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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光忽闪,触目生寒,徐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刀,正用它大模大样的剔着指甲,刀锋斜指向几名保镖,一双眼睛在他们脸上瞟来扫去,那模样好像在挑一个下刀的好位置,只要对方敢轻举妄动,鸿鸣刀总会在他们身上找到吃肉的地儿。

    唐大少眯眼望着木川香奈子,心说,这女人拍出来的骑兵片挺温柔的,没想到今天见面了却让人大失所望,一个拍飞机片的婆娘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三栖大明星吗?扯蛋!

    木川香奈子在徐青取出刀子的那一刻已经明白这两个华人不是好惹的角色,不过内心的倔强却让她仰起下巴:“哼!一把小刀就想让我们屈服吗?吉川,报警。”

    唐大少冷冷一笑,伸手轻轻拍在桌上,只听得嘭一声闷响,整张桌子仿佛成了一块被重锤砸在中心位置的玻璃,顿时四分五裂,奇怪的是交叉的桌腿儿还相当牢靠,直愣愣杵在原地。

    “这里的桌子不结实,想来东西味道也咋滴,幸好还没上菜,要是吃到一半桌子碎了就不好了。”唐大少根本不稀罕一顿饭,这年头只要口袋里有钞票还怕没地方吃饭吗?

    徐青手掌一抬,一道亮弧瞬闪即逝,鸿鸣刀已经悄无声息的归鞘,对面几个保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凉,伸手一摸居然摸下来一把头发,这一刀快如闪电,贴着他们头皮掠过,给这几个家伙提了个醒。

    “木川家的,不知道认不认识一个木川宽子的女人?”徐青突然想起了那个毒如蛇蝎的女人,总感觉眼前这个叫木川香奈子的女人眉宇间跟她有几分相似。

    木川香奈子脸色一变,低声道:“你们认识宽子姐姐?”木川家的产业主要集中在饮食和运输业,这家牛肉餐馆就是木川家族的产业,而木川宽子就是家族的真正掌舵人,和眼前这位还是堂姐妹关系。

    徐青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可以告诉她,多余人来过了。”说完转身拎起了皮箱,对两个女人和小高展颜一笑道:“走吧,咱们换一家桌子结实的。”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唐大少刚才那一掌用的是巧劲,除了徐青和皇普兰之外谁也没看出来,只以为是餐馆里个别桌子太次,只有那几个被削掉头发的保镖知道那个用刀的年轻人很危险。

    这家连锁神户牛肉餐馆是木川家的产业,像这种餐馆在岛国不下二十家,矮胖子吉川就是这家连锁餐馆的老板,木川家负责餐馆经营决策的就是木川香奈子的父亲,也就是吉川口中所说的社长,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养尊处优的木川家大小姐会突然跑到餐馆里冒充服务员,这还真是一件让人无奈的事情,现在他只能悄悄拨通了木川宽子的电话。

    眼看唐国斌等人就要走出餐馆大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呼:“多余君,宽子小姐向您和您的朋友道歉,请你们留下来,我一定会让人送上最美味的神户牛肉。”说话的是吉川,他刚才打了个电话给木川宽子,得到的答复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留着这帮人,所有饮食对他们可以全部免费。

    吉川得到了木川宽子的准话,一定要招待好多余人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如果没招待好的话,他这个老板只怕会被打回原形的。

    徐青淡然一笑停下了脚步:“宽子小姐盛意拳拳,如果不留下来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只不过这里实在太吵了,桌子还不结实,这些都是影响胃口的东西。”

    吉川赶紧说道:“您放心,我带您去楼上贵宾包厢,那里很安静的,而且今天您在这里就餐是全部免费的。”他现在不顾一切都要留住这位多余人先生,因为他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东西。

    徐青淡笑着用手拍了拍唐国斌肩膀说道:“哥,要不咱们就勉为其难吃点?反正是全免的。”

    唐国斌反手一指站在不远处愣神的木川香奈子说道:“叫我们留下来可以,不过有个要求,让那个叫木川香奈子的女人当服务员,否则免谈。”

    吉川脸上现出一抹为难的表情,低声说道:“这个要求恐怕我也是无能为力,香奈子小姐是社长的独生女,来这里做服务员是体验一下生活,为她的新片做准备。”

    唐国斌嘴角浮起一抹邪邪的笑容:“既然是体验生活就应该真实,我一定会让她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生活,这样拍出来的片子才有教育意义嘛!”

    吉川胖脸上的肥肉抖了两抖,活像一只想问题的老虎狗,小眼睛转溜了几下把目光投向了徐青,低声道:“如果宽子小姐开口,香奈子小姐是不会有意见的,我听说以前宽子小姐经常让她陪客人……嘿嘿。”说到最后这厮嘴角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不过那眼神儿都懂的。

    徐青很想一巴掌抽在这货脸上,右掌往前一伸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翻了翻已接来电,拨通了木川宽子的电话。

    或许是因为那女人知道多余人在神户的消息,电话很快接通,徐青低声咕嘟了几句挂上电话,顺手往吉川口袋里一塞,挥手道:“带路,顺便叫他们准备最好的神户牛肉。”

    吉川连忙点头,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会意,上前来很有礼貌的帮二女拎着行李,徐青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香奈子,发现她已经开始接起了电话,嘴唇慢慢翕动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起来,讲几句还不时朝这边望一眼,然后又讲几句。

    徐青也静静站在原地,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望了香奈子,眼神怎么看都有些色迷迷的,其实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香奈子翕动的嘴唇上,第一次尝试着用读唇术,对于通晓岛国语言的他来说,同样能用读唇术,初次使用十句话里面就能读出半数以上,果然是一门奇功。

    “哼!看到漂亮姐魂都丢了,最见不得这幅德行。”一声酸溜溜的哼语传入耳中,这才把徐青的目光拉了回来,他看见的是皇普兰薄目含嗔样儿。

    红楼中有一句词儿用得极妙,瞧那妹儿带腮连耳通红,直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两只似瞪非瞪的眼,微腮带怒,薄目含嗔。如果用这句词儿来形容此时的皇普兰恰如其分,辣手狂花好像被山西老陈醋淋了似的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津津的酸味。

    徐青干咽了一口,把头一偏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在用昨晚时前辈留下的奇功,读唇术。”

    听了这句解释皇普兰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故作冷淡的说道:“你喜欢看谁关我什么事,就是眼珠子贴上去也由得你。”话刚落音,脸上再也绷不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很多时候解释往往就等于掩饰,但掩饰往往是善意的,如果男女之间连解释也欠缺了,迟早会形同陌路,因为彼此间已经不重视对方的感受了。

    皇普兰听完徐青的一句话解释后心情仿佛从阴转多云变成了多云转晴,快行两步跟在他身旁,就这样上了二楼,进了准备好的贵宾包厢。

    贵宾包厢并不是什么精装修,就是个清净点的吃饭地儿,相邻两个包厢之间的格挡物是一个不透光的大屏风,上面画着些浓妆艳抹到脸上掉粉的女人,这个是岛国一种特有的职业,艺ji,沿袭至今都有,这是一种酷似刷墙腻子粉的美,配上一把扇子像个淹死的鬼,还是女鬼。

    包厢一张条形矮餐桌,一个齐腰高的大花瓶,一壶茶,几个倒扣的杯,很简单的格调。来这里的本来就是吃饭的,太复杂了反而撂下了本质的东西。

    落座后吉川跟几个保镖弓着身子退着离开,其实徐青心里一直有些纳闷,就这样一个连锁餐馆老板,有必要配上几个饭桶保镖吗?这不是钱多了烧么?

    徐青伸出手指在倒扣杯底上轻轻一按,杯子叮一声翻转过来,连翻了几个,才倒上茶水洗杯,就在这时从屏风后过来一个女服务员,还真是刚才不认识牛欢喜的香奈子,这妹儿最终还是妥协在了木川宽子手下,乖乖的充当起了服务员。

    唐大少乐了,掏出手机给这位宅男女神拍了好几张照片,这哥们敢情是想带回去显摆呢!照片尺度有不大好掌握,这货专捡那些能lu点肉的角度拍,就这专业水平至少能混上个拍客了,看得身旁的二女频频皱眉。

    木川香奈子是个早已经习惯了长枪短炮对着闪的主儿,对唐大少手中的玩意嗤之以鼻,小白眼翻得跟樟脑丸子似的,她蹲身半跪,小心翼翼的把托盘中的几碟烤牛排放上桌,猛不丁抬头闪了拍客一眼,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看过我拍的片子呢?”

    唐大少神情一滞,随后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看,经常看,不过要是少些小马哥就最好不过了,就是马赛克。”

    木川香奈子好像被戳中了痛处,眉头一皱咬了咬米碎牙,把最后一碟烤牛肉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抿嘴望着嘻嘻笑的唐国斌,用低柔的声音说道:“我脱掉衣服躺在镜头前,是为了生存,你衣冠楚楚站在镜头前却是为了私欲和欺骗,对于你这种人,我不屑!”

    噗!徐青刚入嘴还没来得及下咽的清酒直接喷了出来,偏偏这时候他还是侧身坐着,一口酒直接喷向唐国斌。

    唐大少伸手一挥,一股劲风呼啸而出,把酒水荡开几尺,啪嗒嗒全打在了屏风上,他瞪眼望着徐青,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你站哪边的?良心大大滴坏鸟。”

    徐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就是满脑子私欲和欺骗的坏家伙,最好别站在镜头前。”

    “滚犊子!哥胸怀坦荡,为人靠谱。”唐大少瞪了贼笑的徐青一眼,待他转过脸来时,木川香奈子已经离开,看来这女人还是有点内涵的,居然也会设个套儿敲打一下唐大少,貌似刚才那句词还是名优空姐的原创。

    皇普兰见不得两兄弟胡闹,伸筷敲了敲碟子边边,皱眉道:“别光顾着折腾,早吃完了上船才是正题,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了。

    徐青浅浅一笑道:“这牛肉还不错,挺出名的。”说话间伸筷夹了一块牛排放进了皇普兰碗里:“这几天辛苦你了,吃块肉补补。”

    皇普兰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嘴上却道:“你还真会,一块牛排就想打发我了?”话是这样一说,筷子夹起排骨放到了嘴边。

    徐青笑道:“一块牛排显然是不够,我本来寻思着以身相许的,不过女朋友多了点,你如果不介意做候补的话可以优先考虑。”

    皇普兰差点没把刚吃进去的牛排吐到他脸上,一旁的唐大少好像逮到了机会,指着徐青笑骂道:“兄弟,你脸皮的厚度都块赶上这一摞装牛肉的碟子了,有些日子不见了脸皮见长啊!”

    徐青笑道:“还不是跟你学的,赶紧吃完了回去看你的盗版碟去,说不定你把什么宅男女神的照片发到网上还能小火一把。”

    “行了,喝酒吃肉!”唐大少收起了玩笑,开始专心消灭面前的牛肉,还别说这神户牛肉果然有一番不同的滋味,一碟加一碟的吃起来就是难饱肚。

    人一旦静下心来做一件事情效率往往会提高许多,吃东西也是这个理儿,三男两女大快朵颐起来消灭食物的速度是惊人的,这可苦了专负责送餐的香奈子,她上下楼跑到腿肚子都抽筋了,这可比躺在镜头前辛苦多了。

    烤牛肉片切得薄,一碟子才几片,两小时下来干掉了上百碟子,香奈子刚开始脸上还能表现出一丝轻蔑,一丝不屑,但跑了几十趟楼梯之后就变成愤怒与震惊了,到跑了上百趟楼梯后脸上的表情转为了苦涩,两条腿好像灌足了铅似的,端托盘的手掌开始发抖,只能一步步挪。

    烤牛肉有个规矩,要趁热上桌,要是凉了客人可以要求退回去重新烤,遇上了这群大胃王香奈子现在彻底变成了无奈子!

    神户牛肉味道的确不错,特别在不要钱可以敞开肚皮海吃的情况下还能当饭,吃饱喝足了还要打包个几公斤烤肉上船,等一行人离开牛肉餐馆时,木川香奈子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木川宽子是木川家族的掌舵人,她说的话在整个木川家有着不容违逆的权威,如果她做出了决定香奈子是必须要遵从,否则后果将会是相当严重的,所以这位宅男女神宁愿事后抹眼泪也坚持着做了一次神户最辛苦的服务台。

    小高把这两男两女送上了一艘去江城的游轮,因为事先已经打点好了关系,上船没遇到任何问题,是一个大胡子船长把四人带上船的,安排下了两间客房,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大胡子船长叫占强,是东江人,他特别嘱咐了两件事情,开船前不要离开房间,开船两小时后可以到甲板上走动了,船上都是旅客,尽可能不要和这些人太多交际,一日三餐可以去船上餐厅,船上还有健身房和娱乐室,有时间可以去休闲一下,运气好还能赚回路费。

    兄弟俩是一间房,唐国斌从腰间解下龙渊剑递给了徐青,笑着说道:“哥这次来岛国收获不小,拔刀流几本刀谱全找齐了,等到了江城咱哥俩好好切磋切磋?”

    徐青笑着把剑鞘系好,摇头道:“拉倒吧,回江城后你还是好好接手了的生意,做个逍遥大亨比成天打杀强多了。”

    唐国斌点头道:“哥倒是想做个逍遥大亨,都他娘的三十郎当岁的人了,连个炕头上撒娇的人都没有,哥也混得够飘忽的,该找个矮桩子拴住自己这颗心咯!”

    徐青笑道:“男人这辈子到了三十挂单就跟女人到了四十挂零差不离,想着三件事,娃娃婆娘热炕头,整天揍人家终归不如搂着自己老婆揍一顿香甜,我倒是不急,再混两年等毕业了再套笼头。”

    唐国斌笑道:“实话跟你说,哥以前想着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跟爷爷一样做个古武者,从小就这点,可惜达不成,只能藏着掖着最后找个还顺眼的女人把发酵的目标水给射出去,哥以为自己的目标很简单,真正做起来难,忒鸡别难!哥这辈子最大的运道就是碰上了你小子,哈哈哈!”

    说道最后,唐大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现在好像喝了几斤烈酒,有些自我陶醉了,要不是认识了徐青,就不会达成了毕生的目标,在岛国这段腥风血雨的日子里,他真正领略到了作为古武者的那份凶险与精彩。

    徐青苦笑道:“有时候我还真希望做个普通人,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过了的就回不去了。”

    唐国斌抹了一把脸,掌心有点潮,一阵大笑居然把眼泪水都挤出来几滴,他伸手一拍徐青肩膀道:“男人大丈夫哪来这许多酸溜溜的感触,有道是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咱哥们小日子过得精彩就行。”

    徐青从口袋里掏出天下第一老贼送的那本小册子迎着唐大少一晃,淡笑道:“说得对,感触归感触,小日子还是要过,我现在就读书去。”说完径直走到房间内唯一的塑料凳旁,叼了根烟点着,坐下来好好学习读唇术,今天试验了一下效果杠杠的,证明这门奇功相当实用。

    两兄弟一个是想着艺多不压身,另一个却无聊到头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唐大少就是睡不着,他索性坐起身来,弯腰从床下抽出来一个黑皮箱。

    事情就有那么凑巧,唐大少用的皮箱跟木川宽子送给徐青那个无抡色款式都一模一样,兄弟俩的皮箱都放在床底下,很容易就拿错了。

    唐大少把皮箱放在膝盖上,伸手一下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他双眼一亮,是一个包装精美的黑釉茶碗,最吸引人的是茶碗表面的布满了大小不等的光圈状花纹,不管你从任何一个不同的角度看它,上面的花纹仿佛活了一般,闪烁着妖艳迷人的光彩,宛如银河星斗转动不息。

    “娘的,这不会是曜变天目碗吧?”唐国斌惊叹一声,用最直接的方式抒发出了心头的疑惑,以前对古董颇有爱好的他知道一样堪称神品的瓷器,曜变天目碗,这玩意就是黑釉的。

    徐青也被他这一咋呼扰乱了心神,抬头闪了他一眼坐在床上发呆的唐大少,不悦道:“哥,你该不是神户牛肉没吃饱,现在还想着来一碗吧?”

    唐国斌也不答话,伸手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箱子里的茶碗端详起来,他以前就是个古董迷,对这种好东西上手就迷,他还真不在乎是珍品还是赝品。

    这只曜变天目碗是真品,而且是个三顺真品,何谓三顺呢?这件宝贝原本是在天皇宫里,北条英茂顺了来据为己有,这是第一顺。然后北条英进发现大哥有这件宝贝眼红得紧,找了个好机会顺了过来,这叫第二顺,至于第三顺就简单了,木川宽子趁着北条家爷俩一死一残就下手把这件宝贝顺来送给了徐青。

    曜变天目碗原本就是华夏宋代黑釉,表面上的花纹有如天目迷离,让观赏它的人会莫名产生一种敬畏的感觉,有人形容它为,碗中宇宙,如果这件宝贝回国后展示出来,立刻会引动一场轩然大波,因为这件瓷器是孤品,有人猜测这是一种变异窑,一批之后再也不会出现。

    唐国斌对这件美轮美奂的瓷器爱不释手,这玩意越看越有味道,特别是那些天目似的圆圈状花纹,只要把瓷碗端在手中翻转,那花纹就好像活了一般,宛如上百双眼睛在交替眨动,看久了心神也会被随之牵引,不知觉迷在其中。

    徐青也发现了唐大少的异状,这货太安静了,合上手中的小册子起身走上前来,当他真正看到那只异彩流转的曜变天目碗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因为在透视之眼的扫描下这件珍宝呈现出了另外一番异相,好像是一副什么图画?

    曜变天目碗是一件流落在异国近千载的奇珍,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它的珍贵最为贴切的是,举世无双。当一件东西变成唯一的时候价值就会呈几何倍数增长,曾经有那么两枚价值百万的黑便士邮票落在了同一个人手上,他毫不犹豫的用其中一枚点燃了香烟,剩下的那枚居然拍卖出了千万高价,远胜过两枚邮票一起拍卖的价格,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它成了唯一。

    唐大少眼中的曜变天目碗有如浩瀚星空中闪动的眼睛,神秘莫测,就是这样一件巧夺天工的珍宝能让人心生敬畏,它太奇了,神奇到不像一个碗。

    然而在徐青瞳孔中曜变天目碗成了另一幅画,还是一副郁郁葱葱的立体山水画,这幅画是从碗口向上延伸,虽然模糊不清,却也氤氲不散,山峦突兀绵绵,绿树枝繁叶茂,凑近一些仿佛还能聆听到崇山峻岭间潺潺流水的声音,虚幻飘浮宛如空中投影……同样神奇到不像一个碗。

    兄弟俩四只眼瞪得溜圆,视线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曜变天目碗上,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停滞,因为他们都陷入了一种奇妙无比的境地之中,一个想窥到天目中的世界,而另一个则想看清崇山峻岭之间到底隐藏了什么,一来二去反而钻了死胡同。

    咚!船身剧烈震动了一下,兄弟俩并没在意,坐船本来就没有四平八稳的,风浪中颠簸一下很正常。

    咚!船身倾斜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不过房间中央的床铺明显移动了至少半尺,这种大幅度船体侧偏一般来说在大游轮上很难出现,由此可见刚才一定是遇上了规模空前的大风浪。

    就是这个侧偏把兄弟俩的思绪拉了回来,唐国斌赶紧把手中的碗放进了箱子,然后用手臂把箱子箍在胸前,这样做至少可以让自己更心安。

    徐青一脸郁闷的甩了甩头,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就在他打开房门的瞬间,咚!船身再次侧偏了一下,他神情一变,伸手打开房门飞掠出去,他要去甲板上看个究竟。

    冲出房门的那一霎徐青已经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腥味,好像是海风的味道,心生警惕的他脚下风驰电掣般冲到了甲板上,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滞,一堵堵泛着泡沫的高墙向游轮压了过来,这才叫真正的巨浪滔天。

    体型巨大的游轮在巨浪的拍打下好像一个被壮汉反复推搡的可怜老头,因为力量悬殊的关系只能东偏西歪,幸好他身体够魁梧,还不至于倒下。徐青站在船舱门口,眼望着赫赫天地之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怪了,船上的人不看什么台风警报的吗?怎么会把船开到这鬼地方来了?”徐青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了一句,记得以前在国内经常有什么紧急警报之类,如果起航时知道应该会预先做好防御措施吧?

    正纳闷,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名穿蓝衫裤的水手一左一右到了徐青身旁,其中一个把手往前一伸往他肩膀上搭,另一个却隐晦的从后腰上摸出了一把乌蒙蒙的M7军刺。

    就在其中一名水手的巴掌搭上徐青肩膀的瞬间,另一位水手一脸沉冷的把军刺扣在腕子上,这种姿势既可以用手臂挡住家伙又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刺尖捅进对方腰眼,当然那只针对于会反抗的普通人,眼前这位跑到甲板上看翻天浪的年轻人瞧着有些傻气,或许不用见红。

    眼见水手大巴掌就要落实,对面的年轻人很自然的把身一侧转了过来,水手搭了个空,只能一脸严肃的说道:“先生,甲板上危险,请您回自己房间。”

    徐青淡然一笑道:“奇怪了,船颠成这样就我一个跑出来瞧瞧,船上的人心理素质挺高的。”他已经看到了另一名水手贴腕扣住的军刺,心里一阵纳闷,听说过踢黑球的买黑彩的开黑店的,像这种开黑船的还是头一回见,这两个家伙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水手生得牛高马大,眉心还有一颗黄豆大黑痦子,瞧那满脸严肃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他瞪眼望着徐青问道:“你没收到邀请吗?在餐厅有个姓霍的富豪结婚,邀请船上所有人到场祝福,吃喝全免。”

    “还有这种好事儿?”徐青脸上浮起一抹诧异的表情,摇了摇头道:“我没收到什么邀请,再说了,就是有免费的晚餐我也没那肚腹撑得下去了。”

    这艘豪华游轮房间内大都装有应急广播,为的是能及时发布通知应对突发事件,有时候也可以用作通知船上的旅客们举行活动之类,当然也有两间房里的广播被人拆掉了,就是带私客那两间。

    水手眉头一皱,脸颊上的线肉抽搐了两下,沉声道:“既然是这样就请您回房间,安全第一。”

    徐青点头道了声谢,侧身让过两名水手朝走廊行去,走到半路徒然停下脚步,转头微微一笑道:“手别抖,小心刀子掉了。”

    掌扣军刺的水手目光一凛,冷喝一声找死,翻掌亮出军刺向着徐青猛冲了过去,另一个水手巴掌按住了腰间,这厮左腰眼上别着一支左轮,随时可以拔出来要人命,他并不急着拔枪,因为他对同伴的能力很自信,大家都是干这行买卖多年的里手,一个小点子都收拾不下还混个锤子。

    掌扣军刺的水手一个箭步冲到徐青跟前,低垂的手臂突然往上一抬,M7军刺宛如毒蛇吐信般扎向他喉结,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拿命的杀招。

    徐青淡淡一笑,右掌一抬先一步送到了军刺面前,五指箕张任凭刺尖从指缝间穿过,眼看就要扎透喉管,他手指一合把军刺钳在了指缝中,任凭对面的水手卯足了力气想把军刺往前送也是徒劳,只能一咬牙抬脚撩向对手裤裆。

    “好毒,小心折了脚!”徐青冷冷一笑,飞起一脚踢在了水手膝盖弯上,这一脚后发先至,只听得咯嚓一声脆响,水手膝盖骨当场碎裂,整条腿好像下到沸水中的面筋般耷拉下去。

    徐青原本是不准备下狠手的,但水手那记撩阴脚逗出了他心中那股火气,男人有的地方不该踢,就像女人有的地方不该抓一样,很多武侠小说里都写着,用这种卑鄙的招数是要被鄙视的,也最容易让对手火冒三丈。

    “哎呦!”被踢碎膝盖骨的水手痛叫一声偏跪下去,徐青顺势夺过他手中的M7军刺,冷冷的望着对面眉心有黑痦子的那位,这货已经把左轮枪拔出来对准了这边,可他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放下刀,否则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持枪的水手知道遇上了强手,但他没有丝毫无惧,有枪在手上胆气就壮,而且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把握。

    徐青很光棍的把手中的军刺往地上一撂,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嘴角始终带着一弯淡淡的笑意,眯眼望着持枪水手,低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水手冷冷一笑,脸上现出一抹狰狞的神色:“你小子想到海龙王那里告老子的刁状吧?没机会了。”说完果断扣下了扳机,呯!一颗子弹高速旋转着射向对方眉心。

    杀人其实并不难,杀过一次人后心就冷了,对面这家伙很明显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对用枪杀人这种事儿早已轻车熟路,扣下扳机就等着对面的小子中枪倒地,然而他错了,枪声响过几秒,对面的小子动也没动一下,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难道打偏了?

    徐青笑道:“这枪是假的吧?咋光听响不见子弹飞呢?”话音未落,水手再次扣动了扳机,剩下的五颗子弹无差别射向他头胸两处,枪口冒出了一丝袅袅青烟。

    如果说第一枪有可能打偏,那么接下来五颗子弹绝对不可能落空,除非遇见鬼了……持枪水手甚至没有填装子弹,因为他真遇见鬼了,对面的小子不紧不慢的伸出左手捏住了断腿水手的腮帮子,把他的嘴巴生生捏开,然后右巴掌往他嘴上一拍,好像填了什么东西进去。

    是子弹,徐青是把刚才接住的几颗子弹塞进了断脚水手嘴里,这玩意还热乎烫嘴,一股脑塞进去保管他想吐出来都没门儿。

    眉心长痦子的水手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赶紧从兜里掏出几颗子弹准备填装,就在他填完第一颗子弹时,眉心多了一点刺痛感,手指一僵,双目聚焦在了眉心一把青光闪闪的短剑上。

    徐青用龙渊剑指着水手眉心,低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是干什么的?”他真不明白这两位水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艘游轮上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呢?

    水手咧了咧嘴道:“朋友,大家都是求财的,如果能抬高一手等事成后少不得你的好处……哎呀!”话没说全就变成了一声惨叫,因为他眉心那颗娘肚子里带来的痦子被人削了,那叫一个钻心的痛啊!

    徐青冷哼一声:“哼,不老实回答问题下一剑会抹断你的脖子,然后丢进海里喂王八,反正那边还有一个。”也不管海里有没有王八,总之就是这么一说。

    被削掉痦子的水手满脸是血,那模样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他怎么也想不到会碰上这么个狠角,现在他必须忍痛在生死之间做出选择,也许说不说都是个死。

    “我回答,我们是来打劫姓霍的,只要收到钱马上就离开,不会伤人……啊呀!”话说到一半又是一声惨叫,他左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掉了,是连耳垂一起被削掉的。

    徐青一剑削掉这厮耳垂,寒声道:“对付不老实的人我一般会给几次机会,把他脸上的零部件一个个削下来,你继续。”

    水手用巴掌捂着血淋淋的耳朵,低声道:“我们是海蛇帮的,这次是为了打劫姓霍的,顺便把船上的人也一起劫了,只要把船开到蛇公岛海域就有我们的船来接应,到时候把船……”说道最后他已经痛得牙齿乱磕,就是不肯说出最后怎么处理船。

    徐青用剑尖指着水手的左眼,寒声道:“到时候把船沉掉,让船上的人全都去海龙王家做客是吧?”水手咬牙点了点头,粘稠的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徐青不怒反笑道:“现在告诉我船上还有多少海蛇,都集中在哪里?”这群家伙很明显是职业海盗,早就策划好了这次的劫持计划,就是不知道姓霍的是个什么人物,想来是个让人眼馋的金主。

    被龙渊剑指着眼睛是件很痛苦的事儿,剑尖上仿佛有股冷气在不停往外冒,让人感觉眼皮子都凉飕飕的,如果说句假话剑尖说不定会直接刺入他眼睑,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水手现在真不敢说假话,一个人在小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会变得诚实许多,他干咽了一口说道:“餐厅有十几个,船长室有几个,还有驾驶室有两个……”这货对船上海盗的分布相当熟悉,说起来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徐青记忆力超强,把这厮说的每一句都记在了心里,海盗分布最多是的餐厅,那些寻思着吃免费婚宴的旅客们现在都面临着吃花生米的危险,难怪会说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其实不止是午餐,凡是白给的都没好事。

    随口又问了几句,徐青已经大略明白了事情的起因,有个姓霍的富商今天娶了个比他小二十来岁的老婆,搞的是配,时间一长不是也鸟废,有钱人就喜欢这调调,好像这辈子不搞几打女人烧成灰都没面子一样。

    老夫少妻配无非是找绿帽戴,相差二十来岁那就不是君生我未生的问题了,等姓霍的伟哥拌饭都硬不起来的时候他老婆正是如狼似虎之时,不给他戴齐一打荷叶帽才怪了。徐青心里对什么富商鄙视到了极点,这只候补绿帽龟还玩什么海洋婚礼,如果不是他正巧赶上了不晓得有多少冤魂要在这大海里漂泊不归。

    有的人这辈子注定就消停不了,徐青要是不准备游泳回国这档子事儿就得管,不过他必须拖上唐国斌,兄弟俩联手玩一回海上大冒险。

    人倒霉,鸟掉壳,这两个负责巡逻的海盗很悲催,他们不该在一个倒霉的时间跑到甲板这边来遛弯,现在一个被踢碎了膝盖,一个被割掉了耳垂,光这样不算倒霉,现在还被人塞到了厕所里。

    徐青就近找了个厕所把这两个点了穴塞进去,然后直接返回了房间,进了门才发现唐大少还捧着皮箱看碗,这可是件稀罕物,瞧他那样儿这碗比一大漂亮姐剥光溜了站在面前sao首弄姿吸引力还大。

    “咳咳!”徐青干咳了两声想引起大哥的注意,谁知唐大少抬头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道:“喉咙痒痒就去弄点胖大海吃,别在哥面前博同情。”说完话继续欣赏曜变天目碗,这物件很显然是看不够的。

    徐青只能快走两步上前,把头凑到唐大少跟前说道:“哥,船上有海盗。”唐国斌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低声道:“有海豹关我屁事,那玩意不好吃。”

    徐青真被这哥们打败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海盗愣是被他叫成了憨态可掬的海豹,而且还成了一道不好吃的菜,这哥们真是太有才了。

    “我说的是海盗,他们准备打劫一个姓霍的富商,打劫完了把船炸沉,你手上的玩意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打捞起来。”徐青现在有种砸掉这碗的冲动,不就是一只上面有花纹的碗么,至于迷成这样么?

    唐大少这才回过神来,皱眉道:“你小子说什么海盗炸船?我怎么就听不懂你说些什么。”他刚才十句话听进去了半句,想他能懂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徐青只能耐着xing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重新讲了一遍,长话短说。

    唐大少听完马上就明白船上发生了大状况,稍有不慎整艘船上的人都会变成海产,这事儿必须得优先解决。他依依不舍的望了几眼曜变天目碗,这才咬牙盖上了箱子,沉声道:“说吧,该怎么做?”

    还没等徐青回答,他就弯腰伸手从床底下拖出个长条形皮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两把刀,一柄是村正妖刀,另一把是夺来的雷切刀,两把刀一长一短,佩戴在腰上瞧着有几分别扭。

    徐青笑了笑道:“咱兄弟这次是要做好事,那就得尽可能不留名,最好是学老雷那样的,”人肯定是要救的,问题是他不想暴露身份,安安心心回国才是真理。

    唐大少笑道:“这个简单,你不是有那啥面具吗?随便弄两个往脸上那么一贴大方走过去把那些海盗一股脑剁了,反正都是些祸害人的玩意,全宰了往海里一丢就清洁溜溜了。”

    其实在公海上犯了人命处理尸体的方式最简单,往海里一丢就好,不用多久就成了海里各种食肉鱼的福利,最好是丢到有鲨鱼出没的海域,在尸体上戳几个血窟窿就行。

    徐青皱眉道:“没必要都杀了吧,海盗也是人命,尽可能留活口,到时候让船上的人自己搞定。”

    唐大少点头道:“随便,你说超度了他们全做和尚都行,我就是觉着麻烦。”徐青笑着一指装着曜变天目碗的皮箱道:“拜托你把这玩意寄存到皇普兰手上,等完事了再取回来就好。”

    唐大少点头道:“那你等着,哥送完东西马上就回,就让那俩婆娘乖乖呆在房间,别跑出去折腾。”说完立刻起身,拎着那只皮箱直接出门离开。

    徐青低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面具放在离床不远的床头柜面子上,然后走到饮水机旁拿起个塑料杯子装了些水过来,用指尖蘸了慢慢弹到面具上,这玩意要时刻保持水份不流失,这样的面具贴在脸上除了更舒适外还能看上去有些水份。

    嘭!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唐大少探进来半截身子对他招了招手,瞧那表情好像有什么顶顶重要的事儿要跟他商量似的。

    徐青走到门口,对面的唐大少说道:“皇普兰在房间,那个叫白露晞的女人没在,好像是受了什么邀请吃白食去了,那婆娘除了胸大外智商有限。”

    徐青只能无奈的点头道:“没办法,咱哥俩只有在揍海盗的过程中慢慢找人了,说不准她这时候就缩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等咱们过去呢!”

    唐大少笑道:“行,那就一边揍人一边找人,这事儿蛮有新意的,别墨迹了,出发!”兄弟俩刚才已经谈好了,一旦开始行动俩人就分开,这样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局面,徐青的是餐厅,而唐大少第一个目标是驾驶室,这两处都是重中之重平,一定要鼓捣清楚缓急轻重。

    徐青伸手把面具啪一下贴在唐大少脸上,用巴掌连拍带揉的鼓捣了几下,然后大拇指和食指掐住做了个OK的动作,现在不需要太多语言了,用手上的本事吃饭。

    游轮上的餐厅就在三层,乔装之后的徐青并没有上电梯,他甚至连楼梯都放弃不用,就站在甲板上仰头打量了一下楼上,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子好像冲天炮般腾空而起,手掌往前探出,瞬间抓住边沿的护栏一个漂亮的引体向上直接跳了上去。

    脚下落实,目光迅速左右扫视,并没有发现什么遛弯的巡逻的,在不远处的餐厅入口趴着两个身穿天蓝色制服的男人,他们脸朝下趴着,乍一眼望去看不清模样,不过从地板上仍未停止流动的红色液体上看,这两人显然刚死不久。

    用死人守门有时候比活人更具威慑力,徐青咬了咬牙上前两步,把身子贴在了餐厅一角的墙壁上,运动透视之眼穿墙扫了过去。

    餐厅里面的情景尽收眼底,徐青见到了吃白食的下场,所有男旅客都脱得精光溜丢蹲在地上,女的就穿了霸王叉和大眼罩,大家都保持着双手抱头的蹲式,腋下的毛随着胳膊肘一抬一放看得清楚明白。

    十余个海盗手持长枪短炮把人圈在一起,让徐青有些意外的是海盗里面居然还有两个女人,她们手上的来复枪照样能杀人,呯!好像验证了这句话似的,一个长卷发上扎着花头巾女海盗扣下了扳机。

    来复枪子弹轰在一个光溜加秃瓢的中年男人后脑勺上,开花子弹是奔着脑桥窝子进去的,把两多余撑开的耳朵当场轰飞,男人前脸整齐后脑开花,当场趴在地上死了个透彻,两条腿一曲一伸,一股子sao臭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人死了也是可以失禁的。

    女海盗抬起枪管往肩膀上一搭,脸上的表情淡漠非常,就好像刚才打死的不是个爹生妈养的活人,而是个褪毛的活物,这群海盗不管男女都是杀过人夺过命的狠角色。

    餐厅外贴墙看的徐青咬牙打了个哆嗦,暗骂了两声麻痹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现在死了的已经成了尸,冲进去也是徒劳。

    女海盗抬起左腿踏在死去的中年男人背上,故意深吸了一口气,这女人敢情在嗅闻空气中的人味儿,瞧着模样生得眉眼周正,却是个下作该鞭子抽的恶婆娘。

    “姓霍的,信不信老娘扳机一扣就能打拦你裤裆,让你新娶的媳妇变成怨幽娘?”女海盗冷冷一笑,把枪口对准了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裤裆,他浑身皮肤很白,看样子平日里保养得不错,有句话叫做身娇肉贵,指的就是这号养尊处优享受大好生活的主儿。

    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岁月就是一把平头矬,中年男人保养得再好也抹不平眼角的皱纹,身板上的肌肉也松垮了,今天他这张脸明显是画描过的,看上去平端都要年轻几岁,这位就是脑门上有着N个光环的商界巨子,霍振康,今天娶了个二十虚出头的老婆还没来得及振一回就遇上了一伙劫财的贼,他倒霉。

    “你们不就是要钱吗?说个数,别为难这些我请来的宾客。”霍振康很有钱,也很会赚钱,到现在金钱反而成了他的胆,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海盗他居然不怎么畏惧,因为他明白这群人的目的,不就是要钱吗?老子就是钱多。

    女海盗好像听到了想听的,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了点温度,手中的枪口一抬枪管子又反搭在了肩上:“爽快,就冲你这爽快劲儿老娘就给你个跳他娘的楼价,两亿美金,给了钱,船上百几十条人命活了。”这婆娘狼得很,言下之意不给钱船上的人都得死。

    霍振康没有跪着,他是摊开腿坐着的,那个被一枪打死的秃瓢就死在他旁边,他尽量不去看那血糊糊的尸体,提足了胆气说道:“钱可以给你,不过这么大笔款子一时半会难凑齐,给我两个钟头。”

    作为一个男人霍振康有必要站出来保护新婚的妻子,但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深知拖延一下时限会让事情有意想不到的转机,两者结合,他选择要两小时,就算给钱也不能让这群海盗拿得太舒坦。

    女海盗笑了笑道:“两小时?说多也不多,我是能等的,不过我手下的弟兄们总要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如果他们对你的老婆有兴趣那可怪不得老娘了,就看你老婆两小时能伺候好几个兄弟了。”

    话刚落音,身旁的海盗们就龇着黄板牙哈哈大笑,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突然弯腰伸手扯住了半依在霍振康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吓得她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眼泪泉水般涌了出来。

    霍振康此时心如刀绞,他伸手一把将女人搂在怀里,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敢动她一下,老子就是死了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年轻女人原本清秀的面孔已经因为过度惊吓而变得惨白,她浑身都在发抖,抖得跟米糠筛子似的,她现在很后悔当初做的决定,为什么会心血来潮提出旅行结婚的主意,还有飞机不坐追寻什么大海的浪漫,这下好了,被海盗盯上了,悔青肠子也晚了。

    几乎每一个嫁入豪门的女人都会尽量掩耳盗铃一下,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自己不是为了钱嫁给一个年龄可以当她爸的男人,说穿了这就是为了钱,青春就是最好的资本,卖好了一辈子衣食无忧。

    女海盗饶有兴趣的望着霍振康愤怒的脸,目光停滞了十秒左右才说道:“以前还想着霍振康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角色,原来也只是个傻瓜,你想证明一下有多爱这个女人是吧?好,我成全你,一小时,把钱汇入我的户头,否则我会让手下的弟兄们排着队上你的女人,一次上三个,怎么样?”

    霍振康知道对方已经洞悉了自己的策略,可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惊讶与诧异,只有两种表情,愤怒与无奈,他是一个不会轻言放弃的人,正因为这样才铸就了今时今日的成功,他何尝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只有迟给钱生命安全才会更有保障,然而他还是做不到啊!

    “一小时,我尽力!”霍振康咬牙答复了一句,从身旁的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台电话,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一个号码。

    餐厅外的徐青现在正寻思着该怎么办,要是现在冲进去会引发什么后果?海盗们一旦失去控制手上的枪就是最危险的东西,扳机一扣不知道有几条人命丢在当场,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也不去掏直接用透视之眼看了看号码,是唐庆生打来的电话,还真不是时候。

    徐青没有接电话,但心里已经大致猜明白了干爹的意思,他一定是在担心大哥的近况,这也难怪了,这哥们一个电话也没打回家过,做爹的不急不担心是假的。

    担心是没用的,特别在这节骨眼上,徐青用手隔着裤袋按了关机,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餐厅外墙的一个排气口下方,只要卸掉口子上的遮挡物就可以直接钻进去,只要用最快的速度擒住那个扛来复枪的女人,事情才会有转机。

    人生难得几回搏,搏中一回享人生,徐青现在准备,不求什么单车变摩托,只求能来个擒贼先擒王,擒住那个嚣张狠辣的女海盗,把整件事完全化解,他伸手一把抓住排气口上的一个栅栏窗往身后一抽,只听得啪哒一声轻响,金属栅栏窗被他生生拽了下来。

    拽下栅栏窗放到一旁,只见里面未停的风叶还在嗡嗡的转,以前在电视上有见过人用舌头弄停风叶的,现在换成他动手还真有些心怯怯的,提一口正阳气灌入右掌,慢慢伸向高速旋转的风叶,要想悄无声息的截停这玩意或许有些难度。

    噗!

    掌心贴在风叶表面的瞬间发出一声闷屁似的轻响,风叶转动的速度为之一缓,五根手指紧扣住了风叶。“这玩意也不难整吧!”徐青扣住风叶往外一拉,把前方的阻碍物清除了一半,只剩下一根轴儿滴溜溜的转。

    餐厅内一个墙角旮旯里,两个海盗正从一大堆衣物中挑拣出值钱的财物,有个黑胖子海盗一边挑拣一边喃喃的骂:“娘卖麻痹,海蛇那婆娘就知道穷折腾,让那群人棍乖乖把值钱的玩意交出来不就结了,还脱哪门子尸皮子,害咱哥们摊上这拣瘟丧的活计,一股子狐臭味儿……”

    身旁一个瘦高个海盗从一件短裙底下摸出条带钻石吊坠的铂金项链抖了抖,瞅一眼身后迅速塞进了鞋底,嘿嘿笑道:“咱哥们摊上的是个捞油水的肥差,动动手就能捞一笔,你小子就别埋怨了。”

    黑胖子撇嘴道:“你知道个屁,以前海龙哥在的时候咱兄弟活得多滋润,劫了船也不做那丧阴功的勾当,懂得留人一条生路,自打这疯婆娘当了把子每次都不留活口,老子睡觉都梦见那海里冤鬼掐脖子,依我看还是趁早上了岸回老家过几年好日子,我还真怕碰上灭海龙哥的那号虎人,小拇指一挑就把咱灭了。”

    海蛇帮原本是叫做海龙帮,把子是一个叫张海龙的海盗,他家世代都是做的海上营生,据说祖上还是张宝仔的堂兄弟,到他这辈已经没落了,带着十来号兄弟做点只谋财不害命的买卖,一年前犯了太岁,劫一艘游轮遇上了一位虎人,捏臭虫似的把张海龙捏死了,手下的兄弟全被下了饺子,一个个被那虎人赶下了海,命大的活着,命小的喂了鱼。

    现在的海蛇王芳就是张海龙相好的,以前就是个每天躺在床上练劈叉腿只等小海龙的婆娘,没想到在张海龙死后她展现出了过人的手腕,把这群垂头丧气的海盗全收了,还请来了一帮心狠手辣的狂人,把海龙帮正式变成了海蛇帮,一年时间她就成了海上声名赫赫的女悍匪。

    这两个搜刮财物的海盗也和众多海龙帮的老人一样,对王芳的所作所为心里不爽,这婆娘太毒了,但他们又不敢明说,现在这女人手下已经搜罗了一大帮血债累累的职业罪犯,人数比以前翻了几倍,老人们只能忍气吞声,暗地里寻思着捞点小灶油水早做打算。

    这两人坐的位置就在排气窗下方,他们一边闲聊一边清点着挑拣出来的财物,时不时还会拣出几件贵重的藏起来,为以后上岸的日子做打算。

    黑胖子从一件阿玛尼西装口袋里翻出来一个小锦盒,打开来一看两眼珠子顿时泛起了亮光,盒子里躺着一枚大钻戒,上面镶嵌的那颗大钻石闪得人浑身毛孔都舒坦,只要藏了这枚戒指下半辈子上岸都能过得很滋润了。

    黑胖子强抑住心中的喜悦,把戒指慢慢收进了裤衩,这东西只有一个地方藏着比较安全,他不管怎么样都要搏一个半生富贵。就在他把东西藏进一个比较隐蔽的窟窿后,只听到排气窗口发出两声轻响。

    叮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敲击窗口,两个海盗立刻警觉起来,两人相视一眼,伸手抓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枪走了过去。

    瘦高个先一步来到了排气窗前,双手持枪望着前面发呆,那模样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也不见他出声叫唤,黑胖子打量了一下同伴,低声道:“你小子看到什么了?”说话间人往前走了几步,就在他走到排气窗前时,肩胛徒然一热,整个人顿时僵立在原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条人影从排气窗里钻了出来,借着两人身体的掩护好像狸猫般轻巧落地,这人正是徐青,他用隔空指劲制住了两个海盗的穴位从排气窗溜了进来,要想一次xing制住所有海盗显然是不现实的,只能瞅准时机逐个击破,刚才他特意试用了两下隔空点穴,效果杠杠的。

    隔空点穴就是把内劲当成子弹用,虽说射程有限,但强在无声无息,不过这招最大的局限xing就是只针对静止的,如果目标在移动认穴就不能做到准确无误了。

    两个搜刮财物的海盗所在的位置是个避人的旮旯,这样才能方便他们在其中捞些油水,因此谁也没发现有人潜了进来,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想法子先制住一部分海盗,剩下就不足为虑了。

    徐青望了一眼两个被制住了穴位的海盗,双眼蓦然一亮,他想到了一个笨办法,或许也是个最好的法子。

    此时海蛇王芳正从一个满脸冷酷的海盗手中接过一台笔记本电脑,居高临下的霍振康说道:“霍先生,我的耐心有限……”她已经准备用极端的法子迫使这位商界巨子就范,可就在她准备用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神经质似的笑声。

    “哈哈哈……”笑声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清晰刺耳,王芳目光一凛循声望去,只见被派去挑拣财物的黑胖子站在不远处咧嘴狂笑,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到极点的事儿,连眼泪都笑出来了,顺着腮帮子往下落。

    王芳一脸不悦的望了黑胖子一眼,冷声道:“黑标这家伙发什么神经?老娘真想一枪崩了这货。”

    身旁那位满脸冷酷的海盗沉声道:“这小子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值大钱的东西吧?你瞧他还在招手。”

    果然,远处那个叫黑标的胖子开始扬起巴掌一个劲的冲这边招手,那模样就像一只店铺里摆着的招财猫,嘴里还一个劲的哈哈大笑。

    王芳对身旁的两个海盗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过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拿过来,没有就一人甩那黑崽子两个大嘴巴子!”

    黑标是以前海龙帮的老人,胆小怕事好吃懒做,也不知道这种货色当初怎么会做了海盗,不过他有个强项,数目清楚,因此王芳才会让他去挑拣财物,当然并不是相信这家伙,挑拣完报了数目再刮肠刮肚的搜他一遍是肯定的。

    两个海盗在王芳的授意下向黑标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撸袖子,看来是准备狠狠抽他**掌撒气了,也不管他是不是找到值钱玩意,就冲他那一脸的jian笑就该抽。

    黑标不想笑,他现在想哭,好不容易捞了一枚可以活半辈子滋润的钻戒现在却不知道能不能活,他知道遇上了虎人,那种能一下捏死海龙老大的虎人,那人就在他胳肢窝里戳了一指头就这样了,一个劲儿扯脸儿笑,就是停不下来,人跟木桩子似的杵着想动一下都不可能。

    徐青就站在黑胖子身旁不远的拐角处,对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只要有人接近黑胖子他却能看见,到时候来个隔空点穴把人制住就好,只要制住来的两个肯定会有更多人过来,到时候来个守株待兔逐个击破。

    两个手持AK47的海盗大模大样的走到黑标对面,其中一个龇着一口黄板牙骂道:“黑崽子,你是想作死啊!还不快说,为什么傻笑?”

    话音未落,他睁大的眼珠子突然一滞,整个人筛糠般的抖了一下,然后开始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货的嗓门比黑标大多了,那声音跟夜猫子叫似的,听得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同来的另一个海盗也静静的站在一旁,他没有发笑也没有任何表情,他同样也被瞬间点中了穴位,只不过徐青感觉有两个在笑已经足够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更多海盗自投罗网。

    王芳神情也是一变,她根本不知道黑标和她派去的两名海盗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总之现在两人都背对着她,一个狂笑,另一个却静寂无声,这事儿真怪了,她几乎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手中的来复枪指向了黑标等人站立的方向。

    “你们几个,过起看看发生了什么状况。”王芳是不可能自己上前去看个究竟的,她只能吩咐几个手底下硬扎的海盗过去看个明白。

    这次过去的海盗有五个,手上也不单是拿的AK47那种玩意,还有两支M16A自动步枪,这玩意可是美海军陆战队的标配,拿在海盗们手上照样威武雄壮。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军火贩子往往是各个大国,它们手中的处理武器都是以吨为计算单位,只要价格合适有些门路很容易就能弄到手,特别是那些互相对峙的超级军事大国,它们淘汰武器的速度也是最快的,如果能换些钞票也是种很不错的福利。

    这年月,只要有钱连胯下的枪都能接长,直到能拐弯,传闻有个阿联酋的石油大亨恨自家本钱太过短小,花重金进行了几次手术,硬是把他那杆神枪接到了一米开外,传说那啥能围着水桶绕个圈,还有一截能打狗。

    只要手上有钱,别说是枪了,就是要导弹啥的也能通过各种途径上手,海蛇王芳现在就是要疯狂的敛财,到时候扩充军备轰轰烈烈在海上威风一把,她野心勃勃要成为海盗中的女王,可惜这女人作孽太多,现在报应已经上门。

    第二次派去的五个海盗明显学了乖,他们呈扇形接近站在原地狂笑的两人,手指始终没有离开扳机,只要见到稍有不对他们就会开枪,不管什么同伴都要被打成筛子。徐青也在蓄势,他上半身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好像随时要往前冲,手指已经蓄劲完毕,只等这群家伙再靠近一些。

    海盗们小心翼翼的端着枪接近,就在他们走到两个背对的同伙身旁时,耳边响起一阵空气摩擦的轻响声。

    唰唰唰那声音仿佛是海风吹拂着椰子树叶,又仿佛是有小虫在扇动着翅膀飞行,耳膜捕捉到了这些异响,但眼睛却迟了一秒,海盗们瞳孔一缩,随后腰眼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迈出的脚步再也收不回来。

    五名荷枪实弹的海盗又成了两对半的雕像,手中的钢枪全部成了烧火杆子,他们保持着一种近乎怪异的前行姿势,好像在诠释一种什么行为艺术。

    身后的海蛇王芳彻底懵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她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腰间,撩起了小皮短裙的一角,从下面掏出一个圆碌碌的人头骨,她把头骨捏在手中,连带把系在头骨顶盖上的一根细银链子扯了起来。

    水晶头骨是能辟邪的,从张海龙打劫一艘岛国游轮无意中得到这宝贝开始就深信这一点,在一次激情后他把头骨送给了王芳,从那以后这女人就把这颗神奇的头骨带在身边,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怪事很自然就想到了这件宝贝。

    水晶头骨上的银链子掀起了王芳的短裙边,这女人里面居然是挂的空挡,裙底风光独好,唯独不见茅草。

    女海盗也是女人,虽说她残暴骄横,但终究还是个女人,在莫名的危机感驱使下往往比男人更容易感觉到恐惧,她一手端着来复枪指着对面,一手紧握着水晶头骨,高声喊道:“是谁?滚出来!”

    呯!

    好像在回应她的话似的,餐厅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从外面丢进来两个人,确切的说因该是两个昏迷不醒的海盗,他们用身子撞开了大门,或者说是被人直接丢进来的。王芳和剩下的海盗连忙转过身来,把枪口一齐对准了餐厅大门。

    “兄弟,你也太慢了,哥已经把外面的家伙全收拾干净了,你小子还留了首尾……”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个男人模样挺帅气,就是嘴角那抹邪邪的笑容让人瞧着有种不着调的感觉,他肩膀上扛着一把长刀,一把带着漆黑皮鞘的武士刀。

    王芳手中的来复枪一颤,咬牙扣动了扳机,呯!一颗圆柱形子弹呼啸飞出,炸散成一蓬碎弹雨轰向男人脑门,做海盗的一旦发现目标就要先下手为强。

    海蛇王芳用的是来复枪是那种较老的线膛枪,射程不远,但威力强大,死在这把枪下的人已经过了两位数,但这次开枪后她有种不好的感觉,也许这一枪打不死对面扛刀的男人。

    下一秒就印证了王芳的感觉,子弹簌簌打在了空处,那个抗刀的年轻人鬼魅般闪身到了她面前,只见他肩头一动,闪过一抹冷冽的炫目的青光,晃得人眼皮子防御性的眨了一下,等眨眼的人迅速睁开眼皮,只见对面的年轻人手握着刀柄依然抗在肩上,那模样就像从未动过似的。

    王芳感觉手中的来复枪份量有些不对,一眼望过去两个眼珠子都成了直的,枪管子已经掉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个手柄还握着,枪是断了,问题是没有人见到它是怎么断的。

    唐大少压根就没把这几颗烂菜帮子放在眼内,他放在眼内的是王芳皮短裙下乍现的好风光,黑归黑,也能见点红又亮,没穿丁字裤衩的海盗婆娘那叫一个sao破苍穹啊!就连风月场中常滚动的唐家大少也有些HOLD不住,流鼻血不至于,多看几眼总不吃亏。

    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儿说明了两桩事,第一桩,老爷们喜欢冲动,不小心就被人当枪使了,挂了还要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傻样儿。第二桩,漂亮姐都喜欢被人看,就算翻着白眼骂几句流氓登徒子什么的,心里还是怯怯的喜欢,口不对心才是真女人。

    王芳论实际年龄也就三十挂零,正是母狼初初嚎的年纪,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当然某些需求也比一般女人要旺盛,一条裤衩都包不住毛血旺,还是抖了出来吹吹风凉快。见到唐大少那双能拐弯的眼,她已经感觉有东西在往热处钻,心里却明镜似的,眼前的男人很厉害,如果这次不豁出本钱就完了……

    “好看吗?”王芳已经决定豁出本钱,女人的身体就是征服男人最大的本钱,特别是漂亮女人。

    唐大少双眼一眯道:“说不上好看不好看,就是那个西贝牡蛎的样,哥见得多了,很平凡。”这哥们就是个没改造好的纨绔,把妹泡姐是他的强项,女海盗这点本钱在毛头小子们面前显摆一下还行,但遇上这种花丛老手就不灵了,就是个过眼瘾的玩意。

    王芳眉眼弯弯,扯着绷紧的脸皮露出一抹微笑,把手上的半截枪随手撂在地上,只听到徒一声怪叫,枪托子砸中一个旅客光脚丫子,痛得他脸都白了。女海盗把手上的水晶头骨一放,任它被链子吊在腰上,对唐大少打了个拱手道:“小妹这次瞎了招子走了眼,不知道船上还有古武高手,只要阁下抬高一手小妹愿意把这票买卖七成利奉上。”

    自从张海龙被一个高手捏死后王芳还真花了不少心思寻找仇家的来历,她并不是要报仇,也没那本事,但她决不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必须弄清楚对方的来路,有道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半年前还真被她打探出了一些门道,捏死张海龙的高手是古武者,这辈子别指望能报仇就是了,以后见了古武者尽早绕道,否则下场可想而知。

    唐大少心里压根不待见这杀人不眨眼的歹毒婆娘,也不稀罕她说的什么七成利,手握刀柄邪邪一笑道:“你这不穿裤的婆娘不是什么好麻雀,叫你手下的小的们丢了家伙,否则本少爷的刀会让他们丢掉吃饭的家伙。”

    王芳咬了咬牙,她不甘心让手下就这样缴械,但她又没有跟古武者硬抗的勇气,一年前张海龙的死对她来说就是一柄悬在脑门上的钢刀,好不容易被时间冲淡了一些现在又加深了印象,她可以确定眼前就是一位古武者,惹不起啊!

    “都放下枪,今天海蛇帮认栽!”女海盗终于还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认栽保命,她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捏死的海盗头子,短裙边上的水晶骷髅头一抖一晃。

    除掉被点穴成雕像的九个,剩下的海盗已经成了个位数,他们舍不得丢下手中的枪,但海蛇的话就是命令,放下一肚子的不情愿,也放下了手中的枪。

    唐大少似乎很满意眼前的效果,更让他爽得打摆子的是还有个傻小子躲在犄角旮旯里没出来,这除暴安良的功劳就全归了姓唐的,现在也懒得叫他过来,正偷乐着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哥,把女海盗腰上的水晶骷髅拿给我,这玩意我有用。”

    说话的正是躲在角落里没露面的徐青,他早就把餐厅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只不过见唐大少玩得挺嗨皮的就懒得出去搀和了,反正剩下的几个歪瓜裂枣也成不了气候,就在他准备找个舒坦地儿看戏的当口,女海盗从那短裙底下掏出了一个水晶头骨让他双眼一亮,暗忖道,这物件怎么会落到一个海盗头子手上?难道是天都要我凑齐十三颗水晶头骨……

    既然有人送菜,那就得勉为其难收下,徐青念头一闪立刻有了办法,他把脸凑到墙边上对唐大少用上了新学乍练的传音入密,这是天下第一老贼送的小黄册子上一门奇功,比读唇术还要好用,一试之下果然见到唐大少望着这边点了点头还打了个OK的手势,这事儿有谱了。

    唐大少眯眼望了望女海盗腰间,这次他可不是看什么牡蛎西贝,他看的是那个银链子吊着的水晶骷髅头,既然兄弟看上了这东西做哥哥的就要帮他弄到手,再说那小子瞧上眼的东西没有啥普通货色。

    王芳被他异样的目光看得一阵晕乎,她也算是个阅男无数的女中豪杰,但眼前这个古武者她真吃不准是个什么喜好,一时间盯着短裙子底下瞅,一时间又摆出那副不感兴趣的死样,据她这一年来对古武者的了解,这些人都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但脾气却都有些怪异,眼前这位显然就是了。

    正犹豫着,唐大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腰,笑眯眯的说道:“把那东西拿过来!”话音刚落,女海盗干净利落的掀起了皮裙,就差没伸手拍拍***说一句,来拿吧,姐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