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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这一次朱平安从腹黑少女家借了三本书,都是针对接下来的科考以及乡试的。之前曾经动过的借点杂书看的念头,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朱平安还是懂的的。

    月明风清,流水泠泠,萤舞蛙鸣。

    吃过晚饭的朱平安,就着桌前挑亮的油灯,伏案夜读。两世为人,朱平安深深懂的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

    多少人,提剑纵马,说着诗酒趁年华,可又多少人知道年华是无数个弹指一刹。若不想井中月水中花,只有珍惜一寸一寸光阴,该努力时努力,该奋斗时奋斗,到了该享乐的时候才不会怀中无妞手中无钱。

    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上一世的吊丝生涯,跟自己勤奋努力不足,关系甚大,所以这一世,在这个封建的大明,朱平安吸取教训,发愤图强,永不停息。

    风也萧萧,夜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天明时分,朱平安早早起了床,出了房门,此时天空中尚有数颗迷途的星。

    走到院子井边的石头前,习惯性的铺上黑木板,舀一瓢井水,洗了手脸,然后将洗过手脸的水倒在了石头一处凹槽,用父亲早年给自己做的牛尾毛笔,饱蘸清水,临石而书。

    早※%长※%风※%文※%起做饭的母亲也尚未到起床做饭的时候,朱平安已经收了黑木板和毛笔放回房中,取了数卷抄写的书册斜挎着布包,出门往河边而去。

    河边安静。微风吹,真是看书读书的好地方。

    当东方红日东升。雄鸡扯着嗓子呼啸下河村的时候,朱平安收了手中的书册。慢悠悠的返回家中。

    刚好母亲陈氏做好了早饭,满院子都弥漫着早饭的香气。

    “娘做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朱平安用力的嗅了一下,拍了一记马屁。

    “就你嘴甜。”

    母亲陈氏笑逐颜开。

    下河村的一天又开始了,朱父去赶牛车赚钱,现在朱父好像也爱上了这份工作,每天都乐颠颠儿的赶着大黑牛出门,话也多了不少。

    三日后的一个下午,从县里赶来了一位差役。将一份从应天府发来的公报复制件送到了朱平安家。

    “皇恩浩荡,宣旨恩科本官谨遵圣谕,于十月二十至应天科考诸生。学问长益者,留俟科举;学问荒疏者,黜为吏民;无故而不至者,严惩不怠。”

    果然还是吊考,不过幸好是十月二十日,地点也是应天府,科考完距离恩科乡试也就没几天了。正好赶上乡试,也不用自己来回奔波。

    算算时间距离科考的时间还有近二十多天呢。

    时间足够了。

    又过了数日,秋风吹来的稻谷的香味。大片大片的稻子静静地立在田地里做着美梦。齐刷刷的稻梗直挺挺地站立,被秋天捧在手里。在下河村前村后向最远的地方延伸。站在高处放眼四望,全都是金灿灿的稻子。

    下河村开始忙碌起来了,因为稻子熟了。

    这一天。朱平安一大早也换了粗布短衣,要跟着父母及大哥一起去田地里收割水稻。

    “彘弟。你这是干啥,快回去看书去。”大哥朱平川眼尖。看到朱平安换了粗布短衣,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这个弟弟想要干什么,不由开口让朱平安回房间看书。

    “咦,我一眨眼没见,你就换衣服了。别胡闹了,去看你的书去。”母亲陈氏闻言,也看到了从房门出来的朱平安,惊讶了一声,也是开口让朱平安快点回房间看书。

    “彘儿,你就别去了,我跟你哥还有你娘就够了。这些天农忙,我都不去赶车了。”朱父也是一样,让朱平安回房看书。虽说,朱父一直都觉的男孩多流点汗好,可是在朱平安快要去考恩科的时候,朱父还是觉的朱平安在家看书才好。

    朱平安穿着粗布短衣走到父母及兄长面前,憨笑着说,“我看了太久的书了,胳膊手腿都有些生锈了,正好去田里松快送快。再说了,这些天我可是一直在家看书了,也有些倦了,就当去放松一下了。我以前不也是去地里的嘛,没什么,就这两天不碍事的。”

    这些年,朱平安家又添置了不少田地,要是让父母还有大哥他们去田里收割,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母亲陈氏不愿意让朱平安去地里,“你都是秀才了还下什么地啊,你还是会去看你的书去吧。”

    “娘,我也是壮劳力呢。再说了,就连当今皇上都会在特定时间下地,劝科农桑呢,更不用说我只是一个小秀才呢。”朱平安憨笑着,将母亲陈氏手里的镰刀拿了过来。

    “多看一天书不多,少看一天书不少,儿子早就将书本记在脑子里了,一边干活一边默读都不碍事。”朱平安又接着游说道。

    父母以及兄长说不过朱平安,只好同意朱平安跟着去田里,但是只许这一天,以后是不能再跟着来了。

    走在路上,很多村人吃惊的看着穿着粗布短衣戴着草帽拿着镰刀的朱平安,很是好奇啊。

    “小朱老爷怎么下地了?”

    “秀才老爷咋还来了?”

    乡人或是好奇或是玩笑,总之就是见到就问。

    “秀才也是人也要吃饭,当今圣上都会以身作则劝科农桑,更何况我一个小秀才了。”朱平安憨笑着向乡人解释。

    等到了田地,朱平安跟着父母兄长下地,挥汗如雨,收割水稻。

    朱平安家的田地跟朱家老宅的田地是在一起的,朱家老宅田地里干活的只有祖父以及三叔还有朱平俊三人,朱平俊还是磨洋工,出工不出力

    收割之余,朱平安才得知,小四叔又生病了,这次是昨晚吃坏肚子了大伯朱守仁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家里温书

    田里收割水稻的祖父,看着不远处卖力的挥汗如雨收割水稻的朱平安,想想家里的大儿子,感慨不已,同样都是读书人啊。

    从水稻田收割来的水稻,朱平安家用牛车将水稻放在牛车上,朱平安家的牛车比较大,拉的也比较多,一趟顶别人两趟。牛车将收割好的水稻放在场里,所谓场就是用来晾晒庄稼脱粒的高一些的平地,平坦干燥。

    下河村的场都在一起,各家都将收割好的水稻放在这里,晾晒数天后再用牛拉石滚碾压脱粒。

    从早到晚,朱平安跟着父母兄长收割了一整天的水稻,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手臂都感觉酸酸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朱平安睡前忍不住感叹,以后要更加用功读书才是。(未完待续……)

    ps:抱歉了,有些过高估计自己更新能力了,今日暂且三更。明天我继续努力,大家早些休息吧。

    readx;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在古代收割水稻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收割水稻用的镰刀非常锋利,收割时要特别小心,不要划伤手脚,另外收割水稻是有讲究的,握稻的手要实,下镰要准,收镰要快……往外抗水稻也不容易,扛的时候,不仅要有劲,而且要使巧劲,上面不仅有重重的稻子压着,脚下的路非常窄、高低不平,一不小心就会滑到沟里去

    虽然秋收很累,但是看到黄澄澄的稻谷颗粒归仓,大家都还是非常的高兴,享受着累并快乐着的丰收喜悦!

    不过热火朝天的秋收生活,朱平安只参与了两天就背着行囊踏上了另一场收获的征程。

    因为家人都在忙着秋收,天气也忽然转阴有下雨的迹象,正是抢收的时候,所以朱平安拒绝了父亲要赶牛车送自己去镇上的提议,而是一人背着行囊去步行去靠山镇,然后准备从哪里转乘马车去应天的。

    尽管农忙,母亲陈氏还是给朱平安连夜赶做了两套崭新的生员服,朱平安长个了,以前的衣服穿着有些小了。除了衣服,陈氏还做了些肉干、油饼以及腌制的黄瓜等酱菜一并装了一大包让朱平安带着路上吃。

    所以此时,朱平安背着一个大行囊独自一人走在去靠山镇的路上,行囊沉重,走起来有些吃力。

    天上,宛如天公不小心打翻了满是墨汁的砚台,浓浓的乌云迅速遮盖了半边天。

    朱平安抬头看了下天上的乌云,不由的从行囊里抽出竹伞,以防万一。

    叮当叮当

    身后传来的一串马车顶上的驼铃声

    这时候还有人去镇上,不是都忙着秋收了吗,朱平安吐槽了一句,然后往路边靠了靠。

    马车叮当叮当的从朱平安身侧驰去,还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带起一串扬尘,让朱平安不得不屏住呼吸。

    远远驰去的马车。却忽地去而复返,然后停在了朱平安面前,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撩起窗帘,一张戏谑的俏脸蛋出现在朱平安视线中。

    “咯咯咯癞蛤蟆。还真是你啊,怎么,你就蹦蹦哒哒着去赶考啊?”

    腹黑少女李姝捂着樱桃小嘴,巧笑盼兮,悦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笑味。

    又傲又娇

    看着腹黑少女李姝这傲娇劲。朱平安每每都有想要把这妞拉到腿上打一顿屁股的冲动。

    “好狗不挡道。”

    朱平安瞥了一眼腹黑少女,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你!”

    腹黑少女被朱平安这句话一下子气黑了脸,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

    包子小丫鬟鼓着腮从马车前面探出身体来,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朱平安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我家小姐本来是好心的要捎你一程呢。”

    “谁要捎这个癞蛤蟆了!”腹黑少女翻了一个白眼,黑着俏脸蛋嗔道。

    “小姐,你刚才”包子小丫鬟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腹黑少女一个眼神瞪的不敢再往下说了。

    哈?朱平安不由看了腹黑少女一眼,这个丫头有这么好心?

    “看什么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让你做一个瞎蛤蟆!”腹黑少女发现朱平安在看她,不用力瞪了朱平安一眼,露出了小虎牙凶凶的威胁道。

    果然,腹黑妞才不会那么可爱!

    “还愣着干什么,赶车啊,走啦走啦!”腹黑少女忽地冲着前面赶车的车夫发了脾气。

    于是,两辆马车相继从朱平安面前叮当叮当的离去,又是带走一串的烟尘。

    这臭丫头!

    出个门还带两辆马车,肯定是老妈子丫鬟带了一车。真会享受,真是大小姐!

    朱平安吐槽了一句,背着行囊继续往前走。

    不过,很快。两辆马车又掉头走了过来,再一次停在了朱平安面前。

    “上车吧,就当我积德了。哼,要不是我去寺庙上香许愿,才不会带你呢。”

    腹黑少女黑着脸,满脸都是不情愿。

    “快上车吧。我家小姐要去寺庙给老爷求平安呢,一路都要做好事才灵呢。”包子小丫鬟也从前面探出头来,挥着小爪子让朱平安赶紧上马车。

    “那就多谢了。”朱平安拱了拱手。

    就在朱平安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却听着腹黑少女又捂着鼻子嫌弃起来了:“呀,谁让你上这个马车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你去后面那辆马车!这么大味!”

    “哦,失礼了。”朱平安后知后觉的拱手道歉。

    拱完手,朱平安便转身去了后面的那辆马车,车夫帮着朱平安讲行囊放进马车内。马车内只有一个老妈子,贡品香烛也没占多大地方。就是朱平安坐进去,也宽宽松松的很。

    这腹黑少女还真是娇贵,明明一马车就可以,却还偏偏两辆马车,是嫌弃贡品香烛有味吧。

    马车要快一些,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靠山镇,朱平安下了马车没来得及向腹黑少女道谢,就听着腹黑少女满是不耐烦的连声催着车夫赶着马车呼啸而去了。

    此时,天空更加阴沉了,铁块般的乌云,同靠山镇周围的高山连在一起,像铁笼一样把靠山镇团团围困住。

    朱平安背着行囊在镇上打听着有无去安庆府的马车,朱平安这次不准备坐马车去应天了,上次一路马车将自己颠簸的够呛。这次准备去安庆府,然后从哪里坐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速度又快又安全。

    靠山镇去安庆府的马车并不多,在古代赶路更要注意安全,朱平安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去安庆的车队。这个车队是惯常去安庆的,送货也可以捎带行人,好多年了,信得过。所以,朱平安交了钱,跟两个人一起凑着坐了一辆马车,夹在七八辆马车中一起去了安庆府。

    天气阴沉燥热,估计可能会有一场雨水。

    不知道家里父母将收割好的水稻盖好了没有,不过想想也不用自己担心,父母都种了多少年的地了,这点事情还是难不住他们的。

    马车呼啸,一路向着安庆府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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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一路上天气昏昏沉沉,车队在傍晚时分到了安庆,一路以来虽然天气闷热但是幸运的是没有下雨,家里的抢秋又争取了不少时间。

    因为到安庆市已经是傍晚了,所以朱平安在安庆住了一晚,准备第二天早上再去江边寻找去往应天的客船。

    第二天早上,朱平安退了房间,背着行囊出了客栈,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朱平安在行囊上罩了一个油毡,打着一把竹伞往江边走去。

    在江边寻了一个小店,朱平安就着母亲陈氏做的油饼喝了一碗老鸭汤。长江边的人爱吃鸭,据当地人讲,鸭为凉性偏温,煮食最好。吃过早饭,朱平安便直奔长江而去,长江码头人来人往,桅杆林立。

    大明的造船技术可谓是封建时期的巅峰,即便三宝太监下西洋已成历史,但此时长江停泊的船只仍然让人叹为观止,很难想象这种大船是明朝的产物。

    朱平安在江边询问了三家船家价格,敲定了一艘客船,交了三百多文船资,上了客船。这是一艘流线型的大船,船体很长,上层建筑宽敞整齐,速度又快,住着又舒适。

    朱平安付的钱属于三档席位,住的这间船舱是四张床,但是干净整洁,空气流通,桌椅床铺井井有条,还供应饭食,当然这个需要额外花钱再买。第一次远距离坐船,挺新鲜。上了船后,朱平安讲行李放到铺位打开飘窗,可坐可躺,扶着窗棱,吹着江风,非常惬意。

    大船开拔时,朱平安所在的这个房间还没有人上来,三等席位的钱一等席位的享受,不错。在大明,长江中白暨豚不少,窗外不时会有白暨豚会随着客船。一蹦一蹦,象海洋馆海豚表演,非常好看。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顺风顺水。船速很快,早上大船开拔,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就到了应天城外的码头。到达应天时,因为水大,原来的停靠码头已经淹没。临时的码头用竹排和漂浮桶搭建,客船老板伙计不停的喊着,注意两脚要踩在同一块板上,要注意安全。

    背着行囊,站在应天城外,朱平安顿时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

    “喂喂喂,前边那个,要走走,不走让,别挡道”

    身后某位汉子粗旷的声音。一嗓子便将朱平安意气风发的感觉打的烟消云散。

    “哦哦,对不住了。”朱平安有些尴尬的转手拱手,让开了路。

    “哦,是秀才老爷啊,失敬失敬。”那位汉子也是见多识广的,看到朱平安身上的生员服,不由语气恭敬了许多,顿住脚步让朱平安先走。

    “哪里哪里,您请。”朱平安拱手示意对方先走。

    “您先,俺不急。”汉子摇头。

    呃。好吧,朱平安背着行囊,打着雨伞率先往应天城走去。进了应天,朱平安便径直往上次住的客栈走去。

    熟悉的秦淮河案。熟悉的江南贡院,熟悉的夫子庙,很快就到了上次住的客栈。因为这次在路上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距离科考还有十七天左右时间,所以此时客栈内人还不多。

    朱平安才进客栈,掌柜的一下子便认出了从本客栈走出的院试案首。很热情的将朱平安迎到客栈内,又是让店小二取干毛巾又是让店伙计倒姜汤的,真是宾至如归的感觉。

    “朱公子是要住店吧,上次您的房间还给您留着呢。”

    或许是朱平安上次案首给店里带来了不少生意吧,掌柜直接将朱平安安排到了上次住的那间上房。付钱时,掌柜的屡次推让不收,还是在朱平安的坚持下才收了钱,不过价钱比上次阁楼的钱还少收了一百文。

    窗外秋雨不肯停歇,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应天。

    果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不过两天时间而已,离家时还燥热的很,现在都能感觉到凉意了。

    朱平安将东西收拾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坐在桌前铺开笔墨纸砚,写了一封平安信,写好地址收信人等信息,并一钱碎银子托楼下店伙计抽时间送到附近的民信局。朱平安只知道这个时候有民信局,但是不知道费用是多少,给了店伙计一钱碎银子,多退少补,多出来的钱就当自己的饭钱了。

    民信局,是明朝永乐年间在民间出现的专业民邮机构民信局。民信局的出现是民间贸易、民间交往日益发展的必然结果。当然,朱平安也不管他出现的原因是什么,总之能把自己平安的消息送到父母手里就行。

    傍晚时分,店伙计送来了晚饭,又给了朱平安一张盖有私章的收据纸条,并告知朱平安,已经将信件送到了民信局,剩了二十文钱。

    谢过店伙计,朱平安用过晚饭,便坐在窗前点亮油灯,练习写起策论来。

    考过童子试后,乡试、会试、殿试等等策论可是占有相当大的比重的。另外,在古代评价一个人的才华,大体分为三部分,一是诗词,二是经辩,三是策论,其中策论所占比重丝毫不见的比诗词少。比如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洵,也就是苏轼他爹,你听说过他的什么诗词吗?没有吧,他就是凭借一篇策论《六国论》名噪一时的,他对北宋军队的评论以及作战的设想,在士林和朝廷中流传,造就了苏洵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美名。

    虽说八股文占据了整个大明的科考,但是,朝廷开科选士,向来以‘策论‘作为主攻,大明也不例外,八股只是文体,文采飞逸者更好,但你的见解独到,才是上上之选。尤其是殿试时,更是策论占据核心,皇帝就当时的时政、农事、民风等问题出题,由考生对答,这就是对策。譬如:皇帝问你,如何治理沿海倭患,你来提出自己的想法、见解和观点。

    嗯,此时,朱平安就是以沿海倭患为题,试着做一篇平倭策的策论文。

    “夫倭奴所须,皆产自我泱泱中华,如室必布席,杭之长安织也;妇女须脂粉,扇漆诸工须金银箔,悉武林造也;他如饶之瓷器,湖之丝绵,漳之纱绢,松之棉布,尤为彼国所重。

    倭国礼崩乐坏,贼酋争战,**不得开化,亦贪我泱泱中华繁盛,亦为生计所趋。倭奴数掠海上,寇山东,直隶,浙东,福建沿海郡邑,贼寇愈炽

    夫夷寇之为滨海患者,非倭夷敢自犯中国,乃中国自为寇也,官府平日无教养抚字之方,饥寒所迫,驱而为盗,又不能设法散之使去,招之使来,比致养痛势成,联舟结寨,虏官兵焚汉船”

    写完后,朱平安读了一遍,突然将其揉成一团丢进来垃圾桶里。想了想,又捡起来,凑近油灯烧掉。

    现在正是嘉靖炼丹、严嵩当权的时候,说吏治**、军备不整等等一大堆问题现在可是皇上因为太平盛世祥瑞频出才开的恩科呢,自己报出这一大堆问题,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又有举报严嵩的意思吗,严嵩爪牙又多,自己现在这小身板,严嵩爪牙的爪牙动动小手指,自己就等着下锦衣卫或者东厂大狱吧。

    严嵩是个奸臣,不过现在却还不是刚正面的时候。

    所以,朱平安重新又取出一张宣纸,就着油灯,换了一种思路重新又写了一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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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昨晚淅淅沥沥的雨,在朱平安第二篇平倭策末尾收笔的时候就已经停了。←頂點小說,x.

    清晨,洗漱后的朱平安推开窗,一股清新的空气,象是被水过滤了一般,挟着不知是雨珠还是雾珠的朦胧,扑入怀中,一扫昨夜疲惫,精神焕发。

    朱平安从书桌上将字帖及一卷手抄书册放入斜挎的书包中,然后从包裹里取出母亲陈氏来时做的油饼,不过两天多的时间,油饼已经有了淡淡的酸味。不过想到母亲连夜烙制油饼的身影,朱平安还是将这剩下的两张油饼并一些腌菜用纸包起来,夹着黑木板,一起带到了楼下。

    在大堂要了一碗粥,就着油饼和腌菜,吃了一干二净。

    吃过早饭,朱平安斜挎着书包,夹着黑木板,和往常一样慢悠悠的往秦淮河岸走去。

    因为前几日的大雨,秦淮河水涨了很多,没过了一阶石阶,朱平安从书包里取过竹筒盛了河水,便往往日惯常练字读书的那个树林走去。

    秦淮河对岸一位梳着坠马髻,穿着异常华丽的少女起床后打开窗户,然后忽地激动了起来,伸出纤纤玉手扯了下身旁正在梳妆的十七八少女,指着窗外秦淮河对岸,有些激动的说道:“姐姐,你看那个身影是不是恩公啊?”

    旁边正在梳妆的少女闻言,放下手中的胭脂,忙往窗外看去,可是视线中却只有来来往往的画舫,并没有什么人的身影。

    “好妹妹,快不要再骗姐姐了。前两次我们可都认错了。那样温润如玉的公子,可不是我们能妄想的。”梳妆少女有些失望的从窗前转身。劝导旁边的少女。

    “可是,可是姐姐。我刚才好像真的看到了。”梳着坠马髻的少女鼓起了嘴巴。

    “你前两次也是这么说的......”十七八的少女嗔道,然后拉着坠马髻少女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梳妆起来。

    落叶铺满了整个树林,看不到地面,就连往日练字的石头上也都盖满了落叶,不过树林中空气却是极好的,清新混合着泥土的芬芳,提神醒脑。

    朱平安捡了一根树枝,将石头清扫干净。将黑木板放在上面,在另一边的小石头上垫了一块厚厚的粗布,坐在上面练起字来。朱平安现在写的字已经有自己的风格了,放到现在书法比赛,绝对是一等奖的水平。

    慢慢的,东方的出现了红晕,太阳升起来了。

    阳光透过树林的间隙照在了俯身练字的朱平安身上,给他渲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好字,好字。”

    身边冷不丁的一嗓子。将正在练字的朱平安吓了一跳,抬头便见到一位道人装扮的老者,正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写在黑木板上的字。赞不绝口。

    这老头虽是一头白发但却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衣袖在徐徐清风中飘飘然......浑身散发着一股老神棍气息。

    尼玛,这老神棍啥时候来的?

    朱平安被这老神棍冷不丁的一嗓子给吓的差点没把手里的毛笔扔出去。缓过神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老神棍。微微撇了撇嘴,这老道装扮到还挺像回事。

    “咝......”这老道在朱平安抬头后,便发出这么一个声音。

    你是道士还是蛇精啊!咝个毛线啊!差评!

    朱平安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看着老道惊诧的表情,腹诽了一句,这老道下一句不会是说,骚年,我看你面相惊奇,天堂饱满,必非凡人啊.......

    下一秒,老道的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我看你面相颇为不凡啊......”

    还真是,几百年来怎么都是一个套路啊。

    朱平安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道长一卦需钱几何啊?怕是让道长失望了,小子囊中羞涩,两袖空空,可是给不了道长卦资了。”

    “贫道只问缘,不问钱。”

    老道看着朱平安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捋了捋长须,浑身的神棍气息散发到了极致。

    “这位公子似乎并不相信贫道之言?”老神棍淡淡问了一句。

    朱平安起身,拱了拱手,一脸诚恳的点头道:“不瞒道长,小子并不信此道小子随身只有些许铜板,权当请道长用顿早膳。小子还要攻读备考,失礼了。”

    朱平安说着从书包里取出了十几枚铜钱,递给面前的老道,示意老道拿着钱去吃顿早饭,也别打扰自己看书了。

    然后,事情有些出乎朱平安意料了,这老道还挺有职业操守呢,竟然摇着头拒绝了,看都没看朱平安递过去的铜钱,嘴里还念念有词:

    “头为诸阳之尊,面为五行之宗,列百脉之灵居通五脏之神路,惟三才之成象,定一身之得失。少年面相不同凡响,这等面相,贫道只见过两人。”

    老道说着,还一脸神棍气息的伸出两根手指。

    朱平安对老道说的两人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想着赶紧送走这尊老神棍,自己好早点看书。

    “道长还是切莫泄露天机。”

    如果按照常理的话,朱平安肯定会问老道两人是谁了,不过朱平安此时只想着多看会书,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朱平安话都说到这程度了,老道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老神棍气息,一点都没觉得尴尬,“无妨,公子不信贫道也无妨。说实话,贫道却也是有些不信,公子的面相比贫道之前见得那两人还要不凡。”

    这老道还赖上了?

    朱平安看了看手里抄写的书册,有些无语。

    老道注意到朱平安手上的书册了,却是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一开口都是神棍味。

    “此书可配不上公子面相。”

    闻言,朱平安更是无语了,自己这书抄写的可是朱熹版四书五经,自己一介寒门子,就靠这个考科举呢。刚才你还说我面相不同凡响,不靠这个考科举,拿什么不同凡响,自相矛盾......

    话说这老道不是忽悠自己买书的吧。

    朱平安才有这想法,就看到老道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两本褶皱的厚书,很是神棍的递给自己。

    还真是!朱平安无语了。

    “这两本才配得上公子面相。”老道说着,便将两本说放在了朱平安手里。

    强买强卖?

    不过接下来事情却是出乎了朱平安的意料,还未等朱平安说什么,这老道将书放在朱平安手中后,便飘然而去。

    “贫道所见两人,一人姓严,一人姓张......名山已有虎,稚虎入山林,公子好自为之吧。”(未完待续。。)

    ps:这些天太累了.......

    readx;这老道还不惜工本将神棍气质演绎到底了

    朱平安看着老道飘然离去的拽拽背影,觉的此时老道若是喊一嗓子:贼秃,放过那个师太,冲贫道来

    那场景简直是画美不看。※%※%,

    当老道消失在树林外的时候,朱平安才将视线收回,转而放到了老道硬塞到自己手中的书上,最上面一本书纸张泛黄,上面的字都是用朱砂写的,很是醒目。

    《斋醮青词经》

    朱平安看着这个书名的第一感觉是扯淡,这是一本道经吧,这书才配得上自己?毛线啊,你还不如直接说骚年,我看你跟我道有缘啊!这老神棍!

    书名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经后附录凌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青藤绿章

    看到这朱平安又忍不住吐槽了,这道号还真够尼玛长的,快赶上史书上记载的明朝某位道士皇帝的道号了

    再然后,朱平安忽然像触电了似的,将这本书下面的小字又仔细看了一遍,没错,又看了一遍,凌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这不就是当朝嘉靖帝也就是史书上有名的道士皇帝的道号吗?!

    嘉靖帝给自己封过三次道号,凌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就是他给他自己封的第一个道号,后面他又给自己封了两次道号,第二次加号为“九天宏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玄应开化伏魔忠孝帝君”,第三次加号为“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

    然后朱平安又仔细看了下书名,《斋醮青词经》。然后前世所学的古汉语知识就涌现在脑海中。斋醮,亦称斋醮科仪。道教仪式。青词亦作“青辞”跟书名下面小字中的绿章是一个意思,都是道教举行斋醮时献给上天的奏章祝文。是道士上奏天庭或征召神将的符箓。用朱笔书写在青藤纸上,故又称绿素。

    再联想一下史书中记载的历史,嘉靖帝尊道教、敬鬼神,一生乐此不疲,由于嘉靖帝爱好青词,使善写青词者能够得到重用。明代词臣更是争相以青词逢迎崇道的皇帝,权臣严嵩便是一个以青词获宠的首辅,人称“青词宰相”。《明史.宰辅年表》统计显示,嘉靖十七年后。内阁14个辅臣中,有9人是通过撰写青词起家的(著名的有严嵩及其子,徐阶等人)。

    在大明朝就有一句古话:八股入朝,青词入相。意思是说,四书五经八股文可以让你步入官场,可是如果想要封侯拜相的话,还得靠青词才行。

    然后,朱平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由抬头往老道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该不会是巧合吧?

    朱平安脸色有些怪怪的。毕竟自己穿越这种用科学都无法解释的通的事情都发生了

    将第一本书小心的放入书包中,朱平安将实现转移到第二本书中,这一本书是用正常的笔墨手抄写的,名字比第一本书更令朱平安震惊:

    《传习录》

    朱平安握着这一本书。整个人跟遭雷劈了似的,不由再一次的看向那个老道离去的方向,脸色怪异的呢喃了一句:刚才那老神棍不会是蓝道行吧

    至于为何朱平安会认为刚才那老道是蓝道行。还得从这一本书说起。

    这本《传习录》或许大家还没有听过,不过若是你现在能找到这本书。然后还能看懂参透三分的话,那恭喜你。你如果在公务员行列的话,不说平步青云至少可以如鱼得水;你如果是在经商的话,那也恭喜你,不说日进斗金至少也可以发家致富总之,这本书你能参透三分,不管你在什么行业什么位置,自此你就可以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不为什么,只为这本书的作者可是牛逼到极致的人物,集立功、立德、立言于一身,哪怕是领悟到他几分功力的人都牛逼的不得了,古今中外都是。他之后数十年,有个姓徐的人从作者不记名的弟子那学到了他几成思想就做了首辅;另外还有大洋彼岸某个生产爱情动作片的岛国,近代时有一位叫东乡平八郎的家伙看了这本书,然后就跟磕了药似的掀翻了北极熊的两大舰队

    没错,这本《传习录》的作者就是王守仁(字伯安),世称阳明先生,这本书便是记载了他的语录和论学书信。

    朱平安在前世上学期间看了《明朝那些事》,对王阳明就崇拜的很,查阅过相关资料,也看到过这本《传习录》的名字,也想着去图书馆借阅翻看一下,不过当时因为忙着考试,然后就忘了这本书的事了,没想到前世想看的书,现在竟然到自己手上了。

    真是造化弄人。

    王阳明可是一位猛人,文比孔孟,武过孙岳。文方面就不用说了,这哥们可是开创了心学,注重实践,在官场上学会心学你就可以横着走了,大明无数人证实过了;在武方面,这哥们更是离谱,十多岁就嗷嗷叫着说上书皇帝,让皇帝给他几万人扫平大漠,结果被他老子教训了跳着脚逆子逆子的打了一顿,不过后面证明老爷子还真打错了,这哥们真是猛人,宁王轰轰烈烈领兵十余万搞叛乱,结果被这哥们三十五天生擒活捉了

    这本《传习录》可谓王阳明一生领悟的结晶,朱平安握着这本书,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在大明看到这本书,尽管是手抄本。

    至于朱平安为什么会猜测刚才那个老神棍是蓝道行,是因为在大明朝信仰心学的神棍,貌似最出名的就是这货了。

    不过也说不定,搞不好是他的师父师兄师弟之类的呢,也说不准,或许也有可能是其他神棍。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自己科举有成的话,自己手里的这两本书《斋醮青词经》、《传习录》,对自己在朝堂上跟一群老狐狸玩捉迷藏、掰手腕之类的益智游戏,大有裨益。

    《斋醮青词经》可以让自己领悟青词,而且也可以了解当朝嘉靖帝,毕竟嘉靖帝为了拽智商,经常会用青词联系朝臣。领悟这本书,自己就可以掌握翻译嘉靖帝的心思了。所谓伴君如伴虎,能了解老虎喜怒哀乐,伴起来安全得多。

    至于《传习录》的话,如果自己真的能看懂参透的话,对自己以后处身立世更是大有裨益。

    不管如何,朱平安将两本书收到书包中后,对着老道离去的方向,深深的拱了一礼。

    神棍也好,高人也好;缘也好,巧合也好;总之,拜谢了。(未完待续……)

    ps:今年连审一十八道合同,标的额够我从炎黄时期工作到现在了,什么支付节点、违约条款之类的看得我欲仙欲死还不敢懈怠,所以到现在才上传这一章小说,明天应该会清闲一些,我再多写,大家今晚就早点睡吧。

    readx;时间尚早,再加上好奇之下,朱平安便斜靠着石头,取出新得的两本书,随手翻阅了起来。

    《斋醮青词经》可以说是青词的科全书,厚厚的,随便翻了片刻,虽说云里雾里但对青词也大体有一种了解了。真不知道嘉靖帝天天的写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有个毛线意思,朱平安撇撇嘴将《斋醮青词经》放入书包中,将另一本书《传习录》取了出来。

    传习录很是晦涩,一般人看的话肯定很难看懂,不过朱平安有这这个时代很多人所不具有的优势,那就是千年的历史积淀。王阳明的思想有千万人帮着自己研究了数年了,站在前人的基础上,领悟起来事半功倍。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朱平安靠着石头一边看传习录,一边轻声诵读。

    这是心四句口诀,读王阳明的书要配合他在天泉桥留心四句教法,不过这四句口诀在这个朝代只有少数王阳明的真传弟才知道,但是朱平安却是例外,以前早就看过。

    看着《传习录》朱平安不由沉浸其中,这一本书宛如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王阳明留下了对抗世界的密码,对王阳明在书中构筑的世界,不同的人或许有不同的解读,有不同的领悟,得到若干技能,但是只有真正领悟到这个密码的人,才能得到对抗世界的技能。

    秋风扫落叶。落叶逐秋风。

    等朱平安从《传习录》中回过神的时候,整个树林已经成为风和落叶狂欢的场所了。

    拍了拍被风刮到身上的落叶,揪掉贴在脸上的落叶,朱平安从石头上起身,将脚边的落叶弹开,将书放进斜跨的书包里,夹着黑木板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街上人来人往,朱平安夹着黑木板慢悠悠的走在人群中。一边走一边回味阳明心,书呆似的。跟周围的人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正在朱平安慢悠悠往前走的时候,后面一辆马车轱辘辘而来,上的行人见状纷纷躲闪,只是朱平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身后袭来的马车。

    “喂喂喂,前面那个穷秀才,快快闪开,撞死了不负责哈。”

    马车装饰的异常豪华,还带有徽标,赶车的是一位满脸横肉的胖汉,穿的衣服还带有家族烙印的服饰,一边拉着马缰绳。一边挥舞着鞭,冲朱平安叫骂不已。

    穷秀才?

    是说我吗?

    朱平安站住身,转身就看见远远的拉着缰绳收住冲势的马车,以及在马车上挥舞着鞭冲自己叫嚷的胖汉。

    “你这穷秀才,找死呢。没看到是赵大人府上的马车吗?不知死活!”

    胖汉一脸凶相,挥舞着马鞭做势要挥。

    “少年郎。好汉不吃眼前亏,快点闪开吧。”人纷纷劝说朱平安快点闪开。似乎对这辆马车颇为忌惮。

    朱平安朝着四周劝说的群众拱了拱手,但还是站在那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拱手谢过周围群众后。朱平安便转身看着这仗势欺人的胖汉,淡淡开口道,“我看阁下上时一定要多看两边,小心别被撞才是。”

    “为什么?你什么意思?”赶车的胖汉一脸凶相的问道。

    “很简单啊,人怕出名,猪怕撞啊!”朱平安勾着嘴角,淡淡的说。

    猪怕撞!

    周围的群众听出朱平安加重音调话语里的意思,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胖汉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朱平安在嘲笑他像猪一样,于是大怒不已,从马车上跳下来,扁着袖,露出赶朱平安大腿粗的胳膊,眼瞅着就要分分钟让朱平安明白秀才遇见兵的道理。

    “《大明律》,刑篇第4卷骂詈,庶民辱骂生员者,是为有辱斯,当杖一十,罚银3钱。”

    “《大明律》,刑篇第9卷杂犯,庶民折辱生员者,是为不敬,当杖十,枷号日,并罚银一两。”

    “洪武二十五年令:严禁庶民商贾技艺步军余丁及杂役等穿靴,只能穿皮札,唯独天寒地冻的北方地区,允许用牛皮直缝靴,违者处以刑。”

    “阁下非勋贵亦无功名,脚下所穿皮靴,哦,还是牛皮的,嗯,让我想想,私自毁损耕牛是什么罪来着......”

    朱平安看着气势汹汹要揍自己个鼻青脸肿的胖汉,泰然自若,很是平静的看着他,他每走一步,朱平安便说一个罪名,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那胖汉的气势早就熄火了,取而代之的是额头上的冷汗。

    “今天算你走运!”

    胖汉色厉内荏的撂下一句话,上了马车,灰溜溜的赶着马车绕开朱平安,轱辘辘而去。

    在胖汉赶着马车灰溜溜的离去的时候,朱平安也微微摇了摇头,夹着黑木板慢悠悠的接着往客栈的方向走。

    “哎呀,这少年郎可真了不得......”

    “可不是,我在边上都替他捏了一把汗,那可是赵大人府上的柳二,可没少仗势欺人,这次也算是给他长教训了。”

    “那是什么了不得,不过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罢了......”

    自胖汉及朱平安离去后,人们望着朱平安慢悠悠的身影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众人议论的声音零散的传到了朱平安耳中,朱平安慢慢勾起唇角,如果不是看着马车远远的已经刹车了,自己才不会站在那不动呢;如果不是看着胖汉那么胖,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肯定跑不过自己,就他一人也不敢丢下马车追自己,自己才不会傻傻的站在那跟他说什么刑讲什么理呢。

    回到客栈,朱平安发现客栈比昨天多了几个人,应该是今天赶来科考的吧。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生员服,感觉着高人一等似的,睥睨着眼神......万般皆下,唯有读书高,更何况还是秀才呢,数年寒窗有了收获,现在更是往统治阶层迈进,也可以理解。

    朱平安进门后,这些个秀才看到朱平安年纪轻轻便穿着生员服,尤其是朱平安衣着朴素,一看就是寒门,也都有些吃惊。

    朱平安远远的冲他们拱了拱手,便夹着黑木板继续往里走,过柜台时和正在算账的掌柜打了个招呼,便施施然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何须与这等铜臭之人以礼相待,真是有辱斯。”

    坐在远处的那些个秀才,看到朱平安和掌柜的打招呼后,不由侧目摇头不已,对朱平安也不像刚才那般了,觉的朱平安小家气,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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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客栈内,朱平安俯身作,不知不觉中沉浸其中,物我两忘,只见笔走龙蛇,汇成锦绣章。

    全身心投入,心很平静,这感觉真好。

    等朱平安做完一篇八股,已是正午时分,腹中有些饥饿,朱平安收了笔墨纸砚,洗了下手便往楼下走去。

    走到楼下,朱平安习惯的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礼貌的请店伙计按往日一样给自己做一荤一素两道菜两个馒头一碗汤,然后便坐到靠近门口的那张空桌上。只是不知为何,朱平安觉的坐在大堂里的生员们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好像隐隐间有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感觉。

    客栈上菜速很快,朱平安坐下没多久,点的饭菜便由着店伙计给端来了。

    朱平安这边才吃了两口,便听到门口一阵熟悉杀猪般的嚎叫,抬头便看见胖那熟悉的身影,一嗷嗷怪叫着往客栈冲了过来。

    “救命啊,快快拦住,拦住......”胖慌不择,一呼啸而来。

    身后条恶犬,追着胖狂吠。

    朱平安一阵无语,这货怎么又招来狗了,就像上次去下河村似的。

    狂奔的慌不择的胖忽然看到了客栈内端坐的朱平安,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咧开嘴巴就喊啊,眼泪都快出来了,“朱兄啊,你咋还坐着呢,快快......”

    胖狼狈的冲入客栈大堂,嗷嗷叫着往朱平安那跑,可是一不小心脚踩滑了,摔了一跤。身后本来还有点距离的条恶犬,狂吠着就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跟胖的一身肥肉来一个美妙的邂逅。

    胖看着冲过来的条恶犬,眼珠都快吓的蹦出来了,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胖头顶飞过来一根鸡腿。划着优美的抛物线,甩到了一张狗脸上,然后,瞬间。条狗嗷嗷叫着就这一根鸡腿展开了激烈争夺,将胖忘到了爪哇国去了。

    胖扭头便看到了朱平安抛鸡腿的动作,顿时感动了,还是朱兄靠谱啊。

    “别忘了赔我一根鸡腿。”朱平安淡淡的开口道。

    “别说一根,就是一根都行啊。朱兄。还是你这手管用啊。”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衣服整理齐整,衣冠楚楚的走到朱平安那桌坐下,仿佛刚才那个狼狈的摔了个狗吃屎的胖不是他似的。

    “老板,再整四菜一汤来,招牌拿手菜哈。”胖坐下后,扭头便向掌柜的吩咐开来。

    “怎么又去惹狗了?”朱平安扫了胖一眼,淡淡问道。

    “你知道我打小就比较怕狗。上次在你们家门口就被狗追,不过胖爷是什么人啊,哪能被这点困难那吓倒。我多方求贤啊,终于问到了一个对付恶犬的办法。这恶犬呢,就是吃软怕硬,有你从它身边走,它就呼呼的要咬你,你越怕,它越来劲。遇到贱狗这样,你只需要弯下腰作捡石头状。它保准会跑!所以,我就想试试......”胖坐在那侃侃而谈,赶狗这点屁事说的跟拯救宇宙似的。

    方法是不错,不过你试就找一条狗就好。你tm去惹只,活该被狗追条街!

    朱平安对胖这种毫无头脑做屎的行为,简直是无语了。

    等胖叫的饭菜都到位后,胖一边请朱平安同吃,一边向朱平安抱怨啊。

    “你不知道啊,没回家前。干娘还说我爹娘肯定想我了,回去后发现错了,我爹他不是想我啊,他是想骂我啊。在家,他叫我滚出去;在外面,他叫我滚回家;不看书,骂我功课差;看书吧,说我浪费钱;吃东西吧,骂我嘴巴馋;不吃东西吧,他又骂我嘴巴刁;不讲话,骂我闷的脚踹不出一个热屁;讲话吧,又骂我屁话多......他到底想怎样,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亲生啊......”

    胖坐下后,就没停止过抱怨。

    对此,朱平安只能呵呵了。

    这一顿午饭,朱平安吃的很多,不过胖吃的蛮少的,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开心一下。”朱平安将最后一口粥喝到肚里,勾着嘴角笑问。

    “朱兄,你真是......”胖晃着一张胖脸,笑的都呛着了。

    朱平安的话在现代来说不算什么,大家都听多了,不过这句话在古代来说可是第一遭,效果可是很突出的。

    不过笑后,胖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朱平安扫了胖一眼,略微思了一下,问道,“薛兄,可是在位科考发愁?”

    胖闻言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朱平安,很是诧异,不知道朱平安为何猜到的。

    “废话,你连你爹骂你都能谈笑自若,就目前的事来说,只有这么科考一遭了。”朱平安撇了撇嘴。

    “呵呵呵,朱兄真不愧是案首,心思缜密。唉,胖爷从你家里离开时还意气风发,不过回到家被老爹打击了一顿后,才发现科考似乎比院试还要难得多。院试只是童生争秀才而已,名额还有好几十呢,可是这科考可是秀才争那,名额还少了一大半。我连院试都没过呢......”胖苦着一张脸,往日神采飞扬的胖脸都带了愁容。

    “本来也还好,我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七大姑八大姨,好不容易才跟提官的七大姑八大姨托上关系,结果,提官调到四川去了。京城的赵大人调过来任提官了,以前的努力全都打水漂了......”胖的胖脸都愁成一朵菊花了。

    “赵大人?”朱平安怔了一下,想到了上午在上遇到的那个蛮不讲理的胖汉,似乎他就是赵大人府上的。

    “对啊,赵华赵大人,你还不知道提官换了啊?”胖小眼睛翻了一个白眼。

    赵华?!

    朱平安闻言,忽地笑了,拍了拍胖的肩膀,十分自信的说道:“。”

    说完,朱平安便摇着头笑着往楼上走去,呢喃着赵华,呵呵......

    “喂喂,什么意思啊?”

    胖挠着脑袋,追着朱平安的脚步,跟着上了楼。(未完待续。)

    readx;胖如坠云雾一头雾水不得其解,追着朱平安上了楼。

    到了楼上后,四处无人,在胖不断的追问下,朱平安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多备金银至其家,保你科考一关无恙。”

    刚才楼下人多,不好说出来,现在到了楼上就自己和胖两个人,声音也小,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所以朱平安也就淡淡说了出来。

    “哈?”

    胖听到朱平安揭露的答案后,嘴巴吃惊的能吞下一个拳头,怎么回事啊,刚才你还不知道我们的提官已经换成赵大人了,现在你才听说赵大人的名字,你就出主意说让我送金银过去贿考。你这不是信口开河,夸夸其谈嘛。

    “今天早上我去外面看书,遇到了赵大人家的马夫,飞扬跋扈......差点撞了我。”朱平安坐在桌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慢说道。

    “那跟你的建议有什么关系?!”胖吐槽不已。

    “因为快撞到我,所以我看得很清楚,赵大人的马车可不一般,促榆树做的,勾兑了香料,而且马车帘布都是用的丝绸做的,金线描边,上面坠饰也是价值不菲......”朱平安勾着唇角淡淡的说。

    其实不管早上自己遇到的那个赵大人的马车,是不是这个赵华赵大人都无所谓,这都是自己说服胖的一个借口而已。反正历史上的赵华使出了名的贪财,这个赵华可是贪财贪到致的主儿,这可是连皇帝的财都狠捞的狠人,在科考上不贪才怪呢。科考后门的名额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胖呢。

    听到这,胖眼睛也亮了,“你是说......”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朱平安耸了耸肩,一本正经的说。

    “呵呵呵。我懂我懂,多谢朱兄了......”胖两个胖爪合十,不断地向朱平安表示谢意。

    “科考可以如此,乡试可就行不通了,趁乡试前的这段时间你还是多看看书吧。”朱平安喝了一口茶后,正色的对胖薛驰说道。

    科考是因为由提官主持。确定参加乡试合适人选的考试。选拔生员参加科举考试的权利,完全是在提官个人手上的。乡试可就不是了,乡试可是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的,几乎容不得沙。

    “朱兄放心。愚兄一定头悬梁锥刺股......”胖布拉布拉的保证了一大堆屁话。

    “你好自为之吧,我还要看书。”朱平安将茶杯放在了桌一边,淡淡说道。

    “好好,愚兄我也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胖也识趣的告辞了,迫不及待回去准备送礼的事去了。距离科考时间也不多了,科考名额本来就不多,为了公平其见,留给走后门的名额更是少之又少。送礼得尽快,免得被其他人抢先了。

    下午的时间,朱平安就在房间里伏案练习八股和策论。自己写一篇,从脑海里将以往看过的类似状元卷翻出默写一遍,对比查找不足,然后在进行修正和提高。最好,再将这些状元卷焚毁,这些还未曾出现过的状元卷。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朝代,朱平安也不想给人留下什么把柄。小心谨慎才能更好的在这个朝代适者生存。

    第二天一大早,走在外面还能看到天上的月亮。挂在天空上的月亮,多么羸弱多么苍白多么无力,像大病初愈者的脸庞,泛着淡然的白光,很婉约,像李清照下载猫的宋词。

    在清凉的月辉下,朱平安夹着一块黑木板,斜挎着书包,慢悠悠的从客栈往往日自己惯常练字的树林走去。

    在朱平安尚在秦淮河边往竹筒里灌水的时候,秦淮河对岸的一个房间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缝隙,一位十七八的少女从缝隙往外看去,依稀可以看见秦淮河岸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少女看后便将窗户轻轻关上,蹑手蹑脚的去梳妆台前快快的给自己补妆,又是描眉又是画眼线,睫毛也用小夹小心的拉长,胭脂水粉都是用的以往舍不得用的十多两银一盒的,末了又取出一条红纸,放在唇间轻轻含住,将唇角染红......

    镜中,一位少女含羞带春,盈盈一笑。

    收拾妥当后,少女披着轻纱的衣服便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开门时发出轻微的声音,惊动了床上躺着的另一位少女。

    “姐姐,你要干嘛去?”

    床上睡眼朦胧的坠马髻少女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开门的少女半睡半醒的问道。

    “姐姐......姐姐出恭一下,妹妹接着睡吧,今日我们可以睡个懒觉的。”在门口的少女轻声哄道。

    “哦。”梳着坠马髻的少女便又躺下接着睡了,昨晚姐姐跟自己聊了好久,睡得好晚,现在还困的不行呢。

    见床上的少女重新睡下,门口的少女舒了一口气,便又轻轻关上门,轻手轻脚的下楼,只往秦淮河对岸走去。

    朱平安在树林中,正聚精会神的练字,丝毫没有发觉一个披着轻纱的少女正往这边走来。

    “周公?”

    在朱平安练字正入神的时候,忽地一声略带探究的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将朱平安吓了一跳,抬起头更是吓了一跳,白衣女鬼?

    “还真是恩公呢,狐儿还以为看错了呢。”朱平安眼中的女鬼一只纤纤玉手捂着樱唇发出一串娇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

    “你是?”朱平安眯起了眼睛。

    “周公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日你还给我们姐妹写过白狐呢,公可真是才华横溢,托了恩公的福,我们姐妹才能在选花魁时得了探花,我们姐妹日比以往好过多了呢。”十七八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往朱平安身边走去。

    哦

    原来是她们,朱平安这才想起了那回事。

    “呀,公都流汗了呢。”少女走到朱平安身边忽地娇呼一声,便从怀中取出一块带着体香的秀帕往朱平安脸上擦去。

    流汗?

    开什么玩笑,大清早的还有些凉意呢,怎么会流汗。

    还有话说,这手帕香味也刺鼻了,朱平安下意识的就扭过了头,避开了少女伸过来的纤纤玉手中的手帕。

    少女脸色红润欲滴,收回纤纤玉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朱平安,娇嗔道,“恩公躲什么,,还能吃了恩公不成。”

    不是吧

    朱平安看着少女这含羞带春的模样,一时间无语了,搞个毛线啊,哥们还小呢!(未完待续)

    readx;“恩公继续练字啊,奴家与你吹箫听呀。”

    少女娇滴滴的说着,坐在了朱平安对面的石头上,眨着水汪汪的眸看着手握毛笔的朱平安,长长的睫毛也微微地颤动着,白皙的脸蛋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坐下后,少女一边发出绵软的声音,一边伸出纤纤玉手从开口的衣领中取出一支带着体温的玉箫来,本来开口就很低的衣领被少女这番动作弄的更是低落,露出大片雪肤,让人不由的放长了的眼球往里看。

    朱平安也概莫能外。

    少女见状,水汪汪的眸更是秋水泛滥了......正待少女要再接再厉,将这温润如玉的谦谦小公.......却听到对面的朱平安伸手指着自己露在外面的雪肤,出了声。

    “姑娘,你那有只蜘蛛......”

    蜘蛛?

    对面眸泛滥如水的少女吱哇一声,从石头上起身了,玉箫都丢到地上了,跟快镜头似的,左蹦右跳,上抓下挠......

    几分钟后,少女幽怨的目光落在哪个不知何时又开始伏案练字的少年身上。

    少女微微咬了咬红唇,轻移莲步走到朱平安身边,娇滴滴嗔道:“如此清风明月,奈尔辜负?且仅公与奴家两人,何惧知之?”

    “奴家不仅玉箫吹的好呢......”

    少女噗哧一声娇笑,说着便往朱平安身上蹭去,宛如无骨的蛇一样。

    “天知地知,何谓两人。以往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姑娘切莫放在心上,我还要练字,姑娘轻便。”朱平安伸手挡住那少女还巢似的身体,一脸正色道。

    “恩公何须如此,奴家又不要名分。奴家。奴家只是想公累了倦了,偶尔能看下奴家便好。”

    “你挥亳,我研墨;你吟诗,我起舞;你东窗看书,我步步生莲,温梅煮酒......”

    少女看向朱平安的眸里都能滴出水来。脸蛋俱是纤纤娇媚态,声音也是绵软娇嫩。

    “科考在即,我还要练字,。”

    朱平安从石头上起身,后退两步。拱手道。

    “恩公......”少女幽怨。

    “姑娘请便。”

    朱平安再次拱手。

    少女幽怨的看了朱平安一眼,咬着贝齿,又羞又恼,转身离开了树林。

    你身上的香味熏的人连食欲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幸欲......

    朱平安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之后,重新坐在石头上继续默写昨日对比修改后的一篇策论,一边继续琢磨。一边练字,不知不觉间时间悄悄从笔尖随着清水流逝。

    朝阳从地平线下缓缓升起,虽然还没有看到轮廓。但是东侧天空已经泛起了红晕。慢慢的,月亮淡了下去,像泛白的药片渐渐被水融化。接着,阳从丛林中冉冉升起,很硕大,宛如车轮。发出蛋黄一般的光辉。

    有了阳光,朱平安便收了黑木板。从书包里取出一卷书册,靠着巨石再次认真的看了起来。

    对岸的一个房间里。十七八的少女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正如她悄悄的走一样。

    “姐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床上梳着坠马髻的少女迷迷糊糊的听到门响,再次揉着眼睛支起身体,半睡半醒的问道。

    “哦哦,姐姐,姐姐闹肚,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妹妹继续睡吧。”站在门口的少女脸色有些不正常,声音也有些心虚。

    不过床上的少女实在是困了,没有听出异样,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继续躺在被窝里睡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少女舒了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下一刻却是纤纤玉手捂着唇角,肩膀也不受控制的轻轻晃动起来。

    都道是戏无情,又怎奈泪落,沾染了胭脂,冷却。

    树林中的朱平安,靠着石头享受着阳光的馈赠,聚精会神的看着书。

    阳光大好,我正年少,不多看会书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朱平安在树林中看书一直看到肚发出了抗议的信号,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将书放在书包里,起身夹着黑木板,斜挎书包往树林外走去。

    前方一条白纱带静静的躺在落叶上,应该是早上那姑娘落下的吧,早上那一幕又忍不住涌上心头,朱平安微微摇了摇头将身下某个不安分的小东西按了下去。现在你还小,等你长大成熟了,再将你拉到战场上,日后莫嫌战乱四起给我罢工就是。至于现在嘛,国力不强,还不是轻启战端的时候。

    更何况,这种事情还是情侣夫妻之间做起来才有意思,自己又不是随便的人。

    朱平安摇了摇头绕开白纱带,从一侧绕了过去。

    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有早晨出来卖早餐吃早餐的,有出来买菜的仆从,有架鸟遛狗的富家......总之街上很热闹。

    朱平安走在街上颇有些怀念应天的早点,放眼望去,只见一处排起了长队,似乎是最近新开的早餐店。朱平安好奇之下便走到队后排了起来,排队时不时听到有人说这家店味道怎么怎样好之类的话。

    队排的很长,不过老板动作很快,没一会便排到朱平安了。

    “公是要全套还是单点?”店老板问道,“公是第一次来小店吃蒸饭吧,建议公来个全套,好吃不贵,只需八钱便可。”

    “那就来个全套。”朱平安从善如流,从兜里数了八钱递过去。八也不算多,排队这么长,应该味道不错。

    老板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蛋黄灌肠卤肉片青菜酸豇豆等腌制小菜......不过几秒而已,便齐刷刷盖在米饭上。

    朱平安端着这个蒸饭来到桌前坐下,取了一双筷夹了一口,肥而不腻,味道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店里的老板娘四十多岁,是个胖乎乎的大娘,端了一个茶碗给朱平安倒了一碗水。再然后,却往碗里撒了些碎叶。

    朱平安正要喝水,看到碗里漂着的碎叶,有些不舒服的抬头问道,“这是为何?”

    “水很烫,担心公一口喝了下去烫到。”庞大娘笑着解释道,“这碎叶是采摘的甜叶菊,味道甜着呢。”

    店家有心了,怪不得这家店能生意兴隆。(未完待续)

    readx;挥毫泼墨,岁月如梭,时光在笔尖悄悄溜走,十月二十日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这一日大清早,应天北市划出了大片区域,所有生意俱都停止,一大排搭盖好的棚席拔地而起,上下左右俱都遮盖,牢固结实,又能挡风避雨。四周全都是木板墙,只有最被那一面空着,方便考官查看考生。

    朱平安头戴着儒巾,身穿青色长袍带着笔墨砚台,还带了一个宽竹子做的水杯,按照前几日提学官发的布告,排在了安庆府的队列前端,按衙役所说,排队都是廪生排在最前面的。

    胖子刚才也去他们凤阳府那队去排队等待入场了,尽管已经成功送了礼,这货还是有些紧张和忐忑的。

    在生员入嘲,有衙役抬着几筐子饼及小菜进了棚席中,这些就是朱平安他们科考时的饭菜了,够节俭的。

    提学官赵文华赵大人并几位官员穿着官服坐在了棚席最北除的一个高台上,面前灯火辉煌,还有茶水时令蔬果若干。朱平安远远的看不清历史上这个有名的奸臣长的是何模样,看了两眼便放弃了,太远了,看不清。

    外面佩刀的军士有二十余人分散在棚席西周,挎刀而立,十余位衙役站在门口处检查入场的生员,除了笔墨砚台水罐,其余的一应不允许带。

    按照规定,朱平安及众位生员都解开长袍露出里衣,一手提着笔墨纸砚水罐,另一手提着袜子,等待两位衙役搜查。朱平安在前面,等前面五位仁兄搜查完后便轮到自己了,说实话,被两个大老爷们在身上乱摸,还是有些渗得慌。

    顺利通过,朱平安穿上袜子鞋子,进了棚席内。里面是有教官核对朱平安的身份。核实完毕后,便有一名衙役领着朱平安去了座位。

    座位很是简陋,一桌一椅,并无他物。所有考生的座位都是面向南的。背对着提学官,两桌之间的距离大约在四尺左右。

    座位前有一个甬道,甬道两侧有两个大溺桶,所幸距离朱平安很远。

    生员差不多都入丑便发卷了,衙役将试卷一一发给在座的生员。试卷上缝有提学官的印铃,还有序号。朱平安手中的试卷,序号是廪膳七号,这个序号是提学官随意编写的,序号下还有一处空白,是留给写名字的。

    按照前几日的公告,朱平安将自己的名字及个人信息写在下面:朱平安,怀宁县学廪生,年十三岁,未经科举。

    科试是要写名字的。这就是与童生试乡试等的重要区别,有名字,这就不免会有些隐晦之事。不过,这种事情一般都不敢的,锦衣卫和东厂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有也肯定会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提学官也是要脑袋的,如果所有名额都这般弄的话,引起生员激愤,惹上了厂卫或者捅到御史或者皇上那里。吃不了兜着走。

    衙鼓三声之后,便有衙役举着写有题目的牌子来回巡场,另外还有数位小吏将题目大声诵读出来,确保眼睛不好听力不好的都能知道题目。

    题目只有两道。一道八股题目,一道策论题目。朱平安第一时间将两道题目工整的抄写在了草纸上。

    不得不说赵文华这人虽然人品差得很,不过修养还是蛮高的,他撰写的府志还被收入四库全书了呢。就这两道题目而言,还是有很高的水准的。

    八股文题目是这样的: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这是一个四书文题目,题目也不是什么疑难怪题,很是中规中矩的一个题目。不过想要写好这篇八股文,却也是有难度的。这个题目出自四书原文,是孔子与其弟子颜回讨论古代士人用舍行藏两种生活选择的。不过,想要立意写好,却是不容易。

    这句话大体就是孔子吹牛时顺便夸了下颜回,具体意思是这样的。

    孔子对颜渊说:有能任用我的,我就把治国平天下的大道推行于世;不能任用我时,就将这些治国平天下的大道,藏之于身。只有我与你能做到这样啊。

    在八股文中,题目就是对此文内容的界定。全文只能就题目展开,不能随意扩大范围,也不能缩小范围,仿佛挖井,从井口到井底要一样粗。此题只能讨论“用舍行藏”孔子颜回以及孔对颜说,这些问题。

    所以说,在这千百人中想要脱颖而出,立意写好这篇八股可是不容易的。

    比照前世所看得一些状元八股文,再加上自己的理解,思索了片刻,朱平安便勾起了嘴角,自信满满的挥笔写下了第一句话: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这第一句话在八股文中叫做破题,这可是一篇八股中最重要的部分,文章写得好不好,给分高不高,重点就看这一句话呢。破题要求不能和题目重复,但是又要概括题意

    朱平安对自己的这个破题非常满意,单凭这一句话,自己这个科试几乎便是探囊取物了。

    “圣人”指孔子,“能”指颜回。“行藏之宜”,指恰到好处的“行藏”。“微示”二字不仅体现孔颜的师生关系,也突出了颜回的悟性,响鼓不用重槌敲。这个破题,朱平安满意非常。

    写完破题后,朱平安将毛笔在砚台蘸了一下,便又接着写承题起讲提比束股。

    “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

    “故特谓之曰:毕生阅历,祗一二途以听人分取焉,而求可以不穷于其际者,往往而鲜也。迨于有可以自信之矣,而或独得而无与共,独处而无与言。此意其托之寤歌自适也耶,而吾今幸有以语尔也。”

    “有是夫,惟我与尔也夫,而斯时之回,亦怡然得默然解也。”

    朱平安作此篇八股文几乎可以用文思泉涌,下笔如流水来形容,文不加点,一气呵成。

    写完这篇八股文时,附近尚有考生尚未动笔呢。

    此时,有汹渴,不过朱平安还是忍着没有喝水。前些时日听有些生员说过科考喝水的事情,在科考中万万不能喝水的,尽管科考场中也有供茶衙役,但是绝对不能喝,再渴也不能喝水。你喝水的话,是会被高台上的考官记录下来的,即便不当成作弊处理,也会给你的试卷降低一个档次,不管你写的多好。

    所以,此时尽管口渴,朱平安也只是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忍着。忍一忍,中途休息吃饭时间在喝水也不迟。可不能图一时之快,葬送自己的科举之路。(未完待续88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