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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莫耶的寝室只有三个人,也就是他的两个伙伴。厄休拉坐起来,细细倾听着宿舍外的声音:“喂,你们听听,外面好像很吵啊。”

    塞尔特点了一下头,他也听到了:“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虽然我们这里听不很清楚,但一定很混乱。”

    “发生了什么事?”

    塞尔特笑道:“去看看就知道了。喂,比莫耶……”看到床上不闻世事的家伙:“算了,他一定不会去凑这种热闹,我们走吧。”两个人跳出阳台,找热闹去了。

    规规矩矩躺在床上入睡的比莫耶缓缓睁开眼睛,他虽然并喜欢凑热闹,但耳朵还是在注意着外面的任何声音。

    大蓝晶塔的主体防御阵法仍然没变,是以‘异虚幻魔法结界’为主导。在这个结界内,里面的人能看到外界的人,而外界却看不到里面的活物,一旦触碰这种结界的二重力量,将会引发特殊的空间,将闯入者困在其中。

    主阵虽没变,但却复合了另一个大魔法阵‘精神导师’。这种魔法阵产生的结界,能强行影响闯入者的精神意志,改变思想,以达到控制闯入人的目的,这的确是一个很变态的魔法阵。

    不过让冰稚邪吃惊的不在于此,而是将这个魔法阵完美的复合起来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两个同时存在于一块空间的魔法阵,很容易才生相互之间的能量碰撞而引发大爆炸,既使是同一个人布的阵法,也同样会因为阵法本身的性质和产生的能量状态不同,发生冲突。而要将两个或多个魔法阵重叠到一起,这需要把两个魔法阵的能量运行线路错开,不要让它们有相交相撞之处,才能达到共存的效果。

    可小型简单的魔法阵还好办,像拥有如此庞大、复杂系统的魔法阵,要让它们共存于同一空间,又不让它们相交,这非得有极高深的魔法研究,精密的计算,绝对准确的阵法布局才能办到。所以当冰稚邪知道这个情况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能将如此规模和极高难度的阵法复合到一起,虽说别的魔导士也许也能完成,但恐怕只有大魔导士尘?瓦席勒布才更有把握。

    不过冰稚邪纵然惊讶,但他已经有了进去的方法,这还是多亏了琴的帮忙,她的心灵支配魔法知道了很多事情,特别是大蓝晶塔的消息,就连‘精神导师’这个阵法的情报也是她提供的。

    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误入阵法之中就不会有任何危险,有了情报所以冰稚邪并没有花太多的功夫和太长的时间就顺利的破入了这两个阵法之间,既没有使这两个阵法失效,又没有被这两个阵法所困住。阵法内,大蓝晶塔外的守卫虽然增加了许多,但对他来说皆不入流。

    现在学院里的人大部份都被‘贝弗利’制造的混乱所牵扰,冰稚邪自然不会发过这个难得的良机。在守卫被搞定之后,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蓝色玻璃片,这种东西放入眼中可以改变瞳仁的颜色,以防被别人以眼色为线索。但他想了想还是没用,很快的再次闯入了这个蓝晶的巨塔之内。

    厄休拉和塞尔特心情败坏的往宿舍走,嘴里咒骂道:“他妈的,什么嘛。看一下也不行,非得赶我们回来。”

    “不过看情况又是地动又是大火,还有水灾冰灾,巨木森林,怕不是遭到什么人的进攻了吧?”塞尔特道:“不知道谁有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到库蓝汀闹事。”

    厄休拉打开了门回到房中:“喂,比莫耶……”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了,只见床上已经没有了比莫耶的人影:“他人呢?”

    橙色的老师办公楼内,学院的院长伊迪丝?奇拉姆也被这次的事件惊醒了,见到有人进他的办公室来,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来报告这件事的:“攻击主要发生在库蓝汀四周的外围,攻击的人并没有深入到学院内的打算,似乎只是想制造混乱。敌人的力量不是很强,我们现在已经掌控了局势,相信要不了多久事件就会结束。”

    副院长汗库克?爱葛妮丝道:“先前还以为会不会是圣比克亚的人做的,现在看来这次进攻只是佯攻,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应该不是圣比克亚的人干的。”

    奇拉姆道:“既然不是为了攻吉库蓝汀,那就是为大蓝晶塔内的东西而来。”

    “您是说是疾风盗窃团的人干的?”爱葛妮丝道:“据被我们控制的疾风盗窃团分队长交待,上一次盗窃案就是疾风干的。对于名盗来说,失手应该被视为莫大的耻辱,上次失手,加之手下被擒,他也极有可能再次卷土重来一雪前耻。”

    “不管是不是他,大蓝晶塔都是最重要的,那是很多人的眼中钉。不过那里已经布好了万全的准备,爱葛妮丝,你再带一队人去。”奇拉姆沉声道。

    比莫耶站在大蓝晶塔外,看到周围昏倒的守卫,微微皱起了眉头。自从那次塞尔特和厄休拉提起大蓝晶塔入贼的事情之后,他就时常听到爷爷提及到疾风盗窃团和大蓝晶塔的入贼事件,以及学院对盗贼的调查。所以这次事起后,他就直觉的认为会不会和大蓝晶塔有关,来到这里一看,果然没错。

    魔法的防护结界不知被谁破了一个能量窟窿,从能量窟窿消失的速度来看,显然闯入之人刚进来没多久,比莫耶眉头一轩,也跟着进入了大蓝晶塔内。

    冰稚邪快步的走向通往第二层的楼梯,他算了时间,与布兰琪约定的闹事时间为十分钟,十分钟一过他们就会走。事件的余波加上库蓝汀的追捕大概会持续二三十分钟,他硬破入结界花了十几分钟,也就是说他要在剩下的十几分钟之内把要东西盗走,否则就会遭到全院老师的围攻。

    从第一层到第二层的楼梯间没有魔法结界,古色的木架上摆着无数的书籍,这些书虽很少有人看,但却一定灰都没有。除此之外,与第一层不一样的,这里还多了一些很名贵的宝物,从盔甲到战刀,从珍贵魔法用品到稀有的符石,还有数不清道不明的宝物。

    冰稚邪将这些东西匆匆扫视了一眼,就直接向第三层跑去,他知道在第二层不可能会有那么重要的东西。

    大蓝晶塔一共分为五层,越往上,其存放东西的价值越大。从苏菲娜那里得知《斯德巴尔特?盖特巴隆暗系魔法心得》这样无价之书也只存放在第三层,其上面的东西可想而知。正当冰稚邪把第三层的东西用很快的看过,要向第四层去进,一个人挡在了他的前面――克里斯汀?比莫耶。

    比莫耶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黑色衣束的人,从体形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是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少年。被蓝光所映的昏暗空间中,他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显得分外明目,散发出妖异的光芒紧紧地盯着黑衣人。

    冰稚邪眯起了眼睛,漆黑色的瞳孔与他四目相对,在这不到三米的距离,两人都一句话也没说,可之间的气氛却越发的变得紧张。

    等了三秒钟,三秒钟比莫耶都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冰稚邪知道他是不肯让了,这场似乎不可避免的战斗终于就是要打起来。

    感受到对方的战意,比莫耶缓缓的伸出手来,掌指间蓄起的白色光絮飘散开阵阵寒意,血红的眼睛变得更加耀眼起来,强大的魔力已经将他的周身全部环绕。

    周围的书架,兵器架,物品架忽然动了,摆得像个走廊一样的通道变得开阔起来。见到书架等物品向边移动,冰稚邪和比莫耶都稍稍有此意外,似乎早已经有人在此守候,而那个人还刻意的腾出一块空间给他们打斗。

    在书架动的那一刻,冰稚邪就知道自己的盗窃计划又失败了,为了不被抓住,他现在应该马上逃走,但他并不愿意。看着前面那双红眼睛,他知道对方也极力想跟自己一战,他自己也迫切的想与对方分出个高下,这个被誉为帝都第一天才的人,这个才年仅14岁就有如此实力的俊杰,不战一场的话怎能甘心。

    时间像停止了一般,空气间显得沉幕而又厚重,一个人影远远的站在黑暗中感受着压抑的感觉,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双方的战意。突然,紧张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血红的光芒与漆黑的流星同时爆发出强大的意志,瞬间碰在了一起……

    (上一章‘九十三章’有一个注释忘写了,补在这里。注:1、哥布林(goblin)是一种传说中的类人邪恶生物,由精灵异变而成,所以哥布林一般都有长长的尖耳。由于“哥布林”是一种在西方神话故事里的生物,在东方语言并没有等同的概念,所以不同的作品对这种生物都有不同的译名,当中有译作鬼怪、恶鬼、小妖怪、妖精、地精等不同名称,亦有音译作哥布林或高扁。

    哥布林有着暗绿色皮肤,是矮小且难看的红眼睛小矮人,个性贪婪又卑劣,性格倾向邪恶、狡猾而善于诈欺。它们主要生活在黑暗深处的地下世界,有着独特的行动秩序与体系。虽然文化发展程度称不上高,但在采矿与建造地下建筑物上有着独到的见解,战斗能力弱小但会以大批群体行动补其不足。

    哥布林与地精e)很相似,但却不是相同的生物。不过,由于传说的流传上的差异,使不少人都把这两种生命混淆。其实他们是有所不同的。传说哥布林到人类的家中就会帮忙打扫房间或者做纺线之类的工作,所需要的报酬只是一杯牛奶而已。)

    奇拉姆对于学院今夜发生的这些事并不是很着急,不管是底比莱斯还是库蓝汀,被帝国所掌控的人才很多很多,特别是在库蓝汀学院,那些老师所具备的实力甚至比皇家军队还要强大,那些跳梁小丑根本不可能侵入到学院内来。而大蓝晶塔更是防御的重点,就算有人能进入那两道魔法阵之内的蓝晶塔,也别想从里面拿走一样东西。

    副院长爱葛妮丝刚走没多久,就又有人来报了:“院长,袭击的人已经撤退了。”

    “有没有抓到袭击的人?”奇拉姆问。

    “这个……”来人叫人抬起来一具尸体:“院长,您看看这个。”

    奇拉姆俯下身批量了那具尸体,尸体上疮伤满身,仍在不停的流着血液,皮肤苍白毫无半分人色,最离奇的事这尸体虽然像人,却不管怎么看也不是真人,而是一个:“人偶!”

    “是的院长。”来人道:“不止是这具人偶,还有很多泥土人之类机关事物,我们发现攻击库蓝汀的几乎全都是这些东西,大概有好几百个。”

    “心灵支配魔法中的‘意识构筑’和‘心智重塑’,将意识渗入这些假生命中,让它们成为自己进攻的武器,这是心灵支配系魔法师常用的一种进攻手段。几百个人偶应该不是一个魔法师控制的,但能在库蓝汀闹出这么大动静,好厉害的操控师啊。”奇拉姆道:“你说几乎都是人偶,那还是有人?”

    来人道:“的确有人掺杂在玩偶中一起进攻,不过从我们抓到的人来看,他们都是被人用意识控制了。”

    奇拉姆道:“学院一共有七处地方遭到了攻击,最少也有七个心灵支配魔法师。”

    “我们的人已经去搜捕,操控师控制人偶有一定的范围制约,他们一定隐藏在人偶附近不远。”

    奇拉姆道:“这些事就交给你们去办,抓到的人都关起来,人偶之类也全部带回来。”

    “是。”

    学院外的一个地窑内,昏暗的煤油灯挂在还不到两米高的天花板上晃动。布兰琪和十几个人站在一起。

    一个穿着黑色魔法袍的人说:“‘英佛梅申’,你提的要求我们都完成了。”他露出的手掌背上也有一个纹身,图案却与布兰琪的不一样,是一个虚虚幻幻的灵体一般的图形。

    布兰琪看了一眼这些人:“你们的人全都回来了?”

    一个魔法袍上有炫彩鳞纹的头目道:“七个心灵支配的操控师,九个护卫的人,加上我一共十七个人,全部回来了。”

    布兰琪道:“库蓝汀出了这么大的事,帝都一定会进行严格的收捕,你们暂时恐怕离不了城了。”

    “怕不行吧。”头目人道:“我们接到你的紧急请求,就马上赶过来了,可按规矩,我们做完事后必须得马上离开隐藏起来。如果呆在这里,我们这些外来人怕是会被人发现吧。”

    布兰琪笑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一个屁大的小镇?底比莱斯是魔月帝国的国都,每天进出此城的人数以十万计,谁会注意到你们这些外来人。况且他们不会让你们冒然出城,如果你们硬要出去,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听我的,你们就是一伙行人,路过这里罢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布兰琪道:“规矩是人订的,你们组的老大不会怪罪下来,而且就就凭你们几个绿袍的心灵魔法师和几名骑士战士,就算想硬离开也不可能?”

    头目想了一会儿:“就听你的吧。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这次行动我们并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是你单独要求发起的吗?”

    “哼,没错。”布兰琪道:“我是组织的前线人员,所有人消息都是我们最先知道,有些紧急事情等汇报到上面就来不及了。你不明白吗?事情从权。”

    “那这些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头目以问。

    布兰琪沉着脸道:“这事不是你们需要知道的,你应该清楚,你们的任务就是执行命令而已。不过不用担心,出了什么事由我扛着,怪罪不到你们身上。”

    头目等人对布兰琪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他们也没办法,知晓任务的具体信息不是他们的权限范围之内的事。

    布兰琪自己其实也不想和这些人的关系闹僵,只是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因为受到了胁迫,才发起的这次行动。

    大蓝晶塔内第三层上魔法涌动,不断冲击的冰魔法在寂静的夜晚上划出破碎的声音。地面上,塔晶壁上结满了一层一层的冰,强大的魔法力量撞击在周围的书架上,却没让它们受到半点损坏,因为它们被一层蓝色的魔法光芒所保护了。

    自发光的蓝晶塔已经不能使塔内呈昏暗的蓝色了,干冰失去魔力加压后,很快释放成寒冷的气体充诉着整个空间之内,使这里变成白蒙蒙的一片。人影晃动间,近在咫尺也看不清楚。如白色牛奶的寒气让这里降到了零下三四十度,炫目的冰魔法已经完全被寒雾所掩盖,除了破碎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温度仍在不断下降,打斗仍然在继续,地上结的没有气化的冰全都是比莫耶的杰作,不过它们恐怕暂时不能融化成水了。冰稚邪意志一动,身前立刻‘生长’出一朵冰花,可还没成形多久就被打碎了,紧接着一个人影闪过来,含着白色光芒的拳头直击他身上。

    冰稚邪出拳相对,‘砰’一声闷响,相撞的魔力扩散开来,两人身后都激起了一弯冰浪,如同被冲击起的水花瞬间被冰住了。比莫耶身后的冰浪渐渐化着了寒气,两个一触即开,再次隐藏在浓浓的雾气中对战。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暗暗有些心惊,两个人才打了不到一分钟,这里就变成了如此景像,想不到这样的对战竟是出于两个小孩子之手。

    冰稚邪暗暗咬牙,比莫耶的实力倒是出乎他意料的强,想不到对方的魔法也能心随意动,这至少是个终级魔法师,才14岁就有别人40岁都未必有的实力,这样的人只能被称为变态。

    比莫耶心中的惊讶更甚于前,这个与自己个子差不多大小的黑衣人,居然有如此实力,若非是一个几十岁的侏儒人,就是一个大变态。

    冰稚邪一个侧身闪过对方的攻击,脸上被冰刺划开了一道小口,比莫耶的实力他已经清楚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这次盗窃失败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他可从没想过这样仓促的行动计划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大蓝晶塔,再安全离开。失败是应该的,可盗窃失败并不等于东西拿不到,偷不到的东西还可以抢!

    原本要求布兰琪的行动只是为了拖住库蓝汀的人,等自己拿到东西后不会落入重重包围之中。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败露,就要趁那些人还没赶来之前赶快拿了东西离开,而眼下最先要解决的就是比莫耶!

    冰稚邪突然大喝一声:“寒冰之恋?百链!”数百条腕臂粗的雪白冰链如绽开的触手一样从他身体内猛的展开,瞬时间各个冰链如活物一样纵横交错布满了整个第三层空间。

    隐藏在浓雾中的比莫耶顿感寒风来袭,四面八方都有,心中沉吟:“封极盾、雪水双融。”他周身三米范围范结成了一个圆形的冰壳,如同白卵一般将他包裹在其中,那些带着尖刺利刃的锁链砸在圆盾上,却扎不穿这薄薄的冰壳。同时地面的寒冰瞬间化成寒水,感觉到有活物的地方立刻向上爬去。

    冰稚邪感觉到裤腿上被寒水浸透结成冰封,腿上运起魔力一阵,将那些冰凌震碎,自己凌空跃起,手掌中聚起强大的白光:“冰龙吟……”一条长蛇般的白龙自他掌心白光中飞出,‘乒’的一声咬在冰壳上。

    比莫耶瞳孔一阵收缩,他似乎知道这魔法的威力,赶紧撤到‘雪水双融’上的魔力,全力运起魔法:“寒冰装甲……”

    “……破!”冰稚邪与他同时念出,那白龙身体巨震,一声龙呤将‘封极盾’的冰壁震碎如朽粉,其势未减,猛地撞在比耶莫还未完全形成的‘寒冰装甲’之上,又将其震碎。

    比莫耶狂吐一口鲜血被震飞,还未飘起多远,就被十几条冰链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缚在了半空中。

    黑暗中的人静静地看着这着战斗结束,短短战斗中,双方竟一共使用了512次137种高低不等的魔法,这些的战斗确实算得上一场大战。

    蓝晶塔诺大的空间内,零下五十多度的寒气久久不能散去。失去魔力加压的冰链散去,比莫耶从空中摔下来,他白色的衣服上并没有什么血迹,只因为寒冷已经将他的伤口冻结。

    “出来吧。”冰稚邪警视着周围,失去噪杂的战斗声后,这里变得空旷而又宁静,幽荡的回声不断的响起,渐渐的化为虚无。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发出声音,恍如这里本就没有人一样。但冰稚邪肯定这第三层之中还有人存在,周围的书架也不会无故移开。等了一会儿,没人出现,脚上风力一弹,直向通向第四层的楼梯跑去。

    果然还没到楼梯前,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冰稚邪眼前,挡住了他上去的路。

    “你还要再往上走吗?”黑影发出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

    冰稚邪看清了来人的面孔,是一个花甲的老人,穿着一袭黑色的星斗魔法袍。仅从这身魔法袍就可以看出,来人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幽蓝色光芒的星辰密布在黑暗的魔法袍内外,这些光芒隐隐之间透着一股奇特的力量。冰稚邪知道这是符石的力量,而且是符石经过合理组合后产生的特殊力量。

    符石,是一种非常神奇物品,每一种不同的符石里面都蕴含着神秘的力量,这些力量可以融入武器,衣甲之中成为一体,成为一件全新东西。对于学者来说,符石是需要用毕生来研究的东西,这些自然界被元素所侵蚀的比较稀有的特珠东西,将它们有规律的结合在一起,会形成远远所想象不到的强大力量,只有被组合正确之后的物品,才会显现出特殊的效果。

    一件好的衣甲武器,不但要材质工艺好,要它更上一层楼就只能用正确的符石融合来完成,‘泣血红莲’是如此,眼现的这件魔法袍亦是如此。

    冰稚邪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知道不是非常人物,不会穿这么好的魔法袍:“是,我还要上去。”

    “这里已经有无数的无价之宝,难道它们都不是你想要的?”

    “都不是。”

    “那你想要什么?”老者问。

    冰稚邪道:“一块符石。”

    “这里就有……”

    “我说的不是这些。”冰稚邪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人:“我要的是‘龙零’!”

    老者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变化,沉默了良久才道:“孩子,那个东西不是你能拥有的。”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

    “你执意如此?”

    “非拿不可!”冰稚邪一语话毕,眼中杀意陡盛:“月轮!”黑暗一现即亡,干冰凝结成的匕锋直划向对方喉咙。他已经知道对方实力非常强,所以勿求一击而定。

    老者目光一定:“好歹毒的人!”话语未完,一阵魔法轻浪扩散开来,利刃离他的喉咙仅有一丝之隔,却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冰稚邪持刃飞身前击,衣袂如在风中疾行不停飞舞,他可以感受到寒风在脸上掠过,可身空却在空中一点也没有前进:“呃……空间枷锁……”

    “没错。”老者伸出食中二指点在他胸前。

    冰稚邪顿时犹如受到极大的冲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蓝晶塔壁上掉落下来。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咳血,血液都把黑夜黑巾给浸透了:“你是……你……咳咳……,你是瓦席勒布,大魔导士!”

    “又没错。”瓦席勒布忽然出现在冰稚邪跟前,伸出手就要去抓他的面巾:“你就是上次潜入大蓝晶塔的窃贼,让我看看到底长得什么样吧。”

    冰稚邪皱着眉头,人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瞬间移动,看你往哪里跑!”瓦席勒布也跟着消失在空气中,整个第三层只剩下了不知是死是活的比莫耶。

    冰稚邪连续使用瞬移向塔下飞去,连自己最强的绝招之一‘月轮’竟不能伤到他分毫,在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爱葛妮丝带着一队人员刚刚从大蓝晶塔附近的传送阵出来,就看到眼前一个黑影一闪一逝:“瞬间移动!”刚待去追,一个人影又消失在眼前。

    “别追,塔内有伤人。”

    爱葛妮丝听出了是大魔导士尘?瓦席勒布的声音,马上带着人进入了大蓝晶塔。

    冰稚邪心惊不已,不管他怎么逃,也摆脱不了瓦席勒布的追捕。人影一现,还没来得及一下次瞬间移动,肩膀就被人死死的擒住了。

    “木囚。”树木藤条疯狂的泥土中长出来,将冰稚邪缠得死死的,完全包裹在其中,只露了一张脸在外。布席勒布手舞一挥,枯瘦的手掌印在了树干上,淡绿色的光芒结成了一个七星印记刻在了树干上:“你跑不了了。”

    “七星印封……”冰稚邪知道瓦席勒布是木系大魔导士,被他如此强大魔力的‘木囚’囚住简直是恶梦,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挣开。再加上他对木囚上用了七星印封,封住了自己身体内的魔力,在木囚中就无法施展魔法破开这里,更无法再用瞬移逃开,眼前的处境真是如同待宰的囚犯一样。

    黑暗的树林内,瓦席勒布燃着一指之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告诉我,是你自己想要‘龙零’还是别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冰稚邪拼命的挣扎,可全身上下被缚得如同埋入了水泥之中,半分也动弹不了。

    “哼,你不用做垂死挣扎了,你的力量挣不开我的魔法。既然你不肯说,我就先看看你是谁吧。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我也很想看一看你的真面目。”瓦席勒布再次伸出手要摘他的面巾,忽然感觉周围气息一凉,冰系的魔法元素涌动起来。瓦席勒布退了一步惊骇的看着他:“元素契约,你居然是魔导士!”

    冰稚邪紧皱着眉头,表情显得有点痛苦的样子,左额上渐渐现出了一个字符,那个字符奇特的字符导引着空气中所有的冰元素力量。

    瓦席勒布知道这个字符是元素符号,是与冰元素签定了永生契约的印记。当魔法师与元素幻变出来的元素精灵签定这个契约时,就会在魔法师身上留下该元素的元素符号为印记,这个印记代表成该元素对魔法师最大的帮助,他将在可以不使用魔力的情况下操控该元素。这就是与元素精灵的永生契约,是该元素对魔法师最大的认同,是所有魔法师成为魔导士的必经之路。

    周围的气息变得异常寒冷,空气陡然一震,虫鸣鸟叫花言树语瞬间消失了,佛仿像进入了一块死地一样,没有了半分声音。冰稚邪额上的冰元素符号引导空间中所有的冰元素,让它们份外的活跃起来,周围的温度极剧下降,花草树木中所蕴含的水份全都结成了冰凌。

    空旷树林内突然变得份外压抑,好似巨大灾难来临前的那一宁静的片刻。

    “啊!!!!”冰稚邪猛然大叫,冰元素瞬间被引动急速的聚往他额前,然后猛的又散开。树林间包括石块在内,所有的东西都像玻璃一样碎开。一时间整个树林同时破裂,碎散的树枝花叶还没飘开又被雪白的冰霜瞬间凝结,整个地方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几十里外的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冰元素的不安,周围的温度不停的下降。宿舍里香睡的学员们打了个哈欠被冻醒来,裹着薄薄的被子瑟瑟发抖:“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这么冷?”

    正在战场上做清理工作的苏菲娜脸色都变了,回过头看向冰元素涌动的那边:“这是……魔导士解封的力量……”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不知谁会在学院内解封元素契约的力量,只道是袭击者弄的,纷纷向那边跑去。

    瓦席勒布看到释放冰玩素力量的黑衣小子有点控制不住力力量的样子,看来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元素契约的力量,这个力量再这么无止境的扩散下去,半个库蓝汀恐怕都难逃浩劫,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掌沉声道:“小家伙,别怪我了。”他身前也现出了一个绿色的木元素的符号在黑夜里发光,但他的力量没有失控,全部集中在手掌之上,一掌击打在他胸口。

    “爷爷你没事吧?”苏菲娜跑过来,看到眼前破碎的情景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也吃了不小的一惊:“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瓦席勒布老师,是……是魔导师士吗?”

    瓦席勒布轻轻拍了拍孙女的手,对他们道:“嗯,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

    “那他人呢?”

    “已经跑了。”

    “跑了!从您手中逃走的吗?”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还能有谁从大魔导士瓦席勒布手里逃跑。

    瓦席勒布看向黑暗中点头道:“我说了,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冰稚邪倚在石头角下,嘴边流出的鲜血不时滴落在黑色的衣襟上,刚才那一下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瓦席勒布会突然放他离开。他轻轻按在被打的地方,剧烈的刺痛感袭卷而来,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内脏好像破了,如果不是被击前他加强集中冰元素的力量防护的话,此刻恐怕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里离宿舍还有很远,他必须赶快回去,否则被人知道自己不在宿舍内会被怀疑。目前还没有人看到他的面目,所以还不用太担心,微微运起魔力试图治疗体内的伤,强打起精神用瞬间移动离开了这里。不拿到‘龙零’的话,他是绝不会离开这里。

    学院老师们的搜捕仍在继续,不过他们即没有抓到冰稚邪,也没有抓到‘贝弗利’的人。布兰琪他们是有计划的在进行,一攻即退,所以不会留下时间给学院的人抓捕。

    ‘笃笃笃’宿舍的门被敲响,洛和琴早就被冻醒,打着喷嚏把灯和门打开:“苏菲娜老师。老师,发生了什么时候,怎么突然一下变冷了?”

    “没事没事,学院发生了一点事情,不过已经处理好了。”苏菲娜走进屋来:“我是来看看你们还好不好,你们没事吗?”

    洛摇了摇头,琴看了一眼床上的冰稚邪也摇了摇头。

    “洛,你脑袋上怎么了?”苏菲娜看到他头上有伤,关切问道。

    洛道:“刚才被冻醒的时候,卡洛儿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把我撞晕了。”

    苏菲娜瞧了琴一眼:“是这样啊。”语气中似有点怀疑的意味,琴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是啊是啊。”琴忙是赔笑:“一不小心弄的。”

    冰稚邪很感激琴的帮忙,刚才要不是她做接应,自己恐怕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菲娜最关心的还是冰稚邪,走到他床边问:“你还好吗?”

    “嗯。”冰稚邪点点头。

    “你的脸色很苍白。”苏菲娜把手背贴在他脸上,顿感冰凉冰凉的:“你身上好冷,怎么回事?”

    “冷的,刚才好冷啊。”冰稚邪笑道,可被窝里的手却紧紧的拽着被单,在极力的忍耐着身体内的痛苦。

    苏菲娜点了点头:“刚才……刚才有人在学院里面闹事,是个很厉害的冰魔法师,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把被子盖好,换上火晶石,屋里一会儿就暖和了。”说着她去帮冰稚邪身上的被子盖好,忽然感觉他在发抖。

    冰稚邪笑了笑:“太……太冷了,谢谢关心,我自己……我自己能盖好。苏菲娜老师,你还要查别的房吧?”

    “嗯,是啊,学院有事都要查一下房的,怕你们出危险。那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老师慢走。”洛送她出去。

    苏菲娜走到了门口,又看了冰稚邪一眼,虽然见他在笑,但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的脸色很差。”

    “没,没事老师,你忙吧。”

    苏菲娜还是不放心,又回到了他床边,细细一看,发现他额上冷汗都出来了:“不对,你生病了吧?”

    冰稚邪紧捏着拳头,身体在忍不住的发抖,硬撑着笑道:“没事,我……我……我真的……我……”他终于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在了苏菲娜身上,当即晕厥过去。

    洛惶惶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喂,冰稚邪,你怎么了?”

    琴也吓呆了:“老师,他不会死吧!”

    苏菲娜被吐了一身的血点,更是茫然不知怎么回事:“冰稚邪,冰稚邪!”连喊了两声没有反应,赶紧抱上他跳下楼往医院跑去。可还没跑多远,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怀抱着他的身体,低下头疑或、惊讶、不相信的看着他……

    夜已近末,几个人在一间试验室内围着桌上的人偶尸体。

    斯巴里克向院长道:“擒来的人我已经侦训过了,他们都是被人用心灵支配魔法控制了的人,而且都没人看到控制他的人长什么样。”

    另一个人道:“桌上的人偶制做工艺并不精良,我把那些人偶都鉴定比照过了,大概出自十几个不同人的手,这些人偶并不是统一定做。我还检查了它们体内的‘意识构筑’和‘心智重塑’的外阵,阵型和手法上来说都各不相同,看来是故意弄成这样,以混肴视听。”

    奇拉姆轻轻地点头。

    斯巴里克想了想,道:“发动这声袭击的人,一定是一个比较不错、有财势的组织或者是团伙干的。人偶制做虽不算精良,但几百具的制做花费可是一比不算小的数目,目的只是为了帮助盗窃事件引开我们一时半会的注意力。”

    奇拉姆沉默了一会儿:“也就是说,到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又一个人道:“他们这次行动是有计划的进行,留下的线索很少,我们已经加派人手盘查。”

    “这个没有,我要的是结果。”奇拉姆沉着脸道:“说出去真是丢人,库蓝汀居然连着两次遭到窃贼潜入大蓝晶塔。如果这次不是有瓦席勒布老师在,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算了,我也不说你们了,各自加紧办吧。”

    翌晨。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大早,学院里面的学生各个议论不止。

    “咳……咳咳……”冰稚邪仍然躺在床上咳血不止,意识里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苏菲娜用毛巾擦拭掉他嘴边吐出的血,晶莹的泪水忍不住滴落在被子上。这是在她的宿舍里,昨夜将他抱回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一直守候在侧给他治伤、照顾。

    床边的床头柜上一个盆子和许多白毛巾,只是这些雪白的干毛巾已经湿了,红了。苏菲娜嘴唇在发抖,眼中的泪水已经不知道流了多久了。

    屋里再也没有别人,只有一只哥布林手里捧着一杯牛奶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昏迷之间的冰稚邪仍在本能的往被子里挪,被子已经盖了很厚,可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不能保持体温。虽然在昏迷,可痛苦让他在昏迷中也拧着眉心。

    “别动,别乱动。”苏菲娜轻轻地喊,她已经在床周围使用了几块火元素晶石来提高室内的温度,但冰稚邪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冰冷。

    冰稚邪在床上不安的乱动,这是那一掌残留在体内的魔法元素还在折磨着,胸口沉闷而又恶心。

    苏菲娜忙把他扶起来,拿过盆子轻拍着他的背道:“吐出来,把不舒服的东西都吐出来。”还没等她说完,冰稚邪恍惚的吐了一口浓浓的血块血浆,又倒在床上睡着了。

    苏菲娜把他嘴角再次擦干净,把吐了血的盆子递给了哥布林。

    这只绿皮肤,长着白色汗毛的哥布林当然知道要干什么,它是苏菲娜花了120金从市场场买来,受过专门训养的家佣。洗净了盆子,又眼巴巴的看着苏菲娜。

    苏菲娜拿了几颗糖豆放在它的小手心,她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的治疗手段有限,非得有专业人士来冶疗才行,否则床上的冰稚邪性命垂微。可是……,思考了良久,她还是决定去找医护人员来,蹲下来对不到半米高的哥布林道:“就照我刚才做的照顾他知道吗,回来给你好吃的。”

    哥布林点了点头,它们不但听得懂人言,聪明的还能学上几句。

    学院的医护大楼内,洛和可妮莉雅他们日常的来看往维恩。维恩已经好多了,嘻笑着和他们聊天,忽然见四五个医生护士推着医护担架进到房中。这里是双人间的重症看护室,一般小伤小患,摔断腿脚绝不会送到这里来。

    可妮莉雅见随同前来的人竟是克里斯汀家的现任家主夏伐洛,心中一颤:“难道是他受伤了?”

    比莫耶刚从急救室里出来,仍处于昏迷当中。夏伐洛虽然是战场枭将,国家高官,但见自己最心爱的孙子受伤,也不掩自己的关爱之情:“医生,我孙子的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看了一下手中的病履表:“你放心,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受的伤很重。他身全上下有14道惯穿伤,好在没伤到要害。胸口也受到了重击,断了7条肋骨,内腑也有受伤。”

    可妮莉雅听到这些惊吓的掩住了嘴,看到病护床上全身上下绑着绷带的比莫耶,仅只有脑袋还露在外面。

    医生继续道:“你孙子的伤可以完全治好,不必担心。”

    夏伐洛听医生这么说也放下心来。

    雪白的墙壁,柔软的沙发,宁静的房间内,只有哥布林坐在床头的矮跪上托着下巴学着苏菲娜的样子,一眼也不肯离开床上的病人。它好像也能通人性,它好像也能懂人心,看着床上的病人痛苦的表情,眼神之中也满是悲伤和同情。想了想,突然拿起手中的糖豆放在冰稚邪嘴边发出叫声,似乎在它认为,吃到好吃的东西,病就能好起来。

    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像底比莱斯这种在北面的都市,天气很容易变凉。阴沉冰冷的天空,昨天还是艳阳明媚,今天却变得和苏菲娜此时的心情一样沮丧。一阵风吹过,本能的缩紧了脖子,也不知道是风冷还是心冷。

    库蓝汀有一处被围禁的一角,那里有一幢木屋,性意喜静的瓦席勒布近几年时常喜欢到这里做自己的学术研究。苏菲娜敲开了木门,静静地看着她爷爷。

    “进来吧。”瓦席勒布让开门:“我知道你会来。”

    苏菲娜并不感到很意外,只是淡淡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让我去救他的吧。”房内很简洁,甚至有些简陋,瓦席勒布泡了一杯暖暖的茶水放到她手中:“可他是个窃贼,是要盗窃的大蓝晶塔内东西的大盗。这一次是他,上一次肯定也是他。”

    “他不是。”苏菲娜激动的喊道。

    “他是!”瓦席勒布道:“不然你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医院去?因为他身上的伤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我伤的。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他就是盗贼,为什么心里不承认?”

    苏菲娜看着爷爷,慢慢垂下了头,杯中滚烫的开水在冒着热气,她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它的烫,反而心中仍是冷的。的确,在昨夜她就已经知道冰稚邪就是大闹蓝晶塔的人,但是她就是不肯让自己相信,逼着自己否认这一点。

    瓦席勒布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这样,对他动了感情对不对?”

    “你知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声音越说越小,窗外透过的冷光映在苏菲娜的眼睛上,看着木杯上的纹路。

    瓦席勒布静静地看着她道:“苏菲娜,别动错情,感情也分很多种,你要明白。我打伤他时,看到了蜜蜡项坠。那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东西,是你母亲临终前给你的,你说过要么永远留在身边,要么送给……送给你最爱的人。你……”

    “别说了爷爷,别说了。”苏菲娜抱着头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打从看到他,我就想……我就想……。我不想看他受苦,他难受我就难受,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我想像姐姐那样照顾他,我……”她哭得很厉害,泪水像房檐上的雨珠。

    “不对!你自己知道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苏菲娜身子一震,慢慢平静下来:“爷爷,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要去救他。你造成的伤害,只有你最懂得治疗。我们赶快走吧,再不去,他恐怕就不行了。”

    “真的要这样吗?”瓦席勒布拉住了她的肩膀。

    苏菲娜站在那儿良久,最后点了一下头:“嗯。”

    冰稚邪又吐了血,哥布林又端盆子又拿毛巾忙个不停,一直到主人回来才闲下来。不管学什么,想要更精进一步,都需要博学的知识,这种知识不仅只限于自己的学科上,还要有别的东西陶冶自己的心性情境,才能豁达百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但凡大家,无不通晓世事。(在下的座右铭‘博大精深’)这一点对于需要渊博知识的魔法师就更重要了,不能了解到这一点人魔法师,是很难更精一步,成为魔导士。

    瓦席勒布虽然不是专职的魔法医生,但精湛的医疗技术一点也不逊于某些主治医师,更何况是他自己造成的伤。

    配药、魔法、疗伤,一步一步有序的进行。花了三个多小时治疗完后,瓦席勒布叹道:“我也不忍心杀他,小小年纪就有魔导士的实力,这个人若能为帝国所有,能为人民造福,将来成就将不可限量。我41岁才成为魔导士,66岁在为大魔导士,与他比起来差太远了。”

    苏菲娜道:“这跟他身上无数的伤有关吧。”

    “嗯。”瓦席勒布点头道:“他与龙战斗过。”

    “龙!”苏菲娜吃了不小的惊,她自己到现也没见过几次龙,更别说与龙战斗了。

    瓦席勒布一一指着他身上许多伤道:“这些伤都是龙留下来的,虽然经过非常好的治疗,但还是留下了这么可怖的伤痕。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呐!”

    苏菲娜将被子给他盖好:“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问过很多次,他总是避而不谈。”

    “你想嫁给他吗?”

    “爷爷你乱说什么呢。”苏菲娜觉得好笑:“不过……不过我不想离开她,就想照顾他,给他幸福。”

    瓦席勒布也笑了,开玩笑道:“你还没生孩子,就有母爱了。”

    “是,就像母亲……”苏菲娜黯然道:“对,我不想让他再像我一样,失去爸爸、妈妈,失去家人的关爱。我不想让他受我一样的痛苦,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在绝望中孤独的死亡一样,让人害怕,让人迷醉……”

    “迷醉?”瓦席勒布看着自己的孙女:“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些年看上去开朗了许多,原来阴影仍然残留在心里,一辈子也挥之不去了吧!迷醉,只有你会这样形容。”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苏菲娜的眼神忽然变得平静,一眨不眨的看着冰稚衱ww.?

    瓦席勒布叹道:“你小时候疏于照顾和呵护是我的错误,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不能说你什么。不过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你的决择是正确的,我们是为帝国服务的,他再出什么事,我不会再包容。”

    “谢谢你,爷爷。”

    医护楼内,洛他们都走了,只留下可妮莉雅还在看护着比莫耶:“受了这么重的伤,会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下午,教室内,苏菲娜正教着火系高级魔法班的魔法理论课,可是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课堂上。窗户外下起了小雨,这种冰冷阴沉的天气被雨一打,更寒了几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苏菲娜立刻离开了,学员提的疑问都被她以下节课再说来搪塞。匆匆下了教学楼,连同事老师喊她都没理会,冒着细雨急急回到了自己的老师宿舍内,她发现她的心……她的心现在一时一刻也离开不了他。

    因为昨夜的发生的袭击和盗窃事件,500名学生进入大蓝晶塔学习的日期不得不往后退迟。十七世也因这事件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觉得学院的安全系统有必要再提高一个级别,而对夏伐洛之孙比莫耶受的伤也很关切和赞许,国王是非常喜欢比莫耶的。

    夜里,夏伐洛乘着马车往自己府邸驶去。14岁惯穿伤,7根肋骨,自己孙子的实力他非常清楚,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人居然会只是一个蒙面小孩,他绝对不肯相信,一定要亲自问问孙子才行。

    学生宿舍内,洛的房间里显得有点冷清,屋里只剩下他和琴两个人,想到昨晚冰稚邪吐血的那一幕,心底里涌起了千般的心思。

    琴看着阳台外:“喂很闷呀,我们聊下天吧,现在还只有八点多钟。”阳台上的玻璃滑门关得紧紧的,外面淅沥的雨声在屋子里听起来只是‘莎莎’的沉闷。

    洛也觉得有点压抑:“好,那我们就聊昨天到底是什么人攻击库蓝汀,想偷大蓝晶塔内东西的人又是谁?”

    “是个很厉害的人。”琴坐在小凳上看着玻璃窗外发呆。

    洛点头:“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不然谁敢想去偷大蓝晶塔内的东西。听说以前有很多人都曾打大蓝晶塔内东西的主意,包括大魔导士,但都没有一个成功过。”他并不知道几个月前大蓝晶塔也闹过贼,学院的人并没有把这件事宣传出去,必竟被一个小孩潜入大蓝晶塔内是件很丢人的事。这次虽然说了闹贼,但也告诉学员们是个小孩。

    “是吗?”屋子里静静地,琴道:“要偷大蓝晶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准备好条件,知道相关的消息情报,别说一个塔了,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被偷。”

    洛愣了一下,笑道:“照你这么说没有地方是安全的了,我怎么感觉我存在世界银行里的几百个金币今夜就会消失不见!”

    “呵呵,真亏你,现在还能说出一个笑话来。”琴也笑了。

    沉默了一会儿,洛又道:“苏菲娜老师说冰稚邪生病了,我怎么感觉不像是这样,昨天他吐血的那个情景太吓人。”

    “生病?”琴托着下巴倚在膝盖上:“他是生病了,不过不是吐血,而是心病。不是心病,他也不会这么仓促,闹到吐血的下场。”

    洛疑惑的看了琴一会儿:“我感觉你话里有话!”

    另一个寝室,无法入睡的还有可妮莉雅。

    传说某些好心的人或者有特殊魅力的人能得到小妖精们的帮忙,这些美好的传说虽然来源于童话故事中,但很多怀着童年梦想的人都愿意这是真的。

    吃过晚饭,苏菲娜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觉,还没到十点就有人来喊她。学院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有些事情不是她现在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她不只是在库蓝汀当一名老师而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的确还需要处理,而她,不愿意让学院的人怀疑到无故受伤的冰稚邪身上来,她是做这种事的老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老师的宿舍房可能要比学生的好一点,一室一厅的房间,而且粉饰得很漂亮。客厅里一角有个漆成白色的小木屋,小小的门上挂了一个‘goblin’的木牌。这是个很精制的木屋,是苏菲娜专门买回来的,有十平方米大小,哥布林的家应该是个很豪华的套房,又比老师宿舍好太多了。

    听到敲门声,小小的哥布林把门打开,它正穿着一条毛巾,脑袋上的毛发打满了洗发香精。

    苏菲娜拧了它的小脸一下,道:“帮我照顾他哦。”

    ‘嘎’哥布林怪叫了一声,高兴的点头,可能现在的待遇比它之前的要好得多吧。

    苏菲娜走到卧室看了沉睡中的冰稚邪一下,才不舍的离去。冰稚邪的情况好了很多,至少已经停止了咳血。

    哥布林洗完澡,在软软的大红地毯上翻了几个跟头,房间里的光系晶石灯全开着,白白的光芒比外面黑暗的雨夜感觉要好多了。它来到冰稚邪的床边,精心的守护着这个被受幸福关爱的boy。

    虽然在下雨,可苛刻的老板仍然坚持要把店门开到晚上十点才允许关门。今天是布兰琪在店内执夜,虽然是经营魔法阵的,但店里并不是只有元素晶石。

    布兰琪关好了店门,一个人坐在软床上,不住的埋怨。她今天已经到学院外去打探过,库蓝汀的老师果然对这件事盘查得很紧,而且也没有在约定的地点看到冰稚邪。她知道了大蓝晶塔里没有东西失窃,所以正为这件事情烦恼。

    ‘贝弗利’并不是一个很特别的组织,与别的机构组织一样图利而已,大陆上有很多这样的组织机构,只不过他们做得更专业,更神秘一些。不管是情报、物品等东西,只要是能换到钱的,他们都做,而让布兰琪烦恼的也正是于此。

    布兰琪是组织里的‘英佛梅申’,只是负责情报收集。目前魔月帝国正与圣比克亚处在战争一触即发之际,这里的情报能卖的非常好的价钱。她潜藏在这儿有两层身份,第一层是明面上的,魔月帝国的公民;第二层实际上她是被圣比克亚雇佣,在这里为他们收集战争情报的‘贝弗利’,这才是她主要的工作任务。而现在她却因为被要挟,擅自发起了一次她没权决定的行动,组织里的规矩,若能有收获并且没被暴露的话还好说,可要是没有收获的话,后果将会很严重,所以对于此事她如何不会心急如焚。

    ‘砰砰砰砰’粗重的敲门声把布兰琪从心烦意乱的想法中惊醒,打开门原来是她同在这里收集情报的上线:“你怎么来了?”

    ‘贝弗利’的规矩只能与上线单线联系,‘英佛梅申’的组员之间不能互不来往。

    来人左右看一下,没见有人,也没进屋就道:“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个消息,座首不久就会来底比莱斯。”

    “十二座首!”布兰琪吓了一跳,担心是来拿她问罪的:“他来干什么?”

    来人道:“不知道,我来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最近最好不要出什么乱子。”

    “什么时间?”

    来人笑了:“你是‘老人’了,规矩还不知道吗?还有,你昨天擅自发起的行动……”

    “老大!这件事还要等一段时间才有结果,帮下忙,替我兜一下。”布兰琪央求道。

    来人冷笑一声:“我连你发起行动是什么目的都不知道,怎么帮你兜。我的话已经送到,走了。”

    “等一下!老大,进屋来,我有话跟你说。”布兰琪把来人强拉进店来,把门关好后解开了自己的衣扣:“我想……我想您最照顾自己的下属了,一定会帮我的忙,是吗?”衣服一件一件滑落在地上。

    来人发生了一阵淫猥的笑声。

    门外上方的墙壁上,忽然有个人撤去了隐身术的伪装,疾行向房屋间狭小的胡同内跑去。跑到胡同的一个三岔口停了下来,没地多久走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苏菲娜。

    睡到半夜一点钟,冰稚邪终于从昏迷中醒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四周的景像:“这是哪儿?”

    哥布林看到他醒了,高兴得直拍手,在床上跳来跳去。

    冰稚邪晃了晃睡得昏沉沉的脑袋,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不对,是两个、三个。

    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小家伙,它们正站在门边迟疑观望,不知道是不是要过去。哥布林向他们招手,才把它们叫过来。

    另两个小家伙并不是哥布林,确是和哥布林属同一类的魔兽。冰稚邪认得,一个是派克1,还有一个是罗宾古德非罗2。

    两个小家伙一开始有点怯生,但它们都是淘气的小妖精,没一会儿就和哥布林玩需在一起。在地上打滚、撕纸卷、吃东西,派克拿着小乐器演奏,哥布林则怪声乱唱,留着比它身体还长的金发的罗宾古德非罗,赤着个身子变幻成各种模样来舞踏,对着冰稚邪做鬼脸,好像在欢庆他醒过来一样。

    冰稚邪被它们奇怪的模样逗笑了,没想到刚一起来,自己就好像身处派对中一样。一阵凉风吹过,吹得原本就身子虚的他更冷了,原来是卧室的窗子没关。

    哥布林生气的对它们‘嘎哇’怪叫,好像在叱责。那罗宾古德非罗朝哥布林吐了下舌,去关窗子,这是它们刚刚爬进来的地方。上下滑动的窗子似乎卡住了,费了半天劲也拉不下来,只好叫上更强健一点的派克才关上。

    哥布林一阵坏笑,像在嘲笑比它还高的罗宾古德非罗没用。罗宾古德非罗也不还嘴,突然变身成一只小个头的狮子向它扑去,吓得哥布林满屋子乱窜。

    冰稚邪伤病刚醒,也想笑一笑舒展自己的心情,可又不能笑得太用力,否则便会很痛。他已经猜道这是苏菲娜的老师宿舍,因为穿在身上的睡袍正是那天和她一起去订做的,上面有一箭穿心,还有他们两个的名字。

    追逐到客厅的三个小家伙端着六个盘子进屋了,盛的都是香甜可口的点心还有牛奶,似乎是要给冰稚邪的。

    没看到食物还不觉得肚子饿,看到了口水都忍不住流出来。冰稚邪一天没吃东西,自然想吃,运起风元素把自己平抬起来,坐得更好,接过它们递过来的东西,一口一口品尝。

    哥布林几个眼谗的看着他吃蛋糕,东西虽然是它们端过来的,自己却想吃。

    冰稚邪见放在膝盖上的盘子里吃的还有很多,便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

    三个小家伙果然很高兴,也顾不上用叉用勺,拿手就抓着吃,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才吃得出味道。

    吃完了东西,又开始了乐队演奏,摔跤、跳舞、变身,玩得其乐融融。

    一至到了晚上四点,窗外有人敲起了玻璃,三个小家伙把窗子抬开,竟然蹦进来十几个哥布林之流。它们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又都出去了,只剩下三个小家伙回过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冰稚邪,它们似乎也要跟着同伴一起离开这里一样。

    冰稚邪知道它们想离开,并没有留住它们。妖精们有妖精们的性子,勉强只会带了不快乐,所以仅管聚得短暂,但欢乐才是最重要的。他向它们笑着招手道:“再见。”

    三个小家伙也高兴的招手,在屋里一个挑了一件小玩物爬到窗台上,没错,它们喜欢这种小礼物。关好了窗户后又向冰稚邪招了招手,才肯离开。

    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吃了吃过了,玩也玩过了,伤还在身。冰稚邪轻轻地躺进了被窝里继续休息……

    (注:1、派克与哥布林、罗宾古德非罗属同一类妖精,被称为‘恶作剧专家’。2、罗宾古德非罗,又被称为‘快乐的妖精’。在《仲夏夜之梦》中也是非常有名的。热衷于各种恶作剧,能歌善舞还可以变身,有时也会来帮忙家事,不过,如果以衣物之类作为礼物相赠的话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也许妖精就是要像这样想做、无目的地任意而为,才会像个妖精吧。)

    人一受了伤就很容易疲劳犯困,冰稚邪也是如此,不过他没睡多久,就被开门声给吵醒了。

    “哥布林。”苏菲娜轻轻喊了一声,换了拖鞋才进屋,看到卧室里的冰稚邪正一点一点坐起来,忙跑过去扶住:“别乱动别乱动,你内脏伤得很重,千万别乱动。”

    “没,没事。”冰稚邪道:“我刚刚吃了东西,没什么问题。”

    苏菲娜坐在床边,揽着他的后背轻轻笑了:“哥布林呢?我叫它照看你的。”

    冰稚邪看了一眼窗外:“跟它一起的同伴跑了。我还以为它是野外溜进来的。”库蓝汀的学院的森林内小河边也时常有些亲近人的魔兽出没。

    “呵,算了,这种淘气的小家伙,每个人家里都会有走失,明天才买一只吧。”苏菲娜微微摁了摁他的胸口:“你觉得好些了吗?”

    冰稚邪点头:“嗯,没有那么痛了。不过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

    苏菲娜道:“是的,你的内脏很多地方都破碎了,所以在你的身体里种了几颗青?藤的种子,它的生长可以把你内脏破碎的部份与主体连接起来,很快就会复原。”

    “一定花了不少钱吧。”青?藤冰稚邪也听过这种东西,因为它的这种特性常被用于医疗救治,可是因为生长条件限制,让它很稀有,一般只有皇室或有钱的王宫贵胄才舍得用这种东西治伤,它的一颗种子市场价大约在7000-8000金币左右。

    苏菲娜摇头:“你别关心这个了,只要好好养伤就行。”

    “谢谢。”冰稚邪低下了头,他又欠了苏菲娜一次。

    苏菲娜笑了笑:“你没事就好。休息吧,我也要洗澡休息,已经两天没睡觉了,皮肤会不好的。”

    “两天吗?”冰稚邪看到苏菲娜银色的发丝上还在滴着雨水,一天是因为昨夜的事,让她的工作忙起来了。

    ‘唰唰’的水声与外面的雨声混成一块,冰稚邪静静坐在床上,室内雪白的墙壁和每一件摆设都映入眼帘。他的心从未如此平静过,这种平静让他觉得以前所想的所做的都太累了,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静静地听着室内的水声,静静地呼吸这里每一份空气。

    墙上的摆钟在‘喀嚓喀嚓’摆动,地面铺着红色地毯,上面绣着金色的菊花,彩色的鸟儿飞行在花从中。墙上还挂了一副油画,山坡上,一个风车,三两间农田小舍,两个小孩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采着地上的小黄花。冰稚邪心中一阵触动,这副画画的是幸福,平静的幸福,对于四处流浪、颠沛流离的人来说,这就是家的幸福。看着看着,眼睛里湿润了。

    苏菲娜倚在门边,她现在的位置虽然看不到那幅画,却从冰稚邪的眼睛中看到了他的内心。没错,与她精心安排的这幅画一样,他渴望得到‘幸福’与‘家’。

    好半天冰稚邪才回过神来,看到苏菲娜,赶紧偏过脸,擦掉眼中的泪水。

    苏菲娜赤着脚走在地毯上,性感的肌肤,丰翘的艳臀,穿着红绳一样的内裤,戴着让人眩晕的乳罩走到床边:“我要睡了,你是想开着灯,还是关掉?”

    冰稚邪在意的不是开灯或者关灯,而是:“你也睡这儿吗?”

    苏菲娜看了冰稚邪一会儿,知道他对女人很有介蒂:“没有,我睡客厅的沙发,所以问一下睡觉前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我一睡可能就可睡到明天下午。”

    冰稚邪沉默在那里没说话。

    “看来你没什么需要了。”苏菲娜勉强笑道。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还没走到卧室门口,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糟了,我还没买沙发,学院宿舍里只配了单人的。不介意我睡在地毯上吧?”

    冰稚邪低着头仍是没说话。

    “不说话就是答应咯。”苏菲娜很高兴的样子,关了门又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毛毯铺在地上和一个枕头,裹进被子中:“晚安,我关灯睡觉咯。”打了一个响指,印在墙上巴掌大的一个魔法阵被改变了一点,整个室内变得一片漆黑。

    冰稚邪良久没动,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床其实很大,或许有个人睡在身边会更温暖一些,但有些禁忌不能被打破。他想了很久,慢慢地缩入了被子中闭上了眼睛:“苏菲娜老师,我好冷。”

    苏菲娜睁开了眼睛:“你流了很多血,我抱着你睡会暖和些。”

    冰稚邪闭着眼睛,他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掩耳盗铃或者自欺欺人,有时候也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手段。

    苏菲娜爬到了床上,与冰稚邪睡进了同一张大大的被窝里,抱着他发冷的身躯也睡着了。

    睡觉的时间远比冰稚邪想像的要长,比苏菲娜预计的也要长。她今天不需要上课,也没有别的工作,所以两天没睡的觉,一直又睡到了晚上。

    冰稚邪蜷缩在温暖的怀里,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他不敢醒,不知道醒了该怎么办,所以只有继续一动不动的睡。

    苏菲娜半睁开了眼睛,透着黯淡的光线,依稀可以看清怀里的冰稚邪。她也醒了一段时间了,只是她不愿意醒,她在抱住他的一瞬间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把他抱得更紧,想让他更幸福。这或许是女人最原始的母性,又或是人类心怜相惜的情感,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她不愿意放开,一但醒了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抱住他。

    装睡别不能真睡,14岁年龄的男孩已经可以干很多事了,包括品尝禁忌之果。有很多事情自己未必能控制,有很多胡思乱想的想法能够说不想就不想。即使冰稚邪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也遇到过各种不同的女人,但在他喜欢的女人怀里时,还是会显得定力不足而心慌意乱,或者说意乱情迷。

    冰稚邪一面去拼命抑制脑海里的某些想法,一面又幻想着某些东西,这两种矛盾的思想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脑海里变得模模糊糊,一片浑沌。好在冰稚邪现在在食欲与性欲面前,食欲比较占优势,这让对于某种事还是处于少年心态的他,保持了一份清醒和理智。

    不想醒也有没得不醒的时候,听到冰稚邪肚子咕咕直叫,苏菲娜可不忍心让他挨饿,更何况还受了重伤,所以她醒了,伸了一个懒腰就醒了。当她掀开被子,离开卧室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冰稚邪也从‘睡梦’中醒过来。

    手指触碰到旁边睡过的地方,还能感受到苏菲娜留下来的余温,但冰稚邪尽量不去想这些,他只是睡着了,睡着以后的事不知道。

    墙上的摆钟指到了十点,晚上十点。

    “你醒了啊。”苏菲娜穿好了衣服:“肚子饿了吧,应该还有饭店没关门,我去买些东西来吃,你等着。”

    “嗯。”冰稚邪不敢看她,只是运起魔法给自己疗伤。在野外一个人生存了这么久,就算不刻意去学,也会被逼学会。闭上眼睛,用自己体内的魔力去感受青?藤的生长。这种藤草能长出细如针线的藤须,扎根在内脏上,然后不断生长,最后形成网状,将破碎的内脏全部固定。

    冰稚邪用治疗的魔法,加速内脏的愈合,依现在这种状态,用了这么好的药,不出两三天他就能下床简单活动。

    过了没多久,苏菲娜冒着还没停的雨回来了:“凤尾虾排、吐司卷、香瓜火腿沙拉和奶油鲍丝汤,这些喜欢吃么?”

    “谢谢。”

    苏菲娜笑道:“跟我说什么谢谢啊。”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周身火元素一震,湿漉漉的衣服变得干爽得很。

    冰稚邪向床边挪去。

    “哎,别动别动,有伤在身别乱动,我来喂你。”苏菲娜选了一下:“嗯,先吃什么?火腿沙拉好吗?”

    “不用了。”冰稚邪道:“老师,我自己可以。”

    苏菲娜很生气的样子:“你不想早点好吗?还是想在床上多躺几天?”

    冰稚邪无奈,只好顺从她的意思。

    苏菲娜拿端木制餐盒,叉起一块火腿:“来,啊~张嘴。”

    冰稚邪顿觉得尴尬无比,自己简直被当成一个小娃娃对待。

    “呵呵呵……”苏菲娜也觉得有趣,掩嘴笑了。

    (强调一点,有朋友说我小说里的名字有点乱,说姓和名反了,又说没有这个姓,又说什么克里斯汀是名不是姓。我才说一下,我这里面按照中国的前姓后名来写的。此于哪个是姓哪个是名,我不在意,我只是觉得想这么写就这么写。还有很多人的名字,都是我用扔色子的方法从字典里拼出来的,所以大家不要太刻意在意这些。)

    维恩终于出院了,洛、可妮莉雅、伊琳娜、琴,还有爱玛、夏娜以及多多莉丝、波雅和多尔都来祝贺他。虽然他胸口上还缝着针,但正常行动已经没有问题,吵着闹着要喝朗姆酒。

    来到一家饭店,单点了一间包间,酒肉好菜自然是少了不了。

    维恩左数右看这才发现好像少了两个人:“咦,冰稚邪和赫斯明芬呢?他们两个怎么没来?”

    琴道:“冰稚邪病了,苏菲娜老师带他去瞧病,我们也不知道在哪。”

    “没在医院?”

    洛摇头。

    维恩道:“他瘦胳膊瘦腿当然会生病,如果像我这么壮的话,保证不会生病,只会受伤。”

    夏娜笑道:“呵呵,你还好意思说。”

    “赫斯明芬说是退学了。”爱玛道:“是他自己坚持要退学,学院让他再考虑考虑。”

    众人吃了一惊:“退学!为什么?”

    爱玛摇头:“不知道,自从……自从那次他突然跑掉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众人想起那次赫斯明芬看到冰稚邪的事情,也很有些疑窦,都心道:“不会是因为冰稚邪而退学的吧?”

    “突然跑掉?”维恩不知道这件事,忙问他们。

    这时点的菜端来了,伊琳娜习惯性的敲了他一下:“哎呀,今天高兴的日子,别问那么多了。为了吃你这顿出院饭,某个人没吃早点,还空着肚子呢。”

    洛干笑了两声:“别说了,吃吧。来,我们为维恩出院干一杯。”

    众人站起来举杯齐道:“早日康复!”

    维恩连忙道谢。

    “你还有懂礼貌的时候啊。”伊琳娜不失时机的挖苦了一下。

    欢声笑语中菜香四溢,酒到杯干。

    吃着吃着,琴心中一动,感应到了什么,笑道:“对不起,失陪一下。”出了包间,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窗户,打开以后一只灵翼飞了进来。琴捧着它,从黑色的灵雾中取出了一张纸条。

    学院,角落里,哈勃正和另一名男子聊着什么。

    男子问道:“怎么不是苏菲娜?”

    哈勃道:“瓦席勒布大魔导士已经把这个案子完全交给我接管了,有什么消息直接向我汇报。”

    男子说道:“我们已经查过了,前几天袭击学院的的确是布兰琪干的。”

    “布兰琪!”哈勃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疑忖道:“上次的进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不可能会有人发动这么草率的行动,他们的目的明显是为偷盗大蓝晶塔的人做的掩饰。可是布兰琪为什么要帮助冰稚邪,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男子点了点头:“以前布兰琪一伙的人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次发动攻击的人并不在其中,而是新出现的,应该是从外面来的人,这些人目前还留在城中。还有,他们这一伙人的身份也很可疑,我怀疑是某个独立于国家之外的情报组织的人,可我每次想从这里查下去,苏菲娜都说没必要。”

    哈勃笑了:“哼,当然没必要。不管他们是圣比克亚的间谋还是某个组织的情报员,这都不重要,总之他们是为圣比克亚弄情报就是了。有时候雇佣的人比自己的情报员还可靠,至少他们不会出卖消息。”

    “没必要?为什么?如果他们是某个组织的人,我们可以把他们反买过来啊。”男子道。

    哈勃轻叹一声,摇头道:“你是不是还在为苏菲娜没有推荐你晋升而生气?”

    “没……没有。”男子低下了头。

    哈勃笑道:“有也没关系,如果是我,我也会生气。不过,她这么做是对的,你还太嫩了点。不管他们是不是某个组织的人对我们都没任何价值,轻易的查他们的底线只会打草惊蛇,我们要的是把潜在的威胁一锅端。”

    “知道了。”男子道:“他们有个十二座首要来,可能会聚在一起。”

    哈勃道:“那好,你想办法把时间和地点弄到手,到时候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下午放课。

    “苏菲娜老师,苏菲娜老师。”琴追上刚刚下课的她道:“冰稚邪的病好些了没有?”

    “嗯,好了很多了。”苏菲娜看着这个叫琴的小女孩。她虽然在第一次盗窃案中并没有看到盗窃者的身影,但从院长奇拉姆和爷爷瓦席勒布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第一次和这次偷盗大蓝晶塔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冰稚邪。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琴要把第一次的事说成是疾风干的?她心里这么怀疑,问道:“有什么事吗?”

    琴道:“我可以去看望一下他吗?住在一起这么久了,几天不见,很担心他的伤。”

    “可以。”苏菲娜很轻易的就答应了,这让琴有点意外。

    琴一点不知道冰稚邪在哪里,一直到了老师宿舍区才知道他在这里养伤。

    苏菲娜忽然停下脚步,拦住她问道:“冰稚邪是疾风吗?”

    琴吓了一跳:“老……老师,你怎么会这么问?”

    “几个月前的那次盗窃事件就是冰稚邪做的,他已经全都告诉我了,可你确说是你们的首领疾风干的,难道他就是你的首领?”苏菲娜双眼如利刃一样的看着她:“是啊,首领和属下同时扮成学生,一明一暗互相配合,是不是?”

    琴被瞧得打了个颤:“没,没有,他不是疾风。”

    苏菲娜心中一喜,套出话来了,赶紧趁热打铁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帮他骗我们,说是疾风干的?你和冰稚邪早就认识?”

    琴摇了摇头:“不是,我最先不认识他,是他先认出我。”

    “他认出你?”苏菲娜道:“你是说她认识你。”

    琴道:“苏菲娜老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他的情况。可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他认得我耳坠上的图纹。”

    苏菲娜见她的样子也不像说谎,虽然知道的东西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丰富,但至少又多了解了他一些。

    冰稚邪其实什么也没告诉苏菲娜,苏菲娜也没从问过他。他知道苏菲娜能把自己收容在这里,就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既然苏菲娜不问,他也就没说。其实他了解苏菲娜之所以不问,不是因为要让自己主动坦白,而是苏菲娜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一旦自己主动坦白了,就等于是在逼她。

    苏菲娜带着琴到了自己宿舍。看到琴,冰稚邪也感到有些意外。

    “呃……你好些了吗?”

    冰稚邪看了一眼苏菲娜,又看了一眼她:“嗯,好些了。”

    苏菲娜笑道:“你们聊吧,我去倒杯喝的给你。”

    天气又变得明媚。琴道:“她已经知道……”

    冰稚邪抬手制止了她:“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确已经知道了,苏菲娜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并不难。自己、琴还有盗窃案,这三者之间很容易想像。“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琴点头,看了一眼门外没人,在他耳边悄声道:“我哥要来了,他要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

    “为什么,他有什么事?”冰稚邪问。

    琴道:“不知道,他的来信上只说了他要来,要你千万别离开,大概还过十几天就到。”

    “十几天……”冰稚邪知道疾风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要事。

    苏菲娜端了几杯橙汁和点心进来:“来来来,卡洛儿吃东西了。”

    琴接过东西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很讶异的看着她,她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叫琴,冰稚邪也晓得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为什么还要称自己为卡洛儿?

    苏菲娜又何尝不知道三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人,但她就是不愿意在冰稚邪面前承认这点。

    (附:今天只更了两章,欠一章星期一补上。明天更四章。)

    比莫耶已经被从重症病房转出来了,躺在贵族专区的医护室内,脑子里却反复回忆着那天情景,那天对战时的每一招每一式。与他对战的若是个小孩,显然与他差不多大,而且用的是冰系魔法。也许在别的魔法上面还好说点,但是在冰系魔法上败北,这让他受了不小的打击。

    克里斯汀?夏伐洛看了他一会儿,悄悄的走了。虽然比莫耶没说,但他从瓦席勒布了解到了那晚战斗的情况。被人打败的确是一件很沉痛的事,何况比莫耶内心里一向对自己很自傲,这下高傲的自尊心一定受到很严重的打击,可夏伐洛认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个人总是站在云端反而会忽然云层下面的东西,摔下来看一下,也许会认识到更多。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个打败比莫耶的人。

    来看望比莫耶的还有很多人,全都是帝国的贵族而且不是一般的小贵族,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送的花朵和滋补品堆在房子里都快装不下了。来人也不乏问候之语,但比莫耶基本上未搭理过他们,他们也不怎么生气,比莫耶的性格贵族中众人皆知,更何况他还是五大家族的人。

    可妮莉雅坐在病房外回廊的椅子上,她也想进去看望他,可来往的人太多了,她又不敢。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找到机会。

    “你来了。”比莫耶看到她,露出了冰雪初融化春水的笑容,脑海里不断浮现小时候与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可妮莉雅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只是看着他,也没说话。

    “怎么了?”

    可妮莉雅摇了摇头,不愿意回答。

    比莫耶想了一想,问道:“是不是碰到我爷爷了?”

    “嗯。”

    “他跟你说了什么?”

    可妮莉雅道:“他让我来看看你,可是……”

    比莫耶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他们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可妮莉雅心中微颤,想缩回自己的手,但挣扎了一下还是无果,只好任由他抓着。

    比莫耶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可妮莉雅低下了头,脸颊上微微有些泛红,依稀记起小时候的情景,那次告别前的强吻,让她狠狠的煸了比莫耶一个耳光。

    比莫耶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你是不是想还打一下?”

    可妮莉雅忍不住也笑了:“讨厌!”

    比莫耶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把她拉到了身边,吻上了她的红唇。

    厄休拉和塞尔特两个躲在墙边直拍自己心口,两个相视一眼笑了:“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子前吃晚饭,这些天苏菲娜又做饭又洗衣的侍候着,让冰稚邪倍感温暖,也倍感过意不去。

    “苏菲娜老师。”冰稚邪看着她道:“真的很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

    苏菲娜弄了弄他的头发:“你真的这么感谢我吗?”

    “当然。”冰稚邪低下了头:“是真的,真的很感谢……”

    苏菲娜会心的一笑:“那你都感谢我什么呢?”

    冰稚邪想了想,心里感激她的东西实在有很多,不只是得到了照顾这么简单,说道:“苏菲娜老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我们有类似的经历吗?”

    “为什么?”苏菲娜看到阳台外艳美的彤阳,就像一个红色的鸡蛋黄:“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有着彼此相同的经历吧,但不止是如此,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

    苏菲娜对他笑道:“既然你这么感谢我,是不是应该也要为我做点什么呢?”

    “嗯?嗯。”冰稚邪肯定又茫然的点头,不知道她要自己做什么。

    吃过晚饭,两个先后洗了个澡。冰稚邪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到老师在卧室里喊他,推开门发现她仅只穿了内裤趴在床上。冰稚邪吓了一跳:“苏菲娜老师,你干什么?”

    苏菲娜拧了拧脖子:“这几天在忙来忙去,全身都累得僵硬发酸,可以来帮我推拿按摩一下吗?”

    “推拿按摩?”冰稚邪赶紧关上门,躲在门外道:“这个我办不来,我不会。”

    屋里的苏菲娜呵呵一笑:“你怕什么,只是要你帮我捏一下肩膀,松驰一下身体就可以了,这个又不难。”

    冰稚邪忙道:“不行,不行不行,这个不行的。我……”

    “哼,你再不进来我可就要生气咯。”苏菲娜沉着声音,真似生气了一样:“男子汉有什么好害臊的,我都不介意,你还害羞。”

    冰稚邪犹豫了好久,听到她连声催促,只好推门进去。

    “这才对嘛。”苏菲娜笑了:“来,先从简单的开始,帮我揉一下肩。”

    冰稚邪挪着龟速,好容易到了床前,伸手却够不着她。

    苏菲娜不耐烦道:“哎呀,你上来呀,别磨磨蹭蹭了,我身体僵得不行了。”

    冰稚邪又只好爬上了床,深吸了一口气道:“那老师我开始了。”慢慢伸出手要捏在她的肩头。手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一瞬间,两人像被电了一样身体同时一震,心头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冰凉的手滑过她的肩膀,苏菲娜感觉到自己心头的跳动好像加快了许多,呼吸时都显得有些不均匀了。她吐了一口香津,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她第一次被异性按摩,以前经常劳烦关系最好的哈勃做这种事,可是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冰稚邪的技艺很生涩,不止是生涩,手臂手指都是僵僵的,还有点在颤抖,这样的按摩技术一定不会舒服。

    苏菲娜也感受得到,非但疲劳感没有减轻,反而更觉得沉重了:“你……你放松一点,别那么紧张,这样弄得会不舒服的。”

    “哦……哦。”冰稚邪傻呼呼的应了一声,连连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放松。

    苏菲娜还好意思说人家,她自己的身子也僵了,绷得紧紧的,更加酸痛了。心想怎么会这样,哈勃给她捏的时候力道又好,位置拿捏得又合适,捏得她舒舒服服。

    冰稚邪捏到她肩锁骨后,就尽量不去看她,闭着眼睛自己捏自己的,好像手下的人与他完全无关。

    苏菲娜被他弄得很不舒服,可心里却是酥酥麻麻的很高兴,不愿意喊停,便道:“好……好了,再帮我捏一下手臂吧。”

    “哦。”冰稚邪这才睁开眼,拿起她的左臂捏了捏,又爬到另一边去捏她的右臂,过了一会儿又爬回来又弄右臂。

    苏菲娜道:“别这么麻烦了,坐在我腰背上弄方便一点。”

    “啊!”

    “啊什么啊,快点啊。”

    “哦……”冰稚邪只得遵从她的指示。

    依照着苏菲娜的指示捏了很久,冰稚邪也没那么紧张了,他也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苏菲娜吞吞吐吐问道:“14岁……14岁有很多少年都已经成为正规佣兵出去历练了,你也……你也去过很多地方吧?”

    “嗯。”冰稚邪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苏菲娜问完这一句又沉默下来,好像在想着什么,想了很久,笑问道:“14岁的男孩都已经很懂事了,很多……很多都已经去过妓院,你也去过吧?”

    “呃……”冰稚邪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苏菲娜自己脑子里也是晕晕乎乎的,问完这话才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在胡说什么。

    两人尴尬了好一会,冰稚邪才道:“去是去过,可……”

    “不用说了,我开玩笑乱问的。”苏菲娜干紧打断他的话。可冰稚邪可加觉得尴尬了。

    苏菲娜思考着说些什么来打破目前的僵局:“你……你倒杯水给我喝好吗,我有点渴。”

    冰稚邪正巴不得,赶紧跳下床,跳出了卧室。

    苏菲娜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软绵绵的伏在床上,暗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分钟走了三个字,冰稚邪这杯水足足倒了十五分钟:“是开水,现在已经凉了。”

    “哦。”苏菲娜仰起脖子一口喝完了那杯水。

    其实冰稚邪知道她不怕烫,而自己的冰元素也可以很快使水凉下来,他不是故意不这样做,而是脑子里的混乱一时忘了。

    冰稚邪不敢正眼去看她,她身上的那条丁字内裤根本不能算得上衣物。丰翘浑美的臀部一瞧便会心笙荡漾,14岁的小孩已经不算小孩了。

    以苏菲娜的性格本不会在学生面前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她现在完全混乱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子里就像浆糊搅了,完全动不起来,不能清楚的分析眼前的事。岂不知她现在做的事已经像是在勾引学生了一样,只是她自己还浑然不知,没有想到。

    “老师,那我复习功课了。”冰稚邪只想赶快离开这儿,可意乱情迷的苏菲娜根本不如他的愿。

    “等一下。”苏菲娜起身拉住他道:“还没完呢。”

    冰稚邪偏开脸不敢去看她。而苏菲娜这才意识到自己上身什么都没穿,用手臂护在胸前。

    苏菲娜又伏在了床上:“帮我弄下腰吧。”

    冰稚邪没有动,道:“老师,我还是去读书吧。”

    “你罗嗦什么,快点来啊!”苏菲娜叱了一声,发脾气了。其实她倒不是生冰稚邪的气,而是对自己做出某些混乱的事情心烦才生气。

    冰稚邪不吭声了,爬上床两只手轻轻揉捏起她的腰。

    “对不起。”苏菲娜意识到自己刚才粗暴的语气向他道歉。

    冰稚邪仍没吭声,只是照着指示在做……

    ‘滴答滴答……’秒钟一步一步不停的向前迈进,七点半了,外面的天色完全昏暗下去。

    苏菲娜道过歉后,两个人再也没讲过一句话。不是冰稚邪小心眼生她的气,而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可能不说话更好吧,免得气氛更僵。

    苏菲娜已经没有了享受按摩的意思,虽然仍在不停的教冰稚邪怎么怎么做,可心思里全都在意着刚才叱责他的话,她以为他生气了:“你打我吧。”

    “嗯?”

    “刚才老师不该对你大喊大叫。”

    冰稚邪也想改变眼前的气氛,笑道:“你说什么呢,只是说一句重话有什么关系。不至于让我打你那么严重吧。”

    “是,是啊,呵呵……”苏菲娜也笑了:“老师……老师喝了点酒,脑子有点糊涂了。”她晚饭的时候的确喝了一小杯红酒,但还不足以到让她头脑发昏的地步。

    冰稚邪干脆放开手脚干,推、捏、捶、摁、揉,一样一样全部施展出来,心想快点弄完了快点离开,心里隐隐觉得现在老师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呃……蛮舒服……”苏菲娜忍不住连连呻吟感叹。反过手臂道:“抓着我的手帮我压一下腰。”

    冰稚邪抓着她的手腕用力向后拉,让她的腰尽量翻过来。

    “对……就……就是这样,再用力一点……呃……”苏菲娜软软的腰近乎快到90度折过来了,若是前面有一面镜子的话,她的上半身就会被别人一览无余。

    冰稚邪因为在身后,只能看见她的背,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么压了几分钟才松开手。

    “啊……”苏菲娜喘着息趴在床上叹道:“太舒服了~!身体都轻快多了。”

    冰稚邪问道:“老师,可以了么?”

    “还没有还没有,刚刚才舒服这一会儿,怎么能行。”苏菲娜道:“我照顾了你那么多天,你浪费这一会儿功夫也不肯吗?”

    冰稚邪忙道:“不是,那还要怎么弄?”

    苏菲娜撑开双臂道:“还要腋下,这里你知道弄吗?”

    “会,会一点。”冰稚邪以前也去过专门的这种地方休息过,感觉是很舒服,可以要给她按摩那里,不免有些迟疑。那两峰浑圆的乳球虽然压在身下,却还是露出了些许,他只好很小心翼翼的试着去弄。

    苏菲娜面若桃艳,眼神中满是迷乱和醉意,想到是冰稚邪在给自己弄这种事,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冰稚邪很小心的不让手往下伸展,只是在背上这一块揉弄。

    苏菲娜有些不满意了:“再往下面一点。”言语之中却满是别的意味。

    冰稚邪忐忑道:“可是,老师……”

    “别说了,快来吧。”苏菲娜拿着冰稚邪的两只手,夹在腋下,手臂却在不住的挪动,用这样的方式来揉搓自己的两肋边。

    冰稚邪被她夹得太紧,抽手也抽不回来,只好运起冰元素让她清醒一下。

    果然,一被冰,苏菲娜立时从迷乱的欲火中清醒过来,慌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有些迷乱了。对不起,冰稚邪你别怪老师。”

    冰稚邪赶紧趁此机会逃出卧室,额上惊得汗水直冒,再也不敢进去了。

    苏菲娜赶紧穿好衣服,跑到浴室中用凉水对自己猛冲,头脑才彻底明朗过来,回到客厅见冰稚邪坐在客厅里低着头,歉意的道:“对不起,是老师不好,你不会怪老师吧。”

    冰稚邪摇了摇头:“不会。”

    苏菲娜听到这话才放心下来。

    可是冰稚邪又道:“苏菲娜老师,我还是住回学生去吧,我的伤现在也好了很多,不用再……再像那样照顾。”

    苏菲娜听他要走,一下急了:“你别生气,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别走。以后……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做过份的事了,好不好?你别走……”

    冰稚邪却执意要走,他倒不是真的因为刚才的事而生气。其实他心里也喜欢苏菲娜,更对她对自己的呵护感激无比。只是他知道就刚才的事,若是让自己的妻子知道的话,一定会把苏菲娜活剐了。他自己还记得,曾经有个女人就是因为亲自己的一下,妻子就把那个女人残虐得惨不人睹,找了几百个老头和乞丐轮奸了她。虽然最后没把她杀死,但现在那个女人一定还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苏菲娜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他是真的生气要离开,紧紧地拽着他的手不许他离开,眼神却是坚决不让他离开。

    终于,苏菲娜站在阳台上吹了几个小时的风,才终于冷静下来,回想起先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觉得有些可笑。

    冰稚邪当然没有走,他的手还被苏菲娜紧紧的抓着,问道:“老师,你好点了吗?”

    “嗯。”苏非娜敲了敲脑袋,声音也很是平静,与先前激动的样子大不一样。

    看到老师恢复了正常,冰稚邪也放下心来:“你刚刚是怎么了,老师?”

    苏菲娜轻轻笑了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听到你说要离开,我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可能我爱上你了吧。”

    冰稚邪打了个颤,有些惊恐的样子。

    苏菲娜笑道:“我这么可怕吗?”

    冰稚邪赶紧摇头:“也不是,不过你先前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苏菲娜松开了抓着他的手,看到他的手腕上被抓出了一个红印子:“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抓住你的手,我才能安下心来。”

    “你很不安吗?”

    “呵,也没有。”苏菲娜想了想,道:“以前没有,只是自从你来了以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重了。”

    冰稚邪笑道:“那倒是我的错咯。”

    苏菲娜也笑道:“是啊,只有看到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冷静。”

    冰稚邪想了想,摇头道:“我可不这样觉得。”

    苏菲娜敲了一下他的头:“小家伙,还这么记仇。老师去浴室解决一些问题,答应我不要离开。”

    冰稚邪知道她要干什么,脸上微微一红,还是答应了她。

    苏菲娜回到卧室拿了一些东西,进了浴室中,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一阵让男人感觉异样的声音,虽然压抑着,但室外还是能听得真切。

    冰稚邪虽然在窗台,但也听得清楚。他也是男人,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于某些方面的事情也是有渴望和想法,好在他经历的阴谋陷阱多了,这方面的事倒也能把持得住。而幸运的是,他妻子远在天边,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没过多久,苏菲娜香汗淋漓的从浴室出来,身后带藏着一个什么东西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才来到冰稚邪身边,刚想说什么,却发现他周围冰凉冰凉的,忍不禁笑了。

    冰稚邪也觉得好笑。冷,的确能让人清醒。

    苏菲娜脸红道:“你是不是认为老师是个淫妇啊?”

    冰稚邪摇头:“没有。这种事天性而成,不止是这个,不管是什么欲望都是人很难以抗拒的东西。”

    “你倒挺看得开。哦,对不起,刚才老师的话也有些……,你不会对老师的印象产生改观吧?”

    冰稚邪道:“不会,粗鄙的话我在酒馆的时候听得多了,恐怕学院里面没几个不会的。有些看上去很贵族很矜持的女孩,做起这种事来比乡村农妇还有粗野。”

    苏菲娜笑了:“你见识挺多啊,连贵族女和农妇做这种事都知道。”

    冰稚邪一怔,红着脸干脆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冰稚邪决定还是把事情跟她讲清楚,道:“老师,我有妻子了。”

    这话让苏菲娜真的很意外,失望之意很快袭卷而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冰稚邪反而放下心来,把事情说出来果然是正确的,这样不会让事情再糟糕下去。

    不过苏菲娜并没有失望很久,只是有些神不守舍,在想着什么。

    冰稚邪奇怪道:“老师,你再想什么?”

    苏菲娜一愣,回过神来,笑道:“我再想你既然有妻子了,怎么看到老师裸体还这么害羞?”突然又叹了一声,脱起衣服来:“早说你已经成人了嘛,害我每天还要顾忌你的感受把衣服穿起来。”

    冰稚邪扭开头疑惑不已,她真的有对自己顾忌过吗?

    “我在家里还是不喜欢被那么多东西束缚,轻装简行才好。”苏菲娜脱得又只剩内衣内裤,回到了室内,又对冰稚邪道:“麻烦你把我脱的衣服拿进来。”

    冰稚邪汗了一个,拿着衣服进屋,见老师躺在沙发上,说道:“老师,你……你不会伤心了吧?”

    “伤心?”苏菲娜笑了,向他招了招手坐在自己身边道:“冰稚邪,老师是很喜欢喜欢你,可从没想过要到你的妻子。比起这个来,我更想好好的保护你。嗯……就像一颗糖一样,我想把你含在嘴里。”

    冰稚邪冷汗:“老师,你这个比方打得不好。”

    苏菲娜想了想,问道:“14岁,你应该还没结婚吧,要满16岁才能进行成人礼。”

    “嗯,口头承诺的。”冰稚邪的样子有些不愿意提及此事。

    苏菲娜当然也聪明的绕开不谈了,摸到他心口,拿出那颗蜜蜡琥珀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嗯?”冰稚邪当然知道这是蜜蜡,但也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

    苏菲娜轻叹一声:“这是我的心,我曾经发过誓,只把这个送给我的丈夫。”

    “啊!”冰稚邪吓了一跳,拿着这个东西,有些想摘下来。

    苏菲娜制止了他:“可是我后来不想结婚了,所以我只想把这个东西送给我最爱的人,这个人就是你。”

    按在心口的手,冰稚邪感到一阵温暖,被人爱的感觉是很幸福的。他疑惑问道:“老师,你为什么不想结婚。”他知道她27岁了,像她这么优秀的女人,追求的人一定很多,所以应该连小孩都可以上街去打酱油了。

    苏菲娜眼神一黯,似有什么伤心的事浮现在脸上:“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嗯。”冰稚邪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隐私,硬要寻根究底的话,只会撕开尘封已久的伤口。

    所以不管是朋友相处也好,还是情人也好,不要对对方了解得太彻底,给互相一个自己的空间。苏菲娜懂这个道理,所以她不会去问冰稚邪不想说的事,冰稚邪不懂,但他也知道不要触碰别人的伤口。

    “冰稚邪。”

    “嗯?”

    “以后你不要叫我老师了。”

    “那我叫你什么?”

    “就叫我苏菲娜吧,在没人的时候。”

    “这……”

    “我想让你这么叫我,好吗?”

    冰稚邪看着心前的项坠:“嗯,好吧。”

    “还有,这个项坠以后就叫‘苏菲娜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