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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为啥?”

    陈氏有些心疼,这次朱平安中举,光是半晌这一会儿收到的贺礼就这么多了,以后肯定会更多。

    “律法有规定,收礼等同受贿......”朱平安轻声说道。

    陈氏闻言,觉的手里的银票和地契烫手的很,想也不想的就全都丢在了床上。

    “那我赶紧给他们都退回去。”

    尽管有些不舍的,但陈氏还是着急的要把所有东西都给人退回去,在她心中,儿子还是占第一位的,不能因为礼品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这次倒没什么,尚算人情往来。不过日后,就别收了。放心吧,儿子一定会好好孝顺娘,不用收礼也能让娘吃的好穿的暖。”

    看着母亲陈氏不舍却又着急要退礼的样子,朱平安不由微笑着劝慰陈氏。

    “这次真没事?”陈氏将银票和地契捡起来,满是希翼的问道。

    朱平安点头。

    “那娘给你收起来。”陈氏立马由阴转晴、美滋滋的将东西一股脑的放到枕头下,过会没人时再藏起来。

    对于院子里闻讯前来投献的乡民,朱平安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在屋里提前和陈氏沟通了一下后,朱平安便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

    “感谢诸位叔伯厚爱,只是大家也看到了,我家房少屋小院子也不大,真是不需要家丁、大厨之类的。日后若有需要,一定叨扰诸位叔伯。”

    朱平安出了屋子,便拱手向院子里的众人解释道。

    这让不少前来投献当家奴、家丁之类的乡民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好在朱平安对于土地投献做了答复,让在一旁等待许久的乡民喜上心头。

    自愿投献不过是为了避税避徭役,院子里投献土地的这些人生活都比较苦,被徭役赋税折磨的比较惨,投献土地对他们来说则是有利的。所以,朱平安对院里投献土地的还是接受了的,。

    投献是朝廷严令禁止的。虽说明面上也很盛行,但被人查到也是事。朱平安做事习惯上考虑周全,不给人留下把柄,与院子里投献土地的乡民立了两份契约。

    两份契约。一份是买卖田地契约,这是一份真正的但不需要履行的契约,避开了投献;

    另一份则是佃田契约,大体内容是这样的:

    立佃约人刘二牛,今佃到朱平安名下某处若干田耕种。议定每年交租几何,如遇水患干旱则减租几何,秋收后按时纳租,永远耕佃,不限年月。悉后无凭,给此布田文约为照。

    乡民得到第二份佃田契约,非常高兴。有了这份文约,名义上投献土地,实际上还由自己耕种,而且朱平安为了宽慰乡民特意在契约上增加了“永远耕佃。不限年月”的约定,这就相当于这份地其实跟是乡民的没什么区别。

    “一般地租是多少?”

    朱平安写契约的时候问了一句。

    “拾一”

    “二八”

    乡民们回答不一,回答完后面面相觑。拾一是说收租是十分之一,二八是收租十分之二。通常来说,大明以国家名义堂堂正正征收的农业赋税低于拾一,不过成为佃户的无地农民在此之外向地主缴纳钱粮作为地租,通常比国家正当农业税略高,无良地主则可能拉高到三七甚至五五。乡民回答不一,应该是因地主而异。

    听完村民的回答,朱平安在写佃约的时候。将地租定在了5厘,是村民回答的最低租地的一半。

    这样低的地租,让拿到佃约的村民几乎喜极而泣,对朱平安一再的感谢。

    村民的拜谢让平白无故得到近百亩良田的朱平安。不免有些脸红,话说自己平白无故得了近百亩良田还收租,结果对方却对自己感谢不已,感觉就像范伟当年的那句经典谢谢似的。

    中午吃过饭后,为了躲避送礼及投献的人,朱平安就斜挎了书包前往上河村离家暂避片刻。

    临走时。母亲陈氏说,若是有人来就说自己复习准备会试。

    “朱老爷来了啊,恭喜朱老爷高中,快请进,外面冷快烤烤手。”

    李大财主家的门房李大叔比以往更热情,直接拎着小铁炉子开的门,一开门就将小铁炉子往朱平安手里塞。

    好不容易才摆脱热情的李大叔,朱平安往书房走去。书房门是关着的,朱平安从外面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有人打开了房门。

    一个包子脸小丫鬟从书房内探出头来,看到朱平安小嘴惊讶的长成了圆形。

    “朱平安......老爷。”

    包子脸小丫鬟画儿习惯性的喊朱平安名字,不过在喊了朱平安的名字后,才想起来朱平安已经是举人了,忙懊恼不迭的在后面加上了老爷两个字。

    感觉老爷这两个字好别扭,小丫鬟画儿的包子脸都皱起来了。

    “还是叫我名字吧。”朱平安嘴角微微抽搐。

    “这可是你要求的,可别后悔。”包子脸小丫鬟画儿从善如流,眼睛弯成了月牙。

    “画儿你这臭丫头可是皮儿了,外面寒风都吹进来了。”

    就在这时,书房内传来一声慵懒女声,宛如冬日里飞进屋子里了一只百灵鸟似的。

    “小姐,朱平安来借书了。”包子小丫鬟画儿向自家小姐解释,然后扭头飞快的对朱平安小声说,“你快进来。”

    朱平安点头进门,包子小丫鬟画儿飞快的关上房门,掂着裙摆往自家小姐跟前蹭。

    书房和外面宛如两个季节,书房被数个炭盆烧的暖和,朱平安才进书房便觉的暖和舒服的紧。

    “哟,还以为某人中了举,嫌弃我们李家门槛低了呢。”

    那个慵懒的女声又一次出声,阴阳怪气的,满是讽刺味。

    朱平安抬头便看到了书房内一个铺着不知是何动物皮毛的躺椅上,斜躺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正在对自己翻白眼呢。

    除了这位翻白眼的少女和包子小丫鬟画儿,书房内还有两位老妈子两个丫鬟在一边守着炭火盆做衣服。

    “怎么不说话啊,可是被我说中了心里话,哼,不就一个举人吗,得意什么劲儿啊。”

    翻白眼的少女见朱平安看着自己不说话,不由又翻了一个白眼,再一次冷嘲热讽道。(未完待续。)

    readx;眼前的少女慵懒如妖,雪白的指间滑动着乌黑如泉的长发,似水双眸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真是一个傲慢无礼的臭丫头!

    朱平安腹诽。

    “喂,朱平安你是木头吗?”

    朱平安的哑然,让少女不满的蹙起了眉,娇嗔一声,朱唇粉腻酥融娇欲滴。

    “那你是麻雀吗,这么咋呼。”朱平安扫了慵懒少女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才是扁毛麻雀!”慵懒躺着的腹黑少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一样,一下子炸毛了,起身一股风的来到朱平安跟前,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撅起了嘴巴。

    太近了

    朱平安能清晰的看到腹黑少女娇小无暇脸蛋上的绒毛,嗅到少女身上的幽兰香气,听到她红润的嘴唇下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声……

    然后,朱平安伸出了手……

    “登徒……”

    朱平安这突然的一个动作,将气势汹汹的腹黑少女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退了好几步,用力的瞪了朱平安几眼,登徒子三个字还未从樱唇中全部吐出就戛然而止。

    因为在她眼中,伸出手的朱平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很自然的将手伸到了他斜挎的书包里,将一个厚本从书包里掏了出来,是用针线缝和的宣纸,最上面一页还写着《倚天屠虺记》。

    腹黑少女娇俏的脸蛋微微一红,不过却是傲娇十足的挥了挥纤纤玉手,吩咐包子脸小丫鬟画儿将朱平安掏出来的厚本接过来。

    除了腹黑少女外,书房内的其他人包括老妈子及数位丫鬟都是用钦佩敬仰的眼神看向朱平安,在她们心目中,举人那就是官了,是大老爷了,是她们仰望的存在了。

    腹黑少女得到《倚天屠虺记》后,难得安静的一边吃水果一边看书了。

    朱平安自顾自的走到书房书架后,翻阅自己需要的书籍。一段时间不见,李大财主家里的藏书较上次又多了近一倍,书架就增多了三排,书籍也大多是科举方面的书籍。翻阅时朱平安不时能发现自己需要的书籍。

    “我去更衣,都别跟着了。”

    腹黑少女看了一小会书后,起身来到门口,挥退了要跟着的包子小丫鬟画儿等几位侍女,一个人自顾自的出了书房。

    朱平安一边在书架后翻阅书籍。一边细心挑选本次要借阅的书籍,不知不觉时光慢慢流逝。等选好三本书,朱平安从书架后走出时,正好和从外面返回书房的腹黑少女打了一个对脸。

    “你?”朱平安看到腹黑少女时,微微怔了怔。

    腹黑少女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不过总感觉腹黑少女哪里怪怪的?

    朱平安又看了一眼,才发现哪里怪了,腹黑少女的鼻尖似乎有一抹黑点。不知道是不是化妆的时候不小心将眉笔落在了鼻尖上。

    “你什么你?”

    腹黑少女似乎从朱平安眼中发现端倪似的,纤纤玉手一挥准确的将鼻尖的那一抹黑抹去,瞬间变的白嫩无暇了又,在衣袖间纤纤玉手还用手帕左右搓了两下。

    这一动作发生的很快,看到小姐回来,屁颠屁颠过来服侍的包子小丫鬟画儿等人并没有发现自家小姐哪里有什么不妥。

    朱平安来到书桌前,将自己所借阅的书籍名字登记在簿册上,然后将书籍放进书包里,准备离开离家,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坐着看书去。家里面估计会有好些人来拜访。迎来迎往不知到何时,会试时日在即,汇聚京师的全是全国各地的举人,均是有才之士。与这些牛人竞争,可得好好准备。

    “画儿,你去后厨取些小吃来,咱可不能怠慢了人家举人老爷,被人说咱不懂礼数。”

    朱平安刚将借阅的书放进书包里,便听到了腹黑少女漫不经心的声音。话语间还带着些阴阳怪气的感觉。

    这妞吃错药了?朱平安抬起头看了眼腹黑少女。

    “看什么看,你可别多想,就当是这个的报酬了。”腹黑少女说着挥了挥手里的《倚天屠虺记》。

    很快,包子小丫鬟画儿便提着一个食盒来了,打开食盒取出了三叠小吃,在腹黑少女的指挥下,一叠端去给了腹黑少女当零嘴,另一碟让丫鬟老妈子当零嘴,剩下的一碟端给了朱平安。

    包子小丫鬟端到朱平安跟前的零食是一叠糖醋排骨,还有一杯清茶,糖醋排骨感觉色香味俱全很是好吃的样子,朱平安本来婉拒的话在口边又咽了回去,话说在这有吃还有喝,边看边吃应该也不错。

    “多谢了。”朱平安向腹黑少女微微拱了拱手。

    “知道就好。”

    腹黑少女傲娇的嘟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扫了朱平安一眼,便低头用牙签扎了一块蜜饯,放入小嘴中津津有味的咀嚼了起来。

    这臭丫头,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娶了她!朱平安心里腹诽了一句,面上却是淡然如玉,坐在桌前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入口中。

    肉质鲜嫩,色泽红润,口味香脆酸甜。味道真是好极了,似乎比往日在李家吃的味道还要赞。

    “你们家是不是换大厨了?”

    朱平安回味片刻,好奇的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

    对面的腹黑少女似乎有些紧张的反问了一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平安。

    “这排骨?”朱平安抿了下嘴唇。

    “不好吃?”腹黑少女似乎有些懊恼。

    “味道好极了。”朱平安摇了摇头,由衷的说了一句,虽说这臭丫头脾气性格各方面的一塌糊涂,不过运气倒是极好的,生为富家千金,家里还有这么优秀的厨子,好事全让这臭丫头占了。

    “真的?”

    腹黑少女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嫣然一笑,兴奋的小脸都有些红扑扑的。

    话说我夸你们家厨子,你兴奋个什么劲~~

    朱平安心里不由吐槽了一句。

    “后厨改进口味了?我竟不知道。画儿,吩咐帐房给后厨每人赏一钱银子,嗯,晚上给我也做一个尝尝鲜。”

    腹黑少女只是雀跃了一下便恢复了平常傲娇模样,淡淡吩咐了包子小丫鬟画儿一句,便低头看自己的书了,仿佛刚才的雀跃模样,只是朱平安眼花似的。

    晚上给我也做一个尝尝鲜……

    原来这妞也是个吃货!朱平安释然了。(未完待续。)

    readx;不知为何,在朱平安夸过李家的厨子之后,书房内的气氛似乎变好了,腹黑少女也安省了很多。

    气氛好了后,包子小丫鬟便时不时的好奇的问朱平安一些问题,诸如举人是官吗,举人不用交税吗,举人是不是可以在饭店吃饭不收钱等等之类的。

    “你以为考上举人就可以做官?你以为考上举人就不用纳税服徭役?你以为考上举人就可以吃穿不愁了?你以为考上举人......”

    朱平安放下手里的书,面向包子脸小丫鬟,勾着唇角一连说了好几个反问。

    包子脸小丫鬟听朱平安问完,一脸吃惊的捂着小嘴,“难道不是真的啊?”

    “我告诉你吧,这些都是真的。”朱平安勾着唇角,用戏谑的口吻接着说道。

    包子小丫鬟......

    “笨丫头别听他胡说,举人只是有当官的资格,中举又不会直接分配官职,考不上进士的才会到到吏部报名候选,一个空缺得有上百人排队,没门路排到老也轮不到......”

    腹黑少女李姝不屑的撇了撇小嘴,轮不到这三个字的尾音拉了老长。

    “那要是排到了,就当官了呀?”

    包子小丫鬟鼓起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眼前的朱平安以前不过是个放牛小屁孩,穿的吃的都还没自己好呢,这才几年呀,放牛娃都可以做官了。

    那不是重点好吗!

    腹黑少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包子小丫鬟一眼,包子小丫鬟一脸茫然,下意识的缩了缩头,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瞪自己。

    朱平安见状,淡淡笑了笑,便又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岁月静好,书房静静的,除了腹黑少女在看《倚天屠虺记》时偶尔发出的银铃般的笑声。

    时间在书中留下一纸挥之不去的墨香,朱平安在书桌上聚精会神的看书,腹黑少女也静静的坐着看书。透过窗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给两人洒了金辉,宛如金童玉女一样。

    一旁无聊吃零嘴的包子小丫鬟画儿打起了瞌睡,小胖手托着下巴。小脑袋仍然一点一点的,跟钟摆似的,终于在一次点头的时候小胖手没托着下巴,小脑袋一下子落在了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打破了书房的一室安静。

    正在聚精会神看书的朱平安被这一声响惊动,将视线从书中转移到了一边捂着下巴可怜兮兮的包子小丫鬟,然后又看向了窗外,不知何时,窗外红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了。

    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家了。

    朱平安起身,开始整理书包,将书往包里放。

    另一边腹黑少女,用力的瞪了一眼某位可怜兮兮的包子小丫鬟。

    朱平安收好书后,便跟腹黑少女等人告辞。斜挎了书包,在一片夕阳余辉中离开了李家。

    在朱平安离去后不久,腹黑少女李姝便去了书架后随意翻着书架上的书,慢慢踱步到了一侧摆放名人传记的书架前,随意地从中抽取了几本时人编写的传记。

    腹黑少女选好的书,全都由包子小丫鬟抱着,总共六本,都是很薄的册子,分别为《甘罗传》《霍谞传》《孔融传》《王戎传》《司马光传》《杨廷和传》。

    “去将王小二唤来,然后去后厨安排晚宴。小姐我今日想吃点清淡的,你看着让他们做。”腹黑少女选了六本书后,便停住了手,对一旁抱着书的包子小丫鬟吩咐了一句。

    “好的小姐。”

    包子小丫鬟抱着书放到了书桌上。然后掂着裙摆一路小跑出了书房。

    “王大哥......”包子小丫鬟一路小跑到了前院马厩处,呼唤起来。

    很快,王小二便来到了书房,躬立在门口等着腹黑少女吩咐。

    “喏,把那些传记快马加鞭送给我爹,做生意也要多看书嘛。嗯,如果老爷不看的话,就让人趁晚上读给我爹听。”

    腹黑少女李姝随手指着书桌上的那六本传记对王小二漫不经心的吩咐道,不过眸子里的冷光却让王小二知道自家小姐的这次吩咐很是重要。

    “谨遵大小姐吩咐,小的这就牵马去。”王小二很是恭敬的应答,准备去书桌前取书。

    “等一下。”腹黑少女挥了下手。

    王小二应声站住,弯着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腹黑少女取过书桌上的笔墨,找了一只细毫毛笔蘸了下墨汁,翻开其中一本名人传记,在封皮第一页背面的留白处,落下了毛笔。

    腹黑少女写在书上的字竟然跟此本传记正文的字体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墨迹未干,真的会让人以为这些字原本就在似的。

    腹黑少女落在封皮背面的是一句谚语:

    宁欺白须公,

    莫欺少年穷;

    终须有日龙穿凤,

    唔信一世裤穿窿。

    在这本传记上写上这一句谚语后,腹黑少女点了点头,很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这样看着才舒服些。

    写完后,腹黑少女又取过了一本书,在其后也题了一句话,字体也是跟这本传记正文的字体一模一样,题字的地方也是恰到好处,一点也不突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吴白两起,天作玄机。

    然后其他的四本传记,腹黑少女也都在封页的背面加了一两句话,都是跟正文一模一样的字体,依次是下面的诗句: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莫道儒冠误,诗书不负人;达而相天下,穷亦善其身。”

    将所有的六本传记都写好后,腹黑少女李姝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然后将对躬立站在门口的王小二唤到桌前,指着其中一本传记封页背面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你看,我刚才写的字和正文的字是不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不是小姐提醒,小的还以为这些字本来就有呢。”王小二弯腰道。

    “嗯,你做事我是放心的,去吧,记住在老爷那多干活少说话。”腹黑少女挥了挥手。

    “小的明白。”王小二用力的点了点头,将传记收起,弯腰退出书房。

    “咱们也回吧。”

    在王小二离开后,腹黑少女李姝对在书房里侍候的老妈子及其他小丫鬟说了句,便往书房外走去,其她人紧跟着腹黑少女走出了书房往后院走去。(未完待续。)

    readx;炊烟袅袅,狗吠鸡鸣;落日西下,漫天红霞。

    下河村的黄昏,给人一种温暖和舒适的感觉,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朱平安在落日霞光中,从李大财主家回到了下河村,还未到家门口就听到一阵喧嚣和吵闹声,远远看去围在自己家门门口也有不少村里人。

    怎么了?

    朱平安带着疑惑走了过去,在家门口看热闹的村人看到朱平安走来,纷纷打了招呼,给朱平安让开一条路。朱平安也都一一回应,从乡人让开的道走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了祖父祖母及大伯一家正在自家门前,母亲陈氏及朱父也在,母亲陈氏脸色有些不太好。

    大伯一家在吵闹,不过并不是跟自己家。

    朱平安向祖父祖母问好后,走到了父母身边,看了下吵闹的大伯一家,又看了看满是嘘笑看笑话的乡人,便走到正在吵闹的大伯一家跟前劝解。

    “大伯,大伯母,还有俊哥,在门口站着干嘛,进家去啊,有事咱坐着喝杯茶慢慢说。”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即便是分家了,但是一笔写不出一个朱字。

    大伯母正在教育朱平俊起劲,不太想进家去,大伯倒是听了朱平安的劝很是斯文儒雅的点了点头,祖母说了大伯母一句,然后大伯母便拉着朱平俊的胳膊跟着祖母进了朱平安家。

    随着大伯一家进了朱平安家,围观的群众也都识趣的和陈氏等人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回家了。

    朱平安跟着父母最后进的家,走到家里发现大伯一家在屋里仍兀自吵个不停,谁都拉不住。

    从大伯一家的吵闹中,朱平安大体也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主要是围绕给朱平俊说亲而引起的家庭内部纠纷,前些日子有媒人找到了大伯母,要给朱平俊说一个亲事。据说女方家庭还不错,女方父亲还是个秀才,家里还有不少良田。过的也很富庶。大伯母一听就高兴的不行,不过也没有当口答应,等找到了大伯说了一下,大伯一听女方家父亲是秀才。自然也是非常高兴,有个秀才亲家,自己以后也是多有益处。

    另外,这些日子大伯及大伯母被朱平安家的喜事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己家终于也有大好事了。看看,秀才老爷家主动跟自家结亲家,多有面子啊,这都属于高攀了。大伯和大伯母两人都非常满意,祖父祖母也是同意的,不过哪想到朱平俊那根筋不对,就是不同意。

    在古代可是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大伯和大伯母便用父母名同意这门亲事,即便父母之命,也需要朱平俊配合的。不过这货死活不配合,愣是不同意,所以就导致产生了这个吵闹的场景。

    “俊儿,你就听娘一句劝吧,乖乖跟着王媒婆纳采去。”大伯母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去纳采,不去!”

    朱平俊脑袋往上一扬,抱着胳膊,脚巴巴的点着地面,整个人一晃一晃的。

    纳采,就是跟如今相亲差不多。在古代。中国女子往往“生在深闺人未识,是妍是媸无人知晓”。经媒人说合后,男方在媒人的副食下到女家作初次访问的活动,称之为“看亲”。雅称“相亲”。看亲是婚姻能否成功的一个关键环节。特别是男方,尤其要慎重要对待,好好表现,争取打动女方父母的心,获得女方青睐。之后,男方备礼去女家求婚。完成纳采。

    朱平俊这般坚决的不去纳采,婚事自然成不了,大伯及大伯母心心盼着这个婚事给长房涨涨脸呢,自然对朱平俊软硬兼施。

    “俊儿啊,娘怎么会害你呢。人家女方家好着呢,人家爹可是秀才老爷,家里也有数十亩良田,你要是娶了这姑娘,以后可是吃穿不愁。娘给批过卦,你可是文曲星下凡,说不定就应在这了,你老丈人是秀才老爷,还能辅导你学业,以后你能考状元呢。”大伯母苦口婆心的劝导朱平俊。

    “不去,娘,你都说我是文曲星下凡了,我干嘛要靠她们,你没听过吗,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还得靠自己。”

    朱平俊晃着腿,一脸的自信,神采飞扬。

    文曲星下凡?

    看着晃荡着腿、神采飞扬、一脸自信上山就能骑虎下水能擒龙的朱平俊,朱平安感觉一群草泥马在他头顶呼啸而过。话说,自己上次去拜访孙老夫子的时候,孙老夫子还在感叹朱平俊朽木不可雕呢,而且村里对朱平俊的风评可是相当的负面......

    听着朱平俊吊儿郎当的说着: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还得靠自己。

    朱平安心里面,莫名的想给他纠正一下: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跑,靠自己自己屁本事没有,这可怎么好!!!当然,朱平安是不会说出口的。

    “靠自己?你等着喝西北风啊。”大伯在气头上倒是说了句实话。

    “呵,咋不能靠我自己了,这次人家有意跟咱家结亲不也是因为我。我娘刚才还说了呢,人家王媒婆亲口说,说那姑娘一眼就看中了我!”

    朱平俊扬着头,一脸的骄傲。

    “那你作何不去?”大伯一脸气愤。

    “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这还没去相亲呢,秀才家的闺女一眼就相中我了。等我明年去考场考上一把,像彘儿似的中个秀才、举人什么的......就一个秀才家的闺女......”

    朱平俊说着,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呃,这就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吧,朱平安有些无语,俊哥把科举考试看得太容易了,说的科举考试好像自己家开的一样。

    而且,对于王媒婆给朱平俊说的这个媒,朱平安还是很有疑惑的。并不是说看不起俊哥,而是简单的分析一下事实,俊哥现在一事无成,在村里风评还不好,大伯年年考也没考上秀才;人家女方是秀才世家,家里还有数十亩良田,完全可以找更好的,怎么会一眼就看中了俊哥呢,一见钟情什么的,都是小说里胡扯的,尤其是在封建的大明,女子都是养在深闺的,尤其是秀才家,礼教肯定更严格,那会有机会在外面一眼看中俊哥呢,除非......

    想到这,朱平安不着痕迹的问了大伯母一句,“大伯母,是王媒婆说那姑娘一眼就看中了俊哥吗?”

    大伯母闻言,一脸的骄傲,“那可不咋的,人家王媒婆都指天发誓说人家那姑娘一眼就看中你俊哥了,还赌咒说有一句假话就倒找我十两银子。”

    “大伯母,嗯,在应下这门亲事前还是私下去打听一下这位姑娘吧。挺好的话,我相信俊哥会去的。”闻言,朱平安脸上有一抹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

    那媒婆完全是欲盖弥彰。

    朱平安隐约猜测,那秀才家的姑娘应该是身体有毛病,如果没猜错的话,或许是有一只眼睛是瞎的。不然应该可以找更好的。当然,这话自己不能随意说出口,在大明,女子的名声简直比命还重,自己不能随意的不负责任的说没有根据的话。

    如果大伯一家仓促应下,等以后娶回家发现新媳妇真是一只眼睛瞎了的时候,再找媒婆理论,估计就会有以下对话了。

    大伯母:“老王,你给我家俊儿介绍的媳妇,有一只眼睛是瞎的!你赔我媒钱,再多给我十两银子。你当初说的,有一句假话就倒找我十两银子!”

    王媒婆:“是有一只眼睛瞎的。”

    大伯母:“你骗我们,当初怎么没告诉我们,给钱。”

    王媒婆:“我怎么没告诉你们了!当时我就说,那个姑娘一眼就看中你家俊儿了!”

    在朱平安善意的隐晦的提醒了大伯母后,大伯母看向朱平安的目光有些异样,感觉朱平安可能是嫉妒自家俊儿找了门好亲事吧。

    “嗯。”

    所以大伯母只是搪塞的应付了一声,根本没有重视朱平安的话。(未完待续。)

    readx;大伯母的搪塞回应,让朱平安认识到大伯母压根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

    看着旁边的俊哥,都是一家人,小时候一块光屁股长大的,同窗数载,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婚姻有这么一个隐患,毕竟这是以后一辈子的事情,朱平安想着待会找个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当然肯定会嘱咐他不能乱说的,之后俊哥如何决定就是他的事情了。

    大伯、大伯母以及祖母三人轮番上阵,对朱平俊是耳提面命,唾沫星子都快飞到朱平安脸上了,然并卵,也没什么效果,朱平俊还是自信满满大丈夫何患无妻,不同意亲事。

    不过最终,还是大伯拿出家长权威拍板决定了,就是朱平俊不去绑也要绑去。

    母亲陈氏沏了一壶茶水,给祖父祖母及大伯母倒了茶水,从始至终都没有管大伯。不过大伯脸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异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就说了句好茶。

    母亲陈氏头也没回,这茶是镇上最便宜的那种茶,哪算什么好茶,这人真是虚伪。

    “咳咳,是这样的。我跟咱爹咱娘这次来啊,是有事要跟二弟、二弟妹商量一下。”大伯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斯条理的说道。

    “啥事?”母亲陈氏挑眉问道。

    朱平安也扭头看向大伯,还以为就俊哥的亲事呢,没想到竟是还有其他事。

    “大哥有事直说就好。”朱父在大伯说完就接口道,惹了陈氏一个大白眼。

    “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当年呢是大哥一时糊涂,大哥错了啊。”

    大伯说这话时,一脸的悔意,声音饱含真挚的感情。

    朱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听到大伯的歉意时,眼角都湿润了,被大伯感动的够呛,话说朱父等这句话等了多少天了。

    “都是一家人。大哥说这个做啥。”朱父长叹一声,倒是反过来劝慰大伯起来了。

    大伯擦了一下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对朱父说的话分外的赞同,“一家人。好,老二说的好啊。一笔写不出一个朱字来,我在想啊,当年是我一时迷了心窍做了错事,怎么让二弟替我背这么多年呢。我在想啊,咱们当初分家太仓促了。”

    说到这,大伯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充满感情的说,“我在想啊,咱们当年分家就错了,不能再一而再再二三的错下去了,错了就得纠正过了。我也跟咱爹商量了,是这样考虑的,你们呢,还是再搬回老宅去住吧。咱不分家了。”

    闻言,朱父还没说话,陈氏就很有些不愿意了。当初分家时干什么去了,一股脑的脏水全往我家守义身上泼,说什么也要将我们分出来,现在都五六年过去了,又说不分了,泼出去的水是能收不回来的吗。当初分家是苦,没吃没喝缺衣少穿,甚至连住的地方都不能挡风遮雨。可是现在好过了啊,自己家也盖上大房了,比老宅还要好,良田百余亩。朱父赶车每天都能赚上百个大钱,吃好的喝好的顿顿有肉吃,自己也不用受气,日子过的别提有多滋润了。况且当初分家你是甩锅,现在合家动机也不外乎有利可图,自己二小中了举。自己家可以又免税又免徭役的,因为分家,老宅享受不到免税免徭役及其他福利,估计这才动了心思。现在再让自己去老宅住,自己家现在这些财富回老宅算谁的,所以陈氏是一万个不愿意。

    “当初都分了,村老村正都见证了,分家协议都往县里盖章了。”

    母亲陈氏也没有明说反对,只是说当初分家大家都知道,协议都往县里盖章了,言外之意就是分都分了,改不回去了。

    “县里盖章到也没什么,嗯,彘儿现在都是举人了,去县里找下县太爷,这也都是小事。咱爹娘年纪大了,就盼着子孙满堂呢。”

    对于母亲陈氏的反对,大伯似乎早有准备,看了朱平安一眼,就将想法说了出来。

    呃

    不得不说,大伯还是一如既往的......

    “老二,你看怎么样?”大伯端起茶杯,看着朱父问道。

    朱父被大伯说的情绪有些激动,脸都红了,眼瞅着就要开口了。不过朱父还没回答呢,这边的母亲陈氏便殷勤的走了过去,给朱父倒了一杯茶,不过脚下却是好巧不巧的刚好踩在了朱父的脚上,还不着痕迹的往朱平安那使了使眼色,将朱父踩的的一口茶差点没噎到自己。

    这一脚将朱父踩的清醒了几分,自从分家后自己老婆孩子好像越过越舒心了,而且就像刚才陈氏示意的,自己也要考虑彘儿的前程,这分家协议都在县里盖章了,再让彘儿去找人家县太爷,不合规矩吧,别对彘儿有不好的影响了。

    “嗯,大哥,老宅住处也不宽敞,大俊也要说亲了,给大俊留个屋吧,我这院子才盖没多久住着也可以,到时候也可以把爹娘接来住。”

    朱父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得不说朱父看着木讷,却不迂腐。

    “我们在老宅住的挺好。”祖父磕了磕烟袋,摇了摇头。

    祖母倒是有意,不过祖父都那么说了,祖母也就没在说什么。

    有陈氏在劝说难度大得多,到时候找个机会单独再给老二说说。大伯在朱父婉拒后,也没有再继续劝说合家的事,而是借着朱父的话,话锋突地一转,转到了借钱上。

    “说到俊儿的婚事,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事得麻烦一下老二你们。那个,你也知道最近咱们老宅过的紧,俊儿说亲这事,还得麻烦你这个做叔的。这次王媒婆提的这个女方家,可真是好人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想着能不能先从你这借二十两银子给俊儿张罗一下,过段时间等我手头宽绰了就还给你们。”

    “二十两?”

    大伯的话音才落,母亲陈氏这边就惊讶出声了,说个亲那用的了二十两银子,又不是娶回家。再说了,你们家说亲,凭啥我们出钱。还钱?说的好听,以前借的钱还没还呢!

    “爹,干啥又从二叔这借钱,以前你从二叔这借的钱都还没还呢!我不同意亲事,你们就别费劲了,以后我靠我自己。”

    朱平俊的声音也在同时一下子在屋里响了起来,嗓门还大的不行,这小子虽说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但是还蛮有责任意识的。

    朱平俊这一嗓子下来,朱平安眼瞅着大伯脸唰一下红的跟关公似的。

    然后屋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最后是祖父止住了乱局,开口让朱父先借大伯十两银子,先给朱平俊把婚事定下来。因为祖父发话了,陈氏尽管不乐意还是拿了十两银子给了朱父,朱父给了大伯。

    在送祖父母大伯等人离开的时候,朱平安找机会将朱平俊叫到了自己房中,小声跟朱平俊交代了几句,并且再三叮嘱了朱平俊按自己说的做才将其送出门外。

    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就任云舒云卷了。(未完待续。)

    readx;外面吹起了北风,夜晚分外寒冷。

    母亲陈氏晚饭收拾完餐桌后,回到了卧室有些心不在焉,朱父给陈氏兑好的洗脚水才放到脚下,陈氏洗脚时差点都将洗脚盆踩翻了。

    “咱家也不缺钱,借给大哥些也使得,大哥说了会还的。”朱父以为陈氏心疼傍晚借给大哥朱守仁的十两银子,不由闻声劝慰道。

    “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陈氏撇了撇嘴,“我也没指着你大哥能还钱。俊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给俊儿说亲,咱出些钱也是应该的。”

    朱父闻言讪笑,他也知道自己大哥的秉性,前几次私下找自己借的钱都没有一点还的意思,别说还了,借钱的事大哥提都没提过。

    “他爹,这一转眼俊儿都说亲了,你说咱家彘儿是不是也该说亲了......”陈氏漫不经心的匆匆洗过脚,便看着朱父,双眼亮闪闪的问道。

    “不急吧,俊儿比彘儿大一岁呢,再说彘儿就快要去京师考试去了,别让他分心了。”

    朱父这才知道陈氏心不在焉不是因为借钱的事,而是为了彘儿的亲事。听了陈氏的话,朱父略作思索,便摇了摇头,然后弯腰将陈氏洗完脚的洗脚水端到自己跟前,将自己的鞋脱掉,用陈氏的洗脚水将自己的脚也洗了洗。

    “也是,彘儿这眼瞅着就要去进京赶考了,这才回家几天啊。”

    陈氏想到朱平安快要去天子脚下参加考试,要是影响了考试就不好了,所以陈氏便将给朱平安说亲的想法暂时压了下去。

    另一处房间里朱平安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说亲了,此时朱平安正坐在靠窗书桌前。借着油灯的亮光正在翻阅从李大财主家借来的书册,看一会抄写一会,等手冷难忍的时候将手放在袖子里暖上一会,再提笔继续抄写。

    朱平安一开始真的是把八股文作为科举入仕的工具,原本完全是批判的态度。看得多了,读得多了,朱平安慢慢的也从八股文中读出了钦佩和景仰。

    八股文没有宋词的风情万种,没有唐诗的豪迈气象,但却有独特的思维缜密,它也也可以气势恢宏。也可以清新淡雅,更可以文采斐然气象万千,即使限定在严格的八股格式之中,其实也给真正有学识有才华的人留下了创新求异的空间。

    最主要的这也是寒门子弟晋身的阶梯,青灯冷卷苦涩后还有金榜题名的喜悦。

    朱平安将一篇八股范文抄写完后。便仔细研读起来,将其思路以及文笔跟自己之前根据题目写的八股文核对了数遍,取其精华,查找不足,一时间大有收获。

    这篇八股看完,朱平安又提笔重新写了一篇八股文,写到一半的时候油灯忽地熄灭了。

    窗户紧闭,没有风可以吹进来。油灯却突然熄灭了。

    此刻外面夜深人静,风吹的声音,阴测测如鬼叫一般。

    难道说?

    朱平安手扶油灯。身体一顿......

    “唉......”

    只听此时屋内,一声叹息静静的飘荡。

    “灯又没油了。”

    朱平安身体一顿,叹了口气,前些天就注意到油灯里的灯油不多了,但是忘了加了,此刻油尽灯灭。可是文思泉涌,八股文也才写了一半而已。这种感觉就像男女之间做很有意思的事情做到一半被掐住了命脉似的。

    不得已,朱平安只好又披了一件厚衣服。提着油灯,推开门往灶房而去。母亲陈氏将灯油都放在灶房了,加油必须要去灶房而已。

    外面夜深人静,月光清冷,勉强都看清脚下。

    朱平安进了灶房,用火石将灶房的油灯点着,然后借着灯光将自己的油灯加上油,然后再点着火,接着吹灭灶房的油灯。

    朱平安提着油灯才出灶房门,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在月光下很突兀的出现在哪里。

    朱平安差点没将手里的油灯扔到地上去。

    “彘儿,是你啊,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怎么还不睡啊?朱父的声音传来。

    爹啊,不知道这样会吓屎人的吗?

    朱平安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家老爹,晃了晃手里的油灯说道,“爹,刚才儿子房中的油灯没油了,就过来加了些油。”

    “这都快子时了,别再看书了,睡觉吧彘儿。”正房的房门推开了,母亲陈氏打着哈欠站在门口说道。

    “嗯,知道了娘,我这就睡了。”朱平安应道。

    朱父和陈氏相继回了房间休息,朱平安提着油灯进了卧室,将油灯放在桌上,坐在桌前继续将自己没做完的八股继续往下写。

    等到第二天早上,陈氏下床的时候透过窗发现昨晚睡的很晚的朱平安,此刻又坐在院子里那块大石头前练字了,不由心疼不已,这傻孩子起这么早干嘛,昨晚睡好了吗。

    彘儿这么用心攻读,真的不舍得再打扰他了,陈氏便将给朱平安说亲的想法又放下了。

    “他爹,去把鸡窝里的老母鸡捉来一只杀了做汤喝。”陈氏站窗前扭头跟正在起床的朱父说道。

    “昨天老张家不是才送来一只处理好的公鸡的吗?”朱父一边穿鞋,一边跟陈氏说道。

    “公鸡哪有咱家的老母鸡补啊,我看彘儿又起这么早,昨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得好好给他补补。”陈氏看着窗外用功的朱平安,心疼的说。

    “只要你不心疼就行。”朱父笑了笑。

    “让你杀就杀,话真多,是不是大老爷们!”陈氏用力的瞪了朱父一眼道。

    “我是不是大老爷们,你还不知道啊......”朱父一语双关的嘟囔道。

    “浑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氏红着脸用力的在朱父胳膊上扭了一记。

    朱父也不喊疼,咧着嘴傻笑。

    “笑什么笑,把夜壶倒了去!”陈氏红着脸瞪了朱父一眼,头一扭,出门做饭去了。

    朱平安正在石头上练字呢,忽听院子鸡窝里一阵鸡飞狗跳,扭头就看到朱父头顶上几根鸡毛,抓着一只老母鸡,嘴里念叨着小鸡小鸡别发怪,然后干净利索的一刀下去,烫热水拔鸡毛开膛破肚一气呵成,之后就拎着白条鸡去灶房向陈氏邀功去了......

    一看就是母亲要给自己加餐了。

    有家如此,夫复何求。

    朱平安只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下必如流水,顺畅极了。(未完待续)>

    老母鸡很肥,光鸡油就有一大碗,母亲陈氏在早上只炖了半支老母鸡,加了些干蘑菇和红枣,汤鲜味美,暖胃养生。

    吃过饭后家中陆续有人来,或是贺喜送礼或是投献等等,送礼的,母亲陈氏都没有收,投献的都是朱平安根据情况具体甄别分情况处理。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了两日,才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牛羊散漫在向阳的山坡,啃食着落叶和干草,放羊的小童裹着棉袄靠着树干呼呼大睡,宛如世外桃源似的。

    朱平安从山坡下经过,斜挎着书包,往上河村走去。

    上河村李家已经习惯了朱平安,从进门到去书房自然的像回自己家一样,当然,如果没有某位腹黑任性少女的话

    “喂,朱平安,你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进来呢?”

    书房内,李姝手持棋子娇艳无伦,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睥睨了走进门的朱平安一眼,似笑非笑,满脸刁蛮之气。

    绝美的脸蛋,刁蛮的脾气。

    这感觉,就象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罂粟花在整个室内悄然的散开,总给人一种窒息的美丽,犹如天使与恶魔。

    “书房又不是闺房。”朱平安淡淡的回道,带着一股凉风进了书房。

    “登徒子!”

    腹黑少女李姝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撅起嘴巴,桃腮欲晕,似乎在控诉朱平安调戏了她似的。

    “喏,这是最后几回的内容。”

    朱平安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用针线缝好的册子放到了书桌上,然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上次借的书向着腹黑少女晃了晃,示意一本也不少,然后就往书架那走去。

    腹黑少女正在和包子小丫鬟下象棋,见朱平安对自己爱答不理的,颇为不满,用力的瞪了朱平安的背影几眼,然后就将不满的气氛发泄到了象棋上,谋子。[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攻杀,压迫刷刷刷,三下五除二就将本就相形见绌的包子小丫鬟的棋子给吃了大半。

    “小姐”包子小丫鬟输红了眼,委屈的看着自家小姐。

    “谁让你这么笨的。都让你三个子了,你还这么不禁打,真是扫兴!”腹黑少女李姝生气的一划拉棋子,将棋盘弄得一团乱。

    包子小丫鬟委屈的鼓着嘴巴,忽地看到了正在书架后借书的朱平安。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亮,然后看着自家没能尽兴的道,“小姐,我下棋不好,不过有一个人下棋肯定好。”

    腹黑少女眸子一闪,似乎一下就猜中了包子的是谁,不过面上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淡淡问道,“谁啊?”

    “朱平安啊,他可是举人耶,象棋肯定下的好。”包子。

    “他?”腹黑少女哼了下鼻子,“谁知道下的好不好。”

    包子小丫鬟画儿眼睛转了转,便从座位上起身,向着书架后正在翻书的朱平安走了过去,走到跟前后,了两句话。

    腹黑少女李姝就看到朱平安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就看到朱平安摇了摇头。

    一看就知道包子小丫鬟过去是让朱平安过来跟自己下棋的,可是朱平安竟然摇头了,这让腹黑少女李姝非常不满,嘴巴撅的老高。

    你不乐意陪我是吧?!

    “喂。朱平安,过来陪我下棋。”腹黑少女一撅嘴巴,颐指气使。

    朱平安闻言,看了腹黑少女一眼。不屑的勾了下嘴角。

    “你”腹黑少女气的跺了一下脚。

    此时,包子动朱平安了的,结果自家小姐这一嗓子,自己软磨硬泡的功夫就白费了。

    “你,你赢我一局。你就可以任选一本书,以后就是你的了。怎么样,敢不敢?”

    腹黑少女挑衅的看着朱平安,纤纤玉手随意的把玩着一颗棋子。

    “有何不可。”

    闻言,朱平安有了兴趣,正好自己看中了一本书,这本书很厚,如果抄写的话,得抄好几天。如果自己此刻跟腹黑少女李姝下象棋,赢了的话,这本书就属于自己了,稳赚不赔的生意,干嘛不做。

    说实话,以前前世上学时没少玩象棋,也特意查过不少棋谱,自己围棋下的不好,象棋可以说是拿手的很,最喜欢舍弃棋子来购置陷阱,让对方不知不觉中步入陷阱,一击必杀。

    于是包子小丫鬟殷勤的帮着朱平安和腹黑少女李姝摆好了棋盘,另一边的老妈子小丫鬟也都各司其职端茶倒水什么的伺候的起来。

    第一局

    李姝当头炮,朱平安上马这一局才开始,李姝就频频过关在朱平安一侧多次吃掉朱平安的棋子,不过当李姝洋洋得意的时候,朱平安只走了一步杀棋,便在没吃李姝一子的情况下赢得了这一局。

    第二局李姝谨慎了很多,但是仍然被朱平安构陷进了棋局之中,不知不觉输了第二盘。

    “你就会在背后耍诈!”

    连输两局的腹黑少女李姝,一点都不服。

    然后,第三局朱平安就像专门回应李姝这句话似的,一上来就是咄咄逼人的攻势,接连“两头蛇”、“大胆穿心”、“炮辗丹沙”招式频出,将李姝一方的车马炮接连吃掉,最后只剩了一个光杆老将,其余片甲不留。

    李姝当时的表情几乎要生吞了朱平安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就在朱平安要最后将军的时候,只听对面的李姝抽风似的念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就看到李姝刷刷刷的将被自己吃掉的棋子全部重新摆回了原来位置。

    “看什么看,我这是往生咒,念一遍可以复活的。”

    李姝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振振有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得意。

    这尼玛,还带念咒复活的啊!

    不过,水平差距在哪呢,朱平安还是用残棋将李姝的棋子吃了个七零八落,只剩下了两个象和三个卒子。

    然后就见识到了李姝的花式耍赖,她的象可以过河,说是重金买的是重金聘用的武林高手当卒子,比车还厉害!

    不过任是这样,朱平安依然将李姝的小飞象和武林高手卒子给绞杀当场。

    李姝再一次剩下一个光杆老将。

    然后,颠覆朱平安象棋观的一幕发生了,李姝用朱平安的士将朱平安的帅吃掉了,这尼玛几个意思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用重金将你的士离间了一个,就为我所用了!”

    李姝托着下巴,看着一脸草泥马的朱平安,神采飞扬。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朱平安看着神采飞扬的李姝,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丫头将这两个全占了。

    “切,说的你好像要做和尚似的!”李姝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朱平安,“看不起女人啊,你以后不娶媳妇儿了?”

    “只是看不起你!”朱平安扫了李姝一眼,淡淡的说。

    “真是小心眼,喂,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啊?”李姝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开玩笑的问道,目光却是灼灼的发热。(未完待续。)

    p

    readx;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啊?

    听了这个问题后,朱平安将视线转移到了目光灼灼的腹黑少女李姝身上,停留了大约有两三秒之久。

    貂裘长裙,娇媚动人。

    在李姝被朱平安看的有些娇羞不已的时候,朱平安看着李姝,勾着唇角带着戏谑的开口了:

    “不用太漂亮,不用太聪明,不要刁蛮任性,不要胡搅蛮缠,要温柔贤惠,要体贴疼人,要......”

    朱平安每说一句,李姝娇媚动人的脸蛋便要冷一分.

    “要求那么多,做和尚好了!”

    李姝黑着脸,将棋盘上的棋子一股脑的哗啦弄乱一团,莫名其妙的发了脾气。

    然后

    朱平安便用好奇眼神的看向李姝,话说自己乱说一气,这丫头情绪怎么这么激动?!

    “咳咳咳,人家本来想把我家的,嗯,丫鬟啊,介绍给你呢,没想到你还挑的不行,哼,也不自己照照镜子,还嫌这嫌那呢,不识好人心!”

    李姝注意到朱平安的好奇眼神,才发觉自己情绪失控了,脸蛋微微一红,不过却将一些责任全都理直气壮的推到了朱平安身上,顺理成章的一通发泄。

    “省了,我自己的媳妇儿自己会找,不劳您老费心了!”朱平安摇了摇头,敬谢不敏。

    “你才老呢!”腹黑少女李姝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脸色似乎更加不好了。

    这妞忘吃药了吧。

    “刚才三局,嗯,就当我赢了两居好了,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去找我的两本书去了。”朱平安起身,淡淡说了一句,便往书架那走去。

    “什么叫就当,本来就是。”李姝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

    朱平安只是用看向扒拉毛线球的小猫一样的眼神扫了李姝一眼,幼稚。然后微微摇了摇头便转身往书架那走去。

    等朱平安走到书架的时候,就听到腹黑少女发脾气的声音了,似乎在教训某位小丫鬟,真是封建等级社会的特权啊。

    “你过来。眼瞎了吗,没看到棋子掉地上去了吗,不知道这棋子是爹爹用象牙给我做的吗,卖掉你都买不来一颗的!”

    再然后便是小丫鬟怯怯诺诺应声道歉的声音,声音有些陌生。不是包子小丫鬟,应该是某位等级低点的小丫鬟吧,都快被腹黑少女李姝训哭了。

    “喂,你哭什么,是我冤枉你了吗?”腹黑少女咄咄逼人。

    “没有,对不起小姐。”小丫鬟给吓的一下子跪在地上了,唯恐自家小姐再发脾气。

    真是刁蛮的臭丫头,跟小时候一样不可爱。

    朱平安撇了撇嘴,从书架上选中了一本自己需要的书,然后继续翻阅寻找。陆续找了六本书,全都是八股和策论方面的书。李姝家的藏书很多,其中大部分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科举方面的书,朱平安成了李家书房的最大受益者。在很多时候,朱平安对李家还是充满感激之情的。

    “喂,朱平安,你什么时候去会试啊?”

    那边教训小丫鬟的李姝,见朱平安选好了书,臭着脸问了一句。

    “大约快了,本来想着等我哥大婚后再去的。不过看了些前人心得,时间是来不及了。从此去京师,千里之遥,估计再有数天就得动身了。”

    朱平安将书放在书桌上。俯身一边登记书籍,一边淡淡的回道。

    恩科乡试在三月初就开始了,现在都12月多了,就剩三月左右了,时间也不多了。

    古代跟现代是不能比的,古人赶路一步二畜三车。江河处有舟,不过现在是寒冬时节,江河湖泊都结冰了,船是不通了,只能一步二畜三车了。前几天,朱平安托人打听过,还没有打听到从靠山镇或者怀宁县去往京师的车队,自从下雪后,车队大多都停了。

    大约只能步行了。

    从自己家到京师大约一千二百余里路,又不能走直线距离,大约只多不少。幸亏修桥铺路算作地方官员的显著政绩,各地地方官为了政绩,前人修路,后世难继,所以每任官员也大都为之。从家到京师大路还蛮多,官道是极少;不过还有相当多的路程是僻径的荒野山路。

    赴京赶考要注意几个事情,一是吃的基本准备干粮,负重多赶路就慢;二是大虫猛兽、江洋大盗,虽说现在是太平时日,但是也不得不防;三是日落歇脚,得寻个好去处。自己作为举人赴京赶考,大约驿站应该也可以去住吧,不过驿站为官方所设,三五客房,骡马大店,唯都市、津口、通衢处较多,一般县、府稀罕。所以,在没有驿站的时候,自己还得考虑借宿民居或者寺庙或者客栈等等。

    所谓,在家事事好,出门处处难!

    考虑以上情况,估计自己一天能赶路30里都算是好的了,如果有赶上马车的话一天大约能走50里,不过如果路上再有什么意外事情,用的时间就长了。连月赶路,到了京师得休息几天吧,考试前得复习几天吧,总得把时间留出来。

    因为路程原因及各种不确定因素,所以不得不早些启程前往京师。

    “这么快?”腹黑少女李姝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有事吗?”朱平安登记好书籍后,看向李姝。

    “没,没有。”李姝扁了扁嘴巴,脸蛋微微有些红。

    “朱平安,你这是去考什么啊,是考状元吗?”另一边的包子小丫鬟画儿忍不住插话问道,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笨丫头,他考的是会试,过了会试叫‘贡士’,贡士再去参加殿试,殿试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才是状元,第二名是榜眼,第三名是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一名通称传胪;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包子脸小丫鬟画儿才问完,便被旁边的腹黑少女李姝用手在额头敲了一下。

    “那不就是考状元吗?”包子脸小丫鬟画儿捂着脑门,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家小姐,很是不解。

    “你真是笨死了。”腹黑少女翻了一个白眼。

    “小姐,我哪里笨了?”包子脸小丫鬟画儿兀自不解。(未完待续。)

    readx;北风凛冽,脚边偶然飘落黄叶。

    朱平安斜挎着书包,从李家施施然出了门,不过此时西方的太阳尚且挂着天边,距离日落尚有一段时间。

    朱平安微微辨认了一下方向,往恩师孙老夫子家走去,恩师家和往日一样门不闭户。朱平安整理了一下衣装,进了孙老夫子家的门。

    家中只有师母一人,言道恩师孙老夫子还在山坡学堂授课,于是朱平安向师母问好后,便告别了师母往山坡而去。

    自从朱平安中了举人后,孙老夫子的私塾名气也越来越大了。有一些高门大户出重金想要聘请孙老夫子作为他们家孩子的西席,不过都被孙老夫子笑谈拒绝了;另外还有很多外镇的人慕名而来,想要将自己家的子弟送到孙老夫子这求学,孙老夫子对此是欢迎的,只是食宿方面还得他们自己解决,有一部分人因为距离太远放弃了,不过还是有人在附近置地置产,只为了自家孩子能在孙老夫子的私塾求学。

    朱平安上了山坡,穿过竹林,私塾近在眼前。

    一段时间不见,私塾比以往扩大了不少,条件也好多了。私塾里,孙老夫子正领着孩童诵读论语,孩童抑扬顿挫的读书声朗朗入耳,如沐春风: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教室里年纪小的孩童在前排,年纪稍长的比如朱平俊等人都在后排,孙老夫子领着孩童读过四书五经后,便往后面朱平俊等人前,为几人讲解八股作文的要领。

    “八股乃时文,文为时而作,要与时俱进,莫要因循守旧......”

    孙老夫子头发都白了,不过精神非常好,手脚也矫健的很,脸都是红润的,满是活力。

    朱平安安静的恭立在门口。没有打扰夫子授课。

    坐在前排的孩童,有耐不住寂寞往外放空眼神时发现了恭立在门口的朱平安,好奇的看向朱平安,这几位孩童都是外乡人。不认识这个站在门口的大哥哥是做什么的,便好奇的睁着大眼睛看着朱平安。

    孙老夫子给朱平俊等人讲解完八股作文后,给几人留下了一篇八股题目,让他们明日上课时带来。

    等孙老夫子转身准备检查孩童默写情况时,才发现了恭立在门口的朱平安。

    “学生见过恩师。”

    朱平安双臂前伸。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两臂自额头下移至胸,同时上身鞠躬四十五度向孙老夫子行礼问好。

    “嗯,好。”孙老夫子捋须颔首,对朱平安不能再满意了。

    “打扰恩师授课了,还望恩师恕罪。”朱平安见学堂内的学生被自己在门口和夫子问好的声音所惊动,不由向夫子道歉。

    “无妨。”孙老夫子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朱平安引到前面向私塾内的学生介绍道,“这位便是你们经常念叨的朱子厚朱师兄。”

    然后私塾内的大部分孩童便像现代的追星族似的。满是崇拜额度对朱平安问东问西,等朱平安回答他们问题后,便一个个跟喝了二两小酒似的,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跟旁边的孩童炫耀不已。

    估计等明年,孙老夫子的私塾学生还会增多,朱平安提议的学谷制度在明年就要在下河村实施了,听村老的估计,上学的孩子会比往年多好几倍。

    “子厚,此句就由你来给师弟们讲解一二吧。”孙老夫子稳定了私塾秩序后。将讲台让给了朱平安,让朱平安给私塾内好奇的学生们讲解下这句论语。

    刚才孙老夫子领着孩童读的论语: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孙老夫子让朱平安给学生讲论语,一面是满足学生的好奇心。另一面也是考究一下朱平安的最近的功课情况。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坦荡荡者,心胸宽广也;常戚戚者,经常忧愁烦恼也。这句话是说,君子心胸开阔,神定气安。小人斤斤计较。患得患失。所以,从现在起,我们都要做一个君子。”

    朱平安站在前面,镇定自若,深入浅出的向私塾内的学生讲解这一句话。

    “子厚师兄,什么是君子啊?”有孩童在下面,端着腮帮子问道。

    “君子就是心中没有担忧,没有恐惧。”朱平安微微笑了笑。

    “这么简单啊?”孩童不解。

    闻言,朱平安忍不住笑了,这多像是论语中的场景啊,当年也是有一个叫司马牛的学生这般和孔子对话的。

    然后朱平安将现代百家讲坛中于丹关于这部分的讲解,结合曾经夫子的讲解以及自己的理解给私塾内的孩童用浅显易懂的语言讲解了起来。

    由于借鉴了百家讲坛的优点,私塾内的孩童听的津津有味;后面坐着的孙老夫子也是不住的颔首,眼睛都亮了,对朱平安这个弟子非常满意,这是将整部论语融会贯通才能讲到这种程度啊。

    “子厚,汝此去京师,为师有所待也。”

    等朱平安讲完,孙老夫子对朱平安说了一句。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这次去京城考试,我是有很大的期待了。

    闻言,朱平安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以前的时候,朱平安去考童子试,孙老夫子并没有对朱平安有多大的期待;朱平安去考乡试的时候,孙老夫子也没有这么说过,只是用眼神鼓励了一下;这一次去考会试殿试了,是跟整个国家的优秀才俊竞争,没想到夫子竟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了。

    “学生定当努力,不负恩师所望。”朱平安长长一躬,向孙老夫子保证会努力不让他失望。

    不久之后,一抹殷红色的夕阳透过窗照进了私塾,远处天边大片大片的白云在夕阳的余辉下宛如火焰一样燃尽了半边天。

    私塾下学,朱平安向孙老夫子告别后,和朱平俊像往常一样一起通过独木桥,往下河村而去。

    “彘弟,过了年,我也要去童生试了。”

    走在路上,朱平俊忽地来了一句,一脸的严肃。

    然后朱平安脑海里就浮现了大伯朱守仁和朱平俊去童生试的场景......

    “预祝俊哥旗开得胜。”朱平安看着朱平俊衷心的祝愿道。

    “呵呵,你也这么觉得啊,我也觉得会通过。”朱平俊咧嘴一笑,然后又有些发愁,“你说如果我通过了,我爹还没通过该怎么办?我爹脸该往哪放啊。”

    呃

    你想的还真多。(未完待续。)

    readx;因为再过数日就得启程赶考,朱平安这几日在家中除了看书就是写对联了,过年家里要用对联,老宅那边今年估计也会要自己写,另外大哥未来大嫂家估计也会想要自己写,除此之外,大哥新婚也要用对联,所以朱平安这些时日就在家里写对联了。

    喜迎新春的对联:

    “爆竹声声辞旧岁,红梅朵朵迎新春。”

    “一家和睦一家福,四季平安四季春。”

    “家接吉祥万事兴,门迎富贵百事旺。”

    写到兴致头上,朱平安还将自己的名字恶趣味的写进了春联里:

    “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老平安少平安老少平安。”

    当然,还有大哥大婚时需要贴的对联:

    “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祥云缭绕玉成鸾凤偕秦晋,紫气升腾共庆莺燕谱新歌。”

    在给大哥写新婚对联的时候,母亲陈氏端着针线筐过来了,拿着一堆外套在朱平安身上比了比,然后用剪刀剪裁了两下,便坐在一旁给朱平安赶做新衣服了。

    “娘,你都给我做了两套新衣服了,够穿了。”朱平安放下毛笔,心疼母亲陈氏连日给自己做衣服,黑眼圈都出来了。

    “你懂啥,你这是要去天子脚下了,没有几套新衣服怎么成,可不能让人瞧不起。”

    母亲陈氏一边对着阳光穿针引线,一边给朱平安叮嘱一些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项。

    “娘,我来穿针。”

    朱平安见母亲陈氏尝试了几下都没有穿上针,便将毛笔放在砚台上,从陈氏手里接过针线,对着门外阳光,一下就穿上了,然后再递给陈氏。

    陈氏接过针线,很是满意,在暖暖的阳光下开始做起针线活来。做一会,陈氏还会将针头放在头发上擦两下,然后再继续做针线活。阳光下,衣服针线整齐又细密。如鱼鳞一样,保证衣服又耐用又结实。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

    “彘儿,你这是在写什么呢?”

    陈氏将衣服做了一个大慨雏形的时候,看到朱平安还在写对联。便问了一句。

    “写对联呢,这些是给我大哥娶亲的时候贴的。”朱平安应声回答。

    听到这,陈氏有兴致了,给朱平安说道:

    “嗯,那啥彘儿,给你大哥他们婚房的对联写上,娶了媳妇儿别忘娘。”

    呃

    姜还是老的辣。

    母亲大人有令,朱平安自然得听从,稍微想了想,便提笔写下一副对联:

    “娶妻莫忘娘。幸福万年长。”

    母亲陈氏听朱平安读了一遍对联后,很是满意,让朱平安在对联上用毛笔做了一个小记号,说到时候就让人把这副对联挂在大哥朱平川的婚房门上。

    看着陈氏煞有介事的样子,朱平安忍不住想说一声:我娘威武。

    “到时候你娶媳妇儿,也要贴这么一副。”陈氏看着朱平安将这幅对联做好记号后,又给朱平安叮嘱了一句。

    “儿子到时候多贴几副。”朱平安很狗腿子的笑道。

    母亲陈氏被朱平安狗腿子模样给逗笑了,伸出手指在朱平安头上点了一下,嗔笑道:“打小就嘴甜,中举了还没个正形。”

    朱平安憨笑。

    “看来娘得给你找个媳妇儿管管你了。省的你成天没个正形。”陈氏见状,笑道。

    “那可得给儿子找个漂亮的。”

    朱平安以为陈氏在开玩笑,就没当回事的嬉笑道。

    “行,给你找个漂亮的仙女似的媳妇儿。”陈氏想到了上河村的李姝。那小姑娘可不就漂亮的跟仙女似的吗,于是笑着说道。

    仙女似的?

    那不是开玩笑吗,朱平安也没当回事。

    到了傍晚的时候,朱父赶着牛车从靠山镇回家了,在远离就听到了大黑牛脖子上的铃铛声,母亲陈氏一听到铃铛声就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第一时间往外走去。

    “他爹,买回来了吗?”

    母亲陈氏还没走到门口,就向门外问道。

    母亲要父亲买什么东西了啊,这么重视。要知道母亲就是搜刮朱父赶车的钱也都是等朱父进了门才下手的,现在朱父还没进门呢,母亲陈氏就往外走了。

    朱平安有些好奇。

    “买回来了。”

    朱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带着邀功的味道。

    大黑牛将铃铛晃得格外响,以往这大黑牛到了家门口也没把铃铛晃这么欢啊,一切都透漏着有些不同往常。

    唏咴咴

    一声马嘶声,忽然从门外传了过来。

    难道说有人来了?

    朱平安好奇的往大门外走去,然后就看到了朱父正在门口和母亲陈氏说话,牛车一旁拴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呃,或许也不能用骏马来形容,跟传说中的的卢、赤兔之类的千里良驹相比,这哥们完全一副马群中吊丝的既视感。

    黑马个头大约在1米2或者1米3左右吧,一点也不高大。黑色的毛发,鬃毛很长,样子不算神俊,马头上一撮毛落下来搞了个偏分,还盖住了半只眼,跟个非主流杀马特似的,又矮又挫,完全是马群中吊丝的赶脚。

    大黑牛对黑马有些不太友善,不断的摇晃脖子上的那枚铃铛,示威一样。

    吊丝黑马还有点小高傲,杀马特的马头一扭,鼻孔都有些朝天了,无视大黑牛的挑衅。

    “他爹,这一匹马多少钱啊?”母亲陈氏问道。

    “十两银子。”朱父将黑马从牛车上解开,捋了捋黑马的鬃毛回答道。

    “十两呢?”母亲陈氏有些肉疼,这十两银子快赶上以往没分家时一年赚的钱了。

    “这还是找的熟人,要是其他人还得贵一两多银子呢。”朱父不失邀功的解释道。

    “是吗?”

    一听说比别人买便宜了一两多银子,母亲陈氏有些高兴了,看着一旁的黑马,满意的说了句,“嗯,有这匹马就好了,彘儿去京城赶考就轻松多了。”

    有这匹马就好了,彘儿去京城赶考就轻松多了......原来母亲让朱父买来这匹马是给自己进京赶考用的。

    一阵北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吹到了朱平安身上,寒冬腊月的风,却感觉如春风扑面,满是温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