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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莲二字,屋顶上的宋青书心中一惊,白莲教倒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行刺南宋宰执级别的大臣,不知道这次任务周芷若有没有参与,万一伤在令狐冲手下就麻烦了。

    不过宋青书很快就放下了的担心,令狐冲剑术虽高,但偏科太严重,学了个吸星大法还是半成xzmao)

    “阿珂?”听到下面的对话,宋青书不禁一怔,当初阿珂被自己带回燕京城,后来事情太多,也没想好怎么安置她,便将她交给了康亲王看管,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怎么听韩侂胄这话的意思,好像和她有关?

    “平西王家的小郡主?”李可秀一惊,心中权衡了一下,如今江淮地区形势的确有些微妙,但毕竟自己没有公然反叛朝廷,而且一直恭顺。可吴三桂不同,朝廷一直以来都知道他的反心,吴三桂的女儿在燕京城就相当于有人质在手,可以让他投鼠忌器,因此朝廷对吴三桂的女儿重视程度只会在对自己家属重视程度之上,绝不会之下。

    “想必李大人心中已有了判断,”韩侂胄微微一笑,“不妨和大人透露一个秘密,平西王府的阿珂郡主已经被我们派人成埂浴猞亘8健浴鈺?浴猊戆停瑆↘∷○⊙?攘顺隼础!包r/>

    “什么!”李可秀惊讶地站了起来。

    莫说是他,就连宋青书也是大吃一惊,阿珂居然被南宋的人救了出来?那想必吴三桂与南宋方面肯定达成了什么协议,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了。

    “阿珂郡主不仅被我们救出了燕京城,还被我们平安送回了临安府。”韩侂胄继续说道。

    “临安?”李可秀一脸古怪,在他看来,阿珂既然被救出来了,那就应该回山海关啊,为何会千里迢迢送到临安?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韩侂胄笑道:“李大人不必多心,我们并非用阿珂郡主为人质,将阿珂郡主送到临安,是平西王的主意。”

    “为什么?”李可秀皱眉问道,他实在想不通,哪有主动将女儿送出去当人质的道理。

    “因为我们大宋和平西王建立了同盟关系,为了让这段关系更稳固,平西王特意将女儿送到临安皇宫,当了我们大宋皇帝的妃子。”韩侂胄这句话可谓是平地惊雷,震得屋内李可秀和屋顶上的宋青书同时说不出话来。

    “阿珂成了大宋皇妃?”宋青书脑中有了片刻的失神,甚至有了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尽管他对阿珂没有任何感情,不过他对阿珂的美貌却是印象深刻,继承了母亲陈圆圆的美貌,称之为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男人的占有欲让宋青书极为不爽,不过他很快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等等……

    现在南宋的皇帝是赵构吧,他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太监皇帝啊!

    赵构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是太监的,他之前也是非常正常的男人,不过某一天正在行宫里和嫔妃嘿咻的时候,外面的太监慌慌张张闯进来告诉他金国的大军已经离这里只有几十里路了,赵构吓得魂飞魄散,当时就萎了,慌忙带着众人逃命。

    后面金兀术带领带领十万铁骑追,赵构则在前面拼命跑,最终一直跑到海边坐船出海了,方才惊魂甫定,这就是后世著名的搜山检海捉赵构。

    后来在各方勤王军的努力下,终于打退了金兀术,南宋的局势也才勉强安定下来。

    可是赵构因为这次事件的惊吓,再也不能行人事了,加上儿子早夭,最后不得不领养了宗室的儿子作太子,从此宋朝的帝系终于从太宗赵光义一脉重新回到了太祖赵匡胤一脉手中,有人说这是当年烛光斧影,报应不爽,老天还了赵匡胤一个公道,此乃另话,暂且不表。

    宋青书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他那个年代信息爆炸,史料非常丰富,再加上宋朝早已灭亡,没什么值得避讳的,所以清楚赵构早已不举的事实。

    可是在这个世界呆了不短的时间,宋青书发现没人知道这个事情,不过一想也是,皇帝不能人道,又没有子嗣,若是传扬出去,稍不注意就会动摇国本,因此这件事想必是南宋的最高机密,只有少数几人才知道内情。

    吴三桂这次明显打错了算盘,想凭借女儿的天姿国色去讨赵构欢心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结果却是傻乎乎地将女儿送到宫里守活寡。

    尽管赵构已成太监,宋青书对这件事依然有些不爽,也不知道东方暮雪是怎么搞得,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下次回燕京城的时候,要好好打一下她的屁股。

    不过一想到东方暮雪那孤傲的样子,宋青书就打了个寒颤,想打她的屁股,真是自寻死路。

    尽管以宋青书今时今日的武功已不在东方暮雪之下,更何况她还有伤在身,更不可能是他对手了,可是宋青书在她面前,总是有些发憷,也许是对当年被她追杀的情景实在太过印象深刻,让他潜意识里不敢对她用出平日里欺负其他女人那些无赖手段。

    宋青书也意识到这点,男人的自尊让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哼,下次一定要让她好看,方才能一振夫纲!”

    只听得下面的韩侂胄继续说道:“如今满清外有蒙古压境,内有三藩之乱,山东又被金蛇营占据,早已是行将就木,日薄西山,李大人还是早作打算为宜啊。”

    李可秀面露犹豫之色,良久过后仿佛下定了极大决心一般:“好,我可以归顺大宋,不过在我一家老小没有安全被救出来之前,我不会公然改旗易帜,还望韩相理解。”

    韩侂胄点点头:“这没问题,我回临安后会立刻安排人营救大人一家老小,不过一旦他们被安全救出来,李大人必须立刻表明身份,与满清划清界限。”

    “可以。”李可秀也回答得很干脆,“不过这期间需要大宋提供我军粮饷军费,以示诚意,如今金蛇营占据山东,漕运已经被拦腰切断,我们已经没法得到清廷的物资补充。”

    韩侂胄眼睛一眯,南宋开国初年,各路军阀领着朝廷的钱粮,却没少干出工不出力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李可秀是不是趁机骗取朝廷的粮饷,毕竟江淮之地素来富足,他就不信李可秀真到了缺粮断饷的地步。

    如今征战连年,朝廷各处都需要用到钱粮,而李可秀麾下有十万兵马,这支军队的粮饷军费,绝不是个小数目,朝廷供应起来恐怕有些吃力。

    不过如今当务之急是将李可秀拉拢过来,等他改旗易帜再无退路之后,朝廷有的是办法慢慢收拾他……

    韩侂胄很快便有了主意:“粮饷的事情绝对没问题,我回去复命过后就可以筹备这件事。不过这笔钱粮不是小数目,到时候朝中三司、御史台肯定会提出质疑,为了尽可能地减少阻力,所以还需要李大人表明一下心迹,我也好在朝廷给大人说话。”

    李可秀心中冷笑,这是要投名状来了,不过这早已在他预料当中,不慌不忙地问道:“不知道我该如何表明心迹?”

    韩侂胄微微一笑,起身踱步说道:“因为皇上子嗣不旺,所以太后今年颁下懿旨,要扩充宫中妃嫔,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自当为太后她老人家分忧。听闻李大人有个女儿,年方二八,生得貌美如花,正是个大好机缘。”

    李可秀脸色一变,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投名状了,自己的女儿入宫当了皇帝妃子,自然就和南宋朝廷绑在了一辆战车上,他们也不虞自己会有异心了。只不过沅芷那丫头,早已被自己养得无法无天,未必会同意这门婚事啊。

    屋顶上的宋青书听得郁闷不已,心想赵构一个太监娶那么多老婆干嘛,娶回去放在宫里当摆设么?

    阿珂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还想打李沅芷的主意?哼,若是不把你们这桩买卖搅黄了,又怎么对得起那丫头和我的交情?

    见李可秀沉默不语,韩侂胄继续说道:“李大人应该知道当年靖康之难,敝国二圣北狩,同行的还有当今圣上的发妻邢氏,为了纪念她,皇上登基后再也没有立过皇后。直到前些年听闻邢皇后在金国已经薨了,再加上太后和诸位大臣劝说,皇上终于动了重新立后的心思,决定在这次的妃嫔中选一合适之人立为新的皇后。李大人的千金才貌双全,再加上家世非凡,被选中的机会很大,此等天赐良机,李大人万万不要错过为好。”

    这一番话说的李可秀也心动起来,若是女儿成了南宋皇后,那自己就成了国丈,日后在南宋地位自然非同凡响,而自己一直担心投降后可能遇到的那些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李可秀毕竟是一方霸主,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这块大饼给忽悠住,很快就意识到盯着这皇后宝座的绝非自己一人,南宋那些豪门千金暂且不说,就是吴三桂的女儿,相传有天人之姿,再加上吴三桂的势力尚在自己之上,沅芷未必争得过她。

    不过这个饵太过诱人,尽管李可秀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同样还是心动不已:“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要回去考虑一下。”

    韩侂胄知道这种事情没那么快能决定下来,也不以为意:“这是自然,李大人尽管回去考虑,不过今天玉清观闹了这么一出,各方都会把注意力转向这边,大人还是早作决定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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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可秀继续和南宋方面客套一番,便起身告辞了。宋青书打算继续留在这里,看能否从南宋使团口中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送走李可秀后,陆游一脸忧色地对韩侂胄说道:“韩相,收服李可秀过后,难道我们真的按照和吴三桂的约定北伐满清么?”

    宋青书心中一惊,南宋若真的北伐的话,山东的金蛇营就首当其冲,到时候借道还是不借啊,借道的话满清是自己产业,被吴三桂和南宋两面夹击,恐怕会彻底崩盘;若是不借的话,必然会和南宋开战,且不说战况如何,更重要的是名声影响。

    明朝灭亡后,如今南宋是天下仅存的汉人政权了,北伐的话代表着政治正确,若金蛇营※※※,↖↘■⊥从中作梗,恐怕会被天下汉人唾弃,那真是有苦说不出。

    宋青书心中担忧,急忙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韩侂胄笑着摇了摇头:“务观你太憨直了些,我们大宋与满清又没什么利益冲突,干嘛帮吴三桂作嫁衣?与其灭亡满清后和吴三桂正面冲突,不如坐观他们两败俱伤。”

    陆游皱眉道:“可是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了,实在有些可惜。而且如今吴三桂的女儿贵为皇上的宠妃,若是我们毁约背盟的话,恐怕不好交代。”

    韩侂胄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问道:“务官,你觉得我们大宋的仇人是谁?”

    “当然是金国了!”陆游脱口而出,靖康之变每个宋人都牢记于心,因为那是莫大的耻辱。

    “因为我们就算要北伐,目标也绝不是清国而是金国。”韩侂胄眼中闪现出一丝狂热之色,“当年二圣北狩,诸多嫔妃公主都被掳掠到了金国,这等大仇我无时无刻不想报复回来。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筹划了十几年,天佑我大宋,如今蒙古被西方诸国所吸引,主力西进;金国的盟友满清又被吴三桂、金蛇营弄得分身不暇,如今正是北伐金国,一雪前耻的大好时机!”

    “如此一来,吴三桂那边也没法说什么,毕竟金国与满清是兄弟之国,我们北伐金国让其无暇分身出兵原著满清,已是帮了吴三桂极大的忙了。”

    宋青书听得暗暗心惊,这人果然思虑深远,早在十几年前就派了族人韩千叶卧底金国,原来真是等着这一天。

    若宋青书还是后世那个人,此时知道南宋要北伐金国,绝对会拍手称快,毕竟靖康之耻对每一个汉人来说都代表着耻辱和愤怒,只可惜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掌握了金国的权柄,南宋此时北伐,岂不是让他之前所有努力付诸流水?

    宋青书虽然知道历史的发展最终是蒙古一统天下,所以各国的敌人应该是蒙古才对,只可惜这个理由没法说出口,宋金两国又仇怨极深,根本无法化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青书忍不住感慨万千,之前还在苦恼如何破坏李可秀和南宋的合作呢,如今又多了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陆游听完韩侂胄的话,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韩相苦心孤诣,实在令人佩服,属下必须替当年枉死在金国铁骑之下的臣民对韩相说一句谢谢。”

    韩侂胄急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务官这是何必,我们都是自己人,又何须如此多礼。”

    原本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令狐冲也发话了:“韩相此举是为天下百姓请命,自然当得起这一拜。只不过我有一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侂胄被他所救,非常欣赏他的武功以及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人xzmao)

    听到贾似道的话,廖莹中心头一跳,急忙问道:“难道主人是想动用侠客岛的力量?”

    “不!”贾似道摇头道,“侠客岛关系我最大的计划,绝不可让其轻易暴露在人眼前。”

    廖莹中苦涩一笑:“若是不动用侠客岛的力量的话,我们可以动用的高手未必比得过小王爷那边,毕竟我们不能动用明面上的力量,而江湖上的高手,能胜过白莲教的恐怕不多。”

    贾似道不屑地哼了一声:“白莲教历朝历代都是朝廷打击的对象,赵伯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结交这等匪类,哼,看来他为了那个位置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廖莹中笑道:“当今圣上无子,特意从宗室过继了两个,大家都看得出来将来的皇帝必然在这二人中产生。不过这些年宫里传出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似乎赵伯琮希望更大,再加上韩侂胄和赵伯琮交好,也难怪小王爷不得不用一些偏门手段。”

    “有用么?白莲教这种对朝堂之争一点帮助也没有,如今连江湖厮杀的事情也办不好。”显然贾似道对那位小王子的做法极不以为然。

    廖莹中答道:“白莲教虽然百无一用,不过至少有一样好处,那就是事成之后可以背下这口黑锅。毕竟宰执大臣被行刺身亡,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事后朝廷肯定会彻查此事,力度将会空前严厉,所以属下建议主公此番静观其变就是,若是参与进去,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贾似道摇了摇头:“我之前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任由赵伯玖行动,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手下并不靠谱,而我又不想韩侂胄活着回来,只能亲自动手了。”

    “可是……”廖莹中还想说什么,却被贾似道摆手制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没那么笨,他赵伯玖都知道借刀杀人,我又何尝不会这刀?”贾似道捋了捋嘴边两撇八字胡,仿佛胸有成竹。

    “不知道主公打算借谁的刀?”廖莹中急忙请教道。

    贾似道微微一笑:“上次侠客岛那边张三李四不是回报说,他们碰到了一个古怪少年,叫什么……什么狗杂种?贱民就是贱民,你看看这取得是什么破名字。”

    “若不是他这名字太有个性,想必主公也记不住这等人。”廖莹中随口附和两句,接着说道,“那少年好像叫石破天,一身内力惊世骇俗,连张三李四也远远不如,幸好人好像有些傻乎乎的,张三李四才能趁机和他结为兄弟,化敌为友。”

    他身为贾似道幕僚,平日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帮他汇总海量的信息,因此有着极强的记忆力,稍微想了想就把那人资料说了出来。

    贾似道点点头:“不错,我之所以对这个人有印象,除了他的名字太过……太过清新脱俗之外,还因为他是嵩山派门下。”

    廖莹中心中一动,能成为贾似道首席幕僚,脑袋绝对不笨,很快就敏锐地抓住了他的思路:“难道主公想借的刀是嵩山派。”

    “不错,嵩山派的资料我查过,这个左冷禅心狠手辣同时又深谋远虑,若非被江湖局限了眼界,绝对是个第一流的人才,”若是左冷禅得知自己在贾似道心中的评价这么高,恐怕也会欣慰不已,“嵩山派势力庞大,他又结交了很多邪道高手,正是一把合适的刀。”

    廖莹中疑惑地说道:“可是左冷禅不是傻瓜,又岂会同意去杀韩侂胄呢?”

    贾似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莹中啊,这就是为什么你是个优秀的幕僚,却不是个合格的领导人。我只会让左冷禅不知不觉为我所用,又岂会明摆着告诉他去杀韩侂胄?”

    “属下愚钝,还望主公赐教。”廖莹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贾似道笑了笑:“你觉得左冷禅最近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辟邪剑谱!”廖莹中顿时脱口而出,他时刻注意着江湖的风吹草动,知道前段时间五岳剑派都赶去了福州,想得到《辟邪剑谱》,只可惜个个都无功而返。

    “可是我们手里并没有《辟邪剑谱》,说起来也怪了,以侠客岛的信息网好不容易查到《辟邪剑谱》可能藏在林家向阳巷老宅的佛堂之中,可是我们的人去查探的时候,却只找到横梁上一处地方有藏过东西的痕迹,显然《辟邪剑谱》已被人捷足先登,也不知道落入到了谁的手里。”廖莹中疑惑不已。

    “我们手里虽然没有,却可以误导左冷禅,让他以为某人手里有。”贾似道笑得极为狡黠。

    “谁?”廖莹中眉毛一动,急忙问道。

    “吴-天-德!”贾似道一字一句顿道。

    廖莹中顿时击节赞叹:“妙啊!吴天德之前在任上明明武功平平,可突然间变得武功高强,剑法精绝,再加上他之前又是泉州参将,回京述职又必然会路过福州,说他得到了《辟邪剑谱》简直合情合理啊……咦,辟邪剑谱不会真在他手里吧?”

    贾似道摇了摇头:“区区一个《辟邪剑谱》而已,不值得如此费神,管它在谁手里。反正只要左冷禅相信吴天德得了辟邪剑谱,必定会尽起高手去抢夺剑谱,以左冷禅狠辣的性格,为了此事不外泄,必定会将所有相关的人灭口,韩侂胄也就成了遭殃的池鱼了。”

    “主公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在是太妙了,若非我被提前告知,又怎会猜得出韩侂胄才是真正的目标。”廖莹中又是一番吹捧,让贾似道不禁悠然自得。

    “不过如何将消息传给左冷禅,既让他不会怀疑,又让事后朝廷无法追查到我们身上呢?”廖莹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还要落在那个狗杂种身上,”贾似道抚了抚八字胡,缓缓说道,“让长乐帮帮主贝海石借应对赏善罚恶双使的名义将那狗杂种请回去当帮主,他既然是嵩山派门人,左冷禅必然会前去查探。左冷禅野心极大,有这么好的机会,必然会潜伏在狗杂种身后趁机控制长乐帮。接下来就由长乐帮的探子告诉狗杂种这位名义上的帮主查到了《辟邪剑谱》的下落,左冷禅自然也就知道了。”

    廖莹中恍然大悟:“这样一来任左冷禅这老狐狸再聪明,也只会以为这消息是他自己截获的,却不知道是我们刻意让他知道的。而且事后朝廷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

    “狐狸再狡猾又怎么斗得过猎人呢~”贾似道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此时宋青书并不知道远在临安发生的这些阴谋,从韩侂胄的房顶下来后,为了不被周围的守卫发现,他选择了从玉清观靠河边的后墙翻出去,出来后索性就沿着河道散步,一边思考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哭泣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文静秀气的美貌女子正坐在河边抱膝垂泪,待看清对方样貌,宋青书一怔:“这里离玉清观这么远了,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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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粉脸桃腮,明明一副少妇打扮,举手投足之间却仿佛少女一般羞涩,赫然正是前不久刚放出道台衙门的程瑶迦。

    原来之前宋青书带着清兵来搜索玉清观,陆冠英认出了他的身份,回去后狠狠地骂了妻子一顿。毕竟在他看来,这金国狗官前脚刚把他们放了,后脚就找上门来。韩侂胄等人藏身玉清观中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本就因为妻子失贞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念在妻子平日里柔顺温婉,再加上这次实属非抗力因素,他也就强压下了怒火。

    直到发生晚上的事情,陆冠英终于爆发了,在他看来,妻子失贞并非完全不能原谅之事,可是她不该瞒着自己,更不该将南宋使者的藏身之所告诉金人。

    他甚至怀疑妻子是否和那金人产生了什么感情,不然又为何会将这么隐秘的事情相告?

    程瑶迦自然是觉得冤枉无比,直接矢口否认,不过她越否认,丈夫就越怀疑,也就越愤怒,最后甚至打了她一巴掌。

    程瑶迦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再加上性子腼腆温柔,哪怕是成亲后也没和丈夫红过脸,结果这次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程瑶迦便哭着跑出了玉清观,陆冠英正在气头上,就没有出来追她,就这样她越跑越远,越跑越伤心,最后在河边一颗树下暗自垂泪。

    宋青书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怜意大盛,正想过去安慰她一下,忽然注意到什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以前他们和我说江南好我还不信,结果来了扬州之后,莫说水是甜的,连女人也这般让人怜惜。”不远处一群人路过附近,为首那个公子哥看清程瑶迦的样貌,不由两眼放光,急忙带着人往她走了过去。

    宋青书放眼看去,只见为首那人打扮不伦不类,一副公子哥打扮,可是服装饰物都略显粗犷,绝非汉人的世家公子;同时他这穿衣风格又与草原上民族大不相同,毕竟宋青书这段时间见到的游牧民族可不算少。

    看着那行人的打扮,宋青书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如今扬州城内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到这里浑水摸鱼,看他们这样子恐怕是某处来的绿林大盗。

    察觉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程瑶迦心中慌张,急忙站了起来,一边擦拭脸颊的泪痕,一边红着脸看着眼前这些人:“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当然是男人。”为首那公子哥吹了个口哨,语气中尽是轻浮之意。

    程瑶迦脸色一红,急忙转身想离开,却马上被那公子给拦住了:“小娘子,为何深夜在此哭泣,受了什么委屈,跟哥哥说说,哥哥帮你出头。”

    程瑶迦虽然性子腼腆,可毕竟出自重阳宫门下,见对方故意调戏,不由面带寒霜:“让开!”

    “哟,小娘子还挺凶的,哥哥我不让小娘子你又怎么样?”那公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去勾她的下巴。

    程瑶迦顿时色变,腰间佩剑出鞘,一剑往他身上刺去,不过她心地善良,这一剑特意避开了对方的要害,只求退敌,不愿伤人。

    那公子身形一闪,轻而易举躲过了她这一剑,顺势伸手往她脸蛋上一摸,不过程瑶迦出身名门,武功虽不高,根基却很扎实,急忙侧头,刚好避开了对方的手。

    见摸了个空,那公子也有些意外:“看来小娘子还舍不得让我摸你那娇嫩的脸蛋,不过我这人脾气却奇怪,你越不想让我摸,我就越要摸。”说完又伸手攻了过去,其他地方不碰,尽朝她脸蛋下手。

    程瑶迦又气又急,急忙挥剑自保,两人一个出招下流,一个四处躲避,十几招过后,程瑶迦的步伐散乱起来。

    宋青书眉头一皱,程瑶迦绝非这青年公子的对手,正要出手相救,那边却异变陡生。

    “哪里来的混账小子,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不远处蹿出一个老者,对着那青年公子大喝道。

    那青年公子呆了呆,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发现漆黑的天空挂着一轮圆月,不由勃然大怒:“哪里来的老不死的,眼睛瞎了么!”

    那老者脸皮一烫,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他还从来没做过,第一次做难免有些手生,把以前别人喊的那些口号顺口给说出来了。

    为了化解心中尴尬,他急忙伸手一指:“呔!放了这位姑娘,老夫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远处的宋青书面色古怪,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便不急着过去,反而抱着双手斜靠在树边,看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

    这老头他也认识,说起来还是熟人,就是汝阳王府里那两个走狗玄冥二老之一鹿杖客。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头**鹿居然还跑出来英雄救美?”宋青书看得暗暗发笑。

    听到鹿杖客的话,那青年公子的手下纷纷大骂不已:“臭老头,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竟然敢口出狂言!”

    “是谁?”鹿杖客一怔,心头还有点虚,他在汝阳王府当差,深刻感受到官府的力量有多强大,万一对方真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公子,自己还真得考虑考虑。

    “我们公子乃大别山忠义军少将军张……”那喽啰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那青年公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闭嘴,没用的东西,不是说过此行不能泄露身份么!”

    “少将军,属下该死,该死!”那喽啰急忙认错道。

    鹿杖客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什么狗屁忠义军,不就是大别山一群杀千刀的盗匪么。”

    他跟在汝阳王府混,耳濡目染之下,见识倒非一般江湖中人可以比的。

    宋青书暗暗点头,这忠义军他也有所耳闻,当年金、清兴起,不过囿于推进过快,很多地盘无法有效消化,导致了中原不少地方义军四起,南宋朝廷乐见其成,巴不得这些义军给金、清两国多添点乱,于是便封了一些义军手里宋朝的官,反正是空头支票,南宋朝廷也不心疼,义军领袖得到了身份合法化,双方各取所需。

    只不过后来随着金、清两国稳定下来,这些遍地的义军被纷纷消灭,最后大致只剩下三股比较出名的,一就是山东的金蛇营,二是河南的红袄军,三就是大别山的忠义军,这三股义军,金蛇营势力最强大,红袄军次之,忠义军则最弱,不过依然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而且听闻忠义军似乎和南宋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位少将军听到了鹿杖客的话,不由大怒,手一挥下命令道:“给我杀了他!”

    “是!”

    他的随从纷纷长刀出鞘,看得出来都是极为悍勇之辈。

    只可惜如今并非战场厮杀,他们碰上的又是顶尖高手鹿杖客,只见鹿杖客身形在人群中不停穿梭,这群人很快就传来阵阵惨叫。

    那位少将军只和鹿杖客对了一招,便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真气往自己体内蹿来,吓得急忙跳出战圈,他知道眼前这老头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毙命,他顿时明白若是再耽搁久一点,自己今晚说不定要栽在这里,哪还敢再停留,急忙往远处跑去。

    也许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太光彩,只听他一边喊一边骂道:“死老头,有胆的就留下名号,今天这笔账我们忠义军来日再和你算。”

    鹿杖客大怒,一掌劈死了身边最后一个士兵:“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鹿杖客是也!”

    他原本想追过去斩草除根,不过眼神的余光瞄到了俏生生站在一旁的程瑶迦,顿时停下了脚步,毕竟那个臭男人哪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有吸引力啊。

    “姑娘,你没事吧?”话一说完,鹿杖客便注意到她头上的发髻,不由暗暗有些失望,原来已经嫁人了。

    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就算嫁人又如何,这小娘子长得如此水灵,丝毫不在当年王爷的宠姬韩姬之下,一想到韩姬,他就将明教那帮人恨得牙痒痒。

    “我没事,谢谢前辈出手相救。”程瑶迦盈盈欠了行了一礼,语气中充满感激之意。

    鹿杖客急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姑娘家在何处,为何深夜一个人在外面?”

    见他扶着自己的手不放,程瑶迦脸色微红,急忙将手缩了回去,此时她心中虽觉奇怪,却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因为眼前这人虽然算不上仙风道骨,但年纪比她爹还要大。

    宋青书在不远处暗暗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这为老不尊的老头会耍什么把戏。他清楚这个时候上前并不是个好时机,在程瑶迦心中,自己恐怕更可怕一些,就算告诉她鹿杖客是**贼,恐怕她也多半不信。

    “我与家人闹了一点小矛盾,这就准备回去了。”程瑶迦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痕,虽然她心中依然有些埋怨丈夫,不过在丈夫身边总比在外面被一些地痞流氓欺负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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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杖客眼珠一转,在脸上挤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最近扬州城不安全,更何况这三更半夜的,还是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护送姑娘回去吧。”

    “不用了,多谢前辈好意。”程瑶迦微微摇头,她其实颇为意动,不过她清楚韩侂胄的藏身之所事关重大,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只能一脸歉意地拒绝了。

    程瑶迦此时心中想着,这位前辈虽然面相凶恶了点,但真是个十足的大好人哩。

    见对方三番四次拒绝自己,鹿杖客心头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本就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之前之所以搞得道貌岸然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如今已渐渐失去了耐心。

    “姑娘,老夫刚才救了你,你打算如何感谢老夫啊?”见她要走,鹿杖客拦住她问道。

    程瑶迦心中一惊,急忙从手上褪下一个碧绿的手镯递给了对方:“刚才我担心提酬谢未免太过唐突前辈,所以……这是上好的佛手翡翠,虽算不上价值连城,却也值不少银子,还望前辈不要嫌弃。”

    鹿杖客摇了摇头,并没有接,望着她袖子里露出的那截雪白皓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老夫对金银珠宝并不感兴趣。”

    女人天生的敏感让程瑶迦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一看到对方的年纪总是没法往那方面想,只好娇滴滴地问道:“不知道前辈对什么感兴趣?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无以为报,若是晚辈有的,定会双手奉上。”

    “真的么?”鹿杖客觉得浑身有些燥热起来。

    程瑶迦抿嘴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前辈喜欢什么?”

    鹿杖客嘿嘿笑了两声:“小美人儿,老夫若说喜欢你呢?”

    程瑶迦顿时花容失色,浑身气得发抖:“无耻!”

    不远处的宋青书暗暗摇头,还当这鹿杖客转了性子呢,结果还是烂泥扶不上墙,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程瑶迦正打算跑,谁知道刚动了念头,便觉得腰身一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倒了下去。

    鹿杖客急忙伸手将她抱了起来,陶醉了深呼吸了一口:“啊,真香,还有这身子真软。”

    “你快放开我!”程瑶迦急得都快哭了,心想自己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啊,先是被那金国元帅给抓了回去,后来又遇上那什么忠义军的流氓,如今又落入这个老色鬼的手里……两相比较起来,那个金国元帅反而像天使一样了。

    程瑶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那个金国元帅,不正是他害得我们夫妻不和,导致我出走后发生的这一切么?

    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对方已经足够君子,根本没有对她有什么无礼的地方,除了……除了马车上……

    说到底还是丈夫不相信自己,才害得我半夜出走,以致如今落入了这老色鬼手中。

    很快程瑶迦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丈夫见到她这么久没回去,应该回来找自己吧……

    不过一想到刚才鹿杖客展现出来的武功,程瑶迦顿时便泄了气,这人武功这么高,就算丈夫来了也没用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真失身给金国元帅好了,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既被丈夫冤枉,同样又保不住清白……

    程瑶迦电光石火之际,脑中已转过无数个念头。

    看到怀里的少妇秀丽的眉毛时而蹙起,时而舒展,鹿杖客浑身骨头都快酥了:“小娘子,让我亲一口……”顿时吓得程瑶迦一声惊叫。

    宋青书看得心头大怒,正要出手,却见鹿杖客忽然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行,说不定刚才那小子会带人回来找场子,我虽不怕他,不过如今美人儿在怀,哪有心思和他打,还是将小娘子抱回何园慢慢享用吧。”

    说完便点了程瑶迦哑**,身形一闪,运气轻功便往远处跑去。

    “何园?”宋青书从大树后面现出了身形,他原本打算将程瑶迦救下来,不过听到鹿杖客要回何园,便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之前听焦宛儿的情报,蒙古派来的使者就是住在一何姓盐商家中,如今这鹿杖客要回何园,正好在前面带路,自己趁机混进去看看这次蒙古使者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会不是赵敏呢……

    脑海中浮起了赵敏明媚的笑容,宋青书心中一热,便悄悄在后面跟了上去。

    鹿杖客轻功本就远不如宋青书,更何况如今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宋青书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追上了他,看到偷偷他溜进了何府后门,自己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进去。

    抱着程瑶迦回到自己屋前,鹿杖客一脚踢开了房门,心急火燎往床的方向跑去,宋青书则趁他门没关之际,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屋,足尖一点,便藏到了横梁之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鹿杖客这等高手也毫无察觉。

    将程瑶迦放在床上后,鹿杖客急忙跑回去关门,关门前顺便还探出头去查探了周围,见没引起别人注意,这才搓着手往床边走来,用一种非常**荡下流的语气说道:“小美人儿,我来了~”

    梁上的宋青书暗暗摇头,真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这头**鹿,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你不要过来!”程瑶迦心中大喊,只可惜刚才鹿杖客为了防止她大喊大叫,已经顺手点了她的哑**。

    看到床上小少妇因为紧张而急速起伏的饱满胸脯,鹿杖客哪还忍得住,伸出手去就要解她衣襟上的扣子。

    宋青书知道不能继续看戏了,正要出手相救,外面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鹿先生,鹿先生?”

    宋青书眉头一皱,放下了手静观其变。

    鹿杖客好事被打搅,忍不住骂道:“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些什么啊?信不信爷爷我把你头给拧下来!”

    “鹿先生,主人有令,让你马上过去。”外面那人毫无感情地答道。

    “什么!”鹿杖客霍然一惊,却不敢违背命令,只好将帐子放了下来,将床上的程瑶迦遮得严严实实的。

    “小美人儿,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再回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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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瑶迦躲过一劫,心中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等会儿对方回来后,自己便在劫难逃,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夫人碰到何事如此伤心?”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程瑶迦张大着眼睛,一脸迷惘地往旁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几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这张脸是世上最可怕的脸,可如今再见到他,心中却不由自主产生一种喜悦之情。

    宋青书将帐幔重新挂了起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佳人,不由一脸打趣地说道:“夫人看到在下,究竟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程瑶迦脸色一红,眼中却是哀求之意。

    宋青书这才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被点**了。”说完随手解开了她的**道,同时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道被点了这么久,程瑶迦如今浑身都还有些酸麻,只能先坐在床头休息一会儿。

    宋青书笑了笑:“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两人身处暗室,隔得又近,宋青书甚至能闻到程瑶迦身上传来的淡淡女儿家香气。

    程瑶迦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神色一变,有些慌张地望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青书一怔,不由笑道:“怎么,你不想我出现在这里么,那我走了,等会儿那头**鹿回来,你可别后悔。”

    “不要!”见他真的作势欲走,程瑶迦惊呼一声,下意识拉住了宋青书的衣袖,刚才那老头实在可怕,不知道为何,相比起来她觉得眼前这个金国大胡子反而要可爱多了。

    宋青书目光落到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上,似笑非笑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夫人打算拉到什么时候?”

    听到他的话,程瑶迦的手仿佛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心想之前在马车里你摸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提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过这种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那个老……老头真的不是你的属下么?”程瑶迦吞吞吐吐,老**贼三个字终究不好意思说出来。

    “当然不是了,”宋青书旋即恍然,凑到她面前问道,“原来你以为是我派人将你捉回来的?”

    两人距离隔得太近,程瑶迦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热气,她心中一慌,急忙往里面坐了坐,直到保持了自认为的安全距离方才放下心来。

    宋青书顺势也**坐到了她的旁边:“夫人这就太伤我心了,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却这样怀疑我,哎~”

    他如今演技早已炉火纯青,几句话的语气配合着神态,完美演绎了一种伤心欲绝的形象。

    程瑶迦心中也颇为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还有你能不能别坐得这么近啊?”

    宋青书只当没听到她的话,反而问道:“你怎么会落入那头**鹿手中呢?”他自然知道整个过程,不过若是告诉她自己一直袖手旁观,实在有点影响形象。

    “我在河边……”程瑶迦也不虞有他,柔声将刚才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虽然她如今依旧惊魂甫定,述说的也是一段噩梦,不过声音却依然娇滴滴的极为动听,让人浑身毛孔仿佛都舒展了开来。

    “夫人为何深夜一个人在河边呢?”这才是宋青书最关心的,毕竟当时程瑶迦所处的位置离玉清观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

    程瑶迦欲言又止,脸上浮现出一片晕红,心想夫妻间吵架的事情怎么好说给你一个外人听,更何况罪魁祸还是你。

    注意到她的神情,宋青书轻笑一声:“不会是吵架了吧?”

    程瑶迦犹豫片刻,嗯了一声。

    宋青书奇道:“这就奇怪了,你们夫妻间感情不是很好么,之前在我那里你不顾自己也要救他,待他这般情深意重,为什么还会吵架?”

    程瑶迦本来就心中委屈,听他这样一说再也忍不住,抱着双膝嘤嘤的哭了起来。

    宋青书感叹一声:“你性子这般柔弱,居然能吵起架来,不用说肯定是你丈夫欺负你了。”

    程瑶迦这下哭得更伤心了。

    宋青书急忙递过一张手帕过去:“别哭了,我这辈子最看不得女人哭了。”

    程瑶迦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暖,柔声说道:“你这人,和其他的金人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比其他金人帅?我悄悄跟你说啊,我可是金国第一美男子。”宋青书洋洋自得地说道。

    程瑶迦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你这人还真不害臊,就你这模样……”她心地善良,担心伤害到对方的自尊,便止住不言。

    宋青书哼了一声:“金国和你们南宋不一样,我们是以雄壮伟岸为美,看到我这脸胡子么,根根铁渣似的,就是男子气概最浓郁的表现,哪像你们南边尽流行小白脸。”

    程瑶迦信以为真,心想难怪金国兵锋如此之盛,原来整个国家都是这般推崇雄壮伟岸。

    悄悄地看了宋青书胡子一眼,程瑶迦暗暗摇头,心想我是很难接受他们这审美的,谁要是当了他的妻子真是可怜,亲热的时候娇嫩的肌肤还不被他满脸虬髯胡子给扎死……

    程瑶迦脸色烫,急忙用手抚着脸蛋儿,自己这乱七八糟想的都是什么啊。

    “喂,擦干了眼泪就把手帕还我吧。”宋青书把手往她面前一伸。

    程瑶迦心中大窘,急忙将手帕还给了对方,不过她很快看清了手帕上的图案,分明就是自己绣的鸳鸯,不由大惊:“这手帕……”

    宋青书直接放回了怀中:“对啊,这是你之前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

    程瑶迦气苦无比,那明明是我绣给自己丈夫的,之前在道台衙门被你夺了过去,哪是什么送的。

    “手帕被我弄赃了,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好了。”程瑶迦知道明着找他拿回来是肯定不会成功的,只能用一些婉转一点的法子。

    “这样啊?”宋青书将手帕重新拿了出来,看得程瑶迦心中一喜,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对方却将手帕放到鼻尖轻轻地嗅了嗅,露出一脸陶醉之色,“美人泪,那是比珍珠还宝贵的东西,哪里会赃呢。”

    宋青书是什么人,又哪会被她这种浅显的套路蒙蔽。

    看到他轻佻的动作,程瑶迦又羞又急,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想抢回来,谁知道宋青书将手一缩,她扑了个空,结果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到了宋青书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宋青书笑道:“没想到夫人居然主动投怀送抱,这等情意我又怎么能辜负呢?”说着便伸出手作势欲抱她。

    程瑶迦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急忙坐直了身子:“你误会了,我只是一时没有坐稳,才……你别多想。”

    “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了,夫人这般花容月貌,却只能远观,不可亵玩,哎,看来我没这福气啊。”宋青书顿时一脸唏嘘。

    听他称赞自己美貌,程瑶迦心中有一种交织着羞涩与暗喜的复杂情绪。说来也奇怪,眼前这人明明数次调戏自己,占的便宜比那个什么鹿杖客多多了,可是她心中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想来想去只能归功于对方虽然言语轻佻,行为却是点到即止,并不像鹿杖客那下流胚子,明摆着就是想欺负她的身子。

    不过骨子里的三从四德让程瑶迦敏感地意识到不能继续和这男人呆在这么暧昧的氛围里了,急忙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这次之所以和6郎吵架,还不是因为你……”

    话一出口,程瑶迦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明明想打破现在这莫名的氛围,怎么又将话题引到更暧昧的方向去了?

    只不过话已出口,再想改变已经来不及了。宋青书听得一怔:“因为我?因为我什么啊?”

    程瑶迦闭上嘴巴,红着脸再也不肯说一个字。

    宋青书笑了:“其实夫人不愿意说,我也大致能猜到一二。自己的妻子在其他男人那里过了一夜,任何男人都是会怀疑的。”

    程瑶迦霍然抬头,一脸薄怒:“原来你是故意的。”

    “非也非也。”宋青书摇了摇手指,“我不否认我的确耍了一点心机,不过尊夫若是真的与你知心的话,又岂会不相信你?你我都清楚,那晚我的确没对你做什么吧。”

    “嗯,”程瑶迦也知道这事怪不得他,“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个种曲折我也解释给他听了,可是他偏偏不信,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夫妻俩素来相敬如宾,感情深厚,程瑶迦自问虽然当时情况的确很让人怀疑,但自己将整件事来龙去脉都说得清清楚楚,以她对丈夫的了解,对方应该能够相信啊。

    宋青书耸了耸肩,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也许是尊夫太敏感了吧。”他也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这么一点小手段,就让他们俩闹得如此不可开交,他不得不怀疑6冠英的胸襟了。

    可是他和程瑶迦都不知道,6冠英之所以这么生气,最主要的原因是来自一桩巧合,那晚宋青书将双儿抱回房间,两人在里面亲热的声音被外面金国士兵听到,他们误以为房间里的真的是程瑶迦,后来换班的时候几人闲聊,又无意间让6冠英听了去,结果第二天程瑶迦的解释刚好和那些士兵的话暗合起来,6冠英又岂会再相信妻子的清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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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书听得心中暗笑,王保保比起他妹妹赵敏,可要粗暴直接得多。

    “小王爷,万万不可啊。”果然有蒙古官员开始急了,“如今大汗主要精力在西方诸国,中原这边正在与南宋议和,若是这个时候杀了南宋使臣,恐怕会坏了大汗大事啊,若是大汗怪罪下来,就算汝阳王也担待不起啊。”

    宋青书暗暗点头,看来蒙古重心果然西移了,自己得抓紧利用好这段时间,不然等蒙古征服西方,再集结全世界的资源来征服中土,到时候大势所趋,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王保保哼了一声:“本王又没那么傻,大不了到时候将南宋使臣控制住,不杀他们就是了。那样一来,我看李可秀怎么和南宋和谈。”

    “小王爷这招果然妙计,李可秀不是一直和我们虚与委蛇么,那我们就将南宋使团控制住,直接来个釜底抽薪,断了他其他选择。”另一个蒙古官员附和道。

    王保保非常满意属下的反应,转向另一边问道:“南宋使团真正落脚点查到没有?”

    “原本南宋使团隐藏很深,不过今天金国钦差带人闯玉清观,一直躲在暗处的李可秀居然马上跑出来相救,实在可疑非常,属下又派人查探一番,确认了南宋使团的确落脚在玉清观,而且这次的正使是南宋朝廷的参知政事韩侂胄。”旁边一个侍卫首领模样的人说道。

    “还真是一条大鱼。”王保保同时又冷笑一声,“还有金国的尚书令兼都元帅居然跑到这里来了,等本王处理好南宋这边的事,就顺手把他宰了,让金人朝廷再乱上一阵子。”

    宋青书暗暗擦了一把冷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不过韩侂胄身边侍卫众多,再加上玉清观的道士似乎也和他们一伙的,身为武当五观之一,玉清观实力不容小觑,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有人担忧道。

    “韩侂胄此番秘密前来,身边能有多少高手?更别说玉清观是武当五观之一,就是武当派,当年也是本王阶下囚。”王保保说完脸上一热,毕竟这些都是妹妹赵敏的功劳,“父王对这次的事情极为重视,汝阳王府高手尽出,还奈何不了区区一个韩侂胄?”

    “真要强攻的话,区区一个韩侂胄自然不算什么,不过那样一来未免动静太大,到时候闹得整个扬州城都知道,恐怕有违本意。”下面有人指出了其中的关键。

    王保保微微颔首:“不错,这个节骨眼不能公开和宋起冲突,整件事必须在极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完成,本王才方便执行后面的计划。鹤先生,这次十香软筋散带得够么?”

    鹤笔翁拍了拍自己腰包,嘿嘿笑道:“放心吧小王爷,就是十个玉清观也放得倒。”

    听到他们居然打算用毒这么卑鄙,程瑶迦心中关心丈夫安危,不由浑身一颤,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瓦片,宋青书不由暗暗叫糟。

    “谁!”百损道人霍然抬头,整个人仿佛一颗炮弹一般往屋顶冲来,人还未到,阴寒的掌风已经让程瑶迦冷得浑身发抖。

    宋青书急忙搂着程瑶迦的腰肢,强行往边上横移一丈,他担心蒙古这边有人能认出自己如今的身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匆忙之间他摸出了程瑶迦那条锦帕蒙在了脸上。

    刚蒙上脸身后就传来一道阳刚至极的指力,宋青书不欲显露自身武功,便抬手使出了前不久刚学会的一阳指迎了上去。

    双指相交,两人身子同时一震,对方暴退而回,压碎了屋顶,跌进了屋里。

    宋青书因为怀中抱着一个人的缘故,担心伤到她,没法完全卸力,也被逼得落到了庭院之中。

    刚一落下,王保保手下高手鱼贯而出,将两人团团围在正中心。

    看到宋青书因自己的缘故深陷重围,程瑶迦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宋青书微微一笑:“是我决定带你过来的,这也怪不到你身上。”

    程瑶迦心中感动,她知道如今蒙古和金国是死敌,以他的身份落到蒙古人的手里绝无幸理,可哪怕是这样,他都没有责怪自己一句,相比之下,丈夫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

    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心,程瑶迦咬了咬嘴唇,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挡在他身前:“我帮你挡住他们,你轻功好,快趁乱离开。”

    见她摆出的是全真派三花聚顶掌法的起手式,显然是真打算拼了命给自己争取生机,宋青书不由大为感动,一把将她搂了回来:“别胡闹,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程瑶迦原本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他真诚的眼神,一时间竟有些痴了,下意识点了点头。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偷听我们的谈话!”王保保从屋中出来,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知道这人在屋顶呆了多久,要是刚才那些机密被泄露出去,那可就糟了。

    看到他眼中精光闪烁,宋青书知道他已动了杀机,不由微微一笑,指着锦帕上绣的一朵花:“在下江湖人称绣花大盗,看到这贵府中这位小娘子如此标致,实在忍不住手痒,岂料被你们发现了形迹。”

    尽管知道他是故意混淆视听,不过听着对方一口一个小娘子的轻佻语气喊着自己,程瑶迦心中渐渐泛起一丝莫名的感觉。

    “这女人是谁带来的?”王保保望了程瑶迦一眼,只觉得眼生得紧,不由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这次行动事关机密,连他都没有带姬妾同行,谁这么大胆子敢带女人回来?

    一旁的鹿杖客脸色大变,急忙上前说道:“回禀陛下,这是属下……属下刚才在外面碰到的,一时没忍住,就……就把她带了回来。”

    “混账!”王保保勃然大怒,不过一想到接下来还要他们师徒多多出力,只好强忍了下来,“谁又能告诉我这个什么绣花大盗又是什么人?”

    一群人面面相觑,阿大皱眉答道:“回禀小王爷,江湖中好像没这号人物,不过听这外号应该是个下三滥的采花贼。”他投靠汝阳王府之前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人称八臂神剑方东白,对江湖人物当真算得上如数家珍。

    “他是大理段氏的人!刚才用的是一阳指!”这个时候一个头陀模样的人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指着宋青书喊道。

    宋青书认出了他就是刚才和自己对指之人,原来是金刚门主,难怪刚才能使出那般至刚至强的指力。

    “难道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阿大迟疑道,大理段氏高手往往修佛,不是得道高僧就是与世无争,有采花爱好的数来数去也只有段正淳一人。

    “呸,段正淳算什么东西,又岂有这般雄厚的指力,恐怕是那人称中原五绝之一的南帝。”金刚门主刚才和他对了一指头,如今手指还隐隐生疼,自然不相信对方会是一个花花大少。

    “这……”阿大一脸苦笑,“南帝已经出家为僧多年,法号一灯大师,绝不会做这种偷香窃玉之事,更何况这人虽然蒙着脸,但明显身处壮年,绝非一灯大师。”

    宋青书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身份越猜越离谱,也乐得在一旁看他们笑话,反正猜得越离谱对自己也就越有利。

    “好了!”王保保听得头都大了,“不管他是谁,将他拿下再说。”

    “遵命!”鹿杖客有心将功补过,第一个便冲了上来。

    宋青书还有闲暇回过头来对身后的程瑶迦说道:“夫人,这老头刚才冒犯你了,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鹿杖客本来心情就很不爽,到嘴的美貌少妇被截胡了,又被小王爷教训了一顿,再听到宋青书这番话,差点没把肺给气炸:“找死!” 旋即运起十足功力,一掌往他胸膛劈来。

    隔得老远就察觉到一股寒气逼来,程瑶迦骇然望去,只见鹿杖客手掌间隐隐有寒冰流转,不由惊呼一声:“小心!”

    宋青书回头对她微微一笑,运起一阳指便往他手心戳去。这些年来他武功突飞猛进,如今可是和张三丰、王重阳等人谈笑风生的存在,鹿杖客武功虽高,却和他已有了档次的差距。

    这一指后发先至,点到掌心正中,鹿杖客只觉得手心一麻,接着整条手臂的**道被瞬间封住,他惊骇莫名,急忙往后暴退而回,不过脸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两记耳光。

    宋青书不由感叹一阳指果然神奇无比,加上他如今这一身惊世骇俗的内力以及修为眼界,一阳指用起来简直是破高手内家真气的大杀器,顺带着还有点**效果,大理段氏那些人,除了一灯大师之外,恐怕还没一个人能将一阳指练到他这个境界。

    “夫人心中这口恶气可出了?”宋青书指着鹿杖客脸上两个红掌印望着程瑶迦,他其实刚才有取鹿杖客性命的机会,不过一想到这两老头虽然可恶,却素来是赵敏的忠心狗腿,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要是真把他杀了,下次碰到赵敏,恐怕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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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杖客的武功程瑶迦可是见识过的,轻轻松松就打跑了张弘范那群流氓,自己和他交手也是一招被制,这等武功恐怕连自己的师父也远远比不上。

    想来想去,她平生认识的人里面,恐怕只有黄药师、郭靖才有可能胜过这人了。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高手,在这个男人面前却仿佛如同三岁稚子一般毫无反抗之力,程瑶迦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明明强敌环伺,眼前男子依然这般谈笑风生,不知道为什么,程瑶迦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看着《西厢记》里面那些爱情故事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

    看着他一脸虬髯,程瑶迦破天荒地不再觉得粗鲁,反倒觉得这样显得英伟不凡……

    程瑶迦脸色一红,很快想起了自己已为人妻的身份,急忙移开了目光,可是一颗芳心却依然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汝阳王府的高手被宋青书刚才那一瞬间的出手给镇住了,哪怕是百损道人和金刚门主也脸色难看,他们武功虽远在鹿杖客之上,却依然不可能一招就伤了对方,这个绣花大盗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高手,竟然这般厉害。

    王保保冷哼一声:“大家一起上,决不能让他跑了!”

    “遵命!”院子里数十名名番僧大喝一声,齐齐攻了过去。

    汝阳王府高手如云,不过也有派系,百损道人、金刚门主地位超然,武功最高,名义上是由汝阳王亲自指挥;

    玄冥二老、阿大、阿二、阿三,神箭八雄等人平日里则是赵敏麾下高手;

    王保保身为汝阳王府世子,麾下高手丝毫不逊色于妹妹。他手下共有十八名武功了得的番僧,号称“十八金刚”,分为五刀、五剑、四杖、四钹。

    单打独斗的话,每一个金刚都非玄冥二老任一人的对手,可是四五人联手,攻守相助,又能稳胜二老任意一人,可想而知,这十八金刚若是合力,是多强的一股力量。

    只见两名番僧并肩踏上一步,各出右掌当胸推到。宋青书没见过这些番僧,不过气机探知到他们功力还不如玄冥二老,倒也没太当回事,左掌挥出,一引一带,将两僧的掌力撞了回去,此时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防备百损道人与金刚门主身上,毕竟他们二人武功太高,真的联手偷袭,自己恐怕会很麻烦。

    两名番僧齐声叫道:“阿米阿米哄,阿米阿米哄!”似是念咒,又似骂人。程瑶迦平日里虽然性子柔弱,但此时见宋青书为了保护自己与这么多人交战,本想出手助他,不过自己武功太低,在这些高手面前完全起不了作用,只好动用嘴皮子相帮了:“你才阿米阿米哄!”

    她平日里性子腼腆,莫说是骂人的话了,就是重话也不曾说过,如今为了宋青书却与这番僧对骂起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两名番僧登登登退了三步,其后两名番僧各出右掌,分别伸掌抵住一僧背心,将他们推了回来。两名番僧招式不变,又是一招“排山掌”击至。

    宋青书眉头一皱,原本以他的轻功很容易就能躲过去,可是身后还有个程瑶迦,当然可以抱着她一起躲开,可是那样一来一直虎视眈眈的百损道人与金刚门主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到时候自己人在空中,手又抱着程瑶迦,恐怕很难应对两人同时攻击。

    因此他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应对两名番僧的攻击,如今敌众我寡,他当然不愿跟对方硬拚,耗费真力,当下试图将二僧劲力卸掉,不料手指刚触及二僧掌缘,突然间如磁吸铁,手指竟和二僧掌缘牢牢粘住。

    两名番僧顿时大叫:“阿米阿米哄,阿米阿米哄!”

    宋青书连挣两下,居然都没能挣脱,不由心中一惊,急忙运起体内雄浑无比的真气反击过去。本想将其瞬间震飞,谁知道两名番僧居然纹丝不动,原来二僧身后又有二十二名番僧已排成两列,各出右掌,抵住前人后心,二十四名番僧排成了两排。

    宋青书猛然想起:“密宗有一门并体连功之法,《神雕侠侣》中达尔巴的五个徒弟合力,都能与洪七公对掌,《鹿鼎记》里面九难师太在少林寺众高手中刺杀康熙劫走韦小宝如入无人之境,结果面对六个密宗番僧差点弄得阴沟里翻船。这二十四个番僧集力和我对掌,我内力再强,与二十四人合力硬拼,未免也太不智了些。”

    他生怕其他人趁势攻击,决定速战速决,一声清啸,手上已加了三成力,突然往斜里推出,跟着身子向左一闪,这一来,二十四名番僧的劲力已不能联成一条直线,前面六名番僧收不住脚步,直冲过来。

    宋青书双手连挥,啪啪啪啪啪啪六响过去,六名番僧摔倒在地,口喷鲜血。但其后的第七、第八名番僧跟着冲到,挥掌击至。

    宋青书冷笑:“还不是一样?”右掌拍出,与二僧双掌相接,微一凝力,正要运劲斜推,忽听得背后劲风陡生,知道是百损道人和金刚门主终于出手了,不由心中一沉。

    原来百损道人与金刚门主一直作壁上观,越看越心惊,自忖眼前这人武功在他们之上,单打独斗绝非其对手,不过他们身份太高,要以多欺少又实在有些拉不下脸来。不过看到宋青书被那二十几个番僧缠住,知道机会千载难逢,再加上王保保之前下了命令,正好可以顺水推舟,便一齐攻了过来。

    他们身为宗师级高手,眼力自然非同小可,看出宋青书此时双手正好被番僧黏住,双方又在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此时浑身上下再无一丝一毫的防御之力,两人合力的这雷霆一击必让他命丧当场。

    程瑶迦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偷袭,她武功虽不高,眼界却并不低,很快就分析出了和两人同样的结论,电光石火之际,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整个人扑在了宋青书身上,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承受即将到来的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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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损道人和金刚门主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他们的字典中从来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看到程瑶迦挡在面前,两人丝毫迟疑都没有,直接往她身上劈去,同时心中打着隔山打牛的主意,用她的身体将内力传到那个高深莫测的绣花大盗身上去。

    两人的攻击还没及体,程瑶迦就已被凛冽的掌风压迫得喘不过气来,浑身动弹不得,她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宋青书也注意到身后的异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要知道龙女中了全真五子的七星聚会,若不是她修炼的玉女心经已到极高的火候,早已当场香消玉殒。如今百损道人和金刚门主全力一击,威力恐怕还在全真五子的七星聚会之上,程瑶迦的内力又远不如龙女,若是被击实了,恐怕会瞬间毙命,自己空有一阳指和欢喜禅双修之法,也来不及救她。

    宋青书对这个腼腆害羞的少妇本就有着相当的好感,更何况如今她奋不顾身地替自己挡掌,自己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地发生。

    宋青书一咬牙,拼着受内伤硬生生扯掌,然后一把搂住程瑶迦的纤腰,千钧一发之际使出咫尺天涯,院子中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宋青书已经抱着程瑶迦出现在了数丈之外。

    宋青书如今的功力何等了得,刚才忽然收力内力反震那一下已让他受了不轻内伤,再加上强行使出大耗功力的咫尺天涯,更是伤上加伤,因此刚瞬移到这里,脚下一软,整个人没有站稳,往旁边打了个踉跄。

    幸亏他反应够快,顺势往旁边转了几圈这才卸掉了瞬移过来的冲力。

    程瑶迦被他抱在怀中,转圈的时候仰望着他的脸庞,整个人如在梦中,不知不觉地脸就红了。

    宋青书不禁擦了一把冷汗,怎么搞得像电视剧里那些恶寒的镜头,简直尴尬癌都犯了,自己可真不是故意的啊。

    为了化解心中的尴尬,他急忙将目光移到了两人先前所在的地方。

    另一边那二十四个番僧见宋青书忽然扯掌,心中大喜,比拼内力之时任何一方忽然收掌,简直就是开门揖盗自寻死路的行为,他们打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心思,猛地顺势攻了过去,不给对方留下一丝**之机。

    哪知道宋青书忽然从眼前凭空消失,而接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百损道人与金刚门主的全力一击。

    双方此时都看清了是怎么回事,不由暗暗叫苦,可是他们也没办法,这种时候任何一方扯掌,都是死路一条,因此双方只好硬着头皮,实打实地对上一掌。

    金刚门主和百损道人虽然武功远比这些番僧高,不过如今是比拼内力,是最取不得巧的,再加上番僧们神奇的合体之术,四掌相接,金刚门主和百损道人瞬间变得脸色通红,二十四个番僧也齐齐身子一晃。

    宋青书清楚自己这个时候从旁偷袭的话,这群人不死也得重伤,只不过汝阳王府的高手损伤殆尽,并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如今扬州形势无比复杂,正需要借助汝阳王府的力量来破局。

    权衡好利弊得失,宋青书便长笑一声:“长夜漫漫,在下还要与佳人为伴,恕不奉陪了。”完便搂着程瑶迦几个纵越,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神箭八雄急忙放箭,可惜宋青书身形飘渺不定,他们又哪里射得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

    全程目睹了宋青书带着一个柔弱女子在高手如云的包围中潇洒自如地逃脱,王保保不由脸色铁青,看到院子里双方还在红眼睛粗脖子地拼着内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够了,都给我收手!”

    有了王保保的干涉,双方这才敢一一撤去内力,最终成功罢手。

    “谁能告诉我那个绣花大盗究竟是什么来历!”王保保脸色很不好看。

    场中众高手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同伴眼中的惊惧之色,一直以来他们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负,认为以他们之力,可以轻轻松松横扫中原各大派,没想到如今却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高手玩弄于鼓掌之间。

    见没人答话,王保保更是烦躁,想了想下令道:“未免消息泄露让南宋那边有了防备,之前的计划提前,今晚就行动!”蒙古征战四方百战百胜,战术的精髓就在一个快字,王保保身为蒙古新一代的名将,自然也领悟了闪电战的精髓。

    “是!”众高手轰然领命,刚刚在主子面前丢了这么大脸,此时个个都群情激奋,有心一刷前耻。

    注意到手下高昂的士气,王保保满意地了头,大手一挥:“出发!”

    宋青书抱着程瑶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汝阳王府的人不可能追过来了,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刚一停了下来,宋青书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程瑶迦顿时花容失色,一脸担忧地抓着他的衣袖:“你怎么了?”

    “刚才受了内伤,不碍事。”宋青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都吐血了怎么会不碍事呢,我这里带了些全真教的疗伤药,你快服下吧。”程瑶迦慌慌张张从怀中摸出了一颗药丸。

    “吐血而已,吐啊吐的就吐习惯了。”宋青书微微一笑,按着她的手让她将药收回去,“我运功调息一下就好了。”完就这样席地而坐,体内真气不停流转起来。

    他刚才受的伤虽然不轻,不过他如今内力已臻化境,早已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只需运行几个周天下来,内伤便能痊愈。

    程瑶迦见他运功就运功,不由唬了一跳,在她印象里,周围的人不管师父也好,长辈也好,疗伤的时候都会找一个不受打扰的静室,甚至还会有信得过的人在一旁护法,哪有像他这样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就开始疗伤的?

    不过之前在何园中对方惊艳的武功让她莫名地信任对方,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没想到他武功这么高,亏我之前还想挟持他逃出道台衙门呢。

    想到之前天真的想法,程瑶迦不由羞涩一笑。因为宋青书正在疗伤,她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到了他身边,呆呆地望着他出神。

    看到之前他用来蒙面的锦帕掉落到了旁边草地上,程瑶迦捡了起来,下意识想塞回自己怀里。毕竟这条锦帕是她当年特意为丈夫绣的,前几天刚被对方给抢走了,她一直想拿回来,只可惜没机会。

    如今眼看着机会出现了,她却犹豫了起来,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拿着锦帕的手举在半空中,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

    忽然她眼神的余光注意到身旁男人额头上的汗珠,想到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内伤,顿时心中一软,拿起锦帕温柔地替他擦拭了起来。

    替他擦完汗过后,程瑶迦注视着手中的锦帕发呆起来,想到这段时间丈夫种种过分之处,她忍不住也有些生气起来:既然你不喜欢这锦帕,那我送给别人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循规蹈矩,可一旦产生了这大胆的念头,却怎么也制止不住体内的冲动,程瑶迦一颗芳心砰砰直跳,见宋青书依然闭着眼在疗伤,便用颤抖的指尖夹着锦帕,悄悄地塞进了身边男人的怀中。

    宋青书唇边泛起一丝微笑:“这算是夫人给在下的定情之物么?”

    程瑶迦本就紧张无比,差没被他吓得跳起来,抬头望去,见宋青书已经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她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马上钻进去。

    “你欺负我~”程瑶迦都快哭出来了。

    宋青书笑道:“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刚才明明醒了,却假装还在疗伤,故意……故意看我笑话,还不叫欺负我么?”程瑶迦泪水簌簌地就流下来了,怎么也止不住。

    看到她落泪,宋青书顿时慌了,急忙掏出手帕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冤枉啊,我刚才真的在疗伤,直到你碰我才醒了。”

    程瑶迦脸色一红,白嫩嫩的手往前一摊:“拿来!”

    “什么拿来?”宋青书一头雾水。

    程瑶迦瞄了一眼他手中的锦帕,红着脸道:“那个!”

    宋青书顿时恍然,却丝毫没有还给她的意思,反倒放回了自己怀里:“这个不行,你已经送给我了。”

    “我哪有送给你,明明是你抢去的。”程瑶迦硬着头皮道。

    宋青书顿时笑了:“那刚才是谁亲自把这锦帕塞到我怀中来的啊。”

    程瑶迦一张俏脸红得像玫瑰花瓣一样:“就算是我送的好了,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还我!”完便扑过去想从他手中抢回来。

    不过宋青书反应更快,手往后面一缩,程瑶迦扑了个空,整个人失去平衡,顿时跌倒了他怀中。

    以宋青书的武功当然有无数种办法扶住她,不过他又岂是那种不解风情的鲁男子?索性没有反应过来,任由对方像自己跌来。

    程瑶迦一双杏眼顿时睁得老大,因为她跌到宋青书怀中的时候,两人的嘴唇居然直接亲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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