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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仿若寄生草,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女海盗撩起短裙露出来的只是个诱人的皮相,餐厅地板上蹲着坐着的都是没穿衣服的旅客,女海盗露出的本钱无形中就薄了,有道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唐大少原本就不待见这种女人,现在看到她扭臀翘腚的样儿莫名感觉一阵恶心,恨不得抬脚踹在她屁股上,手中的刀鞘往下一沉,啪啪!结结实实打在了女海盗屁股蛋上,嘴里冷冷的说道:“送你两道杠,女人要矜持。”

    呛啷!一声利刃出鞘的颤鸣声刺入女海盗耳膜,惊得她浑身一抖,火辣辣的屁股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下意识的反手捂住了屁股,转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古武者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刀还是扛在肩膀上,但他另一只手掌上却握着一样圆碌碌的物件,水晶骷髅头。

    女海盗瞪大着双眼望着那颗骷髅头,喉咙咕噜一响咽下一口吐沫,她总算明白了眼前的古武者要的东西是水晶骷髅头,如果换成是别人她早就动手抢了,可现在她不敢,小命还攥在人家手上,一点身外之物是可以舍弃的。

    唐大少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水晶骷髅,他对这种奇怪的玩意还真没啥兴趣,随手放进了口袋,手指在刀柄上弹动了几下,沉声道:“喂!你们这些不穿衣服的老爷们还蹲着做什么,过来几个带胳膊带腿带把的。”

    蹲在地上的旅客们像一群被丢到冰天雪地里的火鸡,缩头缩脑的直哆嗦,有几个大胆的抬肘子偏头在看形势,但他们谁也不敢贸然上前来充硬汉,刚才这群凶神恶煞的海盗出手就杀了几个刺头立威,鬼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唱双簧。

    唐大少有些憋气,心说,这群老爷们也太挫了,难怪被海盗剥光了待宰,不站出来是吧?那哥就点名。想到这里,他把手中的长刀一垂,用刀鞘挑起了一把左轮枪,手臂一振抛向人群,接着又挑起一把AK47和一把MP5冲锋枪抛向人群……

    “捡到枪的站起来,不知道你们怕什么?”唐大少连续抛了好几支长短枪到人群中,嘴里发出一声斥骂:“一帮没蛋的孬孙,是爷们拿枪站起来!”

    这话一出口,还真有几条捡了枪的汉子站了起来,其中有个大胡子就是船长占强,第一支左轮枪砸中了他的脊背,他捡起来掰开弹巢一看,里面的子弹是满的,一枪在手让他凭添了一股子血勇,跟另外几个捡了枪的交换了一下眼色,硬着杆子站了起来。

    占强一眼就认出了唐国斌,这位还是他弄上船的福利,没想到是个高手,他向几个持枪的旅客挥了挥手道:“这哥们我认识,不是海盗。”

    就在这时,女海盗王芳猛的一咬牙向身旁的一个大块头海盗使了个眼色,现在的形式已经容不得再继续妥协了,唯有用最后的法子搏上一搏。

    就在占强领着几个拿枪的男人走到近前时,大块头海盗反手扯住自己的衣襟往下一撕,嗤啦!胸口的衣扣崩了个干净,露出里面一件贴身马甲,跟许多警匪片中出现的狗血情景一样,大块头马甲上全都是块状烈xing炸药,表面还有一个带线圈的引爆装置。而王芳则抬起了右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掌心攥着个遥控器。

    王芳手上捏着遥控器声嘶力竭的喊道:“他身上绑的都是旋风炸药,威力可以把这艘游轮炸上天去,只要我松开手掌上的小玩意,大家一起完蛋。”这女人眼白表面瞬间充血,浑身开始筛糠般的抖,那模样就像有人在她头上倒了二两活虱子。

    “旋风炸药?”唐大少眉头一皱,他知道这玩意又叫黑索金,威力是TNT炸药的一点五倍,而且这种炸药买起来也便宜,在黑市上约合两美金一克,这疯婆娘猛不丁来上这么一手还真让人头痛。

    王芳脸上泛起了一抹疯狂的潮红,大声道:“古武者又怎么样,你就算能一刀杀了我也没用,我保证会在死之前松手,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

    唐大少眉头一拧,寒声道:“哥这辈子最恨被人威胁,说吧,你想怎么着?”他嘴上说得硬气,但心里并不平静,如果这婆娘发狠引爆了炸药还真没辙,他真没信心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挡住炸药爆开的威力。

    王芳手上捏着遥控器举过头顶,大喊道:“放了我的人,让我们离开,否则大家一起死。”她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让自己进入一种无畏的疯狂状态,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掉古武者的可怕,提出了一个在她看来不过份的要求。

    持枪走到近前的占强等人神情一变,眼前的情况让他们再次陷入了恐惧之中,有两个甚至把枪口慢慢垂了下来,人只要妥协过一次第二次妥协就会变得理所应当了,他们都会存在一定的侥幸心理,认为海盗们只是求财,不会要他们的命,反而是眼前这个拿刀的家伙把局势弄僵了,浑然忘了刚才海盗杀人立威时的凶残。

    “臭小子,现在该怎么办呢!”唐大少嘴里喃喃低语了一声,碰上这种僵局他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变得犹豫起来。

    “放了你们可以,不过有个条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餐厅进后厨的方向传来,很清晰的传入大厅内每一个人耳中,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条人影如幽灵般飘了出来,这人脚步极快,众人目光还没看清楚他的脸人已经到了海盗们面前。

    唐大少眉头一挑,耳边传来徐青的声音:“哥,你的刀够快就好,削了那婆娘的爪儿,我可以捏住遥控器。”

    徐青用传音入密点了唐大少一句,面无表情的望着对面的女海盗,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同时他也看到了遥控器的内部结构。

    王芳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她早就知道那个角落里还藏着人,就算出来十个也不会感觉到意外,反正她已经。

    “说你的条件,最好不要玩花样,否则大家一起完蛋!”女海盗现在已经不在乎了,面对强大的古武者她只有一个办法,用自己的命来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从当海盗的那一天起就要做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准备,王芳杀的人不少,她身后的每一个海盗都是杀过人的主,自她把海龙帮改名为海蛇帮后就立下了一条规矩,帮内没杀过人的老海盗必须杀一个人表心迹,新加入的海盗也一定要杀人投诚,她就是用这种残酷的法子把每一个海盗牢牢捆在自己身边。

    可以说海龙帮的海盗们没有一个身上不背着几条人命的,不管被动或者主动,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群人最贴切,那就是穷凶极恶,当然是人都想活着,这帮海盗也不例外。

    徐青双瞳牢牢锁定了女海盗手中的遥控器,这是一种捏紧式遥控器,里面有个压下的弹片,只要她捏住的力道减弱弹片就会闭合,从而引爆炸药,这玩意看似吓人,其实要把它失效不难,只需一个快字。

    “条件很简单,除非你能让躺在地上的那位……”话说到一半徐青故意偏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男人尸体,齿缝中蹦出两个字:“复活!”话音一落,王芳面如死灰,捏着遥控器的手掌一阵颤动,她想松开,却犹豫了半秒。

    呛!一道暗青色的冷电在王芳瞳孔中瞬闪即逝,纠结中的她想松开手掌,可已经晚了,她完全感觉不到手掌的存在,痛觉迟了一秒才顺着神经传递至大脑,鲜血从她高举的断腕中喷出,她没有喊叫,大睁着双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嗤啦!

    大块头海盗胸前的马甲发出一声裂响,整个脱落下来,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只大手捞走,徐青右巴掌里捏着一只五指紧握的人手,鲜血顺在断口处滴滴答答往下淌,左手中拎着那件粘贴着黑索金炸弹的马甲,偏头对唐大少淡淡一笑道:“好快的刀,我先去把这些破玩意丢进海里,这里的事情你搞定。”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掠出了餐厅大门。唐大少手中长刀一指对面的海盗,寒声道:“不想死的给老子跪下,双手抱头……”

    徐青飞身掠到甲板边缘,甩手将炸弹马甲丢进咆哮的巨浪,过了半分钟左右才把那只断手丢进了茫茫大海,在他看来女海盗杀人夺命,砍掉一只手不冤。做完这一切他悄悄从排气口溜了进去,躲在墙角用透视之眼悄悄观看大厅内的情况。

    唐大少已经让占强带着一大群光屁股男人用绳子把海盗们一股脑捆了,这群人居然谁也没有想过要穿上衣裤,仿佛在那些女客们面前晃杆子甩蛋的是一件很豪迈的事儿。

    大家都是刚从海龙王嘴边转了一圈回来的人儿,赤诚相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凡来外面旅游的男女都见过世面,没有啥正处级,都是些老干级。

    唐大少手持长刀站在原地,那形象高大威猛得不像话,指挥着一群光屁股吊蛋男绑人,任凭那个痛晕在地的女海盗淌血,不少劫后余生的女客都过来向他道谢,一时间莺莺燕燕光溜溜,好生热闹。

    徐青见事情处理妥当,并指连点把僵立在原地的几个海盗解了穴,顺手在他们黑甜穴上点了一下,闪身从排气口钻了出去,悄然潜回了房间,草草洗漱一下蒙头睡去。

    这一夜风疾,直到第二天睡醒起床,徐青才发现唐国斌一宿都没回房,不用说这哥们昨晚肯定是享受了一番英雄的待遇,乐不思蜀了。

    徐青是个喜静主儿,他不想出什么风头,但不也不会阻止大哥出风头,然而他心中有些担忧的是大哥回江城后会不会安心做个逍遥大亨呢?横竖想着都不着谱,就像一个人吃惯了山珍海味鱼肉肥,再让他吃几天粗茶淡饭的还行,吃久了肯定会怀念珍馐的滋味。

    正思忖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下来有人轻轻叩响了房门,徐青眉头一皱,视线隔门一扫而过,只见门外站在大胡子船长和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还有春风满面的唐大少,这厮身旁还有个小鸟伊人,很漂亮的一棵白菜,昨晚铁定难逃猪嘴。

    徐青咧了咧嘴,踏着双拖鞋上前打开了房门,也不等门外的人进来就自顾自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打了个哈欠,他想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想麻烦。

    唐大少挽着妹儿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哥们,才睡醒呢?”他昨晚过得相当惬意,船长给他安排了一间豪华舒适的大房不说,还来了好几拨以身相许的妹儿,差点没把他榨干了,最后还留下个眉眼顺的谈起了临时恋爱。

    徐青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睡得挺舒坦,还以为是送早餐的来了。”挑眼望了望门口的船长和中年男人,似乎在等着他们开腔。

    中年男人正是霍振康,他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昨天经历了一番凶险后他通过和船长占强的关系找到了唐国斌,为的就是要报答一下这两位高手,当然他不可能像那些大方妹儿一样搞什么以身相许,他有自己的报答方式。

    大胡子占强上前两步,笑着说道:“昨天的事情真是谢谢您了,我做梦都没想到船上竟然藏着两位高手,谢谢!”

    徐青不以为然的说道:“小事,谁碰上这种事情都会出手的,同在一条船上也是一种缘分。”

    占强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高手就是高手,您的恩情姓占的记下来,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言语一声……”

    徐青咧了咧嘴道:“得了,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现在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

    占强一愣,连忙应声道:“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徐青点头道:“其实这事儿不难,等船到了地方你先让我们下船,怎么处理那些海盗我管不着,在事情捅出来之前通知我们离开就好。”

    人怕出名猪怕壮,徐青并不想为了这件事惹上一身麻烦,他知道船上人多嘴杂,这事儿铁定瞒不住,但只要在执法机构介入前让他们离开就行了,风头出多了就成了麻烦,他可不想太多人知道。

    唐大少嘿嘿一笑道:“你小子放下这份操心,哥已经交代过了要,他们来是请你吃大餐的,别墨迹,赶紧换衣服!”

    徐青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指着唐大少说道:“你也知道要低调啊!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唐大少不懂低调,徐青也跟着低调不成,兄弟俩在霍振康的盛情相邀下到了船上娱乐室内的小餐厅,这里是专供休闲用餐的,经历了昨晚的血腥事件后大餐厅暂时关闭,但饭总还是要吃的,这家带包厢的小餐厅就成了首选。

    落座上菜,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再配上两瓶拉菲红酒和两瓶陈年花雕,因为饭桌上有事要谈,唐国斌让身边的临时女友先回房间洗白白了等着,四个男人坐上桌大快朵颐。

    酒是大多数男人的心头好,它代表的不仅是一种让人豪放开怀的东西,也是一种心情,一种交际,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tian一tian,老爷们喝舒坦了多大的牛都能吹上天,即便是两个不相熟的陌生人也能勾肩搭背成朋友。

    会交际的男人会喝酒,会交际的女人床边走。霍振康就是个会喝酒的男人,不但会喝,还会劝人喝,这两位年轻的高手是他打扁了脑壳都要结交的对像,他是个成功的商人,交友的原则只有四个字,交朋需胜己,有一方面比他强的人才能被他称之为朋友。

    霍振康给三人倒上酒,换了两次瓶,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准确把握同桌人的喜好,姓唐的年轻人喜欢红酒,姓徐的年轻人喜欢花雕,船长占强也喜欢花雕。

    霍振康端起酒杯,嘴角挂上了一抹诚挚的微笑:“霍某人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两位救命的恩情霍某谢了,一个谢字不够,加上一杯酒还是远远不够,喝了这杯,至少能近一点,我敬两位。”

    兄弟俩举起杯子跟霍振康碰了一响,举杯一饮而尽,徐青摇头道:“霍先生客气了,其实咱哥俩碰上这种事一定会出手,只可惜还是晚了些,不知道被海盗杀了几个无辜的人。”

    霍振康叹了口气道:“唉!枉死了六个人,这帮海盗都是冲着我这条老命来的,现在人已经死了,我只有尽能力补偿一下,但愿能减轻一些罪孽吧……”

    徐青眉头一皱道:“海盗是冲着你来的?可以说清楚些吗?”霍振康一脸苦涩的点了点头,把他所知的东西慢慢讲了出来。

    海盗劫船事件中总共死了六人,其中有四个就是霍振康的保镖,还有一个旅客和一名保安,昨晚船长连夜审讯了一名核心海盗,这家伙为求活命相当爽快的把这次劫持的策划过程讲了出来。

    这群海盗的目标就是霍振康,而且他们要的不仅是这位超级富豪的钱,还有这对新婚夫妇的命,策划这次劫持事件背后的人正是他的,刘爱飞。

    女人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特别是在因爱成恨的时候,昔日的枕边人可以变成一只疯狂的黑寡妇蜘蛛,它会用爪牙把陌路的伴侣彻底撕碎吞进肚子里。

    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财富有时候往往能给人带来无尽的烦恼,霍振康跟前妻分开的原因除了感情不和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她没有生育能力。传宗接代对于绝大多数家庭而言都是一项很重要的事情,霍振康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很守旧的,他不想辛苦多年打拼下来的家业落得个后继无人的悲催下场。

    受孕率还是很高的,现在霍振康的小已经怀孕了,但他也更加担忧,偏偏那刘爱飞做事不留首尾,那名核心海盗虽然耳朵里刮进来几句是这女人幕后玩鬼的话儿,但终究没有确凿的证据,唯一知道内情的女海盗王芳昨天躺在地上放了大半小时血,等众人收拾好了海盗再想起她来时,这作恶多端的婆娘已经哽屁着凉死透了。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霍振康现在最怕就是被这位前妻惦记着,特别是惦记着现在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今天他邀请这两位年轻高手喝酒的目地就是想了解这桩心病。

    霍振康又换瓶给三人倒上酒,一脸沉重的说道:“不瞒两位,霍某年轻时曾经做过一件糊涂事,被港澳两地黑道上的人物列为必杀的目标,说起来还多亏了爱飞请人化解了那场危机,也正为这样让她跟诸多道上人物扯了关系,从那以后整个人性格就变得暴虐乖僻,遇事总喜欢用极端的方式来解决,这也是导致我们最终分开的原因之一。”

    唐国斌喝了口酒,淡笑道:“说了一箩筐我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手上没证据让警察抓人,但又怕你以前的老婆继续找人报复,所以想让咱哥俩给你做保镖是吧?”

    霍振康点头道:“霍家三代经商,自问从没做过什么为富不仁的歹事,现传到我这个不孝子手上只得最后一点骨血,为了颖芝和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霍某人愿意倾尽所有,还请两位高手相助。”

    说到最后霍振康离座起身,双膝一曲对着兄弟俩跪下,唐大少眼疾手快,左掌往前一探出托住他的胳肢窝,稍用力往上抬了抬这位可怜的富商卯足了力气也没办法跪下去半分,反而脚尖尖都被托离了地面,胳肢窝火辣辣的疼。

    唐大少淡笑着抽回了手掌,低声说道:“别跪了,这事儿咱兄弟不想搀和,你有钱可以请世界一流的杀手,索性就来个黑对黑,乱一堆,还不用掏空你那点家底儿。”

    霍振康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两位是不知道我前妻的脾气,她做人根本不留余地,只要我活着一脚踏上澳门港口,下一步就是踩进坟墓。”

    徐青手中的酒杯一顿,沉声道:“这船不是到江城吗?怎么会停澳门呢?”他也不想搀和霍振康说的这档子事,不过澳门这地方勾起了他心中一段美好的回忆,那片美丽的黑沙滩伴着年少轻狂的放纵。

    霍振康一脸苦相,有气无力的说道:“这艘船是要落澳门中转,包括我在内的一批游客会在外港码头下船……”

    徐青眉头一挑道:“能确定下船就会有人对你们下手吗?”他对这位富商说的话持一定怀疑态度,但想到一个怀孕的女人可能会遭人毒手时,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霍振康好像捕捉到了一丝叫希望的东西,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可以确定,据我对刘爱飞的了解,只要她开始了第一步就会。”

    不死不休,这词儿透出一股子浓重的杀气,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对曾经相爱的人儿身上,如果把夫妻间这点事儿看成是一桩生意,那就需要两人用一辈子来悉心经营,离婚就是最大的投资失败,像霍振康这种夫妻反目成仇的那就是血本无归了。

    徐青并不会全信霍振康所说的,但有一点他知道,那群海盗是冲这头大肥羊来的,他瞟了一眼身旁的唐大少,低声说道:“哥,我想顺路去澳门看一个人,耽搁不了几天工夫,你去不去?”

    唐大少腮帮子一鼓道:“废话,上次你小子去澳门没带上哥,恨得哥牙痒了一个礼拜,不过那两女人麻烦点,谁做思想工作是个问题。”

    霍振康双眼一亮,忙不迭说道:“只要两位肯出手帮忙,两位小姐的工作我来做,一定会让她们满意的。”

    徐青点头道:“也行,你可以让她们跟其他游客一起,到时候有什么状况咱兄弟不好兼顾。”他之所以起意去澳门也是动了侠骨柔肠,侠骨是见不得怀孕的女人被杀,至于柔肠暂时要藏起来,到时候要给美女房东一个惊喜。

    霍振康一改刚才的苦哈哈模样,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他拎起个酒瓶给兄弟俩倒满了杯,颤声道:“两位的恩情霍某无以为报,只要这次能保住我全家不死,霍某愿意把毕生的积蓄送给两位略表心意……”

    徐青眉头一皱道:“要是为了钱我们就不答应了,到了澳门有没有状况发生还两说,总之有我们兄弟俩在你尽管放宽心就好。”

    霍振康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一个劲点头道谢,都说越有钱的人就越怕死,看来是说得不错的。

    酒足饭饱,兄弟俩离开各自回房,唐大少把昨天从女海盗屁股上摘下来的水晶骷髅交给了徐青,他自己继续找乐子去了,这哥们有杆闲不住的枪,越磨越亮光。

    此时在澳门西湾的一幢花园别墅内一个怀抱蓝色波斯猫的中年妇人正站在私家泳池旁发呆,这女人身穿一袭黑色桑蚕丝吊带礼服,背影高挑丰盈,她赤着脚站在泳池旁,用手轻轻抚弄猫儿蓬松的绒毛,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仿佛在水池边追忆自己逝去的年华……

    女人怀里的蓝色波斯猫是个稀罕物儿,据说以前维多利亚女王就养过两只这种毛色的波斯猫,这种纯种波斯猫每一只价格都在五位数以上,还是美金,典型的富人玩物,这种肥嘟嘟的猫儿早就不知道老鼠该怎么抓了。

    这女人就是霍振康的刘爱飞,水中的倒影被风吹出一层涟漪,也能掩盖住她眼角的皱纹,她把猫儿脑袋抬高些凑近了自己胸脯,用力挤动一下,她发现自己好像比以前更敏感了。咬咬牙低声骂道:“该死霍振康,我有那点比不上那个小狐狸精了……”说到一半脸上的神情徒然一黯,喃喃道:“我是比不上她,她年轻、漂亮、会生孩子……唔,会生孩子!”

    说话时女人的手用上了几分力气,把波斯猫身上的长毛揪下来一撮,喵!猫儿吃痛之下尖叫一声,利爪条件反射似的挠在主人手背上,它虽然养尊处优惯了,但仍然保持着老祖宗的那股子野性,这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利爪在女人手背上留下几道血痕,尖锐的刺痛让她眉头皱了皱,嘴角扬起一抹神经质似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小畜生,你是不想活了么?那就死了吧!”说完她双臂往前一振,怀里的波斯猫像个大毛球似的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在池水里。

    波斯猫连老鼠都不会抓了,掉进水里惊慌失措的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泳池对它来说实在太大了,可以要了它的命,有人说猫有九条命,那是扯,一肚子水灌饱了照样变成一具蓬松的浮尸。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让欣赏死猫的女人皱眉转过身来,对面走来了一个穿花格子衬衫的魁梧男人,这男人剑眉环眼,刀削斧铸般的脸庞上带着一股子让人心悸的寒意,眼角那几道深皱纹和鬓角的白发仿佛在告诉外人他已年过不惑,那股子戾气却丝毫不见收敛,这是个很脾气不好的主儿。

    男人径直走到泳池旁站住,望一眼漂在水面上的死猫,淡淡的说道:“这个月已经淹死十二只猫了,看来下次叫人找只会游泳的猫过来了,比起它们来霍振康那家伙就幸运多了,再过两天就带着新婚的上岸了。”

    刘爱飞眉头皱得更深了,良久才吐出一口长气说道:“海蛇帮那群废物,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杀了他,现在连自己都搭了进去,真是可笑。”说完她嘴角掀动了两下,却没有笑出来。

    男人上前上前两步,伸手轻轻搭在刘爱飞肩膀上,用力按了按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那么想他死?”

    刘爱飞侧了侧肩膀,却没能滑脱男人的手掌,她徒然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巴掌重重按在了自己胸脯上,她能感觉到胸前的大手在缩紧,捏得她发痛。

    “用力,老娘要试试你的虎爪老了没有,哈哈哈!”刘爱飞甩动着满头黑发,神经质似的大笑了起来,她面前的男人嘴角扬起了一抹酷笑,五指开始一分分发力,一双环眼紧盯着女人的脸,他想找到一些痛苦的表情,然而却再一次失望了。

    咕唧!咕唧在五指的缩紧的力道下胸脯发出一阵阵浊响,就像灌满了水的皮口袋被反复搓捏时发出的声音,刘爱飞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扭曲,很痛,痛彻心扉,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快感。

    “唔……虎,我要你杀了他,杀了那个女人……”刘爱飞被这个叫虎的中年男人横抱在了怀中,一只虎爪绕过肩膀狠狠的捏住胸脯,她嘴里发出一阵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声音,**蚀骨的同时又带着一股凛然的杀意。

    叫虎的男人脸颊的线肉剧烈抽搐了两下,额头的皮肤上显出几道黄斑纹,看起来酷似一个简体字,一个很清晰的‘王’字,他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野**的低咆,抱着女人径直向别墅走去。

    徐青独自呆在房间里的两天时间把天下第一老贼留下的小册子背了个滚瓜烂熟,私下里还出去做了几回试验,效果杠杠的,他还发现传音入密的奇功是个恶作剧的好东西,比方说有服务员端着一盘子饮料在十米外走着,猛不丁在他耳边吼上一声,立马呯呯当当掉了一地。

    透视之眼配合传音入密才叫绝,徐青昨天路过一间客房时听到里面有要死不活的叫声,用透视之眼一扫发现房间里有一对正在造人,场面那叫一个激烈,他一时间起了恶搞的心思,在那男的耳边喊了一句,你老婆来了!没想到那哥们当场就缩阳了,然后被女人一记无影脚踹下了床,真是罪过。

    霍振康那货不愧是个成功的奸商,他没有亲自去作皇普兰和白露晞的思想工作,而是让他新婚的老婆跑过去一把鼻滴一把泪的哭了一场,两个女人立马就同意了转道澳门,她老婆立刻许诺,到了澳门一切费用全包揽,不管是购物还是进赌场,她还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和密码,让二女随便刷。

    其实任何人都有一种‘白’的心理,白吃、白拿、白水……各种白代表着人们的侥幸心理,投机思想,对于白来的东西大家都是乐于接受的。

    徐青收拾好了随身的行李,把那只装着曜变天目碗和水晶头骨的皮箱交给了皇普兰,他背着个旅行袋早早来到了霍振康房门口,今天就是船进港口的日子,他既然答应了保护这两口子自然就要提早过来,至于唐大少待会等船快靠岸了再叫他不迟。

    房间门紧闭,门口半蹲着两名保镖,原本霍振康是带着六名贴身保镖的,被海盗干掉了四个,这两个可以说是命大,两人都见过徐青,见他过来连忙笑脸起身相迎。

    “徐先生,霍先生和夫人等您很久了。”其中一个大个子保镖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根子,那模样就像见到了最想见的人,亲人啊!

    另一个保镖更有意思,他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有这位高手保护霍先生他们两就会轻松许多,徐青在两名经历过一番生死的保镖眼中早就成了能顶天的高个子,做保镖这行风险大回报高,谁都希望能安全拿到一份优厚的报酬。

    徐青点头一笑道:“今天要下船,来早些好。”大个子保镖笑了笑,打开房门很自觉的侧身站到了一旁。

    徐青把肩膀上的旅行袋取下来交给保镖,大步走进了房间,只见霍振康同新婚燕尔的老婆坐在沙发上闲聊,见他进来立刻起身招呼。

    霍振康笑道:“徐先生起得真早,我叫人准备好了早餐,应该快送来了,大家可以边吃边等。”

    徐青笑着点头道:“正好,我也没吃早餐,凑合着先吃点,等上了岸再好好吃上一顿大餐。”对霍振康他根本不需要客气,有早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眼看只有两小时左右船就要靠岸了,霍振康心里并不平静,虽说有两位高手助阵,但他仍然免不了紧张,从昨晚到现在都在脑子里就在估算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最终反而成了一团乱麻。

    霍振康的老婆叫韩颖芝,很漂亮的女人,据说以前还是北大历史系的高材生兼校花,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入豪门深似海吧,有时候嫁入豪门并不是想像中那么美好的,不过现在后悔也迟了,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位年轻高手身上了。

    两小时不长,说起来也就吃了个早餐,当然还聊了些没营养的东西,霍振康是个很健谈的人,就在这段时间里他讲了不少生见闻和生意经,还有他追求现在老婆的经历,秀一些两口子之间的温馨场面,徐青从头到尾都在充当听众的角色,从吃早餐很自然的变成了喝茶。

    就在船即将靠岸的前五分钟,满头大汗的唐国斌总算是赶到了,这哥们做完广播体CAO才来的,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主要是船上的女人们太热情了,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不榨**身上最后一滴‘鸡油’。

    在船上这几天唐大少可谓是赚到了,个人魅力发挥到了极限,至少有一打见识过他威猛的女旅客主动投怀送抱,还有几个是为了借种不惜献身的,这哥们都是照单全收,以至于这几天他除了吃喝拉撒外几乎没离开过那张充斥着荷尔蒙味道的大床。

    中午十一点,游轮停在了港澳码头,霍振康等人特意让旅客们先上岸,他和新婚的妻子在四名保镖的保护下出现在了港口,这里依然繁华喧闹,但在离开没多久的霍振康眼中却变得有些陌生了。

    徐青和唐国斌都扮成了两口子的保镖,在黑西装和蛤蟆镜的掩护下连化妆都省了,澳门这地方是全球闻名的赌城,小徐同学就曾经在这里创造过一个个辉煌的战绩,说不定现在不少赌场里还挂着他的照片呢!

    四名保镖小心走在夫妻俩身旁,他们很尽责的保护雇主,四双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可奇怪的是并没有霍振康所担心的出现,一切好像风平浪静,又有点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霍振康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始终半搂着妻子走在两名保镖中间,每走上几步就会左右扫一眼,就连一旁的徐青也感觉这为富人有些担心过头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大马路了,下船前霍振康早已经通知了两个心腹开车过来接人,可直到现在还没影儿,霍振康决定先到路边打车回居所,对于一个身家亿万的富豪而言这种尴尬的情况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

    别看现在是风平浪静,霍振康已经从一些容易被忽略的小细节上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妥,但此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是有危险也必须坦然面对。

    徐青和唐大少都在观察附近的楼房,兄弟俩不约而同的认为,如果真有人想对霍振康下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藏身在这些高大建筑物里。

    就在这时,大马路对面一辆皇冠小轿车摇下了车窗,从里面伸出来一根铮亮的枪管,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霍振康眉心。

    很招摇的伸出枪管,很嚣张的瞄准了霍振康脑门,几乎所有人都见到了这一幕,两名保镖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这两个家伙迅速往两边退了一步让出了位置,那模样好像生怕被血溅上了身似的,难怪带来的保镖就这两位能活,这年月肯为雇主挡子弹的保镖比黄花妹儿都少,两者有个共同点,那都是要见血的。

    霍振康反应不慢,他横跨一步挡在了妻子面前,他没见过徐青徒手抓飞弹的绝活,但作为一个男人,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挡在了妻子面前。

    唐国斌脚尖颤动了一下又停了下来,因为他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枪是假的,小心两边。”

    徐青目光左右扫视,发现身后港口一艘客轮上走下来一群人,三男两女,其中两个男人手里还拎着小旅行箱,全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前凸后翘,这群人仿佛没见到这边紧张的气氛,高声谈笑着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嘶!

    马路对面的皇冠车窗伸出的枪口喷出一股白亮的水柱,一个满脸调皮相的小正太从窗口探出头来,还咧嘴向这边做了个鬼脸,扬了扬手中的仿真水枪,原来是虚惊一场。

    “呼!”霍振康长舒了一口大气,望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失望之色,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两名保镖罔顾他生死也就算了,这两位高手居然也没有半点反应,难道他们也怕枪么?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打消了霍振康心头的疑惑,只见徐青嘴角一弯,低声说道:“哥,不拔刀收拾那几头大洋马去,有本事别让我挡子弹。“

    话音未落,唐国斌脚下一滑整个人已经向后冲了出去,霍振康神情一变,猛的转过头来,只见身后三男两女一字排开,两个小旅行箱打开摊放在了地上,五人手上各端着一支MP9微冲,正把手中的消音器迅速装上枪口。

    这才是真正的嚣张,这群家伙现在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好像在比赛装消音器似的,两拨人相距十米开外,作为职业枪手,这群人有绝对的自信在对方冲上来之前装上消音器。

    下一秒这群人都发现自己错了,装消音器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消音器才装到一半,一条人影旋风般冲到了近前,掌刀,很普通的攻击方式,快得让人避无可避,五把冲锋枪居然没有射出一颗子弹,三男两女全部被放倒在地,唐大少还顺手在两个洋妞儿胸脯上掏了一把,他的动作又快又隐蔽,却被远处的徐青全看在了眼里。

    去似旋风掏个胸,来似老翁慢吞吞。这就是唐大少最真实的写照了,这厮把五支MP9冲锋枪收拢到一块儿装进了箱子,不紧不慢的拎着箱子吹着口哨走了过来,笑嘻嘻的冲徐青比了个中指:“咋样?哥手底下的活计还过得去吧?”

    徐青撇了撇嘴道:“拉倒,当我没看见你偷偷抓洋婆子胸呢,也不怕染上啥疯牛病。”

    唐大少把手里的箱子一把塞进大个子保镖怀里,诧异道:“哥们,咱可不带这么唬人的,抓一下胸跟疯牛病能扯上关系?”

    徐青一脸鄙夷的说道:“洋婆子那胸跟奶牛似的,得疯牛病不奇怪,你就等着得灰指甲吧!”

    唐大少翻了个白眼道:“滚蛋,大不了哥抹手。”说完他居然伸手拉过一个保镖,就在人家白衬衣上擦手,一边擦嘴里还低声嘟囔道:“小样儿,当保镖的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你丫得灰指甲……”

    那保镖被臊了个大红脸,只能由着他在衬衣上擦手,嗤!胆小保镖衬衣被擦出了一个破洞,但他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在心里苦苦的想,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你当每个人都是御用保镖吗?

    拎箱子的大个子保镖暗暗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儿不会摊到他身上,不料念头刚起,一个爆栗结结实实磕在了脑门上,擦完手的唐大少双眼一鼓,没好气的说道:“熊样,还不快去拦车,再墨迹小心哥削你个板板的。”

    “呜!”大个子保镖痛叫了一声,赶紧拎着箱子走到了马路旁,瞪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牛眼开始拦车,还别说很快就被他拦了一台的士。

    唐大少招呼霍振康两公婆上了车,然后叫徐青上了车,两个保镖正想低头往车门里挤,却被一只大脚踹在了屁股上。

    “滚犊子,去后面拦台车跟紧了。”唐大少瞪眼吼了一嗓子,自顾自上了车,呯一声把门关上。

    徐青皱了皱眉道:“哥,至于欺负这俩保镖么?他们赚点钱也不容易。”他心里对两名胆小的保镖也有几分不屑,但人家终归只是普通人,没必要揪着不放。

    唐大少嘿嘿笑道:“你这就不懂了,这两家伙就是欠敲打,要是现在不敲打他们以后说不准会成祸害,到时候后悔就迟了。”

    徐青不能理解他的逻辑,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旁的霍振康已经跟司机说出了一个地名,青洲山别墅,听起来好像是个好地方。

    就在众人驱车离开后不久,身后马路对面的皇冠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两个人,一个手里拿着水枪的小正太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杜妈,看来我们还是太小瞧霍振康的人脉了,这种高手不是普通商人能收买到的,马上通知虎爷,别他娘的稀里糊涂栽了跟头,最好是放手。”小正太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绝对不是十来岁的男孩该有的嗓音。

    老太婆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老式翻盖手机开始拨号,响了两声电话接通,话筒里传出一个雄浑的男声,叫杜妈的老太婆低声说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对身边的小正太说道:“安爷,虎爷说了他不会放手。”

    叫安爷的小正太目光一寒,把手中的水枪狠狠甩在地上,沉声骂道:“只长毛不长心眼的混账东西,他已经被那个毒婆娘迷了心窍,迟早会把命搭在那女人手上……”骂了一阵突然把牙一咬住了腔,转身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青洲山位于澳门半岛最北面的花地玛堂区,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幽雅,是个居家的好地方,问题是能在这里买别墅的一般有钱不行,要不是一般的有钱才行,这里的别墅小区住的都是全澳门最有钱的富豪,用寸土寸金来形容并不为过,当然这里的保安措施也是最好的。

    皇普兰跟白露晞为了不扯进这场麻烦去了酒店,这幢别墅是霍振康不久前才买下的,选择来这里主要是看中了它的保安措施,有一大票富豪住的地方安全系数自然是会高很多,而且他买下这幢别墅时刻意瞒住了所有熟人,除了他和老婆韩颖芝外没有第三者知道。

    别墅豪华宽敞,还有私人小花园和泳池,里面各种生活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就是太新了,少了点人气。

    霍振康现在已经信不过那两个胆小怕事的保镖了,自然也不会把他们带进别墅,半路上就把他们打发走了,每人给了三个月工资,那箱子枪也让他们代为处理了,反正兄弟俩用不着。

    四人进别墅后霍振康就开始打电话联系佣人和安保人员,小区里这些都有专人安排,就是价格比外面贵些,重在可信,只要两口子不外出安全问题是暂时不用担心的,但时间一长肯定会有疏漏,终究要想个彻底解决事情的法子。

    霍振康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和一瓶白酒,他还没忘兄弟俩喝酒的喜好,他拎着酒瓶走到茶几旁放下,对兄弟俩笑了笑道:“新买的房子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慢待之处还请两位莫怪。”说话间他用杯子倒上了三杯酒,给兄弟俩各端了一杯。

    徐青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酒味儿还不错,他抬了抬手中的杯子说道:“这酒不错,够劲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掉你身上的麻烦,伸长脖子等人家出刀太被动了。”

    唐大少点头笑道:“告诉我们你的地址,咱哥俩去跟她上一堂深刻的政治课,在哥苦口婆心的教育下能让她良心发现也说不定呢?”

    徐青翻了个白眼道:“你是带着刀子当教鞭吧?杀人解决问题是下策,最好是让她为自己做过的缺德事儿付出代价。”

    唐大少撇嘴道:“你该不会是想让她投案自首吧?然后乖乖的进监狱服刑?”说话间他放下酒杯,用手掌贴了贴徐青额头,低声道:“不对啊,没发烧,你该不会是进来时不小心,脑袋被门挤了吧?”

    徐青伸手一把撩开这货手掌,没好气的说道:“这种女人做过的缺德事肯定不少,只要有证据就能把她送去监狱,比杀了她要强多了,至少不会有后遗症。”

    杀一个人但对兄弟俩来说很简单,但他们如果为了帮霍振康解决麻烦就出手杀人的话,本质上跟姓霍的前妻没有任何区别,所有徐青才会不赞同大哥的做法。

    唐大少笑道:“你小子不早说,我刚才要是抓两个儿审问一下证据不就有了?还有皇冠车上那个打水枪的小正太,多半也是跟他们一伙的,要是抓几个过收拾一下,准能让那毒婆娘牢底坐穿。”

    皇冠车上的小正太玩水枪就是为那些洋杀手打掩护的,这个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唐大少心里有些纳闷了,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想什么,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要是给老子处理就一刀把那婆娘抹了脖子,什么麻烦都解决了。

    徐青摇头道:“那几个洋鬼子很明显就是拿钱办事的货色,就算抓到了也问不出个闷屁来,车里的小正太就更不用说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收买小正太摆在明处会不会告诉他底细?说不定他知道的东西比洋鬼子还少。”

    道理是不错,但这次徐青还是猜错了,那个叫安爷的家伙真实年龄已经四十开外,只不过是个侏儒,再加上他长了一副正太脸,要是不熟悉的人根本猜不到他的年龄。

    唐大少点头笑道:“算你小子说得有理,那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不会真想等她良心发现吧?”

    徐青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用杯口指着霍振康笑道:“这就要看霍先生解决麻烦的勇气有多少了,他就是个现成的鱼饵,用来钓那条母鲨鱼最好不过了。”

    霍振康现在才发现眼前貌似忠厚的徐先生笑得像只掉进鸡窝的黄鼠狼,让人多看一眼都会后背发凉,让他当鱼饵?那不是要他当靶子么?瞧着兄弟俩一唱一搭的,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唐大少眉头一挑闪了霍振康一眼,低声道:“这倒是个好办法,鱼饵是有了,你准备去哪里钓鱼呢?难不成带着他满街溜达?”

    徐青笑了笑道:“这个简单,霍先生应该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最好找个能直接钓到大鱼的地儿。”

    霍振康咬了咬牙道:“徐先生,据我所知刘爱飞现在跟一个叫虎爷的黑道人物打得火热,那个叫虎爷的在封门、军港、高美士街都有地下赌场,其中以封门的那间规模最大,基本上每天虎爷都会在赌场里呆上几个钟头,对于刘爱飞的一切他应该是最熟悉不过了。”

    为了妻子和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霍振康决定豁出去赌一把,如果能像这位徐先生所说的把刘爱飞送去监狱里呆着,做一回鱼饵也值了。

    徐青伸手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一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低声道:“地下赌场,我也好久没赌钱了,正好去试试手气。”

    唐大少听到赌这个字双眼就是一亮,大笑道:“你小子出手肯定能把什么虎爷输到当裤子,再加上咱们带去鱼饵在他眼前晃荡两下,一准能让他暴跳如雷,到时候咱哥俩可以摆明了收拾他,到时候要抓那女人的小辫子就不难了。”

    徐青点了点头道:“办法倒是不错,就是觉着有点卑鄙了,三个大老爷们坐一块算计个女人,不厚道。”

    唐大少正想开声调侃他几句,不料别墅门外的电铃响了,好像还能听到几声沉闷的犬吠。

    霍振康起身走过去开了门,原来是聘用的佣人和安保到了,佣人来了个两对,两男两女;安保也是两对,不过是人兽配,两名身材魁梧的雄男牵着两条牛犊子似的黑背狼狗,一间别墅有这些人手使唤足够了。

    佣人们还带来了几袋子新鲜蔬果和肉食,这都是电话里安排好的,对霍振康这种钱多到当纸的超级富豪而言,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他绝不会傻到多花力气,只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钞票也成了浮云,不久后他就要客串一回挂在鱼钩的货儿。

    有道是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其实富人们也怕那些动辄刀枪的黑道巨擎,这些家伙才是真正惹不起。霍振康在商海中是一条龙,真遇到了动刀子见血的事儿就成了一条虫,还是没筋没骨的鼻涕虫。

    有道是没娘孩子天照应,船到江心自然直,就在霍振康最彷徨无助的时候认识了两个高手,他现在的感觉就像亏到即将当**的时候捡了一块狗头金,不对,是两块。做鱼饵他认了,只要能保住妻儿周全他情愿把自己当成个冷暖不知的二皮脸,豁出去这一百单几十斤也认了。

    佣人脚底板进屋就马上进入状态,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没活干也要找点活干,总之在雇主面前不能闲着,负责安保的雄男特意牵着狗在屋里人面前溜达了一圈,两条训练有素的黑背很乖巧的用鼻子在所有人裤腿上嗅了几秒,这是认气味,据说这狗鼻子对气味的记忆力超强,嗅一嗅的气味它们能记住一辈子。

    徐青见大厅里人奔狗走的热闹非常,立马打消了今天去收拾虎爷的念头,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霍振康和唐大少耳边各叨念了一句,今天休息,再去封门地下赌场钓那头老虎……

    唐大少漫不经心的端着水晶杯坐到了电脑旁,开机上网跟各种熟与不熟的妹纸侃起了大山,霍振康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望了一眼五米开外的徐青,发现这位年轻高手正朝自己点头微笑,刚才的话肯定是他传的了,真是神了,亲身体验了一回几米外不动嘴就能传话的神奇功夫,霍大老板心里平添了几分信心,望着天花板上的吊顶嘿嘿的傻笑。

    徐青咧了咧嘴,转身出了大门,走到小花园里找了块假山石垫了屁股,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久违的号码。

    嘟嘟电话一边响徐青心脏一边加速跳,电话通了,话筒里传出一个难抑惊喜的颤音:“没良心的小冤家,你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来了?”

    徐青咽了口吐沫,低声说道:“祝姐,我现在澳门,刚落脚就给你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久违的声音并没让人感觉陌生,反而有中淡淡的歉疚,很久没联系了,有人说近乡情怯,其实近姐同样会情怯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才听到那个颤抖的声音响起:“小没良心的东西,姐的眼泪水都被你勾出来了,快说,人在哪里?”

    徐青呆了呆,低声说道:“青洲山别墅区,我住在一个朋友家里。”电话那头蓦然传来一声脆响,好像是什么物件落在地上解体的声音。

    “青洲山别墅?你真在青洲山别墅?是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的小区吗?”祝晓玲的声音带着三分喜悦五分惊诧,还有两分心尖尖上的思念。

    徐青很老实的给了个鼻音:“嗯!门口好像是有两个石狮子,一个踩着球,一个趴着,对了,你在哪里?”

    祝晓玲嗤的一笑道:“青子,你现在来小区门口,姐带你去吃豆捞。”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傻小子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一头脑震荡的猪了,以为姐儿在天边,其实姐儿在身边,这就是缘份啊!

    “嗳!我马上就到。”理会了其中意思的徐青高兴的应了一声,拔腿就朝别墅门口跑,一个雄男正牵着黑背狼狗挑着后腿子在门口**,呼!狗尿水被一阵疾风卷得飞溅开来,雨点般打在牵皮带的雄男裤腿上。

    徐青脚下生风,那速度足能让所有被称之为飞人的短跑健将们汗颜,跟这位去约会的哥们比,什么飞人都成了爬人,还是爬一段喘口气的那种。这一路飞奔愣是超了前头一辆同样飞驰的老红色船篷法拉利,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久违的美女房东祝晓玲,帮小徐同学摘掉处级帽子的大功臣。

    祝晓玲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飞奔的徐青,脚下猛踩油门车速瞬间提升到了三位数,幸好别墅小区的路面够宽敞平整,还没有红绿灯,一人一车飙了起来。

    徐青没理会身后的车子,只顾脚下提气飞奔,短时间内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硬生生把法拉利跑车甩开了百米,先一步冲到了小区门口,如果前面不是挡车器而是一条横拉的彩带就完美了。

    守门的两个小区保安只见到一道残影从小区**出,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待到徐青停下脚步他们才看清楚眼前不是东西,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就站在两个石狮子中间,这位置够显眼了,只要进出小区的都能看到。

    徐青刚站稳脚,身后就传来一阵车轮摩擦地面的尖叫声,转头一看,整个人顿时呆在了原地,原来开车的是她,这真是造化弄人,跑那么快打鬼啊!

    祝晓玲减速把车开出了小区大门停下,闪了一眼还站在石狮子旁发呆的徐青,盈盈一笑道:“想冒充第三个石狮子吗?还不快上车?”

    徐青双眼一亮,脚下一点人如大鹏展翅般拔空而起,在离地不足两米的高度突然往前一冲,轻巧落在了敞篷车内,屁股刚挨上真皮座位,手已经挽住了祝晓玲脖子,把人勾过来就是一吻,什么久别重逢,什么离愁别绪,统统在这一吻之间凝固,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静止了。

    有人把澳门这地儿称作舌头跳动的美好回忆,那是指的澳门美食如云,可以带给舌头上的味蕾一种美好而难忘的回忆,然而今天在青洲山别墅小区门外却上演着一场两根舌头互相纠缠的大戏,热吻到了极致就成一个动作,啃!

    香车美人,烈焰红唇;久旱逢雨,指尖轻拨。这一对在小区门口,两只大石狮子目光注视下忘情的啃着,只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把两人分开,确切的说是祝晓玲把徐青一把推开的,这货还意犹未尽的嘟着嘴往前凑。

    咳咳!又是两声烦人的轻咳,徐青终于忍不住发飙了,转头骂道:“麻痹的,哪里来的痨病鬼……”话到一半,另一半却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因为他见到了一个熟人,师伯齐凯武,这老爷子手里抓着个西施紫砂壶儿似笑非笑的望着两人。

    徐青好像被兜头浇了一壶凉水,脑门顶都尴尬得冒烟了,只能讪讪一笑道:“师伯,您老怎么来了,嘿嘿!”

    齐凯武抬手把西施壶嘴儿凑到嘴边啄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徐小子,来了澳门也不会跟师伯打个招呼,倒是先跟祝丫头嘴上了,不孝啊!”

    徐青心里一阵憋气,暗忖道,这不是废话吗?这次我还就是冲着祝姐来的……但他嘴上却嘿嘿道:“师伯,我这不是正向祝姐打听您的电话号码么?等过两天办完事儿一定拎点水果啥的去看您……”

    话说到一半,腰间那块皮儿一紧,祝晓玲在他腰眼上掐了一把,低嗔道:“有像你这样问电话号码的么?”

    齐凯武明知这小子胡诌,但嘴上也没有说破,他从怀里掏出张烫金名片随手甩进了敞篷车,很牛气的举起紫砂壶啄了一口道:“你们继续,有时间了去老头子家里坐坐,水果就免了。”说完老爷子转过身,一步三摇两晃脑,迈着小方步儿走进了别墅小区大门。

    徐青伸手捏起那张名片才发现这玩意不是镀金,居然是一张纯金箔名片,上面除了印着一个电话和齐凯武的名字外背面还印着一副很滑稽的图案,一堵高墙上伸出来一支花,这不是暗喻着,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么?

    徐青这下发现了西洋镜,捏着名片屈指一弹,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咱师伯也是个老来俏啊,满心惦记着红杏出墙的事儿,难怪会偷看咱俩亲嘴儿,嘿嘿!”身为正阳门弟子自然知道练正阳功的男人那方面的功能比常人旺盛,师父王天罡年过古稀还能养出白胖娃娃就是最好的例子。

    祝晓玲望了一眼指尖的名片,俏生生的闪了他一记白眼道:“瞎扯,齐老爷子名片上印的是梅花,他最喜欢的就是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这分明就是一支冰山雪地里的梅花,瞧被你那点龌龊心思歪解成什么样了,你啊!”

    “这是梅花?还别说真有点像。”徐青收回名片凑到眼前仔细一看,低声道:“这冰山也忒平整了,连个鼓包儿都没有……”

    祝晓玲浅浅一笑发动了车子,低声问道:“刚才听你说来澳门办事,该不会是来赌钱的吧?”澳门最大的支柱产业就是赌博,内陆客只要说来办事的十有九都是来赌钱,当然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是例外。

    徐青笑着把名片揣进口袋,伸手搭在了祝晓玲腿面上,今天姐姐穿黑丝,隔着一层薄薄的手感还不错。

    “姐,这次来澳门主要是看你,顺便帮一个朋友处理点小麻烦。”许久不上手,姐的腿好像变得圆实了不少,跟她在一起时可以暂时忘掉纷争,变成当初那个懵懂任性的少年,难怪人们会说女大三抱金砖,被人呵护的感觉真不错。

    祝晓玲没有再问,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停在了一家装潢豪华的大餐厅门前,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餐厅的金字招牌,豪门豆捞。

    下了车,徐青望了一眼招牌上的鎏金大字,低声说道:“姐,这豆捞是啥玩意?很好吃吗?”他觉着澳门这地方也太那啥了,豆捞,把豆子放进锅里煮熟了去捞吗?倒不如吃整片豆腐爽快。

    祝晓玲笑了笑道:“进去就知道了,保管你吃了就停不下来。”说完一伸胳膊挽住了小男人臂弯,两人一起走进了餐厅。

    进了门徐青才知道这豆捞是什么调子,入眼只见一圈人围坐桌前,对着一口热气腾腾的砂锅伸筷子递漏勺,还有人把摆在一旁碟子里的各种肉食往滚沸的锅里加,敢情这就是个涮锅子门店,所谓的豆捞就是‘都捞’的意思。

    这家豆捞餐厅生意相当火爆,楼下大厅已经是座无虚席,祝晓玲挽着徐青来到了服务台前,从随身的小坤包里取出一张印着贵宾字眼的金色卡片递给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服务员,低声道:“帮我开个包厢,谢谢。”

    服务员接过卡片看了一眼,开始迅速敲击电脑键盘,徐青见到她眉头明显皱了一皱,然后一脸歉意的把卡片递了回来:“对不起,楼上的包厢已经满了。”

    祝晓玲眉头一皱,没有伸手接卡片,低声道:“能不能再帮我查一下,看有没有空出来的包厢。”澳门豆捞店不少,可她觉得这家味道是最正宗的,如果不能让小男人吃到最好的东西她心里多少会有些遗憾,回头看一眼小男人,他正漫不经心的望着天花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服务员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所有的包厢都已经满了,我刚才查过了,还没有人结账……”

    就在这时,举头望天的徐青说话了:“不忙,很快就有人结账了,还是个数字吉利的包厢。”话音刚落,一个短发圆脸的女服务员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把手中的一叠钞票和一份单夹递到了服务台。

    “八号包厢结账……”服务员口齿伶俐的说了一句,还偏着头望了祝晓玲一眼,笑着一点头道:“祝小姐,有几天不见了。”

    服务台上的女服务员神情一滞,一脸诧异的望着徐青,这也太神了吧?他怎么会知道有人结账了?还是数字吉利的包厢?八号包厢,可不就是最吉利的吗?

    徐青被服务员异样的眼神瞅得脸皮一阵发烧,摸了摸鼻道:“那啥,就把八号包厢给我们行么?谢谢。”

    透视之眼与读唇术相辅相成,两者配合之下徐青甚至可以知道楼上包厢里的食客们在聊些什么话题,看到有人结账并不稀奇,但对于服务员来说就神奇了,她就是想破头也不会知道眼前这位帅气的年轻人是怎么知道楼上有客人结账的,大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在他身上闪来闪去,光顾着好奇把正事儿都忘了。

    咳咳!祝晓玲皱了皱眉头,轻咳了两声,服务员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歉意的笑了笑,伸手拿起柜台上的贵宾卡在电脑旁的一台卡机上迅速刷了一记,微笑道:“阿红,带两位去八号包厢。”

    叫阿红的圆脸服务员认识祝晓玲,立刻笑盈盈的说道:“祝小姐,请跟我来。”说完从柜台上取了个新单夹,领着两人径直向楼梯方向走去。

    八号包厢里的客人已经结账离开,桌上的零碎也已经收拾干净,阿红安排两人落座点菜,祝晓玲点了个鸳鸯锅,点了个七荤八素,各种海鲜配菜一应俱全,待到热锅子上来,菜上齐全,两人关上门来了个女夹男,男戳女。

    所谓女夹男是指的祝晓玲用筷子夹菜送到徐青嘴里,男戳女是指的徐青用筷子戳了个章鱼丸子喂到姐嘴里,顺便还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他此时就像一只急着偷腥的猫儿,吃东西倒是其次,最主要是怎么把眼前熟到流汁的姐姐一口给吞下肚去。

    豪门豆捞价格当得起昂贵两个字,因为所有的食材都是从原产地直接空运,这样成本无形中提高了许多,但味道也更正宗,这样做的结果反而为餐厅提供了丰厚的利润,还打出了自己的品牌,有时候看似无谓的东西往往隐藏着巨大的商机。

    祝晓玲特意叫了一瓶XO,两人来了个小酌,也能在那浓郁的酒香中找到那份属于彼此的回忆,还记得,那一夜……

    祝晓玲给小男人倒上一杯酒,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低声问道:“青子,你刚才是怎么知道这间包厢的客人结账了?瞧那服务员小妹眼神儿,像见到了怪兽似的,其实姐也很好奇呢!”

    徐青眨了眨眼睛,随意瞟了一下祝晓玲挂在椅子角上的小坤包,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姐,如果我说自己有特异功能你会信吗?”

    祝晓玲眉头一皱,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信,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有特异功能了,还是能让人心乱的那种对吧!”

    说得挺严肃,其实祝晓玲根本不相信什么特异功能,小男人有一身好功夫倒是真的。

    徐青微笑着用筷子点了点那个小坤包,低声说道:“你包里面有个很好玩的东西,一只玩具小猫,而且猫的左爪上还掉了一块漆皮。”

    祝晓玲神情微变,连忙反手拿起坤包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只会学话的汤姆猫拿在手里打量起来,这东西是她闲的无聊的打发时间的玩意,有时候对着这东西喊上一阵会感觉浑身压力顿减,让郁闷的心情好起来。

    汤姆猫左边的爪子上的确掉了指甲盖大小一块漆皮,因该是昨天抱着它打瞌睡时不小心落在地上摔掉的,这个小瑕疵当时连祝晓玲自己也没注意到,她很奇怪为什么小男人会知道,难道刚才在接吻时他打开过包么?不可能,那难道是他真有特异功能么?

    徐青拿起酒杯一口灌了个干净,又伸手指了指祝晓玲胸前说道:“那啥眼镜框是前面开口的,黑色,还有荷叶边的褶子。”、

    祝晓玲这下神色变了,手中的汤姆猫啪嗒一声落在桌上,差点滚进汤锅里煮了,现在她的模样就跟刚才服务台内的那位差不离,那眼睛瞪得溜圆,她真在看怪兽,还是一只熟悉的怪兽。

    徐青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皮儿,低声说道:“其实我有透视之眼,只要我想看,再厚的天花板也能轻松穿透,再加上新学了一门叫读唇术的功夫,只要看对方的口型就能知道他们说什么,当时我们站的位置上面就是八号包厢,里面的客人正好买单离开,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了。”

    “透视之眼?”祝晓玲好像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儿,脸上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再配合上砂锅里腾然升起的水蒸气,整个人那叫一个云里雾里。突然,她眼中精光一闪,紧盯着徐青颇有些得意的脸庞定定的看了几秒,咬牙道:“好啊,原来你早就有这种流氓异能,老实交代,你到底用这种异能偷看了多少女孩子?”

    噗!徐青刚喝进嘴里的酒一下全喷了出来,洒在沸腾的汤锅里连个泡也不冒,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脚了,跟女人坦白有透视之眼的后果不亚于在摆明了告诉她们这是条色狼,说没用异能偷看女人,谁信啊?

    “姐,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了,要是我说这是个小魔术你信吗?”徐青原以为祝姐是个胸襟宽阔的女人,没想到在她宽阔的胸襟下还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啊!

    祝晓玲紧咬的米碎牙蓦然一松,展颜笑道:“我就知道是假的,这个世界上哪里可能有什么透视之眼嘛,你说魔术不就得了。”

    汗!难怪有人说女人天生就是一种喜欢听谎言的动物,说真的她不信,随口敷衍一句她反而信了,这事儿真够怪异的。

    豪门豆捞味美香飘,两人在干掉大半菜肴后终于吃到有些撑了,祝晓玲叫来站在门外的服务员阿红结完帐,挽着徐青的胳膊走出了餐厅大门,正所谓饱暖思那啥,两人已经吃饱喝暖了,就欠今晚一场轰轰烈烈的消食运动了。

    乒乓两声脆响传入耳中,好像是玻璃被砸碎时发出的声音,徐青循声一眼望去,只见一群手持铁棍的光膀子男人正祸害停在餐厅两旁的车子,不管是大车小车,只要有玻璃的就会抡起铁棍猛砸一下,把车窗玻璃砸成一堆闪亮的碎渣粒,其中有两个瘦高个男人把铁棍往肩膀上一扛,大步走向一台红色法拉利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