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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境,是武者心中高不可攀的巅峰,是传说中的存在。武道一途好比登天梯,前途云雾缭绕,只有循序渐进踏上阶梯才能拨开迷雾仰望更高处。

    捷径这东西能影响到人心,走过一次捷径的人很容易产生一种投机心理,他们不会拒绝再走一次捷径。超能增功仪对古武者而言就是一条捷径,尝试过这台仪器好处的古武者肯定不会排斥再多用一次。

    龙九州就想多用一次增功仪,也是最后一次,但他又不想冒丢老命的危险,对赖多尔提出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能让别人死增加自己存活的几率这位门主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别人去死。

    赖多尔得到了龙九州的首肯,可以随时动用龙门中所有灵玉进行实验,但要在龙风扬成功破境之后,第一个实验体已经确定,就是沦为傀儡的甄嘉乐,破境时武者会承受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但作为傀儡武者只要切断部分痛觉神经就可以把这种痛苦降至最低,现在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

    江城原生态农家乐门前,王天罡师徒也在翘首等待,他们在等待一群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辆小中巴车从远方驶来,带着一溜扬尘很快来到农家乐门前,车打横停下。车门嗤一声打开,从门内伸出来一根黄铜烟枪,仇别离第一个跳了出来,这老头下车就张嘴喊了起来:“休假到现在老子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饱饭,可饿死老子了,两位混得好的供奉,有吃食没?”

    王天罡笑眯眯的迎上前两步道:“有,酒管够,肉管饱,还有假龙潭里捞上来的大鲤鱼,待会你只管放开了肚皮填就是了。”

    紧随其后下车的是任兵和一众武魂高层,这帮玩腻味的武者果然结伴来江城打土豪了,上午刚打过电话人还在几百公里外的古城游玩,下午就开着小中巴到了蹭饭的地方,这速度堪称独一份了。

    任兵一改以往严肃木讷的模样,手挽着笑颜可掬的莺歌走到了徐青面前,笑眯眯的问道:“土豪,咱们是朋友吧?”

    徐青咧了咧嘴,双手往外一摊说道:“盆当然有,还有菜有酒。”

    任兵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今天就是为打土豪而来,前面带路吧!”

    徐青笑了笑,转身领着众人直奔饭桌,他在接到电话后就叫人着手准备一顿丰盛大餐,现在饭菜酒水已经安排妥当,只等蹭饭团开席。

    华夏武魂都知道小徐供奉是土豪,身家丰厚肥得流油冒汁,大家胡吃海喝毫无压力,常言道,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这群武者都是纯粹人儿,至少在急难时可以抱成团共进退。

    大圆桌摆上,金属大盆里咕嘟着鲤鱼火锅,还有从山上猎来的麂子野猪,红烧的、清蒸的、丸子、片子、条子……香喷喷的菜肴香喷喷的酒,只为招待好朋友。

    古武者体质异于常人,食量酒量也远胜过常人,大家甩开了腮帮子只管吃喝,一顿胡吃海喝下来桌上骨刺成堆,空酒瓶摆了一地。

    徐青跟任兵坐到一桌,也没敞开来喝酒,原因很简单,这位总参大哥新婚燕尔,正筹备着造人大计,为了下一代着想,烟戒了、酒戒了、还要保持蝌蚪活力,不过瞧他满脸幸福的模样就有种泼凉水的冲动。

    不喝酒的还有王天罡夫妇,可怜的师父也被师娘二指禅神功比划着腰上的细肉,只要他沾酒立刻施行家庭暴力,今天怕老婆的好男人都凑一桌了。

    徐青只能自斟自饮喝了两杯,总觉得没气氛,索性也放下酒杯跟任兵聊了起来:“头儿,你这次来江城不会光为了吃顿饭吧?有什么事情只管明说出来,憋久了不好。”

    任兵气定神闲的给自己倒了杯果粒橙,抿了一小口低声说道:“瞧把你小子急得,咱们这次打完土豪明天就准备回首都,有人亲自打电话请咱们回去,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徐青伸筷夹了块鱼肚皮凑到嘴边,淡淡的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请你们回去的人姓李吧。”

    任兵戏谑一笑道:“除了姓李的其他人还真没这面子,我也听说了你在基地勾搭罗文芳那婆娘的事儿,你小子还真是个荤素不忌的重口味,那种老皱皮的冷徐娘亏你也下得去手,哥听到消息那会正跟你嫂子打那种美式台球,愣是一杆子戳偏了,输了好几年的工资。”

    徐青狠狠把筷子上的鱼肚皮塞进嘴里嚼了,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哼哼!要是被哥查到谁在背后颠倒黑白嚼舌头有他好受的,继续说,姓李的叫你们回去做什么?难不成他会良心发现请吃饭?”

    任兵笑道:“你又猜对了,我发现你小子应该去买彩票,包中,他还就是叫咱们回去吃饭,听说是去首都最好的酒店。”

    徐青撇嘴道:“你小心吃人的嘴短,到时候要你们做什么都没办法推。”

    任兵脸上的笑容微微一苦,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小子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么?不过有的事情迟早都是要面对,既然知道躲不过去索性就大方接下了,大家齐心协力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

    此次武魂高层们放弃休假返回首都的确是接到了一号首长李兴国打来的电话,他除了隐晦表示了一番歉意外还做出了两个承诺,其一,不管任务成功与否都会让武魂战队恢复以前的荣耀,其二,从即日起龙牙特战队混编入武魂战队,一切由武魂战队领导。

    徐青漫不经心的用筷子挑了根菠菜放进嘴里,低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没啥好说的,首都我是不会去的,有乐子别忘了预备我一份。”

    任兵一脸严肃的说道:“少不了你的份子,龙门一天不除迟早都是祸患,咱们又不是没有跟半圣境武者对碰的经验,只要准备充分就有必胜的把握。”

    徐青放下筷子,淡淡的说道:“头儿,我这里还有一份龙九州摁过手印的保证书,如果计划好了兴许能派上用场。”

    徐青得知武魂高层们要来江城蹭饭的消息已经预先把那份白袍血书用个塑料袋装着带在了身边,顺手拿出来打开袋子放到了任兵面前,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袋口飘了出来。

    “哇——”莺歌面色骤变,偏头就是一阵挖心挖肺的干呕,任兵赶紧伸手把血书拨到了一旁,低声说道:“这东西放一边去,待会再看。”

    徐青一脸诧异的伸手拿起血袍信手抖开看了两眼,上面的字迹清楚明白,就是血干了成了黑褐色,还别说,龙九州那家伙的血味道挺浓的,都隔了这么久了还透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道。

    “哇哇——”莺歌闻到抖出的血腥味又是一阵干呕,身旁的任兵转头对徐青做了个揖道:“老大,拜托你先把这玩意收起来成么?”

    “哦!”徐青撇嘴应了一声,把血袍装进了塑料袋,身旁的王天罡嘿嘿一乐道:“看来华夏武魂不久后就要添一个小总参咯!”

    徐青转头问道:“师父,你说的小总参啥意思?”

    王天罡笑道:“等你小子以后有了老婆就知道了,现在还早着。”

    徐青这下总算是回过味来了,随手把血袍撂进师父怀里转过身来大叫道:“头儿,我要当爹,哈哈!当干爹。”

    任兵转头过来瞪了他一眼道:“就你这德xing,别把我儿子带坏了。”

    莺歌干呕了一通缓过神来,没好气的说道:“就知道儿子,我还想要个女儿呢!”

    徐青哈哈笑道:“我可不管生男生女,反正这干爹我是做定了。”

    莺歌红着脸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做干爹没问题,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徐青脖子一梗,抬手把胸脯拍得嘭嘭作响,傲然道:“说吧,为了做干爹就是天上的星星哥也想法子摘下来。”

    莺歌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那好,咱们去外面谈摘星星的问题。”说完还真离座站起身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注视下大步朝门外走去。

    徐青愣了愣神儿赶紧离座起身,紧跟着莺歌走出了大门,留下个任兵成了丈二和尚,皱眉思忖了半晌也摸不着头脑,喃喃自语道:“不就是当个干爹,至于跑出去私聊么?”

    仇别离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低声说道:“来,趁着婆娘不在先来口稀的,兴许你老婆才是真正打土豪的主儿,让他们聊去,咱们喝酒。”

    任兵一脸严肃的端杯起身,抬手对众人虚虚一敬道:“诸位,这杯酒我敬大家,也敬我们养精蓄锐的安逸日子,干杯!”

    安逸日子不长久,所有人都知道明天返回首都立刻要投入紧张备战,等待大家的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所有人一齐站起身来举杯虚虚一敬,无声仰头喝干杯中酒……

    莺歌一路往前走,拐了几个弯来到了假龙潭边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徐青心里不免有些纳闷了,当个干爹犯得着这么麻烦么?但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快行两步走到她身后站定。

    莺歌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低声说道:“徐供奉,其实我这次请你来是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请你一定要答应。”

    徐青眉头微蹙道:“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有啥事说出来听听,能帮的我一定帮。”他现在可不能像刚才一样干脆答应了,能私下叫来这里谈的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莺歌转过身来,眼中蕴着两汪泪水,徐青一看这架势心脏也跟着咯噔一跳,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别的出处?这也太扯了吧?

    “徐供奉,我知道你们要去剿灭龙门,其实休假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在谈论龙门的事情,这些日子任兵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我想求你一件事,既然不能阻止他带队去龙门请把他安全带回来,这一点华夏武魂只有你能做到,我求你了,请看在没出世的孩子份上……”莺歌一面哀声恳求一面不住落泪,她知道此次剿灭龙门凶险异常,只能用这种消极的法子求个承诺,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徐青沉吟了片刻,终于重重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行,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

    莺歌似乎没想到他还会提出条件,愣了一愣才抹着眼泪说道:“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出来,只要我办到的一定答应。”

    徐青绷紧的脸颊蓦然一松,微笑着说道:“我可以尽全力把头儿安全带回来,但你们的孩子只能认我一个干爹。”

    莺歌一脸激动的点头道:“一定,我保证孩子就认你一个干爹,谢谢。”

    徐青摆手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出来太久了。”他转过身来吐了吐舌头,刚才还暗暗猜测头儿是喜当爹,真是够混账的。

    两人不动声色的回到了餐厅,莺歌红红的眼眶还是让任兵起了疑心,几番询问之下只能顺口推说是被风卷起的尘土迷了眼睛胡乱敷衍了过去。

    一顿饭吃完外面已经是灯火煌煌,今晚武魂众人都留在农家乐过夜,明天上午乘飞机回首都。王天罡夫妇就留在了江城,即便是动身剿灭龙门也不会让两人参与其中,对外就称王天罡旧病复发,需要静养,反正华夏武魂也不缺人手。

    任兵把老婆安顿到了房间休息,叫上徐青一起来到了假龙潭边,有人说一张床上不睡两种人,看样子夫妻俩还是有着某种默契的,选个谈话的对像地点都能不谋而合。

    徐青从口袋里掏出盒香烟弹出一根叼在嘴角,任兵适时伸指过来捏了一根,两人点着火抽了起来,仿佛有了某种默契似的都没有说出第一句话。

    一根烟很快抽完,任兵撂下烟头再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夹儿,低声说道:“再来一根黄屁股哥哥,这段时间憋狠了。”

    徐青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了过去,只等他叼上嘴及时送了个火。

    任兵抽了两口烟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小子拿出啥保证书脑子里已经有计划对吧,现在就咱哥俩,肚子里有啥弯弯绕的主意只管说出来。”

    徐青笑道:“主意有一个,就是蹩脚些,赌的就是龙九州那张老脸皮。”

    任兵抽着香烟,饶有兴趣的听着徐青讲他的蹩脚计划,这小子居然想跟龙门谈判,就拿着这张血书大方去跟龙九州讨说法,依着上次的葫芦再画个瓢,让他交出龙风扬,实则是为了激得他恼羞成怒,三尸暴跳。

    盛怒之下的龙九州必然会携其他半圣武者悍然出手一雪前耻,到时候徐青跟王巢、胡凯佯装不敌且战且走,直到把龙九州等人引入预先布置好的埋伏圈,到时候大家用上次龙虎山对付两大宗门的套路用捕天网将其擒获,如若不能生擒就当场格杀,只要解决掉了半圣武者剩下的龙门武者不足为惧。

    任兵静听着徐青把计划讲完,手中的烟头也燃烧到了指尖,他赶紧弹掉烟蒂快步走到潭边弯腰洗手,把被烟熏过的手指反复洗了好几遍才满意的站起身来。

    徐青叹了口气道:“唉!结了婚的男人真这么苦吗?抽根烟都恨不得刮下一层手指皮,干脆剁了拉倒。”

    任兵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知道个屁啊,等你有了老婆就懂了,特别是老婆怀了孩子的时候更要注意,还要注意补充营养……”

    这位统领华夏武魂的总参说起照顾妻子的套路来头头是道,俨然成了个体贴入微的居家好男人。

    徐青淡笑着说道“这就叫天生一物降一物,希望处理完龙门的事情咱们都能真正闲下来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就抱着娃娃换尿布,我就好好读完这两年大学,对了,刚才说的蹩脚计划行不行你也表个态吧!”

    任兵眉头微蹙道:“计划倒是不错,但这次的对手是龙风扬,他对我们实在太熟悉,而我们对现在的龙门所知太少,其实我打心眼里不想跟龙门对上,这些天都在琢磨怎样才可以在尽可能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剿灭龙门,拟定的计划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始终没有找到最好的,你这计划还算不错,不过有一则关于卧龙岭的国际佣兵任务可以利用一下,到时候咱们可以借佣兵的身份进入卧龙岭。”

    “为什么要借佣兵的身份?”徐青眼神中闪出一丝诧异,低声说道:“上次进入卧龙岭多亏了呼二狗带路,可惜他被姓龙的杀了。”

    任兵皱眉说道:“最近边境形势处在一个紧张时期,再加上老美暗中支持胡子阿三在边境部署雀鹰防御系统,隆子县那边的敏感地带形势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纠纷,甚至引发武力冲突,所以咱们即便是执行任务也不能暴露身份,我正想法办叫人弄一些合适的假佣兵身份做伪装,但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徐青微微一笑道:“有意思,咱们正规军还要借杂牌军的身份做伪装,这是哪门子歪道理?”

    任兵苦笑着说道:“非常时期杂牌军的身份反而让某些居心叵测的家伙感觉不到威胁,我已经派人调查过,前段时间大量国际佣兵和冒险者团体派人进入图加喀湖抓捕湖怪,还死了不少人,现在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正是因为这些外来者的进入短时间内带动了那边的经济,现在那边已经成了一片各国佣兵冒险者集中地,我寻思着大家如果借佣兵的身份更能放开手脚……”

    自从抓捕图加喀湖怪的天价佣兵任务发布以来怀着各种目的前往图加喀湖畔的佣兵和冒险者团体便好像滚雪球似的不断增加,除了最神秘的血狼杀手外没有人知道湖怪已经被人抓走,随着大量零散佣兵和冒险者们不断涌入这片华印边境的敏感地区,给这个原本沉闷的小县城注入了一种特殊的活力,这里有了一个特别的名字,新冒险者天堂。

    携带武器的佣兵和冒险者们大量涌入这片被称为新冒险者天堂的小县城,他们身上携带的钞票也在这里消费流通,随之衍生出的各种大小产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佣兵酒吧、冒险者俱乐部、各种军械武器黑市、大小旅馆、包括***……在一个天价的佣兵任务刺激下出现了一个很特别的蝴蝶效应,这个小县城俨然成了一个真正的龙蛇混杂之地。

    任兵把从冒险者天堂传回来的情报跟徐青细细讲了一遍,引得这厮一阵唏嘘,他就是少数几个知道湖怪被抓走的人之一,甚至他还是血狼的幕后老板,好在血狼是属于黑暗生物的组织,内部保密工作相当严密,到现在他血神之翼**oos的身份依然没有被太多人知晓。

    徐青叹了口气道:“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头儿,我在国外还有几个信得过的佣兵朋友,弄一批佣兵身份应该不是问题,我这就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说完他反手从身后抓出贼师父送的老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叼了根香烟抬步走向离任兵远些的地方。

    很快电话里传出德古拉打摆子似的声音:“哦——尊敬的主人,小鬼知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能听到您的声音,真是太让人高兴了,您就是黑夜里那颗最璀璨的星星……”

    “扯犊子,收起你这套马屁,竖起耳朵给哥听好咯。”徐青故作严厉的骂了一句,嘴角不经意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时候听人拍马屁的滋味还是相当不错的,也不觉得肉麻。

    德古拉颤声道:“小鬼听着,这耳朵您等等……”话筒那头传来一阵咆哮:“莉莉丝,你这个亲爱的懒婆娘还不赶快起床,快快快,帮我把两个耳朵扶到竖起来。”

    徐青咧了咧嘴,他完全猜不到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情况,下意识的低声嘟囔道:“竖起耳朵还要老婆帮忙?又不是竖起其他玩意儿……”

    电话那头的德古拉好像已经竖起了耳朵,弱弱的说道:“主人,耳朵已经竖起来了,最近耳朵长了些,不太好竖,让您久等了。”

    徐青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听好了,我现在需要一批正宗的佣兵身份方便进入新冒险者天堂,没问题吧?”

    德古拉满口答应道:“没问题,太没问题了,血狼本身就是佣兵性质,随时可以弄到国际最顶尖的佣兵身份,您要多少有多少。”

    血狼杀手是全球最顶尖的杀手组织,同时也是最顶尖的佣兵组织,但血狼内最强大的佣兵无一例外都是血族,在佣兵这个特殊行业中血狼佣兵始终保持着一份不为人知的神秘感,但业内没有人会质疑他们的能力,因为质疑者一旦被血狼知晓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德古拉作为血狼的创始人要弄一批佣兵身份证明易如反掌,他还告诉了徐青一些特别的消息,现如今新冒险者天堂已经成为了全球最大的佣兵和冒险者聚集地,那里到处充斥着各种血腥暴力,印阿三政府派出大量军队驻守在新冒险者天堂,刚开始还想用军队控制一下这些特殊群体,但随着几名军队指挥官莫名其妙被杀死印阿三军方就缩了,除了默许这些特殊群体存在外还给予了相当多的优惠政策。

    现存于冒险者天堂的佣兵和冒险者们大多都是小团体,多则数十人,少则三五成群,在这片土地上真正做主的是三个大型佣兵团体,其中一个叫‘美利坚海鹰’、另一个叫‘荒野苦行者’,还有一个就是血狼,前二者是由老美和印阿三政府暗中把控,玩的无非是换壳的把戏,既然明里没办法控制这些特殊群体那就暗中扶植出两个大型佣兵团体加以掌控。

    德古拉对新冒险者天堂的情况了解相当透彻,因为杀死印阿三指挥官的事件就是血狼所为,不仅如此,血狼还在这里建了一个酒吧旅馆,叫红牙酒吧,这里可以发布全世界各地最昂贵的佣兵杀手任务,那个抓捕湖怪的天价任务就在其中,完成任务后的佣兵和冒险者们都可以到这里交任务领报酬,这仅仅是德古拉做的一个小小战略布局,为的就是在这片特殊的土地上占有一席之地。

    徐青听完了德古拉的介绍耳朵有些发热,他把话筒从耳边拿开半寸低声说道:“我需要一百本身份证明,尽快安排寄来江城,到时候我会带一群人去红牙酒吧走一趟,你叫人负责接待。”

    德古拉说道:“没问题,身份证明今晚就能寄出来,照片位置我会空出来,现在老美要装个什么雀鹰防御系统,进入冒险者天堂各处交通要道都有印阿三军队驻守,只有拿着佣兵证明的人才能自由出入。”

    徐青点头道:“很好,你尽快安排就是了,到时候我不会用真实面目进入红牙酒吧,弄个接头暗号吧,就叫凯奇。”

    德古拉笑道:“谢谢主人还记得小鬼的名字,非常感谢。”

    徐青皱了皱眉头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哥是为了让你记得更清楚,要是到时候接待不够舒服哥会让你更爽,明白么?”

    “小鬼明白,保证一定会让您满意,一定……”德古拉连连应声,话筒中还可以听到一声声咚咚闷响,就像大庙里的和尚在卖力敲着木鱼。

    徐青正纳闷咚咚声的来处,忽听得话筒中传来一个急促的女声:“别磕了,好好的大理石桌子都被你磕裂了……”

    “咳咳!”徐青低咳了两声止住了木鱼声,压低嗓门说道:“明白就好了,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尽快安排,最后问你一件事,你怎么接到电话就知道是我打来的?”

    德古拉低声答道:“很简单,因为我这个电话是为您开的专线。”

    徐青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表情,低声道:“知道了,也许过段时间我会出国一趟,到时候见个面,就这样。”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并不担心东西送不到手上,这点事情对于德古拉而言毫无难度。

    哗啦!身后传来一声水响,徐青转头望去只见任兵手上挽着一根银亮的丝线猛的往后拖拽,潭面上一条大金鲤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了岸边,鱼身上被银丝线连着的飞镖穿了一个血窟窿,把生生拽上了岸,这条鱼足足有一米半长,中了一镖并没有马上死去,在岸边奋力弹动着身子,可惜那支飞镖穿透它身体后还打了个横,不管它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任兵上前两步,弯腰伸手扣住鱼鳃提溜了起来,此时徐青已经兴冲冲的走到了近前,竖了个大拇指笑道:“不愧是头儿,水潭边站着都能抓到大鱼,这条大鲤鱼挺肥的,待会我让人收拾干净了做个宵夜,弄成鱼羹叫大家一起尝尝。”

    任兵笑道:“不用了,还是留着明天做早餐吧,弄个鱼肉稀饭啥的,吃完了咱们就回首都了,佣兵证明的事情怎么样了?”

    徐青微笑道:“我办事你放心,一百本佣兵身份证明,应该可以在咱们动身前送到江城,到了那边还有人负责接待,到时候让人找个向导什么的事情会顺利很多。”

    任兵笑道:“还是你小子有办法,还有一件事问你,我老婆找你啥事儿?”

    徐青撇嘴道:“问你老婆去,做个干爹还要搭上一堆条件,我发现你们两口子都是人精,光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

    任兵把手中的银丝线一把塞进徐青手里,笑道:“这玩意送你了,超高强度合金丝,十头牛也拉不断。”

    徐青掂了掂手中的合金丝苦笑道:“送东西是假,让我找人收拾这条大鱼是真,行了,早些回去睡老婆吧!”

    两人在假龙潭边分别,睡老婆的回去睡老婆,享受一份安逸,没老婆的把手中的大鲤鱼送去厨房安排妥当,即刻驱车连夜来到了桃园小区。

    夜已深,蛐儿鸣,蠢蠢欲动的人心呵,不消停。徐青把车子停到了江思雨别墅旁,抬头看一眼黑漆漆的卧室窗口,纵身一跃好似只大狸猫般攀上了阳台,伸手轻推开虚掩的阳台门,闪身溜了进去。

    主卧室里的红木大床上江思雨和塔娜抵足而眠,浑然不觉有个偷香窃玉的小贼溜溜达达到了床边,小贼眯眼抬头吸了一口盈满女人味的空气,用最快的速度除衣抹裤,轻轻揭开大被一角钻了进去。

    少顷,红木大床上传出两声惊呼,紧接着粗重的喘息声、傲娇低哼声、大木床的吱呀摇曳声汇成了一曲靡靡交响乐章。

    时间就像抓一只藏在墙缝里的大壁虎,当你以为抓住了它的尾巴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发现它已经断尾逃之夭夭。

    送走武魂众高层,过了两天悠哉安逸的校园生活,徐青在上自习课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家叫路联的跨国快递公司,说他有个包裹很快已经到了江城,一番沟通后约定五分钟后到江大校门口,请他去校门外签收,听声音送快递的还是个女人,就是华语说得不怎么流利,好像有啥柱状物体堵在嗓子里才会发出的唔唔声。

    徐青自然知道包裹里装的是什么,赶紧起身走出了教室,一路快行来到了校门口,左顾右盼也没见到有快递人员的踪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发现五分钟已经过了。就在这时,一阵机车引擎的轰鸣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循声望去,只见对面的马路上一辆重型机车飞驰而来,晃眼间已经到了近前。

    噔噔噔——重型机车打横停在了徐青面前,骑士戴着一顶橘红色头盔,偏头望了他一眼,伸手从车头拿起一份签收单递了过来,从头盔下飘出一个低低的女声:“徐青是吧,请签收。”

    徐青接过单子瞟了一眼,很有礼貌的说道:“请给我一支笔,签单。”

    女骑士偏了偏头,低声说道:“你是学生,怎么没有笔?”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诧异,看样子在她印象中学生就应该随身带着笔的。

    徐青摊手道:“谁规定学生就一定要带笔的,要不你在这等等,我去门卫室借支笔签名。”

    女骑士摇头道:“不用,随身携带的有效证件给我看清楚就行,这个总有吧?”

    徐青点头道:“有的,驾驶证。”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驾驶证递了上去,上面有照片和姓名。

    女骑士接在手中看了一眼,头盔好像有点碍事,她伸手摘下头盔露出脸来,还是个棕发碧眼的洋妞儿,她认真看了几眼驾驶证,又望了徐青几眼,这才展掌把证件递了回,反手从身后取下一个小包裹丢了过来。

    徐青伸手接住包裹,女骑士已经发动机车调头开去,叮当!一个银亮的小物件落在水泥地上,在阳光的折射下格外惹眼。

    徐青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物件,是块很别致的玫瑰花徽章,这玩意瞧着好像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随手揣进口袋转身返回学校,下节课是皇普兰的,两人说好了不能翘课,做一天和尚就要坚持撞一天钟。

    路联快递公司是法国最大的国际快递公司,在全世界国际快递公司中位列三十强,无论信誉还是速度在业内均有口皆碑。

    江城有一家路联快递的分公司,从筹备到挂牌营业仅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公司在城南物流货运市场内,租了个百十平米门面和两间办公室,简单明快,也无人业务上门。

    轰隆隆——一辆重型机车从市场外开来,直接拐进路联快递公司门面停了下来,女骑士侧身下车,抬手摘下头盔快步走进了相邻的办公室,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他把两只脚跟耷在桌上,嘴上叼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享受着一份烟草带来的惬意。

    女骑士抬手把头盔扣在了桌上,侧身坐了上去,随意从桌角拿起一包红万抽一根叼在嘴上,把涂着红色指甲油的中指尖伸到烟头部位。

    嗤!烟头冒出一丝轻雾,随着女骑士嘴唇翕动亮起了一点火光,她居然用手指头点燃了香烟。

    办公桌后的金发男人眉头轻挑,低声问道:“迪娜,有没有找到那人下落?”

    叫迪娜的女人嘟嘴吐出一连串大小不等的烟圈,微笑着说道:“当然找到了,我还弄清楚了他的姓名住址,今天晚上我就去把东西拿回来。”

    金发男人闻言立刻取下烟蒂丢进了桌上的烟灰缸,笑着说道:“亲爱的迪娜,我可不放心你独自去取东西,等晚上我们一起去,东西到手找个好地方庆祝,就我们两个人。”

    迪娜脸上现出一抹喜色,娇笑道:“亲爱的安德烈,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把圣百合拿到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江城最好的法国餐厅好好庆祝,然后就……”话说到最后她竟然故意卖起了关子,脸上的笑意好像也愈发灿烂了。

    安德烈倾身坐正了身子,微笑道:“然后找一个舒适无比的酒店好好睡上一觉,最好是在睡前尽兴做上一次,好像一次不够,至少要两次才行。”

    迪娜眨眼笑道:“两次不够的,翻上一倍吧,不过做之前拿到圣百合才能安心爱,放心爱,轰轰烈烈的爱。”

    安德烈点头道:“你可以把脸上的东西弄下来了,看上去怪别扭的,也不知道大长老从哪里弄来的古怪配方。”

    迪娜笑道:“据说这是大长老遵照神谕里配方造出来的好东西,叫纳米百变塑颜胶,据说是可以领先现代科技百年的东西,我感觉这个就像自己的皮肤。”

    安德烈呵呵一笑,伸手从脸上揭下来一张透明皮子,整张脸顿时变了个人,应该说恢复了本来面目才对,他把手中的皮子揉成一团托在掌心掂了掂,那物件弹力十足,有点像硅胶,只要把它附在脸上可以短时间内改变外貌,这东西还有记忆功能,可以改变三种外貌,脸部表情还相当丰富。

    迪娜抽了一口烟,轻佻的把烟圈徐徐吐在了安德烈胸口上,柔声说道:“亲爱的,我就喜欢你这张脸,英俊到让人荷尔蒙升高,人家好像都已经湿了。”

    安德烈眼中闪动着两簇火苗,伸手扣向迪娜胸口,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赶紧缩手把头伏在了办公桌上,暗暗伸手将掌心托着的百变塑颜胶贴在了脸上,这种胶沾到脸皮便开始迅速拉伸展开,变成了一层薄膜均匀贴附在了整张脸上。

    迪娜抽着香烟眯眼望着门外,她看到两个身材微胖的男人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路联快递公司是真心想以江城为一个点开展业务,甚至把公司业务拓展到整个华夏市场,走过来的两个男人就是公司派来华夏拓展国际快递业务的总负责人,可现在他们的鸠巢才开张就被两只霸道的家雀儿占了,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嘴上却不敢多说什么。

    这来历不明的一男一女临时征用路联快递公司驻江城分公司是经过总部首肯的,两位负责人纵有不情愿也没辙,只能暗暗骂一句刚学来的江城骂腔,你麻痹,翻来覆去的骂,法语merde跟这意思差不多,远不如江城话短促、干脆、响亮,也能稍稍疏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两位负责人并肩走进了办公室,发现男的趴在桌上打盹,女的坐在办公桌上悠悠的抽着香烟,***离男人的脑袋不足半寸远,要是此时此刻放个屁儿保管能让打盹的男人立马神清气爽。

    这两位负责人中一位卷发高大的中年人是经理托尼,另一位顶微秃的是副经理凯尼恩,原本两人是可以呆在酒店房间里跟员工们一起打牌赌钱的,可他们刚收到总部消息,有一个很重要的包裹已经到了江城,务必马上安排人送出去。

    总部那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公司刚起步就交给两个不相干的外人胡乱折腾,现在有事做了又找到了晾在一旁的两位经理,还要他们保持绅士风度,真是够混账的。

    托尼走到办公桌旁,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低声问道:“尊敬的小姐,请问今天总公司送来的重要包裹在哪里?”他尽可能保持绅士风度,把那句‘你麻痹’藏在心里,和颜悦色的发问是最能让人乐于回答的。

    女人抬头吐出几个大小不等的散烟圈,视线全集中在渐渐散去的烟雾上,她根本没有搭理这位经理的意思。

    托尼碰了个钉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他依然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微笑着问道:“尊敬的小姐,总公司送来的包裹相当重要,请您告诉我它的位置,谢谢。”

    女人不耐烦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香烟,冷冷的说道:“什么包裹?我不知道有什么包裹,你可以自己找,请便。”

    托尼热脸贴了个大冷屁股,心里的火气压抑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总部让他暂时交出公司时就郑重提醒过,不能惹这两位不高兴,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要保持克制,保持绅士风度,想到这里他暗暗咬了咬牙,转头对身旁的凯尼恩耸了耸肩膀说道:“华人有句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看来我们要自己动手了。”

    秃顶凯尼恩转头用目光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很配合的点头道:“你觉得我们有找的必要吗?”

    这里除了一张办公桌和一张老板椅外再没有其它家什,转头瞟上一眼全有了,根本不需要去找。

    就在这时,趴在办公桌上的男人猛的抬起头来,一双碧绿的鹰目在两人脸上一扫而过,冷冷的说道:“东西已经送走了,你们两个笨蛋现在马上离开,滚!”

    托尼和凯尼恩相视一眼,脸上现出一抹难抑的怒色,两人一齐转头准备跟这个无理的家伙理论,就是这一转头两人脸上的表情倏然大变,他们很清楚的看到对面那张扭曲变形的怪脸。

    这是一张五官全部扭曲变形的怪脸,口鼻歪斜,脸上的皮肤好像被科幻电影中被严重辐射过苦人儿似的冒出一个个大小不等的燎泡,那模样看一眼就能让人心神狂震,再提不起直视的勇气。

    “上帝,这是魔鬼!”托尼抬手捂着眼睛一声惊呼,转过身拔腿就跑,站在一旁的凯尼恩呆了两秒也跟着大叫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安德烈脸上的燎泡颤动了数秒蓦的静止了下来,他已经换上了一副标准的黄种人脸,就是瞳孔和头发的颜色没办法改变,他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一副茶色蛤蟆镜戴上,把瞳孔的颜色简单掩饰了过去。

    坐在桌上的迪娜信手弹飞烟头,眯眼打量了一下安德烈,娇笑着问道:“亲爱的,你为什么要吓那两个笨蛋呢?”

    安德烈抬手拍了拍面颊苦笑道:“这种该死的百变塑颜胶改变容貌时好像会影响到人的心情,我甚至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对他们发火,现在已经好多了。”

    迪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颊,低声说道:“看来我们要尽快取到圣百合离开这里才行,我好像也感觉这该死的胶有些不对了。”

    安德烈怪笑道:“不过吓吓那两个笨蛋也好,相信他们以后不会再跑来烦我们了,你现在还湿吗?”

    迪娜眼中重燃起两簇火苗,扭身跳进了安德烈怀里,娇笑着把头凑到他耳边说道:“好像又湿了。”

    一对精力旺盛的男女开始在光天化日下疏泄彼此过剩的精力,偷欢也能消磨一下无聊的时光。

    秋夜微寒,秦冰结束了一天紧张的工作驱车在回家的路上缓缓行驶,她开车很稳,一如她平时为人处事的风格。韩雪辞职的这段时间公司并没有出现交接不顺的情况,一个真正上了轨道的大公司除了老板外缺了谁都能正常运转,但她心里仍难免寡闷,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车子驶入小区大门,秦冰突然觉得脑海中一阵眩晕,她赶紧把车停在了路旁,手扶方向盘闭上了眼睛,这段时间头晕的毛病发作得有些频繁,幸好随身带着那朵神奇的百合花。

    秦冰顿了几秒,伸手从一旁的挎包里取出了百合花,依旧用花萼贴在额头,感受着丝丝凉意,很快脑海中的眩晕感被凉意驱散,人也感觉轻松不少,就在她准备把百合花放回挎包的瞬间感觉手中的花好像小幅震动了两下。

    “奇怪了,难道是我的错觉?”秦冰捏着花梗把百合花凑到眼前仔细验看,并没有发现花儿与平时有什么不同,或许真是她太累了产生了错觉吧!

    轰轰轰——一辆重型机车咆哮着从远处飞驰而来,直接越过秦冰的商务车风驰电掣般向别墅区驶去。

    车内的秦冰很清楚的看到机车上坐着两个人,开车的好像是个女人,穿着件橘红色皮夹克,戴着头盔,但她的腰肢明显比较细,身体的线条看上去也比较柔和,她身后还坐着一个戴头盔穿黑夹克的男人,他用一只手扶着女人的腰,另一只手抓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条状物件。

    秦冰手中的百合花突然传来一阵沁心的凉意,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温度都要低,让她感觉手心好像攥着一块坚冰,竟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心脏抑制不住加速跳动起来。

    重型机车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但秦冰坐在车内久久没有动作,她甚至没有放开手上冰冷的百合花,相反用力把它攥得更紧,浑然不知十指骨节都已经泛白,她仿佛能感觉到机车上的男女很危险,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他们是冲着家里去的……

    想到这里,秦冰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徐青的电话,心里默默念叨着,接电话,快接电话……

    电话接通,徐青瓮声瓮气的说道:“嫂子,你找我?”这小子看样子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久,说话时还在打故意打了几个哈欠。

    秦冰低声问道:“你在家吗?”说话时她瞟了一眼车上的电子表,才晚上八点,奇怪了,按理说小叔子不会这么早睡才对。

    电话那头的徐青犹豫了两秒才磕磕巴巴的说道:“不在家,我在老师家补课,补着补着就睡着了,对了,你有事儿吗?”

    这厮明显是越描越黑,他今天把佣兵证明交给了皇普兰,顺便享受了一个爱心晚餐,然后就开始跟皇普老师补课了,补习的科目叫轩辕内经。

    秦冰低声说道:“家里很可能有危险人物闯入,我先过去看看,不管你在哪里,马上赶回来。”

    “别,你千万别过去,王巢那家伙在进去几个小贼根本不用担心,我这就赶回来。”徐青匆匆回了一句立刻挂上了电话,他上学这段时间把王巢留在了家里,反正家里空房子挺多,也不在乎多一张吃饭的嘴巴,有老旱魃在家里的安全不用担心,他真正担心的是嫂子的安全,也顾不得什么拔鸟无情了。

    秦冰捏了捏花梗,伸手放下了电话,再熄掉了所有车灯,手捧百合花静静的靠着座椅闭目养神,每一个步骤都那么的有条不紊,她心里并不害怕,相反异常的平静。

    此时重型机车已经打横停在了一幢别墅门外,安德烈和迪娜翻身下车,几乎就在两人双脚落地的同一时间别墅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瘦老头,他手上还牵着一条大黑狗。

    瘦老头压根就没有抬头看一眼外面的两人,弓着背牵着狗朝别墅另一侧的花园走去,看样子他是牵狗去出恭的。

    安德烈伸手摘下头盔放在车背上,抖开手上的长条形布包,里面裹着的是两柄带鞘长刀,他伸手拿起一把信手丢给迪娜,低声说道:“用这个,我们从后面走。”

    话音未落,耳边传来两声沉闷的狗吠,瘦老头又牵着黑狗走了过来,伸手打开了别墅大门,用一双松泡眼望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干什么的?”

    安德烈抬手把刀连鞘架在了老头瘦脖子上,用生涩的华语低声说道:“带我们进去,否则杀了你。”

    瘦老头面无表情的说道:“门没关,刀子没拔出来杀不死人,你们干什么的?”

    安德烈嘴角抽搐了两下,手腕抖动刀鞘夺一声飞了出去,锐利无比的刀刃往老头脖子上贴近了两分,寒声问道:“现在可以杀人了?带我们进去。”

    瘦老头松开手中的狗链,任凭手中的大黑狗跑进了屋里,他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说道:“刀不错,杀人也可以,要杀我不够锋利。”

    安德烈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疯老头,咬牙将手中的长刀横推两分,只要力道掌握得不错完全可以割破老头的皮肤却不会要了他的命。

    嘶!刀刃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响,瘦老头脖子安然无恙,但长刀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一般始终无法再向他脖子推进半分。

    就在安德烈纳闷的瞬间眼前闪过一道光弧,喀嚓!一柄雪亮的长刀斜劈在瘦老头脑门上,是一旁的迪娜发现情况不对悍然出手,一刀斩出就要结果老头性命。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瘦老头脑门上没有半点鲜血流出,刀锋在他脑门中央成了一条竖线,仿佛要把他面颊对分开来,他咧了咧嘴笑了,双唇骤分露出一口黄褐色的四环素牙。

    迪娜目光一滞,手握刀柄用力往下压落,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没办法让刀刃落下,站在一旁的安德烈猛的回过神来,手腕翻转运刀横切。

    呛啷!一声金铁交鸣声传出,两柄长刀狠狠砍在了一起,溅开几点明亮的火星,两人眼中同时闪出一抹骇色,眼前的瘦老头竟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敞开的金属大门。

    安德烈抬手收刀,偏头望了一眼身旁的迪娜,颤声道:“快走,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话音未落,两人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去喝杯茶,免得主人回来怪我不懂待客之道。”

    两人持刀猛转过身来,发现那个瘦老头正大模大样的坐在机车上,手上的拿着个头盔翻来覆去的把玩,好像根本没把两人当回事儿。

    迪娜闪了一眼安德烈,促声道:“东方魔鬼,快用圣十字架。”

    安德烈把手中的长刀反手戳在地上,双手抓住胸前的紧身衣用力左右一撕,嗤啦!紧身衣被他扯成了两瓣,露出布满纹身的胸膛,他胸前纹着一个暗青色大十字架,这个十字架跟教堂中的十字架不同,它中央没有被钉死的耶稣,而是纹着两条大蛇,这蛇居然还长着两条手臂,四只掌心朝上的利爪呈托举状,正中的位置赫然悬浮着一朵绽放的百合花。

    坐在机车上的王巢乍见这个奇怪的纹身图案双瞳蓦然一缩,手中的头盔拿捏不稳啪嚓落在了地上。

    王巢的失态被坦胸露怀的安德烈看在眼内,让他心头一阵窃喜,双手一阵乱扯把自己剥了个光溜,这货一时扯嗨了,竟然连裤子都脱了,就这么光着板子甩开大步很无知无畏的向东方魔鬼走去。

    王巢眯眼打量着快步送上前来的安德烈,右爪猝然探出疾风闪电般紧扣住他粗脖子,屈肘往后一缩轻轻巧巧把人拖到了近前,张嘴对他脸上吹出一口飙风般的劲气。

    呼——安德烈戴的蛤蟆镜被一口气吹飞,露出一双满带恐惧的鹰目,喉咙里咯咯浊响偏偏发不出半点声音。

    王巢五指略松,让他能呼吸到半口空气,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件事,西方的十字架对东方魔鬼是没用的,水土不服,懂了么?”

    安德烈抬手向掰开扣住脖子的手掌,刚抬到一半就感觉喉咙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紧缩感,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空了似的,即便是抬起了手也变成了漫无目地的空抓,大脑因缺氧传来一阵阵眩晕感,瞅着就要闭眼梗死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迪娜心急如焚,手绰长刀弹身跃起,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斗好似一团掠空红云凌空落下,手中长刀借着下坠的惯性对着王巢头顶狠狠劈落。

    叮!王巢不闪不避,任凭长刀罩定劈落,一声脆响传出,迪娜手中的长刀好似面筋般弯折,虎口被强横无比的反震力崩开,但她没有弃刀,倔强的保持着下劈的姿势,虎口处鲜血淋漓,顺着刀柄滴滴落下。

    迪娜咬牙瞪眼,手中压弯的长刀噌一声弹回原状,她心头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眼前的瘦老头实在太过强大,根本不是她所能抗拒的。

    王巢抬臂把安德烈举高,让他双脚离开了地面,只能徒劳的踢腾着双腿,幅度越来越小,他眯眼扫了扫对面的持刀女人,嘴里低声说道:“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不过女人好像成不了佛,最多只能做个青灯古佛好尼姑。”

    迪娜咬了咬牙,随手把长刀撂下,刀柄吞口恰到好处搁在脚尖上,一脸焦急的说道:“刀放下了,请你放了安德烈。”

    王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做得不是很好,也算你救了他一次。”说完甩手把安德烈丢在了地上,这货反应极快,瞅准机会就地一滚到了迪娜脚边,可惜他这一滚似乎耗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双眼骤黑晕了过去。

    迪娜没有脚尖始终保持微翘的角度托住长刀吞口,只需用暗劲往上挑起就能把刀握在手中,出其不意之下或许能一击奏效,这仅仅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在王巢眼中她手上有没有拿刀并无区别。

    “现在可以放我们离开了吧?”迪娜双眼紧盯着对面的瘦老头,眼神中满是警惕之色。

    王巢双眼似睁非睁,淡淡的问道:“先告诉我你们两个带着刀子上门来做什么?”

    老旱魃的智慧不逊于常人,他知道这两个带刀的洋人闯主人别墅肯定怀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要是这两个洋玩意不愿意说实话就抓去地下室好好蹲点式教育一下,权当是长夜漫漫找点乐子。

    迪娜抬起下巴说道:“我们来取回一件东西,那东西本来就是我们遗失的,你们华夏人不是经常说拾金不昧吗?”

    王巢嘴角掀动了两下说道:“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大半夜带着刀子上门讨?说出来或许我还会考虑让你们离开。”

    迪娜犹豫了一下,眸子里突然闪出一抹傲色,大声说道:“郇山隐修会圣物不容亵渎,就是你今天杀了我们两个也没用,明天只会有更多人找上门来。”

    王巢眼中闪过两点红光,寒声说道:“那就来一批杀一批,总有杀干净的时候,对了,你说的圣物是个什么破玩意?”

    迪娜现在已经豁出去了,梗着脖子答道:“圣百合不容亵渎,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把它带回去。”

    王巢拍拍手掌,闲庭信步往前走,迪娜神情骤变,脚尖一阵发颤,她想挑起长刀,却发现脚下似灌满铅一般沉重,华夏武者的强大让她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只能眼睁睁望着对方越走越近……

    秦冰闭目坐在漆黑的车内,手中捧着那朵百合花,浑然不知花朵正缓缓散发出一层莹莹白光,在漆黑的车内有如白炽灯般耀眼。

    砰!一声玻璃裂响声惊得秦冰睁开了双眼,她看到一只裹在黑袍袖中的金手,确切的说这是一只戴着怪异金手套的大手。

    秦冰尖叫一声,侧身想让开那只怪手,可车内的空间狭窄无比,不管她怎么躲避都是徒劳,情急之下她举起百合花猛磕向伸来的金手。

    叮!百合花与金手交击在一处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那只金手好像被火灼过的蛇头般缩了回去,紧接着百合花表面发出嘭一声闷响,秦冰只觉眼前瞬间闪出一团炽亮无比的光华,晃眼的光线让她本能的闭上的双眼。四散辐射出的亮光把车内映照得毫厘毕现,一层光罩把整个车身包裹在其中,圣百合的防护罩功能被她误打误撞触发。

    咚!车身突然一震让秦冰再次睁开了双眼,她发现车子居然动了起来,透过车窗一看才发现有三名高大魁梧的金发男人虚抬着车子快步朝别墅区方向行去,他们身旁还站着身披金边红袍的老洋人,手中拄着一根红木拐杖,他一边走一边偏头打量着车身,鹰钩鼻上方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看得人浑身发毛。

    “救命啊!救命!”秦冰本能的大声呼救,可她很快发现抬车的金发人没有半点反应,由此可见她的呼救声根本没办法透过车身上附着的那层光罩,他们三个金发男人也是把手伸到了光罩下方虚抬着车子快步疾行。

    秦冰赶紧放下手中的百合掏出手机拨起了号,可她很快发现手机根本没讯号,连应急电话都没办法拨通,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闪动不休,青子,你在哪里?快回来啊……

    三名金发男人合力抬着一辆商务车前行就像抬着一个轻飘飘的车模型,身旁的红袍老人咬牙不止,眼看圣百合就要到手的当口却启动了防护罩,他知道用外力破开防护罩是徒劳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防护罩包裹的物体一起弄走,但他现在还要救两个没脑的笨蛋。

    秦冰在车内无助的望着车外,口中默默念着:“青子,你在哪里?快回来……此时此刻她多希望小叔子能陪在身边,或许有他在一切都会不同,她讨厌用武力解决问题,但此时此刻能用武力解决问题或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金发男人抬着车子来到了别墅区保安亭旁停下了脚步,两名值班的保安立刻拿着橡胶棍冲了出来,还没等他们说出半个囫囵字儿一条红影飘飞而至,只听得咚咚两声闷响,两名保安翻着白眼仰面倒下。

    红影一折而回停在了车旁,现出了红袍老人拄着拐杖的身影,他抬起手中的拐杖对三名金发男人挥动了一下,又开始抬着车子往前行去。

    迪娜在王巢面前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勇气,索性用脚踢开长刀蹲下来伸手扶起了昏迷不醒的安德烈,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王巢淡淡的瞟了一眼迪娜,寒声说道:“你们刚才不是想进屋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带上人跟我进去。”

    迪娜没有多说什么,打横抱起昏迷的安德烈站起身来,别看她外表柔弱,抱着个两百斤开外的彪形大汉就像抱着个大婴孩似的轻松。

    王巢脚尖挑起两柄长刀抓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是两把好刀,这东西丢在外面也不妥当,还是收起来等主人处置,他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迪娜,抬手用刀背在她肩头拍了一记,寒声道:“快走,不用我请吧!”

    迪娜抱着安德烈转过身来正准备朝别墅方向走,忽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华夏武者,你要是想车里人安然无恙的话最好把我的人放了。”

    王巢眉头微蹙循声转过头来,只见身后走来几个抬着商务车的洋人,他一眼就认出了秦冰的车子,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一变,暗忖道,放两个洋人无所谓,要是伤到了主人至亲那可就坏了。想到这里,他手扣刀柄左右一分,长刀架在了迪娜脖子上,双眼冷冷的望着对面的红袍老人,寒声喝道:“叫他们放下车子,我自然会放了这两个家伙。”

    红袍老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抬手举起红木拐杖。三名金发男人一起松手,商务车稳稳落在地上。

    王巢手持双刀架住迪娜脖子,甩开大步走到车前,他偏头扫一眼车身,意外发现车子被一层浓郁的气雾包裹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情况,脸上露出一抹惑色。

    红袍老人扫了王巢一眼,冷冷的说道:“人就在里面,放开我的人。”

    王巢抬起双刀,低声说道:“看样子这次你们没机会进屋里喝茶了,走吧!”

    迪娜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浊气,抱着安德烈快步走向红袍老人,她自然知道老人是谁,这次派她来江城夺取圣百合的就是红袍老人,郇山隐修会大长老。

    很快迪娜抱着安德烈走到了大长老身旁,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大长老抬手用红木拐杖对王巢虚虚一指,冷喝道:“抓住他。”

    站在原地的三名金发男人闻声而动,宛如三头迅猛的金钱豹似的呈三方扑向王巢,他们三人进攻的动作出奇的相似,躬身、拧腰、扑纵,连串的动作无论弧度、速度、力度三者均达到了一个近乎诡异的协调,六只金手好似迅雷疾电般探向其头、胸、腹三处。

    王巢松泡眼夹缝中红光骤闪一线,脚下轻轻一顿弹身而起,身子如凌空疾转的黑风轮般瞬翻出数个空心筋斗,翻转之间两柄长刀好似旋风般杀出,目光根本无从捕捉刀身旋转的轨迹,只听到耳边嗖嗖破空声尖啸不绝。

    锵锵锵——一名金发男人被高速旋转的黑风轮撞中胸口,前扑的身形被生生刹停,顷刻间便开始踉跄后退数步,胸口处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铁交鸣,仿佛一个身强力健的铁匠在熟稔的抡锤猛敲烧红的铁胚,一时间声声锵锵,火星四溅,无顿顿打破了夜的宁静。

    金发男人步步后退,胸口仿佛承受着数柄千钧巨锤连续轰击,胸前的衣物早已破碎成絮不知飘去何方,露出来一件金光闪烁的全身铠甲,如果有常看卡通的哥们在场一定会指着他布满刀痕的铠甲惊呼,扯鸡别蛋啊,黄金圣斗士!

    金发人身上的黄金甲居然生生挡住了王巢一轮疯魔般的泼风刀轮,最奇的是刀锋中喷薄而出的气劲也没把他震成内伤,虽无还手之力,亦有招架之功。

    王巢身化刀轮将金甲人迫退出五丈开外,力道已经用竭,他趁着身形下落的闪霎旋身挥刀,两柄长刀化作一道月牙形光弧扫向对手脖颈,即便他周身披甲脖颈处也是无遮无拦,一刀挥出定让他身首异处。

    呛!一声金铁交击声传入王巢耳中,他明显感觉手中的长刀遇到一股绝强的阻力,松泡眼骤睁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金甲人脖子上现出一层宛若钻石切面般的辐射状星芒,锐利的刀锋仅切进去半厘,刃口却崩掉了拇指肚大一块。

    “好硬的忘八壳壳!”王巢冷喝一声,还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手上没有半分滞碍,双刀一挫疾点金甲人双目。

    叮叮——刀尖发出两声脆响,竟齐齐崩断,致命一击又是徒劳,王巢桀桀怪笑两声,身形骤转弹身而起,好似一道飘飞的魅影折回商务车旁,顺势挥舞断刀劈退两名飞扑上前的金甲人,老旱魃几下猱进鸷击身如脱兔,虽然没有重伤对手,但也让三名金甲人摸不着风,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

    啪啪啪——站在一旁观战的红袍老人不知何时已经将拐杖夹到肋下,面带冷笑拍起了巴掌,那摇头晃脑的模样着实让人生厌。

    王巢抬手用断刀虚指红袍老人,怪笑道:“老屁家家的,拍你一脸!”

    王巢是活成精的老旱魃,从他恢复神智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模仿人的语言,他的目地其实很简单,重新做人,只要能让他再像人一样活着付出多大代价都在所不惜。

    做人难,难做人,旱魃要想重新做人注定要付出更多努力,这老货学了很多年方言,跨了很多个时代,白话文信口道来,再加几句与时俱进的现代粗口,形成了他独特的语言风格,一般人还真听不懂。

    红袍老人被骂了个云里雾里,脸上的冷笑半分未减,他拍了几个巴掌用硬涩的华语说道:“华夏古武者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王巢手中断刀往上挑起,怪笑道:“我呸唬你一脸,老洋毛子欺负到咱家门口来了,待会等主人回来揭了你们的忘八壳壳。”

    红袍老人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嘿嘿笑道:“客气,我佩服你一次,你佩服我一年,华夏果然是礼仪之邦,看来我们有希望交个朋友。”

    王巢摇头道:“交朋友就免了,崇洋媚外的事儿不是人做的,说错了,崇洋媚外的蠢事不是人的也不会去做,要战便战,少他娘的啰嗦。”

    红袍老人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华夏有句老话说得很好,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虽然来自不同国家,但是并不妨碍彼此交朋友,打来打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

    王巢摇头道:“都打到家门口来了没什么可谈的,要么手底下见真章分个死活,要么你们夹着尾巴滚蛋,任选其一。”

    好个老旱魃,简单的道理中透出一股子傲气,他脑子里想的东西也简单,有他在,决不能让眼前这帮来历不明的洋人伤害到主人至亲。

    红袍老人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反手抓起红木拐杖举过头顶,冷喝:“格杀!”

    三名肃立一旁的金甲人闻声而动,六条包裹在金甲中的手臂往前探出,十指箕张躬身猛冲向站在车头的王巢,这次他们动作全然改变,进退之间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默契,所有动作汇成一个字,冲,活脱脱就是几个热血冲脑的橄榄球队员。

    王巢也不含糊,手中两把断刀附上了一层氤氲黑气,在暗夜中目力再好也能发现,脚下一个滑步纵身扑向其中一人,仗着有护身罡气,管他几路来,他只一路去。

    刀出如风,人影飘踪,王巢将诡秘难测的身法发挥到了极致,双刀寻隙递出,转眼间已在金甲人周身劈刺了数十刀,出刀看似凌乱实则每一刀均有所指,从眼耳口鼻心五官开始到周身要穴,再到金甲连接的缝隙……老旱魃每一刀都在试探,为的是寻找金甲人身上的弱点,只有找到了对方致命弱点才能逐个击破。

    另外两名金甲人动作再快也跟不上王巢魅影飘飞般的身法,不管他们怎么提速连个衣角也摸不着,这样缠斗下去迟早会露出破绽。

    重获新生后的王巢很注重运用智慧,他以前有段时间甚至变得相当乖滑,因为他觉得要想让自己更像个人就要用人的思维模式来面对问题,力敌不如智取,硬拼不如取巧,只要能取得满意的结果,过程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王巢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三名金甲人神情木讷,从动手开始便一言不发,最奇怪的是有几次挥刀扫向其中一个鼻下人中穴时他有意将手背伸到了金甲人鼻翼下方感觉不到气息流动,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几个金甲人很可能不是活物。

    被刀砍中要害不知疼痛,被气劲轰中身体会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剧斗了好一阵他们身上竟然没有半点人味儿飘出,种种迹象表明这三名金甲人只是三具拥有人形外表的机器,超强的防御力让他们无惧重击,即便是被轰飞出去不用几秒又会重新站起来继续战斗,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种逆天的玩意?

    王巢不傻,反复试探之下已经得出了结论,再加上这段时间他闲得无聊日以继夜的抱着电视机看各种动作片儿,也看到了不少关于人形机器的科幻片,其中有个大洋马肌肉男演的终结者就是他喜欢的调调,够血腥,够火爆,特别是主角那张绷紧的僵尸脸更让他喜爱,他脑海中蓦然闪出一个念头,这三个家伙不会是跟肌肉男一样的终结者吧?反正不是僵尸,也不是活人,但控制他们几个的一定是红袍老家伙……

    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有思想,懂得用逻辑思维和对象思维,王巢已经完全具备了这几点,可以说他是个人了,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特殊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其实很久以前王巢把这句话理解成为了要想获胜先抓住一个姓王的,纯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现在他已经完全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脑海中念头骤闪,只要抓住那个红袍老家伙就能控制眼前这三个胡搅蛮缠的金甲人,到时候非得想法子剖开一个金甲人瞧瞧他肚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私货。

    主意既定,王巢冷喝一声挥刀猛劈金甲人面门,只听得咣呛一声脆响,两柄长刀同时折断,金甲人也被这刚猛无匹的重击轰退数米,老旱魃脚下一个滑步身形化作一道残影飘向红袍老人,约十丈距离转瞬即至,把三名金甲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红袍老人早有防备,瞥见王巢身形一闪而至即刻挥动手中木拐拦腰横扫,只听得呼呼两声风响,杖头竟喷吐出一道蓝汪汪的火苗,灼热无比的高温仿佛把周围的空气瞬间煮沸,漾动出层层水波般的涟漪。

    不好!身为旱魃的王巢最忌火攻,突如其来的蓝焰让他着实吓了一跳,待到弹身后退却晚了一刹,蓝焰尖端在他腰间一扫而过,皮肤发出嗤一声轻响腾起缕缕焦烟,还带着一股子烤肉的焦香味。

    要坏!王巢只觉腰间一麻,身形暴退出数米开外,还没等他缓过劲来两条金灿灿的巨臂从后背圈到前胸,把他身体箍了个结实,老旱魃虽强却也有失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