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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林七十二绝技威震天下,玄澄精通其中十三种绝技,已经是少林寺两百年来的第一人了。而这十三门绝技中,玄澄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般若掌。般若掌是少林拳法体系里最高深的武学,难练程度不亚于易筋经。

    “如或长夜不安,心念纷飞,如何慑伏?”这句话写在般若掌秘笈的首页,是当初创始人记录心境变迁的笔记。

    玄澄有意为难阿紫,自信这句话外人绝不可能事先听过,甚至连少林弟子,看过这句话的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再加上般若掌乃中土高僧所创,绝非易筋经那样传自天竺,因此这世上根本就没这句话的梵文版,哪怕阿紫真的懂梵文,仓促之间也很难翻译得贴切。

    听到玄澄的话,阿紫果然脸色一变,她哪懂什么梵文啊,刚才不过胡搅蛮缠一。

    注意到阿紫神色变化,玄澄突然冷笑道:“呵呵,姑娘刚才不是号称懂梵文么,一口咬定这封面上写的是‘神足经’么,这个时候怎么又不话了?”

    “我……”阿紫一时语塞。

    “我什么我!”玄澄双目一瞪,怒道,“姑娘年纪就以----,≠骗人为乐,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阿紫从就没见过爹妈,这件事情是她心中的逆鳞,见玄澄提及她父母,顿时大怒:“师弟,替我给这个臭和尚掌嘴。”

    “是,阿紫姑娘。”游坦之面对阿紫之时一脸恭敬仰慕,回过头来看着玄澄之时却是一脸狠厉。

    玄澄顿时哈哈大笑:“就凭你?”

    虽然知道玄澄的武功修为,但担心他大意之下吃了暗亏,方证大师急忙提醒道:“师兄心,此人练成了易筋经,而且内力还夹杂着剧烈寒毒。”

    他话音刚落,游坦之已经扑到了玄澄面前,玄澄也不动分毫,任由对方一掌击在自己胸前。

    看着胸前慢慢浮现出的一层寒冰,玄澄头:“果然有些门道。”随即身上金光一闪,那层寒冰转瞬即逝,游坦之只觉得手掌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一下子便被震开后退了几步。

    “金刚不坏神功!”周围众人顿时惊呼不已,这门神功向来只存在于传之中,今日有幸目睹,果然非同凡响。要知道游坦之的寒冰掌力,大家之前可都是见识过的,连五岳盟主左冷禅都抵挡不住,结果打在玄澄身上,却仿佛挠痒痒一般。

    玄澄震开游坦之过后,并没有给他**的机会,身形一闪,便一掌往他身上攻了过去。他之所以这般穷追不舍,是因为之前看到那本梵文原版易筋经正是在游坦之身上,他想趁这个机会直接夺回来,免得节外生枝。

    游坦之正气血翻腾,见玄澄攻来,慌忙之中举掌相迎。

    众人只听砰的一声,游坦之便仿佛断线的风筝往后跌退,口中鲜血直喷,玄澄森然一笑,使出龙爪手正欲将对方抓回来之时,突然眼神一凝,急忙飞退而回,一道凌厉的剑气很快划过他之前所在的地方。

    见玄澄一脸戒备地望着自己,宋青书淡淡一笑:“阁下也是少林寺一代高僧,难道想公然抢夺后辈的秘笈么?”

    玄澄心中寻思:江湖之中果然藏龙卧虎,我这次从寺中出来,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尖高手,没想到这荒野深山中,随便一个人居然也有这分功力。

    对方凌厉的剑气让他不敢觑,不过他嘴上却不愿意落了下风,闻言哼了一声:“易筋经本就是我少林之物,前不久被人偷去。贫僧刚才只是打算取回秘笈,并没有追究这位少侠盗经之罪,已经足够仁慈了。”

    游坦之刚站稳身形,听到他的话不由大急:“这书不是我偷的,只是我无意间捡来的……”

    宋青书伸手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道:“你又何必与他多做解释,这书又不是易筋经。”

    玄澄顿时大怒:“子信口雌黄!”

    宋青书淡淡一笑:“这书的名称这位阿紫姑娘刚才已经有所言明,大师莫非仗着自己功力,硬要指鹿为马么?”

    玄澄气急反笑:“呵呵,刚才我随便一个问题,已经证明了她根本不懂梵文,她的话,只能算一派胡言。”

    “阿紫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娇弱姑娘,大和尚你武功又高,在武林中地位非比寻常,身上天然有一股威势,刚才你那般凶神恶煞地追问她,她害怕之下,一时间忘了回答也情有可原。”宋青书一脸木然,平静地道。

    周围众人神情古怪万分,这个阿紫之前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若她是个娇弱的姑娘,会被一个和尚吓得不出话来,恐怕她自己都不相信。

    方证适时开口,声音比起玄澄来要温和了许多:“既然如此,那请这位阿紫姑娘现在回答那个问题吧,‘如或长夜不安,心念纷飞,如何慑伏?’这句话用梵文怎么。”

    阿紫心中焦急,正无计可施之时,听得宋青书淡淡笑道:“阿紫姑娘,要是你害怕,就把答案悄悄告诉我,我替你。”

    阿紫也是人精,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哼了一声:“这个大和尚实在面目可憎,本姑娘不愿意和他话,嗯,看公子还挺投缘的,那么就告诉你好了。”罢便跑到宋青书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了几句。

    玄澄与方证面面相觑,难道这个姑娘真的懂梵文?不过他们很快就排除了这种猜测,毕竟整个少林寺中懂梵文的都没几个,还全都是得道高僧,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娃,又怎么会懂。

    只是两人依然竖起耳朵,想听听她在什么,只可惜对方刻意压低声音,与宋青书靠得又近,他们听一半天也没听到什么东西。

    宋青书连连头,良久过后抬起头来看着玄澄,淡淡道:“这位阿紫姑娘已经将答案告诉在下了。”

    “哼,虚张声势。”玄澄自然不信,他读过这么多年的经书,对梵文也不敢精通,以他的水平,自己都没法将这句话贴切地翻译成梵文,这个姑娘又怎么可能懂。

    宋青书微微一笑,随即便将一段梵文念了出来:“因苦乃罗斯,不尔甘儿星,柯罗波基斯坦,兵那斯尼,伐尔不坦罗……”

    玄澄和方证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可很快脸色就变了,这段古里古怪的话的确就是那句话的梵文版。他们自己虽然翻译不好,可不代表听不懂,对方这段话,不仅将原文翻译得贴切,更难得的是将原文中那丝神韵分毫不损地翻译了过来,这梵文水平,少林寺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怎么可能!”两人同时惊呼,倒是一旁的虚竹没什么表情,毕竟他年纪尚轻,武学修为因为奇遇变得深不可测,可他却丝毫不懂梵文,自然不明白其中的玄妙。

    此时阿紫更是一脸倾慕地看着宋青书,心中暗想:主人真是本事,连梵文都会,看来阿紫这次找到了一个大大的靠山。

    场中其他人,则是震惊地望着阿紫娇俏的容颜:没想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居然梵文造诣这么深,能将少林寺两位高僧震得不出话来。

    只不过这些人并不包括任盈盈和乌云珠,刚才两女一个在宋青书身边,一个在他怀中,阿紫对他的那句话,她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是什么梵文,反而是一声撒娇:“主人主人,阿紫不懂梵文,怎么办吶~”

    乌云珠两颊晕红,心想大哥哥果然厉害,什么都知道。亏我以前在京城里自称才女,和大哥哥比起来,真的是井底之蛙。

    这一刻,乌云珠突然觉得此番遇到的所有危险都值了,只因为遇到了他……

    任盈盈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惜入眼处大半个脸颊被面具挡住了,心中暗暗寻思:“这人不仅武功高绝,气度非凡,居然连梵文这么高深的东西都懂,当真可以算得上学究天人,江湖中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也不知道他面具之下,究竟是何模样……”

    她此刻被对方抱在怀中,能清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到他强壮的胸膛,自然知道他绝非年老的前辈,不知为何,她突然对这人的样貌产生了一丝好奇。

    宋青书却是强忍着笑意,幸好他脸上有面具,别人看不出他此时表情如何。前世看电视剧,鸠摩智大闹少林之时,其中就有类似桥段,他翻阅了般若掌秘笈,依靠过目不忘的记忆将全文记了下来,然后再翻译成梵文,诬陷般若掌乃取自西域。

    当时引发了宋青书对梵文的兴趣,便各种查资料,然后知道天龙部原著中完成这项壮举的并非鸠摩智,而是清凉寺神山上人。只可惜关于梵文的资料实在太少,而且过于艰深晦涩,宋青书学了一段时间,只学得个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只不过不甘心的力气白费,于是背诵了原文中那段话,哪知今天居然发挥了奇效。

    不过玄澄和方证毕竟是少林寺中惊艳之辈,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约而同怒斥道:“那个姑娘哪懂梵文,刚才那句话分明就是出自你之口。”( )

    宋青书淡淡答道:“出自这个小姑娘之口也好,出自我之口也罢,有区别么?”

    周围众人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呀,不管是出自谁之口,证明对方至少有一个人懂梵文,那只要对方一口咬定这不是易筋经,少林寺也没法证明,自然就不方便从游坦之手中抢过去。

    玄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他本来料定阿紫不懂梵文,然后自己光明正大从游坦之手中将易筋经取回来,江湖中人也没法说什么,谁知道竟然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阿弥陀佛,以施主的梵文造诣,想必精通佛经,自然清楚‘贪、嗔、痴’三毒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的,≡○道理。如今施主见神功秘笈生了邪念,是为贪;因之前误会意气用事,是为嗔;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是为痴。施主同时染上三毒……苦海无边,还望施主回头是岸。”

    方证大师被宋青书刚才那番梵文造诣唬住了,还以为对方也是个懂佛理之人,便打算以佛理说服对方,自行放弃想拥有易筋经的念头。

    宋青书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些和尚没有继续就梵文的问题追问自己,不然自己那半吊子水平,还不得马上露馅?见对方以佛理相问,宋青书反倒不虚了,毕竟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自己随便胡扯也能应对。

    “苦海无边,回头真的有岸么?敢问大师,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真的么?”宋青书知道佛理这个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若是在对方的问题中与他纠缠,只能步步落入陷阱,所以为了破局,他并不直接回答方证的问题,反而反问道,而且这个问题是从方证刚才话语中衍生出来,也不算离题。

    方证听得心中一喜,还当是对方心生悔意,立即答道:“这自然是真的。”

    宋青书微微一笑,话锋陡然一转:“那敢问大师,为何善良的人取得真经要经历九九十一难,方能成佛;而杀人无数的大魔头,放下屠刀却能立地成佛?这样对善良的人岂不是天大的不公平?这样的佛岂不是为了恶人所服务?这样的佛修又有何意义?”

    “这?”宋青书一连三个质问,弄得方证冷汗涔涔,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居然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解释。

    宋青书的话反而引得旁边的一干黑衣人深深点头,他们虽然与宋青书身处不同阵营,可对方说得实在很有道理,很多人心底忍不住生起一丝怀疑:莫非这佛法就是这样欺负愚弄善良百姓的么?

    玄澄在少林寺辈分以及地位都很崇高,只可惜他的主要精力全放在武学一途上,对佛理的理解反而远不如方证,见方证都无言以对,他当然也没什么办法。至于身边的虚竹,同样也是武学造诣远高于佛理造诣的,加上年纪小,这方面恐怕比自己都还不如,更是指望不上,玄澄只好冷哼一声:“强词夺理而已。”

    宋青书朗声一笑:“我以佛理质问佛理,得出自相矛盾的结论,那只能证明,要么是你们学艺不精,要么是佛法本就是强词夺理。”

    玄澄顿时大怒:“小子竟敢侮辱佛法?”

    “敢问施主,可是认为佛法有问题?”之前一直不出声,显得有些木讷的虚竹突然上前一步说道。

    “佛法高深,我自然是不敢置喙的。”以宋青书此时的武功,也不敢轻易抗下这个罪名,毕竟天下佛门教徒千千万万,高手更是不知凡几,他可不想一下子结下这么多敌人。

    “听施主刚才所说,既然不是佛法本身的问题,那肯定是我们佛学不精了?那既然如此,施主可否替我们解惑,为何为何善良的人取得真经要经历九九十一难,方能成佛;而杀人无数的大魔头,放下屠刀却能立地成佛?”虚竹一脸诚恳,倒极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方证大师顿时眼前一亮,虚竹看似问了同样的问题,可若是对方也答不上来,证明对方之前所说不过胡搅蛮缠而已,他积累起来的气势必然瞬间坍塌,自己几人也有了出手的理由。

    这个虚竹果然有慧根,难怪这么低的辈分,却能被藏经阁的那位选中,培养成传人……

    宋青书也没料到对方居然同样来个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只不过他早有准备,从容不迫地答道:“三位大师莫非认为让一个杀人无数的大魔头放下屠刀,会比一个善良的人经历九九十一难更容易?”

    宋青书暗暗发笑,后世网络资讯如此发达,什么古希腊的诡辩术,中国著名的“白马非马”问题,流传得到处都是,平日里还要时刻在网络论坛上接受各路战力强悍的键盘侠洗礼,自己还忽悠不过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虚竹顿时脸色大变,他何尝不明白对方已经完美解答了这个难题,身旁的玄澄也是脸色难看,反倒是方证大师气度更胜一筹,对宋青书微微行了一礼:“施主佛学修为之高深,老衲等人望尘莫及,今日一番禅机,老衲受益颇深。若是换做另外一个时候,老衲必然诚心请施主好生赐教佛理,只是今日事关寺中镇派之宝,老衲只好得罪了,还望施主见谅。”

    宋青书顿时苦笑起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操蛋之处,明明最后还是要靠拳头说话,可偏偏一开始各个又要装斯文人,满口仁义道德挂在嘴边。

    目光审视了全场一圈,左冷禅受伤不轻,短时间内应该可以忽略不计,游坦之被自己通过阿紫成功策反,只可惜刚才伤在玄澄手下,现在顶多还能帮忙牵制一下左冷禅手下那些黑衣人,其他的是指望不上了。

    少林那边,此刻却还有三个绝顶高手,状态都处于巅峰,若是平日里一对一,宋青书自然不怕,可是一对三的话……

    宋青书苦笑起来,自己怀里还有个命悬一线的任大小姐呢,若是一边替她输真气镇压寒毒,一边抵挡这三大高手围攻,自己恐怕不出十招,就可能血溅当场。

    只不过这一切,宋青书并不后悔,武功到了他这个层次,比起日常修炼,更重要的反而是修心了。若是任由少林轻易带走易筋经,给他心灵留下遗憾,恐怕会成为伴随一身的破绽,修为一辈子都无法更进一步。( )

    “方证大师莫非打算出手强抢不成?”宋青书冷哼了一声。

    方证大师呼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易筋经》本就是少林之物,何来抢夺一说?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不知三位大师是打算车轮战呢,还是一拥而上?”宋青书环视一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这……”方证顿时迟疑起来,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合三人之力速战速决,将经书夺回来,可被对方提前说破,他倒不好承认了。

    三人之中,虚竹倒也罢了,方证和玄澄都是成名数十年的人物,而且辈分极高,若是联手对付一个后辈,传到江湖上去未免被人所耻笑,可如果不联手,以对方刚才展现出来的武功,方证也没把握能将经书夺回来。

    方证正在犹豫之际,虚竹突然开口了:“这位施主武功虽高,但时时刻刻要兼顾着这位女施主体内的寒毒,一身武功难免发挥不出来,两位师叔祖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人物,此刻若是出手,传扬出去未免有趁人之危的嫌隙。不如这样,此战由小僧代劳好了,小僧在寺中辈分低微,此战无论胜败,都与少林清誉无损。”

    方证与玄澄对视一眼,纷纷暗暗点头,此战由虚竹出手的确再好不过,不仅堵了悠悠之口,而且虚竹是那人关门弟子,一身惊人的武功,他们都暗自佩服。

    “既然如此,此番就由你替少林夺回遗失在外的秘笈吧。”两人齐齐开口。

    宋青书暗暗冷笑,这个虚竹看似老实,实则狡诈得紧,虚字辈在少林寺中是最低阶的辈分,往往是刚入寺的新人才会排在虚字辈,自己若是不清楚虚实,把他当成普通虚字辈的人对待恐怕要吃大亏,这位虚竹子一身武功可是比寺中大多数玄字辈高僧还高。

    “前辈,你要小心这个小和尚,他虽然其貌不扬,可武功之高,恐怕还在那方证老和尚之上……”任盈盈在金蛇大会上见过虚竹惊人的表现,若不是提前碰到剑仙阿青,恐怕稳进决赛。她担心身边这位前辈大意失荆州,于是急忙提醒道。

    “多谢任姑娘。”看到任盈盈担忧的眼神,宋青书顿时哑然失笑,之前两人的关系一直是水火不容,没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到她今天居然会和自己一条战线。

    不过宋青书再清楚不过,一旦任盈盈看到面具之下自己的容貌,肯定巴不得自己立刻去死,哪还会好心来提醒……

    “阿弥陀佛,小僧得罪了。”虚竹稽首过后,身形未动,只是右手对着虚空微微一招,附近一棵大树无风自动,数十片树叶刹那间聚集在了他两指之间,树叶上下翻腾,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真气禁锢在一个小范围内。

    周围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和尚看着平平无奇,结果一出手便是这般骇然。

    “拈花指?”宋青书叹了一口气,“小和尚你出手便带杀气,未免有失迦叶尊者拈花微笑之意。”

    “让施主见笑了。”虚竹也不动怒,伸出左手往右手指间翻腾的树叶轻轻一弹,其中一片树叶骤然脱困,一下子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往宋青书身上击去。

    一旁的玄澄看得暗暗点头,虚竹左手这一弹,看似轻松写意,实际上却是将因罗陀指用得出神入化,先利用远程攻击,试试对方的虚实也好。

    那片扁平的树叶在空中急速旋转,同时发出刺耳的空爆声,任盈盈看得一呆,心中暗想:这小和尚虽然年纪轻轻,可这身内力恐怕连冲哥都比不上。

    “大哥哥小心啊!”一旁的乌云珠下意识用手捂住耳朵,一边提醒道。

    宋青书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拂,那片仿佛能穿金断石的树叶,刹那间在他袖中化为齑粉。

    乌云珠被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弄得心尖儿一颤,见他毫不费力地就化解了对方的攻势,下意识拍起手来:“大哥哥好棒!”

    一旁的阿紫忍不住撇了撇嘴,心中暗暗寻思:这个臭丫头拍马屁拍得如此顺溜,而且仿佛一切出乎自然,日后恐怕是我的大敌……

    “小和尚,你不会觉得这样远远地发点暗器,就能赢我吧?”宋青书话还未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抱着任盈盈一个转身离开了原地,只可惜还是晚了半步,虽然没受伤,可身上的衣衫被一片突然出现在身侧的叶子割开了一道口子。

    “无相劫指,无形无相,果然名不虚传。”宋青书脸上多了一丝凝重之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施主果然神识敏锐。”虚竹面露讶色,刚才他之所以用因罗陀指将那片树叶催发声势骇然,是为了掩盖无相劫指的劲力。

    无相劫指,无形无相,当对方察觉到之时,往往已然中招,虚竹没想到自己这番设计,依然没有伤到对方。

    想到此战事关《易筋经》,虚竹神色顿时变得凝重了几分,收起了试探之心,右手遥遥往宋青书挥去。

    翻腾在他手指中间的那些树叶尽数往宋青书飞去,树叶虽散却不乱,周围的人从旁观察,很快察觉到这些树叶隐隐约约组成了一柄长刀的模样。

    “刀气!”

    场中不少有见识的人已经惊呼出声,还没来得及感叹,那些半空中的树叶突然燃了起来,顿时化作漫天的火飞刀往另一边宋青书二人身上扑去。

    “燃木刀法还能这样用?”任盈盈一脸骇然,等反应过来,这些燃烧的树叶已到了眼前三尺的距离,她再想回头躲避已经来不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些树叶燃烧正旺,要是有一片落到脸上,那我岂不是要毁容了?

    任盈盈毕竟是女孩子,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受伤,而是担心容颜被毁。这一刻她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了身边的男人身上,而宋青书也没有让她失望,承影剑出鞘,半空中顿时寒星点点,所有袭来的树叶尽数化为飞灰。

    “前辈,你的剑法……”任盈盈红唇微张,一脸惊艳之色,也许是隔得近的缘故,她看得比旁人更清楚,刚才那一瞬间漫天的火星似乎暂停了一般,只剩下承影剑剑尖的寒光,一颗一颗点在火星之上,每点一颗,那颗火星便骤然熄灭。

    明明是转瞬即逝的事情,任盈盈脑海中却留下了一副绚烂的图画。

    任盈盈感叹的同时,另一边的玄澄却勃然色变:“宋青书!”——

    ps这几天的断更非常对不起大家,今天开始起恢复,我会尽量补足这几天落下的章节

    (本章完)

    玄澄自从出寺以来,在江湖中碰到无数高手,可以他精通十三门少林绝学的修为,可谓神挡杀神魔挡杀魔,除了宋青书。

    想到三番四次在宋青书手中吃瘪,玄澄胸中难免有一股郁结之气,平日闲暇里没少把宋青书当假想敌来针对,对方的武功特点,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自从剑圣风清扬陨落过后,这江湖之中,用剑高手能入他法眼的也没几个。而刚才对方那一剑,连玄澄也觉得有些目眩神驰,自然第一反应便是宋青书。

    听到玄澄的呼声,场中众人顿时神情各异,乌云珠一脸惊喜,左冷禅等人却一脸凝重。

    察觉到怀中娇躯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宋青书微微一笑:“大师说的莫非是最近江湖上声望日隆的金蛇王么?”

    他的身份敏感,自然不愿意暴露在大众面前,因此打定主意不承认。

    “咦?”玄澄也只是因为对方剑法太过精妙下意识产生的猜测罢了,见对方语气中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他一时间也不确定起来。

    “久闻金蛇王剑术通神,在下一直想领教一下,只可惜一直缘悭一面……”宋青书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仿佛充满着遗憾,良久过后话锋一转,“听大师的语气,想必是见识过他的剑法了?”

    宋青书自吹自擂,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打消了众人的疑虑,毕竟以他们的江湖阅历,没人会如此无耻,只可惜宋青书来自后世,本就没把江湖中那些规矩当一回事。

    “见过。”玄澄黑着脸答道。

    “我刚才的剑法比之金蛇王如何?”宋青书脸上慢慢流露出一丝笑意,幸好被面具挡住了,方才没有露出破绽。

    “你刚才的剑法虽然有几分功力,不过比之金蛇王还差得远。”玄澄瓮声瓮气地答道,他与宋青书交过手,尽管每次都浅尝辄止,但他心中清楚得很,对方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如果回答这人剑法比宋青书还好,岂不是连自己都被比下去了?

    “以大师的修为,既然说我比不过,那肯定**不离十了……”宋青书故作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玄澄听得面皮一热,讪讪笑了笑,也没再

    (本章未完,请翻页)说什么,反倒是任盈盈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前辈不用妄自菲薄,宋……青书的剑法我也见过,比你高不到哪儿去。”

    宋青书没料到任盈盈居然会安慰自己,不禁哭笑不得,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在她面前暴露身份,不然鬼知道她会有什么羞耻的反应。

    左冷禅突然冷笑道:“任大小姐果然不愧出身魔教,令尊前不久刚通告整个江湖你和宋青书的婚事,结果一转眼你就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说未婚夫的坏话,嘿嘿……”他虽然没有将话说完,但众人皆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纷纷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两人。

    任盈盈面色一寒:“姓左的,枉你是一代宗师,嘴里却尽是些污言秽语。”

    “本座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怎么,任小姐自己也知道这些行为很污秽?”左冷禅讥讽地笑了笑,不小心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聒噪!”察觉到任盈盈的身体微微发颤,宋青书不禁大怒,一剑便往左冷禅刺去。他这一招时机把握得刚刚好,刚好在左冷禅伤势发作的节骨眼上,以至于左冷禅堂堂一代高手,在这一瞬间居然提不起丝毫反抗之力。

    眼看剑尖要刺进左冷禅额头之时,突然一道灰影一闪,虚竹已经出现在旁边,以手为刀,一下子劈在了承影剑剑身之上。

    空中响起一道金石相交的声音,虚竹已经成功地将左冷禅护在了身后,看着数尺外的宋青书说道:“施主,你的对手是我。”说完便举起手刀往他攻了过去。

    宋青书眉头一皱,怀里抱着一个人,行动间果然慢了不止一筹,居然被虚竹成功地将左冷禅救了下来。

    察觉到对方手掌边缘隐隐有真气流动,宋青书也不敢大意,之前在金蛇大会上见识过虚竹北冥真气气刀割体的威力,丝毫不亚于真正的刀剑。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十几回合,虚竹的手刀与宋青书的剑没有一次真正碰触,双方往往一招出到一半便立刻变招,表面上看似文斗,实际上却是凶险异常,任何一方若是有片刻露出破绽,必将导致对方蓄势已久的雷霆一击。

    一旁的左冷禅看得眼神闪动,心中暗暗寻思:我素

    (本章未完,请翻页)来自负剑法在五岳剑派当属第一,本以为这天下间只有一个宋青书,谁知道少林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和尚居然也有如此造诣……得尽快提高实力,夺取林家辟邪剑谱的计划看来必须提前了。

    察觉到附着在剑身上的内力不断地被虚竹手上的北冥真气化去,宋青书暗暗叹了一声,他已经明白了虚竹的用意,对方之所以用这么大耗内力的招式,就是逼得双方互耗内力,因为自己还要替任盈盈镇压寒毒,这样下去对他极为不利。

    方证突然叹了一口气:“这位施主,你要同时替任大小姐疗伤,出招难免有影响,此战已经有败无胜,若是你信得过老衲,把任大小姐交给老衲,她体内的寒毒由老衲来镇压。”

    宋青书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之前她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你出手拖住了我,现在又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任大小姐受伤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方证摇了摇头,“更何况伤她之人是谁,场中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左冷禅也趁机帮腔道:“江湖中谁不知道方证大师慈悲为怀,阁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们不清楚么?”

    宋青书刚好一剑化解了虚竹的攻势,闻言不禁一怔:“我能打什么主意?”

    左冷禅嘿嘿笑道:“这位任大小姐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美人儿,而且平日里清高无比,对男人不屑一顾,像你这般正大光明地将她搂在怀中,这种机会可不多,你又怎么舍得放手呢?”

    任盈盈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忍不住咬着嘴唇说道:“前辈,你放开我吧。”

    宋青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任姑娘,难道你看不出方证打的什么主意?”

    “盈盈当然清楚,这老和尚替我镇压寒毒为虚,趁机挟持我当人质是实。不过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更何况我已有心上人,总不方便一直被其他男子这般抱着。”任盈盈垂下了头,脸色微微发红。

    “无量天尊,小姑娘既不愿意让老和尚救,也不愿意让年轻后生救,那不知小姑娘介不介意由老道来救呢。”远处树林突然传来一阵柔和醇厚的笑声。

    (本章完)

    场中众人纷纷扭头玄澄几人眼神中充满了忌惮,那群黑衣人眼中更多的是茫然,这声音出现得突兀,仿佛有人一直在附近一般,可这之前没有谁察觉到有人靠近。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连宋青书也凝重地往那边瞧去,刚才又要照顾任盈盈又要应对虚竹的招数,他的注意力有所分散。可尽管这样,江湖中能这般无声无息靠近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这人究竟是谁?

    这样以来,场中数十双眼睛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瞧去,只见来人身形高大异常,须发如银,脸上红润光滑,眉目慈祥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只可惜身上那件青布道袍却是污秽不堪,硬生生破坏了他的形象。

    “这人……”宋青书脸色一变,因为他察觉到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又敬重又敬畏的感觉,记忆深处隐隐约约似乎认识此人。

    方证大师也是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拜见道:“方证见过武当张真人。”

    方证此言一出,场中众人不由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张三丰如今在武林中仿佛活神仙一般,数十年前就在武当山上闭关不出,平日里武当的事务都交给了几个弟子打理,是以江湖中大多数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这个邋遢道人是张三丰?”连左冷禅在内,场中不少人都下意识有些不信。

    按辈分来说,张三丰可以说是当今很多掌门太师祖那一代的人物了,他当年任性自在,不修边幅,壮年之时,江湖上背地里称他为“邋遢道人”,也有人称之为“张邋遢”,算起来这段时光离如今已有数十年,因此连左冷禅这样身份之人,也没没将这个邋遢道人和张三丰联系起来。

    方证之所以认得出,还是因为十年前张三丰为了治疗张无忌体内的寒毒,孤身上少林求《九阳神功》,当时整个少林不知他来意,以为他是来挑场子的,是以暗暗动员了全寺的高手埋伏在寺中,以备不时之虚,方证当时就是其中之一。

    “张三丰?”玄澄眼前一亮,浑身真气一下子激荡起来。

    当年张三丰拜寺那次,玄澄正在藏经阁闭关,两人没有打照面,事后听闻当初整个少林如临大敌的情形,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他出关之时,已经同时练成了少林寺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十三门绝技,心中踌躇满志,大有自己天下第一的感觉。又因为张三丰曾经“叛出”少林这段渊源,是以他出寺后,心中唯一的对手就是张三丰了,今日终于见到本尊,岂能不战意盎然?

    “贫道只是虚长几岁,大师又何必多礼。”张三丰对方证微微点头示意,突然若有所感,澄一眼,不由咦了一声,“这位大师神光流转,一身真气随心而动,已到登峰造极之境,想必就是贵寺那位十三绝神僧玄澄大师吧。”

    “正是贫僧。”玄澄尽管有心挑战,但对方身份地位放在那儿,他也不敢多有不敬。

    张三丰口中虽然称赞,但那只是他性子随和,倒也不是他多么震惊于玄澄的境界,直到目光落到了虚竹身上,方才真正有些动容:“这位小师傅……奇哉奇哉,少林寺果然卧虎藏龙,贫道佩服佩服。”

    倒不是因为虚竹武功比玄澄还高,只是因为虚竹年纪如此之小,居然能有这身修为,实在让张三丰震惊不已。要知道正派武学向来注重根基,讲究循序渐进,是以派中弟子修为往往进境缓慢,若说虚竹如今是四十岁,张三丰也不会如此惊讶,可他偏偏只有十几二十岁的样子。

    这年纪在武当派中,刚好相当于三代弟子,可张三丰环顾自己的徒孙,没一个能达到虚竹这个境界,张无忌虽然达到了,可他一身修为,毕竟不是源自武当。另一个徒孙宋青书,最近几年在江湖上虽然炙手可热,但张三丰清楚,宋青书当初的武功在年轻一辈虽然算不错,可绝对达不到这种声誉,必然是这些年又有奇遇,真说起来,宋青书如今的修为也与武当派关系不大。

    到了张三丰如今这个境界,早已无欲无求,若说还有什么追求,就是门派武学的传承。少林一直指责他是少林的叛徒,他虽然不至于大动肝火,可胸怀间难免有一股不平之气,因此在门派传承上面暗暗与少林有了竞争之心。他自忖经过自己百年来的努力,特别是近些年来自创的太极拳太极剑,以武藏而论,真算起来,也比少林寺差不了多少。

    谁知道今天见虚竹一个少林寺普普通通的年轻小和尚,资质也有什么出奇,居然都能有这身修为,张三丰一时间难免有些心灰意冷。

    “盈盈见过张真人。”任盈盈轻轻推开了宋青书,恭恭敬敬对张三丰行了一礼,她曾听父亲评论过江湖中的高手,张三丰最受任我行推崇,更何况她也一直景仰张三丰的威名,是以这一拜诚心诚意。宋青书也没阻止她,毕竟经过他先前真气的镇压,对方体内寒毒大有消减,偶尔离开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好好好,小姑娘快快请起。”张三丰微微一笑,衣袖轻轻一拂,任盈盈便察觉到一股柔劲将自己托了起来。

    任盈盈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到张三丰笑道:“小姑娘你这称呼可喊错了。”

    “啊?”任盈盈一脸茫然,心中暗暗寻思:莫非爹爹和张真人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张三丰微微笑道:“贫道此番下山,前不久刚好听到任教主昭告天下你与青书的婚事,所以你应该叫我太师父才对。”

    “啊!”任盈盈顿时大窘,在她心中,从来没把宋青书当成他的未婚夫,是以之前没想到这一层,可她心中恨不得宋青书去死,让让她喊太师父,如何喊得出口?可张三丰德高望重亲自开口,她又不知该如何拒绝,一时间红着脸站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三丰不知道她心中念头,只当是小女孩害羞,也不以为意:“小姑娘害羞也正常,倒是贫道糊涂了,小姑娘可等日后与青书成婚过后再改口也不迟。”

    任盈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还是让贫道先体内的寒毒吧。”张三丰笑容和煦,脚步一迈,已经来到了任盈盈身边,“小姑娘,来,让贫道给你把一把脉。”

    远处的玄澄不由暗暗心惊,刚才张三丰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了任盈盈身边,自己居然没道,这怎么可能!

    宋青书则是暗暗点头:张三丰果然不愧是名震后世的大宗师,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修为便能震惊四座。

    他现在心中更为疑虑的却是另一件事:张三丰数十年前就闭关不出,派中一切事情都是由几位弟子代劳,这次为何却亲自下山?

    “咦?”张三丰手指甫一搭上任盈盈脉搏,便被她经脉中的寒气惊住了,“何人的真气居然如此阴毒?”

    阿紫急忙说道:“这位姑娘是被我小师弟误伤的,一场误会,误会。”她虽然从小在西域长大,可张三丰的大名依然如雷贯耳,听说任盈盈是张三丰孙媳妇,阿紫担心张三丰一怒之下劈了游坦之。

    见心中的仙女居然替自己解围,游坦之一双眼睛顿时湿润了,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今世,我一定保护好阿紫姑娘,让她不受一点委屈!

    只可惜他又怎知道阿紫并不是在意他的生死,而是担心他死了后,再找个这么听话的奴才,不是那么容易……

    “任小姐,真的是这样么?”张三丰狐疑地看着任盈盈问道。

    任盈盈眉头微皱,悄悄看了宋青书一眼,下意识嗯了一声:“的确只是一场误会。”她见阿紫已经被宋青书收服,游坦之又听阿紫的话,算起来游坦之也是和宋青书一条战线了,刚才对方一直帮助自己,现在总不好过河拆桥,斩断他一个潜在的助力吧。

    见任盈盈不追究,张三丰微微颔首,也不再问,转而继续查探她体内的寒毒情况,很快又咦了一声:“你体内的寒毒极为霸道,若不是之前有人不惜损耗真元为你护住经脉,如今寒毒恐怕已经侵入你顶门、心口和丹田三处,那时候你体内的寒毒就绝非外力所能解。”

    张无忌幼年中了玄冥神掌,张三丰替他治疗寒毒可谓耗尽了心血,对寒毒的认识自然比常人多了几分。当初张无忌就是被寒毒侵入顶门、心口和丹田,以至于以张三丰百年功力,居然都不能将他体内的寒毒吸出一丝一毫,只好孤身上少林求九阳神功,希望张无忌自己修炼九阳神功,用至刚至阳的真气自己把寒毒逼出来。

    “啊?”任盈盈惊呼一声,以张三丰的修为既然这般说,就绝不会有错,她之前虽然感激那个神秘人出手相救,但她心中未免也会有一种猜想,对方一直这般抱着她,说不定打着占便宜的主意,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人真的是单纯为了救自己,并没有丝毫邪念。

    想到自己误会了对方,任盈盈不禁对宋青书报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注意到任盈盈的目光,张三丰也向宋青书看来,忍不住

    本章未完,请翻页赞许道:“一边要镇压盈盈体内霸道的寒毒,一边还要对付武林中绝顶的高手,尊驾的功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宋青书一头冷汗,心想以两人的辈分我哪当得起张三丰这般尊称,急忙行礼道:“晚辈见过张真人。”他心中有所迟疑,不知道是否该以真面目相告,可因为屠狮大会上的事情,他心底下意识对武当派有些抵触,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张三丰朗声一笑:“小居士不必客气,说起来贫道还要谢谢你救了盈盈呢,她可是我们武当派未来的媳妇。”

    任盈盈又羞又窘,可她与宋青书的真实关系又不好解释,只得一个人憋在那里生闷气。

    宋青书也是一脸古怪,只好说道:“那就劳烦张真人替任姑娘镇压寒毒了,晚辈还要与这位虚竹大师一战。”

    “这是自然。”张三丰微微一笑,体内氤氲紫气随念而动,一股磅礴醇厚的真气输入到任盈盈经脉之中,所过之处,寒毒顿时犹如冰雪初融,纷纷消解。

    任盈盈咬了咬牙,突然开口说道:“张真人是武林中半仙般的人物,连家父见到真人也只能执弟子之礼,盈盈若是让真人亲自替我疗伤,这……这岂不是折寿么?还是让我这位朋友替我解毒吧。”

    此言一处,周围的人顿时愕然,连宋青书也是一脸惊讶,她虽说得客气,可在场谁不是人精一般的人物,都感觉到了她话中的异常,似乎……似乎不愿意与武当派过多牵扯一般。

    “这……”张三丰微微皱眉,他察觉到任盈盈对这个面具神秘人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心中顿时有些不快,毕竟她名义上已经是宋青书的未婚妻了,这个时候却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清……

    “又是一个出身魔教的妖女。”张三丰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本来对正邪之分看得并不那么重,怎料当初自己最疼爱的弟子张翠山因为爱上了天鹰教的殷素素,弄得俞岱岩残废,张翠山自刎,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余难免对魔教中人没什么好感。

    不过张三丰毕竟是活了一百年的人物,心思很快便豁达起来:这个小姑娘当着我的面都敢主动表露真实心意,看来她与青书的婚事恐怕是身不由己,魔教女子,果然是敢爱敢恨,当年我若有这般勇气……

    摸了摸怀

    本章未完,请翻页中那对少林铁罗汉,张三丰不禁回忆起少年时代一桩旧事,心中反倒对任盈盈有了一丝敬佩之意。

    “既然如此,那贫道就不越俎代庖了。”张三丰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推,任盈盈整个人又回到了宋青书怀中。

    “你……”宋青书看着怀中的佳人,整儿一愣一愣的。

    “嘘!不要说话。”任盈盈樱唇微张,对他悄悄比着口型。

    宋青书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一想到她体内寒毒若是长时间没有外力镇压,恐怕卷土重来之时反而更加严重,连忙替她祛除寒毒起来。

    “这人,怎么……怎么又把手放人家小腹上!”任盈盈满脸通红,羞愤得差点直跺脚起来。

    宋青书只是出于习惯而已,放上去后突然察觉到包括张三丰在内的所有人诡异的目光,方才反应过来,不过他骨子里本来就有些率性而为的基因,再想到任盈盈本来就是自己未婚妻,也就放弃了收回手的打算。

    “施主究竟还比不比了?”见宋青书居然开始给任盈盈治疗寒毒起来,虚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若不是忌惮一旁的张三丰,他说不定早就冲过去了。

    见宋青书自然地将手放在任盈盈那等私密之地,任盈盈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张三丰心中一叹:果然如此,也罢,贫道就好人做到底。

    “这位居士正在替任姑娘疗伤,恐怕不方便动武,三位大师可否给贫道一分薄面,今日之事暂且作罢?”

    虚竹神色一凛,急忙回头往方证玄澄看去,他武功虽高,但在寺中毕竟辈分太低,出门在外,自然得遵循二人的意思。

    “这……”方证大师一脸为难,“若是其他事情,张真人开口了,自当从命,只是这次关系到易……”

    还未说完,玄澄便中途打断道:“贫僧平日里在寺中修炼少林七十二绝技,多有不解的地方,早就想请教张真人,只可惜真人这些年来一直闭关不出。今日有幸得遇真人,还望真人不吝解惑。”

    张三丰微微一愣,心想你学七十二绝技有疑惑,不问寺中高僧,问我干什么?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暗讽他昔日曾为少林叛徒,偷学了少林七十二绝技,方才创下了偌大的武当派。

    本章完

    ( )

    饶是张三丰涵养过人,也不禁有些微微动气,当年他虽曾在少林寺服侍觉远大师,但那是扫地烹茶的杂役,既没有剃度,亦不拜师,说不上是少林弟子。武当派的武功,全是他后来潜心所创,结果少林寺一直对外宣称他偷学了少林的武功,弄得武当派的武学也因此蒙尘。

    不过张三丰性子随和,同时想到当初若非觉远大师传自己‘九阳真经’,此后一切武功全是无所依凭。说自己的武功得自少林,也不为过。

    可他再大度,也禁不住少林一而再再而三地讥损,这会儿被玄澄指桑骂槐,忍不住也有些动怒,淡淡答道:“少林七十二绝技贫道虽然不了解,不过武功一道殊途同归,贫道近年来自创了一套拳法,若是大师有意,贵我两派可以互相探讨一下,应当可以触类旁通,有所收获。”

    玄澄微微一愣,他本意是想试探一下张三丰武功究竟有多高,可对方将一切提到门派高度上,他倒不敢应承下来,他虽然自负,号称少林两百多年来第一人,可张三丰毕竟是武林中半仙一般的人物,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输了,岂不是连累少林威名?

    不过玄澄能兼修少林十三门绝技,绝非笨人,很快便有了主意,朗声说道:“少林武当互相交流一下也好,只不过张真人是武林前辈,若由晚辈一人上阵,未免有损真人的名声,也很难起到交流的目的,我看不如就由我和方证师兄与还有虚竹一起向真人请教……”

    玄澄素来心高气傲,换做其他人,他绝不屑与人联手对敌,无奈张三丰威名太盛。尽管他自忖以自己的武功,单打独斗也未必输给对方,可事关少林声誉,他还是打算保险一点。

    方证微微沉吟,他虽觉得以多打少有些不光彩,但这些年来少林寺众僧一直好奇张三丰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可张三丰平日里足不出山,江湖上有什么事情也是由一干弟子应付,少林寺想查探也没机会,如今这机会千载难逢,方证自然不愿意错过。

    至于虚竹,能与张三丰这样的武林神话过招,他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拒绝?

    见三僧一致地默契,宋青书不由大怒:“好一个少林寺,打算人多欺负人少么?既然要按辈分算,那两位大师也算我的前辈,在下助张真人一臂之力,两位想必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宋青书看来,无论是玄澄、方证又或者是虚竹,在江湖中都是最顶尖的那批高手,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对付一个当然没问题,同时对付两个就只能自保,对付三人联手,唯有远遁一途。张三丰虽然一身修为造化通神,可毕竟已经百岁高龄,万一中途有个闪失……

    玄澄冷笑道:“张真人在武林中什么身份,岂会与人联手对敌?”

    宋青书还想说什么,张三丰微微笑道:“多谢小兄弟好意,不过他们三人想要胜过贫道,却也不那么容易。”

    宋青书微微一怔,听他语气,似乎没有将三人联手放在心里,不由大感惊奇:“是小子孟浪了,张真人请。”

    玄澄同样也感觉到了被轻视,不由暗暗恼怒,沉声说道:“既然如此,贫僧得罪了。”说完僧袍一鼓,整个人化作一道红光往张三丰击去。

    方证与虚竹对视一眼,并没有跟着出手,毕竟他们对玄澄的修为极为放心,先让他试探一下对方底细也好。

    玄澄掌出到一半,场中顿时刮起一道狂风,地上的黄沙也被卷得漫天飞舞,尽管不是对方出手目标,场中其他人还是被掌力的余波逼得步步后退。

    任盈盈哎呀一声,便闭上眼睛将螓首轻轻埋在宋青书胸膛躲避漫天的风沙,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宋青书破天荒地对玄澄产生了好感:这大和尚刷得一手好助攻!

    突然耳边传来乌云珠的惊呼声,宋青书回头望去,只见她整个人踉踉跄跄往后跌去,他当然不愿意见对方细皮嫩肉的脸蛋儿在地上磕伤,腾出另一只手,猿臂长舒,一把揽住乌云珠的纤腰,将她搂了回来。

    “谢谢大哥哥。”乌云珠脸色微红,也学者任盈盈的样子将头枕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至于阿紫,游坦之一早就出现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漫天的风沙,自然不用宋青书操心。只可惜阿紫却一丝感激之情也不看,心中还暗暗埋怨:哼,这个死铁丑没点眼力劲,人家本来想往主人怀里躺呢,被你这一弄,反而便宜了那个小妮子。

    宋青书自然没空关心几女各自的心思,反而将注意力放在场中二人身上,尽管他对张三丰的武功极为放心,可玄澄也不是普通高手。

    见玄澄声势骇人地袭来,张三丰脸上含笑,并没有丝毫闪避地意思,任由对方一掌劈来,只等对方手掌快要及体之时,方才慢悠悠地抬起手往对方手腕托去。

    也许是马上要攻击到对方,玄澄未免掌力外泄,场中风沙顿时小了很多。在场所有人,就连不会武功的乌云珠都能将张三丰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动作实在太慢了,甚至乌云珠觉得自己抬手的动作都比他要快很多。

    可让一干人大跌眼镜的是,张三丰抬手明明慢得出奇,可居然后发先至,及时地托住了玄澄的手腕往旁边一推,玄澄顿觉手腕上一股柔力传来,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往一旁打了个趔趄。

    任盈盈下意识仰头看了一下身后男人一眼,心中暗暗寻思:张三丰这一招似慢实快,与他之前那一剑的效果颇有相似之处,莫非这个男人的修为已经达到张三丰的境界了么?

    玄澄骇然,急忙往后一跃,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张三丰也不追击,看了一眼四周被他掌风震碎的树叶,不禁赞道:“般若掌,果然不愧为少林寺中最高深的掌法。”

    玄澄哼了一声,第一招就弄得这么狼狈,张三丰这夸奖的话听起来当然刺耳得很。不过这一招的失利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一招试探居多,他只不过用了五成的功力,而且以虚招居多。

    方证轻咳一声:“晚辈修炼千手如来掌多年,还请真人指教。”说完便轻飘飘拍出了一掌。( )

    方证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

    左冷禅看得沉吟不语,心想方证大师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如此奇幻,直是生平所未睹,哎,看来嵩山派与少林的底蕴比起来,差得实在有些远。

    见张三丰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丝毫没有躲避招架的意思,方证不由轻咦了一声,他这套掌法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若敌人不及时出手打断,只须迟得顷刻,他便能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掌数越多,迷惑性也就越强,威力也就越大。若真使到传说中的千掌,敌人早已眼花缭乱,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身中无数掌了。

    既然张三丰不出手,方证也乐得从容施展,渐渐幻化到了一百二十八掌,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传说中千手如来掌最高境界练到一千零二十四掌,可少林寺数百年来,无一人能达到那般境界,方证幻化出一百二十八掌已经是前无古人了。

    见漫天的掌影扑了过来,张三丰双手微微抬起,在身前从容得画了几下,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太极图案,漫天的掌影碰到了太极图案顿时犹如冬雪遇到骄阳,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终。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往场中看去,只见方证大师的双掌已经被张三丰双手锁住,只需微微运力,方证这双手恐怕就保不住了。

    “承让。”张三丰对方证笑了笑,双手一抬,方证便觉得一股柔力传来,整个人一下子便飞回了本方阵营。

    见少林两大高手都是一招皆败,场中众人纷纷骇然,虚竹沉默不语,心中暗暗寻思:以招式而论,我肯定胜不了他百年的经验,可如果比拼内力,以我的北冥神功,未必没有机会。

    心中打定主意,虚竹微微弯腰行礼道:“晚辈向张真人请教一下内功。”说完两掌慢慢往张三丰平推过去。

    周围之人一见之下不由暗自腹诽,比起之前玄澄、方证的出手,虚竹这招就和他的样貌一样平凡,场中甚至有黑衣人响起了嘘声。

    宋青书却是急忙提醒道:“张真人小心,他这是北冥神功,专吸人内力!”

    纵观整个金书体系里的武学,北冥神功、吸星大法之类的武功是最容易让绝顶高手阴沟里翻船的,《天龙八部》里的鸠摩智,一身武功不知道比段誉高了多少个层次,结果走火入魔之际不小心中了段誉的北冥神功,一身惊世骇俗的内力被吸得干干净净;《笑傲江湖》后期,岳不群练了辟邪剑谱之后,已经是江湖中绝顶的高手,而且在已经制住令狐冲的情况下,一时大意中了他的吸星大法,一身内力同样被吸了个精光。

    张三丰虽然修为震古烁今,可没有防备之下,很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北冥神功?”张三丰一怔,这个词仿佛勾起了他什么回忆。

    见张三丰毫无防备,虚竹不由暗喜,伸手按在他手掌之上,催动北冥神功狂吸起来,怎料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吸不出一丝一毫的内力。

    原来张三丰修炼百年,一身内力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达到了“氤氲紫气”的境界,虚无缥缈却又醇厚凝实,又其实外力所能撼动的。

    张三丰已经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虚竹:“小师傅,你与逍遥派是什么关系?”

    虚竹见北冥神功失效,正惶恐不安,闻言下意识答到:“什么逍遥派?小僧从没听过。”

    见他神色不似作假,张三丰微微皱眉,掌力微吐,将他震了回去,也不说话,只是在那里沉吟不语,似乎在苦恼着什么。

    尽管玄澄还有些不服气,知道自己没有用全力,可张三丰轻描淡写,每次都是一招逼退自己三人,显然也没出全力,他哪还好意思提联手一茬,只好抱拳对张三丰说道:“今日得见张真人神功,贫僧实在佩服不已。只是敝寺的《易筋经》被这位施主占为己有,还望张真人做主。”

    “《易筋经》?”张三丰一愣,疑惑地看了宋青书一眼。

    宋青书急忙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张三丰沉吟片刻,说道:“刚才几位大师所为固有不妥之处,可《易筋经》的确是少林之物,你拒绝归还,也有些说不过去。”

    “既然张真人开口,晚辈又怎敢不听。”宋青书微微一笑,转身对阿紫说道,“阿紫,你去游少侠那里将《易筋经》取来。”

    “是。”阿紫小嘴儿一嘟,有些不情愿地走到游坦之面前。

    尽管看到小仙女这么听宋青书话,游坦之心中很不爽,可想到这秘笈还给少林寺总比阿紫拿去献给宋青书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干脆地掏出了秘笈给她。

    阿紫拿着《易筋经》秘笈走到宋青书面前,用身子挡住周围人的目光,不露痕迹地将《易筋经》收到怀中,顺变拿出另一本不知什么秘笈递到了他手中,故意大声说道:“主人,这几个臭和尚看似慈悲为怀,可实际上和这嵩山派不是一丘之貉么,刚才表面上隔岸观火,实际上却是各种拉偏架,暗暗相助嵩山派这些杀手,真要把这秘笈还给他们啊?”

    注意到阿紫的动作,宋青书眼睛一亮,心有灵犀地配合着说道:“这《易筋经》毕竟是少林之物,我们也没理由霸占着不还,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这些臭和尚总要为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喏,大和尚,接着。”说完便把经书往玄澄站立的方向一扔。

    听到他的话,玄澄正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见经书飞来,却下意识飞到半空伸手一把捏住,谁知道刚一入手就察觉到经书之上藏着一股暗劲。

    “糟糕!”玄澄惊呼一声。

    砰!

    手中经书突然炸裂开来,化作漫天的齑粉散落一地。

    “你!”看着一地的粉末,连重新拼接也做不到了,玄澄不由大怒,狠狠地瞪着宋青书。

    “咦,大和尚你是不是刚猛功夫练多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么脆弱的一本经书,哪禁得住你这么大力气一抓?”宋青书下意识惊呼起来,仿佛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

    “你!”玄澄差点没被他气死,不过所有人都方已经将经书还给了自己,而且经书是在自己拿住过后方才炸开的,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若是换做其他人,玄澄直接杀过去也就得了,可这个神秘人之前表现出来的功夫不在他们几人之下,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深不可测的张三丰,真打起来,胜负难料,而且就算打赢了,经书已毁,己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易筋经》的梵文版岁毁,不过寺中还有汉译本,万幸的是没有让少林神功外泄……”玄澄心念急转,很快已经有了主意:

    “哼,阁下今日之刺,他日少林定当厚报,我们走。”说完便招呼方证与虚竹离开,一旁的左冷禅也是怨毒地青书一眼,然后带着手下随同三人离去。

    “左盟主想这么轻易就走么?”宋青书哼了一声,他与左冷禅几次交恶,更关键的是嵩山派与金蛇营的利益有着直接的冲突,此番左冷禅身受重伤,倒是个除掉他的大好机会。

    左冷禅还没说什么,玄澄却霍然回头:“哼,阁下莫非打算对左盟主不利?”方证与虚竹同时有意无意上前一步,隐隐将左冷禅挡在身后。

    宋青书微微皱眉,之前猜到少林寺与嵩山派结盟,可没料到双方关系铁到这个地步,他们的架势,似乎愿意为了左冷禅全力相搏。

    宋青书笑道:“我说左冷禅为何这么大胆,竟敢劫杀满清使臣,同时还得罪金蛇营,原来是少林寺站在背后给他撑腰啊。”

    玄澄哼了一声:“贫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只不过嵩山派乃名门正派,若是有宵小之徒妄想对左掌门不利,我们少林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灭人满门,残害妇孺,私下大肆招揽邪派高手,嵩山派果然好一个名门正派。”宋青书脸色一冷。

    玄澄脸皮一热,毕竟嵩山派干的那些龌龊事少林可是一清二楚,不过如今双方是在一条阵线上,自然不会承认:“这些只不过是江湖中人以讹传讹罢了,当不了真。”

    “出家人不得打诳语,也不知道大师平日里念的都是些什么经书,”宋青书讥讽一笑:“也罢,姓左的,今天就饶你一命,下次再碰见会不会这么好运。”

    玄澄被他的话弄得心中火起,若不是之前败于张三丰之手,折了锐气,他此刻早已出手,怒视了宋青书一眼,便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林嵩山派众人身影消失在远处,宋青书回过神来,对张三丰恭敬一拜:“此番多谢张真人出手相助。”

    张三丰微微一笑:“居士不必客气,以你的武功若非要分心救治任姑娘,这些人也伤不了你,不过……”脸上突然现出犹豫之色。

    宋青书一怔,明显察觉到对方似乎有话想说,急忙答道:“张真人但问无妨?”

    张三丰点点头:“贫道刚才见你与这位任姑娘似乎关系匪浅,不知道你二人……”

    张三丰虽然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毕竟任盈盈名义上还是他的孙媳妇呢,却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陌生男子举止亲热,任他涵养再深,也忍不住开口相询。

    宋青书顿时尴尬不已,现在这个情况让他如何解释?之前没有以真正的身份示人,如今总不好说自己就是宋青书吧,那样一来莫说任盈盈立马翻脸,就连张三丰也难免心生芥蒂,毕竟对方名义上是自己的太师父,之前他不仅没有第一时刻行礼,还装神弄鬼这么久,以江湖上尊师重道的风俗,他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不敬。

    正当宋青书犹豫不决的时候,任盈盈却率先开口了:“回禀张真人,他……他是我的情郎,我们早已私定终身,无奈前不久家父为了与金蛇营结盟,将我许配给了宋……宋青书,我俩正在头疼之际,却有幸遇上了张真人,素闻真人乃武林中的神话,而且还是那人的太师父,还望张真人能出面主持公道,成全我俩。”

    “啊?”听完任盈盈一番话,宋青书顿时傻眼了,这个女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原来任盈盈虽然无奈接受了宋青书假结婚的提议,可她本来就是极为聪颖之人,事后冷静下来,很快就意识到假结婚隐藏的危机,自然不甘心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宋青书的好心上,这次机缘巧合遇到了张三丰,再加上之前神秘人给自己疗伤时带来的误会,她心中便形成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想利用这次机会解掉与宋青书的婚约。有张三丰出面,宋青书当然不敢说什么,父亲也不能再利用冲哥来威胁自己……

    “任……”宋青书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腰间被轻轻掐了一把,回头一觉到任盈盈眼神中的哀求,微微一愣便有些了然,脸上顿时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顺着她的话说道,“不错,我与盈盈情投意合,还望张真人成全。”

    之前见两人举止亲密,张三丰心中早有猜测,这个时候得到两人证实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正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两位既然早已私定终身,只能说明青书没这个福分,也罢,贫道此番正要去金蛇营,两位大可以随行,见到青书过后,贫道会向他提起此事。”

    “啊?”听闻要去金蛇营见宋青书,任盈盈下意识有些害怕,不过心想这是解除婚约最好的机会,犹豫片刻便点了点头。

    宋青书却是大惊,下意识问道:“久闻张真人平日里素来不出武当山,此番为何会千里迢迢去金蛇营呢?”

    想到张三丰千里迢迢特意来找自己,宋青书哪能不担心?

    “贫道心中有些疑惑,需要到金蛇营求证一番。”张三丰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显然不欲多说。

    宋青书还想旁敲侧击一番,一旁的任盈盈却突然咳嗽了起来,张三丰连忙说道:“任姑娘体内的寒毒不宜耽误,我们还是尽快在附近镇子找个客栈安顿下来,才好替她疗伤。”

    “好!”平日里娇艳的容颜如今却苍白无比,宋青书也明白她的伤势拖不得,万一真的等到寒毒侵入她丹田心口顶门三处,就算他和张三丰联手,恐怕也未必能治好他的寒毒。

    张三丰要去金蛇营,因为任盈盈之前的谎言,张三丰便打算带任盈盈一起去金蛇营,宋青书担心阿九和夏青青应付不了,也顺势跟着上路。■

    索额图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金蛇营,能和张三丰这样的武林神话一路,他简直是求之不得,毕竟之前的刺杀已经让他吓破了胆。

    至于阿紫,中了宋青书移魂大.法之后,心中默认宋青书是她的主人,当然是宋青书去哪儿,她就去哪儿。游坦之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舍不得离开阿紫,便闷着气一直跟着。

    一行人很快在附近镇上的客栈安顿下来,索额图大难不死,心情极为畅快,所有花销他一律承担,特别是对张三丰宋青书任盈盈这三人,更是奉若上宾,不管是客房还是饮食,安排的都是最好的。

    只不过三人没心思享受这一切,任盈盈浑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显然是寒毒快压制不住了。●

    “小兄弟,等会儿你给任姑娘祛毒的时候,记得在房中生几盆炭火,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张三丰对宋青书说道。

    “张真人神功盖世,晚辈哪敢班门弄斧,不如由真人出手吧。”宋青书急忙答道。

    张三丰微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娘打算推了和青书的婚事,不愿意欠武当人情,也是情有可原,贫道就不方便出手了。”

    “真人…….”任盈盈苍白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丝晕红,显然有些害羞与尴尬。

    “任姑娘不必介怀,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最重要的便是情投意合。你既然对青书无意,勉强结合在一起,对你们双方都不公平。▲■▼.ww.●”张三丰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外走去,“小兄弟,你安心替任姑娘祛除寒毒吧,贫道会在隔壁给你们护法,不会让人打搅你们的。”

    “多谢真人。”宋青书与任盈盈不约而同行了一礼。

    当房中只剩下两人过后,宋青书与任盈盈大眼对小眼,一直对视着。

    终究还是少女脸皮儿薄,任盈盈先受不了,下意识移开目光,小声娇嗔了一句:“前辈~”

    “任姑娘,你欠我一个解释。”宋青书暗暗寻思,没想到任盈盈这番小女儿姿态居然如此诱人。

    任盈盈脸色微红,急忙解释道:“盈盈早已有了意中人,无奈家父将我许配给了金蛇王宋青书……”任盈盈粗略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盈盈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前辈相助。■”

    宋青书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你那位什么令狐冲,莫非武功比宋青书还高明不成?”

    任盈盈微微摇头:“冲哥剑术虽高,可比起姓宋的,还是远远不如。”

    宋青书嘴角不漏痕迹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听江湖传闻,金蛇王宋青书早年似乎有个外号,叫什么‘玉面孟尝’,是武林中有名的美男子,你那位令狐冲莫非是潘安再世,宋玉重生?”

    任盈盈脸色一红,仍然摇了摇头:“论容貌,冲哥只能勉强算得上俊朗……只不过情之所衷,在我眼里,他却比任何美男子都要英俊。”

    宋青书没来由地一阵不爽,哼了一声:“既然他这么好,你找他来不就行了,干嘛拖我下这趟浑水?”

    任盈盈微微叹了一口气:“冲哥肯定是听到我与宋青书的婚事,故意躲起来不见我,我派人打探了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这次机缘巧合碰到张真人与前辈,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我……”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宋青书不满地哼了一声,“小姑娘你倒是心思细腻,有张真人出面,再加上一个神秘莫测的高手,姓宋的就算不愿意,也只能解除这段婚约。只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宋青书如今手握重兵,又是江湖上绝顶的高手,我干嘛要平白无故招惹这种强敌?”

    “前辈~”任盈盈心中一急,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体内寒气上涌,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宋青书一把抓住她的脉搏,微微皱眉:“算了算了,真是怕了你了,我就当成全一对有情人好了,至于什么金蛇王,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多……多谢前辈。”任盈盈牙关不停地打颤。

    “别说话了,我现在给你祛除体内的寒毒。”宋青书伸手一揽,让任盈盈坐到了他怀中,他从后面将她抱住,一手按着她的小腹,一手按住她的胸口,两股炙热浑厚的真气同时灌入了她的体内。

    任盈盈却是大惊失色:“前……前辈,你作什么?”

    宋青书淡淡答道:“给你祛除寒毒。”

    两人如今紧紧贴在一起,任盈盈只觉得周身环绕着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甚至还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身后男人的心跳,忍不住咬了咬嘴唇:“非要……非要用这种姿势么?”除了当初被宋青书轻薄过之外,她还从来没有与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若不是指望着对方相助她解除婚约,不敢太过得罪,任盈盈恐怕当场就翻脸了。

    宋青书面无表情地答道:“姑娘你不用胡思乱想,祛除寒毒,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让寒毒侵入丹田胸口以及顶门三处,只要这三处不失,你体内寒毒再凶猛,也能除得掉,反之则非外力所能解。当年明教教主张无忌幼年中了玄冥神掌,寒毒侵入这三处,结果以张真人通天的修为也化解不了,若非姓张的之后机缘巧合寻得九阳神功,恐怕骨头都冷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之前因为嵩山派以及少林寺的耽搁,只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寒毒,如今时间已经不短了,你体内寒毒被压迫到了极致,正在伺机反噬,我若是再按部就班地给你祛毒,难保寒毒不会狗急跳墙侵入你的丹田等处,所以我才以这种姿势给你祛毒,你的丹田胸口有我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寒毒自然没有可乘之机。”

    “可是……”任盈盈贝齿轻咬嘴唇,“可终究男女有别。”

    “我现在是个医生,医生眼中无性别,”宋青书淡淡答道,“若不彻底化解你体内的寒毒,就算你性命保得住,恐怕日后你很难怀上孩子,莫非你打算和你那位情郎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