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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科技强国txt下载

    转眼张蜀生就在昆明待了五天了,小一周的时间里,最大的收获是遇到了陆允言。

    作为一个男人,他原本应该直接把她带回去,只是当时让陆允言脱衣服时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一张照片,陆允言身上小包里掉出来的一张照片,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照片上的陆允言,站在一处高大的建筑前,和一个身着军服的老头的单独合影。

    本来没什么,可是要死不死的,照片上那老头一身戎装,上面缀满了穗带和军功勋章,而建筑物上更是挂着一个大牌匾,赫然写着广西军政府几个字……

    放下这一段事,张蜀生起了个大早,精心收拾了一番。穿上一件熨烫好的小西服,让警卫用小剪子给自己精剪了一下头发,这才一个人出了门,直奔昆明女子中学而去。

    这时期的女子中学,管理是非常严格的,与其说是以授予女学生知识文化为主,不如是德育为主,教育为辅。

    敲开门房,一个中年女人停下笔,抬起头,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你有什么事?”

    “你好,我找一年级综合班一班的何凝。”

    “你是她什么人?”中年女人的眼神里透出深深的疑色,盯的张蜀生浑身不舒服。直接掏出一个价值不菲,在昆明街头非常时兴的小梳妆盒递了过去,“她家人托我给她送点东西。”举了下手中一个纸袋子示意。

    “嗯,你等着。”收了梳妆盒,女人的表情果然变好了,让负责开门的老头看好大门,自己亲自去叫何凝。

    不时,通往校门的小道上,门房女人回来了,身后果然跟了一个小女生,穿着保守的女中校服,略带羞涩的表情,带着对来人的淡淡好奇,十足的小可人一个。

    “怎么是你。”何凝还以为是家里的老何叔来看自己了,没想到却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张蜀生,想到父亲前几天写给自己的信,小丫头清纯可爱,略带笑靥,驻足不前,浅浅笑了一下。

    忍住心里的那丝悸动,张蜀生连门房女人提醒不能出校,只能在角落里说话的事情也顾不得去听。

    “来昆明办点事,何叔让我顺路给你捎了点东西!”

    “嗯…”

    “站在这太显眼了,要不我们随便走走?”

    “好…”

    女中的校服虽然保守,但穿在何凝身上却有股另类的风味。淡蓝色的纯色小短袖布衣,不长不短恰到好处的小黑长裙,非但没显得保守,反而有一股古典的美。最让张蜀生眼前一亮的是,何凝的头发并没有梳成辫子,而是用了一根精细编织的小花绳一捆,如瀑的秀发,配上清纯脱俗的气质,亭亭玉立,显得是那么美。

    女中的院墙内,有一处小水塘,不少女生都拿着书,在池塘边小假山下的椅子和石凳上读书。

    清晨的荷塘,微风中送来淡淡荷香,莲叶轻摆,露出荷叶下一角水面,显得尤其的美。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晨读了吧。”张蜀生这才发现何凝的手中拿着一本书,能清楚的看到“新青年拾遗”几个字。“没想到你也看这种书。”

    “怎么,我就不能看么,这是梅老师受伤期间摘录的,里面的一些文章,挺有意思的。”何凝一反常态地转过身,作势把书递给张蜀生。

    呵呵,张蜀生接过那本拾遗,翻开第一篇文章,居然是“谈新女青年的自我解放”。

    “我可不适合看它。”

    “我倒觉得你挺适合的。”何凝轻咬着嘴唇,盈盈地说道,没来由的,恬然的玉颊上忽然绽出了一丝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笑什么呢?”

    “不告诉你。”何凝收起了笑,又恢复了恬然如水的清纯,刚才那一瞬间,如同是涟漪一闪不见。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何凝想着这本摘录上的文章,心中暗道,他怕是最符合新时期的青年特征吧,上次在家里初见,换一个人,也不会那样盯着人家死死的傻看。

    张蜀生讪讪一笑,自己倒还真是最符合新青年的标准,别的不说,这一身打扮,十足的一个海龟新青年打扮。

    透过晨光,何凝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那个下午,夕阳如血,擦过他脸颊,只是现在是晨光将他的侧脸罩在了光亮的朦胧中。

    “为什么专门来看我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再次问出这句话。

    “不是,其实……”张蜀生微微语塞,虽然有借口,但其实自己是真的专门来看她的,摇摇头,微微一笑,“其实,就是专门来学校看看你。”

    “谢谢!”何凝的声音和蚊子有的一比。

    张蜀生深吸一口气,这种气氛虽然让他很享受,但那股心头紧张的快发爆的心情却让他很难受,鼓起勇气,一口气说道:“何凝,我给你带了一样小礼……”

    “何凝!”

    正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张蜀生的话,两人抬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打着拐杖,在两个学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梅老师……”何凝神色中闪过一丝关心,停下轻喊道。

    “何凝,你怎么能和男子一起散步呢。”那位老师身边的一个女学生可不依,何凝平时长得那么漂亮,外加那份气质,被所有人嫉妒就算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帅气阳刚的追求者。

    何凝丝毫不管旁边那位苍蝇,走过去,搀扶住中你女人,关心道:“梅老师,昨天没去看您,腿好点了吗?”

    明显受伤很重的梅老师,艰难地笑了,示意身边两个学生不要多嘴,“何凝,功课做完了吗?”

    “嗯。”何凝点点头,倒让站在一边的张蜀生无话可说,这老师居然对一个男子站在女中内,视若无睹一般。

    “嗯,那就好。我给你的书,可要好好看。光阴似箭,要多用功读书。”梅老师说完,向着张蜀生微微点点头,就示意两个女学生搀着她继续走。

    张蜀生心里也不禁暗道,这时期的老师,真是相当有涵养和风范。

    “唉哟……”

    两个女学生刚搀着梅老师走了两步,只见原本还能拄着拐杖的梅老师,忽然一下就栽倒了,一声呼痛,痛晕了过去。

    女中对面不远就是一家医院,简陋的医院里,梅老师还是没醒过来,整个人不但发高烧,还气息微弱。

    医生也不是什么稀烂的角色,看起来还懂点西医,取下听诊器,摇摇头对张蜀生几人说道:“伤口感染加剧,高烧不退,如果醒不过来……你们还是早点通知她家人吧。即便你们把病人送到全昆明最好的医院,也是没办法救,只能靠她自己熬过去。”

    “呜呜呜……”两个女生一听,当时就吓哭了。何凝也是两眼泪朦朦,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张蜀生见状,也看了看梅老师那处解开纱布,露在外面的伤口,确实已经感染化脓,如果能进行有效医治,性命不应该有大问题才对。

    但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伤口重度感染,高烧不退,那可是要命的。

    “你们先回去通知梅老师的家人,我去付诊费,何凝你照看着梅老师。”张蜀生迅速地吩咐好,借机支开了两个多嘴多舌的女生。

    人一走,只剩下张蜀生和何凝,小丫头终于低声呜咽起来。

    “为了省雇工人的钱,她带着老师们亲自给我们盖览阅室,不小心摔了下来,木头刺穿了大腿。”好不容易止住呜咽,何凝楚楚地说道。“等梅老师的家人来了,我,我就送梅老师去昆明最好的医院。”

    看着清纯的可人儿哭得像个小花猫,张蜀生下意识地伸出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别哭了。好人长命,其实,我也是一个医生。”

    张蜀生半真半假地说道。

    小丫头疑惑道,“真的吗?”

    “如果我能医好梅老师,小何凝,你怎么谢我。”

    张蜀生邪邪地笑道。

    “不许叫我小何凝。”何凝赌气地微微嘟嘴,贝齿轻咬,下了决心:“如果你能医好梅老师,我就送你一件礼物!”

    “行!我去配药。”张蜀生高兴地跑出去,跑到医生那随便拿了些药和生理盐水做幌子,然后跑到一个没人的房间,关门配药。

    二十分钟后,他终于带着一身浓浓的药味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两支一大一小注满的注射器。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出现了可供临床注射用的青霉素。

    回到小病房,何凝疑惑地看着张蜀生手中那一套东西,注射器她是见过的,都是西医用的。只见他先是号了下脉,然后将一只小注射器扎到梅老师上臂,进行皮下注射。

    过了二十分钟多一点,估计梅老师家人也快来了,张蜀生查看了一下皮试的结果,幸好没问题,那就可以注射青霉素了。

    娴熟地给梅老师注射完青霉素,张蜀生长出一口气,为了保命,注射和急救这些手段,他之前可没少学,不然今天就全抓瞎了。

    “这样就行了?”何凝疑惑道。

    “嗯,如果不出意外地话,没什么大问题。”

    ……

    一个小时后,梅老师的家人将苏醒过来的梅老师抬回了学校,那个医生更是没少吃白眼。一个小时前,自己还说人家可能危在旦夕,没想到现在居然顺利地醒过来了。

    不知究竟地医生收了张蜀生递过去的药费,倒是心里一喜,好歹没亏本。

    走出医院,已经快中午了,张蜀生将何凝送到学校门口,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刚才就要给你的,打开看看。”

    “谢谢。”乌红色的木盒子,打开后里面居然是一个站在台子上的小假人。盒子一开,小人就自己跳起舞来了,像仙女一样,整个盒子中心的小台子载着小仙女转动。还放出一段非常好听的曲子,“真可爱。这首曲子倒是挺好听的。”

    一个精制的音乐盒,播放着一小段简单的献给爱丽丝。

    为了给何凝一份简单的小礼物,张蜀生可是准备了好久,见她喜欢,心头也高兴。有梦想机就是好,一些非常需要的小东西也方便制造。

    “我走了,记住别忘了给我准备好礼物。”

    何凝抬起头,对上张蜀生的目光,恬然的淡淡一笑,嗫嚅道,“嗯。你,你正月自己来我家取吧!”

    目送何凝离开后,张蜀生才转身离去,掏出口袋里的一张挖人名单,上面被列在第一位的那人,简介赫然醒目:邹树明,毕业于哈佛医学院,所学专业为细胞与生物医学,因医疗事故即将被法国人的昆明甘美医院辞退……

    回头望了望学校方向,张蜀生自语道:“价比黄金,青霉素真是好东西。这个人才也一定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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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明,一处私家小院,凉风悠悠的小院里,夏秋的蛐蛐声此起彼伏,偶尔有几只秋蝉聒噪,增添了些气氛。几个人正坐在一棵树冠发达,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说事情。

    “邹先生,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这次医疗事故,已经让你难以继续待在甘美医院,甚至是整个云南的任何一所医院。”[]

    坐在小竹椅上,张蜀生捏着手中的小茶壶,美美地喝了一口。对面的邹树明刚从医院回来,身着领带西服,颓丧着脸,连衣服都还没换,就遇到了这三位登门客。

    院子里摆放着几样行礼,一个很年轻颇有学识的女人,穿着一身小旗袍站在他旁边,看起来是等着邹树明回来就要搬家。

    没有这三个不速之客,也许他们已经叫来黄包车,准备出门了!

    他是昆明小有名气的甘美医院的外科医生。而十分钟以前,他刚从医院拿回了一封早就预料到的辞退信。

    这所法国人开的医院里,绝大部分都是外国医生,纯西医的医疗体系,似乎一开始就对中国医生设立了进入障碍。

    邹树明低着头,叹息一声,眼前这位自称是小青山民团团长的人,居然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来邀请自己前去主持建立什么蜀生医院,年轻人,似乎还不知道创办西医体系医院的艰难。

    “张先生,我们家树明并没有错,也不是医术不精,那位患者原本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树明他毕业于……”

    “够了!”邹树明抬手止住自己妻子替自己解释,他也不需要解释,那位出身名门的患者死了是最大的事实,即便是法国人开的医院,自己能以被辞退作为处罚,已经是院长白莱特努力之后的最好结果了。

    “出生于中医世家,求学于上海哈佛医学院,隔年因为极高的医学天赋,被推荐留学于美国哈佛医学院,专业为细胞与生物学系,兼修临床医学。1917年,学成归国,就职于法国甘美医院。”

    张蜀生似笑非笑地说出了这一串信息,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尊敬,是啊,这个时候,能考上哈佛医学院,还是学的细胞与生物学专业,这样的人才居然会回国,冲这一点,邹树明就值得敬佩。

    “张先生,你的消息很准确。”邹树明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学艺不精,回到国内,本来想给父老乡亲们用西医看看病,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漏子。怎么,你还是坚持雇佣我,去主持修建一所西医医院。你要知道,那将是一笔很巨大的投入。”

    听着他坦率无比的话,张蜀生却更是尊敬了几分,“医院可以一步步的建立。西医可以慢慢地从上海广州和香港招,没有显微镜可以买,没有手术室可以建,没有血库,我张蜀生可以带头捐血……”

    “这样……”邹树明有些心动了,带着询问的口气,“张团长,虽然我知道民团也是有信誉的较正规军事组织,可是我虽然在医院做医生,但我的研究方向是细胞与生物医学领域,我最擅长的并不是医院统筹和管理等工作。而我也刚收到远在美国的细菌学导师的信,邀请我前往美国,加入一个细菌实验室。”

    “但你不愿意离开中国,还是对自己一身所学,抱有一展宏图的希望对吧!”和大多数这个时期归国学子一样,邹树明确实是良禽难栖,但又始终抱着希望,这才导致后来局势稳定后,大批人才归国,而如今,国内去哪找什么细菌试验室?细菌是什么?随便拉来几百个中国人,有一个知道都是好事了。

    而就连当个主刀医生,都遇到这摊子倒霉事,这年头的病患,可不会和你什么留美人才讲理,这年头只有钱权才是道理,“放心吧!细胞是人体的最基本组成单位,对吧?我虽然没留过洋,但还是在上海念过几年书,兴许还路过几次邹先生曾经学习过的愚园路。总之,以后的工作,不会让邹先生有对牛弹琴的感觉。这次去了小青山,你会有意外惊喜的。”

    张蜀生神秘的一笑,当然是惊喜,青霉素的发明虽然是公司的,但却会依靠这位邹姓爱国医学家的手。

    毫不客气的说,自己的幸运是遇到一个归国的医学高精尖人才。而邹树明的幸运,是从此将会因为自己,蜚声海内外。

    “邹先生,作为一个天才,我理解你,知道你肯定在国外受尽白眼。也许他们还说中国人天生都不擅长西医,只会那些坛坛罐罐的中药对吧?”张蜀生笑着问道,东方人尤其是具体到中国人,那是全面的、全行业的被西方人歧视。

    “你怎么知道?这点当年在哈佛医学院的时候,确实让我很气愤。”早已下定决心的邹树明,也不管妻子的狐疑,自嘲式地回忆道:“那一年,我率先完成了一项细胞分裂实验作业,还被几个法国同学嘲笑,说是教授帮我完成的,呵呵……说起来不怕张团长笑话,当年整个哈佛医学院,甚至连另外的一个中国人,一个日本人,都怀疑我。而唯一相信我的人,是我的细菌学导师,他形容我是一个从东方走来的天才,当然,他也是最希望我能回去,在他手下继续工作。!”

    张蜀生点点头,放下紫砂小茶壶,用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说:“相信我,不出两年,你的所有同学,包括导师,都会为他们当初的短视与卑劣行为而羞愧。而我也将会全力帮助你,发展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医学体系,发展出全世界最强的细胞与生物科学。”

    “树明……”

    邹树明的妻子似乎对这个没听说过的会泽县小青山镇很担忧。自己虽然不是科学人员,但却是自小出生在西方,语言学硕士,精通中英德法四国语言,不然也配不上邹树明。可去了小青山,自己能做什么呢。

    “张团长,这是内人华雨薇,她是华裔,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学的是语言学。”邹树明歉然道,妻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能跟着自己回国,其实已经是极为通情达理了,算是爱国华裔,只是担心自己两人的事业受影响。

    语言学?人才啊,尤其难得还是中文为母语的语言人才,自己的学校里虽然也有完全符合时代需求的外语教材,但却很缺乏高级语言教师,甚至几个沿海招来的老师,都还停留在字母教学的程度上,后续的语法和口语教学,尤其需要真正的专家,“邹先生,贤内助既然是语言人才,此去小青山倒是正好。我前几天刚刚聘用了一名德高望重的贤能,准备以他为首,主持建立一所筹划已久的大学。”

    “大学?你,你真的舍得投入那么多钱?”又是医院,又是大学,邹树明已经很难想象这个民团团长有多大的行动力了,“不知道是哪位贤能?”

    “袁嘉谷!”

    “是他!!此人确实德高望重。”邹树明点点头,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团长连袁嘉谷都请动了,当年自己幼时就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

    “树明,袁嘉谷是谁?”“他是我们云南唯一的晚清状元,经济特科出身。”“……”

    “邹先生,你去了小青山,并不会觉得孤独,因为在那里,不止一个留学归来的爱国学者。”张蜀生掏出一张汇票,一张二十万额度的美金汇票,示意给邹树明看,“作为医院和研究中心的启动资金,这点钱或许不够,但却将是第一笔投入。”

    邹树明爽快地一笑,指了指那堆行礼,“张团长如此气魄,树明随时都可以跟你回小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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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力码字中,争取再来一章。

    九月中旬,张蜀生终于办完事情,带着邹树明夫妇在内的十几个人才回到了梨树坪,其中甚至有两个在酒馆里捡回来的落魄洋人,一问之下,好家伙,居然是昆明兵工厂里的洋人维修师。

    张蜀生拿出了一张站在小青山机械厂前和几个洋人的合影后,再一通忽悠许诺高薪后,早已对梨树坪好奇无比的两个酒鬼,第二天就递了辞呈跟着跑路了。[]

    除此之外,这次昆明之行,他更加注意到了两件事情。第一是实力还需要加强,第二是钱不够用。

    黑帮为什么能那么嚣张,因为他们有枪。为什么他们遇到自己不能嚣张了?因为自己的拳头更大。但是,如果自己遇到更大规模的土匪,甚至是唐继尧呢?那自己还能战无不胜吗?

    再次扩大民团是必须做的了,而一件尤其重要的事情,就是联系了远在美国的肯尼斯,让他想办法采购一批战略储备武器,包括二十挺马克沁重机枪,十门德国造或者法国造迫击炮,两门75mm德国造或者美国造山炮以及配套的子弹和炮弹。

    一战越打越惨烈,武器的采购已经只能通过肯尼斯或者那群外滩商人了,就连德国人施德曼都已经暂时断了联系。而像重机枪和迫击炮暂时还不能自产,只能先买后学再造。

    至于钱的方面,就靠既有的赚钱手段和接下来的日化用品、青霉素了。

    刚回到民团,安顿好了这一批新招来的人才,张蜀生就急忙召开了小范围内的负责人会议。民团的吴铁军,陈军;蜀生公司孙长庆,孙来喜;民团特别调查部的罗峰!

    “这十几天的情况,大家都说说吧。这人有了牵挂,一离开几天,心里还真不放心。”张蜀生敲打着桌面,看着自家这几个心腹。

    “蜀生公司方面,军工厂准备在本月下旬实现小规模生产,主要问题还是熟练工人和合格钢铁严重不足。预计刚开始的月产量,华夏步枪数量能达到两百余支,手榴弹三百枚,而且次品率较高。经理安排下来的地雷生产,已经由赫夫曼工程师带领技术人员根据图纸完成了优化设计,下个月就能开始试生产。水电站和服装厂等,基本都是老样子。化工厂预计在下个月会拿出第一批日化成品,到时候还要经理亲自审核产品。”

    孙长庆的口中,好消息不断。虽然产量很低,低到以目前的水平,一年的积蓄都不一定够一场小规模战斗,但总比以前强。

    “机械厂方面,上个月从上海买回来的几辆小型摩托车,通过经理提供的发动机图纸和拆解对比实验,由洋人工程师为主,试制了两个最简单的摩托车发动机,均以失败告终。主要是发动机所需要的钢材不过关。下个月将会针对性地对炼钢厂进行技术改造。预计年内难有突破。”

    孙来喜说的,也在张蜀生的估计之中。这个时期的摩托车的发动机虽然简单一些,但也不是三天两头就搞得出来的。而试制倒是完全可以的,民团有炼钢厂,有自己的千吨级水压机,有自己的机械厂。

    吴铁军点点头,翻开文件,

    “民团每日训练按照规定进行,实弹射击的训练加强。主要新增的任务是训练每个村的村民护卫队,预期三个月后将会把合格的人员选入民团预备役。

    几天前,驻扎会泽的滇军派来一名参谋授奖,被调查部知晓,打通镇公所镇长的关系,由他和民团代表陈军领了奖励。团长被授予滇军民团上校。”

    罗峰:“那个参谋还想来小青山视察一下,我们自然是按照团长的意思,不能让他来的。镇长已经完全被买通,一通酒下去灌醉了那个参谋,算是挡了回去。不过,以后会不会有第二次,就比较难说了。希望对方只是好奇。”

    对于这些情况,归根到底都是发展和实力的两方面问题,张蜀生点点头,拿出一份自己外出时写好的公司计划和民团计划,念道:“现在我宣布,第一,蜀生公司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是提高日化品产量,准备筹建大学与医院。第二,民团的工作以训练为主,将现有的民团预备役扩大一倍,务必在年内完成,为明年扩建民团第三营做准备。”

    “是!”众人应道。

    张蜀生单独留下了两人,先是单独见了吴铁军,“你抽掉一部分民团战士,配合我从昆明带回来的邹树明,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在西边靠河的山里,修建一个新厂房。记住,要严格按照这上面的要求来修造。一半的厂房以山腹内或者地下构造为主,一半以临河的地上建筑为主,注意安全的前提下,时间一定要快。”

    “是,保证按照规格完成任务。民团的小伙子们挖多了水渠也厌烦了,这次让他们去挖洞。”吴铁军领了任务退了出去,看到罗峰朝自己点头之后走了进去,心里也对这个曾经的战友,如今负责调查部什么工作感到疑惑了。

    “团长,第一期孤儿院的筹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主要教他们一些规矩,提高他们的纪律性。衣食住行,各方面的规定都是按照团长制定的严厉标准。”

    “嗯,这件事情一定要抓紧,不能有半分仁慈。”

    “是。”

    “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下个月我要亲自参加孤儿院的正式开学典礼。”

    “是!”

    ——————————————

    邹树明来到梨树坪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从没觉得日子如此充实过。

    邹树明和妻子分到了一处简单的小院,每天早上,起床吃了早饭,妻子去小青山初级中学校和初级技术学校上外语课,他就直奔山坳里。

    山坳里不是荒地,而是一处工厂。一处以地上地下两部分构成的工厂。

    工厂地下的部分是个研究所,里面以一种独特的设计理念,构建了一个清洁,安全的地下实验室。

    地上隔着几百米的部分是工厂,相比于地下部分的核心功能区,地上这部分只是临河的后期处理工厂。

    整个上午,邹树明都没有离开工地半步,前脚后脚地跟着士兵和工人,对工厂的修造进行严格的监督。他很清楚,虽然张团长能买到那么细致甚至是完善的地下实验室设计方案,实际的建造工作还是必须要一个内行来监督。

    “树明,树明……”

    远处,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了热火朝天的工地上。

    邹树明取下头上的安全帽,才看到是自己妻子华雨薇来了。

    “不是让你别给我送饭了吗?你已经很累了,我和工人们一起吃就行了。”邹树明示意妻子等了一会儿,才和准备吃午饭的工人们打了招呼,走向妻子。

    “那怎么行,你以后是要做脑力活的,千万不能差了营养。这是老乌鸡汤,我从村子里集市上买的。这地方虽然偏僻,倒是好多东西都有。”华雨薇丝毫不嫌邹树明身上脏,反而用手帕给他擦汗。“你看你,好歹还是个刚回国的留学生,现在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嗯嗯,老婆的手艺就是好。”邹树明洗了手,坐在河边堆积的建筑石材上就美滋滋地吃起来,望着眼前流过的河水,他从没觉得有这样的干劲过,不由感慨道:“老婆,张蜀生果然是个人才。不但有钱,还舍得花,他完全不像那些鼠目寸光的国人。你不知道,今天地下实验室进行一些永久性设备的初期安装,我甚至看到了两样和美国实验室里一模一样的原装美国设备。而且,昨天还在他那里见到了一台显微镜,我在美国都没见过比它精度更高的。或许,是德国产的吧。”

    “学校里也是,那些孩子们每天的眼睛里,都透着一股学习的激-情,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们更勤奋好学的孩子。有的孩子高烧38度都还嚷着要来上学。”

    “老婆,你在国外长大,对于国内的情况,还没有最切身的感受。吃饱饭,穿好衣,上好学。这些都是那些孩子以前不敢想的。如今有一个所谓的‘冤大头’愿意提供给他们,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邹树明是个明白人,在他看来,也许张蜀生的这些做法,除了爱国图强外,还是为自己当军阀打稳基础吧,不过怎么算,他也是亏。。。“梨树坪,我们算是来对了,这里,真的是个神奇的小地方。”

    华雨薇苦笑道:“谁说不是呢。我甚至觉得这些学生的纪律性比德国人还强,上课从没人说话,甚至连走神的人都没有几个。在他们身上,我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力量。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学习,课间休息,都有许多人埋头看书。”

    “你错了,老婆大人,这是对于改变命运的渴望。他们一年时间要学习和追赶的课程,是国外孩子的几倍。”吃完了饭,邹树明放好饭盒,叹道。“没办法,技术学校的闫副校长我见过一次,他说得对,孩子们落后太多了,循规蹈矩的学习,已经赶不上进度了。”

    “是啊,不过我相信他们会赶上的,一年不行,几年总行的。”华雨薇忽然想起了事情,说道:“对了,树明,来的时候张团长让你下午去一趟,说是要给你看点东西。”

    “嗯,我下午就去一趟。也许是张团长从国外买回来的科技资料吧,这里始终是要建一个实验室的。”

    回头看了看还没有完工的工地,邹树明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渴望,谁会想到,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会有这么多工厂,和强大的民团。看过张蜀生给的设计图,他知道,在自己的主持下,张蜀生居然要分期十年,建造中国第一个近现代化的细胞与生物实验室。

    这对于科技贫弱的中国意味着什么,邹树明作为学者,比谁都明白。至少自己要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让中国至少不用在细胞与生物学领域,永远停在起跑线上。

    华雨薇侧过头去,正好看到了那一抹丈夫眼中的神色,心里微微惊讶,为什么丈夫的眼神和课堂上的孩子们,那么的像。

    “看什么?”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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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完,下班写到现在就没休息过,查资料和准备构思,一晚上,现在终于可以准备睡觉。说句心里话,也许本书有一些不足,但捕鱼者一直在努力将它写好。有建议的,可以去书评区提提,帮捕鱼者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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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山生物育种基地,邹树明跟着张蜀生在接受了两层极其严格的检查,通过一条阴森森的细长走廊后,才进入到基地内。

    让他惊讶的是,这里居然能建起温室,甚至有一个修造难度很大的恒温温室。[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比起邹树明,周子凯也是一个分毫不让的工作狂人,孤家寡人的他,如今依然吃住在基地里面。

    即便梨树坪的商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繁华,几条街道摆满了做生意的摊子,但他却一次也没有去逛过街。除了助手外,周子凯唯一接触的几个人就是张蜀生和那些永远没话可说的警卫。

    “树明,这位是我刚聘请来的爱国学者邹树明,他也在美国留过学,你们两人认识一下。”张蜀生带着邹树明先是在两个基地助手的帮助下换了洁净服,在恒温温室外等了好久,才见到周子凯走出来。

    “经理!”周子凯似乎永远都不通人情,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已经让人等了很久,时间对于他,就是研究与实验的循环,转向邹树明,也不管手上还有泥,伸出手,“你好,我叫周子凯。恭喜你离开了该死的美国,回到母亲的怀抱。”

    张蜀生淡淡一笑,没想到周子凯也还有感性的一面。

    “哈佛医学院,细胞与生物学,邹树明,希望我们以后能合作愉快。”邹树明不是特意报出校名,只是不想对方看轻自己,影响了以后的合作。

    “耶鲁大学,遗传学,周子凯。”

    两人打过招呼,就由周子凯带着三人来到另外一间更大一些的室内种植场,相对外面的酷热,这里非但没有采取降温措施,反而能见到加温的泼水木炭炉,比外面要热得多。

    温室里只有一种藤蔓作物,藤蔓上长着一个个青色的小瓜,看起来很像是小香瓜,但细看则又不像。

    周子凯看了看张蜀生,经理点头示意自己说,他便解说道:“树明,你看。这是经理从一个海岛上引进回来的一种新品种甜瓜,经理命名为青梅瓜。在经理亲自充当助手下,一次青色果实的腐败实验中,发现它与玉米浆混合会后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物质,而这种神奇的物质,居然能将葡萄球菌杀死……”

    “什么???”

    周子凯的轻描淡写却如同一道惊雷砸中了邹树明,身为细胞与生物学学者的他,非常清楚,葡萄球菌如果能被一种不明物质杀死,那意味着什么,那或许意味着一种划时代杀菌物质的被发现。

    “快带我去实验室看看。子恺,你或许遇到了一个划时代的发现。”

    于是,一个植物遗传学学者和一个细胞与生物学学者,丢下张蜀生一个人,飞跑到实验室,隔着窗户,张蜀生并没有进去,一手操作的他,早已经知道了结果。

    就在今天,一种神奇的物质将会被这个时代的学者正式发现,而作为将甜瓜和玉米浆生物基混合在一起的功臣,只是为他们提供了一双上帝的手而已。

    自己对科学方面,真的是一窍不通,自己能用梦想机合成现成的青霉素,但却无法大规模合成。真正的大规模生产青霉素,则要靠里面那位已经兴奋的整张脸都变形了,凑到显微镜前再也不愿意离开的邹树明。

    他与周子凯在很久很久以后,将会得到无数的荣誉,也许他们还会提到那个将两样东西混在一起的经理。但他们享受了这些荣誉后,却会做出更多的贡献,将细菌与生物学、遗传学等,在一穷二白的中国发展到一个令其他国家难以企及的高度。

    “来人,去通知邹树明学者的妻子华雨薇,就说他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在实验室过夜。记得多取一条过夜的毯子来。”走到基地外,对着渐渐升起来的星光,张蜀生在想,幸运的自己,真的改变了好多东西。但这些因为自己而走运的幸运儿,却也是他们自己的福气和造化。

    如果自己穿越到牛顿树下打盹的时候,伸手接住了苹果,牛顿就发现不了万有引力吗?,其实换一个人“羊顿”之类的一样会发现它。

    如果自己穿越到意大利斜塔实验的时候,伸手抓走了下坠的铁球,伽利略就无法发现自由落体定律吗?换一个人,同样会发现它。

    自己改变的只是历史的小细节,真正历史的大走向却是受时代影响的。正因为这个时代的科技已经进步到了一个相当水平,青霉素的发现才成了早晚的事情。

    只是,这个进程多了一双金色的手,轻轻一拨,改变了它。

    给一个草包一堆科技资料,永远也成不了气候。给一个科学家相应的科技资料,或许就会造出一条完整的科技链。他们享受了荣誉的同时,也担负上了科技领跑者的责任。

    张蜀生第二天的时候又来了一次育种基地,发现里面的两人依然在忙碌,甚至连助手都被他们赶走了,放在门口的饭也没人动。

    周子凯虽然不是专业的生物学家,但被邹树明一说,犹如醍醐灌顶,也明白了一旦这种物质被证实,再提炼出来,将会对人类产生多么巨大的作用。

    实验室里,两人寸步不离,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吃几口门口的冷饭,然后随便在椅子上一趟,加班加夜地做着实验,整整四个通宵。

    第五天早晨

    “嗯,实验…”邹树明迷糊地睁开血红的双眼,干涩的发疼,挣扎着走到显微镜面前,打开观察灯,凑上去一看,迷迷糊糊的头脑顿时被惊醒。

    “子恺,子恺,快,快来看。”

    中午,得到报告的张蜀生赶到以后,两个累得不成人样的学者,喜极而泣,面对这个经理,邹树明居然哭了出来。

    “树明,你太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张蜀生也很激动,这邹树明确实厉害,两天多时间,不但确定了培养基里的这种特殊物质,还初步分离了一小部分提纯液。

    “经理,我这是高兴的。”邹树明拉过周子凯,两人在这四天四夜的攻坚战中,已经结下了深厚的科学友谊。

    “经理,这种新发现的物质,确确实实能杀灭细菌,这四天实验里,我们分别将几种不同的细菌作为实验对象,放入那种特殊物质,进行对比观察实验,结果令人非常满意。”邹树明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拿起桌上的一个小试管,颤抖着声音说道:“就是它,将会改变历史。更会挽救千千万万人的性命。而这种神奇的物质,没有诞生在美国的实验室,也不是法国,德国,英国,甚至是俄国,它诞生在我们中国人的实验室。我邹树明就是马上出门死了,这辈子也瞑目了。”

    “经理,你给它命名吧。这将会是新型稻种之后,我们公司的第二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发现了。呵呵,我这遗传学家也沾了公司两次的光了。没有公司,没有经理,这些偶然与偶然的因素相加,也凑不出新型水稻和杀菌物质这两种必然来。”巨大的喜悦面前,周子凯也难得感慨,蜀生公司真是幸运的地方,而张蜀生则是神通广大,幸运无比的英明领导了。

    “这种液体黄金,就叫青霉素吧。”张蜀生拍拍两人的肩膀,让两人坐下,“中国人被洋鬼子戏称为东亚病夫,让人又恨又无奈。其他方面太遥远,如今至少在这一项科学领域,你们两人的努力,已经促使中国人走在了最前面。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将它尽量多的生产出来。国内需要它治病救人,公司更需要把它以货比黄金的价格卖到西方,让那些眼高于顶的西方人,也大掏腰包来买我们的药,用心甘情愿的真金白银来支援我们蜀生公司扩大,支援我们中国人自己的科技革命。我们没有赶上第一次科技革命,没有赶上第二次。但我向你们保证,有我一天,一定会不择手段让中国人不但赶上,甚至是领跑第三次科技革命。而新型水稻与青霉素,只是这一切一切的起点。不过老规矩,公司的保密制度,不容许你们以任何形式违反。”

    “放心吧,经理。现在我就想回去睡个好觉,然后接着进行更多的实验。论证几种大规模生产的工艺。科学都是触类旁通,经理如果从其他特殊渠道得到了什么好办法,可一定要早点交给我们。”邹树明知道这个经理神通广大,指不定西方什么实验室里的科技,都能被他买来,跟着他搞科研,让人很踏实。

    张蜀生点点头,让警卫搀扶这两人回去休息,随即命令加强育种基地的包围力量,在地下生物实验室建成前,这里要充当最主要的青霉素研究中心。

    他心里有数,相比于明年初才能量产的日化用品,青霉素今年就能出效益。面对来到这个时代后,万仞高山一样的各种困难,他从没放弃过,而今天却让他看到了真正的希望:青霉素来了,其他还会远吗。

    今天走出了极其重要的一步,时代,正在被自己以超级科技一步步的改变。

    孙长庆从纺织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落日西陲的傍晚了,天边的最后一丝晚霞也变淡了。

    进了院子,勤俭持家的儿媳妇立刻接过公文包放好,给公公泡上了一壶茶。[]

    孙来喜闷声不吭地在书房里看书,老爷子回来了也没见出来。而媳妇翠花脸上也有淡淡的委屈。

    “来喜,你出来!今天家里是怎么了,憋得慌。”从柜子上取下烟锅子,拿出叶子烟放进去,嚓的一下划燃火柴,点上,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纺织厂的效率还是达不到最高状态,事情太多了,今天怪累的。

    孙来喜一脸闷气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拉过竹椅,坐在老爹旁边,“爹,让翠花说吧。你说过很多次,亲朋好友,不论亲疏,凡是上门要求办事的,一律请出去。我下午回来时候倒好,翠花居然把三姑婆一家都接了进来,好茶好水伺候就不说了,应该的。结果我回来,被她们又哭又闹地围着闹腾,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事……”

    “来喜,你现在是公司的副经理,管的事情多,而且件件都是大事。一定要沉住气。”孙长庆毕竟更稳重一些,公司的事情,孙来喜也都是先请示他,再有孙长庆去请示张蜀生。“翠花,她们来闹,还是为了上回那事情?”

    翠花点点头,低声道:“上月底圈地建学校,三姑婆家连夜在路上插满小树苗想多骗点青苗费,结果钱没多捞着,反而被村子上罚了款。这次来,好像是家里闹翻了,没有地,三姑家两个儿子又不愿去公司安排的矿里,想求,求咋们家给安排个轻松点的差事……”

    “嘭!”

    翠花的话没说完,一个小瓷杯子就砰地一声被砸在了地上,孙长庆老脸涨的通红,没有骂翠花,却生了很大的气。

    “翠花,上次爹就说了,你还不长记性,还让他们进来,你是成心找事气咋爹。诈骗青苗费的事情,他们家仗着是我们孙家亲戚,做的是最过分的。罚款还是我们替他们交的。公司的补偿规定,已经是非常丰厚了。别的不说,除了补偿款,还把她那两个猪一样的儿子和其他人一样分配到矿山,已经是公司仁厚了。”孙来喜也是恼火,媳妇儿啥都好,就是心肠软,一有人上门求办事,自己和爹在还好,硬着心肠就打发了,就是媳妇儿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抹不开脸。

    “呜呜……三,三姑婆说,说当年妈,妈去世的时候,他们还给了副床板拼棺材,说我们老孙家忘恩负义……呜呜呜……”翠花委屈的哭了。

    “唉……”良久,良久,死一样的沉寂。孙长庆长叹一声,示意孙来喜照顾下翠花,对着窗外渐渐升起来的月光,吧嗒着烟杆说道:“当年来喜他妈死的时候,家里是穷了点,连下葬都是靠亲戚们凑份子,才没有丢到乱葬岗。孙家沾了蜀生的光,在这小青山也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家底也比以前好了,亲戚们眼红一点,想着沾光,也是对的……

    只是,只是公司不是我孙长庆的,公司是蜀生的。让我们参与管理和监督,那是信任我们孙家父子。人无诚信不立,忘恩负义,有负东家的事情,我们孙家做不出来。”

    “爹,那,那你看,这些源源不断,三天两头上门来的人怎么办呢。亲朋好友就不说了,连沾亲带故的也来,门槛都快被踩破了。别说公司有非常严厉的规定,就是再亲,也昧不起良心给他们办啊。”孙来喜也是郁闷无比,别说被那些人蹲在家里守,就是在路上都经常有不认识的‘亲戚’拉他去喝茶,公司蒸蒸日上,他心里没有一点歪门邪道,最希望的是多看书多学习,跟上公司的发展,别对不起张大哥对孙家的信任。

    孙长庆淡淡一笑,老人的睿智尽显无疑,却又有几分唏嘘,“把我们家那1000元存款全都拿出来,凡是有直接亲戚关系的,都一家家送一份钱去。就说孙家对不住他们,这些钱,就当是还以前的人情。以后……以后是亲戚的,还是亲戚。不乐意的,就各走各路吧……”

    “爹……这,这是我们家所有的积蓄了……”来喜和翠花都没想到孙长庆会下这样的决定。

    “蜀生待我们孙家厚,待小青山的人厚。他要做的是大事,如果因为孙家,拖了公司的后腿,拖了蜀生的后腿。我死了都不瞑目。小青山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不能没有种子肥料衣服,不能没有盼头。孩子们不能没有学上,不能没有免费的营养午餐。大小村子,也不能没有民团的守卫。所以,只能这样了……”

    ——————————————

    “团长,这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队员,你看看。按照规定严格筛选,身高体重耐力,负重越野,过障能力,射击水平,投掷能力,爆破技术,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偌大的民团后山作训场一角,这里不像山前训练场地,虽然大,却分为两片。分别有一个营房,而且还有单独的警卫站岗,被列成了军事禁区。

    营地上站着两拨人,一拨人是民团警卫排,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张蜀生的警卫班。一拨人是刚刚选出来的民团队员。

    二十个人,个个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赤露着肌肉凸现的上身,脸上带着一股彪悍气,为首的人反而还是最瘦小的,但那一双眼睛却尤其有神。

    “何安,两个月没见,你这身子骨还是没长壮实。怎么样,枪法有没有进步?”对于这个冷得让人不敢靠近的何安,张蜀生也是同情加理解的,被土匪屠村,只跑出来他和儿子何小宝。换了谁,都会是一辈子的难忘血仇。

    他之所以加入民团,一是为了有机会手刃仇人,二是为了给何小宝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更多的,也许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和民团的战友们一起,阻挡那些杀人的侩子手。用私下他告诉连长陈军的话来说: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报告团长,有进步!”

    何安敬了个礼,肯定无比地回答道。

    “嗯。”张蜀生示意一旁的勤务兵取来一只加装了瞄准镜的华夏式步枪,这种华夏一型步枪改良来的狙击枪,最大的改变就是妥善处理了原来毛瑟的瞄准镜和弹仓冲突的问题,不用打一枪上一发子弹。

    吴铁军在一旁见状,却有点担心何安发挥失常让团长失望。不过平时这个何安确实是民团一个非常特别的人物,他的子弹消耗量,比小半个班的人加起来都大。

    何安小跑出列,接过步枪,哗啦一下拉动枪栓,把子弹顶上了膛。

    100米的营地方向是一片树林,一棵近30米高的树上正栖息着一只老鹰,何安也不趴下瞄准,深呼吸一口气后,端起步枪,半蹲着身子,根本没用瞄准镜,对着树梢处的猫头鹰就是一枪。猫头鹰先是被打的先上斜飞一米多,然后落下。

    一声枪响的瞬间,只见他以快得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再次拉动枪栓,枪口微微一低,几乎是凭着感觉,朝着猫头鹰落下的方向又是一枪。

    猫头鹰被打中了是肯定的,见何安不用瞄准镜,凭着感觉就能轻松打中100米外的猫头鹰,都是佩服不已,但他为什么开第二枪。

    答案很快揭晓了。

    “报告团长,猫头鹰先被一枪击中头部,随后腹部第二次中弹。”勤务兵不报告众人也看到了,猫头鹰头部被打烂了,腹部还有个窟窿。

    “……”一阵倒吸冷气声,包括张蜀生和吴铁军在内,所有人都被这神奇的枪法惊呆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何安入伍前就是远近闻名的神枪手,虽然大家都知道一个绝望中走过来的人,努力与勤奋远超旁人,从他平时的拼命训练就能看出来,但这样的神枪法,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了。

    “很好!”张蜀生意味深长地拍拍何安的肩膀,示意他归队,然后手一挥,“对抗开始!”

    一边是魁梧的多,专门挑选出来的民团精锐。一边是早就训练多时的民团警卫排战士,都是精锐。

    可两边人刚一捉对厮杀上,民团刚挑选出来的一拨人就发现不对劲了。

    警卫的数量只有这边的一半,但对方个个身手矫捷不说,拳脚力道都比自己这边的大,偶尔自己能踢中一腿,打中一拳,但对方只是稍稍一退。但自己这边被打中一次,就是一个踉跄倒地。

    力道和技巧上,民团输了!一拨人,很快被打倒的干干净净。

    “枪法比试!”

    随着吴铁军亲自下令,警卫们和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民团队员冲向打靶点,以几乎差不多的速度,上弹,上膛,瞄准,射击。

    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

    “民团部队平均靶数8.2环,警卫部队平均靶数9.2环。”

    民团队员稍落下风。

    “攀岩,过障,开始!”

    刚刚射击完,两队人就拼命一样地冲向两块陡峭的人造岩石,开始徒手攀登起来。警卫们还好些,民团队员就倒霉了,甚至有两个队员半途从五米高的人造岩上摔了下来,幸好没大事,缓了一会儿爬起来继续攀登。

    接着是过绳梯,钻铁丝网,一应后世军队训练的小玩意儿,都给他们准备上了。虽然相比于后续的真正特种训练这些只是小儿科,但却能让这些心有傲气的所谓精英们对以后训练的残酷性有点基本的认识。

    攀岩过障的结果,两边倒是打了个平手,但总的来说是民团队员输了。

    张蜀生站在这几十个一身泥,无论民团队员还是警卫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是鼻青脸肿的。警卫们的表现差了点,他也没意外。

    这些警卫并不是自己的特别警卫班,这一年来,主要是训练他们的格斗本领,真正系统化的特种兵训练,反而要和民团特种小分队一起开始,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今天让你们进行一次比试,不过是给你们界定一个起跑点。从今天开始,你们两队人,将会单独进行特种训练!民团小队特种训练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建立一支高水平的特种作战小分队。而警卫部队的特种训练,将是以建立一支特勤部队为目的。”

    “特种训练将会与你们以往的训练有巨大的差别。它是以特殊编组、训练与特殊装备、特殊作战方式为特色的特别部队。不要以为进入了第一批名单,你们就能高枕无忧。真实的情况是,你们中一半以上的人都会被淘汰,随着以后更多出色战士入选,你们这两支部队,将会有更多的落后者被淘汰。”张蜀生简单地讲了一下,具体的特种训练还是要两个教官来负责,而这两个教官就是他的两名警卫。“楚飞扬,田本贵出列!”

    “有!!”两个大嗓门瞬间响起,随即两个张蜀生的贴身警卫跑到他面前敬礼立正。

    “楚飞扬担任民团特种小分队队长,负责民团特种军事小分队的训练。田本贵担任特勤部队队长,负责特别内务小队的训练。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不论是技战术还是格斗,只要不合格,就把他踢出去。我可以给你们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四年时间,训练出一支让我满意的部队,有没有信心!!”

    张蜀生其实非常想亲自带队训练,但精力和时间都不允许,就只能采取老人带队,下发训练材料和制定严格规定来保证特种训练的成效。但主要还是由于这个时期,就算是西方列强也还没形成特种作战理论,又一次吃了螃蟹的中国人,注定要在自己的严格要求与训练技术、装备等支持下,摸着石头过河。

    “有!!”

    两个跟了张蜀生一年多的贴身警卫,最开始也是民团出身,后来进入张蜀生的特别警卫班。他们平时不但参与最严格的由张蜀生亲自督导的军事训练,还会和他进行实战格斗。两人不但是少有的军事天才,而且格斗天赋极高,学了张蜀生教给他们的一小部分最简单的初级武技后,格斗能力更是远超民团普通战士。

    张蜀生也清楚,简单的武技用来培养极少数的一群战士中的精英是可以的,但并不太适合大范围推广,主要是身体素质跟不上。以后也不可能出现一大群特种队员赤手空拳和敌人对打,更不可能出现光着身子去挡机枪的金刚男。

    分工明确的两支特种部队,以后将分别为军事和特别任务服务,而他们中的最精锐者,将会有机会加入到另外一支更神秘,更强大的部队中。而那支张蜀生将会倾尽全力打造的部队,未来一些年将会成为他手里的撒手锏之一。

    可以这样说,今天的两支特别部队,既要担负自己的作战使命,也会成为将来那支更神秘部队的血源之一。

    示意两支部队即刻开始训练,分别驻扎在后山的左右两个营房。条件艰苦,张蜀生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和吴铁军一边下山,一边说起民团的后续发展,张蜀生是非常重视的,“部队的军事训练和文化补习一定要抓紧,不合格的宁愿踢出去,也不能让他们影响民团的战斗力。白白上战场送死,不如回家种田。”

    “放心吧,团长,一切都是严格按照最新下发的民团训练章程修订版执行的。不说正规部队和预备役,就是每个村的护卫队,早晚作息时间,都要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还要进入识字班学习。每个护卫队甚至还配有一名指导员,负责指导思想,讲解训练和战斗的必要性。”

    吴铁军其实很难想到张蜀生心里的那些担忧,他只能从自己的责任出发,训练好部队,“王场村血案发生后,方圆十二个村子,每个村子都自发组建了最少20个人以上的护卫队,总数接近300人。这样一来,民团一营有700余人,云雾山秘编二营有八百多人,加上预备役那一批随时可以改编成第三营的部队,我们至少能组织起一场两千人以上参加的攻防战斗。只是整体的训练水平,还是有待加强。部队装备的供给也要赶上,目前预备役还没有完全换装华夏式步枪,连手榴弹都只够配发主力一营。”

    张蜀生点点头,上次的参谋授奖事件,就折射出了一个不好的信号,大山再深,也有被惦记的时候,何况还有汪老财和那个樊麻子在外面流窜,鬼知道哪天人在家中坐,祸就从天上落了。

    凑一起2000人看起来很多,但还要考虑装备、训练和作战意志,指挥等因素。就算只考虑人数,2000人也还不到滇军整编一个团的人数,实在是太弱小了。

    明年蜀生公司的商业重心将会逐步转移到青霉素生产与销售、包括牙膏香皂洗发香波在内的新式日化品进入市场,卷烟与打火机的生产,这些都将使得小青山的综合实力与工业实力上一个新台阶。

    如果军事实力跟不上,那么小青山就会成为别人的一道菜。

    “我下午去军工厂走一趟。你回去找他们开会商量统计一下,看看重机枪的配给力度是不是再加大一点,加大多少。另外,挖掘阵地和防炮掩体,急行军,侦察与警戒这些科目,还要再加强。一定不能像上次的王场战斗一样,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更不能出现敌人都到眼前了,我们还四处找。”

    武器的事情其实很好解决,一个月两三百支自产华夏步枪与配套数额的子弹,几个月就能把预备役和二营补给足了。手榴弹光是实弹训练就消耗不小,只能灵活配发。重机枪当然暂时只能靠买,火炮也只能等待那一批采购的迫击炮了,大炮实在是很难搞,能多买一两门回来也好,但炮手的训练上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放心吧,团长,我们的骑侦小队与暗哨,二十四小时在岗。主要道路都是以双岗甚至三岗为编制。会远与会泽县城两个方向,还秘密下发了夜视望远镜。”

    “嗯,小心为上,公司和民团发展越好,我这心就被提的越高。”

    站在山上,望着山下林立的烟囱和微微可闻的机器轰鸣声,还有即将建立起来的青霉素工厂,学校等,都给了他巨大的鼓舞和压力。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年一过,小青山又会是另外一番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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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忽然感冒了,头晕乎的很,非常难受,两章5600字一起更了。

    人穿衣,讲究三天两头一个新。而对于梨树坪来说,则是日异月新,半年一小变,两年一巨变。

    从刚开始仅仅两百户出头的人家,到如今的近四百户人家,两年的时间里形成了大小五条街。[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低矮的土坯房和茅屋房被推倒,取而代之的土窑烧出来的砖坯盖好的小砖房,上面盖的是一溜子两层青色的小青瓦。临街底层做店铺,背街底层和二楼住人,虽然只是密集的筒子楼,但却让穷苦的人们脱离了往日那些摇摇欲坠的茅屋房和泥坯房。

    蜀生公司为了满足日益扩大的厂矿与学校建设需求,出资修建了水泥厂,砖窑厂,瓦窑厂。尤其是两个看似技术含量特别低的砖瓦厂,因为采取了炸药开山,小型机械辅助掘土,机械搅拌,一次性成坯,转炉生产等看似简单的实用型技术,生产效率大大提高。

    在廉价的人力成本和疯狂的赚钱大军们三班倒的工作下,砖瓦厂的生意非常好,不仅供给了蜀生公司的工业用砖瓦,还能以适当的价格出售给村集体和个人,进行初步的土坯、茅屋房改造。

    有了钱的村民们,刚开始个个准备自建房。虽然张蜀生并不太想过早的让村民们露富于人,但在极少数村民的带头下,将摇摇欲坠的房子推倒重建,已经是不可阻挡了。

    顺其自然,张蜀生不但支持,还安排了专人负责。

    有初级技术学校的老师带着学生们亲自进行测绘和设计,几条小街道终于在1918年中的时候成了规模,半年时间,年底刚到,几条简单街道的建设就完成了。

    梨树坪作为蜀生公司的总部所在,又是工农人口转型试点村,村民普遍较富裕,有了钱的工人们大多不愿意继续住在茅屋房和瓦房里,贫苦和缺劳力的家庭又有村集体补助,再不足的部分就以部分临街店铺抵押的方式找蜀生公司贷款,蜀生公司最后再出租给村民经营,整个村子很顺利地搬进了新街道。

    “多大个事儿呢,呸,住一块儿也不嫌挤得慌。”

    贾老三是梨树坪里老早的富户了,早几个年头就没有向地主汪老财租地了,反而有自己的几亩地。贾老三在会泽县城卖冰糖葫芦,家底比较殷实。不但是梨树坪最早修瓦房的人,还把自己的宝贝疙瘩儿子送到了县城,忍痛交钱寄宿在一个亲戚家就近读书。

    望望自己家的位置上,仅有的两三户孤零零的瓦房和远处的街道一比,既破旧,又矮了一大截,那两三户都是和自己一样没有搬进新街房子的人。

    当初蜀生公司招人的时候,贾老三非常不屑一顾,对此嗤之以鼻,一个人在城里卖冰糖葫芦,不时的心里还问候那群土帽子没见识。老山窝子里还想建什么西洋厂,迟早得亏得连裤裆都赔掉。

    于是,在梨树坪几乎家家有人进厂,家家有人靠蜀生公司生存的情况下,贾老三和少数两三家采取了既不合作,更不认同的态度。不进厂,不出工,蜀生公司占用村里的少数公有田地山头,他们也不出份子。对于那些在梨树坪摆摊做生意,靠赶车为生的同村汉子,更是鄙视的不行。

    在他看来,自己是有眼界的人,在大县城做生意,这些泥腿子大多数最远只去过小青山镇公所,也就只配在乡下卖点葱蒜。

    但事情的发展让他感到晕头炫目。

    先是一个个听都没听过,更不知道是做啥的工厂拔地而起,水电站的修建连村门口那条养育了几十代人的河都被截断了,矿场的修建让山上走路都嫌磕着脚的石头也变得值钱了,接着是学校,接着是医院,接着是房屋改造……

    贾老三放不下家里的地,总怕被村上的人或者是蜀生公司那帮骗子给讹走了,先是让老婆子在家死盯着,接着瞅着不对劲,自己也半个月回来一次,再后面干脆就暂时不卖冰糖葫芦了,直接回家守着。

    可是,他发现,原本村子里大锅饭的局面不见了,以前好事坏事一起上的场面也没有了。自己家不进厂,别人家愿意进,甚至连十里外的村子都赶着来进厂子。自家的田地山头不出份子,人家就给自己让开,甚至修路修到了自己的一块小田前,人家干脆绕一圈过去……

    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自恃在城里混了十几年的老油条子看不懂了,世道怎么说变就变了。两年时间,整个村的人都比自己穷,如今怎么就变样了?每到中午和晚饭的时候,村子里那股子做饭的肉香,能把他弄得暴躁不安。

    街道改造的时候,贾老三换了副嘴脸,拉拢了几家人,提出自家要好位置的大面积房子,要带门面的,甚至可以多出钱,不能和人挤一层。不然不搬。

    结果,贾老三家和他撺掇的那三家人,就这样留在了原地。没出一分钱,也没分到一分钱,依旧住着老房子。而村子里所谓的集体公有收入,还因为他们家没有任何贡献,一分钱都没有。

    今天城里的亲戚要带着孩子回来玩一趟,贾老三心事重重地走过这一片街道,唾了几口,才去村口接孩子。

    “爹,我们村儿哪去了……”

    从县城回来的贾小少爷看到完全大变样的梨树坪,根本无法理解,旁边的亲戚更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梨树坪修的比县城的房子也不差了。

    贾老三狠狠地唾了一口,拉过儿子,红着一张脸对自家亲戚说道:“当了裤裆修了点破房子,还来个骗子搞啥洋人的厂子,迟早这一村儿的人都得给骗了。进厂子有啥好的?还没我在城里卖糖葫芦赚得多呢。看看这密密麻麻的破房子,也不嫌挤得慌。走,回去收拾东西,老子今天就回城,继续卖冰糖葫芦去,以后老子不做你梨树坪的小村**,老子要当城里人。呸,没见过世面的一山窝土包子!”

    下午,不少梨树坪的村民都看到了贾老三带着行囊和女人孩子,还有那位刚来的亲戚,当天下午就赶回会泽县城去做他的大生意了。

    临走的时候他找到白发苍苍的村长,丢下一句狠话:谁敢动老子的田和祖房,老子回来和他拼了。

    他耀武扬威地走了,在城里亲戚的陪同下,在村民们的叹息声中,去城里做大生意了。

    牛芝山站在木窗户前,看着那个一路拽着家人,一路回头唾弃骂骂咧咧的贾老三。不由长叹一口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人到壮年,当年的那个一起放牛,一起下田的贾老三再也不见了。

    “贾老三还是走了,他这一辈子,亏就亏在心思太拐,专走野路子。”感觉到风起来了,怕风大影响家里喂奶的婆娘和吃奶的俩个孩子,关上窗户,拿出烟锅子,就准备抽点。

    “唉哟,两小崽子一起咬我。”牛芝山媳妇忍着疼,小心地将两个孩子放到木摇篮里,望着两个相貌差别很大的孩子,面带笑意:“真希望两个孩子能健健康康长大。尤其是小宝,太可怜了些。”

    牛芝山:“是啊,当年我跟爹走村蹿屯做石匠的时候,何安他爹还救过我们,那枪法简直神了,两头大野猪被他一个人放倒。那时候,何安也就十来岁,还背着一支猎枪,真是好男儿。”

    “都是天煞的土匪闹的!”牛芝山媳妇也叹气道。如果不是土匪闹那么惨,兴许王场村的人也能进厂子,赚工钱呢。自己和男人,一个是服装厂工人,一个是砖厂工人,一个月赚的钱不但能吃饱穿暖,还能小有结余,如今凑了份子,借了点钱搬进了新房子,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的。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此时是晚班前吃饭休息的时间,牛芝山心道肯定是何安来了,下去开了门,果然将何安带了上来。

    “孩子他妈,是安子来了。”

    “嫂子。”到了牛芝山家,何安的脸才恢复了些暖意,却依旧是少言少语,站在几家人共用的过道里也不进去,眼睛却盯着摇篮里那个孩子。

    “何兄弟快进来,牛芝山,你也是,不招呼自家兄弟进来坐。新房子,才刚刚搬进来的。”牛嫂子连忙起身招呼道,房子虽然小,也想把何安让进来。

    “不了,我就来看看小宝。身上脏,不进去了。”

    何安一身泥土,显然是刚训练完都没来得及洗澡就请假来看孩子了,小心接过何小宝,牛家嫂子又给孩子添新衣了。

    “小宝,在你牛叔家要听话。爹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少吃一点奶,别尽和你大宝哥抢。”

    依依不舍地看了好久孩子,何安才将孩子交给牛嫂,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绣花的小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放了些钱,递给牛芝山,“大哥,这几个月我们会封闭训练,小宝就托你们照顾了。这点钱,就当小宝的奶水钱。”

    何安一个月两元钱薪水,荷包里也有好几元的样子,从军营出来时,还是连长陈军硬塞了两块钱给他,知道他最大的心病是孩子,孩子被照顾好了,他这个骨干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安子啊,我们两家是过命的交情,你我是兄弟,这钱,我们收下,不过说好了,只给孩子放着。”牛芝山语重心长地劝道:“还有,你还年轻,是不是再找个姑娘家。你嫂子她们厂里人多,黄花大闺女一个比一个俊俏……”

    “谢谢大哥,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何安摇摇头,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只民团配发给主力战斗人员的普通手表,毅然道:“时间到了,我得回去了。小宝就拜托大哥和嫂子了。”

    “啪!”何安没有多罗嗦,早已经习惯了作为一个军人的身份生活,敬了个礼,便直接下了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对牛芝山一家的感恩。

    “孩子他妈,把钱都单独放好。这钱一分一毫都不能少了,日后小宝读书也用的上。如果不争气,存上十几二十年,也够他娶房媳妇。咋家也不多他这一张嘴,少一分我给你急。”

    “当当当……”一阵敲锣声响起。

    牛芝山也听到了村里敲锣的声音,知道护卫队的傍晚训练时间又到了,训练完了还要去砖窑厂做几个小时,也算是从早忙碌到晚,但日子却比以往过的更为充实。

    “你不上晚班,把孩子照顾好,我走了。”

    推门出去,不少村民都下来了,开始自发地朝着护卫队训练的空地赶去,王场村的血的教训就在眼前,而且还是这样的乱世,所有人都从灵魂深处忌惮着可能会到来的凶残屠戮。被激起了血性的人们,选择了听从民团的声音,听那些指导员的话,拿起武器,武装训练自己,随时准备和一切图谋不轨的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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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的发展对于梨树坪来说,除了老房改造外,原本无数的荒地被开发出来,矮小的山丘和干涸的老河道被工人大军们改造为平地,整个梨树坪的规模已经大了很多。这还不包括蜀生公司将一些工厂设在了山里,仅留一条路通出山来。

    整个梨树坪的规模,已经比镇公所大了很多,初步具备了后世农村试点小城镇的规模。[]

    西边头,一块临河靠山的工地上,施工队伍正热火朝天地干着。地面被挖开,大大小小十来个一人多深的大坑,全是新学校的地基。工地上,工人们正在浇灌水泥,下钢筋,再压上坚硬无比的大条石。

    “当当当……”

    “一、二。一、二……”

    一队队抬石头的工人将大条石从马车上挑下来,再抬到地基坑里,夯实地基。整个工地,锤头榔头的声音,混杂着工人们喊号子的吆喝声,显得忙碌无比。

    一个皮肤比较细白的年轻人穿着耐磨的褂子,戴着一顶草帽,和几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抬着一块两百多斤的大长条石朝地基走去。

    沉重的条石,压的四个人都说不出来话,直到到了地基里放下条石,才长喘几口气。

    “这石头可真沉。几位老哥都是哪里人啊。”年轻人说道。

    “都是隔壁村儿的。小伙子,看你细皮嫩肉的,不会是学校学生来打短工的吧?”三个老伙计一边走,一边和年轻人打趣道。

    “呵呵,算是吧。”年轻人撩起肩膀上的麻布,擦了下汗。

    “这石头可不算沉,去年修你们学校的时候,那石头才真叫沉。那时候,人手少,这样的石头,两个人抬。现在好些了,四个人抬,跑得快不说,也轻一些。”

    年轻人:“这么累,那时候你们为什么还愿意做呢?”

    “累?小伙子你就不懂了,早些年,抗一根比这轻不了多少的木头去镇公所卖,那才叫惨,跑几趟,还不够这里一天的工钱。”一个工友说道。

    另外一个工友捞起裤腰带上的小水壶,灌了一口,爽快地啧了下:“老农民棒子,有的是力气,就是没地方赚钱。张老板发善心,既出钱建学校,还管工钱。照我说,孩子们有学上,白干我也来抗石头。”

    “呃?”年轻人笑了下。

    “可不?小伙子,别说你。就是我家那小犊子,也算是祖上积德,遇到了张大善人,才有学上,有饭吃。多好的小学校啊,老子小时候想上学,别说这附近,就是镇上都没有一所学校,只有一个破烂学堂。”一个五大三粗的工友爽朗地挥舞着手形容道,“每次他放假回家,我就让小畜生给老子先跪下,看看在学校有没有听老实话,有没有好好上课。如果没有,老子不抽死他,准罚他跪一晚上。几十辈子了,祖祖辈辈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好机会,没遇到过这样的好心大老板。”

    “是啊,大道理小道理,我们这些穷巴子们懂啥?还不就是得了谁的好,就记着谁呗。这方圆十几二十里,老老少少,谁敢说张老板一个不好,老子第一个提扁担抽他。”

    年轻人笑笑,他倒是许久不曾亲自到工地上来了,也不是懒惰,实在是事情太多,当先跳上大马车,套好绳索,问道:“我倒是打点短工,赚点零花钱。不知道几位老哥的工钱,够家用吗?”

    “够,怎么不够?买油盐买衣服火柴,一个月还能落下一块多呢。少了孩子一张口,又有工钱,还有便宜的火柴,衣服盐巴买,这日子,这辈子可是做梦都没想到过。”一个工友感慨道。

    “学生娃,你在学校,有没有听说什么其他消息呀?我听说咋们这块儿好像是建什么,什么大学?也不知道我家那小犊子有没有机会上呢。”一个工友感慨道。

    几个人合力,抬起一块小了一些的石头,一人笑道,“曲老幺,你家那小子才几岁,还在小学高年级里趴着。这可是大学。知道什么是大学吗?”

    “什么是大学?”

    “我也是听工头说的,这大学可是城里人才能上的东西,听说连昆明都见不得有一所两所。那可是上海广东的那些大地方儿的人才能上的。”

    “倒是听过,也不知道上海广东在哪。”

    “你管它在哪,只要知道如果不是张大老板,我们的小崽子想上大学?做一百年春秋大梦再说吧。”

    “这倒是……”

    年轻人又问道:“大家在这里做工有没有什么难处呢?比如受工头欺负?”

    “工头可是好人,还是护卫队员呢,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张老板真是好人,这边修大学,听说那边山坳子下面,修得可是医院。祖祖辈辈,连赤脚医生都看不起,没想到以后还能看看什么西洋镜一样的西洋医生。”

    “走快点吧,多抬几趟再吃午饭,咋别的没有,就只有这点力气了,也算是帮衬着点张老板。学校也好,医院也好,这可都是造福我们子子孙孙的东西。”

    ————————————

    整个上午,张蜀生都在三个重要的工地转悠。戴着一顶草帽,穿着耐磨的粗布瓜褂子,活脱脱一个勤工俭学的穷学生,利用每月的假期来做点小工。

    一直以来他都坚信,不管下面的人怎么告诉你,只有真正地走到普通人身边,去听他们说,听他们抱怨,听他们的喜怒哀乐,听他们那些关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才能做到眼耳通达。

    小青山民团和蜀生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多,几乎从早到晚都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排满,但他依旧每个月坚持拿出一两天,稍微乔装一下,到下面工地或者厂矿走走。

    自己的公司,虽然本质上也是以赚钱为目的,但却不会建立在贫苦人民的血肉之躯上面,吸贫苦大众的血,即便让他们付出了辛勤劳动,也要给予同等的报酬才是。

    并不是需要工人才雇佣他们,那不是自己的根本想法,工人其实可以用更廉价的工钱雇佣到,但那样的做法只是涸泽而渔,而不是藏富于民。至少要让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人,不至于空着肚子跟着自己跑。

    并不是说建了多少公司,手下多少人枪,自己就做的多出色,事业就办得多好。对于图谋甚大的他来讲,财富的有效和广泛流通才能最终促进自己控制地域内的经济和社会发展。

    中午和几个想改善生活的工友在食堂草草吃了点饭,还不错,只花了两分钱不到,虽然不是大米饭,但也是香味十足的红薯饭。便宜,容易填饱肚子,还不贵,简直是工友最爱。

    -————————————

    “日本难道真的要取代德国,拥有了德国在华尤其是山东的全部利益。”中午回到办公室,拿起手头那份民团特别情报部设置在昆明的电报站发回来的加急电报,说是有人报道日本人在北京四下活动。张蜀生啪的一声将文件本摔到了办公桌上,吓得外面的警卫们心里砰的一跳。

    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己穿越过来带动的蝴蝶效应还没有完全显现,提前出售坦克图纸对德国的影响,也只是让英法联军的伤亡数字大了些而已。最多比原本历史上迟一两个月,德国依旧会投降。

    时间根本不够让他谋划布局,一次世界大战在磕磕碰碰中已经走到了1917年底。历史上,日本在1918年的9月下旬正式取得了德国在山东半岛的利益,如今是1917年十月初,也许明年的这个时候,日寇进入山东的屈辱将不会有根本性变化。而可耻的是,中国或许依然是一战名义上的战胜国!!!

    张蜀生已经没有精神去骂谁。什么冯大总统,什么这派那派这院那院的政治家们,他只能狠狠地问候小日本的亲属,骂小日本的娘。

    但他并不气馁!

    不错,自己是没赶上甲午,没赶上日俄时期造成的东北动-乱,更没能改变日本接收山东权益的事实。但是,自己不会错过最最重要的抗日战争,更不会错过两次大战中,为中华民族奠定复兴之基的绝好机会。

    如今只不过是1917年底,留给他的还有足足二十年的时间,以梦想机为前提,只要一心矢志发展壮大,二十年后的那一天,他的力量足以让小日本吃不了兜着走,甚至兜回畜生之国去。

    小日本不是号称东亚第一工业强国吗?老子就要建出亚洲第一,全世界都数得上的大工业带。

    小日本的军队,抗战时期不是以残忍出名,以刺刀、重火力和飞机出名吗?那老子就要训练出更铁血的军队,造更先进的坦克大炮,造更先进的战机。

    小日本不是仗着中国内忧外患,人心不齐,反而内斗吗?民族大义面前,老子谁都不认,只要谁阻碍抗战,谁当汉奸,老子亲自提着刺刀上也要戳死他。

    去孤儿院的路上,张蜀生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动,原本川滇交界处与世隔绝,似乎那些政治大事件和自己隔得还远,但如今小日本的强盗行径却是犹如当头警钟再次敲响。

    孤儿院建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山里,甚至称得上条件艰苦,学校里还包括了偌大的住宅区,比起外面的三所学校来,这里却变得森严了许多。

    铁丝网,深深的壕沟,森严的岗哨,荷枪实弹的警卫将这里彻底和外面隔绝起来,没有人敢相信这里是一所孤儿学校,只会认为是一个军事禁区,虽然它名义上是一所孤儿院。

    民团的警卫力量不是直接从部队里抽掉战斗序列,而是经过专门严格训练的专职警卫部队。铁一般的军令,严厉无比的军规,让民团的警卫部队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凡是入选警卫部队的战士,都是由张蜀生亲自进行训话。

    “在你们日后的警戒任务中,不论是文官还是军官,甚至是我。不论是谁,不论是作为执行者的你们,还是作为被执行者的擅闯者。只要违反警戒条令,那么只有两个处理结果。逮捕,甚至是枪毙!”

    经过严格的证件审查,张蜀生和罗峰才进入了这所与世隔绝的孤儿院。

    “敬礼!”

    孤儿院的操场上,一百多个孩子终于见到了他们那位永远不会笑的副院长和自己将要永远效忠的那位院长。

    一百多个孩子,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十来岁,无一例外地都挺直了身子,敬礼,仰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张蜀生一个人走上训话台,看着下面这一百多张稚嫩的面孔,心里想了很多,良久,大手一挥,喝问道:“告诉我,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训练,训练,训练!”

    “告诉我,你们效忠谁!!”

    “院长,院长,院长!”

    孩子们一个个胀红了脸,最小的孩子甚至是吓得只差没哭出声来,但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违反纪律的做法。

    这些差点饿死冻死病死在街头巷尾的孩子,小小年纪,仅仅两个月,已经学会了服从,学会了纪律,他们懂了很多很多东西。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三天必来一次,亲自训话,亲自照顾这些孩子,亲自给他们上课,亲自给他们包扎伤口……

    张蜀生点点头问道:“昨天没有完成训练任务的人站出来。”

    三个小孩,年龄最大的一个也才9岁左右,站了出来,身子有些摇晃,明显是饿着了。在所有人充满着同情和耻辱的眼神里走到了前面。

    “告诉我,你们应该受到的惩罚是什么。”

    “违反院规第三条,浪费时间,学无所成。应该停饭一天,关禁闭一天。”年龄最大的孩子,受不了那股耻辱,哭丧着声音说道。

    “跟我来办公室!”张蜀生虎着一张脸走了,其他学生解散,下午将会是文化课,军事训练课,甚至还有一门简单的心理学。

    办公室里,张蜀生关上门,看着三个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的孩子,看着他们饥饿的眼神,他心里比谁都痛。

    “告诉院长,你们为什么没有完成训练任务。”张蜀生和蔼地问道。

    “我,我忘了一句唐诗。”

    “我,我从训练网上漏下来了。”

    “我,我……”

    “院长,他昨天病了,下午的课上睡着了。”

    张蜀生点点头,一个个帮他们擦掉眼泪。这些七八岁的孩子,比起后世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心智早开了许多,成熟了很多,而且本来就是挑选回来的孩子,虽然小,但却异常懂事。

    想想巨大的民族危机,想想抗战中几千万人的血仇,想想日后西方民族加在中华民族身上那种难以喘过气来的压力,他不得不提前很久很久准备。从各个方面准备,孤儿院的a计划,也只能是冰山一角。

    “你们饿了几顿了?”

    “两,两顿。”

    “饿吗?”

    “饿。”

    “怪老师和院长吗?”

    “不怪,副院长把我们带回来的第一天就说了,完不成训练的人就是没用的人,没用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就应该被赶出孤儿院,就应该被饿死。”年龄最大的孩子,哭泣着大喊道,对于没有完成任务,既觉得耻辱,又觉得害怕。

    张蜀生点点头,转过身去,偷偷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打开抽屉,拿出了三个又大又红的苹果,还有一罐子肉粥。

    然而孩子们虽然眼里充满了渴望,但都不敢吃。

    “告诉我,院长的命令是什么?”

    “最高命令!”

    “现在我命令你们吃!”

    亲手把苹果一个个放到孩子们的手里,再用碗小心地盛好肉粥,看着孩子们渴望和激动的眼神,张蜀生一一递给他们,示意他们吃,:“告诉院长,除了生病的同学外,明天能不能完成任务?”

    “嗯!院长,我们明天一定能完成任务。”

    “乖,把苹果在这里吃完,不许告诉其他同学,这是院长的命令,也是院长和你们的最大的秘密。院长相信你们,不会让同学耻笑是懦夫,也不会让我失望。不过,如果你们还是完不成任务,你们应该知道,院长只能三天才来看你们一次。”

    “嗯!”孩子们坚定地点头,很小的他们,已经明白了很多的东西。三个孩子很快吃完了苹果,擦干眼泪,谢过张蜀生后,这才开门被孤儿院警卫接走了。除了生病的孩子,等着他们的,将是一天紧闭。

    而类似的事情,三天来一次孤儿院的张蜀生,总会做一两次。而他和不少学生之间,也拥有了一个在孩子们心中藏得很深的秘密。

    张蜀生站起身,刚过来的副院长罗峰正望着孩子们远去,“罗峰,你说我这样做,错了吗?”

    “院长,你没错。他们原本就应该饿死病死冻死在街头。是属下一个个将他们从阎王那里捞回来的!没有a计划,他们早就死了。这个吃人的社会,人要生存,要吃饭要穿衣要活下去,必然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他们只是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生命和长久的生存。

    亿万人的安宁,必然要以小部分人的牺牲来守卫。严格训练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将来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只是让他们将来不至于被敌人发现,被敌人杀死。”

    良久,张蜀生也没有说话,最后走回办公室门,背着罗峰说道:“以后惩罚学生,禁闭可以关一天,罚饿就减为两顿饭吧,不然孩子会饿坏的。如果有学生出现心理问题,一定要通报给我,让我亲自来处理。”

    “玉不琢不成器,院长,这样会不会太仁慈了。”

    “这是命令!”

    “是!”

    “还有,从明年开始,将会有下一步计划的首批外国儿童送来,前期准备工作从现在就要开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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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7年11月,日本福冈。

    福冈,古名博多,曾经是倭寇奴国农耕化的发祥地,也曾经是大元进攻倭国的古战场,更是倭国丰臣秀吉的再兴之地。作为倭国人眼中的古都之一,福冈代表着一种跳板式的精神。[]

    通过它,倭国日本能用它那充满着欲-望与野心的目光眺望亚洲各国。

    今天是福冈人的白秋节,为了纪念他们所谓的文人北原白秋,在每年的11月1日~3日都会举行盛大的活动。江中渔船上,人们点燃烟花,一边哼哼呀呀地唱着童谣、歌曲,一边在这迷醉的夜晚,喝酒作乐。

    临江的一家温泉旅馆,面对江面的窗户里显露出一个男人的身形,夜风如刀,他却站得笔直,如鹰隼一般的眼神,盯着江上的载歌载舞,盯着那些江边酗酒的浪人。大声的呵斥,野蛮的推搡,节日的夜晚却显得那么迷乱。

    不知什么时候,灰蒙蒙的夜空居然下起了小雨,仅有的两三盏路灯发出的昏黄光晕已经彻底被雨雾挡住。

    “督军,下雨了!”

    副官取下衣服架上的大衣,给站在那里望着江边出神的蔡锷披上。蔡锷没有做声,依旧静静地望着江边,刚才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带着熟悉乡音的叫卖声。

    “サンザシの串刺し……おいしいサンザシの串刺し”一阵带着中文腔调的叫卖声沿着江边由远及近,蔡锷忽然没来由地眉头一动,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督军,怎么了?”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中国人。”蔡锷头也不回地说道。

    “唉,都是国内太穷了!”

    蔡锷点点头:“当年我们士官学校那一批人,还有官派的专款。可是同时期的不少学子为了开拓眼界,师夷西学,却又囊中羞涩,不得不选择一水之隔的日本。听这声音,怕是勤工俭学的学生吧。”

    冰糖葫芦的叫卖声由远而近,即便是在夜雨中,那种不同于日本商贩市侩无比的嗓音,却如同雨中的一段小插曲,让蔡锷听得出神。

    那叫卖声中有着一股令人动容的腔调,听着很熟悉,瞬间居然让他想起了在云南遇到的那位年轻人,不由心头一动。

    “颍川,你还记得那位张蜀生吗?”

    “张蜀生?是那个给了督军一种神奇的药,让督军彻底康复的那个民团团长吗?督军怎么忽然提起他了。”副官蔡颍川一边关上另外两扇窗户,端来一杯从国内带出来的清茶泡好的香茗。

    蔡锷微微点头,轻吁了一下,“可惜,百里兄与他缘悭一面,如果得见,必然引为一时知己。”

    “百里将军和督军乃是兄弟之谊,又是同门,既助督军讨袁,又一同前来日本照顾将军。如今归国任职总统府,倒是先行一步。督军回国之后,依然是互为臂膀。”

    “讨袁北伐,领兵杀伐之事,早已倦怠。当年所谓三杰,闰农兄任职湘岸榷运局长,百里兄先是司职保定军校,随后助我讨袁。如今居然也渐渐动了偃武立著的想法,唉,唯有我,先是军旅操劳,换来个沉疴将死之身。如今侥幸不死,再次回国,自当另外活个名堂。”蔡锷低沉的声音中,似乎透着某种明悟,“我如今才发现,百里兄却是超过我许多。”

    “督军怕是妄自菲薄了,誓师讨袁保全民国基业,大总统都称赞督军是国之巨擘。”

    “颍川,你不懂的。当年恩师与百里兄屡有争执,我与他几次私下交谈,百里兄都曾言日本乃是中国之巨患。这与那位张团长所言几乎一模一样。大方向上,我不如百里兄多矣,他是站在了民族的角度,站在了国运的高度去看问题。”蔡锷依旧盯着江边,低声笑谈道:“我和他说起那位张团长,他也直称异人,要是……”

    忽然蔡锷停了下来,哼的一声粗重鼻息,似乎表达了这突如其来的愤怒。

    蔡颍川将头探出窗户,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看到江边已经围了一堆人,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响起,打破了江边夜雨的宁静。

    江边,青年看着被推倒在地的小推车,冰糖葫芦滚落的到处都是,再被一只只脏脚践踏,正要站起身来,却被几个浪人一把推倒。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青年忽的一下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翻身站起,右手一翻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哈哈哈……真是支那猪。撞到了我们大日本国民,不赔钱还想反抗。”一名浪人头子似乎被这个中国人激怒了,欺负过许多次中国学生的他,早已习惯了那种一脚踢过去放不出来半个屁的懦弱,一把抽出腰带上的胁差小太刀,挑衅说,“想打架,只用它,我就能宰了你这头支那猪。”

    围观的浪人一阵叫好,嚣张的声音传出好远,一个个醉的东倒西歪的,怂恿着浪人头子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低贱的支那猪。

    青年死死地篡住手中的匕首,阴狠地一笑,“士可杀不可辱,老子还不至于怕死。尤其是面对你这样的畜生。”

    “八嘎!”浪人头子被激怒了,手中的肋差小太刀就要刺过去。

    青年见对方一刀直刺过来,身子一偏,匕首一低,整个身子下倾,就要刺他腰部。

    “啊!”两声惨呼声几乎同时响起,浪人被青年不要命的打法刺中右腰,一刀划过去,伤了皮肉。青年也被小太刀贴着肩膀划拉出来一道两指宽的血槽,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咳嘿嘿……”青年捂都不捂伤口,扬起匕首还要再战。

    中国青年的坚韧终于激怒了这群浪人,原本的单打独斗眼看就要变成一起上,看着路灯下明晃晃的刀光,青年心里哀叹一声:娘,没人给您养老送终了,但儿子没有丢人。

    “咦!”被团团围住的青年眼看逃生无望,又遇到这一群日本畜生,就想冲上去,拉一个垫背。却见四周忽然躁动起来,原本围得自己密密麻麻的畜生们居然退到了一边。回头一看,一个军人打扮的男子,手中正拿着一只手枪指着这群畜生,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西装青年也掏出了手枪,对着这一群浪人。

    “给这名年轻人跪下道歉!”

    “八嘎,敢惹我们黑龙会的麻烦,你是谁。”浪人头子酒也被吓醒了,见对方的军服也猜到了什么,呵斥道。

    “蔡锷!”

    浪人们最后还是退走了,不知道是因为蔡锷脸上的重重杀机,还是因为黑龙会的小头目知道了来人的底细,最终还是在枪口直指下跪地道了歉,青年也逃得一命。

    ……两小时后

    “蔡将军,日本民族劣根性极强,前有甲午事件,又有我在日本留学四年之亲见,其中种种缘由,他日之倭国日本必为我中华大患。蔡将军,你是我国人中难得的上将之人,一定要重视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刚刚包扎好伤口的受伤青年霍定国死死地抓住眼前这位将军的手,挣扎着想起身,却被蔡锷伸手制止了。“蔡将军,晚辈留学日本四年,在那陆军士官学校里见惯了各种日本军人凶残的反华嘴脸,整日里谈论的都是如何侵占中国好处。他日这一批军人一旦掌控军权,必是我中华大患。”

    “细细想来,何止如今,我当年那一批同学,不也是那番嘴脸吗。只是,如今他们早已身居高位,东条英机,筱冢义男这批人个个都不简单啊,日后为祸的能力怕是更大了。”蔡锷亲自给他加盖上军大衣,听这个霍定国说了一个多小时,心里已经是感慨不已,此人确实是难得的天才,如果不是自己赶上了,怕是一个中国军人未来的天才级人物,就要死于这个雨夜的江边。

    “你一个放牛娃出身,居然能靠着各种谋生手段漂洋过海留学日本,实在是智慧过人。一番谈吐更是不凡,军事战略方面的见解已经超过当年懵懂的我,与百里兄有的一比。好好睡一觉,明日我带你回国。大男儿一番所学,定要一展宏图。”

    “蔡将军,谢谢!”

    青年霍定国或许根本想不到,自己一个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天才本应该在这个夜雨霏霏的傍晚死去,因为历史上眼前的蔡锷将比自己更早死去。

    只是,因为一个满腔热血青年的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细微的改变。蔡锷没死,他霍定国也因为蔡锷而没死。而且,两人都产生了对日本这个倭国的深深恨意。

    天才死了,后世无名。天才不死,自然会闯出一番惊天动地。

    半个月后,北京

    “百里兄,我在日本期间,除了周游各地外,还曾细细深思国内局势,如今情势混乱,一力难以拨正。你还愿意留在北京吗?”

    蔡锷放下手中的小青花瓷茶盏,病痊愈后的他显得是那么中气十足,气势如虹。往日那位挥斥方遒,力举反袁大旗的将军又回来了。“南北之势一团糜烂,左右都是狼子野心之辈,我也不想再掺和进去,只想回到云南,兴办一所高水平的军校。”

    “松坡兄,如今我职责在身,委实难以动身。如今你也看清了这局势,百里又何尝没看清楚?只是如今恩师任公还在职,我又岂能独自离去?恩师当年变法图强何等豪情壮志,如今也是彻底心灰意冷,想要明年前往西方考察一番,要我同行……”

    蒋百里一身戎装,脸显正气,短发让他显得更是英姿勃发,和病愈的蔡松坡一样,他也是正当壮年,身上一股悠然正气,“当年保定军校,挈制诸多,让我实在难以一展抱负。”

    “两位学长一心图强,如果能齐心协力,必将为我中华培育出无数能征善战的上将之材。广招良材,辅以西方军法操练教育,再以上将练精兵,这才是中国军人自强之道。”

    霍定国眼神矍矍地说道。

    “松坡兄,如若你此番回滇能够兴办起一所军校,百里不才,明年归国之后,一定抛下这一身镣铐,与你共同办学西南。”

    “好!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算是下了明年之约。

    一个月后,1917年,12月,昆明军政府!

    “松公,难道真的不愿意再次举臂高呼,与我共组靖国军,保我民国基业吗?”一身勋章绶带的唐继尧,言辞恳切地向坐在一旁的蔡锷躬身说道。

    “此次返滇,我早已绝了南北征伐之心,你不必多劝。你我志向不同,就此别过吧。”蔡锷微微有些失望,但事情却又在情理之中,唐继尧全心扑在南北对抗上,就算他能看到那些战略危局,也是拿不出一分钱来搞军校的。“战事一起,生灵涂炭。为人一世,公正良德。为军人一世,更要以靖国为己任,而不是一味地争权斗狠。就算千年万年过去,也会留名史册。”说完,蔡锷头也不回地走了。

    “松公,一路走好!!!”

    心情复杂的唐继尧,向着这位逃过一劫的松公的背影敬了一个这辈子最端正的军礼。

    蔡锷出了军政府,霍定国和蔡颍川急忙迎上来,“督军,怎么样?”

    “你们以后不用叫我督军了!今天出了这道门,从此我与滇军上下再无一丝瓜葛。”

    “那我们去哪里,没有军政府的支持,军校怕是办不起来的。”蔡颍川一脸失望。

    “新年就要到了,我这侥幸不死的再世人,也该去拜访一下老熟人和救命恩人了。”想起那位新晋的云南富豪何方炯,蔡锷觉得或许在他那里能得到一些襄助。“颍川,你陪夫人回家省亲吧,也难为她了,定国陪我去一趟会泽。”

    张蜀生微笑地看着自己这几个最得意的学生,年底了,一些事情也必须有个落实了。第一批留学的十个学生,并没有他们,因为那时候实在是人手奇缺,只好另外选拔了十个品性良善,聪慧好学的学生前往美国旧金山学习。

    那一批孩子因为年龄不大,并不会直接进入高等学校,而是进了普通的华人自建学校。而自己手下这几个得力干将,却是可以进入当地的华人中等学校学习,只需要认真学习,随后几年便能进入高等学校。这个时期,不少聪慧的学生,都是这样走出了一条留学海外路。

    “一切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只要愿意去,大年初一一过,你们就能前往美国。在美国不一定能让你们学到更多的东西,却能让你们学到不一样的东西。”

    陈军,赵子云,朱子健,还有两个初级中学校里表现优异的学生魏长发和徐剑明。

    “我不去!我不想离开民团。”陈军第一个摇头。

    “让子键去吧,我也不去。”赵子云也毅然说道。

    剩下三人倒是一声不吭。

    张蜀生:“我不管你们是处于好的还是坏的想法,不管是去还是不去,都会有人监督你们的进步。留下来也好,去国外也好,如果你们落后了,那么今天看起来名正言顺的一切,明天同样会被更优秀的人拿走。所以,无论你们走还是留,我都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比别人落后,不要沉迷于眼前的一切。而我,将永远拥有夺走任何懦夫与背叛者享有权利的手段。”

    “是!!!”五个人一齐敬礼喊道。最终,朱子健卸下代理连指导员的职务和魏长发、徐剑明一起,随团前往美国。

    “都回去准备一段时间吧,大年初一一过,你们就跟团前往美国。”

    张蜀生示意众人出去,随后又有几人敲门,却是等候在外的孙来喜等人。

    “来喜,这份计划表你好好看看。这次你和华雨薇老师带队前往美国,要注意配合肯尼斯,将这几样专利权申请到,两项电路专利和一项化学专利。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做这件事情。你还要告诉肯尼斯,从下半年开始,将会有第一批香皂和洗发香波从香港运到旧金山,你负责和他进行第一次账务结算。

    华雨薇老师,你还要额外负担一点任务。充分利用你的优势,招募一些留学美国的中国人才,教师,技师,技术工人,科学家都可以。不管是华侨还是华裔,只要有爱国之心,工资待遇方面,我都在计划书里制定了相当宽松的范畴。”

    又交代了一下,孙来喜和华雨薇才退了出去。

    罗峰走了进来。

    “院长!”

    “你这次前往美国,有几项特别任务。我给你半年时间,第一,a计划的这一部分西方儿童你一定要给我按照计划里的要求严格筛选。第二,这是一位学者的资料,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就算是买通华人堂口,也要把他给我回来。至于他肯不肯,你只需把这张设计草图给他看一眼,我想他一定会跟你回来的。如果第一个任务与第二个任务冲突,放弃a计划,执行第二件任务。所有的事情,你秘密找到肯尼斯后,他会单独配合你的。至于孤儿院,将由你的部下文天皋暂时管理,他会执行你一贯的强硬政策。”

    文天皋也是民团早期一个极其另类的人,早年既当过兵,也当过土匪,张蜀生用一支药救过他七十岁的老母亲,为人非常忠诚,也是张蜀生特地调派到孤儿院的。在罗峰和文天皋这两个铁疙瘩的影响下,孤儿院的几名特别任务人员和三名极端主义的爱国青年教师,都成了孩子们心中畏惧的黑脸人物。

    “是!”罗峰前往美国,却不和孙来喜等人一起。

    又陆续吩咐了一些事情,张蜀生才停下笔,示意工作人员都可以早点回去了,西南的风俗,腊月二十七已经是可以吃团年饭的日子了。

    大学,医院,研究所,药厂(生产青霉素的简单药厂),简单的卷烟厂,这些大型建造设施,明年年中就会陆续造好,开始的规模都不大,一是没钱,二是没必要。

    还不算化工厂和机械厂,兵工厂的第一期扩建计划,就是这五个吃钱的怪物已经将今年一年的利润都吞了进去不说,建造费用加设备采购费用,还倒贴进去近两百万马克的巨资。

    赴美的这批人虽然有肯尼斯负责部分财务,但依然带走相当一笔钱。想想自己那已经不足一百五十万马克的小金库,张蜀生就头大,接下来的1918,1919年,1920年将是一个井喷式发展的三年期计划,这点马克是远远不够的,将会全砸进去不说,自己还得期望着化工厂,药厂和卷烟厂这三个最大的鸡能下出最大的蛋。

    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他不禁笑笑,想起了和那个婷婷小可人的约定,“春节看来要厚着脸皮去拜年了,也不知道她准备了什么礼物。”

    拉开办公桌最右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精制的口风琴,放在嘴边,便试着吹起了一阵低沉的曲子,唯美浪漫,正是那种能让小姑娘高兴的抒情轻音乐。想拿人家小姑娘的新年礼物,自己也得有所准备不是,抽屉里躺着的另外一个口风琴,张蜀生嘴角不由飞出淡淡的笑意,谁能想到,成天因为各项大开支而愁眉苦脸的蜀生公司经理、民团团长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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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炮声中送祝福,1918年的春节,小青山是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度过的。蜀生公司的猪场依然按照老规矩开栏杀猪,整个梨树坪因此热闹了足足两天。

    梨树坪作为小青山新的核心地带,已经取代了镇公所的作用,成了一个货物和农产品集散地。在这里,你能买到柴米油盐酱醋茶衣肉,你能买到肥皂,甚至是最新的奢侈品香皂和洗发香波,你也能买到草纸包装或者精美包装的香烟,你甚至能买到洋铁桶,洋钉和滚轮储油式的铁打火机……

    参加完必要的活动,尤其是民团,蜀生公司这两个最重要部门的过年活动后,张蜀生终于带着一个班的警卫出发了。

    去县城的路上,他不禁想起了孤儿院过年的场景。

    和外面的欢天喜地不同,这里孩子一直到大年二十九都没有听到鞭炮声,也没有感受到过年的气氛,他们甚至不知道那天是过年了。

    每天都是重复的,训练,训练,训练。学习,学习,学习。

    直到那位严厉无比,如同阎王一样的副院长宣布院长将会来和大家一起过年夜的时候,不少懂事的孩子居然哭了。

    他们从没过过年,在外流浪的时候,那一个或许两个甚至好几个年夜,他们都是在街头巷尾度过的,吃着别人剩下的年夜饭,看着别的孩子放鞭炮甚至是焰火,看着别的孩子拿着香喷喷的小吃从眼前路过,拼命地吞口水……

    但这个年夜,张蜀生来了,他们的院长来了。那个在几乎每个人都曾经有过的,完不成训练任务被责罚的时候,悄悄给给自己吃的,告诉自己这是两人间永远的秘密的院长来了。

    当孩子们看到自己敬爱的院长居然带来了整整几个马车的礼物,在台子上大声念着每一个学生的名字。当他让他们一个个上去领礼物,把一串串冰糖葫芦发到他们手里的时候;当他把一个个又大又圆的苹果递给他们的时候;当他念出每一个孩子在这几个月里取得的优秀成绩的时候;当他亲口地微笑着告诉每一个孩子,你们又长大了一岁的时候……

    孩子们哭了,全部都哭了。

    他们没有听到一句批评,他们没听到副院长那如同教父一般的斥骂,而是如同父亲一般的表扬。他们听到的是敬爱的院长的亲自表扬,表扬了每一个学生。或许是因为他们做了一件好事,或许是因为他们在某一项任务上取得了优秀的表现,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在某一天做出过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

    孩子们哭了,全部都哭了。

    院长亲自点燃了焰火,很漂亮,很漂亮的焰火。院长亲自给每个小组分发鞭炮,让他们一个个地在操场边去放。院长甚至用一种不知名的东西,给他们吹了一首很好听很好听的歌。最后,院长还带头教大家唱,很多孩子,只是简单的几遍就学会那首很特殊的歌,那首他们人生中会唱的第一首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孩子们都是一边哭着一边唱完这首歌的,或许除了年龄大点的孩子,还听不完全懂歌里的意思,但他们都哭了。

    他们没有看到,二楼的办公室里,黑暗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独自流泪的人,那是他们眼中严厉到令人恐惧的副院长,他在淡淡自语:或许你们会永远恨我,但你们却永远有一个好院长……

    每个孩子都记得院长最后的讲话,甚至是一辈子都深深地记得,足以影响他们一生的简短一段话:“虽然全世界曾经都抛弃了你们,但院长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即便日后你们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大洋彼岸,我永远是爱你们,牵挂你们的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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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有点笔误,年份更正。捕鱼者还是那句话,只求写好这本书。让点击,让数据,让一切都见鬼去吧,不骗点击不骗感情,7000字,午夜三点连更。

    “四方米行方老板到!”

    “警察局陆局长到!”

    “新东方洋行管买办到。”

    “昆明永安货栈祁掌柜到!”[]

    ……

    经过两年多的井喷式发展,何方炯的新禾实业公司已经成为了西南的现代工业巨鳄。提起云南何方炯,商场上的人无不竖个大拇指。从一家濒临破产,只拥有火柴厂和纱厂的小实业公司,发展为拥有一家大型火柴厂,二家大型纺纱厂,一家中型肥皂厂,一个中型矿场,一家小型铁钉厂的西南现代工业巨无霸。

    何家的商品以火柴,布料,肥皂为主,新式布料则基本供给蜀生公司。中型矿场是从云南军政府花了大价钱盘下来的,出产的相当一部分要提供给军政府,炼制过后供昆明兵工厂使用。另外一部分则完全供给蜀生公司,余下的小部分铁矿则粗炼后制成铁钉。

    马年新禧,何家正月接朋待客的日子一到,各方人马便蜂拥而来,有军政场上的人物,有实业场上的同道,还有真正的亲朋好友,济济一堂,好不热闹。门口喊号子的声音,从大早就开始,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何府在花苑摆宴,只有管家在招待众多宾客,一些或是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就开始在花苑里品茗交谈,拉拉关系,结识结识那些有头有脸的人,日后也好多条路。

    张蜀生专门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进门的时候,门房也只喊了蜀生公司张经理的号子,倒是没有人注意,毕竟这里根本没人听过蜀生公司的名号。何家的小屁孩何安倒是偷偷跑过来,蹭了个新年利是,扬着手里的那张小票,又屁颠颠地跑了,临走还凑到张蜀生耳朵边说话:“蜀生哥哥,是我姐让我来看看你来了没。嗯嗯,她还不许我告诉你,不过蜀生哥哥都给了压岁钱,我当然告诉蜀生哥哥了。”

    看着何安屁颠颠地捻着小票的一角跑了,张蜀生不由笑笑,自己见何安的次数可比见何凝多多了,不由眼前又浮现出了何凝的芳容,那个身材欣长,佳人初长成的丫头,真是乱世莲荷,又纯又可人。

    偌大的花苑里,名贵花木旁摆下茶桌,一个个宾客一边品茶一边彼此交谈,或是攀附,或是攀比。也有几个凑过来想和这个面生的客人打打招呼,都被张蜀生不冷不热地回绝了。

    一群垃圾!这是张蜀生对这些人的看法。看着大多数人都是肠满脑肥,市侩的只差没有找张纸贴在脸上,写着“老子是万恶的黑心资本家”“老子是大贪官”“老子最爱鱼肉百姓”。

    忽然,花苑外响起一声唱诺:驻会泽第七独立团苗团长到,县民团司令屠司令到!

    宾客群里立刻起了一阵骚动,来人正是滇军独立第七团团长苗仁义和会泽县民团司令屠人中。这个苗仁义可不简单,以前的会泽驻军只有一个连外加县民团,如今却是调拨来一个团,说是临时驻守,也不知真假。

    苗仁义为人如何,会泽的人还没领会过,屠人中可就是实打实的土匪起家,半路被招安做了民团司令,一身**气几百米外都能闻到。

    “苗团长和屠司令大驾光临,何某有失远迎。”何方炯听到唱诺声也从后院出来迎候,他倒没特意地招待张蜀生,只是远远地给了个眼神,他知道张蜀生一直以来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说真的正月拜年,这里怕是只有两三个亲戚朋友和张蜀生才算,其他人,就是带着烂肠子心思来的了。

    苗仁义一身军装,二十多岁的光景,还牛气无比地弄了个披风披上,擦得锃亮的军靴,卖相十足,超前的像日后的民国高级军官。带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就走了进来,屠人中也带了一个腰插盒子炮的民团士兵,涎着脸跟在苗仁义身边伺候着。

    “驻军贵县,多有叨唠何老板之处,苗某一来拜年,二来倒是登门道谢的。”用张蜀生的眼光来看,苗仁义此人虽然卖相很好,但好死不死偏偏中了一句话“油头粉脸黑子心”,此人面目带笑,眉间却透着股跋扈之气,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说来拜年,怕是借机敲诈点军费的。

    “苗团长客气了,贵军驻扎会泽,庇佑乡邻,那是我们会泽百姓的福分,会泽乡绅们的福分。苗团长,屠司令请入座。”

    何方炯一副商场人的架势招待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东西。自己是一方巨贾,这种剐肉的事情见多了,也只能忍痛挨刀。民团也好,团长也好,唐继尧也好,都不是自己惹得起,反而还要巴结他们,以此立足。

    张蜀生心里倒是微微一怔,都说乱世出吊人,越是混账越是坏的货色混得越好,别的不说,这两只货倒是极为吻合。一个恶匪变身,一个是面善心狠。

    “老爷,有,有两个日本回来的亲戚来了!”何府管家走到何方炯面前,面色如常地指了一下大门方向。

    “呃?”何方炯是什么人,只是瞬间就心里一动,向众人告了个不是后就出去迎候来客了。众人见何方炯一走,更方便上来巴结两大头目,连警察局长也一个劲地围着苗仁义和屠人中讨好个不停。

    “有苗团长坐镇会泽,真是虎威震宵小啊……”

    “是啊,苗团长年少有为,教导部下更是独有一套,前些天我亲眼见到……”

    “是啊,苗团长和屠司令真是龙虎齐聚……”

    ……

    张蜀生百无聊奈地听着这群人在那里抱大腿,倒没有觉得反感,乱世之中,就算是这些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的货色,也要巴结军队实权人物,不然,万贯家财指不定哪一天就遭了秧。乱世里,只有枪炮才是王道。眼前这一群人,不过是在上演乱世现形记罢了。

    “啊啊…别挤,别挤……砰……”一个站在外面,死活想往里面蹭的乡绅,脚下一个不防备,被人群反撞一下顿时栽倒在张蜀生所坐的桌子上,一个茶杯被撞飞起来,眼看茶水就要打翻在他身上。原本闲的无聊,在那里无声地哼着曲子的张蜀生见状来不及反应,只有伸手一抓,轻松无比将那个茶杯抓在了手里。哐啷一声轻响,盖上茶盖,里面的茶水丝毫未洒出来。

    “想低调都不行,别人都得自己朝你身上撞!”张蜀生心里暗骂,这下好了一堆人回头望着自己。

    “这位兄台气宇不凡,不知道是哪家少爷!”苗仁义好死不死地走过来,推开那一堆烦人的苍蝇,披风一甩坐在张蜀生对面,屠人中也跟过来,三个警卫也跟在身后。原本张蜀生一个坐角落的局面就变成被几个贱人同桌,再被一群人围着。

    “草!”张蜀生心里暗骂,你他-吗的哪只眼睛瞧见我气宇不凡了,纯粹鬼扯,自己想脱开那群苍蝇,就朝这边来闲扯。其实他不知道,苗仁义这货色还真就觉得张蜀生有些不凡,不管是他淡然地坐在那里饮茶,还是出手接住腾空的茶杯,都不是泛泛之辈。

    出来混,眼力是很重要的。

    说起来,苗仁义能当上团长,还是因为当年他老爹苗大善人慧眼如炬,结交了当时任职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的顾品珍,倾家荡产地打点,一步步才爬上了这个位置。这次原本是要跟着顾品珍部进驻四川,却因故停留在了这川滇交界之地的会泽。

    “在下张蜀生,任职乡间民团,正要去见过苗团长。”张蜀生是什么人,不愿去和这群货色阿谀奉承,那是不屑。真问上门来了,也没什么忌讳。

    “原来是小青山民团的张团长,张团长的大名,早有所闻,幸会幸会。”屠人中却忽然没来由地一句,但那笑容中却带着浓浓的戏谑,苗仁义却淡淡一笑,“原来都是一家人,民团也是我滇军编制嘛!”

    没想到是个穷巴三的乡下民团头子,苗仁义嘴角微微一扬,也就不去碰运气了,老爹捡到个顾品珍那是祖上积德,可不是随便一个土包子都是大人物的,不过这厮倒是会装,那点装腔作势沉得住气的气质差点连自己都被唬住了。

    小插曲后,宾客也就消停了,张蜀生也不刻意离开这桌,只顾喝自己的茶,纯粹没把身边两个活阎王当回事。

    “蔡公还请入座。”何方炯带着两个普通青色绸衣打扮的人回来了,两三个宾客只是抬头望了望,见来人一身朴素也就没留意了。

    “就坐这里吧,正好这桌有位老朋友!”

    张蜀生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循声望去,心头倒是微微一怔,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病愈归来的蔡锷蔡松坡。

    苗仁义也是眼中一亮,此人虽然他不认得,但蔡锷病愈后身上那股超然的气质,顿时就引得他心头一喜。

    来人不是大商贾就是什么军政要人,只是好像不是云南的,没见过这号人物。

    可怜苗仁义,成天只知道混吃等死,巴结上司,哪里认得眼前这布衣打扮的蔡锷,别说他,就是何方炯刚见到病愈的蔡锷都是心头一震,年前那个病怏怏的蔡公,如今居然恢复了三十多岁汉子的阳刚之气。

    听到对方说是这一桌有老朋友,苗仁义自作聪明地一笑,心道土包子肯定是不会认识来人的,也就对屠人中说,“屠老弟,老朋友来了,也不见你起身相迎,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屠人中一愣,自己哪认识什么老朋友,心道难道苗仁义认得?连忙起身,伸手准备请蔡锷入席,“请……”

    请字没完,蔡锷居然一下坐到了张蜀生身边的椅子上,双手一拱,居然打起了招呼:“小兄弟可还认得蔡某?”

    “蔡公说笑了,蜀生自然是认得蔡公的。恭喜蔡公沉疴尽去。”

    “都是托你的福啊,此番遇到你,正好谢了你的救命之恩。”蔡锷是什么人,言谈间看似轻描淡写,但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尽显真挚。

    苗仁义见没人理睬自己,老脸当然挂不住,暗中便踢了屠人中一脚。这屠人中也算是个人物,顿时明白了意思,便拿腔捏调地说:“张团长,贵客也不向苗团长介绍一下,可不是下属之道。”

    张蜀生心里暗笑,下属?就你两人渣也配让我做下属,还想老子给你们介绍?我呸,也要你两货色有这个脸让人家蔡锷答应结交才行。

    对这两货色根本不上心的张蜀生,作势起身介绍道:“蔡公,这位是滇军独立七团苗团长,这位是会泽县民团屠司令。苗团长年少有为,指挥有方,可是带的好一支滇军劲旅。屠司令也是护民有方,威震会泽。”

    两人一听,心里倒是欢喜,这个张蜀生倒是会做事,也会说话。苗仁义面色露喜,端起茶杯就要装腔作势地品茶。

    “这位是前云南督军,前四川督军蔡公蔡松柏将军!”张蜀生一口气介绍道。

    “噗!”苗仁义原本还在沾沾自喜,却不料听到这么一号人物,一口茶就喷出来,正好洒了一些到对面的蔡锷身上。

    这一介绍,旁边顿时有人认出了布衣打扮的蔡锷,纷纷惊呼出声,苗仁义两人也知道,眼前撞到大神了。

    “我,我…职下独立七团团长苗仁义,见过蔡将军!”

    “会泽县民团司令屠人中见,见过蔡将军!”

    此时蔡锷的威望在西南甚至整个中国都如日中天,即便苗仁义和屠人中是两头猪,也是非常忌惮蔡锷声威的。想起方才种种,心头已经是大悔。这个大腿是比顾品珍粗多了,但也不是自己能抱上的。

    “方才我来的时候,见着一群穿着滇军衣服的兵**当街抽大烟,没想到原来是苗团长的部下。”蔡锷的神色淡然自若,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苗仁义冷汗一颗颗地流下来。

    “下,下职马上就把他们抓回去,执行军法。”苗仁义两脚一并,敬了个礼之后,带着屠人中火速闪人。

    蔡锷也只是品茶,既不留他也不再训斥,围观的宾客也尽数散开,小声地议论着,没想到蔡锷居然也来了。

    期间更有两名云南军政府的参谋过来敬礼。

    “不必行礼了,蔡某早已是卸甲归田之人。”蔡锷挥挥手示意两个参谋退开,也不理这些人,微微苦笑,对一旁的张蜀生说,“蔡某以前真是太天真了,就这样的军人,我中华民族未来何在!”

    “蔡公威严,区区兵痞,又算得了什么。”张蜀生说。

    “张兄弟不必客气,以前的蔡锷,早已死了。如今的蔡某死而复生,不论云南还是四川,与我再无瓜葛,只是区区居家散人,不提往事了。”蔡锷虽然如此说,但从他眼里,还是露出对这些兵痞的深深失望,又透着深深的无奈。

    蔡锷大难不死,居然死心离开了川滇二军?张蜀生心里一震,名人自己也见过不少,也不会对名人有任何忌惮和盲目崇拜,但眼前的蔡锷却是绝对的人才。区区三十六岁的他,正值人生巅峰,却偏偏学他另一个同门蒋百里将军,停军息武,难道不可惜?

    不,眼前的蔡锷分明还是有着雄心壮志,并不是颓废之人,更不是那种昏聩无能坐吃等死之辈,那么,他的雄心壮志是什么呢?

    “这些兵**不成气候,倒是让我想起了张兄弟下辖的民团,当日虽然匆匆一瞥,却给蔡某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张蜀生沉思间,蔡锷边品茗边感慨道。

    “不瞒蔡公,我手下几百兄弟,都是张某胡乱训导,所凭借的不过是为数众多的西方军事教材。我泱泱中华虽然人才济济,但这军事教育体系,却是落在了西方的后面。只是可惜,缺乏真正的军事家坐镇,照本宣科,成效甚微。”

    其实都是后世的教材,只不过这时候,西方操练士兵的教材更有说服力。

    “呃?张团长旗下兵卒,还是以西方军事教科书训练的?”蔡锷心头微微一惊,再想到张蜀生的种种,不由心头大动,自己单身想办学,别的不说,光是搜寻翻译好的新式教材就是难上加难,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就在这位近代军事天才的脑海里跳了出来,“不瞒张团长,蔡某此次前来,一来谢恩,二来倒是想筹措善款,修建一所现代军事院校。蔡某虽然不归川滇所属,但此番日本之行,却因为张团长的提醒,尤其注意了考察日本的军事发展状况。这一年间的种种见闻无一不在告诉蔡某,不说西方,就是日本,其军事教育体系的完善也是我中华之大患。”

    如果张蜀生这里有大批已经能够投入日常训练使用的西方军事教材,还有可供军校学生实习的民团,又有和他甚为交好的何方炯出钱,自己说不定真能借此建立一所军校。

    张蜀生微微一笑,已经大概猜到了蔡锷的意思,别人是投笔从戎,他是想弃武从文啊,要建军校?

    这还不容易,瞌睡遇到枕头,老子做梦都想建立一所军校,没钱?老子砸锅卖铁都凑够。如果能把蔡锷拉拢过来,虽然难免树大招风,但对于提高自己军事实力的帮助简直称得上是巨大。

    完善的军队体系,一定是好官带好兵,好官绝对不是打几仗看几本军事教材就能培养出来的,必须建立军校。

    “蔡公,日头近午,不如我们午后详谈。张某不才,倒是对蔡公的想法非常感兴趣。”

    何家的家宴搞得极为正式,连张蜀生都大呼过瘾,自己终究是普通人,不能在家请几个大厨子伺候自己,遇到这大户人家的家宴,还是要吃个爽快的。

    身为民团团长,蜀生公司经理的他,一直是在孙家搭伙,吃的用的都只是一般富裕人家的水平。倒不是他不想大吃大喝,一个人进城,他同样会自己掏钱包去大吃大喝,但一回到小青山,为人表率的事情,他是当仁不让的。

    后世无数的经验教训告诉他,上梁不正下梁歪,基业虽然都是从根子开始糜烂,但任何事情出了大偏差,一定是上梁先出了问题。

    吃饭的时候,专心致志的他,一边享用美食,一边挖空心思怎么把身边的蔡锷给拿下,连对面何凝也顾不上去偷窥。

    如果这次蔡锷跑了,自己总不至于去把他同门蒋百里将军抓来当军事教官吧,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此时的蔡锷,大病初愈看破不少东西,人生沉浮,正是他事业的转折点。别的不说,换了他去日本前,自己想让他来当什么军校教官甚至是校长,也是痴人说梦话。一个民团团长,想拉拢督军身份的蔡锷,连疯子都不会去想的。而如今的蔡锷,不论是自己看透,还是局势所逼,都已经是走到了一个人生事业的必然转折点。

    机会稍纵即逝,他敢保证,如果自己不舍得一身剐拿下蔡锷,忽悠回去砸锅卖铁地办起军校,他迟早还是会办起所谓的军校。

    然后,所谓的私办军校,即便有他蔡锷的巨大名气在,没人会来取缔,但迟早还是会自己倒闭。这就是旧社会中国的国情——想做大事,没有一点狠劲头和野心,再牛的人都得倒在追梦的路上。

    “你出资建军校?”午后,后院雅房,蔡锷惊得站起来。他原本的想法是让何方炯出点钱,张蜀生提供那一大批翻译好的军事教材,再提供一个供军校学生实习的地方,没想到他居然野心大到要自行建立军校。

    张蜀生早已私下找了何方炯,和他套好了话,此时的何方炯哪里还是什么最老实的生意人,轻咳一声说道:“蔡公,这兴建军校,靡费甚大。如今昆明唐继尧将军又催人来请饷,加上公司里资金周转一时不灵,想要兴建军校,怕是只有张团长能有这个实力。他旗下实业公司不少,又有可供现成的军校学生实训的军队,你看……”

    蔡锷岂是普通人,心思一转,也就明了,“方炯兄说的不错,军校的兴建确实靡费甚巨,张团长既然能以西方军事教材严格练兵,自然是眼界不凡之人。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蔡公请讲。”张蜀生非常清楚,如果没有蔡锷,虽然自己也不会吃带毛的猪,但想要从零开始地筹建军校,再去请点半瓢水的军事教官,远远不如蔡锷出山。虽然他最想的是把蔡锷拉去筹建自己的参谋队伍,但这显然是做梦了,能靠兴建军校的名义来争取到蔡锷,已经是侥幸了。

    蔡锷:“第一,筹备军校兹事体大,我希望张团长能保证经费。绝对不能重蹈其他军校的覆辙。第二,军校的办学宗旨,要以护国卫民,培养民族栋梁为己任。第三,民团可以借用甚至招募军校学生入伍,但如果学生们要另谋高就,不能拦阻。”

    “不行。我只能答应你第一第二条,第三条万万不能!”张蜀生的态度异常坚定,如果答应了第三条,到时候每期军校学生一毕业,靠,还不得被各路军阀堵着门口接走。几年后的黄埔军校算是培养了不少学生,可最后如何,针尖对了麦芒。没有一个绝对的立场和固定的体系,自己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蔡锷想为整个中国培养军事人才,自己是支持的,但那得等自己能在这个国家说了算才行。自己砸锅卖铁办军校,如果还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那也不用搞什么建设,期待什么梦想机开放下一步更多高科技的体系了,一头撞死算了。

    “第一:经费百分之百足额准时提供。第二:培养军校学生当然要以爱国和忠诚为前提。第三,军校学生入校既入伍!”

    蔡锷良久无言,眼前这个张蜀生让他觉得很熟悉,似乎,许多年前,自己也是这般意气风发,所幸此人通过种种事迹来看也是正直有加,至少他的爱国立场是很坚定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张蜀生心里大喜,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张汇票,摸到一张数额较小的,暴发户一般地掏出一张:“择日不如撞日,这张汇票随时都可以提出来等值的十万大洋,算是兴建校舍场地,采购设备,延聘教员的经费。我张蜀生今天就表个态,立个天大的誓言,只要一天不死不倒下去,我就要将这所华夏军校建成世界第一。”

    “好!蔡某明天就和你回去,亲自督建校舍。”

    “好!”张蜀生也是说干就干的家伙,什么择日啊,什么等等啊,这些都不适合他。华夏民族已经落后了太多,有条件却不奋起直追的人就是民族罪人。

    对于蔡锷,张蜀生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崇拜想法,就事论事,他确实是一名有才的将领,也足够充当自己未来军校的领军人物。以自己的潜力,以自己的信息优势和科技优势以及思想认识上的优势,自己未来是铁定比这些所谓的历史名人强的。

    尊敬人才就够了,崇拜就不必了。

    定了兴办军校的事情,张蜀生也放下了一件大心事,七拐八拐的,喝完下午茶就跑去见小可人何凝了。

    “你来了!中午吃好了么。”

    坐在家里的小人工湖边的亭榭里,何凝微微嘟着嘴,心里还在嘀咕,这人也真是的,每次见面都盯着自己看,但方才自己还特意坐了他对面,只见他猪一样地狂吃傻笑,也不见多看自己几眼。

    上次他说过,自己穿米色裙子会很好看,这套精致的米色连衣裙还是用家里最好的布料,请昆明的洋师父做的呢。一番心思落空,小丫头也心思暗淡。

    “吃好了呀。”张蜀生一回答,心里顿时醒悟,暗骂自己是猪,何凝这丫头明显怪自己当时没注意她,心里不失落,反而喜不自禁,感觉心都要跳出心口了。转移注意力,掏出那支口风琴,“没有,我满脑子都在想一首曲子呢。”

    “曲子?是这首吗?”何凝从身后拿出那个音乐盒,芊芊粉指一按,小人翩翩起舞,一首好听无比的献给爱丽丝就幽幽地响了起来。

    “不是,是另外一首更好听的。”张蜀生忐忑地将口风琴对到嘴唇上,心里反复祈祷不要出错呀,练了那么久,可就指望今天了。

    “呜……”

    伴随口风琴特有的音质,一首悠扬中带着口琴曲风的曲子响了起来,悠扬婉转,如哭如诉,如鸣如泣,那种特有的催人泪下的曲风,只是两段之后便将何凝小丫头惊呆了。

    其实不说他,就是张蜀生前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觉得这首曲子非常震撼人心,作曲者似乎能抓住人内心最深处的一丝情感,用天籁一般的曲子去催动它,拨动人的每一根神经。

    这首曲子,其实并不太适合口风琴,但如果用笛子来吹,自己精心准备的乐器又没用了,幸好曲子本身好,口琴吹出来的效果,反而多了点真情实意。

    “这首曲子叫什么~是你做的吗?”曲子完了,何凝才回过神来,轻咬着红唇,两眼濛濛地问道。

    “不是我,我如果能做出这样的曲子,可以改行去乐师了。”张蜀生感慨地摇摇头,他还不至于狗屁到去占这点小便宜,吹嘘道,“这是胡伟立先生的作品《雪千寻》,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那你教我吹!”何凝嘟着小嘴说道,好死不死的,张蜀生一眼看到她红唇上的晶莹之处,心里一个咯噔,“真,真的要教啊?”

    “不教我,你的礼物就不给你了!”何凝盈盈一笑,把一个小女士花包打开一小角给张蜀生看,“还差几针呢,你如果教我,我就给你缝好。”

    “靠!”张蜀生心里顿时乐晕了头,小丫头的私房包里居然有一个钱包,而且钱包上还绣了一个穿着连衣裙的丫头,和眼前的何凝有八九分神似。

    “教,当然教,谁不让我教,我,我打他。”

    黄昏渐近,夕阳下的荷亭里,一个男子正悠扬地吹出一首好听无比的曲子,时而惹得身边那美到极致的少女盈盈淡笑。

    霞光的一丝金黄从两人前额掠过,少女时而低头在一个精致无比的荷包上绣几针,时而沉浸在曲子里,时而又偏过头,迎着霞光,盯着那位全神贯注地吹着口琴的青年出神。

    夕阳无限好,黄昏好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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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电脑总是崩溃,今天放假下决心掏出饭钱去修了~~抱歉昨天更新出问题。8000字大章节补上。猪一样的捕鱼者甚至懒得分章节拉票赚点击,算是对更新慢的一个补偿。

    从下一章开始,就进入第二卷了,非常精彩,不少这一卷里受挈制的地方都将成为过去。捕鱼者保证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写,不灌水,不修改满意绝不更新,就算每天加班到凌晨。

    另外多嘴一句,确实不是捕鱼者不想多写,要上班养家糊口付房租掏饭钱,我也不愿意码字到凌晨的,唉,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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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密集的鞭炮声中,整个小青山地区终于迎来了1923年。猪拱财运旺,至少小青山的人们,确确实实的过上了好日子。

    梨树坪和望山崖等邻近的三个村落早已发展成为了一体。以梨树坪为中心,建设出了一个方圆三公里多的新城区。新城区外,更是好几个中型工业园。[]

    新城区没有太多的高楼,但却设计的井然有序。五年的成果并不仅仅表现在蜀生公司的发展和小青山民团的壮大上,还体现在人们生活水平的改善,小青山整体面貌的改变上。

    三公里的新城区,蜀生公司就占了一半,除了蜀生公司总部外,就是为数众多的人力资源密集型企业。

    蜀生公司总部,偌大的会议室里,1923年的新年工作会议暨蜀生公司五年期发展计划总结大会正在召开。

    台下坐了蜀生公司总经理张蜀生和公司商业特别调查科科长孙长庆,蜀生公司常务副经理孙来喜,以及公司内立下汗马功劳的国内外专家学者,众多学校与厂矿负责人,公司各项其他业务负责人,优秀工人代表。

    “尊敬的张经理,各位同事:大家新年好,现在由我来简单介绍一下这五年时间里,我们蜀生公司取得的各项重大发展。”

    站在报告台上的是蜀生公司实业部主任刘登科,这位当年的小会计,在进了公司后就不断辛苦自学,终于赶上了1918年公司公派留学的浪潮,成为了1921年年中第一批归国的幸运儿。

    当年只是一个小会计的他,如今已经任职蜀生公司实业部,负责对公司的各项业务进行协调指挥和统一规划,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

    “经过五年的发展,公司终于完成了为期八年的艰苦创业阶段。从刚开始步履维艰地经营几家小厂,到如今逐渐发展成体系较为完善,辐射川滇交界三个大县的综合性大集团,我们公司在以下几个方面取得了尤其长足的发展。

    首先是文化教育与科技创新方面。

    1918年以前,公司只是兴建了小青山小学校,小青山初级中学校与小青山初级技术学校。而截止1922年底,五年时间内公司一共花费巨资新建了十三所学校。其中包括华夏军校,西南大学,小青山高级技术学校,以及五所综合性实验小学,三所初级中学校,二所高级中学校。目前华夏军校,西南大学,小青山高级技术学校面向全国招生,在校学生分别为273名军校学生,549名大学学生,1250名高级技术学校学生。小学与中学的总共在校人数为2653人。也就是说,目前公司拥有各类学生人数为4725名,拥有各级教职员工265人。

    对于巨大投入的回报,在这五年时间里,除华夏军校学生属于小青山民团编制外,其他几所中高级学校一共向公司旗下各家厂矿企业与部门输送了超过3000人的人才。当然,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进入了小青山区政府与下辖三个乡镇的基层政府部门。(1921年,小青山镇与周围两个乡镇联名请求增加小青山区的行政规划。在巨大的民意与税收诱惑、金条攻势下,张蜀生终于撬动了昆明军政府的嘴,亲自担任会泽县副县长,小青山区主任。)

    “科技创新方面:

    在邹树明与周子凯两位学者的带头下,公司下属的制药公司已经研发出了近十种新型西药。其中,一号药物与二号,三号药物的销量在这五年里为公司提供了50%以上的利润来源。”

    听到报告,下面的人群中不由发出一阵嗡嗡声,大家都在猜测这究竟是三种什么药物。要知道这五年时间里蜀生公司的各项花费是非常巨大的,这三样药物居然能取得如此逆天的业绩,那得是什么样的珍贵药品才行。

    张蜀生望向远处的施德曼,1918年德国战败的时候,这小子差点就死了。如果不是自己早有惦记,千方百计委托犹太人肯尼斯发动他在德国的巨大能量执行一个抢夺科技人才的计划,这小子肯定早就死在了枪伤下。和同期送来中国避难的两百多名德国科技人员相比,施德曼既成为了第一个享受青霉素治疗的德国人,也成为了张蜀生的亲信,委任他以重任。

    一号药物青霉素,二号药物就是磺胺,三号药物则是一种新型的麻醉剂,这三项药物都被秘密出口到了西方各个国家。虽然实际是蜀生公司在西南生产的,名义上却是在香港生产。蜀生公司、泛美肯氏国际有限公司与新禾实业三家联合投资,药品主要成分对于外界来说都是不详。而泛美肯氏国际张蜀生占了八成的股份,新禾实业则是纯粹的挂名。

    下面的人低声自语,刘登科却继续说道:

    “其次,在工程师施德曼先生与赫尔曼先生带领的德籍科学团队攻关下,公司不但组建了重机械厂,还自行生产出了八千吨级的水压机。并且于去年年初成功生产出第一台实用的载重卡车,同期车型还有家庭与商务用小轿车,拖拉机等车型。张经理说过,在可以预见的下一个五年计划里,汽车工业将会逐步成为公司继药品后的另一个重要利润贡献点。”

    这一批乘着德国战败,通过肯尼斯抢回来的中层科学家虽然不是德国的顶尖人才,但却胜在门类齐全。尤其是汽车与坦克两个方面,通过肯尼斯和施德曼的共同努力,居然带出来了大半个团队。作为交换条件,张蜀生日后需要为肯尼斯提供一些必要的科技援助。

    于是,张蜀生梦寐以求很久的汽车工业,终于告别了研究与仿制摩托车引擎的时代,花了两年时间摸索,在张蜀生的图纸支持下,卡车,拖拉机与小轿车都拿出了实际产品。而坦克却暂时没有成功,主要是由于发动机的马力问题没有解决。

    “另外,在弗兰克先生的带领下,公司的化工产业已经形成了一条龙的衍生式发展,三家工厂生产的日用香皂,洗发香波,护肤与化妆品,工业用的塑料与化纤,农业用的几种新式肥料,已经逐步出口国外。在这里不得不说的是,在归国学者时光弼为首的研发团队辛勤工作下,一种新型的化学合成品对民团的军事发展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台下,作为化工研究所二所主任的时光弼坐在张蜀生身后不远处。他最大的功绩是在张蜀生的技术支持下,将一种远超目前西方各国军事水准的炸-药工艺攻关完成,并且配合江南造船厂的蒋广庭和归国学者曹彬等人,初步完成了新式子弹的研发工作。

    “在科技革新的其他方面,经过改良的收音机与唱片机已经于1921年末推入东南沿海市场,这标志着公司在小型电子与机械制造方面,取得了相当进步。”

    张蜀生在台下点点头,其实收音机与唱片机的生产并不难,只是一个生产成本的问题,直到1920年,各方面条件才完全具备规模化生产这两样东西。而随后,将会陆续有更多的产品上市。

    “除了科技教育方面,公司在民生方面也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

    首先,蜀生医院已经完成了第三期扩建计划,目前拥有病床数432张,各类医生与护士人员达到239人。在科技工作者与医院的共同努力下,小青山区已经进行了三次天花疫苗注射。

    交通与水利方面。在归国水利专家冯桢学者的主持下,小青江水利枢纽工程于1922年四月正式完成第一期工程,三台机组发电,各项配套水利设施也基本完成,当期发电量已经解决了当前具备用电地区的所有工业与生活用电需求。交通方面,小青山区已经初步完成了交通改造。核心地区通了双车道的水泥路,村村通了碎石路。通往县城的主干道会青公路有四分之三路段已经基本实现了沥青化。”

    张蜀生本来想一条水泥路修到会泽县城,这样也方便出口货物的运输,这几年民国一些地方政府投资的一些重要的公路已经开始逐步修建。自己用泛美肯氏国际公司的名义从云南经缅甸出口,已经占了不小的交通便宜。

    但考虑到高水平的公路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忌惮和麻烦,会青公路最后通往县城的那一段,只是普通的碎石路。窝在山沟里,相对闭塞的环境是很利于公司发展的,但一旦被人严重惦记就不好了。

    刘登科又讲了一些公司的其他方面的情况,就宣布请张蜀生上台讲话。

    张蜀生也不是太善言辞的人,尤其是这种总结性的大会,原本不过是为了团结公司上下,也就只是说了些勉励的话。

    “各位员工,各位学者:在大家的辛勤努力下,蜀生公司在第八个年头终于完成了第一个五年计划,各项业务取得了长足发展。从一家几乎入不敷出的公司,变成如今一家年利润过百万的综合性大集团,这是值得所有蜀生员工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如今,我们的产品不仅仅畅销西南,甚至远销欧美。一改国人无国货的局面,实现了实业救国的发展方针。

    在这里,我作为公司的老板,尤其感谢大家。感谢辛苦工作的各部门各单位各厂矿员工,感谢各位外籍学者,感谢各位爱国学者,感谢教育行业的园丁们,感谢你们,为蜀生公司的一步步发展壮大,付出了自己的心血。

    在这里,我宣布,公司旗下所有人员工,工资普调一级。另有各项五年期计划的计划奖金也将于近日宣布。”

    会议进行了最后一项颁奖,包括邹树明在内的几个重大科技进步奖获得者上台领了证书。整个会议很简单,务实的风格让蜀生公司的会议并不像后世那么多噱头。散会后,有两个最后走出大会议室的人,一身戎装,望着远去的众人良久无言。

    “百里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相信吗?这样一个年轻人,窝在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区区八年时间居然搞出了这样的大名堂。如此大的工业中心,举国罕见,举国罕见啊!连你我都跟着入了伍啊。唐继尧啊唐继尧,呵呵,真是养虎为患了。”

    “松坡兄,你在军校,我在民团参谋部,蜀生有多大的实力,我想你我都清楚。这五年下来,不但被他搞出了中国第一的实业,还练出了一支强大的民团,唐继尧也是自顾不暇,如今又被顾品珍赶走,云南一片混乱,天上地下,哪有人能奈何得了我们,奈何得了这个小山区啊。”

    蔡锷整理了一下刚发下来的1923年式新式军服,笑道:“我看这天下的军阀们怕是有难了。走吧,今天你还得和我去参加这一期的军校毕业典礼。可不能让张团长久等了。”

    “军阀有难又何妨,如果全中国的人都能像这小青山区的人一样过的幸福,军阀们都死干净了才好呢。”

    蒋百里一身戎装,更显英姿勃发,几步跟上蔡锷,两人朝华夏军校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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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鱼者:抱歉,这两天感冒的非常厉害,昨天高烧难受只能拿冰块来敷头。晚点争取再更一章。看得高兴的兄弟们,别忘了投票一下,好歹算是上强推了,虽然成绩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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