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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宋青书押着一个年轻男子往这边走来,男子虽然头发凌乱,嘴角带着丝丝血迹,但依稀可见星目剑眉,赵敏秀美微蹙:这就是闻名江湖的南慕容么?宋青书怎么真把他捉来了。

    “宋青书,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是让你将慕容复的人头给我拿回来,可不是要个活人。”看清场中情景,平一指哼了一声,手指微微收紧,赵敏只觉得肩头剧痛,忍不住痛呼出声。

    宋青书沉声说道:“要是我杀了慕容复回来,你却没有依照约定治好我的同伴,那我岂不是亏大了?反正如今慕容复身受重伤,还被我封住了全身大穴,想杀他随时都可以杀。”

    “有老夫出手相救,你的同伴当然死不了,你看看她就知道我没骗你,现在可以把圣姑放了,顺便把慕容复也杀了吧?”平一指将赵敏推到身前,好让宋青书看得更清楚。

    “这样看又如何看得清楚……”宋青书故意声音越来越低,当平一指凝神相听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喝,“放开她!”

    宋青书双掌隔着半空对着赵敏遥遥一吸,一招青龙吸水,平一指只觉得赵敏身上一股巨力袭来,再也拿捏不住,眼睁睁看着赵敏被他吸了过去,不由又惊又怒,急忙一个大鹏展翅,紧随赵敏身后而来。

    宋青书单手将赵敏抱在怀中,右手一掌劈空击去,平一指在空中只觉得一股厚重的气浪袭来,连忙双掌竖在面前,砰的一声,身形后退得比来时更快,落地之后连退几大步方才站稳。

    “宋公子身为满清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平一指咳嗽了几声,面沉如水。

    “平大夫此言差矣,宋某早已和满清朝廷决裂,又何来什么满清第一高手之称。”宋青书同样也心惊不已,从没听说过平一指武功有多么了不得,自己那一掌方虽然所留力,但寻常人不是口吐鲜血,也是气血翻腾,完全没法开口说话,平一指居然像个没事人一般。

    “宋公子,老夫已经将你的同伴还你了,还望公子守信将圣姑放了,顺便把慕容复杀了。”平一指面色如常地说道,仿佛刚才赵敏真是被他送回去的一样。

    宋青书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只是捏着赵敏脉搏仔细查探起来,终于舒了口气,赵敏脉象虽然虚弱,,而且再无之前那种衰竭之意。

    “将圣姑放了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平大夫可以先告诉在下你与慕容公子之间究竟有何仇怨,非致他于死地不可?”宋青书心中对平一指医术佩服不已,因此说话语气也温和起来。

    “我讨厌他长得比老夫风流俊俏,不行么?”平一指明白仅是不同往日,之前可以有底气根本不和他废话,如今赵敏被他夺了回去,眼珠一转,便胡搅蛮缠道。

    宋青书哑然失笑:“这……倒也是个理由。”

    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平一指脸色一寒,也懒得和他废话,立马图穷匕见:“姓宋的,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你以为将那位姑娘抢回去就没事了么?”

    “你什么意思?”宋青书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赵敏从刚开到现在一直没开口说话,想必是被点了哑穴,连忙解开了她的穴道。

    嘤咛一声,赵敏终于回复自由,一张俏脸目无表情:“我中了他的三尸脑神丹。”

    此言一出,冰雪儿和慕容复倒没什么反应,宋青书和任盈盈这些知晓三尸脑神丹毒性的人纷纷惊呼出声,一众日月神教教众也是面如土色,显然对那物事怕到了极点。

    “解药,拿来!”宋青书伸手往平一指面前一摊,冷声说道。

    平一指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嘿嘿笑道:“公子何必故作不知,只要你杀了慕容复,解药我自然双手奉上。”

    “要杀你自己杀。”宋青书手掌在慕容复腰上一拍,用柔力将他往平一指身前抛了过去。

    平一指又惊又怒,自己要杀慕容复还不简单,之所以想借宋青书的手杀他,主要是为了用宋青书来迎接慕容世家接下来狂风暴雨地报复,特别是那个人,种种迹象表明,他尚在人世。

    那个人的武功,已然当世绝顶,平一指自问不是对手,只好使出借刀杀人之计,让宋青书去对付他。以宋青书这两年来表现出来的武功,说不定还能帮自己除掉那个心腹大患。

    正打算将慕容复一掌推回去,平一指却突然骇然发现被制住要穴的慕容复居然挣脱绳索,一掌往自己身上笼罩过来。

    平一指仓促之间与他对了十数招,方才得以脱身后退,只觉得气血翻腾不已,不由怒视宋青书:“你骗我!”

    宋青书还未答话,慕容复却抱拳问道:“在下素闻平先生‘天下四大神医’的名头,不知我姑苏慕容家可曾有得罪阁下的地方,不然你我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相隔千里,素未平生,先生为何像取在下性命。”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日月神教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慕容复果然名不虚传,明知对方想杀自己,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心中都觉得平一指脑子疯了,不然干嘛去招惹慕容世家这种强敌。

    只见平一指呸了一口,恨声说道:“姑苏慕容没得罪我,不过你却大大得罪我了。”

    慕容复一愣,苦思良久,实在想不出自己和此人有何恩怨。这是当然,他不清楚平一指真正身份,自然不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自己身为慕容家当代家主,练习斗转星移就是最大的原罪。

    “小心。”见慕容复分神,平一指又攻了过去,宋青书连忙出言提醒道。这是他们两人之间恩怨,宋青书不便插手。更何况以慕容复在江湖上的地位,自己去帮他恐怕他面子上不太好看,正好趁此机会观察一下平一指武功,看能不能看出他的师承门派,借此推测他的身份。

    慕容世家以博通百家闻名与世,慕容复精通各家武学,举手投足之间就展现了十几个门派的武功,日月神教众人看得目眩神驰,纷纷佩服不已。

    哪知道平一指却不遑多让,施展出来的武功种类之繁复,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你来我往,一个使韦陀杵,一个便使五虎断门刀,一个用鹰爪手,一个便还以通背拳……

    “这两人武功怎么这么相似。”一旁的赵敏疑惑地问道。

    宋青书心中一动,只觉得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不过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

    “哼,你为何不用斗转星移?”平一指一边攻击,一边冷笑道。

    “对付你这种跳梁小丑,又何必用家传神功。”慕容复哼了一声,还手亦毫不留情。

    平一指桀桀笑道:“如果老夫所料没错,阁下的斗转星移只练到了借力打力的境界吧,所以才不敢施展出来,担心被外人看去,失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神秘感。”

    慕容复见他道出自己心思,不由又惊又怒:“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对慕容家的事情这么清楚。”

    原来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威震武林,一传十十传百,斗转星移未免就被江湖中人传得有神鬼之能。

    看着很多武林高手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没哪个会不胆寒的。慕容家子弟为了维持斗转星移神秘感,一般都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因此见过斗转星移的基本都死了。

    斗转星移虽然神妙,但大多数传人都还停留在借力打力的境界,人家一招攻过来,通过巧劲让他那一招回攻到自己身上去,便造成了别人死在他自己成名绝技的状况。

    慕容复修炼斗转星移多年,也只到了这个境界,而且若是敌人武功太高,他的斗转星移便移不开对方的攻击。

    他曾听说,斗转星移修炼到高深境界,便进入武中无相的境界,那个时候不再需要借力打力,只需要看敌人武功用一遍,心中便能自动推演完善敌人的武功,再用更完美地武功击败对方,这才是真正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当然,代代相传斗转星移练到至高境界,甚至能移动星辰,但慕容复一直不以为然,下意识觉得那只不过是祖上一种夸大其词罢了。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平一指哼了一声,招式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接下来平一指不再自己出招,而是根据慕容复的招式,立马用同样的招式迎了上去。两人明明招式相同,但平一指使出来似乎威力略胜一筹,慕容复很快落入了下风。

    “咦?”看着场中情况,宋青书也是惊异不已,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世家公子,反被敌人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任盈盈美眸之中也是浓浓的疑问:平一指在日月神教向来以医术出名,从来不知道他的武功居然如此高明。

    慕容复更是惊惧不已,心想莫非这个人已经进入斗转星移的武中无相之境?他虽然察觉到平一指呼吸吐纳并非斗转星移之法,但他以为武中无相之境不是他能理解的,所以也没产生什么疑心。

    不过如此一来,慕容复招式间更为晦涩,很快前胸中了一掌,口吐鲜血,往后退去。

    宋青书总不能眼看着慕容复被他击杀,连忙将他一把吸了过来,大喝道:“我到要看看,阁下能不能以我之道还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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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擒龙手?”慕容复被宋青书一把吸了过来,骇然地望着宋青书。刚才看他这样将赵敏吸过来,倒没太大震撼,如今亲身体验,要隔空将自己这样一个一流高手给吸过来,实在匪夷所思。没想到天下间出了乔峰,居然还有另外的人练成擒龙手这般神功。

    这倒是慕容复误解了,宋青书不过是根据降龙十八掌里的青龙吸水改编而来,再加上经常练习离剑术玩,熟能生巧之下,倒是无师自通了一门不亚于擒龙功的手段。

    宋青书不清楚慕容复心中已然转过这么多想法,刚才看到平一指表现出来的武力,实在是大出意料,因此不敢有一丝大意。

    “降龙十八掌?”平一指眼神一凝,浑身一阵颤抖,居然使出了同样的招式迎了过去。

    “怎么可能?”宋青书心中也是大骇,两人眨眼间交了十数招,每次平一指都以相同的招式攻过来,而且威力貌似同样要大几分。

    幸好宋青书武学修为高过对方,惊骇仓促间倒也没有被平一指占到什么便宜。两人分开过后,宋青书忌惮地看着平一指:“你这是什么内功?”

    经过最初的惊愕,宋青书慢慢平静下来,已经看出对方虽然招数形似,但运气发力法门却和正版武功截然不同。

    这么多招过去了,宋青书渐渐发现平一指所用招式虽然门派各异,但是冥冥之中却有一丝规律,招与招之间运气发力方式一脉相承,宋青书便推测他是用同一种内功,催动各种招式,才达到了所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效果。

    “我倒是小觑你了,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居然被你看出了端倪。”平一指心中一惊,“嘿嘿,不过看出来又能怎么样,莫非你还认得出这门神功么?”

    若是别人倒也罢了,但前世宋青书对金庸小说如此熟悉,虽然一般门派武功来历熟悉程度未必比得过姑苏慕容家,但称得上神功的,他却清楚地很。

    ,想到一门功法,宋青书心中突然敞亮,不过很快又陷入疑惑,只好开口问道:“你是逍遥派的人?”

    “咦?你居然知道逍遥派?”平一指惊疑不定地望着他,没想到宋青书年纪轻轻,居然知道这段武林秘辛。

    “李秋水跟你什么关系?”宋青书寻思一遍,逍遥派三老之中,无崖子最擅长《北冥神功》,天山童姥擅长的是《八荒唯我独尊功》,又或者叫劳什子《不老长春功》,李秋水擅长的便是《小无相功》。

    以李秋水爱养面首的本性,《小无相功》流传出来也没什么值得惊讶地,比如那位大轮明王鸠摩智,宋青书其实就多次想问他的《小无相功》是不是李秋水那儿得来的,不过又担心触及国师年轻时做面首时惨痛的回忆,引得他翻脸,所以一直没好意思问。

    当然,这一切只是宋青书不怀好意地八卦,鸠摩智的《小无相功》还有可能是取自姑苏王家的琅嬛福地,暂且不表。

    “你连这都知道?”平一指心惊不已,以为宋青书已然知晓,也不再隐瞒,“那老妖妇的滋味虽然不错,不过堂堂男子汉,又岂甘心被妇人淫辱,老子逃走的时候拿了她的《小无相功》,就当嫖资了,自此两不相欠。”

    看着又矮又胖的平一指,还有两撇令人生厌的胡子,宋青书心中腹诽不已:据传当年李秋水喜欢找年轻英俊的少年供她玩乐,看平一指如今这副尊荣,年轻时想必也英俊不到哪里去,这李秋水的审美观果然有点堪忧啊。

    “说起来,慕容公子还得喊我一声干外公啊,哈哈哈。”平一指放声大笑,显然想到了一件极为高兴之事。

    “混账!”慕容复不清楚李秋水和王语嫣的关系,正一头雾水,但听到平一指的话,依然大怒,正欲冲上去,却被宋青书拦了下来。

    现在平一指实力不明,宋青书担心他枉送性命,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的事仗义相助,万一出事情,自己可过意不去。

    “小无相功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只要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便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胜于原版,与慕容世家的斗转星移有一定想通之处,”宋青书瞬息之间便道出了小无相功的特点,平一指脸色阴晴不定,慕容复若有所思,“平大夫,我倒要看看我这套掌法你能不能模仿?”

    话音刚落,一掌飘忽不定往他身上印去。

    平一指见他这一招起手明明是降龙十八掌某一式,但眨眼间似乎又变成了峨眉派的飘香穿云掌,又有几分武当绵掌的影子,看他后续变化,似乎还夹杂着崆峒七伤拳,嵩山大嵩阳掌拳意,光是看便觉得烦厌欲呕,平一指哪还能模仿他的招式,仓促之间举掌相迎,却被宋青书的手掌轻轻一转,按到了肩头。

    “咦?”宋青书掌力未吐,突然感觉到凌空射来一股凄厉的指风,急忙一个闪身,退了开来。

    “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慕容复看得真切,惊呼道。

    平一指趁机和宋青书拉开距离,警惕地望着对方,肩头只是被他掌风拂到,已经酸麻不已,幸好他被一阳指力逼开,不然自己肩骨恐怕早就碎了。

    “终于舍得用看家本领了么?”宋青书微微一笑,以他的眼力,自然分得出平一指在一阳指上的造诣要比他用小无相功模仿别人招式,强得多,“只是阁下怎么练大理段式不传之秘也学会了,实在是奇怪,奇怪……”

    “会一阳指有什么好奇怪的,平一指平一指,老夫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平一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却已经萌生退意。

    “既然阁下自负指法超绝,方才自号平一指,那阁下之前的名字又是什么呢?”赵敏心思机敏,很快便意识到他话中破绽。

    平一指呼吸一窒,没想到言语中露了破绽,不露声色地说道:“小姑娘与其关心我的名字,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身上所中之毒吧。你最好劝劝你的情郎,让他帮老夫杀了慕容复,老夫自然会替你解毒。”

    “抓住你自然能逼你交出解药。”宋青书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攻到平一指的面前。

    平一指没料到他的身法如此之快,大骇之下运起生平所学一一拆解。只见场中指力纵横,烟尘四起,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拆了数十招。

    突然一声闷喝,平一指大叫一声,往后飞退,宋青书正欲赶上去,却突然被眼前情景惊呆了。

    原来平一指被宋青书一掌击中,受了严重内伤,再也无法保持原来体型,浑身噼噼啪啪一阵脆响,又矮又胖的杀人名医居然变成了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男子。

    “慕容景岳?”看清男子样貌,宋青书一怔,怎么会是他?不过如此一来,为何平一指要借自己的手杀慕容复便一目了然了。

    突然一声娇斥,一席白裙的冰雪儿从埋伏着的树林中冲了出来,一条长鞭远远往平一指身上缠去。

    平一指重伤在身,眨眼间便被冰雪儿凌厉的攻势弄得左支右绌,不过他武学修养仍在,冰雪儿顾忌他一阳指的威力,一时倒也奈何不了他。

    担心冰雪儿出什么意外,宋青书连忙扑过去助她一臂之力,哪知道人在半空之中,突然听到身侧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来,连忙腰身一缩,硬生生在半空翻身,躲过了来袭之物。

    刚一落地,刚才飞过去的利器又盘旋而回,宋青书不清楚虚实,不敢硬接,身子一侧,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终于看清楚了偷袭之人,不由惊怒交加:“金轮法王!”

    “郡主,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恕罪。”玄冥二老话音刚落,便趁宋青书被金轮法王拖住之时往赵敏扑了过去。

    慕容复大吃一惊,连忙举剑相迎,哪知玄冥二老最擅长合击之术,一人用鹿头杖架住他的长剑,另一人举掌攻了过来。

    慕容复连忙一掌迎了上去,只觉得寒气逼人,沿着手臂透体而入,还没来得及反应,鹿杖客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从怀中伸出来击中他腹部,鹤笔翁的鹤嘴笔也鬼魅的伸出来扫在他的肋间。

    慕容复毕竟是曾经和乔峰齐名的高手,虽然事发突然,一下子便陷入了险境,但仓促之间运起斗转星移心法,让两人打在自己身上的劲力互相抵消,趁两人一愣神的功夫,连忙借助反震之力,退到数丈开外,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

    玄冥二老疑惑地看了看手掌,齐声叫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斗转星移?”

    慕容复看了看场中情形,这两个古怪老头自己便不是对手,那个拿轮子的大和尚看来不在宋青书之下,再加上众多日月神教高手,他心中很快萌生去意,不过想到宋青书刚赠送他神功秘籍,自己一走了之,未免太不厚道,一时间不由得进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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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良久,慕容复便打算先站在一边看看情况再说,远远帮宋青书牵制一下即可,倒也不必加入战团。若是大势已去,自己离得远,想脱身也容易,回到燕子坞苦练降龙十八掌,日后帮宋青书报仇也不迟。

    见慕容复远远站在一边,玄冥二老也不上前,此时护着赵敏要紧。看清了赵敏身边的任盈盈,鹿杖客色心大起,伸出手便往她脸蛋儿上摸去:“咦,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这么标致啊?”

    “混账!”“住手!”……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怒骂声音纷纷响起,原来日月教众刚才顾忌宋青书,见他如今已被缠住,鹿杖客又想对圣姑无礼,哪还忍得住,纷纷抽出兵器攻了上来。

    幸好他们顾忌任盈盈安危,不然直接毒箭齐射,玄冥二老仓促之下,恐怕会和赵敏一起命丧当场。

    玄冥二老武功虽高,但日月教众全是精英,以多打少,再加上二老要照顾赵敏安危,你来我往,双方居然斗得不分上下。

    平一指注意到场中变化,心知要逃得性命,成败在此一举,拼着剧耗内力,嗖嗖嗖嗖,运起一阳指力虚空往冰雪儿身上点去,将她暂时逼了开来。随即袖子一扬,一把毒粉往空中撒去,趁机逃之夭夭。

    冰雪儿知道他是用毒的大行家,哪敢硬接,连忙往旁边一闪,再要捉他,已经来不及了。

    宋青书明白慕容景岳是冰雪儿一直追查的对象,哪容他就这么跑了,虽然两人相隔甚远,但宋青书自忖运起踏沙无痕,慕容景岳绝对逃不出他的掌心。

    无奈身形刚动,金轮法王已经挡在面前,怒斥道:“呔!你个小贼,上次趁人之危掳走郡主,老衲今天让你领教一下龙象波若功的厉害。”

    话音刚落,金轮法王浑身一抖,金银铜铁锡五个论子一起飞了过来,上下左右,角度各不相同。

    眼看着慕容景岳消失在远处,宋青书怒气暗涌,不再留手,看着一个轮子飞了过来,双掌一合,顿时将轮子击得四分五裂。

    金轮法王大惊失色,牵引着其余四轮往他身上攻了过去。

    慕容复看清场中局势,连忙高声说道:“宋兄,慕容景岳身为慕容世家叛逆,就由在下去清理门户好了。”他看得清楚,慕容景岳武功虽比他高,但如今重伤在身,自己胜过他并不难,与其留在这儿还不如追上去,借着清理门户的名头,宋青书也不好拒绝。

    果然宋青书迟疑一下,只好说道:“慕容兄千万小心他用毒。”还没说完,金轮法王已经攻到眼前,他连忙一边躲闪,一边拳打脚踢,很快又将其余几轮打得粉碎,金轮法王不敢继续让武器凌空攻过去,连忙把剩下的金轮拿在手中,一手持轮,一手运起龙象般若功,整个人扑了过去。

    宋青书闪过锐利无比的金轮边沿,一边和金轮法王的右手过招,眨眼间十几招过去,宋青书只觉得双手酸麻不已,心中惊骇对方举手投足之间威力之大。

    龙象波若功,便如其名一般,练到大成后,一出手便有一龙一象之力,虽然有一定夸张的程度,但宋青书以降龙十八掌应对,依然感觉有些吃力,趁空隙的时候,木剑从袖子里滑落到了手中。

    这并不是说降龙十八掌比不上龙象波若功,而是宋青书本身的武功本就不是走刚猛路线,所以没法发挥降龙十八掌真正的威力,若是乔峰郭靖在这里,以降龙十八掌硬碰硬,鹿死谁手也未可知矣。

    正在此时,只听得赵敏一声娇喝:“全都给我住手!”

    赵敏身居高位日久,一言一行自然有一股威严,因此除了她的手下,连日月神教教徒也纷纷停下手来,怔怔地望着她。

    赵敏眼睁睁看着慕容景岳跑了,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玄冥二老等人:“谁叫你们来捣乱的?”

    玄冥二老对视一眼,讪讪笑道:“国师和属下不过是为了救郡主而已。”

    见他们一脸风霜之色,赵敏也不好过于苛责,只好说道:“我与这位宋公子是旧识,上次在客栈之中不过是他和本郡主开的一个小玩笑,你们不必太在意。”

    金轮法王眼中怒色一闪而过,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玄冥二老本就是汝阳王府豢养的高手,更加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刚才那个逃脱的人,数次欲对本郡主图谋不轨,宋公子本来一直在保护我,结果你们一来,反而害得他趁乱逃走了。”

    听到赵敏的话,三人对视一眼,心中腹诽不已,特别是玄冥二老,心灵相通,更是满肚子八卦:你不是和明教张无忌勾三搭四么,怎么又和这个男人不清不楚了?嘿嘿,妙哉妙哉,反正我们也不喜欢张无忌那小子,就让宋青书给他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也好。

    赵敏自然不清楚他们心思,不然肚子恐怕都要气炸,装过身来,看着任盈盈和颜悦色地说道:“本郡主与圣姑之间多有误会,还望圣姑不要介意家奴刚才无礼之罪。”

    其实若不是顾忌日月神教的毒水箭,赵敏巴不得趁此大好良机将任盈盈掳到汝阳王府做客,来个奇货可居。

    任盈盈刚才早已被手下趁乱抢了回去,虽然日月神教人多势众,但赵敏手下武功太高,她也没把握留下对方,见赵敏示好,她自然借坡下驴,微微点头:“今日得见郡主风采,盈盈实在佩服万分,后会有期。”

    心中却是懊恼不已,要是早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蒙古的绍敏郡主,之前哪怕拼着自己姓名不要也要让手下将她带回黑木崖。再说……再说……在任盈盈心底,并不相信宋青书真的会伤害她。

    深深地望了宋青书一眼,知道凭这点人还留不住对方。任盈盈紧咬下唇,手一扬,便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赵敏看了一眼,微微颔首示意:“这几日多谢先生照应,后会有期。”

    “郡主三思!”听到她的话,金轮法王和玄冥二老纷纷色变,在他们心中,趁此大好良机,三个围攻一个,宋青书还不手到擒来。

    “我意已决,不必说了。”赵敏自然明白三人的心思,但她也清楚,先不说三人联手是否能胜过宋青书,仅仅凭借他那鬼神莫测的轻功,这三人便留不住他,更何况,她也并不想留住他。

    看着赵敏转身离去,宋青书急道:“可是,郡主身上所中之毒……”

    赵敏身子顿了顿,哼了一声:“汝阳王府人才济济,自有解毒之法,不劳阁下费心。”说完,在三人护卫下,再也不曾回头。

    “那位郡主娘娘都走这么远了,叔叔还这么恋恋不舍么?”冰雪儿来到宋青书身边,见他怔怔地盯着赵敏消失的方向,不无醋意地说道。

    “哪有,我是在想慕容公子能否对付慕容景岳。”宋青书回过神来,哑然失笑。

    冰雪儿被他的笑容弄得面红耳赤,没好气地说道:“叔叔,你干嘛笑得这么古怪?”

    “没什么。”宋青书摇摇头,笑而不语。

    冰雪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肌肤在阳光照样下分外晶莹:“叔叔,我恐怕要向你告辞了。”

    宋青书心中一惊:“嫂嫂这是为何?”

    冰雪儿睫毛低垂,微微颤抖:“我一直追查慕容景岳的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的下落,我又岂能放过?”

    宋青书默然无语,冰雪儿为夫报仇,一直追查黑煞寒冰,将目标锁定到慕容景岳身上,自己又怎么好意思阻止她追查下去。

    不过两人分别已久,好不容易相遇,又要分开,宋青书心中却万分不舍,想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如今嫂嫂应该明白慕容景岳武功之高,恐怕大大超过预期。就算嫂嫂找到他,不仅报不了仇,反而身陷敌手,那又何苦呢。”

    冰雪儿看着远方,幽幽叹了口气:“叔叔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宋青书一愣。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冰雪儿朱唇亲启,缓缓吐出几个字。

    冰雪儿虽然轻声细语,宋青书却明白她心意已决,心中有股冲动好想说自己陪她一起去追查慕容景岳的消息。

    宋青书心中清楚,两人之间本就有些不清不楚,如果自己作此选择,最后得到冰雪儿一颗芳心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却明白,自己还有另外的事业等着自己去做,蒙古如今越来越强大,统一天下的态势已然明显,若自己再不抓紧时间消化满清的势力,恐怕未来连上场角逐的资格都没有。

    宋青书能千里迢迢陪赵敏来开封寻医,一来这或多或少也可以算作公事,更主要的是陪赵敏寻医的时间是可控的,宋青书能在一两天内做完这一切,然后马上赶回山东和夏青青汇合,处理金蛇营的事情。

    但和冰雪儿寻找慕容景岳却不同,慕容景岳武功高强,又狡猾无比,可以预料短时间内肯定抓不到他,那宋青书就一直没法回山东,而东方暮雪已经按照原计划动员了朝廷大军南征而来……

    长长叹了口气,宋青书已经拿定主意:“既然如此,我传嫂嫂一门武功,嫂嫂他日碰上慕容景岳,才不至于为他所制。”

    冰雪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不过很快掩饰过去,询问道:“什么武功?”

    “九阴真经。”宋青书缓缓说道,虽然《九阴真经》历来是武林中争夺的至宝,但他身为穿越者,思维本来就和土著江湖人士不同。

    身为穿越众,宋青书一直不清楚,为什么郭靖不将他的《九阴真经》传给宋军将士,若是宋朝士兵人人都会《九阴真经》,那战力将是何等恐怖?

    来到这个世界后,宋青书倒也明白其中的难处,《九阴真经》这类高深武学,晦涩难懂,普通士兵恐怕学不会;二来泄密也是一个问题;三来能力越大,越大,当士兵们学得这么高深的武功,未必会像以往一样服从命令;而行军打仗,一个不服从命令的高手,作用远没有一个服从命令的士兵来得大……

    虽然明白这一切,但也没有打消宋青书用绝世武功武装手下的念头,更何况冰雪儿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区区《九阴真经》又何足道哉。

    哪知道冰雪儿却淡淡地摇了摇头,视江湖中至宝为无物,语气虽然温柔但却充满坚定:“我不要练。”

    “为什么?”这下轮到宋青书傻眼了。

    冰雪儿沉默一会儿,美眸中有一丝异色:“如果嫂嫂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们一起行走江湖,叔叔曾对我说过,这九阴真经是屠龙刀和倚天剑互砍之后,从刀剑里取出来的。”

    “是啊?”宋青书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可是这九阴真经是叔叔的妻子给你的,”冰雪儿幽幽一叹,“叔叔不应该拿妻子的东西去讨好其他女人。当初要不是为了救斐儿,嫂嫂也不会从叔叔那儿学白蟒鞭法。”

    听她提起周芷若,宋青书心中一惊,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正想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时间愣在那里。

    宋青书心里明白得很,冰雪儿不愿意学他妻子的东西。可是他其他的武功,《神照经》和降龙十八掌至刚至阳,本就不适合女人修炼,《欢喜禅法》更不行,他可不想被羞怒的嫂嫂打死,至于剑法,宋青书的剑法更重剑意,不重剑招,冰雪儿境界未到,传给她也学不会。

    “可是如今你的武功根本不是慕容景岳对手,当他内伤恢复过来,你对上他,必败无疑啊。”宋青书担忧道。

    “其实……”冰雪儿突然吞吞吐吐,一副忸怩的模样。

    “其实什么?”宋青书一愣。

    “其实我也有一本上乘内功,只是种种原因,一直没有练成,若是练成之后,对付慕容景岳应该没问题。”冰雪儿雪白的脸上突然浮起一层红晕。

    宋青书顿时好奇道:“什么内功这么厉害?”

    “只是这门内功练起来有个极大的难处。”冰雪儿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其他,一张俏脸红得快滴出水来。

    “什么难处?我如今的武功虽不敢说当世无敌,但一般内功的难关,应该还难不倒我,我可以帮你参详一下。”宋青书说的是实话,虽然不一定达到当年王重阳十日融会贯通《九阴真经》的境界,但帮冰雪儿指点一下内功,应该问题不大。

    “这门内功是古墓派最高心法,叫做。”冰雪儿并未回答其中难处,反而只是说出了这门内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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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青书脸色古怪,诡异地笑了笑,“这个修炼起来的确有一个大难处。”

    冰雪儿诧异地望着他:“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想到前世电视里杨过和小龙女为了练这门武功,必须脱了衣服,面对面地修炼,宋青书便笑得更开心了。

    “难道他真的知道?”冰雪儿被他的笑容弄得心中发毛,不过很快摇摇头,“这不可能,是古墓派不传之秘,他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的关窍?”

    “你不相信?”注意到冰雪儿的脸色,宋青书笑嘻嘻地问道。

    冰雪儿俏脸一整,哼了一声:“我当然不信,你不可能会知道。”

    宋青书静静地看着她,缓缓说道:“,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

    见冰雪儿微微色变,宋青书笑了笑,继续说道:“这门内功凶险异常,必须两人合练,以内力导引防护。这门内功步步艰难,时时刻刻会练入岔道,若无旁人相助,非走火入魔不可,只有你助我、我助你,合二人之力方能共渡险关。”

    “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冰雪儿轻咬朱唇,怔怔地望着他的侧脸。

    “你忘了我以前和你说过么,这些都是一个叫金庸的云游道士告诉我的啊。”宋青书答道。

    “那个混账道士,怎么连这种东西都知道。”要知道古墓派传人修炼《玉女心经》,向来是两女脱了衣服一起练习,因为各种原因不足为外人道,所以个个都守口如瓶,除非得到师父传授,不然连古墓派本门弟子都不知道。

    如此一来,冰雪儿难免怀疑那个什么金庸是不是曾经趁古墓中人修炼的时候在一旁窥视过,才知道得这么清楚,所以提起他,自然没什么好语气。

    宋青书笑而不语,老金躺枪总比自己成出气筒好吧,果然没过多久,冰雪儿便安静下来,脸上怒气散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窘迫和羞涩。

    “若是嫂嫂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助嫂嫂一臂之力。”总不能等人家女人主动开口求自己练这个功吧。

    “可是……”冰雪儿沉吟片刻,幽幽一叹,“你我毕竟男女有别,解开了衣服相对,成何体统。”

    宋青书心想当初帮你接肋骨的时候,摸都摸过还怕什么,当然这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出口的,连忙说道:“嗯,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

    “如何解决?”冰雪儿柔声问道。

    “你我蒙上双眼不就好了?”宋青书实在不太理解杨过小龙女非要到野外花丛中修炼,导致被人打扰,身受重伤,“当然,我不介意你不蒙眼。”

    “说什么胡话!”冰雪儿娇嗔不已,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红,“叔叔你不是个好人。”

    “啊?”宋青书一脸茫然,人家都是收到好人卡,自己却收到了非好人卡,真是世事难料。冰雪儿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以叔叔如今的武功,早已神光内敛,目光如炬,区区一根布条,挡得了什么!”

    “这……我真的没想到这一茬。”宋青书大呼冤枉,他真的没意识到武功高了,还有这等妙处。

    见他表情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冰雪儿缓缓点点头,嗯了一声。

    “看来此功终究与我无缘。”冰雪儿叹了一口气,当初师父传授玉女心经的时候,因为有要事便匆匆离去,导致她一直没有人可以合练。后来嫁给胡一刀过后,一腔心思都在丈夫和儿子身上,也没想过要修炼什么武功,所以又错过了机会。

    宋青书沉声说道:“练功的时候我闭上眼睛就好了。”

    “可是一睁开岂不是全都看见了?”冰雪儿白雪一般的肤色隐隐透出一丝嫣红。

    “我说不睁开,就不会睁开,嫂嫂信不信我?”宋青书一脸严肃,眼神也清澈无比,无一丝邪念。

    冰雪儿下意识相信了他的话,不过依旧忸怩地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宋青书无语道。

    冰雪儿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你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我……我却能看到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到时候难免心浮气躁,很容易走火入魔。”

    “嫂嫂将自己眼睛蒙起来不就好了?”宋青书道。

    冰雪儿轻咬朱唇,白了他一眼:“那样我怎么能确定你有没有睁开眼?”

    宋青书被她勾魂的眼神弄得心中一荡,只好双手一摊:“那我真没辙了,要不学学杨过小龙女,到野外去找个浓密花丛,互相修炼吧。”

    “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杨过小龙女是谁?”冰雪儿美眸一亮,惊讶地问道。

    “呃,你的师妹和妹夫,”宋青书不欲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连忙说道,“只是再幽静的地方,难免也会有人路过。”

    冰雪儿莞尔一笑:“叔叔尽管放心,这玉女心经单数行功是‘阴进’,双数为‘阳退’。“阴进”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微有顿挫,就由我来练;至于‘阳退’功夫,却随时可以休止,就由叔叔来练,若遇到敌人,叔叔便可以随时收功,以叔叔的功力,护法应该没有问题。”

    宋青书摇头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冰雪儿一怔:“那你担心什么?”

    “我只是担心嫂嫂冰清玉洁的身体被外人看去了。”宋青书呐呐说道。

    冰雪儿气急反笑,嗔道:“那你又算外人还是内人?”

    “我当然算自己人了。”宋青书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脑中是不是还在想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冰雪儿面带寒霜,怒视着他。

    “嫂嫂怎么知道?哎呀,别打,疼……”宋青书一边躲闪,一边求饶着。

    良久过后,冰雪儿幽幽叹了一口气:“叔叔,你身边从不乏佳人相伴,就算刚才那位郡主,还有那个圣姑,容貌都远在嫂嫂之上,何必动一些不该动的念头呢。”

    ...

    “嫂嫂是不是吃醋了?”宋青书古怪地笑道。

    “我吃什么醋?”冰雪儿被他一打岔,一时间忘了继续责备他。

    “嫂嫂是不是以为那两个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宋青书笑得更开心了。

    冰雪儿脸色一红,微怒道:“她们和你有关系,嫂嫂高兴还来不及,吃什么醋?”

    “嫂嫂你想多了,我和她们之间清清白白,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宋青书叫屈道,“再说了,嫂嫂又何必过谦,论样貌论气质,嫂嫂哪点比她们差了。”

    “这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冰雪儿急了,“我是说你不要……”

    宋青书打断她,接着说道:“嫂嫂,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情之一物,最玄妙不过,只要你我二人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又何必刻意强求?”

    冰雪儿一时语塞,不由得哼了一声:“是了是了,讲道理我是讲不过你,不过还是希望叔叔能明白,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宋青书沉声说道。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冰雪儿脸庞侧到一边,决定不再搭理他。

    “嫂嫂可是担心世俗礼法?还是在意他人眼光?”宋青书追问道。

    “你我叔嫂相称,这理由还不够么?”冰雪儿一脸寒霜,“叔叔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可要生气了。”

    “好吧,我不问了。”宋青书苦笑一声,“那我们找一处花丛练功吧。”

    冰雪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幸好平一指居所本来就处于风景秀丽,幽静无比的山谷,两人很很快便找到一处繁茂的花丛,这丛花排开来长达数丈,密密层层,奇香扑鼻。

    “嫂嫂,要不我们在这儿练功吧,隔着花丛,就算咱俩都解开了衣杉,谁也瞧不见谁。”看着眼前花丛,宋青书赞叹不已。

    冰雪儿跃上树去,四下张望,,见东南西北都是一片清幽,只闻泉声鸟语,杳无人迹,确是个上好的练功所在。

    见她身姿曼妙,轻轻一跃便站在树枝之上,树枝居然没有丝毫颤动,宋青书一边佩服古墓派轻功,一边感叹冰雪儿简直是柔若无骨。

    “就这里吧。”冰雪儿微微点头,轻声细语说道。

    宋青书说道:“。”

    冰雪儿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现在还不行,晚上再说。”

    宋青书一愣,很快明白她的心思,虽然有花丛阻隔,光天化日之下,让她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还是太过为难,因此也不继续逼迫。

    两人回到平一指的木屋,互相述说分开过后各自遇到的事情,一路聊下来,两人关系不知不觉又亲近了几分。

    “我做的饭是不是很难吃?”看着宋青书为难的表情,冰雪儿试探着问道。

    原来两人见天色已晚,打算吃过晚饭,便前往花丛练功。冰雪儿身为女人,自然不会让宋青书动手,到厨房里忙活了一半天,终于张罗了一桌子饭菜。“能吃到嫂嫂亲手做的饭菜,天下没几个男人有这份福气,哪会难吃呢。”宋青书表面淡然,心中却叫苦不已,冰雪儿这手艺真不敢恭维。

    冰雪儿清楚自家事,脸色一红:“叔叔不必骗我,我知道很难吃。这几年四处奔波,很少有机会下厨,加上斐儿也不爱吃我做的东西,因此一般都是到酒肆用饭,平日里赶路时就吃干粮。”

    “嫂嫂做的饭,我喜欢。”宋青书猛刨了几口饭,以示自己所言不虚。

    “就知道哄我开心,”看着宋青书狼吞虎咽的样子,冰雪儿噗嗤一笑,“慢点,哎……”

    当晚二更过后,两人来到花荫深处。静夜之中,花香更是浓郁。冰雪儿将修习玉女心经的口诀法门说了一遍,宋青书心中寻思一番,这门内功果然凶险无比,问明白了其中疑难不解之处,宋青书对此功已然了然于胸。

    二人各处花丛一边,宋青书倒是放得开,三下五除二便解开了衣杉,冰雪儿犹豫了一番,见果然看不清对面的情形,一颗芳心方才放了下来。

    “叔叔能否答应我,练功的时候一直将眼睛闭起来?”冰雪儿为难地说道。

    “隔了这么厚的花丛,嫂嫂还不放心啊?”宋青书苦笑一声,见冰雪儿眼中尽是乞求之色,心中一软,连忙点头,“好好好,我将眼睛闭上。”

    冰雪儿看到他果然守信得闭上了眼睛,这才悉悉索索将衣裙褪了下来。缓缓将左臂透过花丛,与宋青书右掌相抵,只要谁在练功时遇到难处,对方受到感应,立时能运功为助。

    手掌传来凝脂般的触感让宋青书心神一荡,明白这门功法极为凶险,连忙凝神静气,两人隔着花丛各自用功,全身热气蒸腾,将那花香一薰,更是芬芳馥郁。

    宋青书如今武功何等厉害,,但在整个金庸体系中也算不得顶级高明的内功,几个周天过后,。

    得到宋青书真气引导,冰雪儿修炼速度也远快于常人,几个时辰下来,便修炼到第七段,眼看再过两个时辰,便能功德圆满了。

    宋青书却突然发现她经脉中真气突然紊乱起来,脸上雪白的肌肤也一改常态,红得快渗出水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青书一头雾水,他一直引导着冰雪儿的真气,不应该出问题啊。

    原来之前慕容景岳见赵敏娇艳无匹,一时间动了不堪的心思。因为白天人多眼杂,他不方便下手,便悄悄在水缸里下了催情之药。

    按照他的计划,他会找个理由,比如驱毒之类的,让赵敏留在那里。因为平一指是个糟老头子,又有神医的身份掩护,很难引起别人怀疑,所以留下赵敏的成功性非常高。

    担心赵敏到时候过于刚烈,所以慕容景岳便提早在水缸里下了媚药,到时候沏茶什么的,简直防不胜防。

    冰雪儿不知道这一切,造饭时用了水缸之中的水,因此身中了这种下流毒药,当药性发作,她的真气一下子接近失控的边缘。

    ...

    宋青书虽然也吃了饭,,自然对类似药物免疫。

    “嫂嫂,凝神静气,暂时不要练了。”宋青书焦急地叫道。

    可惜冰雪儿如今用功正到要紧关头,对说话声全然不闻。下意识里虽然觉得继续练下去不妥,但却没能察觉到其中的危险性。

    “哈哈哈哈哈,。”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不好!”宋青书大叫不妙,这个人中气十足,内力深厚无比,笑声中夹杂真气,自己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何苦正在练功的冰雪儿。

    “噗!”口中一口鲜血喷出,冰雪儿终于惊醒过来,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何方鼠辈!”

    看到冰雪儿吐血,宋青书不禁大怒,左手一扬,附近花瓣叶子在他内力裹挟之下,有如锋利刀片,密密麻麻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射了过去。

    宋青书趁机抓起衣服裹到了冰雪儿身上,担忧地问道:“嫂嫂怎么样了?”

    见他突然扑过来,冰雪儿心中有些恼怒,但她明白事出有因,而且看着宋青书关切的眼神,仅有的一丝薄怒也烟消云散,虚弱地说道:“浑身好热,我好难受……”

    见到冰雪儿水汪汪的眼睛,宋青书一愣,心中寻思:嫂嫂莫非中了什么迷情之药?

    “摘叶飞花,皆可伤人,阁下年纪轻轻,怎么会达到如此境界?”

    一个黑衣蒙面人狼狈地走了过来,身上衣服有一两处被割裂的痕迹,想必是刚才并没有完全躲过去。

    宋青书见他衣服上仅有那么两处伤痕,而且没伤到身体,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阁下武功也不错。”

    “叔叔,这个人好讨厌。”冰雪儿整个身子仿佛没了力气,软软地依偎在宋青书怀中,声音不同以往的轻灵,变得又甜又腻。

    “你究竟对他下了什么迷药?”宋青书怒视着黑衣人,在场的只有三人,冰雪儿好端端的突然中毒,不是他还会是谁。想到对方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下毒,宋青书更是忌惮不已。

    听到宋青书的话,黑衣人怒极反笑:“好一对无耻的狗男女,自己在野外苟合,却反诬到老夫头上。”

    听到他的话,冰雪儿胸口一阵起伏,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宋青书刚才关心则乱,等话一说出口,也明白自己恐怕冤枉了对方,不过听到他污言秽语,害得冰雪儿伤上加伤,不由面如寒冰,将冰雪儿轻轻放在树边靠着:“嫂嫂,等我先把这个人杀了,再回来替你治伤。”

    黑衣人也没料到宋青书来得这么快,话音刚落,一股巨力便攻到面前,大惊失色下连忙运起功力在袖子里,想将宋青书这一掌劲力消解。

    宋青书这愤怒一掌有如千钧一击,黑衣人骇然发现根本消解不了,仓促间连忙运起神功将他的掌力移到了旁边空处,砰的一声,花丛中扬起了一蓬残花败叶。

    “咦?”宋青书看了看自己手掌,没想到势在必得一击居然被对方转移了方向。

    黑衣人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嘿嘿笑道:“阁下莫非想杀人灭口?”

    “你究竟是何人?”刚才的交手让宋青书明白对方并非易与之辈,一身功力恐怕不在西毒欧阳锋之下。

    “听闻日间此处有人使出了传言中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老夫便来瞅瞅,哪知道会撞破这么一桩丑事,嘿嘿。”黑衣人语气中不乏讥讽之意,他虽然也试出了宋青书武功深不可测,但几十年纵横江湖,他还没怕过谁,又岂会在一个后辈面前示了弱。

    “胡说!”冰雪儿心中一急,气息又复逆转,双气相激,胸口郁闷无比。

    “一个旷旱已久的妩媚少妇,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后生,哈哈,好一对叔叔与嫂嫂。老夫不打扰你们好事了,就此告辞。”黑衣人心中同样忌惮宋青书的武功,便欲转身离去。

    “哪里走!”宋青书哪能让他这么离去,又不知道他什么底细,万一被他出去乱说,自己脸皮厚倒没什么关系,冰雪儿的清誉又岂能就此不白。

    黑衣人虽然转身,却早有防备,见宋青书扑过来,连忙举掌迎了上去,你来我往,劲力四射,本来繁茂的花丛被弄得狼藉不已。

    “嘿嘿,臭小子真想取老夫性命?”

    “只有死人才不会到处胡说八道。”

    “想杀老夫?臭小子未免太不自量力。”

    “是否自不量力,试试才知道。”

    ……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就拆解了数十招,黑衣人见宋青书举手投足的招式和自己熟悉的某些门派招式似是而非,往往一招刚使出,却根据自己的身形,眨眼就变成了另一招。

    打了这么久,黑衣人从没见宋青书使出完完整整的一招一式,每一招都是采撷各派招数精华,或者根据实际情况,随时改变出手角度以及虚实力度。

    “这小贼莫非已不拘留于招式,达到传说中返璞归真之境?”黑衣人越打越心惊,心想再过个两三百招,自己岂不是就要受他所制?可是这个小贼明明这么年轻,就算从娘胎里习武,也不可能有这种境界才对。

    这便是黑衣人受限于江湖经验了,他又哪知道宋青书并非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江湖人。来自后世的宋青书,看过那么多武侠书,什么“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一个最最普通的人都耳熟能详,虽然不明白这个境界,但人人都清楚有这样一个境界。

    来到这个世界后,随着武功渐高,宋青书便和前世那些理论互相印证,有意往那个方向追寻,自然比这个世界大多数人少走很多弯路。

    这个世界的江湖,最大的特点便是敝帚自珍,比如偷学武功是大忌,高手也绝不会将武功传给别派弟子等等。

    所以在这种世界成长起来的高手,只有靠自己摸索,难免走很多弯路。万千惊采绝艳之士,最后往往也就那么极个别才能在年老过后,方才能隐隐约约意识到那个境界。

    这数十招过后,宋青书也暗暗佩服这个黑衣人武学修为之高,实在生平罕见,脑中过滤金书世界的绝顶高手,突然想到刚才自己的招式经常被他牵引偏离方向,不由脱口而出:“斗转星移,你是慕容博?”

    被宋青书叫破身份,黑衣人眼中一丝厉色闪过,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他假死一事,是慕容世家最大的秘密之一,为了瞒过天下人,连亲生儿子慕容复也不知晓。若不是顾忌宋青书武功,他早已冲上前去,将两人杀人灭口。

    “阁下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浅。”慕容博被他叫破身份,也不再狡辩,解开了蒙面头套。身为这等高手,自然有所谓高手的自傲。

    看着慕容博斑白的双鬓,一脸风霜之色。宋青书感慨不已,这个天龙八部中最臭名昭著的反派,武功虽高,但所谓的阴谋诡计真是不登大雅之堂。辛苦奔波数十年,也不过小打小闹,于复国大业丝毫成效都没有。

    哪比得上倚天屠龙记里的成昆,仇人明教之中,武功和他在伯仲之间的就不少,更何况还有武功远比他高的阳顶天等人。可就是这样,他依然动用自己的智谋,硬生生弄得明教这个庞然大物差点灰飞烟灭,最后只是输给了主角光环,非战之罪。

    “令公子昔日于我有恩,我不会为难他父亲。只要阁下答应不出去乱说,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意下如何?”宋青书心中明白得很,以慕容博的功力,自己想取他性命,恐怕非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而且会付出身负重伤的代价,自己还要救冰雪儿,哪有精力耗费在他身上。

    “阁下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居然已经达到这种境界,老夫实在是佩服不已,”慕容博神色一黯,心想要是复儿有他的本事,父子联手,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自己哪用得着这般隐姓埋名,“不过莫非阁下真以为老夫怕了你不成?”

    慕容博身为武林前辈,被一个年轻后辈看在儿子面子上,才放他一条生路,面子哪靠得住,更何况他还有压箱绝技没用出来,并不认为自己真会输给对方。

    “慕容世家的斗转星移和参合指,宋某久闻大名,不过此时时机地点不对,还是他日再行领教,”见慕容博面露犹豫之色,宋青书继续说道,“老先生志向远大,真要随随便便就和我拼个生死么?”

    慕容博悚然一惊,他向来以汉高祖刘邦,唐高祖李渊早年的事迹激励自己,为了复兴燕国,就连胯下之辱他估计也会毫不犹豫忍受,更何况这种小事情。

    “小子说得不错,好,老夫答应你,今日之事,不会说出去,后会有期。”慕容博抱拳说完,便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直以来,他都在暗中保护慕容复,今天路上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才导致如今才到。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那位慕容景岳的武功远在慕容复之上,担心他出什么事情,连忙追寻而去。

    见慕容博离去,宋青书连忙来到冰雪儿身边,见她已经半昏迷状态了,连忙输了一道真气到她体内,焦急地问道:“嫂嫂,你怎么样了?”

    冰雪儿缓缓张开双眸:“原来是叔叔啊,我觉得好困,好想睡觉。”

    ...

    宋青书把了把冰雪儿的脉搏,不禁脸色一沉。,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导致情绪波动,体温剧烈升高。

    ,本来就要产生大量热气,所以修炼者才要在空旷的地方,敞开衣服,让热气及时散去。,身体产生的热气岂止倍增加。

    冰雪儿如今身上的肌肤有如火一般烫手,宋青书明白若不及早治疗,她恐怕有性命之忧。

    将她抱在怀中,宋青书毫不顾忌地催动真气,急速地往木屋赶去。回到木屋过后,宋青书找出一个大浴桶,正准备往里面加水的时候,,是因为担心体内产生的热气被寒玉床逼回体内,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因此宋青书不敢直接在浴桶内加冷水来给冰雪儿散热,而是打算先用和她体温相近的温水,然后犹如抽丝剥茧一般,一点点降低水的温度,让她身体有个适应过程。

    当宋青书正准备抬起水缸往桶里加水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刚才练功之时,以自己如今的武功,,绝不可能。

    那么冰雪儿唯一可能中毒的时机便是刚才吃饭之时,宋青书迟疑地凑过去在水缸中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平一指这个混蛋,?”

    宋青书暗骂一声,他以为这是平一指的恶趣味,倒也没想到对方是准备用来对付赵敏的。

    连忙跑到屋外山涧里重新接了一缸水回来,如今他功力深厚,举着一口装满水的大缸如履平地,并没有什么吃力的感觉。

    将水倒入浴桶之中,一边在浴桶之下添置柴火,宋青书来到冰雪儿身边,见她已经彻底昏厥过去,心中焦急不已,只恨这火不够大,为何还没加热好。

    这也是他太过情急,明明他刚加上柴火,哪有这么快烧好的。宋青书等了片刻,再也坐不住了,将双手伸到浴桶之中,拼着损耗真气,来产生热量住柴火一臂之力。

    当察觉到浴桶之中水温度差不多之后,宋青书连忙跑到冰雪儿身边,“嫂嫂,得罪了。”匆忙将她身上的衣裳解下来。

    宋青书如今心急火燎,,轻轻将她放到浴桶之中,然后手掌抵在她背心处,将真气探入她的体内,助她清理体内邪毒。

    这两年来,宋青书已经碰到过数次女人身中媚药的情况,特别是双儿那次,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抱着双儿满城跑,方才侥幸找到人乳替她解毒。

    事后宋青书后怕不已,万一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情,找不到这种东西又怎么办。总不能次次都像对何铁手那样,用自己的身体给人家姑娘家解毒吧。

    这个世界并非前世,对贞操观念十分看重。若是自己通过那种方法趁人之危,和田伯光云中鹤之流又有何区别?

    所以宋青书闲暇无事的时候,一直在暗中琢磨日后碰到类似情况如何给女人解毒。因为媚药并非毒药,而是肆意放大人深藏心底的,所以并非药物所能缓解。

    宋青书修炼的密宗无上密法,本就对男女原理研究地非常深刻,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男女一番,媚药自解便是这个道理。

    来自后世的宋青书见多识广,明白疏导,所以居然被他瞎琢磨出一套用内力引导,以水来消解的法子。

    当然,来自前世的宋青书深刻地明白理论联系实际的道理,为了验证这个法子,可苦了紫禁城的小佟后了,那段日子里,小佟后经常被邪恶化的宋青书喂食媚药。刚开始的时候,法子肯定都是失败,宋青书往往只好亲自操刀上场替小佟后解毒。

    那段时间积累了大量经验,后来宋青书终于成功了。不过可怜的小佟后经过了噩梦和幸福交织的那段日子,已经彻底被他玩坏了,弄得身子一沾男人就浑身酥软,汁液横流。

    邪恶化的宋青书后来得到东方暮雪、周芷若、夏青青三女相助,恢复了理智,但昔日后宫这些玩意他倒还记得。

    想到小佟后,宋青书暗暗说了一声抱歉,离京之时还嘱咐东方暮雪冒充康熙的时候,好好待她以及她身后的家族,来弥补自己的亏欠。

    “东方暮雪答应得虽然爽快,但当时她笑得极为诡异,不晓得她会不会真的照办……”宋青书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很快凝神静气,专心替冰雪儿解毒起来。

    此时千里之外的紫禁城内宫之中,小佟后正眼神迷离,衣裳凌乱地躺在龙榻之上,浑身时不时还抽搐不已,东方暮雪心满意足地抚摸着她光洁的身子,“此女柔若无骨,浑身比水还要软,宋青书这混蛋当真是艳福不浅……只是不知道那臭小子和夏青青如今进展如何,朝廷的兵马可要出动了……”

    宋青书真气引导着冰雪儿将体内药力从肌肤毛孔之中渗透出来,然后渐渐消散在周身的温水之中。

    冰雪儿身体的温度终于慢慢降低了下来,宋青书擦了擦额头冷汗,心想终于将她的邪毒驱干净了。

    不过驱毒只是第一步,,走火入魔所受的内伤,却还没得到治疗。更何况因为身中媚药,再加上被慕容博夹杂内力的声波打扰,。

    “林朝英究竟发明的什么鬼内功,动不动就吐血,动不动就走火入魔!”宋青书异常恼怒,不由暗骂了几声。

    要救冰雪儿其实不难,使用欢喜禅法双修之法,不仅能让冰雪儿痊愈,还能让她功力更上一层楼。

    虽然那样宋青书会损失大量真气,但真气可以再练,比起冰雪儿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宋青书明白,冰雪儿恐怕绝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

    在古人眼中,性命事小,失节事大。冰雪儿虽然身为江湖儿女,并不像一般闺阁少女那般,但她心中依然挂念着亡夫胡一刀,以她外柔内刚的性子,绝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宋青书对冰雪儿性格很清楚,他能想象得到,如果用那个法子救她,她醒来过后也绝不会怪自己,但是以后却会选择永远离开。

    ...

    宋青书陷入两难境地,此时的他却没来由想到前世之中一个著名的笑话,少女怒斥着一个反派:“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也休想得到我的心。”结果反派哈哈大笑:“我要你的心干什么。”然后饿虎扑羊一般压了上去……

    当时的宋青书深以为然,但如今他地位渐高,武功更是绝顶,眼界和心境自然和以前大不一样,相比身体,他现在更能体会到一个女人的心有多么珍贵。

    得到了冰雪儿的身体,代价却是永远失去了她的心……宋青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又如何能做,可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

    想到当初在荆州城用神照真气替冰雪儿疗伤,还犹如昨日,没想到分开这么久,刚才相聚又要天人永隔。

    “可惜我的神照真气被欢喜禅内力溶解,不然依然可以用神照真气替他疗伤。”宋青书又恨又怒,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木桌顿时被打得四分五裂。

    “咦?”宋青书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前世电脑里虚拟机的概念,一个操作系统里面通过虚拟机模拟电脑硬件,可以运行一个截然不同的操作系统。比如在windows系统里面安装linux系统,在苹果mac系统里虚拟windows操作系统。

    既然几种原理不同甚至互相冲突的操作系统都能完美运行在同一台电脑上,为什么内力就不行?宋青书越想越兴奋,自己只要借鉴虚拟机的原理,在丹田之中开辟一个小天地,重新模拟出一个新丹田以及经脉系统,不就可以在那个虚拟经脉之中运行神照真气了?

    虽然过程极为凶险,但如今宋青书武学修为非凡,对经脉的认识也无比熟悉,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更何况为了救冰雪儿,冒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说干就干,宋青书盘坐在榻上,摆出三花聚顶的姿势,闭上眼睛开始开辟新的丹田,模拟经脉系统,脸上忽红忽紫,显然过程极为痛苦。

    宋青书来自后世,并没有被这个世界的武学观念禁锢了思想,在丹田之中模拟新的经脉系统,千百年来,武林中别说没人尝试过,连想都不曾有人这样想过。

    武功高绝如独孤求败,又或者是张三丰这等武学大宗师,也从来没有动过这种念头。宋青书这次尝试,如若成功,完全会在武学上开辟一个崭新的领域。

    千百年后,史书公平评判,宋青书在武学史上的贡献绝不会亚于少林达摩老祖,华山陈抟祖师以及武当张三丰等人。

    宋青书刚进入这个混乱的世界,满世界搜刮武学宝藏,但遗憾地发现记忆中的各种武林秘籍都被原著主角捷足先登,当时还在感慨原著主角有气运眷顾。

    可是宋青书又哪里知道,既然被命运所选,进入了这个混乱的世界,他自然也有气运护体,不然种种九死一生的事情,换做常人,早已死了八百回了,他却能次次有惊无险。

    在丹田之中隔出一块空间模拟新的丹田和经脉,这种行为已经触碰到了生命的禁区,稍不注意便会灰飞烟灭,这便是所谓的天谴。

    当宋青书张开眼睛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居然成功了。在那块虚拟的经脉系统中重新修炼神照经,神照真气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连忙将浴桶中的冰雪儿抱了出来,发现她的身体一改之前火烫的温度,全身已经变得冰冷刺骨,想必是严重的内伤导致真气堵塞,以致气血不足,宋青书哪敢迟疑,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连忙运用神照真气疏通她语塞的经脉,疏导她体内乱窜的真气。

    《神照经》和《九阳真经》都是天下至刚至阳的内功,温暖和煦的内力进入冰雪儿体内,她冰冷的肌肤慢慢恢复了红润的色泽,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起来。

    当冰雪儿低垂的睫毛轻颤,宋青书知道她已经醒了,柔声说道:“还望嫂嫂恕罪,刚才嫂嫂身中迷药,又身受重伤,事急从权……”宋青书三言两语便将刚才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告诉了她为何会中毒,还有自己放过了慕容博等等。

    “平一指……慕容景岳他可真够无耻的。”冰雪儿察觉到身上不着片缕,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宋青书,只好依然紧闭着双眼。

    “这个人武功之高,心机之深,实在平生罕见。想到嫂嫂还要去寻他报仇,我实在不放心啊。”宋青书皱了皱眉,突然察觉到冰雪儿心跳加速,聪明的他很快意识到对方肯定现在极为尴尬,连忙将一旁的衣衫吸了过来,“嫂嫂,刚才事出有因,我这就替嫂嫂穿好衣服。”

    冰雪儿突然心中一阵烦闷,脱口而出:“张口嫂嫂闭口嫂嫂,听着烦都烦死了。”

    宋青书先是一愣,很快又是一喜:“那我以后不叫你嫂嫂,叫你冰雪儿好了。”

    冰雪儿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妥,睁开美眸瞪了他一眼:“不行,平日里你我还是叔嫂相称。只是……只是以后你解开我衣服过后,就别再叫我嫂嫂了,我很难堪的。”

    想到自己浑身不着片缕展现在他面前,他却一口一声嫂嫂的叫着,弄得冰雪儿心中极为烦闷,天下间有这样相对的叔嫂么。

    “还有以后?”听她话中似乎另有所指,宋青书心中一阵狂喜,突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原来宋青书一晚上又是和慕容博这样的绝顶高手比试,又是催动内力加热冷水,又是耗尽心血开辟丹田,最后还要运用真气替冰雪儿疗伤,早已接近身体的极限,如今见冰雪儿无事,放松下来后,碰到大惊大喜的事情,自然昏厥了过去。

    “哎,不是你想的那样。”冰雪儿急道,原来她的意思是若自己日后又重伤在身,宋青书不得不解开她的衣服疗伤的时候,别再喊她嫂嫂了,而不是宋青书理解的那种好事。

    还没解释清楚,宋青书便晕倒在了她怀中,冰雪儿对他不羁的本性有一定了解,还以为他想趁机占便宜,没好气地揪了他一把,哪知道他没丝毫反应,这才心慌起来。

    “原来是太累了。”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冰雪儿方才松了口气,匆匆穿好衣裳过后,将宋青书平放在床上。

    看着宋青书俊朗的脸庞,眉宇间充满疲惫之色,冰雪儿心中感动不已。

    她刚才虽然趋近昏迷,却并非全无所知,当时宋青书陷入两难境地,烦躁难当,不自觉自言自语的时候,她迷迷糊糊也听到了个七八分。

    指尖轻轻抚摸着宋青书的眉毛,冰雪儿幽幽叹了口气:“叔叔,你果然很了解我的性子。”

    ...

    原来当时冰雪儿听到宋青书双修的法子,心中也是一惊,她虽然对宋青书很有好感,但心中还是挂念胡一刀更多些,绝不愿意为了苟活于世,便委身于他。

    可惜当时冰雪儿重伤在身,完全无法开口,只能暗暗做出决定,若是宋青书真用那种方法救她,她便坦然接受,就当是以此来了却两人这段孽缘,事后再飘然远去,与他彻底一刀两断。

    哪知道听了宋青书之后的喃喃自语,冰雪儿方才明白,他有多明白自己的心思。

    听到宋青书说要重新开辟丹田,虽然没有说其中有多大的危险,但冰雪儿身为武林中人,又岂能不知。

    对方明明能轻松救她,却选了最凶险的法子,冰雪儿感受到了他真挚的情谊,指尖抚摸着宋青书的脸颊,一颗芳心渐渐软化下来。

    当宋青书醒来之时,发现冰雪儿趴在床头,烛光映射下,纯净无暇的脸上浮现着一层晶莹的光泽。

    忍不住伸手触摸她的脸庞,哪知道他这一动却惊醒了浅睡中的冰雪儿。

    “你……醒了?”冰雪儿惊喜地望着他,这一次不知为何,下意识没有再喊他叔叔。

    “嗯,我睡了多久了?”宋青书担忧地看了看窗外,生怕出现传说中那种一觉昏睡个半个月,那就坏了大事了。

    “天还未亮,叔叔不过睡了一个多时辰。”冰雪儿柔柔地说道。

    宋青书伸了个懒腰,感觉体内真气又继续流转,虽然没有巅峰状态那么充盈,但生生不息,想必过不了多就就能恢复。

    “嫂嫂,我昏迷之前你……”想到昏过去的时候听到的话,宋青书试探着问道。

    “我不想听,叔叔也不要说。”冰雪儿连忙伸出手指压在他嘴唇上,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好,你让我不说,我便不说。”嘴唇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宋青书见她顾盼间偶然露出媚态横生的样子,心中充满怜惜。

    冰雪儿尴尬地将手指抽了回来,房间里很快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总不能一直这般沉默下去,宋青书首先开口道:“嫂嫂,你的玉女心经没练成,我可不放心你孤身一人去追慕容景岳。”

    冰雪儿抿嘴一笑:“难道叔叔愿意陪我一起去追慕容景岳?”

    “愿意。”宋青书差点脱口而出,但想到山东那边情况,嘴唇微微翕张,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放心吧,我知道叔叔有要事在身,怎么会要你陪我去呢。”冰雪儿温柔地笑了笑。

    宋青书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孤身去冒险啊。”

    冰雪儿睫毛轻颤,仿佛犹豫良久,轻声说道:“那我不去便是。”

    “什么?”宋青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看叔叔似乎有要事在身,可如今因为救我而受了不轻的内伤,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回山东,如果叔叔不嫌弃我武功低微的话,我……我想沿途照顾一下你。”冰雪儿一句话说完,脸红得快滴出水来,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我怎么会介意呢,哈哈,求之不得,哈哈……”宋青书语无伦次地说道。

    冰雪儿佯怒道:“叔叔果然笑话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宋青书摆摆手,一脸正经,不过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冰雪儿突然神色一整:“不过叔叔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宋青书胸中激荡,脱口而出:“别说是一件,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也答应你。”

    冰雪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少胡吹大气了,我让你现在陪我去追慕容景岳,你会答应么。”

    “看把你吓得,”见宋青书果然一脸尴尬,冰雪儿轻笑一声,“我只是想让叔叔答应日后空闲下来的时候,就陪我一起去追查慕容景岳的下落。”

    “这个当然。”听冰雪儿话中的意思,并非将他送到山东就走,宋青书哪还不欣喜若狂。

    “还有,还有……”冰雪儿突然神态忸怩起来。

    宋青书急忙问道:“还有什么?”

    “没什么了。”冰雪儿摇了摇头,原本她是想让宋青书答应一路上对她以礼相待,千万不能有逾礼的行为,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句话吞了回去。

    也许在她心中觉得经历这么多事情,已经证明了宋青书是个正人君子,不用自己提醒;又或者是担心这样说对他过于冷淡,很可能会伤了他的心。

    宋青书见她一脸倦容,连忙从床上下来,说道:“嫂嫂快到床上休息一下,你身子骨弱,又内伤初愈。”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搀扶起来。

    “不碍事,你大耗内力,才应该休息……哎呀!”原来冰雪儿在床边趴着时间久了,以至于起来的时候腿发麻,有些站立不稳,倒在了宋青书的怀中。

    “站都站不稳了,还不碍事呢。”宋青书笑了笑,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然后轻轻放到了床上,“嫂嫂尽管休息吧,我功力深厚,打坐一会儿便相当于常人睡一觉了。”

    冰雪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就那样侧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坐在不远处打坐的宋青书,眼皮渐渐沉了下去。

    窗外渐渐淅沥沥下起雨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宋青书突然若有所觉,睁开眼睛,看着门口方向,很快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请问这里主人在么,我们夫妻俩连夜赶路,不想突遇暴雨,想借贵处躲一下雨。”

    男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内功想必有一定的造诣。

    冰雪儿也惊醒过来,疑惑地望着宋青书,宋青书示意她不要起来,自己往门口走去,顺便将卧室帘子放了下来,挡住了冰雪儿的身影。

    打开房门之后,外面站着一对三十出头的夫妻,男的身着黑衫,头戴黑色软帽,腰间系着的长剑插在黑色剑鞘之中,身边白衣女子,腰间系着一条猩红飘带,红带上挂了柄白鞘长剑。

    男的风声俊朗,女的文雅清秀,宋青书暗赞一声,见两人身上显然已经淋了不少雨,连忙请他们进来。

    门外两人见到宋青书也是一惊,本以为开门的会是一个山野村夫,哪知道是这么风流倜傥的一个人物,眼中立马升起防备之意,不过两夫妻行走江湖,艺高人胆大,略微犹豫一下,便抱拳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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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多谢阁下让我们夫妻进屋躲雨。”黑衣男子虽然有些怀疑宋青书的身份,但依然还是礼貌地说道。

    因为雨水打湿了衣裳,白衣女子有意无意半躲在丈夫身后,挡住宋青书这个陌生男子的视线。

    宋青书何等人物,心中一动便明白了对方所想,不由腹诽不已:搞得谁想看你一样,我家的冰雪儿可比你好看得多……

    宋青书这个评价多半不太客观,白衣女子容貌的确只称得上清秀,但身上那种淡雅文静的气质,却是一般女子之中很少见的。

    感受到两人的戒备之色,宋青书也懒得笑脸相迎,淡漠地说道:“隔壁屋里有柴火和炉子,可以生火驱驱寒气,两位尽请自便,只要不进这屋便行,我娘子不喜欢被人打扰。”说完便转身走进了里屋。

    两夫妻面面相觑,白衣女子低声说道:“师哥,这个人好冷漠。”

    黑衣男子微微点点头:“师妹,此人双手如玉,并无一丝劳作的痕迹,未必是此间的主人,一切小心为妙。”

    两人取来火盆,在屋中生了一堆火。白衣女子往里屋方向瞧去,见宋青书进屋后门关得死死的,想必不会出来。浑身湿透的外衣贴在身上极为难受,便在丈夫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将外衣脱了下来,只穿着贴身内衣坐在火边烘烤着。

    黑衣男子草草搭起一个架子,将自己衣服晾在上面,如果此间主人突然出来,也能暂时挡住一二,足够妻子将衣服穿好了。

    宋青书进屋过后,冰雪儿轻嗔道:“叔叔又占人家便宜。”

    “哪有,”宋青书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连忙解释道,“如果我和他们说我们是叔嫂关系,那岂不是更麻烦?”

    冰雪儿一想也是,两人如今同处一室,若宋青书直言两人关系,只会更加说不清楚。

    “我总是说不过你。”冰雪儿轻轻一叹,倒也不再纠结,“你现在真元恢复得如何?”

    宋青书答道:“嫂嫂不必担心我,倒是嫂嫂内伤初愈,应该多休息,你快睡吧,我在一旁守着。”

    冰雪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门关好没有?”

    “关好了啊。”宋青书下意识看了门口一眼,担心被外人看到里面情形,有损冰雪儿清誉,他还特意将门栓栓牢了。

    冰雪儿一脸关切之色:“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此去山东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叔叔只是打坐岂能恢复精神?还是叔叔来睡床吧,反正我已经睡得差不多了。”

    宋青书摇了摇头,微笑着拒绝道:“哪有男人睡床,女人睡椅子的道理。”

    知道他不会同意,冰雪儿犹豫一会儿,声音微不可闻:“叔叔其实可以来床上一起睡的。”

    “啊?”宋青书先是一愣,很快露出一脸惊喜之色。

    冰雪儿脸色一红,连忙说道:“叔叔别胡思乱想了,只是这床足够大,睡两人绰绰有余。而且……而且我们以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我知道叔叔是至诚君子。”

    回想起当初自己经脉尽断,得到冰雪儿相助一路陪自己去求医,晚上被地上寒气侵袭浑身疼痛难忍,冰雪儿不顾名节让自己到她床上去睡,虽然两人隔着一床被子,但当时落魄的宋青书觉得和她的关系却十分亲密。

    不过当初是事出有因,之后两人虽然一同赶路,却再也没有机会“同床共枕”了。

    宋青书心中明白,两人之间关系若即若离,充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冰雪儿却一直恪守名节,不让自己真正有什么逾礼的行为。当然,几次替她治伤是不得已而为之,她也无力阻止。

    之前两人皎如日月,冰雪儿让自己上她的床是出于怜惜侠义之情,并不会在心中产生什么涟漪。可是如今两人关系大大不同,这次再让自己上她的床,冰雪儿恐怕要鼓起十倍勇气才能做出决定。

    “还是算了吧,我怕做出亵渎你的事情。”宋青书一改常态,脸上并没有往日那种玩世不恭。

    话一出口,冰雪儿反而放开了心扉,听到宋青书的话,红着脸啐了一口:“你不来就算了。”说完便侧过身去,用背对着他。

    宋青书心中一荡,两种念头斗争良久,最终还是走到床边,合衣躺在了她身边:“我不脱衣服,嫂嫂尽管放心。”

    “我一直都对叔叔很放心啊,不然不会让你上床的。”冰雪儿轻笑一声。

    宋青书心中感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默默地数着冰雪儿每分钟的呼吸次数。

    咚咚咚!

    正在此时,大门方向又传来了敲门声,“请问主人在家么,苗某携小女路过贵处,能否进来暂时躲一下雨。”

    宋青书正暗自恼怒突然想起的噪音,哪知道冰雪儿听到这个声音全身一颤,显然心中极为紧张。

    “嫂嫂怎么了?”宋青书慌忙问道。

    冰雪儿嘴唇发紧:“是他!”

    “他是谁?”宋青书怒气暗涌,“莫非此人欺负过嫂嫂,我这就去取他狗命。”

    “你想到哪儿去了,”冰雪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是我和你胡大哥的一个昔日好友,只是……只是我不想在现在这种情景下见他。”

    宋青书突然清醒过来:“苗人凤?”

    冰雪儿点点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听说这个人曾经自号‘天上地下,唯我一人独称尊;古往今来,打遍天下无敌手’,”宋青书冷笑不已,“我就不信他能打得过我,嫂嫂不必害怕他。”

    “当年他取那个外号不过是想激胡大哥出山和他决斗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冰雪儿笑道,“人人都说金面佛苗人凤为人木讷,其实我看来却未必。他若是单单自号‘打遍天下无敌手’,恐怕还没把胡大哥激出来,什么中原五绝啊,黑木崖的东方不败啊,还有少林武当这样大宗门里的绝顶高手就先已经找上门了。”

    “只是他却在前面加了个‘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有身份的绝顶高手便纷纷当他是个妄人,自重身份,不愿陪他胡闹。而一般的江湖高手就算找上门,也远非他的对手。”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苗人凤心思的确不简单。”宋青书点点头,心中却升起一丝古怪之意,他若真有这分心思,又为何弄得娇妻被田归农花言巧语骗走?想到南兰身子的妙处,宋青书浑身一热,这等床上恩物先后被另外两个男人享用过,苗人凤也真够倒霉的。

    冰雪儿奇怪地望着宋青书,见他脸上露出古怪无比的表情,不由问道:“叔叔在想什么呢?”

    宋青书脸色一红,连忙摇头道:“没想什么……哦,对了,嫂嫂既然不是怕他武功,那是怕什么呢?”

    这下轮到冰雪儿脸红了,低着头羞涩说道:“当日沧州城中,苗人凤和胡大哥一见如故,互相引为知己,我当时也在一旁……虽不敢自比风尘三侠,但当时我们三人的确有义结金兰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

    宋青书知道她说的是后来胡一刀与苗人凤互换兵器比武,哪知道两人兵器上早已被人涂了剧毒之物,以致胡一刀中毒身亡……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冰雪儿不漏痕迹将手抽了出来,柔声说道:“说起来苗人凤与胡大哥虽然没有结拜,关系却比你这个便宜义弟要密切很多。要是被他看见你我如今这样,你让我如何解释?”

    宋青书急道:“什么便宜义弟,我那次结拜可是斐儿代替他爹和我结拜的。”

    冰雪儿娇哼了一声:“你不说这个还好……当时我和斐儿还真以为你是敬佩胡大哥,才想和他结拜,心中还对你充满感激之情。现在想来,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青书苦笑道:“还是被嫂嫂识破了。”

    烛光下冰雪儿一张俏脸比平日里还要娇艳三分,宋青书正想说话,冰雪儿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原来听到敲门声,正在烤衣服的白衣女子匆匆穿好衣服,夫妻俩方才去打开大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面皮蜡黄,脸露病容的高瘦中年男人,臂弯里正抱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小女孩黑亮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这眼前这对夫妻。

    黑衣男子首先注意到的是男人抱着女孩的手,手掌大如蒲扇,根根见骨,不出意外,应该是一个极善用剑的手。

    白衣女子注意到的却是两父女同撑一柄伞,小女孩儿身上滴水不沾,父亲后背手臂等大片地方却已经湿透。身为人母的她感同身受,连忙将这对父女迎了进来。

    “多谢贤伉俪,苗某叨扰了。”进到屋中,苗人凤感觉一股暖气袭来,连忙道谢道。

    白衣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此间主人,连忙尴尬解释道:“我们也是路过躲雨的客人,主人和他妻子正在房里。”

    苗人凤诧异地嗯了一声,连忙来到里屋门口,朗声说道:“苗某路过此处,若是主人不方便在下进屋躲雨,只管说一声,苗某决不让阁下为难。只是我这个女儿,年纪尚小,身子骨儿弱,经不得风寒,还望主人能准许她留在屋内,苗某感谢万分。”

    “兰儿不要爹爹淋雨,兰儿要和爹爹在一起。”小女孩儿拉着苗人凤的衣袖,脆生生地撒娇道。

    宋青书对着冰雪儿笑了笑,低声说道:“这苗人凤身怀绝世武功,却对普通农家如此客气,当真称得上仁人义士,而且他对女儿的一片关爱之情,实在让人动容。”

    “苗大哥的确是世间少有的正人君子。”冰雪儿赞许地点点头,“快回答他吧,免得外面的小姑娘担心她爹爹。”

    宋青书转过头去,故意粗声粗气说道:“尽请自便。”

    “多谢阁下。”苗人凤苦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喜意,抱拳说道。

    “多谢叔叔。”小若兰也很懂事,笑嘻嘻地隔着门喊道。

    宋青书浑身一抖,面色古怪地看着冰雪儿:“为何这个小姑娘喊叔叔和你一样,都是那么荡人心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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