额头,带着宠溺和纵容:“既然这样,今天就让成安姐姐带你玩,出门在外呢,你就要喊我姐姐,我叫你霖儿,好不好?”

    “好!”斩钉截铁的声音,还有一双圆溜溜的狗儿眼,十皇子可爱爆表。

    实在忍不住了,言芜双大着胆子摸了摸十皇子的狗头,心情一片舒畅,得知十皇子已经用过早膳之后,直接拉着他就出门了。

    若是言芜双一个人,恐怕直接带着双双就出去了,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十皇子,可就不能这么任性了。

    还把墨武和陌文带着,至于暗地里,皇家肯定是有保护十皇子的人,这样就放心了。

    天气炎热,走路是十分不恰当的选择,乘着马车到了一线牵。

    从后院进去,先让人送了几块适合十皇子的糕点和冰激凌进来,看着十皇子吃完,心满意足之后,这才向着言家酒楼走去。

    为了给自家酒楼创收益,言芜双将所有合作的谈话和饭局都放在了自家酒楼,至于服务人员,在人牙子那里买了一批,经过训练和收拾,已经是酒楼里独一无二的风景。

    十皇子被言芜双拉着,一路上左顾右盼,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言芜双保证要牢牢的拉住他,才能够不出乱子。

    在走廊的僻静之处,言芜双半蹲下身子,给十皇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汗颜的问道。

    “你住的地方,什么富贵景象没有见过,至于想是这样吗?”

    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得,十足的土包子进村。

    挠了挠脑袋,十皇子一脸的不好意思:“对不起,成安姐姐,你也知道,我就没有出来过,外面这些,我最多就是看见宫女太监带进去过,真实的,还真没有见过。”

    “没关系,既然今天出来了,就要好好玩,等会成安姐姐谈事情的时候,你就乖乖呆在旁边,只要你表现得好,下午我就陪你玩。”

    心又软了下来,不舍的和孩子去计较,言芜双口气变得十足的温柔。

    十皇子龇牙一笑,拉着言芜双的手继续走着,不过打量的动作比起刚才要隐晦多了,没有太过明目张胆。

    到了三楼的包厢,侍女打开门,言芜双带着人进去,珠帘隔绝了两个空间,里面隐约能够看出是一个紫衣之人正在喝茶。

    言芜双还有点疑惑,不是说今天说事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吗?怎么相差有点大呀,让侍女退下之后,拉着十皇子嘱咐,声音温柔。

    “霖儿,等会姐姐谈事情的时候,你就在一旁让双双陪着玩,等到谈完了我再陪你去逛街,好不好呀?”

    十皇子努力点点头,软萌无害的样子,直戳言芜双心底,要不是这是皇子,她就直接去亲一口了。

    牵着他的手拨开珠帘走了进去,在看清楚里面人容颜的一瞬间,言芜双就僵硬了,转身都想离开。

    “对不起,走错房间了,”

    二皇子将嘴边刚递上去的茶杯放了下去,语气悠然的回复:“没有走错,你不是谈生意吗?今天,我就是你的合作人。”

    “不是,明明是安悦山庄的王庄主……等等,你的意思,你是安悦山庄的主人?”言芜双被这个猜测惊讶了,小嘴微张,星眸圆溜溜的,带着懵懂。

    二皇子眼神带着暗色低下了头:“正是,不过,这种小事我觉得郡主不必惊讶,这并不妨碍我们谈生意。”

    眼角撇了一眼在看到他之后,就乖乖的站在言芜双腿边的十皇子:“小十也来了?宫外不比在宫里,你要注意安全。”

    “……是,二哥,小十知道了。”窃窃的点头答应之后,十皇子就被双双带到了外间,方便里面谈事情。

    只有一个珠帘相隔,有什么情况也能够看的分明。

    僵持了一会儿,言芜双这才不甘不愿的坐在了二皇子的对面,确保二皇子伸手不会够到她。

    却没有想到,红色的衣裙在她坐下之后,如花般盛开,轻纱裹着娇躯,衬得身材玲珑剔透,自己没有注意到,却都落在了对面笑意盈盈看过来的二皇子眼中。

    “殿下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有事情我们就谈事情呗。”

    放松心情的言芜双,虽然带着之前对于二皇子的警惕,却是没有太过防备,在坐好看到二皇子的脸时,也能够淡定的询问。

    “无妨,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今天上午都得谈事情,所以,不用着急。”

    二皇子只是偶尔间宿在山庄,听到属下说了此事,临时决定自己过来。

    言芜双嘴角动了动,还是说道:“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不是有特殊情况,霖儿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我答应他要陪他去玩的,所以要是在这儿耽搁时间比较长,那他回去可就什么都没玩好。”

    手中茶杯微微停顿,二皇子侧头看向了言芜双,那双狐狸眼中,带着漫天的风情,言芜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今天的二皇子有些奇怪。

    “陪他玩?小十的好奇心是我见过皇子中最出众的,你一个人估计应付不了。”

    言芜双疑惑的看着他,这人压根就不是和自己谈生意的:“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小十挺乖的,没你想的那么调皮。”

    “你要是不信我说的,出了什么事情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二皇子双手摊开,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么接地气的二皇子,让言芜双有些相信他说的话了,其实玩是一个方面,主要要保证小十的安全,若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她可万万承担不起。

    迟疑的看了一眼二皇子,言芜双还是厚着脸皮开口了:“殿下等会不知道有没有事情,要不一起去转转?想必京城这么多繁华的街道,二皇子有好多还没有去过吧?”

    对于她的的邀请,正在计划之中,二皇子自然同意了,脸上却是格外平静,微不可见的点点尊贵的头颅:“也行,看在小十的份上,我就陪你们走这一遭。”

    “郡主这身长裙,很是漂亮,让人耳目一新。”

    顺便在不经意间夸赞了言芜双的穿着,虽被这个让自己恐惧的人夸,有些奇怪,言芜双心情还是极好的。

    “谢谢殿下夸奖,那您看,今天的事情还要不要谈,还是直接去逛街?”

    “我们这边能够给出的诚意是这样的。”从旁边拿出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递给言芜双,二皇子对于这种事情,即便擅长,也是不愿意在言芜双面前展现的。

    言芜双客气的笑了笑,接了过来,一看这么多的字,就知道是王庄主的准备:“这么多,要不我私下去看,等到看完了再和王庄主进行交涉?”

    “也行,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对于言芜双的众多建议,二皇子都没有反对的。

    看言芜双明显的松口气,将纸张叠了起来,打算出去给双双手收着,她这身衣服,也没有地方去装。

    出去的时候,双双正在给十皇子拿糕点,看到两人出来:“夫人,这么快?”

    二皇子小拇指情不自禁的动了动,还是按耐下对于某个称呼的讨厌程度,务必维持自己的形象。

    “二哥,姐姐……”十皇子问候二人,前者小媳妇样委屈,后者撒了欢的喜悦。

    言芜双伸出手,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高兴:“真乖,走,姐姐陪你逛街。”

    后面二皇子抬手搭在唇边不动声色的咳了咳,言芜双立马改变语气:“对了,还有你二哥。”

    “姐姐一个人不可以吗?”可怜巴巴的看着言芜双,十皇子拿出了在宫里百战百胜的绝招。

    纵使言芜双实在想要上去捏两把,垂在身旁的手也是蠢蠢欲动,但,人家二哥在旁边看着呢,自然是不行的。

    “你二哥是担心你的安全,我们就当做他不存在,你看这样,好不好?”

    偷偷看了眼好像脸上笑容都消失的二哥,十皇子点了点头:“都听姐姐的。”

    双双在旁边做鹌鹑样,力求不让二皇子注意到自己,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酒楼出去,这一众人不知不觉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一身红裙烈焰灼灼的言芜双,一身华服妖孽贵气的二皇子,还有穿着不俗的侍女,可爱的孩子。

    认识的基本上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认识的一知半解。

    这边几个人没有理会,依旧玩的十分开心,却没想到,军营中,墨商匆匆忙忙的进入了主帐。

    “将军,有夫人的消息……”

    正在听人汇报的战戈挥挥手,等到那人退下之后,才看向墨商:“说吧,她干什么了?”

    “京中传闻,成安郡主和二皇子郎情妾意,共游京城……据说,好多人都看见了。”

    墨商抬头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就发现,战戈手中的毛笔寸寸断裂,一股煞气围绕着他,比起战场上的更加可怕。

    “将军……”墨商轻轻的呼唤一声,唤回了战戈的神智将手中的毛笔残骸放下,直接走去后面,准备换衣服。

    “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直接禀告副将,一切,等到我回来之后再说。”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十皇子逛街,可真是用心,几乎每一家店铺都不会落下,幸好今天太阳不是很大,也没有太热,时不时地还吹风,要不然,言芜双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霖儿,要不,我们先去茶楼歇会,等会再继续?”气喘吁吁的样子,仿佛刚才越过千山万水。

    十皇子兴奋的抬头,刚想拒绝,就看到了映入眼帘属于自家二哥黑漆漆的脸,再看看言芜双面上隐约的汗水,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好的,成安姐姐。”

    长叹一口气,言芜双走的双腿都哆嗦,拒绝了二皇子的帮助,颤颤巍巍的走进去,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总算是明白你说的了,这小孩太难搞了,我就算是做一桌满汉全席,都不至于如此。”

    狼狈不堪呀……

    二皇子嘴角带着笑意,整个人都透着愉悦,让走过来的十皇子有些奇怪,还是惊恐的坐在了言芜双的身边。

    “成安姐姐,对不起,我好久没有出来了,一出来就忍不住了。”

    “没事,下次别这样就行了。”言芜双还真觉得自己身体是个废柴,明明双双和二皇子都是一副毫无感觉的样子。

    正说着,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气息,带着十足的不悦和熟悉感。

    众人转头看了过去,竟然是战戈,一身银白色锦衣,玉树临风,翩翩公子,就是这个时候的脸色有些太黑了。

    “你怎么过来了?不忙了吗?”

    言芜双起身,有些忐忑的问着,明明她也没干什么,却莫名觉得有些心虚,难不成,是因为战戈的气场太过强大了?

    战戈一言不发的走过来,拱手行礼:“战戈见过两位殿下。”

    十皇子被战戈逼迫性的眼神看的情不自禁站了起来,赶紧跑到了二皇子身边坐下,将位置腾了出来。

    战戈撩起袍子,直接坐了下来,言芜双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悻悻的坐了下来,隔空给了斜对面的十皇子一个微笑。

    “霖儿,你要吃些什么,这里虽然是茶楼,有些小吃还是不错的,你之前没有尝过,可以试试。”

    言芜双看着挂在墙上的菜单,询问着十皇子,至于其他两个人,自己有眼睛,就需要自己看。

    点好之后,让小二开始上菜,言芜双揉了揉肩膀,今天幸好撑着伞,要不然,真怕最后晒成分节的,那就实在太丑了。

    双双体贴的走过来,让言芜双靠在背后椅背上,给言芜双按摩着肩膀。

    “对,就是那块,用力点,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是要废了,逛街实在是太痛苦了。”尤其是整个人还要端着,端到现在,真的是端不住了。

    十皇子眨巴着大眼睛看过来,言芜双赶紧安慰他:“霖儿,真没事,就是我平时太过懒散了,现在看来,还是要锻炼身体。”

    战戈侧头,看着给言芜双按摩的双双的手,眼睛带着尖锐,尤其今天言芜双的领口偏向一字肩,不仅诱人,而且性感。

    双双身体都有些僵硬,只是小心的给言芜双按摩着,差不多了,赶紧就缩出去了,拍着胸口一脸劫后余生。

    旁边的墨商笑着摇摇头,夫人是个好玩的人,没想到,双双更是有趣。

    “好了,你们都看着能饱吗?还不赶紧用点。”细心的给十皇子夹着适合他口味的,言芜双刚抬起筷子,就发现面前有一个空碟子,顺着看过去,正是战戈。

    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还是在众人的眼神下,给战戈夹了几筷子,留他面子。

    二皇子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用膳的速度明显降低了,只是这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的。

    简单的用完之后,十皇子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哈欠,就算他努力的去睁大眼睛,也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

    “这里距离将军府比较近,要不,让霖儿去休息,看天色,等到起来过段时间差不多也就该回去了。”

    言芜双被他这样子逗得只想笑,但是为了孩子的面子,只能够压抑住自己的笑意,如此这般安抚着。

    努力控制住睡意,十皇子走到言芜双身边,在其他两个男人或是阴沉或是嫉妒的视线中,抱着言芜双的胳膊轻轻摇着。

    “成安姐姐,我想要吃你给我做的膳食,你都好久没有给我做了,我可想可想了。”

    捏了一把包子脸,言芜双爽快的答应了:“没问题,等会呢,你先回去休息,等到你休息好了,姐姐就给你做膳食,怎么样?”

    “那我要喜欢吃的,咕噜肉,烤乳鸽,鸡腿,红烧鱼……”说起这个,小小的十皇子眼中都是兴奋,一点都没有瞌睡,同时来的,还有言芜双抽搐的嘴角。

    看着越说越兴奋的小屁孩,她不得已先打断了他:“停,霖儿,你是多久没有吃肉了?我记得上次去坤宁宫,娘娘说御医诊断,你需要控制饮食,怎么,小黄瓜啃多了,想要放肆一把?”

    二皇子听见了自家弟弟的黑历史,笑的格外的魅惑众生,言芜双只看了一眼,赶紧收了回来,这个男人,皮相真的是太诱惑人了。

    “成~安~姐~姐~”拉着言芜双的胳膊轻轻摇着,十皇子白皙的小脸蛋染上了红晕。

    “害羞了,行了,下午呢,我做几道你喜欢吃的,再做几道其他的,要不然,光吃肉,你的胃也撑不住。不可反驳,就这样。”

    按下十皇子举起的爪子,言芜双笑的格外温婉。

    战戈撇了一眼小屁孩,看了一眼魅惑众生的二皇子:“我想吃红烧肉。”

    “行,下午给你做,现在,你把霖儿抱着,我们回府。”言芜双无可无不可,点点头随意的应付了。

    旁边的二皇子水都喝不下去 ,这般正大光明的挑衅,除非他是瞎了:“郡主,不知贵府可否增加一副碗筷?”

    言芜双给十皇子整理衣服的手都顿住了,带着几分不敢相信问着二皇子。

    “殿下的意思,是要去将军府用膳吗?”

    “自然,久闻郡主厨艺优秀,这好不容易有机会尝一尝,本王怎么会放过呢?”

    二皇子的态度太过爽朗,就是言芜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扫了一眼战戈,也就随意的应了。

    “当然不介意,不知道殿下喜欢吃什么,下午我好准备。”

    二皇子眉眼带上几分醉人的温柔:“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正当战戈脸色越发难看的时候,二皇子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话:“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挑食,所以都可以,看战将军这般紧张的态度,似乎对我很是介意呀。”

    战戈脸色发黑,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几个字:“当然不介意,殿下想必看错了。”

    “那就好,为了不错过用膳的时间,本王就去将军府休息一会儿,想必,郡主也不会介意吧?”

    这笑的舒服的态度,言芜双心底真的介意,也不会说出来,犯不着在这种小事上把二皇子惹毛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变态到底忌讳的是什么。

    “当然不,既然如此,殿下请吧,战戈,你把霖儿抱着。”

    这一对诡异的组合在沿路人惊讶的视线中,到了将军府,言芜双发誓,的的确确在管家的脸上看到了崩溃,但是管家心理素质的确强悍,瞬间就调整了过来。

    要不是言芜双一直看着,还以为刚才的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呢。

    “见过两位殿下,将军,夫人。”

    “无事,战叔,你让人给厨房备好食材,下午我要下厨。”言芜双吩咐之后,几人一起去了旁边的院子,这里都是客房。

    将已经熟睡的十皇子放在床上,言芜双正准备去给十皇子拖鞋,双双就在将军凌厉的视线中赶紧上前了:“夫人也去休息吧,下午还要下厨,这身裙子也不合适。”

    “也是,战戈,你将殿下送到旁边客房去,双双,你就在这里守着十皇子,我先回房了。”

    “是,夫人。”

    言芜双小睡了一会,就去厨房忙活了,让厨娘帮忙准备,总算是在晚膳之前将东西准备好了。

    今天天气极好,晚膳用的又比较早,此刻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整个天空,绚烂的难以用笔墨形容。

    于是决定将晚膳的地方放在了湖中亭,这个战戈特地给言芜双准备的地方。

    让人去叫其他人过去,言芜双就让小厮上菜了,她自己则是回房去换一身衣服,一身油烟味,免得失礼。

    战戈带着二皇子和十皇子从客房过去,刚好从长廊上可以看到两边花园的盛况,充满女儿家的甜美,一点都不符合将军府严谨的氛围。

    宫里御花园自然不可能是这样的,十皇子格外新奇的看着,圆滚滚的眼睛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战将军,你这是给姐姐准备的吗?好漂亮。”

    撇了一眼二皇子,战戈对难得识趣的十皇子语气温和了一些:“正是给芜双准备的,她喜欢凤凰宫的温馨,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可是让人准备了很久。”

    “战将军可真是有心,只是这府中风格难免冲突太大。”这话说的酸的,就是二皇子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恰当,但是心情掩饰不了,语气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战戈轻轻一笑,仿佛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没办法,谁让芜双就喜欢这样的呢,让二皇子见笑了。”

    二皇子冷笑一声,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空气中仿佛带上了尴尬,十皇子年纪小,看不懂大人之间的纠葛,偶尔冲过来问战戈花园中的事务,也算是调节了气氛。

    等到了湖中亭时,小厮正在上菜,言芜双穿着一身白裙走了过来,纯白的颜色,没有半点其他颜色的装饰,言芜双却是硬生生的压制住了,简单的发髻,露出清丽的容颜,让人耳目一新。

    “快坐下吧,要是凉了,菜的口味难免差了,这么久了,你们也该饿了。”

    招呼着几人坐了下来,言芜双左边是战戈,右边则是十皇子,二皇子和她对面,脸色带着几分不悦,言芜双当做是没有看到,先给十皇子夹菜,安抚孩子的心。

    “你呢,不能光吃肉,还要尝点其他的,肉菜搭配,才算是最好的。”

    “殿下,您也赶紧用膳吧,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些,如果不符合你的胃口,还请见谅。”

    二皇子先是夹了一块红烧肉,在战戈阴沉的视线下满足的吃下:“嗯,不错,肥而不腻,比起宫里王御厨所做的,口感更好。”

    “殿下说笑了,王御厨的厨艺想必已经登峰造极,我的还需要历练。战戈,你也赶紧吃吧。”

    在诡异的氛围内,进行了这顿晚膳,等到送走了两位皇子,言芜双这才轻松下来。

    是夜,沐浴之后,言芜双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白色里衣的战戈正在灯下看书。

    “你洗过了?”

    放下手中的书,战戈看向面前的灯下美人:“嗯,刚在隔壁洗过了。”

    “这么晚了,你不睡还在看书?”将湿了的毛巾换了一条,言芜双继续擦着头发,没有吹风机,果然是麻烦,只能这样擦到差不多干。

    战戈沉默了一会,起身坐在了言芜双对面,在言芜双清澈的眼眸的注视下有些忐忑的说道。

    “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你如果要说,我和二皇子曾经的事情,那还真是对不起,我病过一场,很多事情都忘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以前到底是什么事情。”

    将手中的毛巾放下,言芜双心情也变得低落下来,叹了口气,看着战戈的容颜,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战戈,我说的话,你可能认为是狡辩,但是这的确是真的。我们既然成婚,圣上在,我们就不可能和离。”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言芜双觉得周身有点冷,但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有这个想法,要么,等到新帝上位,要么,先纳为妾室,以后再扶正,都可以。”

    言芜双低着头,看着自己纤细的双手,也就错过了战戈瞬间阴沉下来的表情,及搭在腿上攥紧的拳头。

    “不行。”

    突如其来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让言芜双惊讶的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战戈面上带着的情绪让她顿时紧张起来。

    这要是有了争执,她还真的不是战戈的对手。

    “那个,战戈,你先冷静,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我也就是先说说而已。别激动,别激动。”

    言芜双赶紧伸出双手,轻轻顺着战戈的背,让他的心情缓缓。

    平静了一会儿,战戈拉着言芜双的手,将她拉到面前坐下,确保言芜双就在自己视线中,这才送来了她的手。

    “芜双,之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这几天是我混账,一直想着那些莫须有的事情。”

    被战戈突如其来的道歉惊住,言芜双只觉得这套路不太对呀,按道理,难道不应该是战戈愤怒之下,对她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吗?

    不过,这种神转折也可以,战戈果然是做将军的,没有让情绪控制自己的行为,这是好事。

    “我也没怪你,主要是我们结婚也就这么几个月,有不理解的地方很正常,只是下次若是遇到了,还是要好好说话。”

    做将军的娶媳妇都很不容易,言芜双嫁给战戈,其实也挺好的,虽然没有浓厚的感情基础,但是这是可以培养的。

    若是这样下去,没有战戈的白月光或者心中血出现,言芜双觉得,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不想再说之前的事情,言芜双换了一个话题:“最近京城中看着平静,我怎么觉得有问题?你最近一直在巡防营呆着,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说起政事,战戈就平静多了,眉眼也带了郑重,虽说女子妇人之仁,见识少事情多,但是战戈确实不这么认为的。

    “对,圣上也觉查到了,估计太子的那件事情就是引子,这京城平静了这么久,终于是开始涌动了,我估计时间也错不了多少,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减少出行。”

    “这么严重?”言芜双惊讶的看向战戈,圣上正直壮年,按道理,在皇位上二十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怎么突然间……

    战戈严肃的点点头,反问向言芜双:“你不觉得,二皇子如今,太过高调了吗?”

    “有倒是有,其他皇子似乎没有什么太过的行为,圣上将太子的诸事交给了二皇子,其实也能够说明问题……”

    言芜双琢磨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眉眼沉着,散发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美丽,战戈虽心中有事,但是现在还没有发生,再多的担心却是无用的。

    抬头看见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眼神有些恍惚,时间还真是神奇,以前他对言芜双避之不及,现在,却觉得有她的存在,真是极好。

    “哎,战戈,你笑什么,我给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正分析完自己的想法,却没有得到战戈的应同,言芜双抬头就看到了几分傻笑的战戈,无奈的推了推他。

    “嗯?”战戈看向言芜双,回过神来:“没事,我就觉得,你说的对。”

    “切,你都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就觉得我说的不错,男人果然是虚伪。”

    白了一眼战戈,什么旖旎的气氛都没有了,言芜双起身,将毛巾扔到了一旁走向床,准备休息。

    战戈无奈的笑了笑,也走了过去。

    纱帐落下,里面两人慢慢进入酣睡,有了彼此的存在,似乎连睡眠也变得舒服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从夏季开始,虽然京城的气氛变得有些平静的诡异,但是直到秋季一些将士回京述职,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就是之前招摇的二皇子,也不知为何,低调了起来。

    在太子出来之后,就将之前的事情交给了太子,没有任何保留,让百官和圣上对于二皇子的态度更加好了起来,甚至,圣上破例让二皇子进去了吏部。

    觉得能够在百年之后,二皇子能够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圣上身体渐渐好转,可不知为何,言芜双进宫几次,都觉得圣上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可是其他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言芜双只好沉默下来,只是偶尔和战戈的谈话中,说及过这件事情。

    中秋节这天,正直极好的景色,今天,大邑与各国平安无事,边疆也只有小股流民来犯,各地也没有什么疫情和灾荒,圣上极为高兴。

    大喜之下,决定在御花园旁边的花舞宫举行宴会,百官携带内眷参加。

    言芜双和战戈自然是一同参加。

    为了搭配,言芜双穿着水蓝色的长裙,上面绣着星星点点的花纹,让整个裙子也更加华美起来,精致的妆容,眉间蓝色的莲花花钿,更让她似水中仙子,优雅卓绝。

    战戈一改平时的玄衣装扮,穿了一身蓝色的锦衣,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更加成熟起来,但是他的肤色极好,让精心保养的言芜双都觉得妒忌,这样的衣服,更让他儒雅起来。

    走去花舞宫的时候,大臣们到的都差不多了,即便是在家修养很久的魏国公,也带着夫人来到了这里。

    当战戈和言芜双肩并肩进来的时候,宫殿中刚才还有的窃窃私语都化为了沉静,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

    蓝色如水,美得如梦如幻,将这对登对的人映衬的更加出尘,一时间,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魏国公夫妇对视一眼,皆是满意的点点头,战戈能够娶到如此登对的妻子,实乃幸运,他们也能够放心了。

    战戈的座位和之前一样,都是在圣上边上,这也是显示了圣上对于战戈绝对的信任,其他的武将,只有魏国公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没见好久没出来,一出来魏国公都在武将之首。

    在入座的时候,其他人更是结结实实的嫉妒,战戈先将言芜双略长的裙摆收拾妥当,言芜双没有觉得战戈这样有什么不对,回头对他一笑,刹那间,连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

    诸位大臣有种还没用膳就已经饱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呀。

    等到战戈坐下之后,言芜双看着下方众人热切的目光,凑到战戈耳边说道。

    “你看到下方的姑娘了没?含羞带涩,如花娇艳。要不是我给你挑这身衣服,你哪里能够享受到如此的待遇。”

    说着,言芜双眉眼之间就带上了几分傲然。

    战戈简直喜欢极了她这样傲娇的样子,像是波斯猫,可爱优雅,让人忍不住想要顺毛。

    拒绝了背后的宫女帮忙,战戈极为自然的给言芜双添茶倒水,眉宇之间的纵容让人羡慕不已。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厚待,不过今日的夫人,也的确是美丽,我看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为夫委实觉得忧心。”

    被战戈这格外亲密的话说的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言芜双忍不住,瞪了一眼战戈:“好好说话,你这要让人听到了,你那金戈铁马的将军形象可真的就崩坏了。”

    “那又何妨,与自己夫人说话要是正经起来,才是让人奇怪。”

    这边两人打情骂俏,那边几位皇子都落座了,二皇子一身紫色锦服,造孽如花,三皇子风度翩翩,七皇子君子如玉,其他几位皇子,不论性子如何,长相皆是不俗。

    这一溜串过去,不少贵女刚刚见到战戈还没有恢复的脸蛋,又染上了红晕,着实是一番美景。

    就算是言芜双,也对于面前的美景很是欣赏,果然不愧是皇室,基因如此优秀,的确是揽尽了天下美女,这二者结合,让人钦羡。

    二皇子收敛了周身气势,只有那张容颜,着实吸引人的注意,就算只是闲闲坐在了那里,都是一番美景。

    算算时间,言芜双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二皇子了,竟是没有想到,二皇子如此低调了起来,难不成,之前的猜测,都是自己的错觉了?

    正想着,圣上带领诸位妃嫔走了进来,就连一向缠绵病榻的德妃,也着了宫装来到了这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德妃身边有一个侍女一直扶着她,也算是殊荣了。

    等到众人行礼之后,圣上让诸位落座之后,言芜双这才看向了咫尺之间的圣上。

    明黄色龙袍越发英武不凡,但是言芜双却觉得,圣上眼神偶尔有些浑浊,再看过去,又没有了,似乎刚才的事情都是错觉。

    不知缘由,只能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

    皇后娘娘没有身着凤袍,只是一身简洁的明黄色宫装,淡妆之下,虽然没有那般雍容华贵,但是多年沉淀的气质却不是开玩笑的,高贵优雅,让人不可轻视。

    下面四大妃子,言芜双没有兴趣,只是,看着坐在贤妃边上的王语嫣,言芜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语嫣着粉色宫装,正适合这般十六七岁的年纪,如花娇嫩,妆容却是带了几分媚意,配合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柔媚,虽容颜不够出色,但是媚意已经足够。

    这才短短时间,王语嫣竟然成了这样,言芜双心内叹息,却也对她,心生警惕。

    四大妃子之下就是其他封号的妃子,如今四大妃子皆在,位份已经足够了,所以,就算圣上如今再怎么宠爱她,也不能越过了这几大妃子。

    要不然,就算皇后无所谓,百官也不会答应,到时候,未免闹得太难看,所以,王语嫣就被圣上封为媚妃了。

    虽然位份上去了,但是这个称号,多多少少有些歧义,媚上,可实在不是什么好名称。

    对此,皇后也没有什么不同意,这称号,和王语嫣这个人,实在是绝配。

    王语嫣迎向言芜双的视线,看见言芜双和战戈恩恩爱爱的样子和打扮,妆容精致的容颜带了几分扭曲,众目睽睽之下,很快就调整了。但是,着实有些难看。

    言芜双转过视线,将战戈递过来的糕点轻咬一口,细细品尝之后,满意的点点头,战戈也浮上一抹笑意,将剩下的糕点毫不顾忌的吃了下去。

    这点,更让一直关注着言芜双的王语嫣嫉妒不已,手下的裙子已经有了明显的褶皱。

    正好这时,舞女纷纷退下,正是贵女献艺的时候,现在台上的,正是宰相府的千金刘簇,京城中十分有名的才女,十分古典的长相,十足的大家闺秀,还是沈渐游的未婚妻。

    身着淡白色宫装,只在裙摆盛开着朵朵桃花,为这件宫装添了几分色彩。长发梳成飞仙髻,略长的衣摆散在背后,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舞台之上,只剩下一把古筝,这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名品,但宫中的东西,也是极好的存在。

    调了调音,刘簇优雅的弹出一首《高山流水》,作为十大名曲之一,《高山流水》的意境最是难以展现出来。

    可是,在刘簇的表演中,言芜双却真的仿佛看见一副中国水墨画从面前徐徐展开,宁静致远,深邃绵长,意境悠长。

    真正能够感受到伯牙和钟子期的知己之心,这般优秀的女子,配沈渐游,还是有些可惜了。

    长叹一声,言芜双为这个表演奉上了真挚的掌声。

    “君子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请问战大将军,你是属于这其中的哪一个呀?”在下面掌声如雷之时,言芜双侧头,看向了战戈。

    战戈微微一笑:“在下不才,君子六艺不敢当,不过也是勉强能够拿出手,若是夫人愿意,回去也可以为夫人表演一番。”

    “那你还真是厉害。”

    撇了撇嘴,言芜双一脸的不甘不愿,这个战戈,怎么这么优秀。

    掌声刚刚落下,下一个表演的贵女正准备上台的时候,王语嫣娇笑一声,看了一眼言芜双,含情脉脉的看向了龙椅之上的圣上。

    “陛下,妾身看,这诸位贵女都是多才多艺之人,妾身有些好奇,不知道让战将军如此倾心的成安郡主,是否能够有这样的才艺?”

    这话说的,尖锐刻薄,可是,王语嫣笑意盈盈,媚态横生,似乎刚才的话,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她话音刚落,下面正热闹的场景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就连魏国公这样的人物,都忍不住侧头看了过来。仿佛要看看如此不知好歹的人,究竟是谁?

    圣上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有时候思绪不是很清楚,皇后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圣上面色立马就冷了下来。

    “胡闹,成安身为战将军的夫人,怎能被你如此说话,这岂不是让人寒心?”圣上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言芜双笑意盈盈的站了起来。

    比起王语嫣那般媚态横生,却是浮于表面的媚意相比,言芜双简直就是一股清泉,眼眸清冽,盛着一汪清泉。

    “陛下,既然媚妃娘娘如此建议,成安自然不是不识趣的人,能够让各位高兴,成安彩衣娱乐,也是应该的。”

    “成安……”皇后面色带上一抹忧色,实在是她对于言芜双很是了解。

    因为不喜琴棋书画,言芜双从小就没有学过,皇后也不忍心去苛责她,只要找到一个用心的郎君,这些都是小事。

    只是,若让其他人知道了,那言芜双以后的名声又该怎么办?

    “娘娘放心,琴我的确是不怎么懂。”

    刚说完这句,只听见王语嫣一声嗤笑,言芜双抬眸看了一眼,平静如水,却让王语嫣觉得被打脸了一样。

    “不过,我就清唱一曲,若是好听,诸位赏脸,给一个掌声,若是不好,还请不要介意。”

    王语嫣正想出声的时候,魏国公夫人浅笑一声,出口说道:“好,就依你所言,成安郡主性子坦率,臣妇甚是喜欢。”

    “夫人果真是慧眼识珠,成安这样的性子,本宫也甚是喜欢,能得夫人喜欢,也是成安的荣幸,成安,且无需顾忌他人,既然想要一曲,那便开始吧。”

    皇后对魏国公夫人甚是客气,这般地位的命妇,可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忽略的。

    “多谢娘娘,多谢夫人。”言芜双轻轻一笑,福身行礼,战戈将她的裙摆整理好,这才坐下,眼不错的盯着言芜双,丝毫没有挪开。

    站在高台之上,言芜双一个人却没有任何孤寂害怕的情绪,酝酿了一下情绪,在众人疑惑声中,轻轻唱了出来。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

    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红尘千帐灯

    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

    红烛枕五月花叶深,六月杏花村

    红酥手青丝万千根,姻缘多一分

    等残阳照孤影,牡丹染铜樽,满城牧笛声

    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

    声音清透带着说不出的灵动,蕴含着深深地情意,尤其她的夫君,是屡战屡胜的将军,虽常胜,但战场,却不是开玩笑的。

    在第二段开始唱的时候,宰相府的刘簇姑娘拿着古筝上了舞台,对言芜双轻轻点头示意,迎合着言芜双的歌曲,弹奏出流利的曲子。

    歌声和着曲声,绕梁三日,盘旋而去,让众人都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

    当歌声落下,当曲声停住,两位同样出色的女子相视一笑,像是画卷,美到极致。

    两人对彼此福身行礼,惺惺相惜。刚开始的感觉,又浮现在了心头。

    掌声如雷鸣,响彻全场,众人对之前玩世不恭的成安郡主,又有了新的认识,这样优秀的女子,怪不得会引起战将军这般的维护。

    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愕然,早知道,就应该为自家求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外出能够挣得巨额银两,内又有如此歌喉,真当是举世难寻。.

    而恩国公背后的沈渐游,神色顿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心里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失落。

    至于下面紫衣华服的二皇子,看着言芜双的笑容,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在失落什么。

    至于战戈,嘴角的笑容带着十足的宠溺,这般柔情,让周围众多人纷纷侧目,战将军还真是出乎意料。

    却没想到,成安郡主果真是厉害,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呀。

    等到掌声停了下来,圣上精神似乎都好了很多,虽说这首歌曲有些凄凉缠绵之意,但是唱出来的情意更让人怀念在心。

    “好,这么多年了,朕还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歌声,成安呀,比起中枢,你的确是厉害,战戈娶到你,是他的荣幸。”

    言芜双听此言,福身行礼,未曾发一言。

    “赏赐成安郡主珍珠一箱,宝石一盘,锦绣贡缎十匹,至于其余的,皇后看着赏赐。”

    “是,陛下,自然不会委屈了成安,至于刘簇姑娘,也是极好的琴音,本宫也另有赏赐。”皇后这么多年,圣上一个眼神,皇后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夫妻之间,颇有默契。

    看着帝后相视一笑,王语嫣面色一冷,柔媚的笑容都暗淡了下来,眼眸中浮起层层算计,这宫里,绝对不能继续这样。

    想让言芜双,反而打了自己的脸,受宠了这么久,早都被惯坏了的王语嫣可忍受不了。

    只是为了不让圣上惩罚,王语嫣只好沉默下来,不再惹恼其他人。

    两人福身行礼之后,言芜双和刘簇前后脚下了舞台,接下来的贵女献礼,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

    中秋之宴过后,陛下冷落了王语嫣一段时日,就在宫里都以为媚妃失宠的时候,媚妃依旧淡定,果然,过了没几日,圣上又到了这里。

    不知为何,圣上离开王语嫣的时间越长,越会想念她身上那股味道,不像普普通通的花香,但是只有在她的身边,圣上才能够平静下来。

    按耐不住,于是,又到了王语嫣的宫里,对于之前的事情,皆是没有提起过。

    琉璃阁又恢复了昔日的场景,媚妃依旧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子。

    坤宁宫依旧平静如昔,皇后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始礼佛,宫里经常是佛香袅袅,圣上也只是偶尔过来小坐,就是规定帝后应该居住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在御书房休息的。

    虽没有坏了规矩,但是到底宫里有了些声音,只是皇后对此却没有任何言语。

    一身素衣,长发只有简单的一个簪子束住,昔日风华绝代的容颜,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禅意,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宁静。

    翠香从背后过来,跪在浦团之上,将旁边的经书拿起来,递给皇后。

    “娘娘,陛下去了媚妃那里,宫里的风声又起来了。”

    皇后翻看着手中的经书,面色平静温和:“去了又如何,不如又如何。陛下既然喜欢,那就去好了。这个媚妃,确实有手段,能够让陛下一直心心念念。”

    “娘娘的意思是?”翠香手中的动作停住,看向了皇后,面上带上了几分了然。

    “去查一查吧,若是对于陛下有害的东西,还是尽早停了为好,这宫里女人甚多,不缺一个,不少一个。只是这天下,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将手中的经书猛的合住,皇后凤眸睁开,寒光毕露,刚才的淡然仿佛都成了虚无。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您放心吧,这就让人安排。”

    皇后重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翠香福身行礼之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是夜,战戈看着在那里写写画画的言芜双,有些话,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最近,可有进宫?”

    言芜双看了一眼战戈,继续手上的动作:“没有,就是让人给皇后娘娘和十皇子送了不少的东西进去,宫里水太深,我觉得我适应不了。”

    战戈轻轻一笑:“你还有自知之明。”

    “切。”转头瞪了一眼战戈,言芜双嘴角微扬:“哎,这都快入冬了,外面较冷,我都不愿意出去,更别说去宫里了。”

    “也是,你向来懒得很,宫里最近传出来消息,圣上似乎身体抱恙,好几次上朝都精力不济,神色疲倦。太医处,尚且查不出理由。”

    战戈将书合住,面色带着明显的忧色,在言芜双面上,尚且坦诚的表现出自己的担忧。

    言芜双放下手中的事情,起身走了过去,将战戈手中的兵书拿了下来,放在一旁,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的手上。

    “战戈,你听我说,圣上就算是身体抱恙,有所伤及,后面的事情有所混乱,这是必然,但是接下来的平静,也是可以做到的。”

    握住战戈的胳膊,言芜双给予他属于自己的支持:“你放心,圣上算无遗漏,必然会对这些事情有所防备。”

    “宫里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和王语嫣脱不了关系,或许,你可以让人查一查。”

    王语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言芜双更加清楚,俗话说,最清楚你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

    王语嫣清楚“言芜双”,言芜双清楚王语嫣,这是循环的。



    “像王语嫣这样的人,若是她之前的手段,是绝对不会在宫里能够存活这么长时间,更别说,能够受宠这么长时间。之前,我曾经看过二皇子和王语嫣在一起,商议某些事情。”

    想起那天的事情,言芜双眼眸轻轻一眨:“所以,王语嫣背后的人,可能就是二皇子,但,我这也是一个猜测,没有具体的证据,我也不能够肯定。”

    战戈轻轻点头,神色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你所说,有理,之前我就觉得,二皇子如此心甘情愿交出手中所有事务,怎么能够甘心。”

    眼前浮现二皇子妖孽的容颜,深不见底的眼眸,永远似笑非笑的唇角,捉摸不透的性情,危险的气息。战戈的防备心里,就提了上来。

    言芜双见战戈有所考虑,起身去将东西收拾妥当,吹灭了蜡烛,让人上床休息了。

    这个冬天,漫长而又无趣,言芜双凭借着自己的厨艺,成功让烧烤成为了言家酒楼的热点,火锅和烧烤,加上烧酒,是很多人冬天喜欢的方式。

    而言芜双,就将这种方式,在大邑,推行了开来。

    甚至,还组织了可靠的人手,去了外地,开办言家酒楼的分店,银子如同流水,让她的口袋越发丰盈。

    在除夕和新年在即,圣上赏赐群臣,将军府最为丰厚,更让百官侧目。

    幸好言芜双和战戈都很是低调,若不然,迟早会有人看不过。

    在春暖花开之际,一场噩耗传遍了京城,圣上病倒了,神志有些不清楚,就是上朝也是困难,百官人心惶惶。

    圣上令征北大将军协助太子执掌朝廷,其余官员辅助,暂时稳定了朝中诸事。

    表面上的平静,不能够遮挡下面的暗流涌动,就算是深闺妇人,都能够觉察到不一样的气息。

    “战戈,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听到外面的声音,言芜双披着外衣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显然的担心。

    精致的六角宫灯下,晕黄的光芒在言芜双脸上映衬出耀眼的夺目,战戈盔甲之上还带着风尘,脸上还有点尘土,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凌乱,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蓦地上前,在言芜双小小的惊呼声中,战戈拥抱住了她,盔甲的冰冷让言芜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察觉到的战戈,赶紧放开了她。

    “对不起,没事吧?”战戈面色带着愧疚,抬手,想要给言芜双擦去脸上的灰尘,却在看到自己有些脏兮兮的手时,放了下去。

    言芜双注意到他这点,心一软,握住了战戈的手,向寝室走去:“没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想要挑事,已经控制住了,关押在了天牢,之后的京城,可能不会平静了。”

    言芜双关门的动作一顿,接着又继续:“没关系,只要你我好好的,就好。”

    在战戈准备进去沐浴的时候,言芜双突然开口了,声音很轻,又似乎带着决心:“战戈,你知道,我父母去世的很早,我虽然在宫中长大,但是从来没有归属感。”

    忽的轻轻一笑,言芜双似是想到了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追求你吗?”

    在战戈好奇的视线中,言芜双给他脱去厚重的盔甲,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现在肯定不能告诉你了,你去沐浴,等你出来了,我再告诉你。”

    “……好,我等着。”战戈也想知道,当时,言芜双是以怎样的倔强,在京城中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没有注意过其他人奇怪的视线,还有那些流言蜚语。

    等战戈进去之后,言芜双那些布给战戈擦拭着盔甲上的灰尘,还有一些血迹,看着布上红色晕染开的血迹,一股泪意突兀的涌了出来,又被言芜双强行按压了下去。

    这种事情,她不能给战戈添麻烦,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让战戈放心。

    打定主意,言芜双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等到战戈沐浴之后出来的时候,言芜双又是刚开始那样,温柔美丽的样子。

    这是战戈最为期待的时候,他的将军府,不再只有管家、侍女、小厮和亲卫,而是有一个真正在等待自己回去的人,她就在那里,为自己亮着灯,等自己回去。

    眸光瞬间温柔起来,走了过去,坐在了言芜双脚边的地毯,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了言芜双。

    言芜双接过,给他慢慢擦拭着头发,从发根处,一点一点,细心又仔细。

    半天等不到言芜双开口,实在忍耐不住的战戈,终于开口了:“你刚才说,等我出来告诉我的,想好了吗?”

    “当然,我记得不知是谁给我的话本,上面有这样一个故事,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你能够让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动情,彼此相爱,那就是此生最为真挚的爱情。”

    言芜双有些好笑的开口,无奈的摇摇头:“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战戈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心都颤抖了一下:“当初为何是我?”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应该是你,我希望能够有幸福的婚姻,像是母亲和父亲那样,只可惜,母亲身体娇弱,年纪轻轻便去世了,徒留父亲一人,郁郁寡欢,将我托付给圣上之后,也就跟随母亲而去。”

    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言芜双记忆中,属于父母的记忆已经有所模糊,这是属于“言芜双”的记忆,按道理,言芜双是不知道的。

    可能是因为在这个身体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言芜双也开始慢慢有了过去的记忆,当然,只是支零破碎的片段,很少连接的起来,最是清楚的,就是属于“言芜双”父母的了。

    “现在想来,可能父亲在母亲去世之后,就有了追随的心思,只是我还小,他放心不下,所以才迟了那么多年,奈何桥上,母亲估计也等的寂寞。”

    她的声音,格外空灵澄净,没有太多的伤感,有的,是对于父母之间爱情的真挚向往。

    “那,你不恨他们吗?将你放下了那么久,宫里虽然听起来很好,但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到底是艰难,不如在父母膝下承欢来的舒心。”

    战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声,之前的言芜双,似乎是很久之前的回忆了,现在的言芜双,越来越鲜明。

    摇了摇头,言芜双说话都带了几分清透:“自然不会,父亲为了我,想念了母亲那么多年,本就是我的不对,怎么还好意思怨恨。”

    “你别多想,我只是告诉你,我对于婚姻最原本的期望,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虽然彼此了解,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可要说相濡以沫,可能还达不到。”

    阻止了战戈说话,言芜双蹲下身子,看着面前战戈带着几分疲惫的容颜,笑容徐徐绽放。

    “但是,既然成婚,那就应该虔诚,战戈,外面的风风雨雨你给我护着,那这将军府,我给你看着。”

    战戈好像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坚定,美丽,像是漫天星辰,耀眼无双。

    他的回答,就是将面前女子的娇躯紧紧的搂了起来,带着仿佛是要刻进骨血的力道,紧紧相拥。

    被突如其来冷冽的味道充斥在鼻尖,言芜双稍微一愣,伸手拥抱住了战戈。

    烛火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在灯光下,连在了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圣上病体久久不愈,皇后一直陪伴照顾着,竟然晕倒了,染了风寒,回到坤宁宫休息了。

    前朝开始变得活跃,太子表面上虽能够压制诸位兄弟,但实际上,还真的不行,若不是战戈几位重量级的武将一直站在太子之后支撑着,恐怕现在大邑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二皇子身后的势力随着圣上久久的糊涂,开始慢慢显露出来,这些人明目张胆的显露了自己的决心,更让太子气愤不已。

    不止如此,除了三皇子身为太子胞弟,一直以太子为首,其他皇子纷纷开始站队。

    至于最小的十皇子,还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皇后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将他送到了德妃宫中。

    德妃虽说身体娇弱,但是整个永和宫都在她的把控之下,护住自己的亲生儿子,完全不是问题。

    再说,也没有人会去和一个七八岁什么都不清楚的孩子,及一个病殃殃的妃子计较,永和宫就在这样的风雨飘摇中,勉强保持了安静。

    似乎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息,一向调皮捣蛋的十皇子也安心的呆在永和宫中,闭门不出,保障了自己的安全,也让德妃放心了。

    不知为何,圣上意识昏沉沉的时候,一直叫着媚妃的名字,下面侍奉的人投机取巧,将本应该隔绝在外的媚妃带了进来。

    皇后病重,根本不能把持后宫,太子妃年纪太小,不能服众,即便是拿着凤印,也不能号令媚妃,宫中,似乎比宫外更加危险。

    坤宁宫,昔日繁华的宫殿似乎是在一夜之间破败了下来,明明是春季,万物复苏的时候,却带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感觉,入目所及,皆是苍凉。



    主殿所在的地方,传来若隐若现的咳嗽声,还有女子细心的安慰声,门外守着的宫女,由原本的三步一个,都成了寥寥几人。

    “娘娘,您一定要舒心,这样才能够撑住。”翠香将药给皇后娘娘喂了下去,忍住流泪的冲动,安抚着。

    床上原本雍容高贵,优雅大气的皇后,仿佛是被谁抽干了精气,整个人都干瘪了下去,原本风韵犹存的容颜,都颓败了。

    抑制住咳嗽,皇后勉强抬头,看向老了十几岁的翠香,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翠香……咳咳咳……去找战戈……让他保护……圣上。”艰难的说完一句话,皇后整个人的意识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

    翠香甚至不敢高声呼喊,整个坤宁宫,已经都在媚妃的掌控之下,要是为了皇后娘娘好,她更不能有任何差错。

    只是,娘娘这个时候,还想着圣上,圣上可是绝情的很。

    现在的坤宁宫,莫说是传递出去消息,就是自己让人送进来吃食,都是艰难的厉害,情难自禁,翠香的泪水流的源源不绝。

    战戈作为巡防营的统领,每日自然能够见到圣上,只是圣上意识显然是已经混乱,说的话,有时候都是点颠三倒四,不成体系。

    但是无论如何,只要陛下活着,大邑就还有救。

    王语嫣每次在战戈来临的时候,都是乖巧的退了出去,内心对于战戈却是仇恨不已,她将药都用到了这个程度,圣上最信任的依然是战戈。

    想到作为战戈妻子的言芜双,王语嫣更是恨得牙痒痒,后宫如今,都在她的控制之下,一旦不高兴,就有某个妃子悄无声息的失踪。

    每次看到王语嫣那副妖妖娆娆的装扮,战戈心里就是一阵厌恶,圣上如今情况不明,万一解药是被她控在手中,就算杀了她,圣上也救不回来。

    战戈不能冒这个险。

    匆匆从宫里出去,战戈还要去处理各种消息,巡防营不仅是管理京城的安全,更重要的,还需要注重各方的动静。

    如今消息复杂,更是要谨言慎行,斟酌出背后谁才是最后的人。

    织网密集的京城,似乎每一个人都逃不掉,被各种各样的联系,紧紧的连在了一起,错综复杂,整个京城,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要么被风雨摧毁,要么,扛过这一切。

    是夜,王语嫣正将圣上安抚着睡下,回去琉璃阁准备沐浴休息,房间烛火一阵闪烁,等到稳定下来之后,桌子上出现了一封信。

    封面上没有任何笔迹,内里也是空白一片,王语嫣却是欣喜的跑了过去,将信打开,在火上轻轻的烧过一段时间,上面逐渐有黑色的字迹浮现出来。

    王语嫣默默的记在了心里,谨慎的将信点燃烧成了灰烬,嘴角诡异的笑容,一直都在,直到睡过去之后,还在那里,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二日,盛装打扮的王语嫣悠然的去了乾清宫,太监恭敬的开门让她进去之后,纷纷出来,里面只剩下圣上和她在一起。

    之前的圣上四十来岁的年纪,身强力壮,英俊成熟,再活个十几年,都不成问题,可是如今在龙床上躺着的圣上。

    和皇后娘娘有着相同的特征,像是被人吸尽了精力,慢慢干瘪了下去,脸部出现了明显的骨骼痕迹,眼珠子比起之前都要大上几分。

    乾清宫中,只要没有其他人,都一直点着之前圣上称赞过的香,格外诡异。

    “陛下,妾身给您喂药。”将药碗端在手中,王语嫣面色嫌恶的看了一眼,捏着鼻子扇了扇,在床上的人勉强看过来的时候,又是娇笑着的妩媚。

    圣上似乎喝药都有些不利索,颤颤巍巍的,一碗药,喝了怕是有三分之一,流了三分之一。

    小心仔细的将圣上嘴边脖颈的药汁擦干净,王语嫣观察着圣上的神情,发现他是处于意识朦胧,却又没有完全丧失的阶段。

    把药碗让人拿出去,王语嫣调理好了表情,这才看向了圣上:“陛下,您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您昏迷着,战将军拥兵自重,恐对江山社稷造成威胁。”

    却没有料到,一听到是战戈,圣上嘴里直呼:“不可能……不可能……”

    王语嫣银牙紧咬,愤怒至极,却也没有什么极好的主意,只能打擦边球。

    “陛下,妾身知道您对战将军很是重视,只是战将军对您的忠心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如今,宫里宫外,都在战将军把控之下,这要是他有什么心思……”

    可是无论王语嫣如何解释,圣上都在喃喃自语,满嘴的不可能,这坚定的程度,让王语嫣实在怀疑,到底是为什么圣上如此信任战戈?

    好不容易圣上睡了,王语嫣从乾清宫出去,让小兰去叫个人,她则是去了御花园。

    片刻之后,二皇子一身深紫锦服,脚步悠然的走了过来,那面上的从容,简直不像是争夺的重要时期,倒像是闲庭散步,惬意舒心。

    “殿下这般不慌不忙,可是并不上心?”王语嫣语气不自觉就软了几分,带着柔媚和妖娆,脸上的神情也带了几分痴迷。

    诚然,圣上长相是不错,可是王语嫣喜欢的,却是二皇子这样的长相,妖孽般的存在,却没有让人觉得女气,惊鸿一面,误了终生。

    即便后来二皇子和她合作,明知事情暴露之后是抄家灭族的大祸,王语嫣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二皇子走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神色间带着慵懒:“若是不上心,我就不会有所动作了,圣上身体如何了?”

    自从母妃去世之后,二皇子除了特别场合称呼圣上为父皇,其他时候就和君臣一般。

    问起这个,王语嫣嘴角就带了几分轻蔑,咬牙切齿,愤怒异常。

    “圣上对于战戈还真是信任,就算我再怎么说,他也不相信,战戈有谋反之心,这般坚定的信念,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似乎了解过,都是上一代人的故事了。既然圣上不愿意从别人那里听到战戈有谋反之心,那就让他去相信。”

    二皇子摩擦着手腕,那里原本有一个简单的银链,为了防止弄丢了,他珍而重之的放了起来,神色带着几分苍凉。

    王语嫣观察到二皇子神色不太对劲,也不再揪着不放了:“殿下什么意思?”

    “我会安排下去,到时候给你通知,最近这段时间,你让圣上的身体看起来好一些,最好能够在御书房召集群臣。”

    将袖子放下,任由丝滑的绸缎滑至手掌,二皇子敲击着桌面,神色漫不经心又带着胜券在握。

    王语嫣最是喜欢看二皇子这般样子,让她如此痴迷。

    “召集群臣,这样的话,会不会有所暴露?圣上如今意识模糊时,都对战戈坚信不疑,我还真怕……”

    “怕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本来就没有回头路,不过是搏一次的机会,大部分的胜算都在我们这边,何须这么担心。等到事成之后,你就是后宫中最为尊贵的存在。”

    二皇子刻意拉长的声音,像是情人之间的耳语呢喃,直接让王语嫣红了脸颊,刚才的担心不翼而飞,对于二皇子坚定的信任排在了最上峰。

    “好,那我这几天就注意些圣上的身体,争取能够让他召集群臣,按照你的吩咐,皇后如今被我命人囚禁在了坤宁宫,只是让人送药进去,吊着她的命。”

    略微迟疑一下,王语嫣想到了贤妃:“至于贤妃,我让几个最严厉的嬷嬷教训她,前几天去看的时候,她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还要……继续吗?”

    提起这两个字,二皇子周身的气势突然直接飙升,让王语嫣抬头惊愕的看过来,觉察到不对,二皇子立马收敛气势,只是眼眸的深沉如同深渊,黑不见底。

    “继续,当年这位贤妃凭借着楚楚可怜和一条孩子的离开,换掉了我母妃的性命和地位,这么多年,她好好活着每一天,都是对我的侮辱和践踏。”

    最后的话,几乎是从二皇子牙缝中出来的,王语嫣担心的看着他,想要上前去安抚他的肩膀,又怕触了他的忌讳,只能尴尬的将手停在半空。

    “殿下,如今她们的结果就是对您当年的安慰,您放心,妾身一定会帮助你的,待你大业有成,妾身也就安心了。”

    二皇子抬头看着她,眼眸中闪过柔情,仅仅是这般被那双潋滟的狐狸眼看着,王语嫣都觉得自己红霞飞上了脸颊,羞涩不已。

    “那就好,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宰相府一趟,你也去照看着圣上吧。”

    二皇子却是没有去看王语嫣的娇态,直接起身,整理好了锦服上的褶皱,慢悠悠的晃走了,对于王语嫣,也没有任何的留恋。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王语嫣这才起身,带着宫女离开了御花园。

    圣上出事,众位皇子蠢蠢欲动。



    就连一向淡然的七皇子,低调的四皇子,都是背后有人支持的。

    这些皇子大多都出身不俗,外家有足够的实力,对于皇位也是很有兴趣,可是目前看来,势力最为强大的,还是二皇子龙旭。

    战戈维护京城平静,已经是极为艰难的事情,加上文官的刁难,行事不能像是之前一样,捉襟见肘。

    言芜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宫里皇后病倒,她都没有办法前去看看,也不知道是如何了。

    几天之后,圣上身体有所好转,召集重要大臣到御书房进行商议,从宰相到各部尚书,及几位重要的武将。

    魏国公大人有事,未能参加这次商议。

    至于战戈,京城东面发生动乱,为了保证安全,稳妥起见,他带领巡防营将士亲自前去,也没有来得及赶过来。

    圣上的御书房,规矩极为严苛,对于妃子更是严谨入内,就是如同皇后这般身份,也是无召不得进入。

    所以,当众位大臣皇子看到站在圣上龙椅边上侍奉的媚妃,皆是有些疑惑,可是这是圣上的要求,只能纷纷保持沉默。

    还有些大臣,彼此眼神交流之间,一些阴谋已经悄悄诞生。

    “最近,朕身体不适,朝中还是依仗各位爱卿了。”圣上说话倒是很正常,志气不知为何,眼神带着浑浊,肢体活动也不怎么灵动。

    宰相观察过圣上,向前两步启奏:“陛下,如今朝中事情纷杂,太子殿下一人,实在是孤木难撑。”

    圣上抬头,浑浊的视线看向宰相,颤颤巍巍的审视之后,才开口:“宰相所言,有理,朕这么多皇子中,只有老二比较能干,旭儿,你要辅佐太子,保持朝中稳定。”

    “父皇所言,儿臣谨记在心,只是,儿臣担心,战将军拥兵自重,对于朝中局势影响太深,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对于此事没有任何反抗。”

    二皇子向前两步,条理清晰的分析。太子有事,被支开了,没有来到御书房,这里大臣,除了中立的,大多数都是属于二皇子的人,今天,他非得让战戈付出代价。

    不等圣上说什么,旁边就有兵部尚书出来:“陛下,殿下所言,句句属实,巡防营由战将军一手把控,前段时间,臣让战将军携手调查,他竟然以不是巡防营的任务为由推脱。”

    “陛下,战将军如今是整个京城把控所有兵权的人,就算是魏国公大人也是远远不及,臣等唯恐战将军做出什么事情,却没有人能够控制住,后果就不堪设想。”

    紧接着,就有人将一些伪造的文件呈了上来,上面还有战戈的亲笔签名。

    等到圣上老眼昏花的看完,被众人人怂恿着,就下了一个事后后悔不已的决定:“既然如此,诸位爱卿所说皆是有理,宣旨,战将军卸去巡防营统领一职,由……”

    一时之间,圣上还真的想不出什么人可以担负的起这个职位,毕竟,巡防营的职责可是至关重要。

    在这个关键时期,二皇子定然是当仁不让的出来,为圣上隐含的指出一个方向。

    “父皇,战将军威名赫赫,能够成为巡防营统领也是被人所佩服,如今京城诸多将领,能够胜过他的,除了魏国公大人,也就只有镇北侯大人能够平分秋色。”

    “镇北侯?”圣上喃喃自语,眼中有迷茫之色,显然是对于镇北侯很是陌生。

    二皇子给兵部尚书使了一个眼色,兵部尚书立马上前说道。

    “启禀陛下,镇北侯之前在南疆打击游牧流民一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以此封为了镇北侯,如今才回到京城不久,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陛下,兵部尚书所言,皆是有理,等到朝中安定之后,巡防营也是可以再次交给战将军统管,只是如今的形势使然,将军需要避嫌。”

    这是本朝阁老王大人,任过太子太傅,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了。

    “陛下,王大人所言有理……”

    随着一连串的符合声,还有王语嫣在耳边的轻声细语,圣上还是在圣旨上盖上了玉玺。

    二皇子嘴角的笑容不可捉摸,但是他的心情很好,连公公看着圣上糊里糊涂发布的圣旨,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可是,即便他是大内总管,现在也是处处捉襟见肘,更别说给外面传递消息,也不知道,战将军遭遇罢官之后,谁能够救陛下于危难之中。

    圣旨一路被安公公低调的送到了巡防营,战戈刚好处理事情回来,一身盔甲风尘仆仆,脸上还有没有清理的血迹。

    正在主帐之中进行这次行动的总结,在他看来,这次事情的爆发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先兆,肯定是其他人一手策划的,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为何?

    “将军,宫里有太监拿着圣旨来了,现在正在过来。”墨商从外面进来,在战戈耳边轻声说道。

    手中的动作突兀的停止,战戈瞳孔骤然紧缩:“圣旨?是连公公?”

    “不是,看着有些陌生,还不知道是哪个太监?只是,镇北侯也跟在后面,恐有事变,属下先来告知。”

    墨商神色严肃,隐约感觉此事非比寻常。

    “将军,莫不是宫里生变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突兀,有太监来此。”

    巡防营重地,圣上一般情况下都是秘密宣旨的,如此大张旗鼓,反而是有疑惑。当下,就有副将提出疑问。

    战戈虽二十多岁,但是统领巡防营也有好几年的时间,这些副将基本上年纪都比他大一些,征服他们也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京城危难之际,要是临时给巡防营更换主帅,这可是致命的因素。

    就算一个个是大老粗,也能够察觉出这其中扑面而来的阴谋味道。

    战戈摇摇头,心头颤动:“无论等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切记不要有任何慌乱,巡防营的作用,你们比我更清楚,镇北侯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成为别人的把柄。”

    让墨商先去门口守着,战戈火速交代了一些事情,稳定军心。

    “将军,要是你不统领巡防营?弟兄们怕是不会服气的。”

    副将对于镇北侯也是不看在眼里,当年南疆一事,有多少水分这些当兵的都清楚。

    不过是圣上对于镇北侯府的愧疚,这才让他们封侯的,前贤妃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为镇北侯府换来了这样的荣誉。

    战戈挥挥手,让他们镇定下来:“记住我说的话,要是有任何诡异的举动,记得让人联系我,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一切以京城的安危为主。”

    “是,将军。”

    主帐中所有的副将皆是面色严肃,对于战戈临危不慌的表现更是佩服,对于他所说的话,也是牢牢记在了心里。

    刚说完话,门外就传来了墨商的声音:“公公还请稍等,让属下是报告将军。”

    一声属于太监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浓浓的不屑,竟是有些熟悉。

    “什么将军,咱家可是来宣旨的,你是吃了豹子胆了,胆敢拦住咱家。”

    “将军,是安公公。”有人听出声音,给战戈说道。

    战戈立马就想到当初自己无意之中碰到的一个太监,因为欺负宫女被自己用鞭子抽了一顿,心中顿时了然。

    带着众人走了出去,看着外面趾高气扬的安公公,和背后沉默寡言的镇北侯,以及其他若干皇宫侍卫,面色深沉。

    “安公公这是好大的架子,圣上曾经说过,巡防营只宣密旨,而且,禁止喧闹,违者,斩立决。”

    一看见战戈的身影,安公公立马皮笑肉不笑的呵呵着,当初那顿鞭子,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征北大将军,巡防营统领,咱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但是这圣旨可是陛下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亲自盖的玉玺,咱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忤逆圣上呀。”

    迎着战戈身后副将们气势汹汹的视线,安公公手一抖,满脸倨傲的展开了手中的圣旨,眼角朝上的看了战戈一眼。

    “好了,多余的话咱家不说了,战将军,诸位将士,接旨吧。”

    战戈给了背后诸位副将一个安慰的眼神,众人忍耐下心中的怒火,单膝下跪,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北大将军战戈功劳甚高……镇北侯接任巡防营统领之职,不得违背。钦此。”

    念完圣旨,安公公满意的欣赏着战戈突然变得阴沉的脸色,及背后诸位副将敢怒不敢言的愤怒中,格外悠哉。

    “臣接旨。”战戈面色的阴沉,不是因为自己统领职位的缺失,而是因为圣上的不安全,之前知道圣上思绪糊涂,却没有想到,竟然糊涂成这个样子。

    这些皇子,到底在这背后做了多少的龌龊事,难道,真的要将京城置于风雨飘摇之中吗?

    安公公笑盈盈的看着战戈,将圣旨双手送到战戈手中:“战将军,接旨吧。”

    “安公公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