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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就像是个跟屁虫一样,干啥都跟着朱平安,还美其名曰:老爹让我向你学习的。

    学你妹,朱平安看着胖子的胖脸真想两脚踹打两码:我晚上抄书,你趴桌上睡觉;我早上看书练字,你抱着树干打盹;我白天练习八股策论,你趴在桌上流口水……你学个毛线了!

    不过胖子这厮虽说睡睡睡,但还是一个称职的跟屁虫,就连朱平安去李大财主家还书,这货都非要腆着脸跟着。

    才走到李大财主家门口,胖子薛驰看着李大财主家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就大惊小怪起来了,手指着石狮子,一张胖脸跟抽风似的:

    “咳咳咳,不要吓我啊,材质细腻,润泽亮丽,自然通透,这可是上乘青玉石啊,做这么大个的石狮子,得多少钱啊……就这样放在大门口啊,也不怕被偷啊……”

    胖子薛驰颠颠儿的跑到石狮子跟前,看了又看,捶胸顿足,一副恨不得化身力能扛鼎的霸王,一把将两个石狮子抱走的样子。

    青玉石?

    村里面谁识的这个啊,如果不是听胖子说,朱平安也不可能想到李大财主家随便丢到门口镇门的石狮子,都能让胖子这种富二代咂舌不已。

    “有点出息行不行!”朱平安深深的鄙视了胖子一眼,然后迈开脚步,沿着台阶涉足而上。

    走到门前,朱平安伸手敲响了大门。

    没有反应

    呃

    看样子应该是李大财主又离家了,如果在家的话,门房李大叔是不敢这么消极上工的。

    再敲了一下,门才打开了。

    “我寻思着小朱老爷该来了。没想到小朱老爷还真来了,快请进,昨天我们家老爷才出门,临走时还让嘱咐我不可怠慢了小朱老爷呢。”门房李大叔打开门口,便像唐僧一样说个不停。

    得了吧。李大财主怎么会叮嘱这个,朱平安自是不信的。

    等看到胖子的时候,门房李大叔愣了一下。

    “这是我的朋友,凤阳府的薛驰。”朱平安介绍道,“听闻贵府藏书颇丰,也想来见识一下。”

    “既然是小朱老爷的朋友。那也无妨。”门房李大叔,稍微思索了一下便也让胖子薛驰进门了。

    进了院子,胖子薛驰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指着院子里的某样陈设嗷嗷叫个不停,什么红木的长廊啦。花梨木的窗棱啦,甚至看着院子里的某些观赏鱼都嗷嗷叫着什么珍品之类的……

    “是谁在大呼小叫,不知道小姐在看书吗!”

    书房的门一下子打开了,包子丫鬟画儿鼓着嘴巴从书房走了出来,捏着手帕气鼓鼓的娇斥。

    看到朱平安的时候,包子丫鬟还愣了一下,她刚刚还以为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厮呢,不过又皱起了眉头。朱平安以前都是彬彬有礼的,没这样过啊。

    “哇啊,好美啊。比我家的丫鬟漂亮多了。”

    就在这时,胖子扯着破锣嗓子,嗷了起来。

    包子丫鬟画儿这才注意到在某个角落抱着长廊柱子的,某个猥琐的胖子,然后就被下了一跳,一下子躲在了朱平安身后。又羞又气。

    “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外人不能来这吗?”包子丫鬟画儿从朱平安身后探出头来,用手帕遮住了半张俏脸。撅着嘴巴气鼓鼓的道。

    “外人?”

    胖子闻言呢喃了一句,然后整个人好像被雷劈了一样,伸出胖手颤抖的指着朱平安道:“朱兄,你可真不厚道,藏了这么久,我说你在应天怎么不过秦淮河赏风弄月,你在家都有娇妻美妾了,还是这般美人,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你说什么呢!”朱平安一阵无语。

    包子丫鬟画儿羞红了脸,嗔道,“你胡说什么呢,哪个是他的娇妻美妾了!”

    胖子看向朱平安和包子丫鬟画儿的小眼神,好像再说:任你们掩饰,然而聪明的胖爷早已看透。

    “你们还不承认,刚才你说外人不能进,不让我进,可是你都没有说朱兄,那不就是说朱兄是内人了,内人,那不就是说你们一家人了吗?”胖子薛驰好像化身侦探似的,说的有理有据。

    “你胡说什么!”包子丫鬟画儿又羞又恼。

    “画儿,你这小蹄子皮儿痒是不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就在这时,书房传来一声百灵鸟一般的女生,好听极了。

    胖子薛驰一张胖脸立马就看向书房门口,然后在胖子薛驰猥琐的小眼神里,一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女走了出来,刚才那个丫鬟,自己都认为美的不像话了,可是在这位少女面前,那丫鬟不过是月亮旁边的一颗小星星罢了。

    哪怕是仙女,在她面前也会羞愧的吧。

    除了美,这少女身上的气质也像毒药一样,让人不由自主溺死其中。

    这位少女一点也不像胖子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位女生,以前接触过的女生都是娴静淑雅,可是这一位少女却可以用妖来形容。见过这少女,胖子便感觉以往的女生都是死板的,只有这一位少女才是有活的。

    “这胖猪是谁?不知道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吗,还不快叫人打发了出去!”

    腹黑少女李姝才出门,扫了一眼胖子,便一脸嫌恶的对着包子丫鬟画儿颐指气使。

    外人?

    胖子听到这个词,心都碎了,一脸羡慕嫉妒的看着朱平安,嚎啕起来,“这个也是你的内人,呜呜呜,朱兄,你可真是让人羡慕……呜呜呜,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胖子嚎啕着,将头转开,不再看腹黑少女和包子丫鬟。这可都是朱兄的女人啊,自己可不能对不起朱兄。

    胖子还真尼玛可爱!朱平安看着胖子,忍不住笑了!

    “你个死肥猪说什么呢!谁是那癞蛤蟆的内人!”

    腹黑少女红了脸,指着胖子一通骂,再然后又看了一眼勾着嘴唇笑的朱平安,不由气的露出了小虎牙,上去拧了朱平安一把,娇斥道,“呀,朱平安!你这癞蛤蟆傻笑什么!别做梦了!”

    “大庭广众之下都打情骂俏~~还说没什么~~谁信~~”

    此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某个猥琐的胖子双手遮住了眼,仰天唏嘘,一副尽管你们不断掩饰、然而胖爷早已看透的风范。(未完待续)

    胖子的这一句弱弱的话,好像一只肥猫将毛线球扔到了一头正在打盹的毛躁母狮子窝里……

    于是乎

    腹黑少女李姝笑了,又妖又俏的脸蛋好像一若盛开的罂粟花,又红又艳,不过樱唇内贝齿却是咬的“格格”响,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火花。

    “咯咯……你小时候过年时,是不是曾经偷吃过家里的贡品?”腹黑少女目光瞥了一眼胖子,寒光四射,不过却是笑吟吟的。

    胖子还以为腹黑少女被自己聪明又智慧的双眼看破了真相,故意引开话题呢,一张胖脸满是得意。不过在听清腹黑少女的话后却也是有些吃惊,因为他小时候真的偷吃过家里的贡品啊,而且还不止一次,小时候嘛比较馋嘴。不过,朱兄的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啊,我也没有跟朱兄说过啊。

    所以胖子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就你这样,长的跟遭天谴似的,谁看不出来!!!”腹黑少女冷哼一声,极度轻蔑且鄙视的语气从齿缝间缓缓溢出。

    咳咳咳

    朱平安闻言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至于胖子,胖子已经被腹黑少女这句话给打击的胖脸抽搐……浑身的肥肉都在发抖了……

    不过,现实更残酷,刚才还只是开胃菜而已。

    “你长这么丑,你爹娘没告诉过你吗?你是不是没照过镜子?你长的还真是天生励志!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活到现在!”

    腹黑少女本来就很毒舌,更不用说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所以,毒舌的战斗力翻了好几倍。每一句都直击胖子的心灵深处。

    尤其是腹黑少女樱桃小嘴阴阳怪气的说出天生励志这四个字时,胖子直接就被ko了。

    某个蹲在地上桑心的胖子,悲伤已经逆流成河。

    “还有你,哼,谁让你带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死肥猪进门的!”腹黑少女将目光转向朱平安。撅起了嘴巴,生气的抱怨开来。

    看着愤怒的如同一只小狮子的腹黑少女李姝,朱平安心里面是有些复杂的。胖子刚才的话却是有些不妥的,在封建社会发达的大明,你这么说一个女孩,确实很不妥。被人骂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俗话说,不知者无罪,胖子虽说话语很欠,但腹黑少女却也有些过了,打人专打脸,骂人专揭短。

    于是。朱平安向腹黑少女李姝拱了拱手,略带歉意的轻声道,“我代薛兄向李小姐赔罪了,刚才是他口无遮拦冒犯了小姐。希望李小姐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不过腹黑少女可不接受,桥脸蛋四十五度上扬,哼了一声,傲娇味十足。

    一个低声道歉。一个生气的冷哼,就像是小丈夫在哄小妻子似的。

    于是乎

    某个桑心逆流成河的胖子看到朱平安和腹黑少女这一幕,那双猥琐的小眼睛又露出智慧的眼神:胖爷早已看透。

    看到胖子这副明显不懂装懂的德行,腹黑少女又炸毛了。

    刚好此时朱平安正在低声淡淡的替胖子说着歉意的话。于是乎,腹黑少女做出一副好像通情达理接受道歉的样子,微微挑了挑眉毛,声音也平和了许多:“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原谅这头死肥猪了。你是要来借书还书吧。嗯,进来吧。”

    腹黑少女李姝说着便扭着小蛮腰。往书房走去。

    “小姐……”

    包子丫鬟鼓着嘴巴,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埋怨朱平安将胖子带进来,嘟着嘴巴跟上小姐的步伐,对小姐这么轻易的原谅那头死肥猪,有些不解。

    这妞竟转了性子,朱平安看着腹黑少女的背影,有些狐疑。

    “嘿,朱兄还是你有本事啊,刚才我还以为你这小妻子会把我们打发出去呢。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可真厉害。”

    胖子自我疗伤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么快便恢复了,用肩膀顶了顶朱平安,挤了挤猥琐的小眼神,一副很佩服的样子。

    厉害你妹啊!

    说实话,看着胖子这张猥琐的脸,朱平安都有些想打他一顿了。

    胖子不懂腹黑少女,可是朱平安可是从小跟她打交道到大的,对腹黑少女这个不同寻常的反应,充满了警惕。

    走进书房的腹黑少女,在门口一米远的位置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朱平安,朱唇微微张开,“我想了想,嗯,我刚说你朋友的话有些过了,不应该那么说的,嗯,这样吧,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小姐……”包子小丫鬟鼓起了嘴巴。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朱平安对腹黑少女太了解了,这完全不是腹黑少女的风格,这丫头无事还会生非呢,怎么会变的这般通情达理。

    有外人在,收敛?

    开什么玩笑,腹黑少女李姝完全就是你让老娘不舒服,老娘就让你不痛快的性格,哪怕天王老子在她跟前,她也会我行我素!

    所以,鉴于此,原本跟胖子一并走,走到门口的朱平安忽地放慢了一步脚步。

    不过,某个猥琐的胖子可是一点也没有警惕,作为一个大肚的、称职的吃货的某只胖子,闻言,乐的一张胖脸咧开了,就跟只有三秒记忆的金鱼一个德行了,完全忘了面前的这位腹黑少女刚才将自己骂的狗血喷头……

    胖子闻言可是欣然点头啊,咧着胖脸就往前走啊,一步都不慢啊,唯恐走慢了懈怠了朱兄的小妻子啊。虽说朱兄的小妻子脾气大了些,但是你看,还是蛮通情达理的嘛。

    再说了,昨天在朱平安家吃的家常饭,就让胖子差点没把舌头吞到肚里去,朱兄的小妻子家一路走来,青玉石石狮子,红木窗棱等等,已经让胖子吃惊的不能再吃惊了,这份财力就是凤阳府都没有几家能比得上的。

    朱兄小妻子家的饭那得好吃的什么程度啊……

    于是乎,某只乐的跟斗牛犬似的胖子,欣然同意,边走边问:“好啊,请我们吃什么啊?”

    一点都没注意到此时朱平安落后了半步……

    此时在门口的腹黑少女,一张桥脸蛋忽地冷若冰霜,愤怒的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忽地冲垮了堤坝,咆哮了,“闭门羹!”

    闭门羹!

    伴随着这一声的还有腹黑少女猛地关上的房门引起的声音“啪!”

    咧着嘴跟斗牛犬似的走到门口的某只胖子,一下子被门拍在了胖脸上……

    而落后半步的朱平安则是幸免于难。

    一脸蛋疼的看着某只被门拍到脸上,拍的七荤八素的胖子……(未完待续)

    “朱平安,你可以进来,但是那只死肥猪不许进来。”

    就在朱平安一脸蛋疼的看着某只红鼻子胖子的时候,书房的门打开了,腹黑少女李姝从门内探出脑袋来,不情不愿的撅着嘴巴对朱平安喊了一声,满脸都是不情愿。

    “要不是爹爹临走时交代书房紧着你用,我才不会让你进来呢!”腹黑少女撅着嘴巴,向着朱平安翻了一个白眼。

    某只被门夹了脑袋的胖子,闻言,猥琐的小眼神又亮闪闪的探究的在朱平安和腹黑少女之间来回扫。

    “那你在外面等我会。”

    本来朱平安还不想丢下胖子一个人进去呢,不过看到胖子这副德行,立马留下一句话,拍拍屁股走人了。腹黑少女虽然板着一张臭脸,但是人家颜值高啊,总比看胖子这一脸猥琐要好得多,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要来还书借书的,还是实际点好。

    朱平安进了书房还了书,又快速的借了两本书,准备离开时被腹黑少女拦住了。

    “有事?”朱平安看着腹黑少女问道。

    “废话,没事干嘛拦你!”腹黑少女一脸鄙视,“下次你再来借书,必须给我带五千,不,至少六千字的故事才行,要抄写的,字体要工整,就当给你练字了。”

    腹黑少女说完,便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朱平安,等着朱平安的回答。

    “好,我尽量。”朱平安点了点头。

    “什么叫尽量,是要一定!”腹黑少女不满,露出了小虎牙。

    从李家返回朱平安家的路上。胖子一张胖脸全是八卦表情啊,张口闭口就问什么书房是你们幽会的场所啊,你们在书房那么久干什么了……

    “你真是生错年代了。”朱平安瞥了满脸八卦的胖子一眼,淡淡的说。

    “哈?”胖子不解。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朱平安摇了摇头,故作神秘。

    “呵。你就是在转移话题,话说你们在书房……”胖子又开始八卦了。

    蛙声,鸟鸣,还有胖子的八卦声响了一路……

    及至傍晚的时候,下河村的里正领着两个年轻人抬着米面油肉等进了朱平安家的大门。

    “里正,你这是干啥?”朱父闻声从房间出来。看到里正及两个后生抬的东西,很是吃惊。

    “朱老弟啊,这可不是我要干啥,是县里给你们家老二按例调拨的廪生补助。”

    里正满脸带笑,挥手示意身后的后生将东西放到朱平安家的院子里。

    “这东西可真不少啊。”母亲陈氏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两个后生抬的米面油肉等,不住的咂舌,这可是有一袋米、一坛油、一小袋面粉以及一大块肉呢,够吃好久的了。

    朱平安和胖子以及大哥朱平安随后走了出来,里正看到朱平安后,便笑着拱手恭喜道,“还没向朱公子道喜呢,圣上隆恩浩荡开了恩科,朱公子又可一试身手了。”

    “哦,差点忘了。这是县里发到镇上的,镇上要我一并转交朱公子的。”里正说着说着,拍了一脑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盖着印章的红纸,递给了朱平安。

    “谢过里正了。”朱平安接过红纸,拱手道谢。

    “哪里哪里,顺个路的事。”里正摇着手,满脸都是笑容。

    里正在朱家院子里寒暄了一会便离开了,朱平安打开手里的红纸。发现上面是本次恩科的具体消息,前面是一大堆麒麟啦等等之类歌功颂德的话。后面是恩科的具体时间,十一月初四。

    十一月初四?

    乍一看到这个时间。朱平安是有些疑惑的,因为四这个数字在我们国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在民间都忌讳的很,更不用说朝堂之上了。不过,在想一想嘉靖帝的为人后,朱平安也释然了。

    嘉靖帝可是钟爱于炼丹修仙的,在一些吉凶上也喜欢求神问仙,方式也很特别,将问题写在纸上,密封起来,有太监交给道士,由道士烧给神仙,接着呢在沙盘上架起两根树枝,由两个太监用手指按住树枝,神仙显灵时两个太监闭上双眼按着树枝在沙盘上一通乱画,然后嘉靖帝根据沙盘上显示的“天书”来研读神仙的旨意。

    搞不好,这个十一月初四就是从这种方式来的。

    胖子看到时间后,如火烧屁股一样,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怎么是今年,我还以为会是明年初呢,那我岂不是要回去准备科考了?”

    胖子口中的科考指的是在大比之年,嗯,也就是乡试前一年,由提学官主持的从生员、监生等中选拔参加乡试的考试,一般是岁考之后再由提学官主持科考,不过朱平安他们特殊,乃是今年生员,所以只需参加科考便可。科考等第分为六等,一般而言提学官多给三等,三等以下是很少的,甚至是没有。科考的一、二等方可参加乡试。

    胖子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科考录取一、二等,也是有名额的。每个县、府都是有固定名额的,如果没记错的话,本朝再过五六年左右才会根据往年乡试录取名额按比例限制。

    整个南直隶大约有两千三四百人左右的名额,分配到各县,大约每县只不过十人左右,只少不多。每县至少都有上百名秀才,能去参加乡试的仅有不过十人左右。

    就连乡试的资格考试都很难是不是,不过按照惯例的话,案首都是稳稳的能通过科考参加乡试的。

    所以,朱平安对此倒不是很担心。

    很快,前天送胖子来下河村的护院也赶着马车来了,他是得到了凤阳府胖子家连夜快马送来的消息,让胖子赶紧回家准备科考的。

    胖子是依依不舍的离开朱家啊……

    “干娘,那腌黄瓜……”不得不说,胖子依依不舍的方式也很特别。

    “干娘给你一整坛。”母亲陈氏从院子里抱了刚腌好的一整坛放到胖子马车上,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在朱家住了没几天的胖嘟嘟的干儿子。

    “那多不好意思……”胖子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可不慢,三下五除二就把母亲陈氏放到马车上的一证坛腌黄瓜划拉到马车里面去了。

    “有啥不好的,几天就能再腌一坛。”母亲陈氏不在意的挥挥手。

    “干娘,那干蘑菇……”胖子指着院子里的干蘑菇又依依不舍了,昨晚干娘用蘑菇炖的鸡汤可是太好喝。

    “干娘给你装起来……”母亲陈氏大方的很。

    “干娘,那……”胖子收了蘑菇,又依依不舍起来了……

    “有完没完,好歹给我留点!”朱平安上前一把将依依不舍的胖子按进了马车里。

    朱平安的动作惹的陈氏笑骂不已,又从家里拾掇了好些胖子爱吃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了胖子的马车上,将胖子乐的直冲朱平安挤眉弄眼。

    “幼稚,也别光顾的吃和睡,多看点书,省的科考乡试丢人。”

    朱平安对胖子幼稚的举动,不屑的吐槽。

    “胖爷会丢人?你等着刮目相看吧。”胖子昂着胖脸,坐着马车呼啸而去。(未完待续)

    恩科考期公布了之后,科考估计也就快了。

    朱平安学习的重心也就放在了科考之上,科考是按照县学、府学的课程来的,《四书》、本《经》、《性理大全》、《朱子纲目》为中心,礼、乐、书等都不再看了,科考都不考礼乐书。科考的题型大体也是经、书、义、表、策等,哦,有时还会要求成员背诵。朱平安针对以上内容和题型,针对性的练习。

    除此之外,朱平安学习强度也比以前加强了很多,早晨比以前早起来大约半小时,晚上也比以往晚睡半个小时。

    虽然科考是提学官一般是由提学官至每县、府主持的,但是有时提学官也会采取“吊考”和“类考”的方式,“巡行劳苦,独高引日月。至大比,独委府、县类考而合试之。”吊考,是指提学官按临一府,将别府生员调至这府来进行考试。所谓类考也就是提学官现行委托县府官员对生员进行考核,然后再送至省城,由提学官进行考核。吊考会使生员跋涉苦不堪言,而类考因为由县府官员现行考核,所以又容易滋生腐败。理想的科考方式还是由提学官按期亲临主持的。

    朱平安在学习复习之余,也接着上次给腹黑少女讲的《倚天屠虺记》,写了几千字,虽说占用了不少时间,不过权当练字了。

    母亲陈氏也是变着花样的给朱平安做好吃的,炖、煮、蒸、炸、煎、腌、煮......十八般武艺全都上了,每顿都让朱平安吃的饱饱的,唯恐营养跟不上。

    “彘儿。要不咱不考试了好吧?”

    一日,陈氏在饭桌上看着朱平安,忽地开了口。

    不仅是正吃的欢的朱平安怔住了,就连一旁的朱父和大哥和朱平川都怔住了。

    母亲陈氏前些天可是撒着欢四处给人吹嘘说自己儿子要去考举人了,那积极性比朱平安都高很多。陈氏爱显摆。不管朱平安能不能考上,单单去考举人,这简单的去考举人就够陈氏显摆的了。

    所以,现在陈氏突然说的话,才让众人诧异。

    “咋了,娘?”朱平安咽下嘴里的鸡肉。很是诧异的看着母亲陈氏问道,不解。

    母亲陈氏很是心疼的看着朱平安,“娘看你学习太累了,这些天娘变着法的给你做好吃的,可是不仅没把你吃胖。娘都眼瞅着你瘦了一圈了。咱不考了吧。”

    闻言,朱平安被母亲陈氏浓浓的母爱给感动的哭笑不得。

    “男孩长那么胖干啥。”朱父咬了一口肉饼,不在意的随口道。

    然后

    朱父这句话就惹了马蜂窝了。

    “朱守义,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当然不心疼!”母亲陈氏一下子将筷子放在了桌上,使劲的瞪着朱父,然后就看到了朱父手里的肉饼,然后就一把从朱父嘴里夺了下来。“这肉饼是给彘儿和大川做的,没你的份!”

    然后,母亲陈氏便将缺了一角的肉饼放在了朱平安面前。

    咳咳咳。看着被朱父咬了一口的肉饼,朱平安苦笑不得。

    “娘,我是在长个呢,肉都长在个子上了,你看,儿子这几天个长了不少呢。”朱平安说着从桌上站起身来。用手在头顶上比划两下,表示自己个长高了。

    “哪能长那么快。”母亲陈氏被朱平安这么一打岔。心情好了很多,哭笑不的嗔道。

    “彘弟。真的长高了。”大哥朱平川也适时的开口,说的是真心话,感觉二弟这两天是真的高了呢。

    “真的?”母亲陈氏眼睛亮了,自己这个大儿子可是跟他爹一个德行,不会扒瞎话的。

    “真的。”

    朱平安和大哥朱平安异口同声道。

    然后,母亲陈氏的心情才好了很多,也不再提让朱平安不考试的话来。

    朱平安适时的将缺了一角的肉饼,重新放在了朱父的碗里。

    朱父看看肉饼,看看陈氏,楞是没敢开口。

    “看啥看,吃你的饼吧,你咬过的谁还吃啊。”母亲陈氏看着朱父翻了一个白眼,嗔骂道。

    听了陈氏的嗔骂,朱父才咧着嘴憨笑着吃了起来。

    “瞧你那出息!”母亲陈氏没忍住笑了。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和谐了,一家人美美的吃起了早餐,这些年朱家的生活水平是眼瞅着的提高,朱父赶牛车收获颇费,大哥朱平川在山里也多有收获,母亲陈氏针线活也经常能贴补一下家用,去年朱父又在下河村置了十亩水田、十亩旱田,再加上原先的田地,现在朱家也算是村里的富庶之家了。

    尤其是朱平安考上秀才后,朱家在下河村的地位也提上了很多,现在母亲陈氏出了门,都是别人抢着打招呼,让母亲陈氏每天都是乐呵呵的。

    大哥朱平川的婚事也是稳当当的,就等着腊月多赢取娟儿姐进门来,对这个大嫂,朱平安常年温书,倒是素未蒙面,不过听人说倒是蛮好的。尤其是大哥,对这个大嫂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经常变着法的接近人家,以前大哥的老丈人还是常阻碍的,不过自从朱平安中了童生尤其是中了秀才后,大哥的老丈人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会主动出门逛两圈。

    总之,朱家一切都是蒸蒸日上。

    相对于朱平安一家,老宅朱家倒是有些酸酸的,虽说祖父朱老爷子和祖母出门别人也是恭维,可是总能感觉到村人恭维中是有些取笑的。

    朱老爷子经常在院子里叹息,当初如果不是将老二一家分出去,那该多好啊。

    “听老二家说彘儿又要去考举人了。”祖父坐在椅子上没头没尾跟摘菜的祖母说了一句。

    “八字还没一撇呢,老二家说的都跟考上了似的。”摘菜的祖母撇撇嘴。

    “你懂啥,能去考举人都是了不得了。”祖父吧嗒了一口烟。

    “你少抽点吧,昨晚都咳嗽多久了。”

    祖母闻言怔了好久,抬起头看到祖父又点了一锅烟,不由放下手里的菜劝阻道。

    “就抽两口。”祖父扁了扁嘴。

    朱家老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鸡鸭猪的哼叫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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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夕阳越来越红了,红得几乎滴血,就像是一朵硕大的红牡丹在天边怒放,尽情的喷芳吐艳。

    西侧的天空好似一张宣纸,让晚霞这支饱蘸水彩的毛笔在上面任意的挥洒。刹那间,天空都被染成了深红色,就像是一片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十分壮观。

    晚霞下,一位少女百无聊赖的往水池边撒着鱼食,看群鱼甩着尾巴竞相顶破水面,泛出波纹。

    晚霞浸染,让她俏丽的脸蛋宛如凝脂一样,红红的樱桃小嘴撅起一抹幽怨,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这只死鱼,喂你那么久都不来!”

    少女忽地用力的将一把鱼食全都丢到了水中央,将某只不合群的慢悠悠闲逛的锦鲤吓得扑通一声,翻了个水花消失不见了。

    这时,远处一个包子头小丫鬟掂着裙摆小跑过来,小嘴里嚷嚷着,“小姐,小姐,那个坏人又来借书了!”

    正在喂鱼的少女眼睛忽地亮了,不过俏脸蛋却是冷淡淡的,撇了撇樱桃小嘴,“来就来呗,谁稀罕?!”

    “听他说要去考举人了呢。”包子头小丫鬟走到小姐身边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说道。

    “怎么?你不舍得了?”喂鱼少女嘴角勾起唇角,瞥了一眼包子小丫鬟。

    “谁......谁不舍得了......”包子小丫鬟一下子红了脸,扭捏了起来。

    “哦,那你脸红什么?”喂鱼少女勾起包子小丫鬟的下巴,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小姐......”包子丫鬟拉长了音。抗议自家小姐的调戏,“那坏人还带了好多页写好的倚天屠虺记呢。”

    “真的?”喂鱼少女声音中带着惊喜。

    “嗯,好多页呢。”包子小丫鬟重复道。

    然后喂鱼少女便将手边的鱼食一股脑全部倒进了水池,然后掂着裙摆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小姐,等等我......”某只刚跑回来的包子小丫鬟看着小姐的背影。不由拉长了声音,掂着裙摆追了上去。

    书房内,朱平安正在挑选这次要借的书籍,便听着门口“咣当”被一把推开了。

    这拜金女又换了一套新衣服!从小大大,好像还没见一件衣服能在这丫头待两天过!书架后的朱平安瞥了一眼推门而入的腹黑少女,撇了撇嘴。

    “你怎么又来了!”

    腹黑少女大步走到书架前。一脸嫌弃的看着朱平安,拉长了声音。

    朱平安手不释卷,目不斜视,淡淡的回了一句,“借书啊。”

    腹黑少女看着朱平安这副波澜不惊、平淡如水的模样。不由蹙起了峨嵋,纤纤玉手刁蛮的伸到了朱平安正在看的书页上,遮住了朱平安要看的内容。

    “我的倚天屠虺记呢?”腹黑少女撅起了樱桃小嘴,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真是大小姐脾气,不知道哪个男生会倒霉的娶了这个蛮妞!

    朱平安抬起头看着刁蛮的腹黑少女,忽地勾起了唇角,“我在怀宁和安庆府考试时,是不是你让人给我送了银子?”

    闻言。腹黑少女大脑好像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呆住了,木头一样站在朱平安跟前一动不动。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朱平安,俏脸蛋刷的一下子红了......

    两秒后,腹黑少女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啐了朱平安一口,冷哼一声,嗔道。“你胡说什么呢,谁给你送银子了!”

    “给我送银子的那位仁兄在李老爷回来那天。我看见了。”朱平安淡淡的开口。

    闻言

    腹黑少女傲娇昂起的脸蛋更红了。

    继而,腹黑少女又恢复了往日傲娇的德行。俏脸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脸红气却不喘,“哼,是我又怎么样!你可别多想,当时你被打劫了,没钱赶考,你要是不考,怎么落榜啊,我还怎么取笑你鄙视你呢。哼,哪想到你这坏人走了狗屎运考上了,我偷鸡不成蚀把米,才不好意思承认呢。”

    呃

    你妹,原来是为了看我落榜取笑我!有钱人还真会玩!

    朱平安心头的疑惑终于揭开了,这腹黑少女为了取笑自己,还真是不惜工本,呃,那点钱在腹黑少女眼里毛都算不上吧。

    “小姐,等等我......”

    后面那只包子小丫鬟终于气喘嘘嘘的追来了,走得慢也不怪她,一方面是腹黑少女走的太快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刚才包子小丫鬟已经跑了一趟告知腹黑少女朱平安来的消息,实在是跑不动了,在中途休息了一下才坚持跑了过来。

    “别打岔了,我的倚天屠虺记呢?”

    腹黑少女此时又变的刁蛮起来,再次伸出纤纤玉手,颐指气使,气若幽兰。

    女人还真是说变就变!

    朱平安看着变脸似的少女,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指了指大堂的桌子。

    腹黑少女冷哼了一声,转身去了大堂。

    包子丫鬟进门时听到的正是自家小姐刁蛮的声音,一点也没有怀疑,殷勤的小跑到大堂的桌子上,狗腿子似的将桌上的倚天屠虺记手抄本献给自家小姐。

    这是朱平安仿照自己手抄书写的,讲给腹黑少女写的倚天屠虺记也制成了一个薄册子。

    腹黑少女将这本薄册子拿在手中,很是满意,不过嘴里却是阴阳怪气的说着,“哼,故意将纸张弄这么小,字数肯定不够,敷衍!”

    书架后的朱平安闻言有些无语,纸张小跟字数够不够有什么关系,纸张小页数多啊!

    “喂,朱平安,考前这些天不用你再写了,不过等你考试回来后要把整本书写给我看。”

    腹黑少女看着手里的薄册,翻了几页,忽地说了一句。

    呃

    这妞良心发现了,担心影响自己复习?朱平安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向腹黑少女。

    “哼,可别多想,我就是担心你为了考试没工夫写,即便写也是敷衍了事,故事都不好看了......”腹黑少女翻了一个白眼,淡淡的说。

    呃

    果然,就说这妞没这么好心。

    朱平安释然了。

    包子小丫鬟看朱平安和自家小姐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不由鼓着小嘴引开了话题,“朱平安,听说你要去考举人了呢,有把握吗?”

    朱平安还没回答,那边腹黑少女便开始泼起了冷水。

    “就他,哼,一个瘌蛤蟆考上秀才就是祖上积德了,还想考举人,呵呵,好笑......”

    腹黑少女纤纤玉手捂着小嘴,嗤笑不已。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朱平安扫了笑的夸张的腹黑少女一眼,淡淡的开了口。

    “呀,朱平安你什么意思?!”腹黑少女炸了毛。

    朱平安笑而不语。

    “怎么,你这癞蛤蟆还有把握考上举人不成?”腹黑少女满是嘲笑。

    朱平安勾着唇角淡淡笑着,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径直走向腹黑少女。此时,他已经选好了书。

    “你,你要干嘛?”腹黑少女脸色微变,后退了两步。

    不过下一秒却是气的跺了一下脚,因为朱平安根本不是走向她的,而是走向大堂的桌子,取了桌上的笔墨纸砚,挥毫泼墨,留下一纸墨迹,斜挎着书包出了书房离去。

    腹黑少女走到桌前,定眼看向那张纸墨,只见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一首江城子:

    少年自有少年狂,

    藐昆仑,笑吕梁.

    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

    烈火再炼双百日,

    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雏鹰羽丰初翱翔,

    披惊雷,傲骄阳.

    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

    欲上青天揽日月

    倾东海,只笔洗苍茫。

    看完这首江城子,腹黑少女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彩霞下那个大步向前的背影......

    “拽什么拽嘛。”腹黑少女扁扁小嘴。(未完待续)

    ps:第二更了,嗯,保质保量,继续努力。

    这一次朱平安从腹黑少女家借了三本书,都是针对接下来的科考以及乡试的。之前曾经动过的借点杂书看的念头,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朱平安还是懂的的。

    月明风清,流水泠泠,萤舞蛙鸣。

    吃过晚饭的朱平安,就着桌前挑亮的油灯,伏案夜读。两世为人,朱平安深深懂的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

    多少人,提剑纵马,说着诗酒趁年华,可又多少人知道年华是无数个弹指一刹。若不想井中月水中花,只有珍惜一寸一寸光阴,该努力时努力,该奋斗时奋斗,到了该享乐的时候才不会怀中无妞手中无钱。

    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上一世的吊丝生涯,跟自己勤奋努力不足,关系甚大,所以这一世,在这个封建的大明,朱平安吸取教训,发愤图强,永不停息。

    风也萧萧,夜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天明时分,朱平安早早起了床,出了房门,此时天空中尚有数颗迷途的星。

    走到院子井边的石头前,习惯性的铺上黑木板,舀一瓢井水,洗了手脸,然后将洗过手脸的水倒在了石头一处凹槽,用父亲早年给自己做的牛尾毛笔,饱蘸清水,临石而书。

    早起做饭的母亲也尚未到起床做饭的时候,朱平安已经收了黑木板和毛笔放回房中,取了数卷抄写的书册斜挎着布包,出门往河边而去。

    河边安静,微风吹。真是看书读书的好地方。

    当东方红日东升,雄鸡扯着嗓子呼啸下河村的时候,朱平安收了手中的书册,慢悠悠的返回家中。

    刚好母亲陈氏做好了早饭,满院子都弥漫着早饭的香气。

    “娘做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朱平安用力的嗅了一下,拍了一记马屁。

    “就你嘴甜。”

    母亲陈氏笑逐颜开。

    下河村的一天又开始了,朱父去赶牛车赚钱,现在朱父好像也爱上了这份工作,每天都乐颠颠儿的赶着大黑牛出门,话也多了不少。

    三日后的一个下午。从县里赶来了一位差役,将一份从应天府发来的公报复制件送到了朱平安家。

    “皇恩浩荡,宣旨恩科......本官谨遵圣谕,于十月二十至应天科考诸生。学问长益者,留俟科举;学问荒疏者。黜为吏民;无故而不至者,严惩不怠。”

    果然还是吊考,不过幸好是十月二十日,地点也是应天府,科考完距离恩科乡试也就没几天了,正好赶上乡试,也不用自己来回奔波。

    算算时间距离科考的时间还有近二十多天呢。

    时间足够了。

    又过了数日,秋风吹来的稻谷的香味。大片大片的稻子静静地立在田地里做着美梦。齐刷刷的稻梗直挺挺地站立。被秋天捧在手里,在下河村前村后向最远的地方延伸。站在高处放眼四望,全都是金灿灿的稻子。

    下河村开始忙碌起来了。因为稻子熟了。

    这一天,朱平安一大早也换了粗布短衣,要跟着父母及大哥一起去田地里收割水稻。

    “彘弟,你这是干啥,快回去看书去。”大哥朱平川眼尖,看到朱平安换了粗布短衣。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这个弟弟想要干什么,不由开口让朱平安回房间看书。

    “咦。我一眨眼没见,你就换衣服了。别胡闹了。去看你的书去。”母亲陈氏闻言,也看到了从房门出来的朱平安,惊讶了一声,也是开口让朱平安快点回房间看书。

    “彘儿,你就别去了,我跟你哥还有你娘就够了。这些天农忙,我都不去赶车了。”朱父也是一样,让朱平安回房看书。虽说,朱父一直都觉的男孩多流点汗好,可是在朱平安快要去考恩科的时候,朱父还是觉的朱平安在家看书才好。

    朱平安穿着粗布短衣走到父母及兄长面前,憨笑着说,“我看了太久的书了,胳膊手腿都有些生锈了,正好去田里松快送快。再说了,这些天我可是一直在家看书了,也有些倦了,就当去放松一下了。我以前不也是去地里的嘛,没什么,就这两天不碍事的。”

    这些年,朱平安家又添置了不少田地,要是让父母还有大哥他们去田里收割,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母亲陈氏不愿意让朱平安去地里,“你都是秀才了还下什么地啊,你还是会去看你的书去吧。”

    “娘,我也是壮劳力呢。再说了,就连当今皇上都会在特定时间下地,劝科农桑呢,更不用说我只是一个小秀才呢。”朱平安憨笑着,将母亲陈氏手里的镰刀拿了过来。

    “多看一天书不多,少看一天书不少,儿子早就将书本记在脑子里了,一边干活一边默读都不碍事。”朱平安又接着游说道。

    父母以及兄长说不过朱平安,只好同意朱平安跟着去田里,但是只许这一天,以后是不能再跟着来了。

    走在路上,很多村人吃惊的看着穿着粗布短衣戴着草帽拿着镰刀的朱平安,很是好奇啊。

    “小朱老爷怎么下地了?”

    “秀才老爷咋还来了?”

    乡人或是好奇或是玩笑,总之就是见到就问。

    “秀才也是人也要吃饭,当今圣上都会以身作则劝科农桑,更何况我一个小秀才了。”朱平安憨笑着向乡人解释。

    等到了田地,朱平安跟着父母兄长下地,挥汗如雨,收割水稻。

    朱平安家的田地跟朱家老宅的田地是在一起的,朱家老宅田地里干活的只有祖父以及三叔还有朱平俊三人,朱平俊还是磨洋工,出工不出力......

    收割之余,朱平安才得知,小四叔又生病了,这次是昨晚吃坏肚子了......大伯朱守仁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家里温书......

    田里收割水稻的祖父,看着不远处卖力的挥汗如雨收割水稻的朱平安,想想家里的大儿子,感慨不已,同样都是读书人啊。

    从水稻田收割来的水稻,朱平安家用牛车将水稻放在牛车上,朱平安家的牛车比较大,拉的也比较多,一趟顶别人两趟。牛车将收割好的水稻放在场里,所谓场就是用来晾晒庄稼脱粒的高一些的平地,平坦干燥。

    下河村的场都在一起,各家都将收割好的水稻放在这里,晾晒数天后再用牛拉石滚碾压脱粒。

    从早到晚,朱平安跟着父母兄长收割了一整天的水稻,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手臂都感觉酸酸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朱平安睡前忍不住感叹,以后要更加用功读书才是。(未完待续)

    ps:抱歉了,有些过高估计自己更新能力了,今日暂且三更。明天我继续努力,大家早些休息吧。

    readx;一路上天气昏昏沉沉,车队在傍晚时分到了安庆,一路以来虽然天气闷热但是幸运的是没有下雨,家里的抢秋又争取了不少时间。

    因为到安庆市已经是傍晚了,所以朱平安在安庆住了一晚,准备第二天早上再去江边寻找去往应天的客船。

    第二天早上,朱平安退了房间,背着行囊出了客栈,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朱平安在行囊上罩了一个油毡,打着一把竹伞往江边走去。

    在江边寻了一个小店,朱平安就着母亲陈氏做的油饼喝了一碗老鸭汤。长江边的人爱吃鸭,据当地人讲,鸭为凉性偏温,煮食最好。吃过早饭,朱平安便直奔长江而去,长江码头人来人往,桅杆林立。

    大明的造船技术可谓是封建时期的巅峰,即便三宝太监下西洋已成历史,但此时长江停泊的船只仍然让人叹为观止,很难想象这种大船是明朝的产物。

    朱平安在江边询问了三家船家价格,敲定了一艘客船,交了三百多文船资,上了客船。这是一艘流线型的大船,船体很长,上层建筑宽敞整齐,速度又快,住着又舒适。

    朱平安付的钱属于三档席位,住的这间船舱是四张床,但是干净整洁,空气流通,桌椅床铺井井有条,还供应饭食,当然这个需要额外花钱再买。第一次远距离坐船,挺新鲜。上了船后,朱平安讲行李放到铺位打开飘窗,可坐可躺,扶着窗棱,吹着江风,非常惬意。

    大船开拔时,朱平安所在的这个房间还没有人上来,三等席位的钱一等席位的享受,不错。在大明,长江中白暨豚不少,窗外不时会有白暨豚会随着客船。一蹦一蹦,象海洋馆海豚表演,非常好看。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顺风顺水。船速很快,早上大船开拔,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就到了应天城外的码头。到达应天时,因为水大,原来的停靠码头已经淹没。临时的码头用竹排和漂浮桶搭建,客船老板伙计不停的喊着,注意两脚要踩在同一块板上,要注意安全。

    背着行囊,站在应天城外,朱平安顿时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

    “喂喂喂,前边那个,要走走,不走让,别挡道”

    身后某位汉子粗旷的声音。一嗓子便将朱平安意气风发的感觉打的烟消云散。

    “哦哦,对不住了。”朱平安有些尴尬的转手拱手,让开了路。

    “哦,是秀才老爷啊,失敬失敬。”那位汉子也是见多识广的,看到朱平安身上的生员服,不由语气恭敬了许多,顿住脚步让朱平安先走。

    “哪里哪里,您请。”朱平安拱手示意对方先走。

    “您先,俺不急。”汉子摇头。

    呃。好吧,朱平安背着行囊,打着雨伞率先往应天城走去。进了应天,朱平安便径直往上次住的客栈走去。

    熟悉的秦淮河案。熟悉的江南贡院,熟悉的夫子庙,很快就到了上次住的客栈。因为这次在路上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距离科考还有十七天左右时间,所以此时客栈内人还不多。

    朱平安才进客栈,掌柜的一下子便认出了从本客栈走出的院试案首。很热情的将朱平安迎到客栈内,又是让店小二取干毛巾又是让店伙计倒姜汤的,真是宾至如归的感觉。

    “朱公子是要住店吧,上次您的房间还给您留着呢。”

    或许是朱平安上次案首给店里带来了不少生意吧,掌柜直接将朱平安安排到了上次住的那间上房。付钱时,掌柜的屡次推让不收,还是在朱平安的坚持下才收了钱,不过价钱比上次阁楼的钱还少收了一百文。

    窗外秋雨不肯停歇,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应天。

    果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不过两天时间而已,离家时还燥热的很,现在都能感觉到凉意了。

    朱平安将东西收拾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坐在桌前铺开笔墨纸砚,写了一封平安信,写好地址收信人等信息,并一钱碎银子托楼下店伙计抽时间送到附近的民信局。朱平安只知道这个时候有民信局,但是不知道费用是多少,给了店伙计一钱碎银子,多退少补,多出来的钱就当自己的饭钱了。

    民信局,是明朝永乐年间在民间出现的专业民邮机构民信局。民信局的出现是民间贸易、民间交往日益发展的必然结果。当然,朱平安也不管他出现的原因是什么,总之能把自己平安的消息送到父母手里就行。

    傍晚时分,店伙计送来了晚饭,又给了朱平安一张盖有私章的收据纸条,并告知朱平安,已经将信件送到了民信局,剩了二十文钱。

    谢过店伙计,朱平安用过晚饭,便坐在窗前点亮油灯,练习写起策论来。

    考过童子试后,乡试、会试、殿试等等策论可是占有相当大的比重的。另外,在古代评价一个人的才华,大体分为三部分,一是诗词,二是经辩,三是策论,其中策论所占比重丝毫不见的比诗词少。比如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洵,也就是苏轼他爹,你听说过他的什么诗词吗?没有吧,他就是凭借一篇策论《六国论》名噪一时的,他对北宋军队的评论以及作战的设想,在士林和朝廷中流传,造就了苏洵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美名。

    虽说八股文占据了整个大明的科考,但是,朝廷开科选士,向来以‘策论‘作为主攻,大明也不例外,八股只是文体,文采飞逸者更好,但你的见解独到,才是上上之选。尤其是殿试时,更是策论占据核心,皇帝就当时的时政、农事、民风等问题出题,由考生对答,这就是对策。譬如:皇帝问你,如何治理沿海倭患,你来提出自己的想法、见解和观点。

    嗯,此时,朱平安就是以沿海倭患为题,试着做一篇平倭策的策论文。

    “夫倭奴所须,皆产自我泱泱中华,如室必布席,杭之长安织也;妇女须脂粉,扇漆诸工须金银箔,悉武林造也;他如饶之瓷器,湖之丝绵,漳之纱绢,松之棉布,尤为彼国所重。

    倭国礼崩乐坏,贼酋争战,**不得开化,亦贪我泱泱中华繁盛,亦为生计所趋。倭奴数掠海上,寇山东,直隶,浙东,福建沿海郡邑,贼寇愈炽

    夫夷寇之为滨海患者,非倭夷敢自犯中国,乃中国自为寇也,官府平日无教养抚字之方,饥寒所迫,驱而为盗,又不能设法散之使去,招之使来,比致养痛势成,联舟结寨,虏官兵焚汉船”

    写完后,朱平安读了一遍,突然将其揉成一团丢进来垃圾桶里。想了想,又捡起来,凑近油灯烧掉。

    现在正是嘉靖炼丹、严嵩当权的时候,说吏治**、军备不整等等一大堆问题现在可是皇上因为太平盛世祥瑞频出才开的恩科呢,自己报出这一大堆问题,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又有举报严嵩的意思吗,严嵩爪牙又多,自己现在这小身板,严嵩爪牙的爪牙动动小手指,自己就等着下锦衣卫或者东厂大狱吧。

    严嵩是个奸臣,不过现在却还不是刚正面的时候。

    所以,朱平安重新又取出一张宣纸,就着油灯,换了一种思路重新又写了一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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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淅淅沥沥的雨,在朱平安第二篇平倭策末尾收笔的时候就已经停了。

    清晨,洗漱后的朱平安推开窗,一股清新的空气,象是被水过滤了一般,挟着不知是雨珠还是雾珠的朦胧,扑入怀中,一扫昨夜疲惫,精神焕发。

    朱平安从书桌上将字帖及一卷手抄书册放入斜挎的书包中,然后从包裹里取出母亲陈氏来时做的油饼,不过两天多的时间,油饼已经有了淡淡的酸味。不过想到母亲连夜烙制油饼的身影,朱平安还是将这剩下的两张油饼并一些腌菜用纸包起来,夹着黑木板,一起带到了楼下。

    在大堂要了一碗粥,就着油饼和腌菜,吃了一干二净。

    吃过早饭,朱平安斜挎着书包,夹着黑木板,和往常一样慢悠悠的往秦淮河岸走去。

    因为前几日的大雨,秦淮河水涨了很多,没过了一阶石阶,朱平安从书包里取过竹筒盛了河水,便往往日惯常练字读书的那个树林走去。

    秦淮河对岸一位梳着坠马髻,穿着异常华丽的少女起床后打开窗户,然后忽地激动了起来,伸出纤纤玉手扯了下身旁正在梳妆的十七八少女,指着窗外秦淮河对岸,有些激动的说道:“姐姐,你看那个身影是不是恩公啊?”

    旁边正在梳妆的少女闻言,放下手中的胭脂,忙往窗外看去,可是视线中却只有来来往往的画舫,并没有什么人的身影。

    “好妹妹,快不要再骗姐姐了,前两次我们可都认错了。那样温润如玉的公子。可不是我们能妄想的。”梳妆少女有些失望的从窗前转身,劝导旁边的少女。

    “可是,可是姐姐,我刚才好像真的看到了。”梳着坠马髻的少女鼓起了嘴巴。

    “你前两次也是这么说的......”十七八的少女嗔道,然后拉着坠马髻少女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梳妆起来。

    落叶铺满了整个树林,看不到地面,就连往日练字的石头上也都盖满了落叶,不过树林中空气却是极好的,清新混合着泥土的芬芳,提神醒脑。

    朱平安捡了一根树枝。将石头清扫干净,将黑木板放在上面,在另一边的小石头上垫了一块厚厚的粗布,坐在上面练起字来。朱平安现在写的字已经有自己的风格了,放到现在书法比赛。绝对是一等奖的水平。

    慢慢的,东方的出现了红晕,太阳升起来了。

    阳光透过树林的间隙照在了俯身练字的朱平安身上,给他渲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好字,好字。”

    身边冷不丁的一嗓子,将正在练字的朱平安吓了一跳,抬头便见到一位道人装扮的老者,正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写在黑木板上的字,赞不绝口。

    这老头虽是一头白发但却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衣袖在徐徐清风中飘飘然......浑身散发着一股老神棍气息。

    尼玛,这老神棍啥时候来的?

    朱平安被这老神棍冷不丁的一嗓子给吓的差点没把手里的毛笔扔出去,缓过神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老神棍,微微撇了撇嘴。这老道装扮到还挺像回事。

    “咝......”这老道在朱平安抬头后,便发出这么一个声音。

    你是道士还是蛇精啊!咝个毛线啊!差评!

    朱平安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看着老道惊诧的表情,腹诽了一句。这老道下一句不会是说,骚年,我看你面相惊奇,天堂饱满,必非凡人啊.......

    下一秒,老道的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我看你面相颇为不凡啊......”

    噗

    还真是,几百年来怎么都是一个套路啊。

    朱平安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道长一卦需钱几何啊?怕是让道长失望了,小子囊中羞涩,两袖空空,可是给不了道长卦资了。”

    “贫道只问缘,不问钱。”

    老道看着朱平安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捋了捋长须,浑身的神棍气息散发到了极致。

    “这位公子似乎并不相信贫道之言?”老神棍淡淡问了一句。

    朱平安起身,拱了拱手,一脸诚恳的点头道:“不瞒道长,小子并不信此道小子随身只有些许铜板,权当请道长用顿早膳。小子还要攻读备考,失礼了。”

    朱平安说着从书包里取出了十几枚铜钱,递给面前的老道,示意老道拿着钱去吃顿早饭,也别打扰自己看书了。

    然后,事情有些出乎朱平安意料了,这老道还挺有职业操守呢,竟然摇着头拒绝了,看都没看朱平安递过去的铜钱,嘴里还念念有词:

    “头为诸阳之尊,面为五行之宗,列百脉之灵居、通五脏之神路,惟三才之成象,定一身之得失。少年面相不同凡响,这等面相,贫道只见过两人。”

    老道说着,还一脸神棍气息的伸出两根手指。

    朱平安对老道说的两人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想着赶紧送走这尊老神棍,自己好早点看书。

    “道长还是切莫泄露天机。”

    如果按照常理的话,朱平安肯定会问老道两人是谁了,不过朱平安此时只想着多看会书,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朱平安话都说到这程度了,老道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老神棍气息,一点都没觉得尴尬,“无妨,公子不信贫道也无妨。说实话,贫道却也是有些不信,公子的面相比贫道之前见得那两人还要不凡。”

    这老道还赖上了?

    朱平安看了看手里抄写的书册,有些无语。

    老道注意到朱平安手上的书册了,却是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一开口都是神棍味。

    “此书可配不上公子面相。”

    闻言,朱平安更是无语了,自己这书抄写的可是朱熹版四书五经,自己一介寒门子,就靠这个考科举呢。刚才你还说我面相不同凡响,不靠这个考科举,拿什么不同凡响,自相矛盾......

    呃

    话说这老道不是忽悠自己买书的吧。

    朱平安才有这想法,就看到老道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两本褶皱的厚书,很是神棍的递给自己。

    还真是!朱平安无语了。

    “这两本才配得上公子面相。”老道说着,便将两本说放在了朱平安手里。

    强买强卖?

    不过接下来事情却是出乎了朱平安的意料,还未等朱平安说什么,这老道将书放在朱平安手中后,便飘然而去。

    “贫道所见两人,一人姓严,一人姓张......名山已有虎,稚虎入山林,公子好自为之吧。”(未完待续)

    ps:这些天太累了.......

    readx;时间尚早,再加上好奇之下,朱平安便斜靠着石头,取出新得的两本书,随手翻阅了起来。

    《斋醮青词经》可以说是青词的科全书,厚厚的,随便翻了片刻,虽说云里雾里但对青词也大体有一种了解了。真不知道嘉靖帝天天的写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有个毛线意思,朱平安撇撇嘴将《斋醮青词经》放入书包中,将另一本书《传习录》取了出来。

    传习录很是晦涩,一般人看的话肯定很难看懂,不过朱平安有这这个时代很多人所不具有的优势,那就是千年的历史积淀。王阳明的思想有千万人帮着自己研究了数年了,站在前人的基础上,领悟起来事半功倍。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朱平安靠着石头一边看传习录,一边轻声诵读。

    这是心四句口诀,读王阳明的书要配合他在天泉桥留心四句教法,不过这四句口诀在这个朝代只有少数王阳明的真传弟才知道,但是朱平安却是例外,以前早就看过。

    看着《传习录》朱平安不由沉浸其中,这一本书宛如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王阳明留下了对抗世界的密码,对王阳明在书中构筑的世界,不同的人或许有不同的解读,有不同的领悟,得到若干技能,但是只有真正领悟到这个密码的人,才能得到对抗世界的技能。

    秋风扫落叶。落叶逐秋风。

    等朱平安从《传习录》中回过神的时候,整个树林已经成为风和落叶狂欢的场所了。

    拍了拍被风刮到身上的落叶,揪掉贴在脸上的落叶,朱平安从石头上起身,将脚边的落叶弹开,将书放进斜跨的书包里,夹着黑木板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街上人来人往,朱平安夹着黑木板慢悠悠的走在人群中。一边走一边回味阳明心,书呆似的。跟周围的人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正在朱平安慢悠悠往前走的时候,后面一辆马车轱辘辘而来,上的行人见状纷纷躲闪,只是朱平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身后袭来的马车。

    “喂喂喂,前面那个穷秀才,快快闪开,撞死了不负责哈。”

    马车装饰的异常豪华,还带有徽标,赶车的是一位满脸横肉的胖汉,穿的衣服还带有家族烙印的服饰,一边拉着马缰绳。一边挥舞着鞭,冲朱平安叫骂不已。

    穷秀才?

    是说我吗?

    朱平安站住身,转身就看见远远的拉着缰绳收住冲势的马车,以及在马车上挥舞着鞭冲自己叫嚷的胖汉。

    “你这穷秀才,找死呢。没看到是赵大人府上的马车吗?不知死活!”

    胖汉一脸凶相,挥舞着马鞭做势要挥。

    “少年郎。好汉不吃眼前亏,快点闪开吧。”人纷纷劝说朱平安快点闪开。似乎对这辆马车颇为忌惮。

    朱平安朝着四周劝说的群众拱了拱手,但还是站在那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拱手谢过周围群众后。朱平安便转身看着这仗势欺人的胖汉,淡淡开口道,“我看阁下上时一定要多看两边,小心别被撞才是。”

    “为什么?你什么意思?”赶车的胖汉一脸凶相的问道。

    “很简单啊,人怕出名,猪怕撞啊!”朱平安勾着嘴角,淡淡的说。

    猪怕撞!

    周围的群众听出朱平安加重音调话语里的意思,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胖汉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朱平安在嘲笑他像猪一样,于是大怒不已,从马车上跳下来,扁着袖,露出赶朱平安大腿粗的胳膊,眼瞅着就要分分钟让朱平安明白秀才遇见兵的道理。

    “《大明律》,刑篇第4卷骂詈,庶民辱骂生员者,是为有辱斯,当杖一十,罚银3钱。”

    “《大明律》,刑篇第9卷杂犯,庶民折辱生员者,是为不敬,当杖十,枷号日,并罚银一两。”

    “洪武二十五年令:严禁庶民商贾技艺步军余丁及杂役等穿靴,只能穿皮札,唯独天寒地冻的北方地区,允许用牛皮直缝靴,违者处以刑。”

    “阁下非勋贵亦无功名,脚下所穿皮靴,哦,还是牛皮的,嗯,让我想想,私自毁损耕牛是什么罪来着......”

    朱平安看着气势汹汹要揍自己个鼻青脸肿的胖汉,泰然自若,很是平静的看着他,他每走一步,朱平安便说一个罪名,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那胖汉的气势早就熄火了,取而代之的是额头上的冷汗。

    “今天算你走运!”

    胖汉色厉内荏的撂下一句话,上了马车,灰溜溜的赶着马车绕开朱平安,轱辘辘而去。

    在胖汉赶着马车灰溜溜的离去的时候,朱平安也微微摇了摇头,夹着黑木板慢悠悠的接着往客栈的方向走。

    “哎呀,这少年郎可真了不得......”

    “可不是,我在边上都替他捏了一把汗,那可是赵大人府上的柳二,可没少仗势欺人,这次也算是给他长教训了。”

    “那是什么了不得,不过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罢了......”

    自胖汉及朱平安离去后,人们望着朱平安慢悠悠的身影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众人议论的声音零散的传到了朱平安耳中,朱平安慢慢勾起唇角,如果不是看着马车远远的已经刹车了,自己才不会站在那不动呢;如果不是看着胖汉那么胖,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肯定跑不过自己,就他一人也不敢丢下马车追自己,自己才不会傻傻的站在那跟他说什么刑讲什么理呢。

    回到客栈,朱平安发现客栈比昨天多了几个人,应该是今天赶来科考的吧。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生员服,感觉着高人一等似的,睥睨着眼神......万般皆下,唯有读书高,更何况还是秀才呢,数年寒窗有了收获,现在更是往统治阶层迈进,也可以理解。

    朱平安进门后,这些个秀才看到朱平安年纪轻轻便穿着生员服,尤其是朱平安衣着朴素,一看就是寒门,也都有些吃惊。

    朱平安远远的冲他们拱了拱手,便夹着黑木板继续往里走,过柜台时和正在算账的掌柜打了个招呼,便施施然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何须与这等铜臭之人以礼相待,真是有辱斯。”

    坐在远处的那些个秀才,看到朱平安和掌柜的打招呼后,不由侧目摇头不已,对朱平安也不像刚才那般了,觉的朱平安小家气,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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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慢啦!&content=http//baishuku./booksinfoinfo/74/章节: 第一八十七章 人怕出名猪怕撞 更新慢了,请加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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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客栈内,朱平安俯身作,不知不觉中沉浸其中,物我两忘,只见笔走龙蛇,汇成锦绣章。

    全身心投入,心很平静,这感觉真好。

    等朱平安做完一篇八股,已是正午时分,腹中有些饥饿,朱平安收了笔墨纸砚,洗了下手便往楼下走去。

    走到楼下,朱平安习惯的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礼貌的请店伙计按往日一样给自己做一荤一素两道菜两个馒头一碗汤,然后便坐到靠近门口的那张空桌上。只是不知为何,朱平安觉的坐在大堂里的生员们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好像隐隐间有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感觉。

    客栈上菜速很快,朱平安坐下没多久,点的饭菜便由着店伙计给端来了。

    朱平安这边才吃了两口,便听到门口一阵熟悉杀猪般的嚎叫,抬头便看见胖那熟悉的身影,一嗷嗷怪叫着往客栈冲了过来。

    “救命啊,快快拦住,拦住......”胖慌不择,一呼啸而来。

    身后条恶犬,追着胖狂吠。

    朱平安一阵无语,这货怎么又招来狗了,就像上次去下河村似的。

    狂奔的慌不择的胖忽然看到了客栈内端坐的朱平安,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咧开嘴巴就喊啊,眼泪都快出来了,“朱兄啊,你咋还坐着呢,快快......”

    胖狼狈的冲入客栈大堂,嗷嗷叫着往朱平安那跑,可是一不小心脚踩滑了,摔了一跤。身后本来还有点距离的条恶犬,狂吠着就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跟胖的一身肥肉来一个美妙的邂逅。

    胖看着冲过来的条恶犬,眼珠都快吓的蹦出来了,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胖头顶飞过来一根鸡腿。划着优美的抛物线,甩到了一张狗脸上,然后,瞬间。条狗嗷嗷叫着就这一根鸡腿展开了激烈争夺,将胖忘到了爪哇国去了。

    胖扭头便看到了朱平安抛鸡腿的动作,顿时感动了,还是朱兄靠谱啊。

    “别忘了赔我一根鸡腿。”朱平安淡淡的开口道。

    “别说一根,就是一根都行啊。朱兄。还是你这手管用啊。”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衣服整理齐整,衣冠楚楚的走到朱平安那桌坐下,仿佛刚才那个狼狈的摔了个狗吃屎的胖不是他似的。

    “老板,再整四菜一汤来,招牌拿手菜哈。”胖坐下后,扭头便向掌柜的吩咐开来。

    “怎么又去惹狗了?”朱平安扫了胖一眼,淡淡问道。

    “你知道我打小就比较怕狗。上次在你们家门口就被狗追,不过胖爷是什么人啊,哪能被这点困难那吓倒。我多方求贤啊,终于问到了一个对付恶犬的办法。这恶犬呢,就是吃软怕硬,有你从它身边走,它就呼呼的要咬你,你越怕,它越来劲。遇到贱狗这样,你只需要弯下腰作捡石头状。它保准会跑!所以,我就想试试......”胖坐在那侃侃而谈,赶狗这点屁事说的跟拯救宇宙似的。

    方法是不错,不过你试就找一条狗就好。你tm去惹只,活该被狗追条街!

    朱平安对胖这种毫无头脑做屎的行为,简直是无语了。

    等胖叫的饭菜都到位后,胖一边请朱平安同吃,一边向朱平安抱怨啊。

    “你不知道啊,没回家前。干娘还说我爹娘肯定想我了,回去后发现错了,我爹他不是想我啊,他是想骂我啊。在家,他叫我滚出去;在外面,他叫我滚回家;不看书,骂我功课差;看书吧,说我浪费钱;吃东西吧,骂我嘴巴馋;不吃东西吧,他又骂我嘴巴刁;不讲话,骂我闷的脚踹不出一个热屁;讲话吧,又骂我屁话多......他到底想怎样,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亲生啊......”

    胖坐下后,就没停止过抱怨。

    对此,朱平安只能呵呵了。

    这一顿午饭,朱平安吃的很多,不过胖吃的蛮少的,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开心一下。”朱平安将最后一口粥喝到肚里,勾着嘴角笑问。

    “朱兄,你真是......”胖晃着一张胖脸,笑的都呛着了。

    朱平安的话在现代来说不算什么,大家都听多了,不过这句话在古代来说可是第一遭,效果可是很突出的。

    不过笑后,胖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朱平安扫了胖一眼,略微思了一下,问道,“薛兄,可是在位科考发愁?”

    胖闻言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朱平安,很是诧异,不知道朱平安为何猜到的。

    “废话,你连你爹骂你都能谈笑自若,就目前的事来说,只有这么科考一遭了。”朱平安撇了撇嘴。

    “呵呵呵,朱兄真不愧是案首,心思缜密。唉,胖爷从你家里离开时还意气风发,不过回到家被老爹打击了一顿后,才发现科考似乎比院试还要难得多。院试只是童生争秀才而已,名额还有好几十呢,可是这科考可是秀才争那,名额还少了一大半。我连院试都没过呢......”胖苦着一张脸,往日神采飞扬的胖脸都带了愁容。

    “本来也还好,我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七大姑八大姨,好不容易才跟提官的七大姑八大姨托上关系,结果,提官调到四川去了。京城的赵大人调过来任提官了,以前的努力全都打水漂了......”胖的胖脸都愁成一朵菊花了。

    “赵大人?”朱平安怔了一下,想到了上午在上遇到的那个蛮不讲理的胖汉,似乎他就是赵大人府上的。

    “对啊,赵华赵大人,你还不知道提官换了啊?”胖小眼睛翻了一个白眼。

    赵华?!

    朱平安闻言,忽地笑了,拍了拍胖的肩膀,十分自信的说道:“。”

    说完,朱平安便摇着头笑着往楼上走去,呢喃着赵华,呵呵......

    “喂喂,什么意思啊?”

    胖挠着脑袋,追着朱平安的脚步,跟着上了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