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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崛起txt下载

    readx;不知为何,在朱平安夸过李家的厨子之后,书房内的气氛似乎变好了,腹黑少女也安省了很多。

    气氛好了后,包子小丫鬟便时不时的好奇的问朱平安一些问题,诸如举人是官吗,举人不用交税吗,举人是不是可以在饭店吃饭不收钱等等之类的。

    “你以为考上举人就可以做官?你以为考上举人就不用纳税服徭役?你以为考上举人就可以吃穿不愁了?你以为考上举人......”

    朱平安放下手里的书,面向包子脸小丫鬟,勾着唇角一连说了好几个反问。

    包子脸小丫鬟听朱平安问完,一脸吃惊的捂着小嘴,“难道不是真的啊?”

    “我告诉你吧,这些都是真的。”朱平安勾着唇角,用戏谑的口吻接着说道。

    包子小丫鬟......

    “笨丫头别听他胡说,举人只是有当官的资格,中举又不会直接分配官职,考不上进士的才会到到吏部报名候选,一个空缺得有上百人排队,没门路排到老也轮不到......”

    腹黑少女李姝不屑的撇了撇小嘴,轮不到这三个字的尾音拉了老长。

    “那要是排到了,就当官了呀?”

    包子小丫鬟鼓起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眼前的朱平安以前不过是个放牛小屁孩,穿的吃的都还没自己好呢,这才几年呀,放牛娃都可以做官了。

    那不是重点好吗!

    腹黑少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包子小丫鬟一眼,包子小丫鬟一脸茫然,下意识的缩了缩头,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瞪自己。

    朱平安见状,淡淡笑了笑,便又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岁月静好,书房静静的,除了腹黑少女在看《倚天屠虺记》时偶尔发出的银铃般的笑声。

    时间在书中留下一纸挥之不去的墨香,朱平安在书桌上聚精会神的看书,腹黑少女也静静的坐着看书。透过窗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给两人洒了金辉,宛如金童玉女一样。

    一旁无聊吃零嘴的包子小丫鬟画儿打起了瞌睡,小胖手托着下巴。小脑袋仍然一点一点的,跟钟摆似的,终于在一次点头的时候小胖手没托着下巴,小脑袋一下子落在了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打破了书房的一室安静。

    正在聚精会神看书的朱平安被这一声响惊动,将视线从书中转移到了一边捂着下巴可怜兮兮的包子小丫鬟,然后又看向了窗外,不知何时,窗外红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了。

    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家了。

    朱平安起身,开始整理书包,将书往包里放。

    另一边腹黑少女,用力的瞪了一眼某位可怜兮兮的包子小丫鬟。

    朱平安收好书后,便跟腹黑少女等人告辞。斜挎了书包,在一片夕阳余辉中离开了李家。

    在朱平安离去后不久,腹黑少女李姝便去了书架后随意翻着书架上的书,慢慢踱步到了一侧摆放名人传记的书架前,随意地从中抽取了几本时人编写的传记。

    腹黑少女选好的书,全都由包子小丫鬟抱着,总共六本,都是很薄的册子,分别为《甘罗传》《霍谞传》《孔融传》《王戎传》《司马光传》《杨廷和传》。

    “去将王小二唤来,然后去后厨安排晚宴。小姐我今日想吃点清淡的,你看着让他们做。”腹黑少女选了六本书后,便停住了手,对一旁抱着书的包子小丫鬟吩咐了一句。

    “好的小姐。”

    包子小丫鬟抱着书放到了书桌上。然后掂着裙摆一路小跑出了书房。

    “王大哥......”包子小丫鬟一路小跑到了前院马厩处,呼唤起来。

    很快,王小二便来到了书房,躬立在门口等着腹黑少女吩咐。

    “喏,把那些传记快马加鞭送给我爹,做生意也要多看书嘛。嗯,如果老爷不看的话,就让人趁晚上读给我爹听。”

    腹黑少女李姝随手指着书桌上的那六本传记对王小二漫不经心的吩咐道,不过眸子里的冷光却让王小二知道自家小姐的这次吩咐很是重要。

    “谨遵大小姐吩咐,小的这就牵马去。”王小二很是恭敬的应答,准备去书桌前取书。

    “等一下。”腹黑少女挥了下手。

    王小二应声站住,弯着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腹黑少女取过书桌上的笔墨,找了一只细毫毛笔蘸了下墨汁,翻开其中一本名人传记,在封皮第一页背面的留白处,落下了毛笔。

    腹黑少女写在书上的字竟然跟此本传记正文的字体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墨迹未干,真的会让人以为这些字原本就在似的。

    腹黑少女落在封皮背面的是一句谚语:

    宁欺白须公,

    莫欺少年穷;

    终须有日龙穿凤,

    唔信一世裤穿窿。

    在这本传记上写上这一句谚语后,腹黑少女点了点头,很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这样看着才舒服些。

    写完后,腹黑少女又取过了一本书,在其后也题了一句话,字体也是跟这本传记正文的字体一模一样,题字的地方也是恰到好处,一点也不突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吴白两起,天作玄机。

    然后其他的四本传记,腹黑少女也都在封页的背面加了一两句话,都是跟正文一模一样的字体,依次是下面的诗句: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莫道儒冠误,诗书不负人;达而相天下,穷亦善其身。”

    将所有的六本传记都写好后,腹黑少女李姝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然后将对躬立站在门口的王小二唤到桌前,指着其中一本传记封页背面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你看,我刚才写的字和正文的字是不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不是小姐提醒,小的还以为这些字本来就有呢。”王小二弯腰道。

    “嗯,你做事我是放心的,去吧,记住在老爷那多干活少说话。”腹黑少女挥了挥手。

    “小的明白。”王小二用力的点了点头,将传记收起,弯腰退出书房。

    “咱们也回吧。”

    在王小二离开后,腹黑少女李姝对在书房里侍候的老妈子及其他小丫鬟说了句,便往书房外走去,其她人紧跟着腹黑少女走出了书房往后院走去。(未完待续。)

    readx;炊烟袅袅,狗吠鸡鸣;落日西下,漫天红霞。

    下河村的黄昏,给人一种温暖和舒适的感觉,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朱平安在落日霞光中,从李大财主家回到了下河村,还未到家门口就听到一阵喧嚣和吵闹声,远远看去围在自己家门门口也有不少村里人。

    怎么了?

    朱平安带着疑惑走了过去,在家门口看热闹的村人看到朱平安走来,纷纷打了招呼,给朱平安让开一条路。朱平安也都一一回应,从乡人让开的道走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了祖父祖母及大伯一家正在自家门前,母亲陈氏及朱父也在,母亲陈氏脸色有些不太好。

    大伯一家在吵闹,不过并不是跟自己家。

    朱平安向祖父祖母问好后,走到了父母身边,看了下吵闹的大伯一家,又看了看满是嘘笑看笑话的乡人,便走到正在吵闹的大伯一家跟前劝解。

    “大伯,大伯母,还有俊哥,在门口站着干嘛,进家去啊,有事咱坐着喝杯茶慢慢说。”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即便是分家了,但是一笔写不出一个朱字。

    大伯母正在教育朱平俊起劲,不太想进家去,大伯倒是听了朱平安的劝很是斯文儒雅的点了点头,祖母说了大伯母一句,然后大伯母便拉着朱平俊的胳膊跟着祖母进了朱平安家。

    随着大伯一家进了朱平安家,围观的群众也都识趣的和陈氏等人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回家了。

    朱平安跟着父母最后进的家,走到家里发现大伯一家在屋里仍兀自吵个不停,谁都拉不住。

    从大伯一家的吵闹中,朱平安大体也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主要是围绕给朱平俊说亲而引起的家庭内部纠纷,前些日子有媒人找到了大伯母,要给朱平俊说一个亲事。据说女方家庭还不错,女方父亲还是个秀才,家里还有不少良田。过的也很富庶。大伯母一听就高兴的不行,不过也没有当口答应,等找到了大伯说了一下,大伯一听女方家父亲是秀才。自然也是非常高兴,有个秀才亲家,自己以后也是多有益处。

    另外,这些日子大伯及大伯母被朱平安家的喜事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己家终于也有大好事了。看看,秀才老爷家主动跟自家结亲家,多有面子啊,这都属于高攀了。大伯和大伯母两人都非常满意,祖父祖母也是同意的,不过哪想到朱平俊那根筋不对,就是不同意。

    在古代可是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大伯和大伯母便用父母名同意这门亲事,即便父母之命,也需要朱平俊配合的。不过这货死活不配合,愣是不同意,所以就导致产生了这个吵闹的场景。

    “俊儿,你就听娘一句劝吧,乖乖跟着王媒婆纳采去。”大伯母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去纳采,不去!”

    朱平俊脑袋往上一扬,抱着胳膊,脚巴巴的点着地面,整个人一晃一晃的。

    纳采,就是跟如今相亲差不多。在古代。中国女子往往“生在深闺人未识,是妍是媸无人知晓”。经媒人说合后,男方在媒人的副食下到女家作初次访问的活动,称之为“看亲”。雅称“相亲”。看亲是婚姻能否成功的一个关键环节。特别是男方,尤其要慎重要对待,好好表现,争取打动女方父母的心,获得女方青睐。之后,男方备礼去女家求婚。完成纳采。

    朱平俊这般坚决的不去纳采,婚事自然成不了,大伯及大伯母心心盼着这个婚事给长房涨涨脸呢,自然对朱平俊软硬兼施。

    “俊儿啊,娘怎么会害你呢。人家女方家好着呢,人家爹可是秀才老爷,家里也有数十亩良田,你要是娶了这姑娘,以后可是吃穿不愁。娘给批过卦,你可是文曲星下凡,说不定就应在这了,你老丈人是秀才老爷,还能辅导你学业,以后你能考状元呢。”大伯母苦口婆心的劝导朱平俊。

    “不去,娘,你都说我是文曲星下凡了,我干嘛要靠她们,你没听过吗,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还得靠自己。”

    朱平俊晃着腿,一脸的自信,神采飞扬。

    文曲星下凡?

    看着晃荡着腿、神采飞扬、一脸自信上山就能骑虎下水能擒龙的朱平俊,朱平安感觉一群草泥马在他头顶呼啸而过。话说,自己上次去拜访孙老夫子的时候,孙老夫子还在感叹朱平俊朽木不可雕呢,而且村里对朱平俊的风评可是相当的负面......

    听着朱平俊吊儿郎当的说着: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还得靠自己。

    朱平安心里面,莫名的想给他纠正一下: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跑,靠自己自己屁本事没有,这可怎么好!!!当然,朱平安是不会说出口的。

    “靠自己?你等着喝西北风啊。”大伯在气头上倒是说了句实话。

    “呵,咋不能靠我自己了,这次人家有意跟咱家结亲不也是因为我。我娘刚才还说了呢,人家王媒婆亲口说,说那姑娘一眼就看中了我!”

    朱平俊扬着头,一脸的骄傲。

    “那你作何不去?”大伯一脸气愤。

    “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这还没去相亲呢,秀才家的闺女一眼就相中我了。等我明年去考场考上一把,像彘儿似的中个秀才、举人什么的......就一个秀才家的闺女......”

    朱平俊说着,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呃,这就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吧,朱平安有些无语,俊哥把科举考试看得太容易了,说的科举考试好像自己家开的一样。

    而且,对于王媒婆给朱平俊说的这个媒,朱平安还是很有疑惑的。并不是说看不起俊哥,而是简单的分析一下事实,俊哥现在一事无成,在村里风评还不好,大伯年年考也没考上秀才;人家女方是秀才世家,家里还有数十亩良田,完全可以找更好的,怎么会一眼就看中了俊哥呢,一见钟情什么的,都是小说里胡扯的,尤其是在封建的大明,女子都是养在深闺的,尤其是秀才家,礼教肯定更严格,那会有机会在外面一眼看中俊哥呢,除非......

    想到这,朱平安不着痕迹的问了大伯母一句,“大伯母,是王媒婆说那姑娘一眼就看中了俊哥吗?”

    大伯母闻言,一脸的骄傲,“那可不咋的,人家王媒婆都指天发誓说人家那姑娘一眼就看中你俊哥了,还赌咒说有一句假话就倒找我十两银子。”

    “大伯母,嗯,在应下这门亲事前还是私下去打听一下这位姑娘吧。挺好的话,我相信俊哥会去的。”闻言,朱平安脸上有一抹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

    那媒婆完全是欲盖弥彰。

    朱平安隐约猜测,那秀才家的姑娘应该是身体有毛病,如果没猜错的话,或许是有一只眼睛是瞎的。不然应该可以找更好的。当然,这话自己不能随意说出口,在大明,女子的名声简直比命还重,自己不能随意的不负责任的说没有根据的话。

    如果大伯一家仓促应下,等以后娶回家发现新媳妇真是一只眼睛瞎了的时候,再找媒婆理论,估计就会有以下对话了。

    大伯母:“老王,你给我家俊儿介绍的媳妇,有一只眼睛是瞎的!你赔我媒钱,再多给我十两银子。你当初说的,有一句假话就倒找我十两银子!”

    王媒婆:“是有一只眼睛瞎的。”

    大伯母:“你骗我们,当初怎么没告诉我们,给钱。”

    王媒婆:“我怎么没告诉你们了!当时我就说,那个姑娘一眼就看中你家俊儿了!”

    在朱平安善意的隐晦的提醒了大伯母后,大伯母看向朱平安的目光有些异样,感觉朱平安可能是嫉妒自家俊儿找了门好亲事吧。

    “嗯。”

    所以大伯母只是搪塞的应付了一声,根本没有重视朱平安的话。(未完待续。)

    大伯母的搪塞回应,让朱平安认识到大伯母压根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

    看着旁边的俊哥,都是一家人,小时候一块光屁股长大的,同窗数载,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婚姻有这么一个隐患,毕竟这是以后一辈子的事情,朱平安想着待会找个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当然肯定会嘱咐他不能乱说的,之后俊哥如何决定就是他的事情了。

    大伯、大伯母以及祖母三人轮番上阵,对朱平俊是耳提面命,唾沫星子都快飞到朱平安脸上了,然并卵,也没什么效果,朱平俊还是自信满满大丈夫何患无妻,不同意亲事。

    不过最终,还是大伯拿出家长权威拍板决定了,就是朱平俊不去绑也要绑去。

    母亲陈氏沏了一壶茶水,给祖父祖母及大伯母倒了茶水,从始至终都没有管大伯。不过大伯脸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异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就说了句好茶。

    母亲陈氏头也没回,这茶是镇上最便宜的那种茶,哪算什么好茶,这人真是虚伪。

    “咳咳,是这样的。我跟咱爹咱娘这次来啊,是有事要跟二弟、二弟妹商量一下。”大伯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斯条理的说道。

    “啥事?”母亲陈氏挑眉问道。

    朱平安也扭头看向大伯,还以为就俊哥的亲事呢,没想到竟是还有其他事。

    “大哥有事直说就好。”朱父在大伯说完就接口道,惹了陈氏一个大白眼。

    “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当年呢是大哥一时糊涂,大哥错了啊。”

    大伯说这话时,一脸的悔意,声音饱含真挚的感情。

    朱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听到大伯的歉意时,眼角都湿润了,被大伯感动的够呛,话说朱父等这句话等了多少天了。

    “都是一家人。大哥说这个做啥。”朱父长叹一声,倒是反过来劝慰大伯起来了。

    大伯擦了一下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对朱父说的话分外的赞同,“一家人。好,老二说的好啊。一笔写不出一个朱字来,我在想啊,当年是我一时迷了心窍做了错事,怎么让二弟替我背这么多年呢。我在想啊,咱们当初分家太仓促了。”

    说到这,大伯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充满感情想啊,咱们当年分家就错了,不能再一而再再二三的错下去了,错了就得纠正过了。我也跟咱爹商量了,是这样考虑的,你们呢,还是再搬回老宅去住吧。咱不分家了。”

    闻言,朱父还没说话,陈氏就很有些不愿意了。当初分家时干什么去了,一股脑的脏水全往我家守义身上泼,说什么也要将我们分出来,现在都五六年过去了,又说不分了,泼出去的水是能收不回来的吗。当初分家是苦,没吃没喝缺衣少穿,甚至连住的地方都不能挡风遮雨。可是现在好过了啊,自己家也盖上大房了,比老宅还要好,良田百余亩。朱父赶车每天都能赚上百个大钱,吃好的喝好的顿顿有肉吃,自己也不用受气,日子过的别提有多滋润了。况且当初分家你是甩锅,现在合家动机也不外乎有利可图,自己二小中了举。自己家可以又免税又免徭役的,因为分家,老宅享受不到免税免徭役及其他福利,估计这才动了心思。现在再让自己去老宅住,自己家现在这些财富回老宅算谁的,所以陈氏是一万个不愿意。

    “当初都分了,村老村正都见证了,分家协议都往县里盖章了。”

    母亲陈氏也没有明说反对,只是说当初分家大家都知道,协议都往县里盖章了,言外之意就是分都分了,改不回去了。

    “县里盖章到也没什么,嗯,彘儿现在都是举人了,去县里找下县太爷,这也都是小事。咱爹娘年纪大了,就盼着子孙满堂呢。”

    对于母亲陈氏的反对,大伯似乎早有准备,看了朱平安一眼,就将想法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大伯还是一如既往的

    “老二,你看怎么样?”大伯端起茶杯,看着朱父问道。

    朱父被大伯说的情绪有些激动,脸都红了,眼瞅着就要开口了。不过朱父还没回答呢,这边的母亲陈氏便殷勤的走了过去,给朱父倒了一杯茶,不过脚下却是好巧不巧的刚好踩在了朱父的脚上,还不着痕迹的往朱平安那使了使眼色,将朱父踩的的一口茶差点没噎到自己。

    这一脚将朱父踩的清醒了几分,自从分家后自己老婆孩子好像越过越舒心了,而且就像刚才陈氏示意的,自己也要考虑彘儿的前程,这分家协议都在县里盖章了,再让彘儿去找人家县太爷,不合规矩吧,别对彘儿有不好的影响了。

    “嗯,大哥,老宅住处也不宽敞,大俊也要说亲了,给大俊留个屋吧,我这院子才盖没多久住着也可以,到时候也可以把爹娘接来住。”

    朱父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得不说朱父看着木讷,却不迂腐。

    “我们在老宅住的挺好。”祖父磕了磕烟袋,摇了摇头。

    祖母倒是有意,不过祖父都那么说了,祖母也就没在说什么。

    有陈氏在劝说难度大得多,到时候找个机会单独再给老二说说。大伯在朱父婉拒后,也没有再继续劝说合家的事,而是借着朱父的话,话锋突地一转,转到了借钱上。

    “说到俊儿的婚事,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事得麻烦一下老二你们。那个,你也知道最近咱们老宅过的紧,俊儿说亲这事,还得麻烦你这个做叔的。这次王媒婆提的这个女方家,可真是好人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想着能不能先从你这借二十两银子给俊儿张罗一下,过段时间等我手头宽绰了就还给你们。”

    “二十两?”

    大伯的话音才落,母亲陈氏这边就惊讶出声了,说个亲那用的了二十两银子,又不是娶回家。再说了,你们家说亲,凭啥我们出钱。还钱?说的好听,以前借的钱还没还呢!

    “爹,干啥又从二叔这借钱,以前你从二叔这借的钱都还没还呢!我不同意亲事,你们就别费劲了,以后我靠我自己。”

    朱平俊的声音也在同时一下子在屋里响了起来,嗓门还大的不行,这小子虽说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但是还蛮有责任意识的。

    朱平俊这一嗓子下来,朱平安眼瞅着大伯脸唰一下红的跟关公似的。

    然后屋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最后是祖父止住了乱局,开口让朱父先借大伯十两银子,先给朱平俊把婚事定下来。因为祖父发话了,陈氏尽管不乐意还是拿了十两银子给了朱父,朱父给了大伯。

    在送祖父母大伯等人离开的时候,朱平安找机会将朱平俊叫到了自己房中,小声跟朱平俊交代了几句,并且再三叮嘱了朱平俊按自己说的做才将其送出门外。

    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就任云舒云卷了。(未完待续。)

    外面吹起了北风,夜晚分外寒冷。

    母亲陈氏晚饭收拾完餐桌后,回到了卧室有些心不在焉,朱父给陈氏兑好的洗脚水才放到脚下,陈氏洗脚时差点都将洗脚盆踩翻了。

    “咱家也不缺钱,借给大哥些也使得,大哥说了会还的。”朱父以为陈氏心疼傍晚借给大哥朱守仁的十两银子,不由闻声劝慰道。

    “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陈氏撇了撇嘴,“我也没指着你大哥能还钱。俊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给俊儿说亲,咱出些钱也是应该的。”

    朱父闻言讪笑,他也知道自己大哥的秉性,前几次私下找自己借的钱都没有一点还的意思,别说还了,借钱的事大哥提都没提过。

    “他爹,这一转眼俊儿都说亲了,你说咱家彘儿是不是也该说亲了......”陈氏漫不经心的匆匆洗过脚,便看着朱父,双眼亮闪闪的问道。

    “不急吧,俊儿比彘儿大一岁呢,再说彘儿就快要去京师考试去了,别让他分心了。”

    朱父这才知道陈氏心不在焉不是因为借钱的事,而是为了彘儿的亲事。听了陈氏的话,朱父略作思索,便摇了摇头,然后弯腰将陈氏洗完脚的洗脚水端到自己跟前,将自己的鞋脱掉,用陈氏的洗脚水将自己的脚也洗了洗。

    “也是,彘儿这眼瞅着就要去进京赶考了,这才回家几天啊。”

    陈氏想到朱平安快要去天子脚下参加考试,要是影响了考试就不好了,所以陈氏便将给朱平安说亲的想法暂时压了下去。

    另一处房间里朱平安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说亲了,此时朱平安正坐在靠窗书桌前。借着油灯的亮光正在翻阅从李大财主家借来的书册,看一会抄写一会,等手冷难忍的时候将手放在袖子里暖上一会,再提笔继续抄写。

    朱平安一开始真的是把八股文作为科举入仕的工具,原本完全是批判的态度。看得多了,读得多了,朱平安慢慢的也从八股文中读出了钦佩和景仰。

    八股文没有宋词的风情万种,没有唐诗的豪迈气象,但却有独特的思维缜密,它也也可以气势恢宏。也可以清新淡雅,更可以文采斐然、气象万千,即使限定在严格的八股格式之中,其实也给真正有学识有才华的人留下了创新求异的空间。

    最主要的这也是寒门子弟晋身的阶梯,青灯冷卷苦涩后还有金榜题名的喜悦。

    朱平安将一篇八股范文抄写完后。便仔细研读起来,将其思路以及文笔跟自己之前根据题目写的八股文核对了数遍,取其精华,查找不足,一时间大有收获。

    这篇八股看完,朱平安又提笔重新写了一篇八股文,写到一半的时候油灯忽地熄灭了。

    窗户紧闭,没有风可以吹进来。油灯却突然熄灭了。

    此刻外面夜深人静,风吹的声音,阴测测如鬼叫一般。

    难道说?

    朱平安手扶油灯。身体一顿......

    “唉......”

    只听此时屋内,一声叹息静静的飘荡。

    “灯又没油了。”

    朱平安身体一顿,叹了口气,前些天就注意到油灯里的灯油不多了,但是忘了加了,此刻油尽灯灭。可是文思泉涌,八股文也才写了一半而已。这种感觉就像男女之间做很有意思的事情做到一半被掐住了命脉似的。

    不得已,朱平安只好又披了一件厚衣服。提着油灯,推开门往灶房而去。母亲陈氏将灯油都放在灶房了,加油必须要去灶房而已。

    外面夜深人静,月光清冷,勉强都看清脚下。

    朱平安进了灶房,用火石将灶房的油灯点着,然后借着灯光将自己的油灯加上油,然后再点着火,接着吹灭灶房的油灯。

    朱平安提着油灯才出灶房门,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在月光下很突兀的出现在哪里。

    朱平安差点没将手里的油灯扔到地上去。

    “彘儿,是你啊,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怎么还不睡啊?朱父的声音传来。

    爹啊,不知道这样会吓屎人的吗?

    朱平安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家老爹,晃了晃手里的油灯说道,“爹,刚才儿子房中的油灯没油了,就过来加了些油。”

    “这都快子时了,别再看书了,睡觉吧彘儿。”正房的房门推开了,母亲陈氏打着哈欠站在门口说道。

    “嗯,知道了娘,我这就睡了。”朱平安应道。

    朱父和陈氏相继回了房间休息,朱平安提着油灯进了卧室,将油灯放在桌上,坐在桌前继续将自己没做完的八股继续往下写。

    等到第二天早上,陈氏下床的时候透过窗发现昨晚睡的很晚的朱平安,此刻又坐在院子里那块大石头前练字了,不由心疼不已,这傻孩子起这么早干嘛,昨晚睡好了吗。

    彘儿这么用心攻读,真的不舍得再打扰他了,陈氏便将给朱平安说亲的想法又放下了。

    “他爹,去把鸡窝里的老母鸡捉来一只杀了做汤喝。”陈氏站窗前扭头跟正在起床的朱父说道。

    “昨天老张家不是才送来一只处理好的公鸡的吗?”朱父一边穿鞋,一边跟陈氏说道。

    “公鸡哪有咱家的老母鸡补啊,我看彘儿又起这么早,昨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得好好给他补补。”陈氏看着窗外用功的朱平安,心疼的说。

    “只要你不心疼就行。”朱父笑了笑。

    “让你杀就杀,话真多,是不是大老爷们!”陈氏用力的瞪了朱父一眼道。

    “我是不是大老爷们,你还不知道啊......”朱父一语双关的嘟囔道。

    “浑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氏红着脸用力的在朱父胳膊上扭了一记。

    朱父也不喊疼,咧着嘴傻笑。

    “笑什么笑,把夜壶倒了去!”陈氏红着脸瞪了朱父一眼,头一扭,出门做饭去了。

    朱平安正在石头上练字呢,忽听院子鸡窝里一阵鸡飞狗跳,扭头就看到朱父头顶上几根鸡毛,抓着一只老母鸡,嘴里念叨着小鸡小鸡别发怪,然后干净利索的一刀下去,烫热水拔鸡毛开膛破肚一气呵成,之后就拎着白条鸡去灶房向陈氏邀功去了......

    一看就是母亲要给自己加餐了。

    有家如此,夫复何求。

    朱平安只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下必如流水,顺畅极了。(未完待续)

    readx;客栈外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早晨将受伤落湖的妖女带回客栈时不曾发现,这会儿大雾消散,街道上随处可见办案的官差往来奔走,盘问查访。

    一个个如临大敌一样,携刀带剑,连能藏人的犄角旮旯都要翻一遍。

    这妖女的仇人是谁,怎么这么大动静?

    朱平安回到客栈后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袍,明显读书人的打扮,兼着这些官差找的又是女人,所以朱平安穿过大街小巷,倒是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这位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朱平安买了些果脯,顺嘴问了下店家。

    “你还不知道呢,告诉你,你问我就是问对人了,昨晚我去进货路过同知府,听到里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时传来几声惨叫,那可真是渗人啊......”店老板似乎是个嘴碎的,说起来眉飞色舞,表情那叫一个丰富,细节那叫一个详细,甚至连里面动手人的招式都说的详细清楚。

    朱平安听了许久才弄明白,原来昨晚陆同知大人府进了刺客,听说刺客是个女的,功夫高强、心狠手辣,还爱笑,血流得越多笑的也越厉害,若不是刘千户恰好在陆同知大人府中做客,陆同知大人说不定就遭了毒手了,不过饶是这样,陆同知胳膊也被刺伤血流如注,就连刘千户随行的卫军也有数人受了重伤,最后还是让那刺客跑了,不过那刺客也被刘千户打伤......

    那刺客百分之两百的肯定是那妖女了,只是不知道和陆同知有什么仇。

    不管了,自己还是先应付过去再说吧。

    妖女写药材的那张纸,朱平安看过两遍便撕碎随手丢到下水沟了。

    可能是两世为人,精神力比较强吧,这一世自己的记忆力倒也是出奇的好,虽说不能过目不忘,但看过两三篇记个一两日还是没问题的,若是往复多看几遍的话,倒也能牢牢记住。

    默记着妖女写的中草药,寻了两种自己认识的,又不专门治疗刀伤剑伤的药材,朱平安走进一家药铺,过了许久手里拎着两小兜药材出了药铺,脸色怪怪的。

    这该死的妖女是要自己喝西北风的架势!

    刚才去药铺买药,趁机看了下价目表,那妖女写的药材除了一些价格还算便宜外,其他好些个药材都贵的有些离谱了。

    自己对岐黄之术又不太懂,看那妖女似乎受伤颇重,朱平安咬咬牙还是决定全买了,妖女再妖孽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自己还是心太软。

    路过包子铺,朱平安买了一笼十多个肉包子,让店家用荷叶包好。朱平安带着用荷叶包好的肉包子在街上随意的走着,过了一会眼睛亮了,慢慢走到一个小巷子里。

    过了一会,便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面有喜色的从巷子里分头走远。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数位小乞丐带着用纸包好的药材回了巷子。

    再然后朱平安就斜挎着鼓鼓的书包,出了巷子。

    巷子里七八个小乞丐围坐着一起,狼吞虎咽着可口的大肉包子,脚边还整齐的放着几十文铜钱......

    回到客栈,朱平安关好房门,进了内室,便一股脑的将书包里的药材全部倒在桌子上,瞥了一眼斜靠着床头慵懒的用匕首修剪指甲的少女,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算计好的?”

    少女停住修剪指甲的动作,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问道,“怎么生这么大气啊,小恩公,我算计什么了?你可别诬赖了人家。”

    “你知道这些药材花了多少钱吗?”朱平安淡淡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去买的。”少女吹了吹手指,笑吟吟的回答。

    “整整二百二十两银子零六百五十七文,就差我那十两了,你是故意的吧。可真是够记仇的。”朱平安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妖女,撇了撇嘴。

    “这么巧啊,啧啧,若我是故意的,肯定把你那十两也算进去。”床上的少女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一脸无辜的说道。

    “那些银子毕竟是不义之财,花了也便罢了,只是这些药材都是你需要的吗?”朱平安盯着床上妖女的眼睛,淡淡的问道。

    “对啊。”床上的少女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三七、红花、犁头草、秋海棠、地耳草、雪上一支蒿,这些是治疗外伤的不二之选呢。”

    “麝香、冰片、**、朱砂和儿茶,活血化瘀效果好。”

    “木香、莪术、九龙川、海风藤、猪牙皂、香加皮,做成正骨水,治疗骨折脱臼跌打损伤疗效好。”

    床上的少女掰着手指,对药材如数家珍,一个一个的将所记的药材疗效说了出来,证实自己没有乱来。

    朱平安听少女说完,不动声色的指着一包草药问道,“那这支山参呢?”

    少女眨着眼睛,娇弱可怜的说道,“人家还受了内伤。”

    “那这玉蝴蝶呢?”

    “美容养颜,你看,人家脸上也被擦伤了呢。”

    朱平安闻言盯着少女看了数秒,终于在少女鼻侧发现了米粒大小的伤痕一处。

    尼玛

    “这阿胶又作何解释?”

    “人家失血过多,要补血呢。”少女指了指自己身上缠着的绷带,柔弱可怜。

    “那这芦荟、当归、珍珠粉呢?”朱平安指着最后几包草药问道。

    “我们行走江湖不免打打杀杀,若是一个力度没有控制好,就会被溅一脸血呢,还有一些江湖宵小最爱用毒,我们可得保护好自己的脸......”

    朱平安看着在床上矫揉造作的少女,真有一种一巴掌将她扇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冲动。

    “别生气嘛小恩公,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在意呢。”床上的少女笑吟吟的说着风凉话。

    钱财乃身外之物?

    朱平安无语的看着床上的少女,这话从劫匪嘴里说出来莫名的好笑,钱财乃身外之物,那你前些时日还要劫财!

    “小恩公,你面色似乎很不好呢。”床上的少女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问道,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好不好,关你屁事。”

    朱平安淡淡的回了一句。

    床上少女俏脸一黑,笑声也断了。

    readx;房间多了一只狐狸,诸多不便。

    忙了一上午的朱平安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在靠窗的书桌上写策论温习备考的时候,吃过药的妖女便坐在一边纤纤玉手捧着下巴看朱平安写的策论,无聊时纤纤玉手便搅动砚台胡乱的研墨。

    忽而,妖女嗤嗤的笑了起来。

    写作的思路一下子就被妖女的笑声打断了,朱平安真有一种将这妖女卖到欢笑场所让她笑个够的冲动。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养你的伤,我写我的字。”朱平安淡淡扫了妖女一眼。

    “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人家是好心帮你纠正你文中的错误,你倒是薄情寡义。”妖女翻了一个白眼,娇嗔。

    “大姐,求放过,我还小。”

    不识好歹,薄情寡义......朱平安嘴角都有些抽搐,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话说古代女人不是最讲究男女大防的嘛,干嘛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好像我跟你有一腿似的。再说了,你怎么能看出我文中的错误,这篇策论可是我雕琢许久的。

    闻言妖女脸色一黑,似乎对大姐这个词很是反感,貌似女人的通病,很是忌讳别人说自己大的,尽管她也不过是十七八的样子。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你这一句好好笑。”妖女伸出纤纤玉手,指着朱平安策论文中的一句话,嗔笑道。

    少女指着的那一句正是朱平安策论中的“起讲”中的一句:固有鹬蚌相争,而渔翁以得利者焉,此正是合则两利,斗则两伤者也。

    朱平安见妖女说的煞有其事,便将这一句重新又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妥之处。以散行混写题意,笼罩全局,自己的起讲也正是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行文用词也是中规中矩,合乎八股格式。

    于是,朱平安就没有理会旁边妖女的取笑,继续往下写自己的策论。

    “你这人好生无趣,你看这鹬蚌相争,这个词很好笑啊。”妖女见朱平安不理会他,便硬是将朱平安手中的毛笔夺了过去。

    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

    尼玛,全是狗屁。

    朱平安一点类似的想法都没有,反而觉的身边这个长得漂亮的妖女真是烦人,恨不得将之扫地出门。

    “把笔还给我!”朱平安淡淡的开口。

    “不还,除非你承认鹬蚌相争很好笑。”妖女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拎着毛笔上方轻轻摇晃。

    “鹬蚌相争那里可笑啦!”朱平安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想要将这个爱笑的妖女卖到欢笑场所了。

    “那你给我讲讲鹬蚌相争啊。”妖女不知道朱平安心里的想法,笑吟吟的催促朱平安讲鹬蚌相争的故事。

    蚌把鹬的嘴夹上以后,蚌说我今天不松嘴,明天不松嘴,太阳就会把你晒死的!

    朱平安说到这的时候,就看到那妖女捂着肚子大笑不已。

    这有什么好笑的?

    “蚌说话不是用嘴的吗,不用嘴它能讲话吗,那它讲话时嘴不就松开了吗,咯咯咯,笑死人了......这种词还敢用,也不怕考官笑破肚子......”

    妖女捂着肚子大笑不已,似乎对她能戏弄到朱平安很是开心不已,这些个读书人都是读傻了脑子,真是好笑。

    “玩文字游戏,很有意思吗?”朱平安淡淡的开口,对妖女的强词夺理有些不屑。

    少女忍着笑点了点头。

    朱平安偏过头看向窗外,外面太阳已经渐渐西斜了,不知不觉这一日光阴已经过去大半了。县试相对于府试来说容易得多,参加府试的人能力要比参加县试的人强多了,但是过关率却比县试要低多了。自己相对于这些个终日沉浸在八股中的故人来说,还是相对嫩了些,自己只有充分利用时间才可以。所以,这烦人的妖女得打发到一边才行。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文字游戏,那不如我出道文字游戏和你玩玩好了。若是你答不出,便将毛笔还我,哪凉快哪呆着无去,不许烦我。”朱平安看着妖女,嘴角挂着挑衅的笑容。

    “小恩公,我若是答出来了呢?”妖女笑吟吟的问道,她刚刚还戏耍了朱平安,不觉的朱平安能出什么有难度的文字游戏。

    “那便随你便好了。”朱平安一点也不担心。

    “那你可别后悔。”少女笑吟吟看着朱平安,“你们这些个读书人总是自以为是。”

    “盆里有6个馒头,6个小孩子,每人分到1个馒头,但盆里还留着1个馒头,缘何?”

    朱平安便将现代流行的一个脑筋急转弯此刻道了出来,脑筋急转弯最早起源于古代印度,古代的中国,至少是明朝还没有接触过此类思维方式,以古人的这种思维方式是很难思考出来答案的,相信妖女也不例外。

    朱平安说完问题后,妖女便一直皱着眉头思考,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共有六个馒头,六个小孩子每人拿一个,六个馒头全被拿光了才是,为什么跑盆里还会有一个呢。

    妖女皱着眉头,愁眉不展。

    “把笔还给我,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别再打扰我!”朱平安伸手,淡淡的开口。

    “不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你耍诈!”少女紧紧握住毛笔,对朱平安的题目表示不满。

    “你想不出来的就是不可能的嘛?”朱平安撇撇嘴嘲笑。

    “除非你能说出答案,不然你就是耍诈!”少女坚信朱平安不可能说出答案来,在她眼中,这道题根本就是胡诌的,根本不可能有答案,因为这就会意见子虚乌有不可能的事情。

    “我若说出来,如何?”朱平安淡淡问道。

    “你要是说出来,我便将毛笔还你。”少女眨了眨眼睛。

    朱平安看了少女一眼,淡淡的开口道:

    “因为最后一个小孩子将盆子一块端走了。”

    最后一个小孩子把盆子一块端走,盆子里肯定还有一个馒头啊。

    妖女盯着朱平安看了半晌,才面有不甘的将毛笔还给了朱平安,不过还是没有离开,仍旧端着下巴。

    用她的话说,她刚才只是答应还毛笔,又没有答应走开。

    “那我再出一题,你去那边呆着。”朱平安接过毛笔,蘸了一下墨汁,看着自己的策论,缓缓开口,看也不看旁边的妖女。

    少女正不甘心着呢,自然不会拒绝。

    “小明在家里,和谁长得最像?”朱平安说完便低头开始继续自己的策论。

    “肯定是他爹啊。”坐在床上的妖女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朱平安头也没抬,便说不是。

    “他娘?”

    朱平安还是摇头

    “呃,你这人好生龌龊,难不成小明会跟别人长的像?”

    妖女坐在床上嫌恶道。

    朱平安还是摇头。

    妖女觉的朱平安这次是真的耍诈,不相信她说的爹娘不是正确答案,便又催促朱平安说出答案。

    “镜子里的小明。”

    朱平安一边写策论,一边淡淡的开口,最后加了一句,“好了,江湖儿女一诺千金,别再打扰我了!”

    少女斜靠在床上用力的撕扯朱平安挂在床头的长袍,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readx;每当妖女在床上弄出声响,不得安静的时候,朱平安便会抛出一道脑筋急转弯,以至于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都听不到妖女的笑声了,似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一道题都答不出来,可偏偏每当那小子说出答案的时候,却总教人有一副焕然大悟的感觉。连续几道题,导致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床上的妖女斜靠着,看着笼罩在夕阳余晖下那个奋笔疾书的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夕阳西下,朱平安终于将一篇策论并一篇四书八股文写好,吹干墨迹,放在桌角一侧,和抄写的记忆中类似的清朝八股状元文放在一起,留待晚上好好对比研究,研究清朝八股状元文的长处,细察自己的不足之处,以期提高自己八股文的写作能力。以自己现在的水准,通过童子试大约是没有问题,可若是想乡试中举怕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还得继续努力提高。

    傍晚朱平安出了房间,带回了些炒菜及饼,回到房间后,将炒菜和饼分作两份,一份自己吃,另一份给妖女。

    “怎么没有酒啊?”少女看着朱平安递来的饭菜,撇了撇嘴,拿筷子随意翻了下炒菜,也没有发现肉,嘴巴撇的更厉害了,抬头看着朱平安,哀怨的说,“怎么一块肉都没有,你就这样对待病人?”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的那些药几乎让我钱袋干瘪了。”朱平安扫了她一眼,淡淡回了一句,便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饭菜,津津有味。

    一个女贼还嫌这嫌那,拿自己当大家小姐啊。

    朱平安一个人津津有味的就着炒菜将三个饼吃的干干净净,少女吃了好半天,仍剩下一个饼和大半的菜。

    饼和菜都是自己花钱买的,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朱平安将妖女剩下的一个饼就着剩菜,一口一口吃了个干干净净。末了,打了一个饱嗝,又倒了一杯热茶,吹着沿着杯沿喝下。

    “咯咯咯,你可真能吃,属猪的吧。”少女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

    “不敢跟你抢同一个生肖。”朱平安淡淡的回了一句。

    没有理会少女接下来的反映,朱平安将桌上的碟盘重新收拾到食盒里,提着去了大堂。等回来的时候,朱平安又抱回来了一床被褥。

    少女见状微微红了脸,虽说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可是和男人在同一个房间睡觉,这也是头一次,尽管对方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但还是让少女有些耳赤。

    “你,你去地上睡。”少女说着抢先一步坐到床上。

    “不然你以为我拿被褥干嘛!”

    朱平安看也没看抢床的少女,自顾自的将被褥铺设到木质地板上,幸好这是二楼,又铺着木质地板,不然初春的潮气,自己肯定吃不消。

    铺好被褥后,朱平安便坐在靠窗的书桌前,点燃油灯,用针将灯芯往上挑了挑,放在桌角。然后,将自己写得一篇策论和一篇四书八股文铺在桌子上,又拿起一篇抄写的清朝状元八股文,对着油灯饶有兴致的对比研究了起来。

    对比研究一会,便在自己的策论及四书八股上圈圈点点,写写画画,将感悟留下,方便日后所用。

    床上的少女和衣而睡,眼睛时不时的睁开扫一眼那挑灯夜读的少年,藏在杯子的一手紧握着匕首.....

    身体还有些虚弱的她,又因为刚喝过药,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等到被一阵簌簌衣物响声惊动,床上的少女警惕的睁开漆黑的眸子,还以为是某人想趁自己睡着作怪呢,手里紧紧握着匕首,蓄势待发,暗暗怪自己被那少年彬彬有礼铺地铺及挑灯夜读的勤奋劲遮住了眼,怎么没看清某人道貌岸然的德行。

    映入少女眼帘的是,穿着整整齐齐的朱平安正往身上套斜挎书包,有条不紊的将书桌上的书册及一支简陋的毛笔塞到书包里,胳膊间还夹着一块破旧的黑木板,看他的样子,似乎这种事情已经做过无数遍。

    窗外似乎天刚刚破晓,透过窗还能看到淡黑色的天空还镶嵌着几颗稀疏的残星。

    “你干嘛去?”少女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越发撩人心炫。

    “晨练。”朱平安头也没抬,专心检查自己的书包,确认没有东西落下才回了一句。

    这人竟然头也不回,真是一根木头,害自己白紧张了一宿。

    少女看着朱平安斜挎着书包夹着黑木板消失在房间中,对着紧闭的房门撇了撇嘴巴,复又闭上眼睛睡去。

    初春的清晨,气温还有些微寒,东方的天刚露出鱼肚白,空气中满是晨曦的味道,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晨曦的香。

    出了客栈没多远,朱平安便看到了三五个人互相搀扶者跌跌撞撞自远处而来,老远的都能闻道一股刺鼻的酒气。

    尼玛,我说街上怎么有香味,原来是酒香!朱平安一脸黑。

    “昨夜小翠红那个小蛮腰啊。”

    “歌好活也好。”

    几个醉汉迈着螃蟹步,嘴里面含含糊糊的说着些心痒痒的话。

    等那三五个人走到近处,朱平安略带惊讶的发现来的这几个人自己竟然还都认识,迈着螃蟹步的正是大伯朱守仁,另外一边几乎堆到地上的一滩肉是大伯的那个胖友人,此刻似乎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另外三个也都是自己的同乡学子,此刻也都是步履蹒跚醉醺醺的模样。

    “大伯早,几位叔伯早。”朱平安拱手行了一礼。

    “咦,这......不是彘儿嘛,汝往何处?”大伯朱守仁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问道。

    另外同行的一个乡人不等朱平安回答,便大着舌头笑道,“吾知,唔,呵呵,余前日起夜便见平安郎出门,等到吾起床去外面寻些吃食时,见平安郎正在一摊点吃的正香,呵呵呵,平安郎怕是又馋了。”

    “呵呵......”其余几位醉汉闻言皆是哈哈大笑。

    刺鼻的酒味,混着劣质的胭脂水粉,味道难闻极了,让朱平安不由退后了两步。

    “安哥儿,害羞了,哈哈......”

    几个醉汉迈着螃蟹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绕过朱平安,大笑着往客栈方向而去。

    朱平安看着他们的踉跄的身影,一脸蛋疼的忧桑,替家人不值。

    readx;东方露出的鱼肚白,渐渐地呈现出红色,把太湖照得波光粼粼,宛如一面硕大的梳妆镜。微风吹拂下,湖水显得格外清澈。

    朱平安坐在太湖边巨石前的矮石上,忍不住伸出手指沾了沾似翠镜的湖面,丝丝凉意由指尖传递到心头,一扫刚才大伯带来的蛋疼,掬起一捧湖水洗了洗脸,一股透人心底的清洌传来,让人顿感心旷神怡。洗过脸后,将黑木板铺在巨石上,灌了一竹筒湖水倾倒在巨石上一处天然凹槽里,从书包里掏出朱父做的牛尾毛笔,饱蘸湖水,在黑木板上奋笔疾书起来。

    东边的旭日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将温暖和光芒洒在太湖边那个勤奋练字的少年身上。阳光逐渐明亮后,朱平安便收起了毛笔竹筒黑木板,从书包里摸出一卷手工抄写的书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白帆点点,不时传来渔人捕鱼的叫喊声。

    太湖岸边的少年收拾了东西,斜挎着书包循着原路返回,路过街头的时候买了两份豆腐脑和六根“油炸桧”,呃,也就是油条,这时候人们还习惯叫它“油炸桧”,对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在风波亭杀害了岳飞父子表示愤慨。

    朱平安提着油条和豆腐脑,返回客栈。

    朱平安在客栈的房间相对较为偏僻,当然价格也相对便宜些,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听到房间里似乎颇为热闹。

    刚推开房门,便听见一声惊喜雀跃的欢呼:

    “呀,相公回来了啊,还带回了我爱吃的油炸桧。”

    尼玛

    相公?

    什么情况?

    这妖女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这是朱平安第一时间的想法,不过等朱平安看到房间里的场景的时候,便释然了,原来如此。

    房间里站着三位穿着类似衙役服饰但略显华丽的官差,领头的那人腰间挂着一口腰刀,外观有些类似苗刀,刀柄颇长、刀脊是直的而刀刃略有弧度。

    呃,这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绣春刀吧?

    东窗事发了?

    再一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朱平安不由脚步一顿,然后便嗅到一抹香气袭来,妖女如雀燕还巢一样扎到了朱平安怀里,笑吟吟的拉着朱平安坐在了椅子上,复又接过朱平安手里的油条和豆腐脑,殷勤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相公,这几位锦衣卫大哥是来例行搜查的,据说要搜什么刺客之类的,好吓人呢。”妖女坐在朱平安身边,一副柔弱女子怕怕的模样,嗔道。

    真的是锦衣卫,他们并没有像电视剧中甄子丹等然那样穿飞鱼服,绣春刀也仅是领头的才带了一把,其他人都是普通刀剑。

    “有劳几位官差大哥为吾等安危劳顿,此处尚有些许早餐,若不嫌弃,还请用些暖暖身子。”朱平安从椅子上起身,拱手行了一礼,然后不露痕迹的将一小锭银子塞到了领头的那人手中,客气道。

    向官差塞些碎银,并不是心虚,而是人情世故大多如此。如果这些官差秉性好些倒也罢了,若是哪些秉性差的,搜查的时候会弄得主人颇多不便,弄坏东西啊、丢弃满地啊或是顺走什么之类的,若是塞些银两,不管秉性好坏,也都会客气的多。

    “哪里哪里,公子客气了,行刺同知大人的刺客尚未捉到,我们也只是例行检查而已。”领头的锦衣卫接过银子,微微转手便落入了他的袖中,颇为熟络,说话也都客气很多,“这么多书籍,公子是来赶考的吧,我们例行检查完便会离去,不会打扰公子备考。”

    “那就有劳诸位官差大哥了。”朱平安再行一礼,便退回到了座位前,靠着桌子站着。

    领头的锦衣卫便领着两个手下开始搜查起来,动作也客气很多,大概搜了几下,没发现什么血衣刀具之类违规的东西,几人也就准备离开了。

    正当几人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眼尖的锦衣卫发现床底有些东西,便走了过去。

    那是买的药材。

    朱平安后背都出了些汗,不过脸上却是神色如故,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那名锦衣卫趴到床底,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只是发现了几个纸包药材,便拿了出来。

    领头的锦衣卫走过去,打开一包药材,又打开一包药材,便扭过头向朱平安这边看来。

    这时便见妖女微微红了脸,含羞带俏,捏着手帕好一副害羞模样,嗔着趴在了朱平安肩上,娇羞的开口道:

    “呀,羞死人了,那些个玉蝴蝶、阿胶、芦荟、珍珠粉、人参都是女儿家补身子的,人家,人家想为相公......一举得男......”

    说着,那妖女害羞的还在朱平安腰间捏了一把。

    锦衣卫头领打开的那两包药材恰好是妖女买来美容养颜补身体的。锦衣卫等人也粗懂药理,见打开的药材确实是女人用来补身体的,并没有治疗刀伤剑伤内伤的药材。

    此刻见妖女娇羞模样,又听了她娇羞的说辞,便也释然了,末了忍着笑,几名锦衣卫便伸手抱拳告辞离开了。

    一举得男......那只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估计毛都没长齐呢,有些难为他呢。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一位如花似玉蜜桃成熟少女,一句一举得男,怪不得那少年书生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原来是夜晚太过操劳了。

    几位锦衣卫忍着笑,下楼离开了。

    等几为锦衣卫的声音彻底消失后,朱平安便舒了一口气,不顾形象的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凉茶,一口灌在肚子里。

    妖女便上下打量着朱平安,捂着樱桃小嘴嗤笑道:

    “相公,瞧脸白腿抖的德行,还是不是个男的,咯咯咯......”

    相你妹啊!

    朱平安无力吐槽,还不都是你这妖女害的,自己两世为人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哪见过这场景,能镇定如斯没有尿裤子便算自己心理素质强了。再说,我腿根本就没有抖。

    “咯咯咯,真怀疑你还是不是个男的。”妖女笑吟吟的坐在桌前,又一次嘲笑道。

    “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朱平安扫了妖女一眼,淡淡开口。

    妖女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对朱平安的话不屑一顾。

    你妹

    我还就是这暴脾气

    朱平安一下便将手伸到怀里......

    妖女见状脸色一变,退后一步,手上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把匕首,闪闪发光。似乎朱平安但有一个不轨,便会一刀过去,干净利索。

    再然后,便见朱平安从怀里摸出一张路引拍在了桌子上,指着路引上面的一行字,嘴角勾起,“看到没,朱平安,下河村人氏,丁男。”

    readx;“毛都没长齐,还想调戏姐姐。”对于朱平安刚才的戏弄,少女愣了一秒后,才笑吟吟的调侃道。

    不知是谁吓的刀子都拔出来了。

    朱平安回了一个不屑的淡笑,便坐在桌前津津有味的吃起早餐来。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锦衣卫来搜查,却对我视而不见吗?”少女坐在朱平安对面,小口小口的吃着油条,末了没忍住抬起头问朱平安。

    朱平安停住筷子,略微耸了耸肩,淡淡的说,“无非是你行刺时蒙了面,又是夜间,无人识的你的相貌。”

    “你这人真是无趣!”

    少女闻言撇了撇嘴,低下头吃自己的油条豆腐脑,过了一会又伸脚踢了踢朱平安的椅子。

    “又怎么了?”朱平安有些无语了,停下筷子问道。

    “你还有多少钱?”少女胡乱的划拉着碗里的豆腐脑,有些嫌弃。

    “干嘛?”朱平安随意问了一句,便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我看客栈有不少肥羊呢,等晚上你接应我一下,咱们......”少女说话间双眸都亮闪闪的,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似乎受的伤都完全不见了。

    噗

    正在喝豆腐脑的朱平安一口喷了出来。

    桌子对面的少女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手油条一手豆腐脑,瞬间往外侧挪移开来,恰好避开朱平安喷出的豆腐脑。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小姑奶奶倒好,直接想要从自己住的客栈下手,而且行刺的那一堆烂摊子还没弄利索呢,再来一个盗窃或是抢劫的,还要不要人家锦衣卫休息了!人家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大伯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你,躲着还来不及呢,你还上赶着。

    “要不是你穷的厉害,我也不用动这心思,我又不是孔老头,不识肉味会死人的。”少女将过错全都推到了朱平安身上。

    朱平安......

    最终朱平安也没有同意妖女的提议,只是答应以后一日可以加一道荤菜,当然是在少女写下了一张十两银子的欠条后才妥协的。

    之后的时间就这样慢慢度过,练字、晨读、研究八股文,仿佛房间里那个片刻也难以安静下来的妖女不存在似的。

    这一日练字晨读后,循着原路返回,途中却被一伙学子书生拦住了。

    “这不是飞入芦花总不见的朱贤弟嘛,真是相逢不如偶遇,可真是巧了。”首先打招呼的是一位彬彬有礼贵公子模样打扮的书生,正是在惊仙诗会被周学正赞赏过的桐城夏洛明,此时其面带谦和的微笑,眉宇间却是有一股傲气。

    “朱贤弟,久仰,在下宿松县冯山水。”紧随夏洛明后面的是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学子,也是一表人才,颜值上甩朱平安不下一条街了。

    之后其他人也都跟着熟络的打起了招呼。

    “哦,各位早。”朱平安夹着黑木板跟几人随礼。

    “可真是巧合,吾等各县甲榜学子约于太湖之畔,交流心得体会,亦赋诗几首,此一场乃府试前最后一场诗会了,朱贤弟万万不可再错过。”宿松县的冯山水寒暄了几句,便邀请朱平安随同他们一起参加诗会。

    又是诗会,朱平安自然是不准备去的。

    “哦,抱歉抱歉,在下尚有要事,几位盛情,平安感激在心,这次诗会恐怕要各位失望了。”朱平安夹着黑木板,拱手道歉,准备转身离开。

    朱平安歉意才出口,那边夏洛明便接口道,“朱贤弟万勿推辞,都在太湖边了,何不一去。且吾等几县的县试案首也俱是在座,朱贤弟万万可不要错过。”

    夏洛明说完,冯山水便接着说,“朱贤弟一句飞入芦花总不见可真是道出了雪意境,吾等甲榜相聚一堂,大家都仰慕朱贤弟文采,可若是朱贤弟一面也不露,岂不是让我等失望。”

    “在下真有要事,况且在下并不擅长此道,就不去叨扰了。”朱平安再一次拱手道。

    “朱贤弟真是客气了,朱贤弟一身才学,无论是送别还是吟雪,俱是让我等赞叹不已。今日诗会,朱贤弟何不再次留下一份墨宝,等我们结束日后谈起,也是美事一桩。”

    “就是,朱贤弟再留下一份墨宝,日后定然也是府试一道佳话。”

    “没错,同去,同去。”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帮腔出口。

    朱平安只是夹着黑木板连连委婉拒绝众人,口中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擅长诗词,每次作诗都是数日方能完成,诗会这种场合,我还是不去丢人了。”

    “朱贤弟谦虚了,一句飞入芦花总不见,已让我等羞愧已。”

    “就是,朱贤弟快别客气了,随我们一同去吧。”

    “我们还等着你的大作呢。”

    随行的几位学子书生纷纷开口,想要将朱平安拉过去参加诗会。

    “真是抱歉,吾真有急事,此次就不叨扰了,失陪了,告辞。”朱平安拱手行了一礼,便夹着黑木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看到朱平安的背影,这些人便开始议论纷纷了。

    “真是的,拽什么拽嘛,一首诗词不伦不类,一首咏雪也只有最后一句可堪入目。”

    “太过张扬。”

    “沽名钓誉。”

    “肯定是害怕了吧,怕当众做不出诗词......”

    “算了,冯凶、李兄......咱们且去太湖诗会。”

    人们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有零碎的声音传到朱平安耳朵里。

    朱平安对此莫不在意,施施然返回客栈,在大厅简单的要了两菜一汤,便放在食盒里往楼上走去。什么诗会,都是一些无用的玩意,还不如趁时间多看看书呢。

    太湖边的上诗会正酣,甲榜学子谁都不服谁,诗文一篇接着一篇,倒还真有几篇好的诗文流传出来。当然朱平安百般拒绝参加诗会的消息也被人放了出去,被当成了害怕作不出诗,成了本次诗会的背景,也算是为本次诗会做了贡献吧。

    时间在诗会后过得很快、很快,快到几乎一眨眼府试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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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都没长齐,还想调戏姐姐。”对于朱平安刚才的戏弄,少女愣了一秒后,才笑吟吟的调侃道。

    不知是谁吓的刀子都拔出来了。

    朱平安回了一个不屑的淡笑,便坐在桌前津津有味的吃起早餐来。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锦衣卫来搜查,却对我视而不见吗?”少女坐在朱平安对面,小口小口的吃着油条,末了没忍住抬起头问朱平安。

    朱平安停住筷子,略微耸了耸肩,淡淡的说,“无非是你行刺时蒙了面,又是夜间,无人识的你的相貌。”

    “你这人真是无趣!”

    少女闻言撇了撇嘴,低下头吃自己的油条豆腐脑,过了一会又伸脚踢了踢朱平安的椅子。

    “又怎么了?”朱平安有些无语了,停下筷子问道。

    “你还有多少钱?”少女胡乱的划拉着碗里的豆腐脑,有些嫌弃。

    “干嘛?”朱平安随意问了一句,便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我看客栈有不少肥羊呢,等晚上你接应我一下,咱们”少女说话间双眸都亮闪闪的,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似乎受的伤都完全不见了。

    噗

    正在喝豆腐脑的朱平安一口喷了出来。

    ⊕,..

    桌子对面的少女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手油条一手豆腐脑,瞬间往外侧挪移开来,恰好避开朱平安喷出的豆腐脑。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小姑奶奶倒好,直接想要从自己住的客栈下手,而且行刺的那一堆烂摊子还没弄利索呢,再来一个盗窃或是抢劫的,还要不要人家锦衣卫休息了!人家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大伯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你,躲着还来不及呢,你还上赶着。

    “要不是你穷的厉害,我也不用动这心思,我又不是孔老头,不识肉味会死人的。”少女将过错全都推到了朱平安身上。

    朱平安

    最终朱平安也没有同意妖女的提议,只是答应以后一日可以加一道荤菜,当然是在少女写下了一张十两银子的欠条后才妥协的。

    之后的时间就这样慢慢度过,练字、晨读、研究八股文,仿佛房间里那个片刻也难以安静下来的妖女不存在似的。

    这一日练字晨读后,循着原路返回,途中却被一伙学子书生拦住了。

    “这不是飞入芦花总不见的朱贤弟嘛,真是相逢不如偶遇,可真是巧了。”首先打招呼的是一位彬彬有礼贵公子模样打扮的书生,正是在惊仙诗会被周学正赞赏过的桐城夏洛明,此时其面带谦和的微笑,眉宇间却是有一股傲气。

    “朱贤弟,久仰,在下宿松县冯山水。”紧随夏洛明后面的是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学子,也是一表人才,颜值上甩朱平安不下一条街了。

    之后其他人也都跟着熟络的打起了招呼。

    “哦,各位早。”朱平安夹着黑木板跟几人随礼。

    “可真是巧合,吾等各县甲榜学子约于太湖之畔,交流心得体会,亦赋诗几首,此一场乃府试前最后一场诗会了,朱贤弟万万不可再错过。”宿松县的冯山水寒暄了几句,便邀请朱平安随同他们一起参加诗会。

    又是诗会,朱平安自然是不准备去的。

    “哦,抱歉抱歉,在下尚有要事,几位盛情,平安感激在心,这次诗会恐怕要各位失望了。”朱平安夹着黑木板,拱手道歉,准备转身离开。

    朱平安歉意才出口,那边夏洛明便接口道,“朱贤弟万勿推辞,都在太湖边了,何不一去。且吾等几县的县试案首也俱是在座,朱贤弟万万可不要错过。”

    夏洛明说完,冯山水便接着说,“朱贤弟一句飞入芦花总不见可真是道出了雪意境,吾等甲榜相聚一堂,大家都仰慕朱贤弟文采,可若是朱贤弟一面也不露,岂不是让我等失望。”

    “在下真有要事,况且在下并不擅长此道,就不去叨扰了。”朱平安再一次拱手道。

    “朱贤弟真是客气了,朱贤弟一身才学,无论是送别还是吟雪,俱是让我等赞叹不已。今日诗会,朱贤弟何不再次留下一份墨宝,等我们结束日后谈起,也是美事一桩。”

    “就是,朱贤弟再留下一份墨宝,日后定然也是府试一道佳话。”

    “没错,同去,同去。”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帮腔出口。

    朱平安只是夹着黑木板连连委婉拒绝众人,口中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擅长诗词,每次作诗都是数日方能完成,诗会这种场合,我还是不去丢人了。”

    “朱贤弟谦虚了,一句飞入芦花总不见,已让我等羞愧已。”

    “就是,朱贤弟快别客气了,随我们一同去吧。”

    “我们还等着你的大作呢。”

    随行的几位学子书生纷纷开口,想要将朱平安拉过去参加诗会。

    “真是抱歉,吾真有急事,此次就不叨扰了,失陪了,告辞。”朱平安拱手行了一礼,便夹着黑木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看到朱平安的背影,这些人便开始议论纷纷了。

    “真是的,拽什么拽嘛,一首诗词不伦不类,一首咏雪也只有最后一句可堪入目。”

    “太过张扬。”

    “沽名钓誉。”

    “肯定是害怕了吧,怕当众做不出诗词”

    “算了,冯凶、李兄咱们且去太湖诗会。”

    人们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有零碎的声音传到朱平安耳朵里。

    朱平安对此莫不在意,施施然返回客栈,在大厅简单的要了两菜一汤,便放在食盒里往楼上走去。什么诗会,都是一些无用的玩意,还不如趁时间多看看书呢。

    太湖边的上诗会正酣,甲榜学子谁都不服谁,诗文一篇接着一篇,倒还真有几篇好的诗文流传出来。当然朱平安百般拒绝参加诗会的消息也被人放了出去,被当成了害怕作不出诗,成了本次诗会的背景,也算是为本次诗会做了贡献吧。

    时间在诗会后过得很快、很快,快到几乎一眨眼府试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