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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第二日,张非墨骑着马,在一个比较偏僻的树林里缓行,并且嘴里说着:“ 大师兄走了,二师兄也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到这,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 这次回神仙谷,恐怕爹就不会让我再出来了。”

    她就这样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骑着马,往前方奔跑,突然,她听到了哭泣声,然后说了一声:“ 驭!” 马立刻停了下来。

    马停下后,她疑惑道:“ 我怎么听到了哭泣声?难道我听错了?” 然后她仔细听了听,这次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又道:“ 真的是哭泣声,而且还是个女子的声音。” 然后她从马背上跳下来,牵着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看到不远处有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正靠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低着头,正在哭泣,不知她为了什么而哭泣?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环。

    张非墨觉得好奇,于是走过去问:“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泣?是被谁欺负了吗?”

    姑娘听到有人跟她讲话,于是抬起头,看到眼前站在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姑娘,于是便问:“ 你是谁呀?”

    “ 我是路过的,听到你在这里哭泣,就走过来看看。” 张非墨刚说完,那姑娘又哭了起来,这时候,张非墨又说:“ 姑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谁欺负了?跟姐姐说,姐姐帮你教训他。”

    “ 我把我家小姐弄丢了,我已经找她几天几夜了,都没有找到,这几天我都不敢回家。” 那姑娘边哭边说。

    张非墨听后,问道:“ 你家小姐长什么样子?你们在什么地方走散的?”

    姑娘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张卷起来的画像,走到张非墨面前,打开画像,说:“ 我跟小姐是在长安街走散的,这是我家小姐的画像,我特地找人画的。” 说着把画像伸到张非墨眼前,让张非墨看。

    “ 长安街?我也是从长安街过来的,怎么没见过画中人?” 张非墨说着把画像拿到手中看了看,然后又说:“ 你家小姐长得还挺好看的,不会是被哪家公子看中了,抢回家了吧?”

    姑娘一听,吃惊道:“ 如果真的被人抢回家了,那怎么办呀?”

    “ 找呀!”

    “ 去哪找?”

    张非墨想了一会,说:“ 去长安街找,你们不是在长安街走散的嘛!我觉得你家小姐还在长安街。”

    “ 长安街我都找了几遍了,如果在的话,早就找到了。”

    “ 我说你傻呀!难怪你把你家小姐弄丢,” 张非墨说,“ 如果你家小姐被人抢回家了,你在大街上问,肯定问不到的。”

    “ 你的意思是去人家里找?”

    “ 没错。”

    “ 可我一个姑娘,怎么能善闯人家呢?” 姑娘说,“ 再说了,人家也不可能让我一个陌生人进屋找人啊!”

    张非墨想了一会,问道:“ 你有银子吗?”

    “ 有。” 姑娘说着从身上掏出钱袋。

    “ 只要有钱就行,” 张非墨说着把画像还给了姑娘,然后跳到马背上,伸出一只手,说:“ 姑娘,跟我走,我帮你一起找。”

    姑娘一听,伸出一只手,搭在张非墨手上,然后一跃而起,坐到马背上。

    她上了马之后,张非墨说了一声:“ 驾。” 马立刻往长安街的方向奔跑。

    此时,张非墨边骑马边问姑娘:“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叫你吧!”

    “ 我叫归心,” 姑娘说,“ 你呢?”

    “ 我叫张非墨,今年十八岁。”

    “ 你比我大几岁,那我以后就叫你非墨姐。” 姑娘说。

    ___________________

    她们就这样一边骑着马,一边聊着,来到了长安街。

    长安街还像往常一样热闹,车马粼粼,人流如织,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阳光照在那些红砖绿瓦上 、楼阁飞檐上,给长安街增添了几分诗意。

    张非墨带着归心来到长安街之后,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她们走着走着,突然,归心问张非墨:“ 非墨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呢?”

    “ 已经午时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去客栈吃饭吧!等吃饱了再去找。” 张非墨边走边说。

    “ 我都快急死了,哪还能吃得下饭?”

    “ 不吃饭哪有力气找?” 张非墨说,“ 再说了,找人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总不能一直不吃饭吧!”

    “ 好吧!” 归心一边走着,一边无精打采地说。

    “ 归心妹妹,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张非墨说,“ 我带你去撒云客栈吃饭吧!那家客栈我上次去过,饭菜还不错。” 说着,带着归心往撒云客栈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撒云客栈门口,然后她把挂在马身上的包袱和剑拿了下来。

    这时,门口的马夫看到她们,连忙走过去把张非墨的马牵走了。

    马被牵走后,她们一起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店小二就笑嘻嘻的走过来迎接:“ 这位客官好面熟啊!”

    “ 我上次来过,不记得了吗?” 张非墨说。

    “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店小二说,“ 上次客官和两位师兄一起来的。”

    “ 这次我来吃饭的,不住店了。” 张非墨说着,带着归心一起走到客堂那里,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子就坐了下来。

    坐下后,她把包袱放到桌子上,剑靠在桌子边上。

    这次吃饭的人比上次还多,桌子基本上都坐满了。

    店小二跟在她们身旁也走了过去,然后连忙给她们沏了杯茶,问道:“ 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 和上次一样。” 张非墨说。

    “ 好的,” 店小二说,“ 二位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说完就走了。

    店小二走后,张非墨对归心说:“ 归心妹妹,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等吃完饭,姐姐陪你挨家挨户找。” 话刚说完就听到旁边桌子上的其中一个青年人,正在和坐在那个青年人对面的男子说:“ 少爷,听说 ‘ 风月楼 ’ 新来了一位姑娘,长得比花魁还要美,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 本公子也听说了,” 那个被唤作少爷的男子,手拿折扇,此刻,他把手里的扇子 “ 唰 ” 地一下打开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等吃完饭,陪本公子去 ‘ 风月楼 ’ 看看那位新来的美人。”

    ……

    张非墨听到他们的谈话后,然后问归心:“ 归心妹妹,‘ 风月楼 ’ 是什么地方呀?姐姐不是这里的人,对这里不熟悉。”

    归心正打算回答,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说:“ 二位客官,你们的饭菜来了。” 说着把菜一盘一盘端到桌子上,然后把饭放到她们面前,说了一句:“ 二位客官慢用。” 说完便离开了。

    店小二走后,张非墨从筷篓子里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就吃了起来。

    归心也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放碗里,然后边吃边说:“ 非墨姐,你问 ‘ 风月楼 ’ 干什么呀?那个地方是男人去的地方,女子不能去的。”

    “ 男人去的地方?” 张非墨从小在神仙谷长大,没有见过世面,“ 是什么地方?”

    “ 就是……就是风花雪月的地方,” 说到这,归心脸都红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男人去那里,就是为了找姑娘的,那里的姑娘,都是陪男人吃喝玩乐的。”

    “ 哦!我明白了。” 张非墨这才恍然大悟。

    “ 非墨姐,你又不是男人,问这个干什么?” 归心一边吃着饭,一边问。

    “ 刚才我听旁边的几个人说,‘ 风月楼 ’ 新来了一位姑娘,我怀疑是你家小姐。”

    归心一听,吃惊道:“ 不可能的,我家小姐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 我可没说是你家小姐自愿去的,” 张非墨说,“ 我觉得应该是被人骗去的,或者被人绑去的?”

    “ 那怎么办呀?” 归心急得快要哭了。

    张非墨想了一会,说:“ 我有办法。”

    “ 什么办法?”

    “ 先吃饭,待会你就知道了。” 张非墨说着,吃起了饭。

    归心也吃起了饭。

    _______________

    风月楼是长安街最大 、最有名的窑子,来这里吃喝玩乐的人,都是那些有钱 、有地位的达官贵人。

    穷人们别说进去吃喝玩乐了,就连门槛都踏不进去。

    从外看风月楼,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大门顶端悬挂着黑色金丝楠木匾,木匾上面写着 “ 风月楼 ” 三个大字。

    再往里看,里面金碧辉煌,楼上楼下,给人感觉像富丽堂皇的宫殿一样。

    转过大堂是几条走廊,能通向不同的院落和房间,它们的风格都是不同的,有的一片灯火辉煌,给人一种曲经通幽的感觉。

    每个房间的摆设都是不一样的,就不一一介绍了。

    这风月楼是相当高级的,还没入房门就能给客人不同的感觉,毕竟来这里的人特别多,都是为了漂亮的姑娘而来的……

    在楼上的某一间房间里,有两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姑娘,站在另一个姑娘的左右两旁,此时,她们正抓着那个姑娘的双臂。

    那个被抓住双臂的姑娘,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长得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整个人看起来秀美如画,清丽如仙。

    她身穿一袭素锦衣,黑色的秀发挽了一些,斜插一支发簪,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他的名字叫:风雪儿。是风笙大将军的长女。

    此刻,她的面前站在一个比较胖的大妈,这大妈就是风月楼的 “ 妈妈 ” 。

    她左手端着一碗茶;茶里下了 “ 软禁散 ” ,右手轻轻地触碰着风雪儿的脸庞,严肃道:“ 做我这风月楼的姑娘,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你这姑娘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倔呢?都已经给了你几天时间考虑了,待会有个达官贵人要买你,你答应也待答应,不答应也待答应。”

    “ 你敢,” 风雪儿生气道,“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他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将军,要是被他知道,你们把我骗到这里来,就算他不杀你,也要把你这窑子给拆了。”

    “ 大将军?” “ 妈妈 ” 笑了几声:“ 哈哈…… ” 然后对抓着风雪儿的那两个姑娘说:“ 她说她是大将军的女儿,你们信吗?”

    那两个姑娘 “ 哈哈 ” 笑了几声,然后其中一个嘲笑道:“ 我还说我是皇后呢!” 话刚说完,另一个道:“  ‘ 妈妈 ’ 别跟她废话了,把药灌下去。”

    “ 妈妈 ” 听后,右手捏开风雪儿的嘴巴,将端在左手上的茶,倒进了风雪儿的嘴里,任凭风雪儿怎么挣扎都不管用。

    风雪儿喝下药之后,过了一会,她全身发软,虽然眼睛是睁开的,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此时此刻,她任凭别人摆布。

    “ 你们两个把她扶到床上,让她躺下,待会有客人过来。” “ 妈妈 ” 吩咐着那两个姑娘。

    那两个姑娘一起说:“ 是。” 然后把风雪儿扶到床上躺下了。

    风雪儿躺下之后,她们跟着 “ 妈妈 ” 一起离开了房间。

    她们刚下了楼梯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两位 “ 公子 ”。

    这两位 “ 公子 ” 一个手拿长剑,一个手拿折扇。

    手拿长剑的那位,正是张非墨,她穿着男装,梳着男子的发型,此刻,她挺起胸膛,真有几分男子气概。

    手拿折扇的那位,正是归心,她穿着与张非墨款式不一样的男装,也梳着男子发型,此刻,她用手中那把打开的折扇,遮住了大半张脸,吓得畏畏缩缩,此时此刻,她满脸通红,然后把头伸到张非墨耳边,小声说:“ 非墨姐,这里都是男人,我们还是走吧!”

    “ 有我在,你怕什么?你不想找你家小姐了?” 张非墨小声说,“ 还有,叫我少爷。”

    “ 少爷,我当然想找我家小姐了。”

    “ 那你就待配合我。” 张非墨刚说完,就在这时,“ 妈妈 ” 走到她们面前,用手里的手帕,往张非墨身上,轻轻一甩,微笑道:“ 吆!二位公子第一次来吧!怎么从来没见过?”

    张非墨清了清嗓子,说:“ 听说你们这里,新来了一位姑娘,本公子要了。”

    “ 这…… ” “ 妈妈 ” 吞吞吐吐道,“ 二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啊!这新来的姑娘,已经被人买了,要不二位换别的。” 说完,她喊了一声:“ 梨花,带水,过来陪二位公子。”

    听到这话,梨花和带水连忙小跑过来,一个站到张非墨身旁,一个站到归心身旁,嘴里娇滴滴喊着:“ 公子。” 并且手在她们身上摸来摸去。

    “ 别碰我。” 张非墨和归心异口同声道。

    她们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这时候,“ 妈妈 ” 说:“ 二位公子,这梨花和带水的姿色,不比那位新来的差。”

    “ 本公子说了,要那位新来的姑娘,你是怕我没带钱呢?还是怕我钱带的不够?” 张非墨说完,喊了一声:“ 归心。”

    归心从身上掏出钱袋,递到 “ 妈妈 ” 面前。

    “ 妈妈 ” 接住钱袋,打开一看,惊得她瞪大了眼睛,然后结结巴巴道:“ 这……这全是黄金,还有金叶子。” 说完,她拿了一个塞到嘴里,咬了一下,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然后微笑道:“ 二位公子不就是想要那位新来的姑娘嘛!好说好说。” 说完,喊了一声:“ 梨花,带二位公子去。”

    梨花说:“ 是。” 然后对张非墨她们说:“ 二位公子,请跟我一起上楼。” 说完,往楼上走去。

    张非墨和归心跟着梨花上了楼之后,走到某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下了脚步,然后梨花对她们说:“ 那位新来的姑娘,就在里面,她脾气有些倔强,不好驯服,二位公子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说完便离开了。

    梨花走后,归心迫不及待,一下子把门推开了,然后匆匆忙忙走了进去。

    张非墨也急忙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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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风雪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突然,她听到有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骂道:“ 你要是敢碰我,我让我爹杀你全家。” 话刚说完就听到一声:“ 小姐。” 接着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她连忙喊道:“ 归心?” 然后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责怪道:“ 死丫头,你跑哪去了?为了找你,我差点被人欺负。”

    这时,归心一下子扑到小姐身上,边哭边说:“ 小姐,我也找了你几天几夜了。”

    “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哭得时候,我们赶紧走吧!” 张非墨对她们说。

    这时候,风雪儿才注意到了张非墨,然后问:“ 这位公子是谁呀?”

    还没等张非墨回答,归心连忙起身答道:“ 小姐,她不是公子,她叫张非墨,我和她刚刚认识的,是她带我来这里找你的。”

    风雪儿听后,对张非墨感谢道:“ 多谢非墨姑娘相救。”

    “ 不用客气,” 张非墨说,“ 归心是我朋友,你是归心的小姐,当然也是我朋友了,哦对了,你怎么不能动弹了?是不是中了软禁散?”

    “ 是的。” 风雪儿说。

    这时,张非墨对归心说:“ 归心,把你家小姐背着,我们一起下去向 “ 妈妈 ” 要解药。” 说完,往门口走去。

    归心背着风雪儿,跟在后面也走了下去。

    她们下楼后,刚好 “ 妈妈 ” 看到了她们,“ 妈妈 ” 连忙走过去,对她们说:“ 二位公子,在这里你们想怎么玩都可以,可是我们这里的姑娘,可不能带走啊!”

    “ 谁是你这里的姑娘?快把解药交出来,” 归心愤怒道,“ 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等我们去了皇宫,向皇上告你一状,不但要把你这风月楼给拆了,还要诛你九族。”

    “ 妈妈 ” 听后,笑了几声:“ 哈哈…… ” 然后讽刺道:“ 皇宫?还诛九族?你家小姐是谁呀?难不成是公主?”

    “ 你…… ” 归心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在这时,张非墨连忙把手里的剑,拔了一半出来,对着 “ 妈妈 ” 的脖子,凶狠道:“ 我可没有耐心听你废话,解药你是交还是不交?”

    “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交我交,” “ 妈妈 ” 吓得发抖,连忙从身上掏出解药,递给张非墨。

    这时,张非墨把剑塞到剑鞘里,然后接住解药,先把药瓶盖子打开,再把药倒在手里,对着风雪儿的嘴边,让风雪儿吃了下去。

    风雪儿吃下解药后,对归心说:“ 归心,放我下来吧!我现在可以走了。”

    归心听后,把小姐放了下来。

    这时候,张非墨说:“ 我们走。” 然后她们一起走出了风月楼。

    走出风月楼之后,张非墨边走边问归心:“ 归心,你刚才提到皇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 我家小姐是大将军的长女。” 归心边走边回答。

    “ 大将军?” 张非墨一听,大吃一惊,然后心想:二师兄被大将军的属下给抓去了,如果我和她们一起回去,不就可以见到二师兄了。她想着想着,入了神。

    这时候,风雪儿察觉到了张非墨吃惊的表情,然后问道:“ 怎么了?难道你认识我爹?”

    张非墨摇摇头,说:“ 我一个乡下人,怎么可能认识你爹?只是我二师兄昨日被你爹的属下给抓走了。”

    “ 我爹抓你二师兄干什么呀?” 风雪儿疑惑地问。

    还没等张非墨回答,归心连忙答道:“ 小姐,陛下最近派大将军到处抓男子从军,说什么防备南尚国攻打我国?”

    “ 原来是这样。” 风雪儿说完,对张非墨说:“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带你一起回去,求我爹放了你二师兄。”

    “ 真的?” 张非墨开心道:“ 那谢谢你。”

    “ 是你救了我,应该我谢谢你才对。”

    “ 哦对了,” 张非墨问,“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呢?”

    “ 我叫风雪儿,今年十八岁。”

    “ 我也十八岁,我的名字刚才归心已经跟你说了。”

    “ 以后我们三个就是好姐妹了,” 风雪儿边走边说,“ 走,我们一起去买马,回将军府。”

    “ 小姐,刚才在风月楼,为了救你,钱都已经花完了,现在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 归心说。

    “ 那怎么办呀?这里离将军府还有一段路,总不能走着回去吧!” 风雪儿刚说完,这时,张非墨说:“ 我有马,在撒云客栈,我们一起去撒云客栈吧!” 然后她们三个,一起往撒云客栈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客栈门口。

    门口的马夫看到她们,连忙问:“ 姑娘是来牵马的吧?”

    “ 是的。” 张非墨说。

    “ 稍等一会。” 马夫说完,然后去了马棚,把马牵了出来,递给张非墨。

    张非墨接住马绳之后,然后跳到马背上,伸出一只手,说:“ 雪儿,我拉你上马吧!”

    风雪儿把手搭到张非墨手上,一跃而起,坐到马背上,然后她也伸出一只手,喊了一声:“ 归心。”

    归心把手搭到风雪儿手上,然后一下子跳到马背上。

    她们上了马之后,张非墨说:“ 坐稳了。” 然后一声:“ 驾。” 马冲向了前方,去往将军府。

    她们走后,马夫朝着她们走的风向,自言自语:“ 才一眨眼功夫,又多了一位姑娘,不过这些姑娘,长得都挺好看的。”

    第二十五章

    南尚国。忘忧宫里面,轩辕玉霄正在叠衣服打包。

    这宫殿的地面,是用白玉铺造的,闪耀着温瑞的光芒。

    墙板是用青瓦雕刻而成的,飞檐上是用檀香木雕刻而成的……

    里面有一张书案,书案上放着砚台 、书 、纸 、笔架;笔架上挂着大 、中 、小毛笔……

    另一边放着茶几,茶几配着椅子,不远处还有一张花几,花几上放着一盆木槿花。

    墙上挂着一副 “ 千里江山图 ” 和一副书法。

    靠近东边方向,有一张床榻,床榻上悬挂着绣花纱帐……

    这时,站在轩辕玉霄身旁的轩辕木槿,问道:“ 霄儿,你这是要去哪?”

    “ 我要去找我的小弟。” 轩辕玉霄一边回答着,一边叠衣服。

    “ 我们叔侄俩好不容易才相认,叔叔不准你走。” 轩辕木槿生气地说着,并且把霄儿手里的衣服夺了过来。

    自从轩辕木槿真面目被人看到之后,他就已经没有继续戴面具了。

    “ 王叔,侄儿这次是去找弟弟和师妹,等找到他们之后,还会回来的,您就让我去吧!” 轩辕玉霄一边摇晃着叔叔的衣袖,一边撒娇道。

    “ 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撒娇。” 轩辕木槿说。

    “ 王叔,不管侄儿长多大,在您面前,都是孩子,” 轩辕玉霄说,“ 再说了,每次侄儿一撒娇,王叔什么都答应了。”

    “ 是是是,” 轩辕木槿说着把衣服塞到霄儿怀里,“ 你就算准了叔叔会答应。”

    “ 王叔,侄儿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

    “ 那你多保重,记得早日回来。”

    轩辕玉霄说:“ 好。” 然后把衣服和银子都打包好,跨到肩上,接着从桌子上拿起剑,转身刚要走,就在这时,宇文纯素走了进来。

    当宇文纯素看到轩辕玉霄肩挎包袱,就已经知道他要离开,但不知他要去哪?于是问道:“ 你这是要去哪?”

    “ 我去哪需要向你禀报吗?” 轩辕玉霄反问道。

    这时,宇文纯素走到轩辕玉霄面前,严肃道:“ 你吃着我的饭,踩着我的地盘,你说你要不要向我禀报呢?”

    “ 虽然你是公主,但我也是太子,你我平起平坐,” 轩辕玉霄说,“ 再说了,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

    “ 太子?” 宇文纯素讽刺道,“ 你一个亡国太子,如今投靠我南尚国,就是我南尚国的奴。” 说到这,她往轩辕玉霄面前又走了一步,然后把头伸到轩辕玉霄眼前,此刻,她的脸离轩辕玉霄的脸,只有几厘米距离,然后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 . 注 . 定 . 是 . 本 . 公 . 主 . 的 . 奴。”

    “ 我说公主,你离我这么近,莫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轩辕玉霄调戏道。

    宇文纯素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亲密,连忙把头缩了回去,生气道:“ 你…… ” 话还没说完,轩辕玉霄连忙打断:“ 你什么你,你很闲吗?我忙得很,没时间理你,也懒得理你。” 说完将她往边上一推,并且说着:“ 让开,别挡道。” 说着往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还没走到门口,身后的宇文纯素,气急败坏,连忙转身,接着从后腰间拿出铁链鞭,挥向轩辕玉霄,并且嘴里说着:“ 本公主没有同意你走,你休想踏出门口半步。”

    轩辕玉霄虽然是背对着宇文纯素,但他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不用转身,也不用看,直接用手接住了鞭子,然后转过身,冷冷地道:“ 怎么?难不成公主还要囚禁我?”

    眼看他们快要打起来了,站在一旁的轩辕木槿,连忙对公主说:“ 公主,你这是要干什么呀?霄儿他只是出去找他的弟弟而已,他还会回来的。”

    “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您就别掺和了。” 宇文纯素说。

    这时,轩辕玉霄取笑宇文纯素:“ 你除了会拿鞭子抽人,还会干什么?什么纯素公主?我看叫鞭子公主得了。”

    “ 你竟敢说我是鞭子公主。” 宇文纯素用尽全部力气,把鞭子往自己这边拽,同时,轩辕玉霄也把鞭子往自己这边拽。

    他们就这样一起拽着鞭子,突然,轩辕玉霄说:“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说完将鞭子一放,却不知宇文纯素连人带鞭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接着往地上倒去,眼看快要倒到地上,就在这一刹那,轩辕玉霄闪电般的速度,来到宇文纯素身旁,伸出一只手,抱住她的腰,然后两人一起转了一圈,直起了身上,此刻,宇文纯素双手抱住轩辕玉霄的腰,脸贴在轩辕玉霄的胸膛上。

    他们就这样抱了许久,突然,轩辕玉霄问:“ 鞭子公主,我的胸膛很温暖吗?让你如此陶醉。”

    听到这话,宇文纯素终于回过神来,然后一下子推开轩辕玉霄,接着一巴掌打在轩辕玉霄的脸上,生气道:“ 你占我便宜,你流氓。”

    “ 我占你便宜?我流氓?” 轩辕玉霄被这一巴掌打得莫名其妙,他用手指着自己,有口难辩,“ 我说公主,你有没有搞错?明明就是你占我便宜,早知道就不该救你这个泼妇。” 说完,气冲冲地往门口走去。

    宇文纯素连忙跟在后面,边追边喊:“ 轩辕玉霄,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

    这时,轩辕玉霄停下了脚步,说:“ 你跟着我干什么?”

    “ 我要跟你一起走。” 宇文纯素说。

    “ 我说公主,你这么纠缠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轩辕玉霄开玩笑道。

    “ 我…… ” 宇文纯素激动的结结巴巴道,“ 鬼才看上你了呢!我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出去玩玩而已。”

    “ 真的只是想出去玩玩?” 轩辕玉霄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那随你,想跟你就跟着吧!” 说完往城门外走去。

    “ 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呢?” 宇文纯素跟在身旁边走边问。

    “ 找我弟弟和师妹。”

    “ 你还有弟弟啊?是亲弟弟吗?”

    “ 不是。”

    “ 你师妹长得好看吗?”

    “ 反正比你好看,也比你温柔。”

    “ 你…… ” 她气得想发脾气,又忍住了,然后心平气和地说,“ 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过了一会,她又问:“ 你的武功都是跟谁学的?你师父是谁?”

    “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 随便问问,不行吗?” 宇文纯素说。

    轩辕玉霄和宇文纯素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往城门外走去。

    ___________________

    忘忧宫里面,轩辕木槿坐在茶几旁边,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 霄儿走了,这忘忧宫又开始安静了,也不知道霄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就在这时,冷不一走了进来,来到轩辕木槿面前。

    此刻,轩辕木槿是低着头的,还没有看到冷不一,只看到眼下站着一双脚,他以为是霄儿回来了,连忙抬起头,并且面带笑容地喊着:“ 霄…… ”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眼前站的这人不是霄儿,而且冷不一,他吓得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结结巴巴道:“ 冷……冷统领,你……你怎么来了?”

    “ 怎么?不欢迎我来?” 冷不一说。

    “ 不……不是,” 轩辕木槿连忙伸出一只手,对着茶几旁边的椅子,“ 冷统领请坐。”

    冷不一坐下后,轩辕木槿连忙给冷不一沏了杯茶,然后结结巴巴地问:“ 冷……冷统领突……突然来我这忘忧宫,所为……所为何事?”

    “ 平日里,有大王罩着你,我们这些人,都待听你的安排,怎么今日变结巴了?” 冷不一说完,从身上掏出一把崭新的匕首,在眼前晃来晃去,并且嘴里说着:“ 这把匕首,是我派人从铁匠那里打造的,还没有用过,也不知道锋利不锋利?正想找个人试试,可是找谁好呢?” 说完,他把匕首拔了出来,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轩辕木槿面前走去。

    轩辕木槿吓得一步一步往后退,并且说道:“ 冷不一,你可别乱来,这里是王城,你要是在这里杀了我,大王不用查,也知道是你干的,如果我死了,大王不会放过你的。”

    “ 别拿大王来压我,” 冷不一冷冷地道,“ 你一个亡国奴,除了会琴棋书画,你还会干什么?我就不明白了,堂堂一国大王,竟然被你牵着鼻子走,若我今日不除了你,恐怕日后,这南尚王就该换成你了吧?”

    此刻,轩辕木槿已经被冷不一逼到墙边上,他的后面是墙,已经无路可退了,然后他说:“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对我来说并不可怕,你想杀我易如反掌,但我想问的是,你杀了我之后,如何向大王交代?”

    “ 怎么?你以为你拿大王来压我,我就怕了你?”

    “ 我并不是拿大王来压你,我说的是事实,” 轩辕木槿说,“ 冷统领不如把刀给我,让我自刎在你的面前,这样一来,既如了你的愿,大王又不是怪罪于你,两全其美。”

    “ 把刀给你?你当我是傻子吗?” 冷不一冷冷地道,“ 少说废话,受死吧!” 说着正要用刀往轩辕木槿身上刺去,就在这一瞬间,轩辕木槿连忙喊了一声:“ 大王,您怎么来了?”

    冷不一一听,连忙把头转到后面,就在这时,轩辕木槿趁冷不一转头时,瞬间将他推到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往门口跑去,他只跑了几步,就被冷不一揪住他的白发,接着一脚将他绊倒在地。

    此刻,轩辕木槿被这一脚,绊得爬在了地上,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正打算从地上爬起来,就在这刹那间,冷不一一下子跨坐在他的后腰上;冷不一用力过猛,他痛得叫了一声:“ 啊!” 差点腰就断了。

    紧接着,冷不一用手揪住他的白发,把他的头抬起,然后用刀尖抬着他的下巴,气愤道:“ 想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话刚说完,轩辕木槿却哈哈大笑;这个笑,不是开心的笑,而是他觉得可笑。

    “ 你笑什么?” 冷不一说,“ 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

    “ 我只是觉得可笑而已。”

    “ 可笑?” 冷不一问,“ 可笑什么?”

    “ 堂堂一国禁卫军统领,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难道不可笑吗?” 轩辕木槿说,“ 有本事,等我的侄儿回来了,你去跟他打,在他面前,你连三招都过不了。”

    “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划破你的喉咙。” 冷不一愤怒道。

    “ 来呀!我等着你划破我的喉咙。” 轩辕木槿大声说着,并且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等待着自己被杀。

    他等了许久,冷不一也没有下手,这时,轩辕木槿睁开了眼睛,说:“ 怎么?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又不杀了?” 话刚说完,冷不一连忙在他脸上划了一刀,他立刻捂住受伤的脸,鲜血一滴滴往下流。

    冷不一划了他一刀之后,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冷冷地道:“ 今日暂且不杀你,不过我警告你,日后离大王远一点,否则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说到这,他将匕首在轩辕木槿身上擦了擦血迹,然后放到刀鞘里,又说:“ 这把匕首很锋利,就送给你吧!” 说完,他将匕首放到地上,然后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然后回头说:“ 你不是喜欢戴着面具嘛!从此,你就永远戴着面具吧!” 说完便离开了忘忧宫。

    _______________

    轩辕玉霄和宇文纯素骑着一匹马,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来到了长安街。

    此刻,轩辕玉霄戴着面具,牵着马,在大街上走着,身旁还跟着宇文纯素。

    此时,宇文纯素在大街上跑来跑去,一会看看这里的东西,一会摸摸那里的东西,什么吃的 、玩的等等,她都没有漏掉。

    这时,轩辕玉霄对她说:“ 鞭子公主,你可别乱跑,丢了我可不找你。”

    “ 再敢叫我一声鞭子公主,我就用鞭子抽死你,” 她手里拿着糖葫芦,边吃边说,“ 我难得出来一次,就不能让我好好玩一玩嘛!”

    “ 你用鞭子抽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轩辕玉霄说,“ 你喜欢玩,那你就慢慢玩吧!恕我不奉陪。” 说完,他往前方走去。

    看到轩辕玉霄走了,宇文纯素连忙追了过去,边追边问:“ 你要去哪?”

    “ 去撒云客栈,找我弟弟。” 轩辕玉霄说着往撒云客栈走去。

    宇文纯素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突然,她问:“ 轩辕玉霄,你的相貌又不是奇丑无比,干嘛戴个面具?装酷吗?”

    “ 如今天下是耶律楠的,这里是他的地盘,我要是不戴着面具,岂不是很危险,” 轩辕玉霄说,“ 还有,叫我洛霄。”

    “ 原来是躲仇人啊!” 宇文纯素说。

    他们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来到撒云客栈门口。

    这时,站在门口的马夫,看到他们,连忙走过去,正打算牵轩辕玉霄的马,轩辕玉霄连忙说:“ 我是来找我弟弟和师妹的,不是吃饭的。”

    “ 就是上次和你一块来的那两位吧?” 马夫说。

    “ 对。”

    “ 他们早就走了,” 马夫说,“ 不过,你师妹前几日来这里吃过饭,还带着几个姑娘。”

    “ 带着几个姑娘?” 轩辕玉霄说,“ 那她们现在去哪了?”

    “ 她们朝那边走了,” 马夫指着张非墨她们当初走的方向,“ 都走了好几天了。”

    轩辕玉霄朝马夫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说了一声:“ 多谢。” 说完,跳到马背上,伸出一只手,喊了一声:“ 鞭子公主。”

    “ 你再敢叫我一声鞭子公主,我就不走了。” 宇文纯素生气道。

    “ 随你。” 轩辕玉霄说完,一声 “ 驾 ” 往前方冲去。

    “ 洛霄,你给我站住,你真要把我丢在大街上吗?” 宇文纯素气得直跺脚,在后面喊道。

    这时,轩辕玉霄说了一声:“ 驭!” 马立刻停止了奔跑,然后他回头说:“ 我说公主,你能不能快一点,我敢时间。” 说完,他把头转到前面,嘀咕一句:“ 女人真麻烦。”

    宇文纯素看到马停了,然后笑吟吟地走了过去,说:“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

    “ 你别自作多情了,” 轩辕玉霄说,“ 我不过是觉得,如果真把你丢了,我回去不好向你父王交代而已。”

    “ 你撒谎,明明就是在意我,还死不承认。”

    “ 行行行,我在意你在意你行不吧!” 轩辕玉霄有些不耐烦,“ 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宇文纯素伸出一只手,说:“ 拉我上马。”

    轩辕玉霄把宇文纯素拉上马之后,然后往前方奔跑。

    他们跑了很长一段路,不知跑了多久?突然,宇文纯素说:“ 洛霄,我饿了,我要吃饭。”

    此时,轩辕玉霄也饿了,然后他说了一声:“ 驭!” 马立刻停了下来。

    马停下后,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家面馆,然后他从马背上跳下去,把挂在马身上的包袱和剑拿了下来,然后牵着马往面馆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宇文纯素说:“ 那里有家面馆,我们去吃面吧!”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面馆门口,然后把马停在了门口。

    马停下后,宇文纯素从马背上跳下去,跟着轩辕玉霄一起走到面馆,然后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这面馆不大,是专门给路过的人吃便饭的,桌子是摆在外面的。

    他们坐下后,轩辕玉霄把包袱和剑放到桌子上,然后对店小二说:“ 小二,给我们来两碗面。”

    “ 好的,马上来。” 店小二答道。

    店小二刚说完,这时,宇文纯素问轩辕玉霄:“ 你弟弟和师妹到底在哪呀?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总不能这样一直找下去吧!”

    “ 我要是知道他们在哪,还需要找吗?” 轩辕玉霄反问道。

    “ 那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这样一直找下去?那要找到什么时候?”

    轩辕玉霄沉思了一会,说:“ 要不把他们相貌画下来,挨家挨户找,总能找到的。” 话刚说完,店小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两碗面,走了过来,然后把碗端到他们桌子上,说了一句:“ 二位慢用。” 说完,正打算走,这时,轩辕玉霄连忙问店小二:“ 小二,你这里有笔墨和纸吗?”

    “ 有,” 店小二答道,“ 是我平日里用来上账的,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说完便离开了,过来一会,他手拿笔墨和纸,走到他们身旁,然后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这时,轩辕玉霄说了一声:“ 多谢!”

    “ 不用客气。” 店小二回了一句便离开了。

    店小二走后,轩辕玉霄对宇文纯素说:“ 鞭子公主,你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嘛!” 轩辕玉霄说着从桌子上拿起毛笔,递给宇文纯素,接着说:“ 我来说,你来画。”

    “ 不许叫我鞭子公主。” 宇文纯素生气道。

    “ 好好好,不叫不叫,那你画不画?”

    “ 你求我呀!求我我就画。”

    “ 求人不如求己,你不画我画。” 轩辕玉霄说完,正打算画,就在这时,宇文纯素一下子将他手里的毛笔给夺了下来,说:“ 你说吧!我画。”

    “ 先画我弟弟,” 轩辕玉霄说,“ 他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宇文纯素按照他说的开始动笔,在纸上画了起来,然后问:“ 还有呢?”

    “ 眼睛下面是高挺的鼻梁,鼻梁下面是薄薄的嘴唇。” 轩辕玉霄说到这,往宇文纯素画得那张纸上看了一下,惊讶道:“ 你这画得是什么东西?我弟弟长得英俊潇洒,怎么被你画得像头猪?”

    “ 明明就是你自己没说清楚,怎么能怪我?” 宇文纯素生气道。

    “ 算了算了,我自己画。” 轩辕玉霄说着把宇文纯素手里的毛笔给夺了下来,然后重新拿了一张纸,画了起来。

    轩辕玉霄从小就跟着王叔学了一点琴棋书画,虽然学得不是很精通,但是画一个人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不一会儿,纸上就出现了一个俊俏的男子。

    宇文纯素看得如痴如醉,欣赏道:“ 哇!你弟弟长得挺帅的嘛!”

    “ 瞧你那花痴样,” 轩辕玉霄说着用手遮住洛一寒的画像,“ 我可警告你,不许打我弟弟的主意,他是我的。”

    “ 谁稀罕。” 宇文纯素不高兴地说。

    轩辕玉霄画好了洛一寒的画像之后,然后重新拿了一张纸,画起了张非墨,不一会儿就画好了。

    这时候,宇文纯素瞅了瞅画像里的张非墨,自信道:“ 你师妹长得也就一般般嘛!还没我好看呢!”

    “ 在我心里,她比你好看多了。”

    “ 你…… ” 宇文纯素气得用手指着轩辕玉霄,“ 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妹?”

    “ 不是。” 轩辕玉霄一边回答,一边把画像卷起来,放到身上。

    “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喜欢你弟弟?” 宇文纯素取笑道。

    “ 也不是。” 轩辕玉霄一边回答,一边拿起筷子,吃起了面条。

    “ 那你喜欢谁?”

    “ 喜欢这碗面,再不吃就凉透了。” 轩辕玉霄边吃边说。

    宇文纯素问了这么多,也没有问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很清楚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轩辕玉霄,但她心里更清楚,目前为止,轩辕玉霄并不喜欢她,她相信总有一天,轩辕玉霄会喜欢她的……

    此刻,她从筷篓子里拿起筷子,安安静静地吃起了面条。

    他们把面条吃完之后,轩辕玉霄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到桌子上,然后起身拿起包袱和剑,对店小二说:“ 小二,银子放桌子上了。” 说完,往马那里走去。

    宇文纯素也起身跟在他的后面。

    店小二一听,连忙跑出来送客:“ 二位慢走。”

    轩辕玉霄和宇文纯素一起走到马那里之后,这时,轩辕玉霄把包袱和剑挂到马身上,然后把身上的画像掏出来,牵着马走着。

    宇文纯素也跟在身旁走着。

    他们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画中人,就这样边走边问,不知问了多久?也不知问了多少个人?眼看天快黑了,他们累得精疲力尽,这时,宇文纯素说:“ 我觉得你弟弟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我不找了,我都快累死了。”

    此时此刻,轩辕玉霄也累得精疲力尽,然后他停下了脚步,看着画中人发呆,并且在心里想着:冰块,师妹,你们到底去哪了?当初我走得太急,没有跟你们说一声,你们肯定怪我不辞而别对不对?天下这么大,我要去哪找你们?轩辕玉霄想着想着,入了神,完全没有听到宇文纯素在跟他讲话。

    这时,宇文纯素生气道:“ 洛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 啊?你说什么?” 轩辕玉霄才回过神来。

    “ 你在想什么呢?”

    “ 没想什么,” 轩辕玉霄说,“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 我是说或许你弟弟他们根本不在这里,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如果在的话,早就找到了。”

    “ 不在这里?” 轩辕玉霄沉思了一会,“ 难道他们回到神仙谷了?”

    “ 神仙谷?” 宇文纯素疑惑道,“ 神仙谷是什么地方?”

    “ 我师妹的家乡。”

    “ 那我们去神仙谷吧!”

    “ 不去了。”

    “ 为什么?”

    “ 如果他们去了神仙谷,那我就放心了,找不找都无所谓。”

    “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 回南尚。” 轩辕玉霄说着跳到马背上。

    “ 我不回去,我还没玩够了呢!”

    “ 我说公主,我们都出来数日了,再不回去,你父王会怪罪的。”

    “ 我父王很疼我的,才不会责怪我呢!”

    “ 你是他的女儿,他不责怪你不代表不责怪我。” 轩辕玉霄说完,伸出一只手,接着说:“ 你到底走不走?要是不走,我可真要把你丢在这里了。”

    宇文纯素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搭到轩辕玉霄手上,然后一跃而起,坐到马背上,双手抱住轩辕玉霄的腰。

    “ 公主,你能不能别抱那么紧,很不自在。”

    “ 我乐意。”

    轩辕玉霄懒得理她,只说了一句:“ 驾。” 然后离开了此地,去往南尚国。

    第二十六章

    撒云国。将军府里大概两百步的距离是影阁,前面有一块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场地,周边摆着各类兵器,想必就是练武堂,练武堂后面是池塘……

    将军府分成两个区域,眼见绿树后面是园林庭院,便是后府,一座木制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在阳光的照射下,池塘的水面上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池塘里的睡莲正在水中绽放,在绿树倒影的映衬下,显得细致柔和 、清爽别致。

    闭目聆听,流水声入耳,想必池中水是从某个地方引来的活水,令人心旷神怡。

    池塘四周碧树环绕,好似人间仙境……

    此刻,大将军风笙正在会议厅和几个属下商议着事情。

    风笙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椅子前面有个木头做的案几,这案几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

    案几上面放着砚台 、毛笔 、纸……

    会议厅中间铺着枣红色的地毯,左右两旁都放着一排椅子,椅子上面坐着几个大汉,这几个大汉都是风笙的属下,这时,其中一个属下站起来,面对风笙拱手道:“ 大将军,这段时日,属下们天天都在外面抓男子,已经抓了数百名男子,可他们都是白面书生,中看不中用,都已经训练他们数日了,到现在连兵器都不知道怎么拿。” 话刚说完,另一个属下站起来拱手道:“ 大将军,前几日不是抓来了一位姓洛的少侠嘛!他武功高强,以一抵百,要是能让他当我们的副将,就算那个宇文琰杰派兵攻打我国,我们也不怕。”

    风笙听到属下们提到洛一寒,然后他长叹一口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无奈道:“ 你们所说的,本将军又何尝不想?可是洛少侠性格古怪,本将军好话歹话说尽了,他始终就那么一句 ‘ 在下不过是一名江湖浪子,从不过问国家战乱之事 ’ ,还总是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估计他身边除了他那个师妹,也没什么朋友了。”

    “ 要不用他师妹来威胁他,如果他不同意,就杀了他的师妹。” 那个属下说。

    “ 万万不可,” 风笙连忙道,“ 虽然这个洛少侠性格有些古怪,但本将军颇有几分欣赏他,对他另眼相看,就算他不愿意从军,本将军也想长久留住他,如果杀了他师妹,我们岂不是成了他的仇人,如今南尚国和北塑国都想要对付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 大将军深谋远虑,考虑的真周全,属下实在惭愧。” 那个属下说。

    “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风笙说。

    几个属下一起拱手道:“ 属下告退。” 然后便离开了会议厅。

    属下们走后,风笙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离开,他刚走了几步,就在这时,洛一寒和张非墨肩挎包袱,手拿剑,一起走了进来。

    风笙看到他们肩上挎着包袱,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是要离开,连忙道:“ 二位这是要离开吗?是不是府上的下人们招待不周,让二位这么急着离开?”

    “ 当然不是,” 洛一寒说,“ 在下和师妹在府上打扰多日,实在不好意思,还请大将军让我们离开。”

    “ 什么打扰不打扰,本将军喜欢交友,心甘情愿被打扰。” 风笙说。

    这时,张非墨说:“ 您喜欢交友那是您的事,可您有没有问过我们愿不愿意。”

    “ 非墨姑娘如果不愿意留下,本将军不勉强,我这将军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走与留,随你的便。” 风笙说。

    张非墨一听,拉着洛一寒的手腕,转身正要离开,就在这时,风笙连忙道:“ 站住,本将军只说同意你走,没说同意洛少侠走。”

    张非墨转过身道:“ 我就不明白了,我二师兄既不愿意从军,也不愿意帮您杀人,您干嘛非要留住他不可?”

    风笙没有理会张非墨,只是走到洛一寒面前,说:“ 洛少侠不愿意从军,那便不从军,不愿意杀人,那便不杀人,只要洛少侠愿意留下来,一切都随你。”

    “ 在下真的不明白,大将军为何一定要强留在下?” 洛一寒问。

    风笙听后,心想:看他们的样子,今日是非走不可了,待想个办法把他们留住才行。他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个留住他们的方法,然后他对洛一寒说:“ 洛少侠,本将军执意要留你,有两个理由,第一,本将军很欣赏你的武艺,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只要本将军一有空,可以和你切磋武艺,第二,二十年前,本将军的第一个夫人在临盆时难产,她非要保住孩子,结果孩子是生下来了,却是个死胎。” 风笙说到这,伤心地流下了眼泪,此刻,他用手擦了擦脸庞的眼泪,接着道:“ 洛少侠,如果当初我的儿子没死,那他现在也和你一般大。”

    “ 大将军,对不起,都是在下不好,让您想起了伤心事。” 洛一寒说。

    风笙听到洛一寒这话,让他有些吃惊,于是在心里想着:这个洛少侠,看起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肠却如此软弱,我就这么随便编个理由,他居然真的相信了,不如趁这个机会,认他做干儿子,这样他就永远留在这里了,虽然他现在不愿意为我办事,只要我对他好,迟早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为我付出的。想到这儿,他假装哭泣,边哭边用衣袖擦眼泪,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并且嘴里说着:“ 我那可怜的儿子呀!一生下来就死了,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给他取。”

    看到这一幕,洛一寒也跟着伤心起来,自从洛一寒爹娘死后,洛一寒始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过是他用来掩盖他的伤心罢了。

    如果是年轻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或许他会无动于衷,但眼前这个风将军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不忍心看到那些年龄大的人,或者为人父 、为人母的人受到伤害,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是一个敬老爱幼 、孝顺父母的人……

    此刻,他往风笙面前走了一步,离他进了一些,说:“ 大将军,您别哭了,在下愿意留下来。”

    风笙一听,停止了哭泣,然后道:“ 你又不是我儿子,就算你愿意留下来,本将来不还是想念自己的儿子,除非你愿意做本将军的干儿子。”

    听到这番话,站在一旁的张非墨,不高兴地说:“ 大将军,您可不要得寸进尺,我二师兄刚刚才答应留下来,你就说认他做干儿子,如果干儿子认成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认他做女婿了?”

    “ 非墨姑娘,你可真是本将军肚子里的蛔虫,这都被你猜中了,” 风笙开玩笑道,“ 本将军有两个女儿,小女果儿从小就喜欢太子,不过我的大女儿雪儿,目前为止还没有心仪的人,如果洛少侠愿意做我的大女婿,岂不更好。”

    “ 你好我不好,” 张非墨说着拉着洛一寒的手,“ 我二师兄是我的,谁也别想打我二师兄的主意。”

    “ 他是不是你的,暂时还说不准,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风笙说完,走到椅子那里坐下,然后对洛一寒说:“ 寒儿,不管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干爹,总之你这个干儿子,本将军认定了。”

    “ 这……这恐怕不妥吧!” 洛一寒断断续续说着。

    “ 有什么不妥的,本将军说妥就妥,” 风笙严肃道,“ 这段日子,你在府上熟悉一下环境,等过几日,为父带你进宫面见皇上。”

    “ 进宫?” 洛一寒和张非墨同时惊讶道,然后洛一寒问:“ 大将军,在下只是一介平民,为何要带我进宫面见皇上?”

    “ 你怎么还叫为父大将军?私下里可以叫义父。” 风笙生气道。

    “ 义……义……义父。” 洛一寒断断续续道。

    “ 为父想把你推荐给皇上,自然有为父的道理。”

    “ 什么道理?”

    “ 你年纪轻轻,又不愿意从军,总不能一辈子这样无所事事 、游手好闲,男人总该成家立业的,如果你能在陛下面前讨得陛下欢心,说不定陛下一高兴,封你个一官半职,岂不很好。”

    听到这番话,洛一寒说:“ 义父,孩儿还要寻找仇…… ” 洛一寒想说:他要寻找仇人。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风笙打断:“ 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为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们了,你们两个自个在府上转转,把这当自个家,要是不熟悉,找几个下人陪你们一起。”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口走去,也不管洛一寒和张非墨愿不愿意。

    第二十七章

    午时,阳光撒下最强烈的光线,喷吐出全部热量时,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南尚国。忘忧宫里面,轩辕玉霄和轩辕木槿面对面,坐在一张四方形的食桌边上;食桌上摆满了一桌子菜,他们正在吃饭,吃得津津有味。

    这时,轩辕玉霄对轩辕木槿说:“ 王叔,这南尚王城里的厨子,做的菜真好吃,味道很像以前在皇宫里吃的菜一样。”

    “ 那是当然了,这菜可是叔叔做的。” 轩辕木槿边吃边说。

    轩辕木槿自从被冷不一在脸上划了一刀之后,他又开始戴上面具,不过现在戴的面具不是遮住整张脸的,而是遮住了有伤疤的那半边脸而已。

    轩辕玉霄一听,用筷子指着那些菜,吃惊道:“ 王叔,您是说这些菜都是您做的?”

    “ 怎么?你以为叔叔真的只会琴棋书画,别的都不会了?” 轩辕木槿说,“ 这些年来,大王和公主吃得饭菜,基本上都是叔叔做的呢!”

    轩辕玉霄放下筷子,说:“ 王叔,这十年来,您在这里生活,身边又没有亲人,应该很孤单吧!虽然南尚王对您挺好的,但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在别人的地盘上生活,难免看别人的脸色。”

    “ 叔叔刚来这里的时候,的确不习惯,每夜每夜思恋自己的家乡,思恋皇兄,思恋你和贞儿,整日整夜以泪洗脸,还有好几次想要自行了断,要不是大王及时阻止,恐怕叔叔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轩辕玉霄听着叔叔说起这些伤心的往事,他心里有些难过。

    轩辕木槿看到霄儿有些难过,连忙说:“ 好了好了,从此我们都不许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说完,夹起一块肉放霄儿碗里,接着说:“ 赶紧吃饭吧!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轩辕玉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叔叔碗里,微笑道:“ 王叔要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说完后,正打算用筷子夹自己碗里的肉吃,突然,他想起这个场景曾经和洛一寒也发生过,然后他立马收回了笑容。

    轩辕木槿看到霄儿收回了笑容,连忙问:“ 怎么了?怎么又不开心了?”

    “ 王叔,侄儿想弟弟了,不知道他现在在神仙谷过得怎么样?”

    “ 等将来我们完成了复国大业,到时候,你可以封他为王,或者封他为官。”

    “ 复国大业?” 轩辕玉霄垂头丧气地说,“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

    轩辕木槿听后,自信满满地说:“ 霄儿,不光是我们和耶律楠仇深似海,大王和耶律楠也有血海深仇,他始终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有大王这个靠山,还怕什么?再说了,这南尚国的王后,是北塑国王的妹妹,大王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么北塑王当然也会上我们的船了,我们有南尚和北塑两国撑腰,还怕完不成复国大业?”

    轩辕玉霄听得一愣一愣的,夸赞道:“ 王叔,您好厉害呀!以前父皇总是夸您足智多谋,侄儿也挺佩服您的。”

    “ 这些都是我们将来要走的路,暂时不提,眼下我们先吃饭吧!” 轩辕木槿说着吃起了饭。

    轩辕玉霄也吃起了饭,他们吃着吃着,突然,轩辕玉霄问:“ 对了王叔,您上次不是说,现在整个王城的人都知道您长什么样子,无需再戴面具了嘛!您怎么又戴上面具?”

    “ 这个……叔叔……叔叔戴这么多年了,已经戴习惯了,突然……突然不戴有些不习惯,觉得还是戴着好。” 轩辕木槿被霄儿这么一问,吓得有些紧张,吞吞吐吐道。

    轩辕玉霄看出了叔叔紧张的样子,于是便问:“ 王叔,您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 叔叔什么时候紧张了?你想多了,赶紧吃饭吧!别说话了。” 轩辕木槿说着夹起菜吃了起来,不再理会霄儿。

    这时,轩辕玉霄看着叔叔,心想:奇怪?我怎么觉得王叔不对劲呀?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想到这儿,他故意说道:“ 王叔,您烧饭都把灰尘弄到脸上了。”

    轩辕木槿一听,连忙放下碗筷,用手擦起脸,边擦边问:“ 灰尘?灰尘在哪?有没有擦掉?”

    “ 不对不对,您擦错了,侄儿帮您擦。” 轩辕玉霄说着放下碗筷,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弯下身子,并且伸出一只手,将叔叔脸上的面具给拿了下来。

    当他把叔叔的面具拿下来之后,看到叔叔脸上有一条刀疤,惊得他瞪大了眼睛,连面具都从手上掉了下去,然后结结巴巴道:“ 王叔,您……您的脸……您的脸怎么会有刀疤?是谁干的?”

    “ 叔叔……叔叔在屋内走路时,不小心绊了一跤,把花瓶打碎了,被……被碎片划的。” 轩辕木槿紧张的结结巴巴道。

    “ 被碎片划的?” 轩辕玉霄气愤道,“ 这明明就是刀伤,是不是那个冷不一干的?我听宇文纯素说过,这些年来,他一直想杀您,要不是大王保护着您,恐怕您早就死了。” 说完,他气冲冲地走到刀座那里,拿起剑,并且说着:“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轩辕木槿连忙走过去,双手拉着霄儿的胳膊,阻止道:“ 霄儿,叔叔的伤已经好了,你就别再添乱了。”

    自从青云被灭后,轩辕木槿改变了许多,以前那个爱胡闹的瑾昌王,早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变得成熟稳重,不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 这个冷不一太可恶了,怎么能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就算我不杀他,也要把他的手给砍下来。” 轩辕玉霄刚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 你要把谁的手砍下来?” 接着看到宇文琰杰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贾山。

    宇文琰杰他们来的太突然了,轩辕木槿来不及拿面具,连忙用手遮住了脸,不让宇文琰杰看到他脸上的疤痕。

    当宇文琰杰看到轩辕木槿用手遮住脸时,便疑惑道:“ 阿莫,你这是怎么了?见到孤,不过来迎接,还用手遮住脸。”

    轩辕木槿并没有回答,反而是轩辕玉霄说:“ 大王,您来得正好,冷不一竟然在您眼皮底下欺负我王叔,他还有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听到这番话,宇文琰杰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了,连忙走到轩辕木槿面前,把轩辕木槿遮住脸的手,拿了下来,愤怒道:“ 岂有此理。” 说完,对贾山说:“ 贾山,去把冷不一叫过来。”

    贾山说:“ 是。” 然后走出了门口。

    贾山走后,轩辕木槿对宇文琰杰解释道:“ 大王,冷统领他不是故意的,等他来了之后,您就随便说他几句就行了。”

    “ 阿莫,你难道不知道他一直都想要杀你吗?你怎么能为一个想要杀你的人求情呢?” 宇文琰杰说。

    “ 他的确想要杀臣,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没杀,” 轩辕木槿说,“ 再说了,冷统领是您的得力助手,如果您杀了他,对您来说没有好处,只有损失,这些年来,他一直想杀臣,是因为他对臣有很多误解,他害怕您被臣所控制,说到底,他是因为您才会恨臣的,大王身边能有如此忠诚之人,是幸事啊!”

    “ 你说的这些,孤当然知道,孤和他,还有子翔 、阿尽,我们从小就是朋友,孤又何尝不了解他,看在你替他求情的份上,孤可以不杀他,但必须处罚他,不然哪天,他岂不是爬到孤的头上了。” 宇文琰杰刚说完,就在这时,冷不一走了进来,面对宇文琰杰,双膝下跪,俯下身子;此刻,他吓得发抖,并且结结巴巴道:“ 臣……臣参见大王。”

    冷不一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大王是为了轩辕木槿找他的,所以他带了一把刀,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 看你这吓得发抖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孤找你干什么了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孤就不多说了,该怎么处罚,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宇文琰杰严肃道。

    冷不一听后,冷笑一声,说:“ 臣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是臣不甘心。”

    “ 不甘心?” 宇文琰杰严肃地问,“ 你有什么不甘心的?”

    这时,冷不一把身子抬起来,生气道:“ 臣对您忠心耿耿,掏心掏肺,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臣心寒,心寒啊!” 冷不一说到这,拔起他自带的刀,准备抹脖子,就在这时,宇文琰杰瞬间将他手里的刀给夺了下来,接着踹了他一脚,气愤道:“ 孤本来是想杀你,不过在你来之前,阿莫替你求过情,看在阿莫的份上,孤可以饶你一命,但活罪难逃。” 说到这,他将刀扔到地上,接着道:“ 你是怎么用刀在阿莫脸上划的,现在你就怎么用刀划自己。”

    冷不一冷笑一声,然后道:“ 阿莫阿莫阿莫,难道在您的眼里 、心里就只有阿莫吗?”

    “ 阿莫是孤的朋友。” 宇文琰杰气愤道。

    “ 他是您的朋友,难道臣就不是您的朋友?还是说,您喜欢阿莫?” 冷不一凶狠道。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此刻,轩辕木槿惊得后退一步,然后一个踉跄往地上倒去,身旁的轩辕玉霄连忙扶住轩辕木槿,问道:“ 王叔,您没事吧!”

    “ 没……没事。” 轩辕木槿被冷不一说的那些话,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可是受惊的人又何止是他一人?

    这时候,宇文琰杰从地上捡起刀,指着倒在地上的冷不一,愤怒道:“ 冷不一啊冷不一,真没想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龌龊,孤……孤杀了你。” 说着,他举起刀,正要往冷不一身上砍去,却没想到自己被气得头昏脑涨,然后眼睛一闭,手一松,刀从手里掉到地上,紧接着,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很吃惊。

    这时,贾山连忙走过去,打算扶住他,却没想到冷不一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抢先一步扶住了他,并且说着:“ 大王,您没事吧?”

    这时候,宇文琰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冷不一扶着他,连忙将他推开,并且愤怒道:“ 滚开。”

    就在这个时候,贾山接着走到宇文琰杰身旁,将宇文琰杰扶到茶几那里坐下,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宇文琰杰,说:“ 大王,您消消气,别生气了。”

    宇文琰杰接住茶盏,将水喝了下去,然后放下茶盏,对冷不一凶道:“ 冷不一,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给孤滚出去,孤一刻也不想看到你。”

    冷不一听后,从地上捡起刀;所有人都以为他捡刀是为了带上刀一起离开,却没想到,他将刀插在了自己的腹部,紧接着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宇文琰杰也被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走到冷不一身旁,将他扶坐起,大声道:“ 冷不一,你是不是疯了?” 说完,对贾山说:“ 贾山,快去传太医。”

    贾山一听,速速走出了门口。

    贾山走后,轩辕木槿也走到冷不一身旁,然后和宇文琰杰一起将冷不一搀扶到床榻上躺下。

    这时,冷不一迷迷糊糊喊了一声:“ 大王。” 接着又昏了过去,刀还在他身上插着。

    过了一会,贾山带着金太医走了进来。

    看到金太医来了,所有人都站到一旁,给金太医让出一条道。

    当金太医看到床上躺的是冷统领,连忙走到床边上,先是放下医箱,然后打开医箱,左手拿出一块布,右手拿出药瓶,将药倒了些在布上,接着放下药瓶,然后将冷不一的衣服解开,右手攥紧刀柄,用力一拔,血瞬间冒了出来,金太医连忙用左手上的布按住伤口,不让血往外流。

    冷不一疼得从昏迷中醒过来,并且大叫一声:“ 啊!” 然后将一只手伸向宇文琰杰,并且微弱地喊着:“ 大王,大王…… ”

    这时,宇文琰杰往床边上走了几步,并且看着冷不一伸向他的那只手,但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宇文琰杰 、仇子翔 、司徒尽 、冷不一他们四个不仅是君臣关系,而且还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朋友。

    其实冷不一对宇文琰杰的心思,宇文琰杰心里一直都知道,小时候,他听司徒尽跟他说过,那时候,他一直都以为那是开玩笑的。

    原本冷不一才是他的贴身侍卫,仇子翔才是禁卫军统领,后来他发现冷不一言行举止有些不对劲,对他过分关心,他才让冷不一和仇子翔交换了官职……

    此刻,冷不一的手伸了半天,宇文琰杰也没有牵他的手,他有些失落,然后缓缓地将手放下,把脸转到了床里面,脸上全是伤感,他心里很清楚,他与宇文琰杰之间,除了君臣关系,再无其他,甚至连朋友都已经不是了……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金太医已经将冷不一的伤口处理完毕,然后对宇文琰杰说:“ 大王,冷统领伤得很重,不过还好没有伤到致命的部位,再加上救得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需要一段时日养伤,暂时不能下床,还要按时换药。”

    “ 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宇文琰杰面无表情地说着。

    金太医拱手道:“ 臣告退。” 然后拎着医箱走出了门口。

    金太医走后,冷不一掀开被褥,正要下床,站在一旁的轩辕木槿,连忙阻止道:“ 冷统领,金太医刚刚才吩咐过,您现在不能下床的。”

    冷不一没有理会轩辕木槿,只是对宇文琰杰说:“ 大王,这里不是臣住的地方,还望大王给臣准备一辆马车,送臣回去。”

    宇文琰杰听后,吩咐贾山:“ 贾山,你去准备一辆马车,送冷统领回去,孤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往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床上的冷不一,连忙起身下床;他下床的动作太快,碰到了伤口,瞬间吐了一口血,接着往地上倒去,轩辕木槿离他最近,连忙扶住了他,并且说了一句:“ 冷统领,你不要命了吗?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呢!”

    此时,冷不一一脸苍白,他忍住疼痛,用手捂住正在流血的伤口,对宇文琰杰冷冷地道:“ 大王,您当真如此绝情吗?臣伤成这样,让您送臣回去,您都不愿意吗?难道您不知道,臣一直都…… ” 话还没说完,宇文琰杰连忙转身,打断了他的话:“ 闭嘴,孤刚才不是说了,让贾山送你回去,难不成你耳朵也受伤了,没听见孤的话吗?还有,你伤成这样,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又不是别人害你的。” 说完,对贾山说:“ 贾山,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马车,送冷不一离开。”

    贾山听后,正打算走,这时,冷不一连忙道:“ 不必了,臣是练武之人,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臣走着回去就行了。” 说完,他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他每迈出一步都很吃力,此刻,他的伤口已经裂开了,鲜血一直往下流,地上都是血迹,但他却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因为他心里的疼痛比伤口更痛……

    他刚踏出忘忧宫的门槛,就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了。

    这时候,轩辕木槿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对宇文琰杰说:“ 大王,就算冷统领有千般个不是,可他现在都伤成这样了,您就原谅他吧!别跟他怄气了。” 话刚说完,贾山接上说:“ 是啊大王,您就如他所愿,亲自送他回去不就行了,说到底,他也是为了您,这些年来,奴一直看在眼里,其实他对您…… ” 话还没说完,宇文琰杰连忙打断:“ 闭嘴。” 并且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然后又瞪了一眼其他人,愤怒道:“ 孤警告你们,从今往后,不许在孤面前提到冷不一,更不许乱说话,否则杖毙。” 话刚说完,站在一旁的轩辕玉霄,忍不住笑了几声,又立马捂住了嘴,不让自己笑出声音;可他在笑第一声的时候,宇文琰杰就已经听到了,这时,宇文琰杰严肃地问他:“ 你笑什么?”

    轩辕玉霄放下手,说:“ 大王,臣终于明白,为何冷不一一直都痛恨臣的叔叔,原来他是……哈哈,他是……哈哈哈,他对您……哈哈哈哈。” 轩辕玉霄吞吞吐吐,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哈哈大笑。

    “ 闭嘴,” 宇文琰杰愤怒道,“ 轩辕玉霄,你要是再敢取笑孤,孤就将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说完,对贾山说:“ 贾山,和孤一起将冷不一送回去。” 说完,他往门口走去。

    贾山跟在他的身旁,走到门口那里,和他一起将昏迷的冷不一,搀扶走了。

    他们走后,轩辕玉霄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边笑边对轩辕木槿说:“ 王叔,真没想到,原来这个冷不一有断袖之癖,而且还是对大王……  怪不得他那么讨厌您,原来他是再吃您和大王的醋。”

    “ 霄儿,不许乱说话,要是被大王听到了,就算不把你杀了,也要把你打得皮开肉绽。” 轩辕木槿严肃道。

    “ 好好好,不说不说,” 轩辕玉霄说,“ 那就说说我和冰块吧!” 说到这,他吃惊道:“ 不对呀!我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冰块冰块,难道我和冷不一一样?”

    “ 别胡说八道,你将来可是要娶公主的。” 轩辕木槿说着走到茶几那里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 娶她?” 轩辕玉霄惊讶道,“ 那我宁愿被鞭子抽死。”

    “ 不娶她那你娶谁?”

    “ 娶一个像我师妹那样的。” 轩辕玉霄说着走到茶几那里坐下。

    “ 莫非你喜欢你师妹?”

    “ 喜欢是喜欢,不过师妹喜欢冰块。”

    “ 那寒儿喜欢她吗?”

    “ 冰块就是一块冰,连火都融化不了的冰,估计他连他自己都不喜欢?” 说起洛一寒,轩辕玉霄又是生气,又是开心;生气的是:这些年来,洛一寒从不笑,总是摆着那张冷冰冰的脸,对任何人都一样,就连对他也不例外。开心的是:他很荣幸他有这个弟弟。

    轩辕木槿听后,沉默了,这时,轩辕玉霄向轩辕木槿诉苦道:“ 王叔,您不知道,侄儿为了哄弟弟开心,吃了多少苦。”

    “ 说来听听。” 轩辕木槿说。

    “ 春天时,侄儿为了采花送给他,被蜜蜂蛰了满头包,夏天时,侄儿为了抓鱼给他吃,差点掉进湖里淹死,秋天时,侄儿为了偷果实给他吃,被狗追得到处跑,冬天时,侄儿为了抓野兔给他,掉进雪坑里,差点冻死,可他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轩辕玉霄说到这,有些不开心。

    “ 换成是我,我也不愿意和你讲话。”

    “ 为什么?”

    “ 因为你做的这些事,都很无聊。”

    “ 侄儿做这些无聊的事,不就是想要他开心一点嘛!义父义母是因为我才…… ” 轩辕玉霄说到这,满脸伤心。

    这时,轩辕木槿说:“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点别的吧!”

    “ 说什么呢?”

    “ 只要别说那些不开心的,说什么都可以。” 轩辕木槿说。

    他们叔侄俩就这样闲聊着,一直聊了一下午。

    第二十八章

    夜空开始发亮,上边发绿色,下边是粉红色,最后成为一道金红色的光,越来越扩大。

    这是一个非常新鲜幽丽的早晨,阳光晒的大地镀上金色,空气是凉爽的。

    撒云国。将军府。寒冰阁里面,洛一寒刚刚起床,一个下人正在给他穿衣服。

    这个下人名字叫:绿樱。性别:男。年龄:十七八岁。本来是将军府一个普通的下人,现在专门服侍洛一寒。

    自从洛一寒做了风将军的干儿子之后,便成了将军府的大少爷,这寒冰阁便是他住的房间;原本这寒冰阁不叫寒冰阁,自从洛一寒住进去后,名字便改成了寒冰阁;“ 寒 ” 字代表洛一寒,“ 冰 ” 字代表洛一寒外表的冰冷……

    这屋内的窗,皆是细致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香草花样,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

    屋内收拾得十分整洁,墙角边放了一张床榻,两头是带有花纹的帐幔,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靠壁,有椅子,还有案几……

    不远处还有花几,花几上放着很精致的花瓶,花瓶里还插着一些新鲜的花……

    总归来讲,这是一个洁净 、雅致的房间。

    此刻,绿樱已经给洛一寒穿好了衣服,系好了腰带,然后对洛一寒说:“ 风少爷,您本来就长得俊俏,现在穿这一身衣服,显得更加英俊,更加有气质。”

    此时的洛一寒,穿一身十分合身的锦服,发丝用无暇玉冠了起来,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蓝如大海,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很迷人,不过还是那一副冷得冻死人的表情……

    “ 我姓洛,别叫我风少爷,听着有些不习惯。” 洛一寒淡淡地说。

    “ 可您现在是老爷的义子,自然是要跟老爷同姓了。” 绿樱说。

    “ 义父只说收我做义子,没说让我改姓。”

    “ 那我叫您洛少爷?可这听着有些怪怪的。”

    “ 你就叫我名字吧!” 洛一寒说着走到刀座那里,把自己的剑拿了下来,打算去义父房间。

    昨日义父就跟他说了,说今日带他一起进宫,并且派人送了一些好看的衣服 、头饰,让他今日进宫穿得 、戴得。

    “ 叫您名字?” 绿樱说,“ 这恐怕不妥吧!哪有下人直接称呼主子名字的?这不合常理,我还是叫您少爷吧!”

    “ 那你就叫我少爷吧!” 洛一寒说着往门口走去,他刚走了几步,就在这时,风笙走了进来。

    洛一寒看到走进来的是义父,连忙喊了一声:“ 义父,孩儿正要去找您呢!”

    这时,风笙看了看洛一寒,夸赞道:“ 寒儿这一身打扮,要是走在大街上,不知迷倒多少姑娘?比你之前穿得那件衣服好看多了,改日把那件衣服扔了。”

    “ 万万不可,那件衣服对孩儿来说很重要。” 洛一寒说。

    “ 好好好,那就不扔,给你留着做纪念,这样总可以了吧!” 风笙说,“ 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赶紧走吧!” 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出。

    洛一寒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出了将军府门外。

    门外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格外醒目,这马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乘坐四五个人不成问题……

    马车旁边站着一个大汉,他是赶马的车夫,他看到风将军他们从府里走了出来,连忙将马车的布帘掀开,说:“ 老爷,少爷,请上马车。”

    风笙正打算上马车就听到府内传来一声:“ 爹,等等女儿。” 接着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匆匆忙忙小跑出来。

    他的小女儿名字叫:风果儿。年龄:十七岁。从小就喜欢耶律云。

    风果儿每次进宫,不为别的,只为能够见上心上人一面……

    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穿一身碧绿的翠烟衫,下配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披翠水薄烟纱,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风钗,显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此时,风果儿已经从府里跑到马车那里,站在风笙面前,一副气嘟嘟的样子,对风笙说:“ 爹,您偏心。”

    “ 爹什么时候偏心了?” 风笙被女儿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有些稀里糊涂。

    “ 以前爹每次进宫,都是带上女儿的,现在认了个干儿子,都不管女儿了,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风果儿说完看向洛一寒,眼神里充满了嫉妒。

    “ 爹带你大哥进宫是有事情的,” 风笙说,“ 你进宫不就是想见太子嘛!”

    “ 怎么?难道爹不希望女儿当太子妃?”

    “ 胡说八道,爹巴不得你牵住太子的心。”

    “ 那您干嘛不带女儿一起去?” 风果儿不高兴道。

    “ 爹有说过不带你去吗?” 风笙说着上了马车,然后接着说:“ 你们两个还不快上车。”

    听到这话,洛一寒做了一个 “ 请 ” 的手势,并且对风果儿说:“ 果儿妹妹,请。”

    风果儿用嫉妒的眼神看了一下洛一寒,嘴里吐出一个字:“ 哼。” 然后上到马车上。

    紧接着,洛一寒也上到马车上。

    他们上了马车之后,车夫赶着马车直奔皇宫。

    _______________

    几个时辰后,便到了皇城门口。

    这时,车夫下来掀开布帘,让他们下了马车。

    守城门的人看到来者是大将军,连忙打开了城门,让他们进了城。

    风笙和他的女儿都已经进了无数次皇宫,对皇宫并不稀奇,但洛一寒不一样,他做梦也没有想过,他一个平民百姓,竟能踏进皇宫,此时此刻,他很紧张,因为他知道皇宫里的人都是有身份 、有地位的……

    进了皇宫能看到很多很多富丽堂皇的宫殿,每个宫殿都不一样……

    风笙带着他们往安神殿的方向走去,这时,风果儿对风笙说:“ 爹,您要带大哥去见陛下,女儿就不去了,女儿要去东宫找太子哥哥。”

    “ 皇宫你又不是不熟悉,要去就去吧!” 风笙边走边说。

    风果儿听到爹同意她离开,连忙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风果儿走后,风笙摇了摇头,边走边对洛一寒微笑道:“ 你这个妹妹,眼里 、心里就只有太子殿下,让你见笑了。”

    “ 果儿妹妹和太子情真意切,我这个做大哥的,为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见笑呢?” 洛一寒说。

    _______________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说,来到了安神殿。

    这时,风笙对洛一寒说:“ 寒儿,你在门外先等一会,为父先进去向陛下通报一声。”

    “ 义父,孩儿……孩儿有些紧张。” 洛一寒紧张的结结巴巴道。

    “ 别紧张,陛下为人和善,待会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风笙说完走了进去。

    _______________

    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七尺度的沉香木阔床边悬挂着印花纱帐。

    龙床上放着香枕 、衾……

    此刻,耶律楠正躺在内殿里的龙床上,身旁站着戚勤,还坐着一个姑娘,这姑娘正在给他把脉。

    这姑娘的名字叫:珍珠。如今已经二十三岁了。

    她是当年跳下别恋崖……轩辕玉贞。

    她早已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她叫珍珠,是一名大夫,只知道她的师父是段紫衣,其他一无所知……

    如今她长得倾国倾城,就像仙女一般美丽动人……

    她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衣服上绣了一些花纹,一根红色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她一头长长的发丝用丝带绾出了发式,另插一支簪子……

    她被耶律楠请到皇宫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自从她进宫后,每日都给耶律楠把脉 、熬药,并且用讲故事来分散耶律楠的心病。

    几天下来,耶律楠的病情就渐渐好转了,耶律楠一高兴,赐了她一座宫殿;宫殿的名字叫 “ 珍珠宫 ”,让她长久留在这里,专为他治病。

    她现在是宫里唯一的女医。

    此刻,她把完了脉,对耶律楠说:“ 陛下,您的病已经好多了,再过几日,就能完全康复。”

    耶律楠听后,正准备说话,就在这时,风笙走了进来,来到他的身旁,单膝下跪,拱手道:“ 微臣参见陛下。”

    看到大将军,珍珠起身站到了旁边。

    这时,耶律楠从床上坐起来,说:“ 风爱卿,你怎么来了?快起来吧!”

    “ 微臣想来探望一下陛下最近身体好些了没?” 风笙站起来说道。

    “ 朕最近好多了,基本上能睡得着了,也不做噩梦了,再过几日就能完全康复。” 耶律楠说。

    风笙听后,微笑道:“ 那太好了。” 说完后,又吞吞吐吐道:“ 陛下,那个……微臣…… ”

    “ 怎么了?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说。”

    “ 微臣认了一个干儿子,把他带到宫里来了,现在正在门外站着呢!微臣……微臣想让他认识您。” 风笙吞吞吐吐道。

    “ 干儿子?” 耶律楠吃惊道,“ 原来风爱卿喜欢认干儿子,朕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 微臣本来是抓他来从军的,可他性格古怪,死活不愿意,非要离开不可,微臣对他颇有几分欣赏,为了留住他,只能认他做干儿子了,经过一段时日相处,微臣和他倒真有几分父子情义。”

    “ 能让风爱卿欣赏的人,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 他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心肠软弱,又善良,陛下以前不是说过,喜欢心地善良的人吗,就像轩辕…… ” 风笙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戚勤,连忙咳嗽几声,并且向风笙使了几下眼色。

    风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 陛下,微臣突然想到府里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微臣告退。” 说完,他正打算转身,就在这时,耶律楠连忙道:“ 等一下,朕知道你刚才想说什么,朕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算听到轩辕月这个名字,也不害怕了,快去门外把你义子叫过来吧!朕倒想见见他。”

    风笙说:“ 是。”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带着洛一寒走了进来。

    进来后,洛一寒双膝下跪,俯下身子,说:“ 草民洛一寒叩见陛下。”

    “ 平身。” 耶律楠说。

    “ 谢陛下。” 洛一寒说完站了起来。

    “ 你叫洛一寒?”

    “ 是。”

    “ 听你义父说,你不愿意从军,为何?”

    “ 因为草民不想杀人,也不想看到战场上的那些士兵厮杀的场景。”

    “ 那你会什么?”

    “ 会武功。”

    “ 你既会武功,又不愿意从军,那你还会别的什么吗?”

    “ 这个……草民…… ” 洛一寒吞吞吐吐,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

    这时,风笙接上说:“ 陛下,臣的义子只会武功,要不您先留下他,等日后有合适的官职,可以先考虑一下他。”

    耶律楠想了一会,说:“ 好,就依你。” 说完,对戚勤说:“ 戚勤,带洛一寒在宫里转转,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顺便跟他说说宫里的规矩。”

    戚勤说:“ 是。” 然后对洛一寒说:“ 洛公子,请跟我来。” 说完,他往门外走去。

    洛一寒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

    他们刚走,站在一旁的珍珠,对耶律楠说:“ 陛下,如果没别的事,臣也告退。”

    “ 好,你退下吧!” 耶律楠说。

    得到陛下的准许,珍珠缓缓地走出了安神殿。

    之后,她往珍珠宫的方向走去,她走着走着,撞见了戚勤和洛一寒,然后她缓缓地 、轻轻地向戚勤点了一下头,表示行了见面礼。

    同时,戚勤也向珍珠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回礼。

    行完礼后,珍珠接着往前方走去,就在这时,洛一寒喊了一声:“ 姑娘。”

    说来也奇怪,洛一寒并不认识她,但不知为何会叫住她?

    刚才在安神殿的时候,洛一寒只顾着跟陛下说话,没有注意到她,现在才注意到她的相貌,长得有几分像他的大哥,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让洛一寒……

    珍珠听到洛一寒叫她,于是便停下了脚步,对着洛一寒问道:“ 洛公子突然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 姑娘怎会知道在下姓洛?” 洛一寒疑惑地问。

    “ 刚才洛公子和陛下谈话时,我就站在身旁,怎会不知?” 珍珠微微一笑道。

    “ 原来……原来姑娘一直都在身旁,“ 洛一寒有些尴尬,断断续续道,“ 在下第一次进宫面见皇上,有些紧张,不敢东张西望,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其他人。”

    “ 洛公子第一次进宫,紧张也是正常的,” 珍珠轻声道:“ 洛公子还有其他什么事吗?若没事,那我先走一步。” 说完,正打算走,就在这时,洛一寒连忙道:“ 姑娘,在下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我大哥,便叫住了你,是不是打扰了姑娘?”

    “ 长得像你大哥?” 珍珠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洛一寒,然后微笑道,“ 这天下这么大,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这也不稀奇。”

    洛一寒听后,尴尬道:“ 也对,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可能是因为在下和大哥分离久了,有些挂念他了。”

    珍珠听后,走到洛一寒面前,说:“ 你这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为人却憨厚老实,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珍珠,是宫里的一名女医。”

    “ 我叫洛一寒。”

    珍珠听后,笑了笑,说:“ 我知道你叫洛一寒,刚才你在陛下面前说过了。” 她刚说完就传来一声:“ 珍珠姑娘,原来你在这,我找你好久了。” 接着看到耶律云带着小九走了过来。

    他们看到走过来的是太子,珍珠连忙鞠躬道:“ 珍珠见过太子殿下。”

    同时,戚勤鞠躬道:“ 奴见过太子殿下。”

    洛一寒也跟着后面鞠躬道:“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嘛!私下里,不必行礼。” 耶律云说完,看了看洛一寒,疑惑地问:“ 你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 草民是大将军的义子。” 洛一寒答道。

    “ 大将军什么时候认了个义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耶律云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洛一寒,然后问身旁的小九:“ 小九,你听说过了吗?”

    小九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时,珍珠说:“ 大将军也是最近才认他做义子,今日是带他来宫中面见皇上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官职让他做。”

    “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耶律云说到这,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下珍珠,又看了一下洛一寒,猜道:“ 你们两个不会早就认识了吧?”

    听到这话,珍珠解释道:“ 珍珠和他刚刚才认识,刚才大将军带着他面见皇上时,珍珠也在。”

    “ 原来是这样。” 耶律云说完,往珍珠面前靠近了一些,并且看着珍珠;他看得如痴如醉,微笑道:“ 珍珠,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 找我?” 珍珠疑惑地问,“ 难道殿下身体有什么不适?”

    “ 我身体的确不适。”

    “ 哪里不适?” 珍珠急切地问。

    “ 这里不适。” 耶律云用手捂着心脏答道。

    “ 难道殿下也得了心病?” 珍珠吃惊道。

    耶律云一听,又往珍珠面前靠近了一些,此刻,他离珍珠大概半尺距离,然后在珍珠耳边小声说:“ 我得了相思病。”

    珍珠一听,满脸通红,害羞道:“ 殿下,这病珍珠治不了。” 说完便要走,这时,耶律云连忙拉住她的一只手,说:“ 珍珠,我是因为你才得了这病,你怎么能说治不了呢?从你第一天进宫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

    珍珠从耶律云手里把自己的手拽了出来,说:“ 太子殿下,您怎么能这么胡闹呢?您是一国太子,珍珠只是一名大夫,怎能配得上殿下?再说了,大将军的女儿对您情真意切,您莫要辜负她,陛下也说过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宫中早已传开了,您现在这样,岂不是让陛下为难。”

    “ 果儿妹妹想嫁给我,不过就是为了太子妃之位罢了,如果我不当太子了,那她也没有理由嫁给我了。” 耶律云刚说完,就在这时,风果儿气冲冲地跑了过来,此刻,她满脸都是泪水;因为耶律云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她跑到他们身旁之后,先将珍珠推到一旁,然后对耶律云说:“ 太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果儿从小就喜欢你,每次进宫都是为了找你,宫中的人都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说我是为了太子妃之位?就算你不是太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你。”

    “ 那又如何,从小到大,我只把你当妹妹,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耶律云凶道。

    风果儿边流泪边说:“ 太子哥哥,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凶?” 说完后用凶狠的眼神看了一下珍珠,然后用手指着珍珠,接着对耶律云说:“ 是因为她吧?是因为她你才会对我这么凶对吧?是因为她你才会不喜欢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耶律云打断:“ 够了,本殿下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从始至终,本殿下都没有喜欢过你,如果你再纠缠下去,别说做本殿下的妃子了,就连妹妹你都没资格。”

    “ 耶律云,你够狠,” 风果儿边流泪边说,“ 我今日一进宫就迫不及待跑到东宫去找你,没找到你,我又跑到陛下那里去找你,也没找到你,打算去辰王府找你,谁知在这里碰到你…… ” 说到这,她往耶律云身旁靠近了一些,伸手拉着耶律云的一只手,接着说:“ 太子哥哥,我知道你喜欢她,没关系,你可以纳她做侧妃。”

    听到这番话,耶律云用严厉的眼神瞪着风果儿。

    这时,风果儿连忙改口道:“ 要不让她做太子妃,我做侧妃,这样总可以了吧!”

    耶律云听后,气得一下子将她推开,并且说着:“ 滚开,我和你话不投机。”

    耶律云用劲过猛,风果儿被推得后退好几步,接着往地上倒去,就在这时,耶律辰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瞬间将风果儿接住了,然后对风果儿说:“ 果儿妹妹,你没事吧!”

    “ 没……没事。” 风果儿吓得结结巴巴道,然后过了一小会,她才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看到耶律辰抱着她,她连忙将耶律辰推到一边,接着转身往城门外走去,打算离开这个让她觉得毫无意义的地方。

    之前她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她爱的人,可现在她才知道,她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此时此刻,她不爱他了,只是恨他们……

    看到风果儿伤心地走了,耶律辰走到耶律云面前,一拳打在耶律云脸上,愤怒道:“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欺负果儿,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说完,他跑去追风果儿,边追边喊:“ 果儿妹妹,你等等我。”

    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风果儿。

    这时,风果儿边走边说:“ 辰王殿下跟过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 我怎么会看你笑话呢?我对你的心思,你不是不明白。” 耶律辰边走边说。

    “ 明白又怎样?” 风果儿面无表情地说着。

    “ 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接受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 耶律辰说,“ 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 那你要去哪?”

    “ 去喝酒。” 风果儿边走边说。

    “ 喝酒怎么能少得了我?我的酒量可大了,你肯定喝不过我。” 耶律辰开玩笑道。

    他们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往城门外走去。

    第二十九章

    长安街。撒云客栈里面,耶律辰和风果儿坐在一张桌子上;桌子上放了十几坛女儿红,还有两个大碗。

    这时,耶律辰死死地盯着那些酒,断断续续道:“ 果儿妹妹,这些……是不是……有点多?”

    “ 你不是说你酒量很大吗,怎么?你怕了?” 风果儿说着拿起一坛酒,将盖子打开,倒在了碗里,然后放下酒坛子,端起碗一饮而尽。

    其实风果儿根本不会喝酒,她只是被情所伤,借用喝酒来麻醉自己……

    此时此刻,她喝酒就像喝水一样,一大碗酒下肚,却没有味道,接着她又倒了一碗酒喝了下去。

    耶律辰看到风果儿一碗接着一碗喝,他也打开一坛酒,将碗倒满,然后放下酒坛子,说:“ 笑话,本王怎么可能会怕?本王还闲酒不够喝呢!” 语毕,他端起碗,将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碗酒,然后端起碗,接着说:“ 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风果儿也端起碗,说:“ 好,不醉不归,谁先倒下谁就是小狗。” 语毕,她将酒 “ 咕咚咕咚 ” 灌下肚子。

    他们一碗接着一碗喝,甚至觉得用碗喝不过瘾,直接抱住酒坛子喝。

    他们谁也不想先倒下,谁也不想做小狗。

    不一会儿功夫,满桌子酒被他们喝光光,只剩下空酒坛子,还被他们打得东倒西歪,地上也有一些。

    此时,耶律辰满脸通红,但他头脑还是清醒的,这时,他对风果儿说:“ 果儿妹妹,酒都喝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 我不回去,我还没喝够呢!我们接着喝。” 风果儿趴在桌子上,已经烂醉如泥,连拿酒坛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她头昏脑涨 、迷迷糊糊,然后她轻轻地将头抬起,看着耶律辰;她把耶律辰看成了耶律云,然后她笑了笑,并且嘴里说着胡话:“ 太子哥哥,果儿不回去,果儿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耶律辰知道果儿将他错看成耶律云,于是便说:“ 果儿妹妹,你喝醉了,我是辰王。”

    “ 太子哥哥,果儿知道你想把我让给辰王,辰王是你大哥,你不想和他争,并不是你不喜欢果儿对不对?” 风果儿说着留下了眼泪,并且伸手牵住耶律辰的手。

    耶律辰最不忍心看到果儿伤心,只能说着:“ 对,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不想和他争而已。” 他说到这,伸手擦干了果儿的眼泪,并且微笑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看你这脸,哭得像小花猫似的,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 我不回去,我要是回去了,你就不要我了。” 风果儿边摇头边说。

    “ 好,那就不回去,那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宿,明日再回去。” 耶律辰说完喊了一声:“ 店小二。”

    店小二一听,连忙小跑过去,客客气气问道:“ 二位客官有何吩咐?”

    耶律辰从身上掏出金子,递给店小二,说:“ 我妹妹喝醉了,给我们安排一间房。”

    “ 好,二位请跟我来。” 店小二接住金子,转身在前面带路。

    耶律辰将喝得烂醉如泥的风果儿搀扶起来,然后跟着店小二往房间走去。

    _______________

    店小二带着他们上了楼,来到了 “ 天子五号房 ” 。

    这房内的桌椅是用上好的檀木所雕成的,上面还刻着不同的花纹,竹窗上挂着紫色薄纱,转过头去,往那一边走,是珠子穿成的珠帘,再往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这时,耶律辰将风果儿搀扶到床上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吩咐店小二:“ 店小二,去打盆热水来。”

    “ 好的,小的这就去。” 店小二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店小二走后,躺在床上的风果儿,迷迷糊糊喊着:“ 太子哥哥,你别离开我。”

    耶律辰坐到床边上,说:“ 好,我不离开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 真的吗?”

    “ 当然是真的,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绝无虚假。”

    “ 那你发誓。”

    耶律辰将一只手举起,对天发誓:“ 我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果儿一人,若有半句虚假,糟天打雷…… ” 他的话还没说完,这时,风果儿连忙伸出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嘴唇上;意思是让他停止发毒誓,并且说着:“ 太子哥哥,果儿相信你。” 她话音刚落,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说:“ 客官,您要的热水。”

    “ 放桌子上吧!” 耶律辰说。

    店小二把水放到桌子上,问道:“ 客官还有别的吩咐吗?”

    “ 暂时没有了,你先下去吧!”

    “ 好的。” 店小二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店小二走后,耶律辰起身走到桌子那里将毛巾放热水里,又拧干了,然后走到床边上坐下来,给风果儿擦了擦脸,并且说:“ 果儿,你以前从来没喝过酒,这次喝了这么多,肯定很难受吧?”

    “ 只要有你陪着我,再难受我都不怕,” 风果儿说,“ 我就是觉得头好晕,好想睡一会,可我又不敢睡,我怕我睡着了,你就丢下我了。”

    耶律辰伸手拉住风果儿的手,说:“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你就安心睡吧!”

    听到这句话,风果儿闭上了眼睛,安心的睡着了,不一会儿,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看到她的太子哥哥站在一颗樱花树下,她正打算走过去,却看到珍珠抢先一步,走到太子哥哥身旁,拉着太子哥哥的手,而太子哥哥不但没有推开珍珠,还抱住了珍珠,和珍珠缠绵在一起,她忍无可忍,跑过去推开了珍珠,并且打了珍珠一个耳光,却没想到,太子哥哥为了珍珠,打了她一个耳光。

    打完她后,拉着珍珠转身离开了,连头也不回,任凭她在后面哭喊着:“ 太子哥哥,不要丢下我,你刚刚明明说爱我的,太子哥哥,不要丢下我…… ”

    风果儿被这个梦惊得从床上坐起来,并且哭喊着:“ 太子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

    “ 果儿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耶律辰焦急地问着。

    “ 我刚刚看到你和珍珠在一起了,你还为了她打我,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又跟她在一起,你是个骗子。” 她说到这,用双手打着耶律辰的胸膛,边打边说:“ 骗子,骗子,我恨你,恨你,恨…… ”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耶律辰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接着亲吻了她……

    不知吻了多久?他将她轻轻放床上躺下,然后关上了纱帐……

    这一夜他要了她……

    这一夜她给了他……

    _______________

    第二日辰时,风果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后轻轻地把头转到旁边,并且喊着:“ 太…… ” 话还没说完,她接着大叫一声:“ 啊!”

    耶律辰睡得正熟,被这一声鬼哭狼嚎惊醒,并且从床上坐起来,捂住风果儿的嘴,说:“ 你大叫什么?这里是客栈。”

    风果儿将他推开,接着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骂道:“ 耶律辰,你卑鄙无耻,竟然趁我喝醉时对我…… ” 她说到这,大哭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 果儿,你别哭了,我是真心真意待你的,我会娶你的。” 耶律辰说到这,伸手抚摸着风果儿的脸庞,接着说:“ 果儿,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嫁给我吧!做我的王妃好吗?我会疼你 、爱你的,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好不好?”

    风果儿本来就被她的太子哥哥抛弃,心里已经充满了恨意,现在又被辰王侮辱,此时此刻,她恨上添恨,然后她冷冷地道:“ 区区一个王妃,我还不稀罕,我只想做太子妃,你又不是太子,你想娶我?除非有一天你是太子,那我就嫁给你。”

    “ 果儿,我对你的真心,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太子妃之位吗?” 耶律辰激动道。

    “ 不是我在意太子妃之位,我说的是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你的,” 风果儿挑拨离间,“ 从小耶律云就夺了你的一切,难道你不恨他吗?”

    “ 以前我的确恨他,但他这个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他不是一个让人恨的人,不然你也不会喜欢他不是吗?” 耶律辰说到这,伸出双手搭在风果儿的胳膊上,接着说:“ 果儿,我知道你现在恨他,也恨我,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你现在不喜欢我,是因为你还没有放下他,如果有一天你放下了,你就会看到我对你的好。”

    听到这番话,风果儿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耶律辰又说:“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生气就不漂亮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都成什么样了?”

    风果儿一听,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惊慌道:“ 我的脸怎么了?”

    “ 你的脸都成了…… ” 耶律辰说到这,把脸凑近风果儿,大叫一声:“ 喵!” 然后 “ 哈哈 ” 笑了几声,接着说:“ 成了小花猫了。”

    风果儿推开耶律辰,说了一句:“ 讨厌,我要回家。” 她说着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往门外走去。

    耶律云也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撒云国。皇宫。欢庆殿中间铺了一条长长的大红地毯,左右两旁站了一些大臣,包括风笙大将军和洛一寒,还有一些奏乐的队伍。

    此时,耶律楠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他的身旁坐着司马荣和一个道姑。

    司马荣是耶律楠的侧妃。

    而这个道姑便是耶律楠的正妻,也就是皇后招书兰,但她出家多年,早已经不再过问宫中的事情了,今日是她的儿子耶律辰大婚,耶律楠才请她过来的……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面带笑容,尤其是耶律楠,因为今日是他的两个儿子大婚之日……

    他们每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红地毯上的两对新郎和新娘。

    第一对新郎 、新娘是太子耶律云和女医珍珠。

    此时的耶律云,穿一身大红色的婚礼服,满脸微笑,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新娘,他恨不得早点完成婚礼,早点能和她日日夜夜思恋的人,单独在一起……

    此时的珍珠,身穿百鸟朝凤云霞红色嫁衣,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她手里拿着一把毛茸茸的扇子,盖住了整张脸,看不见她的面部表情,但能猜到,此时此刻她是快乐的 、幸福的……

    第二对新郎 、新娘是辰王耶律辰和大将军的小女风果儿。

    此时的耶律辰,穿一身婚礼服,此时此刻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因为他终于得到了他最爱的人:风果儿。

    此时的风果儿,头戴凤冠,穿一身流光溢彩的红色嫁衣,手里拿着和珍珠一样的扇子,盖住了整张脸,可是扇子能盖住她的眼泪,却盖不住她的悲伤……

    她现在已经不爱她的太子哥哥了,但她不甘心自己输给了珍珠,所以她恨珍珠……

    就在这个时候,戚勤喊了一声:“ 婚礼奏乐。”

    那些奏乐的人,纷纷奏起了音乐。

    就在这时,上来两位宫女,将珍珠和风果儿手里的扇子拿走了。

    之后,两位新郎和两位新娘,跟着伴奏跳起了舞。

    这两对夫妻,跳舞的动作都是一致的,也就是说他们提前就练习好了。

    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舞蹈完毕。

    这时候,戚勤又喊:“ 新郎 、新娘给双方父母敬酒。”

    戚勤刚喊完,两个宫女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几杯酒,走到新郎身旁。

    此时,耶律云和珍珠一起走到耶律楠面前,身旁还跟着一个端托盘的宫女。

    耶律云先将第一杯酒,端给耶律楠,说:“ 父皇,这些年来,儿臣一直让您受气,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不孝。”

    耶律楠接住酒杯,说:“ 云儿,你能原谅父皇,父皇已经很满足了,说到底,都是父皇亏欠了你,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父皇现在只希望你和珍珠夫妻恩爱,幸福美满。” 语毕,他将酒喝了下去,然后将杯子放到托盘上。

    珍珠将第二杯酒,端给了招书兰。

    招书兰接住酒杯,将酒喝了下去,然后把杯子放到托盘上。

    耶律云将第三杯酒,端给司马荣,喊了一声:“ 贵妃娘娘。”

    司马荣接住酒杯,微微一笑,将酒喝了下去,然后将杯子放到托盘上。

    耶律云和珍珠敬完父母酒之后,然后走了下去。

    现在轮到耶律辰和风果儿,他们走到了耶律楠面前,身旁还跟我一个端托盘的宫女。

    耶律辰将第一杯酒,端给耶律楠,喊了一声:“ 父皇。”

    耶律楠接住酒杯,说:“ 辰儿,父皇知道你一直都认为父皇偏心,不喜欢你,其实父皇一直都喜欢你,你又听话,又懂事,又孝顺,又聪明,父皇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父皇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够和睦相处。” 语毕,他将酒喝了下去,然后将酒杯放到托盘上。

    “ 父皇,儿臣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是怕儿臣为难弟弟对吧!其实儿臣早就不恨弟弟了,您就放心吧!” 耶律辰说完后,接着将第二杯酒,端给招书兰,说:“ 母后,您一个人住在寺庙,难道不孤单吗?儿臣希望您搬到宫里来,或者搬到辰王府和儿臣住在一起多好。”

    招书兰接住酒杯,说:“ 母后早已出家多年,在寺庙里已经住习惯了,如果现在和你们住在一起,反而不清净,要是你想母后了,也可以来寺庙看望母后的。” 语毕,她将酒喝了下去,然后将杯子放到托盘上。

    “ 好,儿臣会经常去看望您的。” 耶律辰说。

    风果儿将第三杯酒,端给司马荣,喊了一声:“ 贵妃娘娘。”

    司马荣接住酒杯,将酒喝了下去,然后把杯子放到托盘上。

    耶律辰将第四杯酒,端给风笙,喊了一声:“ 岳父。”

    风笙接住酒杯,说:“ 果儿刁蛮任性,日后恐怕要让辰王多操心了。” 语毕,他将酒喝了下去,然后把酒杯放到托盘上。

    “ 果儿的性子,正是小婿喜欢的类型,小婿日后会好好待她的,您就放心吧!” 耶律辰说完后,带着风果儿一起走到耶律云和珍珠身旁。

    这时,戚勤喊:“ 婚礼完毕,送入洞房。”

    两对新郎和新娘离开了欢庆殿,那些服侍他们的人,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耶律楠对身旁的人说:“ 朕有些乏了,想回寝宫休息一会,你们要是想去太子府 、辰王府凑凑热闹,朕可以准许。” 语毕,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打算走,就在这时,一个城门守卫,双手捧着信鸽,匆匆忙忙跑了进来,面对耶律楠,单膝下跪,说:“ 陛下,飞鸽传书。”

    “ 传上来。” 耶律楠说。

    戚勤走过去将信鸽腿上的纸条拿了下来,然后转身走到耶律楠面前,将纸条递给耶律楠。

    耶律楠接住纸条,打开一看,吓得他脸色苍白,接着往椅子上一坐。

    站在一旁的风笙,连忙问:“ 陛下,怎么了?”

    耶律楠将纸条递给风笙。

    风笙接住纸条一看,纸条上写着:南尚国向撒云国下战书。

    风笙看完后,对耶律楠说:“ 陛下,看来这个宇文琰杰还没有忘记当年的仇恨,要不微臣现在就去通知士兵,让他们准备应战。”

    “ 不,朕不想重蹈覆辙,这场仗,朕宁愿选择不打。” 耶律楠说。

    “ 可是现在不是我们要打仗,而是那个宇文琰杰要纠缠我们。” 风笙激动道。

    “ 当年他的妹妹死在了朕的手里,他恨朕也是应该的,如果朕能和他化解仇恨,那该多好。”

    “ 陛下,现在不是您忏悔的时候,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风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耶律楠沉思了一会,然后吩咐戚勤:“ 戚勤,去把使臣叫过来。”

    “ 是。” 戚勤速速离开了,过了一会,带着使臣走了进来。

    进来后,使臣面对耶律楠,鞠躬道:“ 微臣参见陛下。”

    “ 南尚国要攻打我国,你去南尚国和宇文琰杰谈判,只要别打仗,无论他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他。” 耶律楠说。

    使臣一听,大吃一惊,然后结结巴巴道:“ 陛下,宇文琰杰一直对您恨之入骨,臣这一去,恐怕……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说到这,连忙双膝下跪,俯下身子,接着道:“ 臣不怕死,只是臣的家中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下有妻儿,臣……臣…… ”

    “ 宇文琰杰再怎么痛恨朕,也不可能对一个使者下手吧!这违背了道德。” 耶律楠刚说完,风笙接上说:“ 你吃着皇粮,拿着俸禄,让你做这点小事,你都推辞,我看你就是怕死。”

    “ 陛下,臣不是怕死,臣是家里的家主,臣…… ” 使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耶律楠打断了:“ 够了,你不去,那就朕亲自去。”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司马笑天,连忙阻止道:“ 陛下,万万不可。”

    “ 有什么不可?” 耶律楠说,“ 十年前,轩辕月为了黎明百姓,向朕低头,给朕送宝物 、送城池,他能做到的事情,朕也能做。”

    “ 宇文琰杰对您恨之入骨,他向我国下战书,就是为了杀您,您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司马笑天刚说完,风笙接上说:“ 对呀陛下,您去了就等于自投罗网,谁都可以去,就您不能去。” 风笙刚说完,就在这时,洛一寒接上说:“ 陛下,要不让草民去吧!”

    “ 你去?” 耶律楠疑惑地问,“ 你平日都不怎么说话,就算朕让你去了,你见到宇文琰杰,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吗?”

    “ 这个……草民……草民想去试一试,万一能说服宇文琰杰呢!” 洛一寒断断续续道。

    听到这话,耶律楠还没开口,风笙却说:“ 试一试?寒儿,你是不是脑子坏了?那可是敌国,搞不好连命都丢了,总之你不许去。”

    “ 义父,以孩儿的武功,一般人杀不了我的,您不必担心,孩儿每日待在宫里,又没有事情做,总不能一直这样白吃宫里的饭吧!” 洛一寒说。

    “ 南尚国路途遥远,要是为父让你走了,万一……万一你不回来了,那这段日子,为父岂不是白疼你了。” 风笙吞吞吐吐道。

    洛一寒听后,走到风笙面前,说:“ 义父,孩儿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好不容易才有个义父,孩儿就算死也要回来。”

    “ 呸呸呸,人还没走呢!就说死不死的,不吉利,” 风笙说,“ 为父答应让你去,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 好,孩儿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洛一寒说完后,对耶律楠说:“ 陛下,草民先回去收拾行李。”

    “ 好,那你去吧!” 耶律楠说。

    “ 草民告退。” 洛一寒说完后,便离开了。

    第三十二章

    万里碧空,飘着朵朵白云。

    这些白云有的连在一起,像海里的浪花;有的重叠几层,像层恋叠峰的远山……

    夏天的天气,闷得憋人,不仅是中午热,连下午也同样热……

    洛一寒骑着马,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来到了南尚国。

    此时,宇文琰杰和轩辕木槿正在永恒殿,他们面对面坐在茶几边上;茶几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盏;茶盏里装了半盏菊花茶,正冒着热气。

    这时,轩辕木槿将茶盏端起正要喝,可他又没喝,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茶盏,又叹了一口气。

    “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宇文琰杰说着将茶盏端到嘴边,然后闻了闻,“ 这菊花茶多香啊!可是某人就是不懂品茶。” 语毕,他将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盏。

    “ 大王,臣哪有心情品茶。” 轩辕木槿说。

    “ 你看看你现在,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才三十多岁就满头白发。”

    轩辕木槿起身走到窗户那里;此刻窗户是打开的,他仰起头,看着窗户外面的蓝天白云,感叹道:“ 当年,臣的皇兄收到耶律楠的战书后,也是这般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那时候,臣也是像您这样说他的,时间过得真快,才一眨眼,已经过去十年了。” 轩辕木槿说到这,流下了眼泪,接着说:“ 皇兄已经走了十年了,可仇人还活着。” 他说到这,然后对着天空说了一句:“ 哥,我真没用,至今都没有为你报仇。” 最后这一句话,他是对他的 “ 皇兄 ” 说的。

    宇文琰杰起身走到轩辕木槿身旁,说:“ 阿莫,你莫要伤心难过,也莫要自责,耶律楠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孤的仇人,他迟早会死的。” 他话音刚落,就在这时,一个城门守卫急匆匆走了进来,面对他,单膝下跪,拱手道:“ 大王,撒云国使者求见。”

    宇文琰杰一听,疑惑道:“ 耶律楠派使者来干什么?”

    轩辕木槿提醒道:“ 大王,耶律楠诡计多端,不知他要玩什么把戏?还是防着点好。”

    “ 孤对他早有防范,” 宇文琰杰说,“ 对了阿莫,耶律楠身边的人基本上都见过你,你还是戴上面具比较好。” 语毕,他对守卫说:“ 你去传他进来。”

    “ 是。” 守卫点头应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

    守卫走后,轩辕木槿对宇文琰杰说:“ 大王,臣回去拿面具,一会就过来,还有,要不要通知冷不一?”

    “ 通知他干什么?” 宇文琰杰反问道。

    “ 万一这个使者对您不利,臣又不会武功,怎么保护您?”

    宇文琰杰听后,觉得挺有道理,然后他说:“ 去通知仇子翔。”

    “ 是。” 轩辕木槿应了一声,便离开了,过了一会,他戴上面具,和仇子翔一起走了进来。

    此时,宇文琰杰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两个珠子转来转去。

    椅子前面的案几上还放着一些东西……

    轩辕木槿和仇子翔进来之后,站到了宇文琰杰身旁。

    就在这时,洛一寒走了进来,面对宇文琰杰,鞠躬道:“ 撒云国使者参见大王。”

    “ 说吧!耶律楠派你过来,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宇文琰杰懒得跟使者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此刻,洛一寒有些紧张,他心想:这个南尚王,怎么看起来这么严肃?想到这儿,他说:“ 我国皇帝…… ”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琰杰嘲笑:“ 皇帝?耶律楠不过是个王,他算哪门子的皇帝?他以为他灭了青云,就能一统天下?” 他说到这,“ 哈哈 ” 笑了一声,然后严肃道:“ 真是可笑。”

    “ 大王能不能听使者把话说完。” 洛一寒壮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

    宇文琰杰一听,手里正在转动的珠子瞬间停了下来,然后他用凶狠的眼神看了一下洛一寒,严肃道:“ 好,你说,孤听着呢!”

    “ 我国君主说了,只要您能打消攻打撒云的念头,他可以满足您的任何要求。”

    “ 打消攻打撒云的念头?” 宇文琰杰冷笑道:“ 当初青云皇帝轩辕月,不也恳求他打消攻打青云的念头嘛!可他打消了吗?最后不还是把青云给灭了。”

    “ 我国君主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灭了青云,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忏悔,他曾经说过,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轩辕月。”

    听到这番话,宇文琰杰还没开口,站在一旁的轩辕木槿凶狠道:“ 对不起?他灭了青云,杀了皇室所有的人,一句对不起就了结了吗?回去告诉耶律楠,‘  对不起 ’ 三个字,让他亲自去跟轩辕月说吧!”

    洛一寒听后,冷冷地道:“ 看来这次我是白跑一趟了,告辞。” 语毕,他正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宇文琰杰说:“ 慢着。”

    “ 怎么?我不过是个传话的而已,莫非大王想杀了我不成?” 洛一寒问道。

    “ 孤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使者下手,你把孤想成什么人了?孤只是替你觉得可惜而已。” 宇文琰杰说。

    “ 替我可惜?” 洛一寒疑惑地问,“ 可惜什么?”

    “ 你小小年纪,却跟了耶律楠,难道不可惜吗?”

    “ 或许在你们眼里,耶律楠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但在我眼里,他是个好人。” 洛一寒说完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出门后,他往城门外的方向走去,他走着走着,突然被一个毽子给砸到了,他正打算捡起毽子,就在这时,宇文纯素和阿雕来到他面前。

    此时,宇文纯素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洛一寒,并且转着圈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断断续续问道:“ 你谁呀?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

    “ 姑娘,在下从未见过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洛一寒疑惑道。

    “ 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呢?我就是觉得你好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你?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 宇文纯素说着,拼命地想,边想边说:“ 奇怪?到底在哪见过你呢?” 她想着想着,突然,脑海里出现了当初轩辕玉霄带她一起去长安街,寻找弟弟的画面,然后她吃惊道:“ 我想起来了,弟弟,画像。” 她说到这,连忙拉住洛一寒的手,兴奋道:“ 怪不得我觉得你那么眼熟呢!原来你是…… ” 她说到这,开心地笑了笑,然后接着说:“ 你知不知道,他都想死你了,天天都念叨着你,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他。” 语毕,她连忙往玉霄殿的方向跑去。

    阿雕跟在后面追了过去,边追边喊:“ 公主,您要去哪?”

    “ 去找玉霄哥哥。” 宇文纯素边跑边回答。

    “ 公主?” 洛一寒站在原地,嘀咕道,“ 原来她是公主,不过这个公主,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真是莫名其妙?” 语毕,他接着往城门外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玉霄……哥哥?这名字挺好听的,挺像大哥的名字,不过大哥叫洛霄,不叫玉霄。” 他说到这,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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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玉霄殿 ” 是宇文琰杰赐给轩辕玉霄的寝宫。

    宫殿金顶 、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殿内燃着香炉,青烟袅袅,淡淡地充斥着整个寝宫……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紫檀木书案上放着一些书 、笔墨……

    木椅上套着苏绣的坐垫,椅背雕出了翻腾的浪涛……

    明黄的帘幔,遮住了床榻,投下深色的阴影……

    这寝宫很风雅,也很安静……

    靠近里边,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桶,木桶装了大半桶水,水里撒了很多花瓣。

    轩辕玉霄刚刚练完剑,浑身汗湿,正在桶里泡澡。

    此时,他的头搭在木桶上,闭着眼睛,自言自语:“ 冰块,我给你寄了那么多信,你怎么一封信都没有回?你和师妹在一起,不会是把我忘了吧?” 他说到这,睁开了眼睛,接着说:“ 好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肯定是把我忘了。” 他话音刚落,就在这时,宇文纯素闯了进来。

    “ 谁?” 轩辕玉霄惊慌道,并且从木桶里站起来,正要拿衣服,就在这一刹那,宇文纯素掀开帘子跑了进来。

    进来后,看到了这一幕,她连忙捂住脸,并且转过身大叫一声:“ 啊!”

    轩辕玉霄反应很快,瞬间坐到木桶里,责怪道:“ 我说公主,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随随便便乱闯男人的寝宫?”

    “ 大白天的,你洗什么澡?赶紧把衣服穿上。” 宇文纯素气愤道。

    “ 我偏不穿,我在自己的寝宫洗澡,妨碍到你了吗?” 轩辕玉霄故意和她顶嘴。

    “ 好,那你就慢慢洗吧!待会你弟弟走了,我可不愿意帮你留住他。” 宇文纯素说完后,掀开帘子往门外走去。

    轩辕玉霄一听,连忙拿了一件里面穿得衣服,往身上一穿;他来不及穿外衣,只是穿上鞋子,连腰带都没有系,就飞快地追了出去,边追边喊:“ 纯素公主,你等一下。”

    这时,宇文纯素停下了脚步。

    轩辕玉霄跑到她面前,焦急地问:“ 公主,你刚才说什么?我弟弟在哪?”

    “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宇文纯素生气道。

    “ 我弟弟他是不是给我回信了?你快告诉我呀!” 轩辕玉霄快急死了。

    “ 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宇文纯素趁现在这个机会故意整他。

    “ 我说姑奶奶,我都快急死了,你能不能别拿我寻开心了,” 轩辕玉霄急得一身汗,“ 好好好,我求你,我求你行不吧!快告诉我,我弟弟在哪?”

    “ 就在这啊!” 宇文纯素轻松地说了这么一句。

    “ 在这?” 轩辕玉霄用疑惑的眼神环顾四周,“ 在哪?在哪?”

    “ 瞧你这紧张的样子,” 宇文纯素说,“ 好了好了,不拿你寻开心了,我带你去找他。” 语毕,她拉着轩辕玉霄往刚才来的那个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那里,可是洛一寒却不见了,宇文纯素急得到处找,边找边说:“ 奇怪?刚才明明站在这里的,才一小会,怎么就不见了?”

    “ 拜托,他是人,怎么可能站在这里不动?” 轩辕玉霄一个劲地责怪道,“ 我说你真够笨的,你见到他为何不把他带到我身边来,还让他站在这里等你,他又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乖乖站在这里等你?”

    宇文纯素走到轩辕玉霄身旁,解释道:“ 我一激动就忘记了。”

    “ 不对呀!我在信里没有跟他说我在南尚国,他是怎么知道的?” 轩辕玉霄突然疑惑道。

    “ 会不会是他猜的?”

    “ 猜也能猜得这么准?”

    “ 有句话叫做…… ” 宇文纯素说到这,狠狠地敲了一下轩辕玉霄的胸膛,并且说着:“ 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天天想着他,他肯定也能感应的出来。”

    “ 懒得搭理你。” 轩辕玉霄说完后,往玉霄殿的方向走去。

    宇文纯素连忙追了过去,边追边说:“ 轩辕玉霄,你不是说教我剑法吗?”

    “ 没空。” 轩辕玉霄边走边回答。

    “ 什么没空?我看你就是不想…… ” 宇文纯素还没说完就传来一声:“ 素儿。” 接着看到宇文琰杰 、轩辕木槿 、仇子翔他们走了过来。

    这时,轩辕玉霄和宇文纯素同时停下了脚步,然后宇文纯素先喊道:“ 父王,莫老师,仇师父,你们都在啊!” 紧接着,轩辕玉霄喊道:“ 大王,王叔。”

    “ 霄儿,你怎么连外衣都不穿,腰带也不系,就这样到处乱跑,成何体统。” 轩辕木槿责怪轩辕玉霄。

    “ 王叔,侄儿…… ” 轩辕玉霄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宇文琰杰严肃道:“ 轩辕玉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一点像太子?大白天的,穿成这样,带着公主到处乱跑,难道你们不知道男女有别这个道理吗?”

    “ 大王,您误会了,臣本来正在寝宫洗澡,是纯素公主跑来告诉臣,说臣的弟弟来了,臣一时心急,就忘记穿衣服了。” 轩辕玉霄解释道。

    “ 弟弟?” 宇文琰杰疑惑地问,“ 你还有弟弟?孤怎么没听说过?”

    “ 就是他经常挂在嘴里的 ‘ 冰块 ’。” 宇文纯素帮轩辕玉霄说。

    “ 刚才的确来了一个人,不过他是撒云国的使臣,不是你弟弟。” 宇文琰杰从严肃变成了温和。

    “ 撒云国的使臣?” 轩辕玉霄大吃一惊,然后疑惑地问,“ 他来干什么?”

    “ 来谈判的,恳求我国不要攻打他。”

    轩辕玉霄一听,气愤道:“ 真是可笑,当初我父皇恳求他的时候,他又何从对我们手下留情过?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他说着攥紧拳头,恨不得将耶律楠五马分尸。

    “ 耶律楠不好对付,孤和你王叔正要去将军府,找司徒将军商量对策,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 好。” 轩辕玉霄话音刚落,就在这时,宇文纯素连忙道:“ 那我呢?”

    “ 你?” 轩辕玉霄开玩笑道,“ 你回去睡觉去吧!”

    “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我要跟你一起去。” 宇文纯素说。

    轩辕玉霄听后,走到宇文纯素身旁,在宇文纯素耳边小声说:“ 纯素公主,你干嘛死缠着我?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宇文纯素知道轩辕玉霄在故意调戏她,于是她也反过来调戏他:“ 玉霄哥哥,你别忘了,你都被我看光光了,我要对你负责。”

    “ 好啊!不过嘛!不是现在,你先去玉霄殿等我吧!等我回来,和你一起就寝。” 轩辕玉霄以牙还牙。

    “ 你…… ” 宇文纯素指着轩辕玉霄,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一小会,她骂道:“ 流氓,无赖。” 语毕,她气冲冲地跑走了。

    轩辕玉霄嘀咕一句:“ 终于把这个烦人精给气走了,这下我安静多了。”

    第三十三章

    南尚国。将军府院里有石榴树 、梧桐树 、探春 、栀子 、翠柏等等,各种鲜花,各样洋花,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

    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西配房,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还有书房,议事厅……

    往屋里一看,真是画露天机,别有洞天。

    议事厅中间铺着一条长长的紫红色地毯,地毯上站着轩辕木槿 、轩辕玉霄 、仇子翔 、司徒尽他们四个人。

    司徒尽是南尚国大将军,也是宇文琰杰的朋友,年龄和宇文琰杰差不多。

    他头戴银冠,身穿深蓝色带有花纹的衣服……

    他坚毅的脸庞英姿焕发,眉目间不怒自威……

    他们的前面有一张座椅,座椅上坐着一个人,这人正是宇文琰杰。

    座椅的前面有一张大理石案,案上除了放了砚台 、毛笔 、纸之外,还放了一张地图。

    此刻,他们正在讨论如何攻打撒云。

    这时,轩辕木槿对宇文琰杰说:“ 大王,当年我青云国跟撒拉国作战时,在城南 、城北设下埋伏,把耶律楠打得落花流水,如果不是他在我们身边安插奸细,给我们下了毒,他根本就赢不了。”

    “ 要不我们还采用当年的方法。” 宇文琰杰说。

    “ 万万不可。” 轩辕木槿说。

    “ 为何?” 宇文琰杰问道。

    “ 当年青云和撒拉作战时,南尚并未参与,臣猜想,耶律楠现在肯定会用当年的方法来对付我们,如果我们也采用了和他们同样的方法,那岂不是两败俱伤。” 轩辕木槿说。

    听到这番话,宇文琰杰沉默了。

    这时,司徒尽故意刁难轩辕木槿:“ 早就听闻瑾昌王多谋善断,不知瑾昌王有没有想到什么妙计?”

    轩辕木槿听后,微微一笑,然后看向司徒尽,说:“ 妙计的确有一个,就是有点冒险,不知司徒将来敢不敢冒这个险了?”

    司徒尽看向轩辕木槿,讽刺道:“ 本将军就是吃这碗饭的,何曾怕过,不像某些人,只会靠一张嘴吃饭。”

    听到这话,轩辕木槿没有反驳他,也没有生气,只是保持沉默,可是轩辕玉霄却生气道:“ 我说大将军,不用嘴吃饭,难道你用鼻子吃饭吗?”

    “ 你…… ” 司徒尽的话还没说完,轩辕玉霄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你什么你,你是大将军就很了不起吗?别狗眼看人低。” 他话音刚落,这时,轩辕木槿连忙喊了他一声:“ 霄儿。” 并且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别和司徒尽争吵下去了。

    轩辕玉霄听到轩辕木槿喊了他一声,于是便停止了争吵,可是司徒尽却得理不饶人:“ 像你们这种亡国的,只能依靠别人,一辈子都要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他话音刚落,这时,宇文琰杰愤怒道:“ 够了,孤让你们讨论如何对付敌国,你们倒好,自己人跟自己人斗了起来,孤早就跟你们说过了,阿莫是孤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尊重,不是像你们这样斗来斗去的。” 语毕,他对司徒尽说:“ 阿尽,你说话一向口无遮拦,孤了解你不代表所有人都了解你,你以后说话注意些,别失了分寸。”

    “ 臣知道了。” 司徒尽说。

    “ 对了,冷不一他最近怎么样了?” 宇文琰杰问道。

    “ 臣去看望他多数了,他的伤已经好了,前几日,他说他要回家乡,后来臣跟他说南尚要攻打我国,他又说他要留下来,等打完仗后再回去,大王如果有时间……可以……可以去看看他。” 司徒尽吞吞吐吐道。

    “ 不必了,孤不想见到他。” 宇文琰杰说完后,对轩辕木槿说:“ 对了阿莫,你刚才说想到了一个妙计,是什么妙计?不妨说出来听听。”

    “ 臣猜想,如果耶律楠真的在城南 、城北设下埋伏,我们可以派一些人快他们一步,把埋伏的那些人先解决掉,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 ” 轩辕木槿说到这,沉思了一会,然后接着说:“ 如果能派一个机灵的人,混进他们的军队里,在他们军粮里下毒,那就更好。” 他说到这,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不过这种方法太冒险了,一旦被发现,就会必死无疑。”

    宇文琰杰听后,沉默了,他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候,司徒尽对宇文琰杰说:“ 大王,臣觉得这个方法行得通,上战场打仗哪有不冒险的道理,谁知道下一刻死得会是谁?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有危险,臣在意的并不是危险不危险,而是能不能赢。”

    “ 好,既然司徒将军赞成阿莫的方法,那就依阿莫所言。” 宇文琰杰说到这,沉默了一会,然后接着说:“ 不过……混进敌国的军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他话音刚落,就在这时,轩辕玉霄拍着胸膛说:“ 大王,这件事情包在臣的身上,以臣的武功,混进敌国军队,那太容易了。”

    听到这话,宇文琰杰还没开口,轩辕木槿却说:“ 霄儿,你能不能别胡闹了,你整天吊儿郎当,平日里做什么事都毛手毛脚的,就算你武功再好,叔叔也不放心。”

    “ 王叔,您不放心侄儿去,那您觉得谁比侄儿更合适呢?” 轩辕玉霄问轩辕木槿。

    “ 这…… ” 轩辕木槿被轩辕玉霄这么一问,却无法回答。

    “ 王叔,您别看侄儿整天吊儿郎当,做事又毛手毛脚,但关键时刻,侄儿还是懂分寸的,其实侄儿的性子和您像极了,以前父皇都是这么说的。” 轩辕玉霄说。

    “ 是是是,叔叔说不过你。” 轩辕木槿说。

    轩辕玉霄拉着轩辕木槿的衣袖摇来摇去,故意撒娇:“ 那王叔同不同意侄儿去呢?”

    “ 腿长在你身上,你要走难不成叔叔拿绳子绑着你啊!” 轩辕木槿故意生气道。

    “ 那……侄儿就当王叔同意喽!” 轩辕玉霄断断续续道。

    “ 叔叔可以让你去,但必须先派一些人前去探探路。” 轩辕木槿说。

    “ 探路?” 轩辕玉霄疑惑道,“ 为何要探路?那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国土,我对那里熟得很,又不是不认识。” 他话音刚落,宇文琰杰接上说:“ 对呀阿莫,为何要探路?”

    “ 大王,虽然那里是臣的国土,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有所变化,” 轩辕木槿说,“ 再说了,万一耶律楠在路途中设下埋伏等着我们,那我们岂不是中了圈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探探路比较好。”

    宇文琰杰听后,开玩笑道:“ 阿莫,你不但才智过人 、多谋善断,就连心思都这般缜密,看来孤以后还是防着你比较好。”

    轩辕木槿一听,吓得双膝下跪,俯下身子,惊慌道:“ 大王,您是臣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您,臣的这条贱命早就不在了,臣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如果您不相信臣,那臣只能以死明志。” 语毕,他从头上拔出发簪,准备自杀,就在这时,宇文琰杰说了一句:“ 慢着。”  接着起身走到轩辕木槿身旁,把轩辕木槿手里的发簪给拿了下来,说:“ 你干嘛呢!孤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 大王,您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臣的胆子都被吓破了。” 轩辕木槿说。

    “ 孤怎么知道你这么经不起开玩笑,好了好了,以后不和你开玩笑了,你起来吧!别跪着了。” 宇文琰杰说。

    轩辕木槿起身说:“ 大王,要不要通知北塑国王?”

    宇文琰杰想了一会,说:“ 暂时不告诉慕容羽,如果我国将士打不过敌国,再通知他也不迟。” 语毕,他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 天色不早了,孤要回去休息了。”

    轩辕木槿 、轩辕玉霄 、仇子翔他们三个,跟在宇文琰杰身后也走了出去。

    这时候,司徒尽连忙道:“ 恭送大王。”

    第三十四章

    洛一寒骑着马,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又回到撒云国。

    此时,耶律楠坐在安神殿的座椅上,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人,这人正是风笙。

    这时,耶律楠说:“ 洛一寒去南尚已经有数日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

    “ 寒儿骑得是快马,今日应该差不多可以回来了。” 风笙刚说完,就在这时,洛一寒走了进来,面对耶律楠,鞠躬道:“ 草民参见陛下。”

    “ 说曹操曹操到,朕跟你义父正在说你,你就来了,” 耶律楠微笑道,“ 你和宇文琰杰谈得怎么样?他有没有放弃攻打我国?”

    洛一寒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看到洛一寒摇了摇头,耶律楠就已经明白了,然后他又说:“ 朕就知道宇文琰杰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朕的,看来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他话音刚落,这时候,风笙说:“ 陛下,我国目前为止有十九万士兵,就算宇文琰杰有北塑国的帮助,顶多和我国的士兵差不多,既然这一仗避免不了,那我们就打起精神来,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 朕不想打仗,也不想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耶律楠说。

    “ 陛下,微臣就不明白了,一个宇文琰杰就把您吓成这样,当初您对付轩辕月的时候,那种霸气 、那种威严究竟去哪了?” 风笙气愤道。

    “ 朕不是怕宇文琰杰,朕只要一想到打仗,就想起当年与青云的那一战,如果当年朕没有灭掉青云,没有杀轩辕月,或许朕和轩辕月还是朋友。” 耶律楠说。

    听到耶律楠的这番话,风笙气得攥紧了拳头,此刻,他真想在耶律楠脸上甩几个耳光,让耶律楠清醒过来,但他不能以下犯上,只能把气咽肚子里,然后他冷冷地道:“ 陛下,或许在您的心里,一个死掉的人,比我们这些活人的命都重要吧!”

    “ 你这话什么意思?” 耶律楠疑惑地问。

    “ 微臣什么意思难道陛下不知?” 风笙生气道,“ 如今南尚要攻打我国,您不想着如何应付,却想着一个死人,难道一个死人,比我们这些活人都重要吗?”

    “ 兵权在你的手里,十几万士兵由你调遣,打与不打都是你说了算,朕也不过只是说说而已,难道朕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耶律楠说。

    “ 陛下如果想等死,那是您的事,但微臣不会坐以待毙。” 风笙愤怒地说了这么一句,便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耶律楠连忙起身喊道:“ 风爱卿,你的脾气也太暴躁了吧!朕被你骂到现在也差不多了,你也该消气了。”

    风笙听后,用凶狠的眼神看着耶律楠,并且一步一步往耶律楠面前走,边走边说:“ 如果这场仗我们能打赢,微臣第一件事就是把轩辕月的陵墓给毁了。” 他说到这,已经离耶律楠不到一米的距离,然后他用双手杵着案几,把头伸到耶律楠眼前,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让您彻底忘了他。”

    这么多年,风笙从未对耶律楠发过火,也从未用凶狠的眼神看过耶律楠,可这次……

    耶律楠被风笙那种凶狠的眼神吓得往椅子上一坐,然后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风笙,结结巴巴道:“ 风笙,你以前……从来没对朕发过火,今日……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风笙把身子直起来说:“ 陛下说微臣变了,微臣还想问问陛下,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撒拉王是不是已经死了?微臣认识的耶律楠可不是像您这般懦弱。”

    “ 风笙,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耶律楠问。

    “ 微臣想说的是这个江山是微臣打下来的,微臣有这个权力让您坐上宝座,也有这个权力让别人坐。” 风笙严肃道。

    风笙的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得耶律楠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且指着风笙,断断续续道:“ 风笙,真没想到,原来……原来你有私心,原来你想造反。” 他话音刚落,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洛一寒连忙帮风笙解释道:“ 陛下,您误会了,义父他不是那个意思,他……他是被气糊涂了。”

    耶律楠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被风笙这么一气,他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然后他笑了起来;这个 “ 笑 ” 不是开心地笑,而且伤心地笑,因为他从未想到风笙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这时,风笙弯下身子,用手抬起耶律楠的下巴,冷冷地道:“ 如今南尚国要来攻打我国,他们就是特地来杀你的,我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不保护你。” 他说到这,将耶律楠的下巴轻轻一甩,然后直起身子,接着说:“ 你害死那么多人,现在就算让你死上一百回也死不足惜,但你别忘了,你的两个儿子才刚刚成婚,难道你想让他们陪你一起死吗?”

    耶律楠听后,连忙起身拉着风笙的胳膊,惊慌道:“ 风爱卿,你不保护朕没关系,但你一定要保护太子和辰王,辰王他可是你的女婿呀!”

    “ 我可以保护他们,但从今往后,你必须什么都待听我的。” 风笙严肃道。

    “ 行,从今往后,朕什么都听你的。” 耶律楠说。

    听到这话,风笙心里乐滋滋的,并且想着:看来用激将法还真管用,你是陛下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想到这儿,他故弄玄虚地问耶律楠:“ 那这场仗,我们是打呢?还是不打呢?”

    “ 打,当然打,只是……要如何打?” 耶律楠反问道。

    “ 陛下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国和青云的那一战?”

    “ 当然记得,怎么了?”

    风笙向左右两旁走来走去,并且说着:“ 当年青云在城南 、城北设下埋伏,将我国的士兵杀得片甲不留,如果我们现在也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敌人…… ”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

    耶律楠听到这,恍然大悟:“ 对呀!我们可以派一些士兵在城南 、城北设下埋伏,然后兵分两路,将敌人引到城南 、城北,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说到这,笑了笑,接着说:“ 风爱卿,你赶紧去安排。”

    “ 暂时不急,剑和炮的数量还不够,微臣正在准备。” 风笙说。

    “ 还要准备多久?”

    “ 还需要一段时日。”

    “ 那万一敌军过来了怎么办?” 耶律楠刚说完,就在这时,洛一寒对耶律楠说:“ 陛下,草民这次去南尚国的时候,发现通往南尚的必经之路叫 “ 万合大道 ”,敌军来我国必须要经过万合大道,草民想带几十个士兵在万合大道附近安营扎寨,阻止敌军来我国,虽然不能长久阻止,但至少能拖延一段时日。”

    听到这番话,耶律楠还没开口,风笙却说:“ 寒儿,敌军那么多人,你只带几十个人去,为父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 义父,以孩儿的武功,敌人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孩儿向您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洛一寒说。

    风笙走到洛一寒面前,双手搭在洛一寒的胳膊上,先是喊了一声:“ 寒儿。” 然后抱住洛一寒,说:“ 我风笙有你这个义子,真是三生有幸。” 他说到这,松开了洛一寒,然后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洛一寒,嘱咐道:“ 寒儿,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