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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初看,那位少年肤色微黑,一身衣服浆洗的都有些发白了,还漏了两个破洞,看上去就跟一个乡下穷小子似的。

    可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曾经遗漏掉的细节。

    那少年,衣着简朴,可是却荣辱不惊;面色憨厚,可是那双乌黑的眸子转动间却是灵气十足;尤其是那嘴角时而勾起的弧度,面对各种轻视鄙视,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的。

    这少年,一定不简单。

    “这样对,可以吗?”朱平安看着身边呆若木鸡的店伙计,微微勾着唇角,轻声问道。

    店伙计咽了一口口水,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那就意味着我可以免费食宿一天了?”朱平安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很是阳光的感觉。

    店伙计呆呆的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感谢了,你们京城人就是好。第一天来京城,就向我展现了你们京城人的慷概。”

    “那我就不客气了,把你的招牌菜,味道好的,拣贵的,看着给我上个五、六道。”

    “哦,对了,麻烦再把我的马牵到后院,还有马背上的东西可千万别丢了,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东西也搬到你们预留的房间里,嗯,房间给我挑一个好的,宽敞的,向阳的。”

    “呵呵,麻烦了。”

    朱平安在店伙计点头后,便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向着店伙计拱手一连拜托道。

    说完,朱平安便寻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店伙计才明白为什么朱平安将马拴在旗杆上时说的那句“反正还得解开”是啥意思,就是现在这个意思啊。

    再看向坐在桌上的那位朴素少年,店伙计的脸红的特别厉害,都感觉到发烫了。

    大堂内的众人在朱平安对出第二副对联的时候。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已经和一开始时截然不同了,可是当朱平安一点也不矜持的将人家店里贵的招牌菜点了五六道,又让店伙计将东西搬到好的房间时,众人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又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怎么感觉这么没出息呢。

    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真是有点可惜了。

    众人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又有了一丝的看不起了。他们来这个客栈对对联并不是冲着人家所说的食宿全免什么的,他们就是冲着这对联来的,根本就没有把什么免费食宿什么的放在心上。就是对上对联的,也没有像朱平安这样又是挑贵的菜点,又是拣好的房间住的。人家最多就是点一壶香茗,品茶而已,什么菜啊房啊,都奏开,不要降低了我的品味。

    君子之风,焉有重利者也!

    朱平安浑然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在菜还没有上来之时,就将桌上的茶壶用手拎起,让茶杯里倒了一杯茶,微微品了品。

    嗯?他在品茶!

    可能是我们看错他了吧。也是,刚开始那店伙计那般轻视和鄙夷于他,人家点几个贵的菜,住个好的房间,也是对那店伙计做一个小小的惩戒。点菜住房什么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众人对朱平安的看法,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少人迈开脚步想要去跟朱平安结交一下。

    就在这时,只听咕咚一声。

    然后众人就诧异的看到,那个少年品了一口茶后。咕咚一声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牛饮一样。喝完一杯之后,那少年又倒了一杯,接着又是咕咚一声。牛饮一样再次一饮而尽。

    呃,原来刚才那不是在品茶,而是在尝尝茶热不热啊!!

    真是没见过世面!可惜,可惜啊!

    众人不由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那些迈开脚步准备去和朱平安结交的人们。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呵呵呵,这少年好生洒脱啊。”那位穿着不俗的少年扭头轻声的和旁边那个叫文生的少年,笑着说道。

    “倒是跟你有几分相像。”那个叫文生的少年淡淡一笑。

    在大堂的众人窃窃私语,或是对朱平安侧目的时候,朱平安点的菜已经上来了,这客栈的上菜速度还真对得起它异常繁华的装潢和规格。

    一盘烤鸭并一个小碗的甜酱和配套蔬菜,一叠爆肚,一份炒肝儿,一盏燕窝,一盘红煨鲍鱼,还有一份反季节的素炒青菜。

    这里面最贵的菜,或许就是那不起眼的素炒青菜,在大明,随着蔬菜种植技术的提高,京城地区已开始利用温室种植蔬菜。据文献记载:王瓜出燕京者最佳,种之火室中,逼生花叶,二月初即结小实。不过,这种利用温室种植的青菜,其生产成本很高,出售的价格非常昂贵,只有豪门权贵、富商大贾才能够享用,平民百姓,冬季几乎不可能吃上。

    朱平安从早上到现在,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到这么丰盛,色香味俱全的一桌美食,眼睛都放光了。

    所以,饭菜一上桌,朱平安便拿了一双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呃

    吃相真是有辱斯文

    大堂内本来还等着朱平安接着对对联呢,虽然对朱平安的感官不是很好,但是对朱平安的水平还是肯定的,可是见朱平安这就康康康的吃起来了。

    原来,他也就会对那两个对联而已。

    看着朱平安有辱斯文的吃相,一眨眼的功夫,就光了一个盘的速度,众人不由摇了摇头。

    胃口还真好!

    没多大一会,众人就看到朱平安几乎将整张桌子上的菜都吃了进去,这少年看着不高也不胖,饭量还真大!

    朱平安吃饱后,又喝了一杯茶,满意打了一个饱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同样浆洗的发白的手帕,擦了擦嘴。

    “这饭菜味道真是好极了,真是舍不得走啊。”

    然后众人就见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只见那吃饱喝足的少年感慨完,便抬头看了对联,扁了扁嘴,就将剩下的四副对联一口气全都对了出来:

    “寂寞寒窗空守寡 ;远近达道过逍遥。”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 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双木为林,林下示禁, 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丈峰峦色,有色皆空!”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日因业而显,日因月而明,日日日,日月星晶晶。”

    对完对联后,朱平安点了点头,扁了扁嘴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样应该就可以多住几天了吧。”

    说完后,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大堂内惊诧的众人,嘴角微微勾起,明亮的笑容一闪而逝。

    不吃这么多,如何有时间构思。

    这些人还真当自己一气呵成呢,呵呵。(未完待续。)

    ();    朱平安对完对联后,整个客栈都是一片寂静。

    客栈这六副对联已经挂出来两天了,今天这是第三天,以前对的最好的记录也就是对出三副对联而已,也正是因为这,才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陆续前来尝试。

    大堂的众人潜心构思、苦苦思索,想着对出三副、四副大出风头。

    可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记录已经被刷新了,而且几乎还是刷到了最顶峰:六副对联,一气呵成,对答如流;其中第一副对联,就一口气说了7个下联......

    只是,众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那个乡下穷小子和创造这个记录的人联系起来!

    在众人心目中,创造这记录的人怎么着也得是文质彬彬、仪表堂堂,可是这倒好,眼前这少年皮肤微黑、其貌不扬,衣着寒酸、见利忘义,刚才吃东西时就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太没出息了。

    这画风相差的也太大了。

    一时间,众人难以接受,惊诧当场。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这不就有两位穿着不俗的少年,联袂而至,来到了朱平安桌前,走在头里的是位穿着不俗的少年,稍微落后半步的是那个叫文生的少年。两人差不多都是二十刚出头的年纪,放到我们现代也就是大学刚毕业,看上去还有些青涩的样子。

    “在下蒲州张四维,这位是苏州王世贞,敢问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说话的少年自称张四维,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温润羊脂玉簪束起,五官英俊帅哥一枚,看起来有些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他身边的那位叫王世贞的少年,也是一表人才,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好象是从诗书墨卷里走出来的谦谦君子一样。看上去,给人一种守规遵矩,标准好学生的感觉。

    这两个人走过来的时候。朱平安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在听到这个叫张四维的说的话后,朱平安整个人就不行了。

    张四维!

    王世贞!

    能不惊诧嘛,这是自己除了赵文华之外,遇到的第二、三个历史上有名号的人了。而且这两个人比起赵文华来,毫不逊色。

    张四维这人可是做过大明首辅的,在历史上,张居正挂了之后就是这货上的台。虽然这货一上台就把张居正的所有政策全都扔了个一干二净,但是,毕竟人家也是做过首辅的。朱平安以前总结过张四维这人,可谓司马懿和勾践的融合升级版!

    张四维旁边的人叫王世贞,虽然官位不高,但是却比张四维有名多了,兰陵笑笑生知道吗。就是这货的笔名。不过,朱平安在看着王世贞这么一个标准好学生模样,实在不能把这货跟那个兰陵笑笑生联系起来,这兰陵笑笑生可是天下“第一奇书”《金瓶×》的作者。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么一个卫道士的人写了这么一本奇书。

    当然,在历史上,对兰陵笑笑生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就是王世贞,是存在争议的。不过,谁让自己正好处于这本奇书诞生的时期呢,刚好可以帮后世确定一下。

    一时间。朱平安心里面,无数的念头纷至沓来。

    “咳咳,这位小兄弟?”王世贞见朱平安没有反应,不由咳嗽了一声问道。

    “哦。在下,下河朱平安。以前从未见过两位这般气派之人,一时间有些恍惚,见笑了。”

    朱平安拱了拱手,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我们气派什么,刚才朱兄弟口若悬河。对答如流,那是真正的气派。不怕朱兄笑话,我仅对出两副来。”张四维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仅是三副对联而已。”王世贞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只是侥幸而已。”朱平安微微笑了笑,然后伸手请张四维和王世贞两人坐下,接着便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

    “朱兄弟可别谦虚了。”张四维坐下后,端起了茶杯,“侥幸可是对不出这么六副对联的。”

    “尤其是第三副对联,寂寞寒窗空守寡 ;远近达道过逍遥。这一副对联,我苦思许久,也只不过仅有眉目而已。朱兄弟脱口便出下联,真是让人汗颜啊。”

    王世贞摇了摇头,苦笑道。

    王世贞文学可不是一般的好,王世贞出生于以衣冠诗书著称的太仓王氏家族。王氏家族乃魏晋南北朝时期世代簪缨的琅琊王氏的余脉,唐宋时期王氏家族曾长期定居于浙江桐庐,唐有刺史朐封,五代有衙推仁镐,宋有司谏缙,世世贵显。出身在这样官宦家庭的王世贞,少年时便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家长为之聘得进士出身、学识渊博的王材、骆居敬两名师为之授业,使其学业精进,才思敏锐,在他的一干朋友中间,说到文学、文采方面,可是首屈一指的。

    文学、文采这般厉害,王世贞才对出来三副对联。可是,朱平安却是张口便将六副对联全都对出来了。

    所以,王世贞在听朱平安说侥幸时,才会苦笑不已。

    三人同坐一桌,边喝茶边聊天,不觉间朱平安便和两人熟络了起来,然后就是互通表字。张四维,子子维;王世贞,子元美,有一个小名叫文生,就是因为小时候抓阄时抓了一本书抱着不撒手,家人便给他起了个文生的小名。当然,朱平安也将自己的表字“子厚”告诉了他们。

    聊天得知,张四维和王世贞同岁,不过王世贞早出生一个月,两人早就相识,两人早就在三年前便中了举人,这次是一起来京城参加恩科会试的。

    当两人得知朱平安也是来参加恩科会试的时候,表情可谓十分精彩。

    “子厚,真可谓后生可畏啊。”

    他们聊天得知,朱平安今年不过刚过十四岁而已,才十四岁就来参加会试了,虽说是借了恩科的光,但是能在这个年纪通过童生试和乡试也是凤毛麟角了。即便是才华如他们,也不得不道一句后生可畏。(未完待续。)

();今天下午院里临时有事,加班到晚上九点多才搞定,吃过饭回来都都这个点了,今晚更新不来了。

    这周抽时间将今天的再补上。

    抱歉了诸君。(未完待续。)

    ();    日暮时分,为了避免犯夜禁,王世贞和张思维联袂而去,相约不日领朱平安赏玩京城。

    此时客栈人也少了很多,留下的和朱平安一样,也都是在客栈留宿的。

    当朱平安正准备起身上楼的时候,客栈掌柜的领着那个店伙计走了过来,掌柜的是一位长袖善舞的老者,大约五十余岁,谈吐不俗,拱着手向朱平安道歉:

    “这位公子,都是老朽管教不力,多有得罪,老朽代表东家向公子赔罪了,这种目中无人的伙计,本店也会将之清理出去,以正店规,还望公子海涵。”

    掌柜的刚说完,旁边的店伙计就忙不迭的向朱平安赔罪,那表情跟世界末日似的,“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冲撞了公子!公子大人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看着拱手致歉的掌柜,以及仿佛世界末日一样的店伙计,朱平安先是一怔,继而便勾起唇角笑着摇了摇头。

    事情已经过去了,况且自己也没吃亏,另外还有一个月免费食宿,自己怎么还会计较这点小事。再看这店伙计一脸末日的样子,大约也应该记住这次教训了,何须将人赶尽杀绝。

    于是,朱平安拱手向掌柜的回礼,微微摇头不在意的笑着,轻描淡写的放过了旁边狗眼看人低的店伙计。

    “在下托贵店之福,才有了安身之地,平安感谢尚且不及,何来得罪之说。至于这位伙计,小惩即可,以后再犯错误,再逐出也不迟。”

    听了朱平安的话,旁边世界末日一样的店伙计舒了一口气,感激的抬头看向朱平安,羞愧难当,悔不当初。

    “公子仁厚。世所罕见。”

    掌柜的一脸感叹的看着朱平安,很是真诚的说了一句。如果说刚才对对联,朱平安的才学震撼了客栈掌柜,那么此时。朱平安的为人又一次震撼了客栈掌柜。

    “还不快谢过公子,如果不是公子为你求情,老夫定会将你逐出店门。”掌柜的扭头向旁边的店伙计训斥道。

    “多谢公子大人大量,小的定会痛改前非。公子大恩,小的结草衔环。没齿不忘。”

    店伙计一脸通红,看向朱平安的目光满是羞愧,很是感激朱平安的大度。

    “顾客便是玉帝,以后莫要再犯。”

    朱平安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拍了拍店伙计的肩膀,说了一句。

    顾客便是玉帝,听了这句话,另一边的掌柜眼睛亮了,似乎颇有感触,再看向朱平安的目光。更是敬重了。

    朱平安也是看在店伙计有悔意,才帮他向掌柜说话。朱平安对人的宽容并不是无原则的迁就,更不是善恶兼容,而是把对别人的宽容与对错误的批判统一,如果对方冥顽的话,自己也不姑息纵容的。

    经过此事,店伙计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将朱平安领到房间后,立马屁颠屁颠的下楼给朱平安打了一桶热水,送到了朱平安的房间。

    朱平安一进房间。便不由赞叹客栈的大手笔。

    房间雕梁画栋,大体分为三部分,卧室、客厅和阳台,一进房间便嗅到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房内的装饰也是极尽奢华,黄金雕琢的花卉在白石之间妖娆怒放,客厅还有一个小型的假山盆景,大约是曲水流觞的场景,其他诸如此类摆设也是不一而足。

    最是难能可贵的是,房间奢华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房内的桌椅摆放也是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各类生活设施不一而足。

    房间可能是在墙壁间暗藏地龙,房间内温暖如春。朱平安闲走至阳台,果然便看到了外侧墙头上露出琉璃瓦砌成的小烟囱,位置相当隐秘。果然是地龙,这家客栈的东家可真是舍得下本钱。地龙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脑洞大开的智慧,将房间墙壁砌成空心的“夹墙”,俗称“火墙”。墙下挖有火道,添火的炭口设于屋子外面的廊檐底下。炭口里烧上木炭火,热力就可顺着夹墙温暖到整个屋子。为使热力循环通畅,火道的尽头设有气孔,烟气由台基下出气口排出。热力循环,整个屋子便会四季如春。

    当然,这也是很费钱的,一般人可是用不起。

    城会玩!

    不过,很满意。

    朱平安满意的逛完房间,便泡了一个热水澡,将一路的风尘仆仆全都泡净。泡过澡后,换了身薄些的干净衣服,将行囊里所带的书籍笔墨等一一取出放在书桌上,整齐放好。

    然后,挑亮油灯,便坐在靠窗的书桌前,铺好笔墨纸砚,将近日见闻记录在了薄册中。

    写完见闻后,朱平安便随意翻开论语,从中找了一句话,便尝试破题做八股文。在大明久了,对八股文这种文体也是了熟于心了,八股文就是做的越多越会做。提笔研磨,掐着时间写完一篇八股,然后又秉灯对写好的八股文仔细研读,对其不足之处认真修改。

    等将这篇八股修改完善时,整个京师已经笼罩在无边的寂静和黑暗之中了。

    熄灯入睡,一夜好梦。

    第二天天色未亮,时间大约是六点多吧,朱平安便已起床洗漱妥当,斜挎着书包,夹着一块黑木板下了楼,出了客栈沿着街道往前走去。这个时候夜禁已经结束了,明朝夜禁规定很清楚,一更三点敲响暮鼓,开始夜禁;五更三点敲响晨鼓,夜禁结束。五更三点,也就是北京时间5点10分左右。

    外面天色未亮,在这个季节,京师大概在七点多才亮天。不过尽管此时天色未亮,但是外面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了,朱平安斜挎着布包,夹着黑木板,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左拐右绕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西长安街,西长安街靠近西苑,住在这条街上的大都是高官显贵。

    此时,东方天空微红之中透着黑,天色渐渐放亮,但是能见度依然不大。

    长安街头前方出现了朦胧的红点,有五六个光芒出现,从南往北而来。附近的人们看到亮光,便自觉的往街道两侧避让,朱平安也被一个白须的老人伸手拉到了路边。

    红光渐近,才发现是六个大红灯笼。

    六个大红灯笼围着一个八人抬的帷幔遮蔽的轿子,轿子两边还有肃立随行的挎刀护卫,轿子两侧还跟着两个手持大红灯笼的侍女。

    朱平安微微眯着眼,看着这排场的轿子慢慢走来。

    快到朱平安跟前时,朱平安听到了轿子里传来一位老者的咳嗽,咳嗽声后,便见一位手持灯笼的侍女很自然的伸出玉手打开了轿子侧窗布帘,然后优雅的屈膝,粉面四十五度上扬。

    几乎同一时间,轿子侧窗露出老者的半张面庞,很是慈眉善目。

    再接着,便是听到一声吐痰声。

    像是配合了几万遍似的,轿子外面的侍女四十五度上扬的粉面,轻启朱唇,便将老者吐出的浓接入嘴中,一口咽了下去。

    然后布帘合上,轿子继续前行。

    呕

    这一幕出现的太突然了,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映入了街边朱平安的视线中,将朱平安膈应的干呕了一声。

    肃立在轿子旁的一个挎刀护卫闻声,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眼神充满了警告,然后才随着轿子继续往前行。

    真尼玛,城会玩!

    朱平安看着远去的轿子,心里面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未完待续。)

    ();    这么一大早,朱平安就被这一幕弄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既荒唐又恶心,完全是糟践人。

    即便轿子已经离去,朱平安的反感却一点也没有消减,每每想到刚才那一幕,就恶寒不已!你妹的,这老家伙是谁啊,怎么有这种恶趣味!骄奢纵逸,你不会有品味一点啊,整这种恶心方式,真是壕界的耻辱!完全是拉仇恨的做屎行为!

    这种行为比得上西晋石崇劝酒斩美人了,据说石崇每次请客饮酒,常让美人斟酒劝客,如果客人不喝酒,他就让侍卫把美人杀掉。当然,最后他没有善终,遭夷三族。这老家伙吐口痰,都要让侍女以口接着,这样糟践人,估计结局也比石崇好不到哪去!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自作孽,不可活。”朱平安看着离去的轿子,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叹了一句。

    朱平安这句话才说完,旁边那位好心将朱平安拉到路边的老者吓的脸色都发白了,赶紧的伸手放在嘴上,用力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你不要命了,小伙子!”老者用力的扯了一下朱平安的袖子,又紧张又严肃的对朱平安说道,“那可是严阁老,万一被厂卫的人听到报告给了严阁老,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的。”

    严阁老?

    那就是严嵩了!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朱平安闻言又向着轿子离去的方向看去,怪不得,原来这老家伙是严嵩,是了,想起来了,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香痰盂”了,据说这个原创是他独眼龙儿子严世蕃严东楼发明的,家学渊源深远啊!

    不过想想,这老家伙还要呼风唤雨十余年,就有些蛋疼!

    “唉。小伙子,你可别想不开?”

    老者见朱平安抬头一直看着严嵩八人大轿的背影,还以为朱平安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呢,不由拉了啦朱平安的衣袖。小声的劝诫道:

    “前几天还有人想要行刺呢,现在还在城门外挂着呢,你可别想不开,听老夫一句劝,你还年轻。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别想不开。”

    “哦,原来是严首辅啊,怪不得气派通透。”

    朱平安扭头看向老者,勾着嘴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声音还不小。

    “你......唉!世风日下啊!”

    老头听了朱平安的话,不可置信的看了朱平安一眼,一副自己瞎了狗眼竟然将一个严党分子看成了清流的愤慨,然后用力的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往北去了。

    朱平安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余光却看着旁边那位本来向自己靠近又转身离去的人影,才舒了一口气。

    严嵩出行又岂会仅是明面的护卫,暗卫便衣之类的肯定也少不了,刚才那个向自己靠近的人肯定是受了刚才严嵩轿子旁护卫眼神的暗示,才会向自己靠近,看看自己是不是对严嵩有所非议。听到自己说严嵩气派通透,那人才消除了对自己的怀疑离去。

    幸亏这人没有听到自己那句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想到用语言弥补了一下的话,估计自己这会应该要被请去吃夹板饭了。

    朱平安斜挎书包。夹着黑木板继续前行,路过另一个街道,便转向沿着另一条街道继续前行。

    这条街道商业性质居多,酒馆、茶肆、商铺往来不绝。天色微亮,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了。

    看了看自己夹着的黑木板,朱平安自嘲的笑了笑,看来以后练字大约要在房间练了。

    这一条街饭馆、早餐摊点有很多,味道也都很好,走在街上都能嗅到各种美食的香味。只是。因为早上香痰盂那一幕,朱平安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看什么都能想起那一幕,以至于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正准备原路返回客栈的时候,朱平安听到一句议论国事的话,让朱平安不由停住了脚步,转而走进了一家早餐馆。

    进了餐馆,朱平安要了一碗粥,一碟小菜,便坐在桌上留心着旁边那一桌人的对话。

    旁边这一桌人也只是两人而已,

    不过这两人穿着可不一般,其中一位身穿飞鱼服,手里却持一把折扇,不过却一点也不违和,这人长相儒雅,四十余岁,看上去饱读诗书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却是身穿象征锦衣卫身份的飞鱼服。

    这飞鱼服可不是普通的锦衣卫所能穿的,具有一定品级才可以,看来这人在锦衣卫中也是有一定的身份的。

    这人旁边那人是蓝黑面料的差服,面料很是不错,腰间配了一把锈春刀,看样子也是锦衣卫。

    两人桌上是一大盘手撕烧鸡,一笼包子,两道爽口小菜,还有一坛酒。两人各人端着一碗溢出洒在桌上的酒,一边喝酒,一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是那位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喝过酒后更是慷慨激昂。

    “昨日万岁爷下旨按律追戮仇鸾,真可谓大快人心。这酒囊饭袋之辈也配称咸宁侯!庚戌之变中最该杀的人就是他,庚戌之变全是咎由此人所致,若不是他重赂俺答,请求勿攻大同,移攻他处,京师又怎会遭此庚戌之变。”

    蓝黑面料的锦衣卫给飞鱼服锦衣卫倒了一碗酒,然后一饮而尽,抹着嘴角说道,继而又有些可惜的接着说,“可惜这酒囊饭袋之辈在万岁爷下旨之前就生病一命呜呼了,不然兄弟我心中这口气还能多出一些。”

    “庚戌之变中最该杀的人......呵呵,我看他还排不上号。”

    对面那位身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闻言,忽地笑了,将手里的酒碗用力放在桌上,言语里有些激动。

    “那会是谁?”对面那人有些不解。

    “还能是谁,除了我们敬重的严阁老还能有谁,当年兵部尚书丁汝夔请问他如何战守。那人竟说塞上打仗,败了可以掩饰,京郊打仗,败了不可掩饰,俺答不过是掠食贼,饱了自然便去。胆小至极,不若鼠辈!于是,诸将皆坚壁不战,不发一矢。才会人有那俺答兵在城外自由焚掠,凡骚扰八日,于饱掠之后,大摇大摆的离去!事后,那人杀了姓丁的!搪塞责任!玩弄天下之人!此乃国之大耻!国之大贼!”

    那位身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边说边用力的捶打桌椅,情绪极为激动!

    “沈经历慎言!”另一人急忙劝道。

    “何慎有之,大不了,此头着地!此番国之大贼,公然端居高堂,此乃我辈之耻!不拘此贼,有愧此服!若他拘我,求之不得,正好与其当面对质!”

    身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几分醉意的笑着,然后指着自己的衣服,箕踞笑傲,情绪很是激动。(未完待续。)

    ();    “沈经历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听着沈经历这么肆无忌惮的辱骂当朝首辅,蓝黑面料的锦衣卫可不是一般的紧张啊,脸都吓白了。唯恐这话被人听到,要是传到了严嵩哪里,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慎言,呵呵,当日朝堂我都不惧,今日如此小小饭馆,我又有何惧。”身穿飞鱼服的沈经历,饮酒一口,哂笑道,“现在我们的大学士严嵩,贪婪之性的毛病已达膏肓,笨拙浅陋之心顽如铁石。三言两语,岂能动之!”

    听了沈经历这一番话,蓝黑面料的锦衣卫才想起自己这位同仁两年前的丰功伟绩了,当初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句大人不言故小吏言之,狠狠的将夏尚书厥了一顿,乖乖,那可是掌管升迁的吏部尚书啊,要是自己巴结都来不及呢。

    况且这同仁为人刚直,最是嫉恶如仇,有什么不平的事,都要发作出来,尤其是喝了酒后,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这都是读书人的通病吧。这么多年了,要能改早改了,不然也不至于丢了知县的肥差。

    算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还是算了吧。

    不过,自己这同仁运气也真是不错,因祸得福,来了锦衣卫得了上官的眼,日后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不想自己,袭了一个锦衣卫小旗身份,十多年了也没挪窝。

    日后还要仰仗这同仁提拔呢。

    想了很多,蓝黑面料的锦衣卫小旗也就放弃了再劝自己这同仁慎言的想法,只是偶尔斟酒倒茶。

    然后,朱平安就听到了隔壁那桌飞鱼服锦衣卫花式骂严嵩,也得到了不少朝堂上的龌龊事。什么严嵩卖官鬻爵了,贡士潘鸿业用银二千二百两,就当上了临清知州啦,某个总兵花了几千两银子,就去督办漕运啦;什么严世藩喝多了酒在酒桌上说朝廷没我富啦;什么严嵩等等。

    又是几杯水酒下肚

    飞鱼服锦衣卫忽地来了兴致,轻拍着桌面。吟起诗来:

    “少小休勤学,钱财可立身。

    君看严宰相,必用有钱人。”

    这是将《神童》改了四句,突出了钱财。又将之与严嵩联系起来,将严嵩卖官鬻爵的勾当,系数给抖落了出来。

    改完这一首,飞鱼服锦衣卫还没有尽兴,单手拎起酒坛。给对面蓝黑锦衣卫倒了一碗,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端起咕咚咕咚的大口饮了两口,然后又将酒再次满上,又一次一饮而尽,接着拍着桌面,再一次吟了一首诗:

    “天子重权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只有奉严高。”

    这是讽刺文章学的再好,也不如奉承严嵩。只有奉承严首辅才会升官发财。

    ......

    朱平安坐在桌上,用筷子划拉着桌上的稀粥小菜,听着这飞鱼服锦衣卫花式骂严。

    为人刚直!

    嫉恶如仇!

    自己也很佩服这位飞鱼服锦衣卫。

    但是,从他饮酒倨傲骂严中,却也能听出其他味儿来,刚直有余,变通不足;嫉恶如仇,却也有几分狂妄。

    话说,你在这小饭馆骂严嵩,有什么卵用?打草惊蛇。可是很有可能被蛇咬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招致祸患,若真是招来严嵩党羽,那岂不是可惜了。毕竟一抗严斗士。

    所以,佩服之余,却也替这位飞鱼服锦衣卫捏了一把汗。

    就在那飞鱼服锦衣卫差不多要拉开椅子,大骂特骂一通的时候,饭馆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动静,似乎是有两个人在争执什么。

    飞鱼服锦衣卫不愧是嫉恶如仇。听到外面吵闹的动静,也不骂严嵩了,正事要紧,手拿起桌上的折扇便起身往门外走去。另一位蓝黑衣服的锦衣卫也紧跟着起身,拿起桌上的锈春刀,随着飞鱼服锦衣卫一起往门外走去。

    看到锦衣卫都出门了,原本忌惮这两位锦衣卫不敢出门看热闹的众人,也随着两位锦衣卫往外走去。

    朱平安在桌上放了十文钱,也紧随人群往门外走去,京师的物价要比下河村物价高出三倍不止。

    走到门外,便看到了外面正在面红耳赤拉扯的两人。

    其中一人穿着光鲜亮丽,只是衣服有些褶皱,一双细长桃花眼,只是眼窝深陷,一圈都是黑的,好像昨晚没休息好似的。

    此人手里正扯着一个穿着非常寒酸的少年,是真的寒酸,衣衫都不合身,有些短小,露出手腕和脚腕一截,少年手里领着两包草药。

    “我这钱袋里明明装了6两银子,怎么现在只剩三两银子了?”

    穿着光鲜亮丽的那人手里举着一个青色的钱袋,此刻正气势汹汹的质问那位寒酸少年,另一手紧紧拽着少年的胳膊。

    “我捡到的就是三两银子。”寒酸少年一脸委屈愤慨的辩解着。

    “不对,明明是你把那三两银子昧起来了。你若不给我,我就拉你去见官。说你偷了我的银子,不问自取是为偷,咱京师的有的是青天大老爷,管叫你皮肉开花,还得给还我银子。”穿着光鲜亮丽的那人紧紧拽着少年,大有将少年拉着去见官的架势。

    那人说着,一抬头正好看到那位飞鱼服锦衣卫和蓝黑衣服锦衣卫从饭馆里出来。

    于是,穿着光鲜亮丽的那人紧紧拽着寒酸少年,便拉扯倒了飞鱼服锦衣卫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旁边的那位寒酸少年控诉起来:

    “小的有冤,请大老爷明断。”

    那位飞鱼服锦衣卫,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两人,问道,“你有何怨?”

    “小的昨夜刚才家里取了六两银子要去办事,谁知半路掉了钱袋,被这小子拾去,在小的追索下,这小子才还了钱袋,可是钱袋里只有三两银子了,这小子昧下了小的三两银子。这银子可都是小的血汗钱呢。请大老爷为我做主啊。”

    穿着光鲜亮丽那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控诉道。

    那寒酸少年听了光鲜亮丽之人的控诉,浑身都在发抖,声音带着愤慨。

    “你血口喷人,我在此处捡了钱袋,就一直在这等了大半天了。见你像是在寻找丢失的东西,便叫住了你,问你找什么,你说找钱袋,我便将钱袋还于你了。钱袋里本来就只有三两银子,谁昧下你三两银子了。”(未完待续。)

    ();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

    旭日东升,红霞满天,温暖自天而降,随意在繁闹的京师大街上徜徉着。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晨曦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师城早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在街道一家食肆店前,人头攒动,围成一团。在人群中间是四个人,两位锦衣卫,以及在两人面前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的光鲜亮丽的男子和寒酸少年。

    “你还说没昧我的钱,你这药不便宜吧,哪来的钱?人赃俱获了还不承认!”

    光鲜亮丽的男子情绪激动的指着寒酸少年手里提着的草药,一脸气愤的质问道。

    “你胡说,这是我从家带钱买的药。”

    寒酸少年在光鲜亮丽男子的质问下,红着脸愤慨的反驳道。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在两位锦衣卫面前,空沫横飞,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休要吵闹,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公论。”

    看着面前争执不休的两人,飞鱼服锦衣卫将手中合着的折扇用力的往手心一敲,发出啪的一声,将正在争论不休的两人震慑住了。

    “都听沈经历的,谁再吵吵试试,看看是你们嘴硬还是牢饭硬!”另一位蓝黑衣服的锦衣卫,将腰间的绣春刀晃了晃。

    “你先说。”飞鱼服锦衣卫指了指那个光鲜亮丽的男子,说道。

    光鲜亮丽的男子闻言,双手扶地叩头感谢,然后指着那个寒酸少年,言辞凿凿的说道:

    “谢大人,事情是这样,小的......”

    在飞鱼服锦衣卫查问两位当事人案情的时候,朱平安在外围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周围,周围店铺林立。但是在不远处正好有一位卖冰糖葫芦的老人,于是朱平安便从人群中出来,往老人那走去。

    “老丈,这冰糖葫芦怎么卖?”朱平安走到老人那问道。

    “承惠6文钱一串。”老人伸出手比了一个六的手势答道。

    听了老人的回答后。朱平安便低头从兜里数了六文钱递给老人,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大爷今天出摊多久了,生意可好啊?”朱平安接过老人递来的冰糖葫芦,一脸笑的聊起了天。

    买冰糖葫芦的老大爷做了一单生意,心情也好。而且正愁着自己要看着冰糖葫芦摊子不能去看热闹呢,现在有人来跟自己聊天,求之不得呢,于是便和朱平安聊了起来。

    “大爷一大早就出摊了,那看见前面是怎么回事了吗?”聊了几句后,朱平安指着前面的人群,向老人问道。

    “哦,你还真是问对人了。刚才我看的真真的,一大早啊,那个小子拎着几包草药从那个方向过来。就打我跟前走过去,走了没多远,就看到那小子瞅着墙根一眼,然后那小子蹲下就捡了一个钱袋,青布做的钱袋,这小子可真是走运。不过,这小子也实诚,捡了钱袋就蹲在那不走了。就在那等失主,等了好一会。”

    “然后,大约好一会。就看见那个男的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一边走古来,一边东瞅西看,像是在找东西。”

    “于是。那小子就问那男的在找什么东西。那男的就说钱袋丢了,在找钱袋呢。然后那小子就把那钱袋给那男的了,那男的接过钱袋,打开数了数,转忧为喜,也没说谢。转身就走了。”

    “不过,刚走没多大会,那男的就又回来了,然后就看见他俩吵起来了。”

    卖糖葫芦的老人将整个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朱平安听后点了点头,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大体也就弄清楚了。按老人所说,事情大体就是这样的:光鲜亮丽的男子丢了钱袋,寒酸少年捡到了,等光鲜亮丽男子来找时,就将钱袋给他了。光鲜亮丽的男子拿到钱袋后,打开数了数,转忧为喜。那就是说,钱包失而复得,里面的钱一个子也没少。可是走了又回来,无非是想这娃真憨,拾到钱都不要,我不如再 讹他几个钱花花。

    不过为了保证事情真实性,朱平安在告别老人后,又溜达的去了附近另一个摊点,这是一个卖烧饼的摊位,摊主是一位大叔,身边还跟着一个吮指头的小屁孩。

    走到摊位前,朱平安买了两个烧饼,然后蹲下逗了逗小屁孩,夸了句就将手里的糖葫芦给了小屁孩。

    接着,朱平安又向这位烧饼摊大叔了解了一下情况,大叔说的话基本上和糖葫芦老人是一样的。

    告别烧饼摊大叔,朱平安将买的两个烧饼给了靠着墙根晒太阳的乞儿,又问了下刚才发生的事,乞儿说的基本上也是一样。

    那么,事情就是那光鲜男子恩将仇报讹钱了。

    于是,朱平安便向着人群走了过去。

    人群中,飞鱼服锦衣卫还在盘问两人,一边盘问一边仔细的观察两人的眼睛和神色,看看他们的眼睛是否在闪烁,看他们是否有理屈词穷的面红耳赤;另外飞鱼服锦衣卫耳朵还微微动着,仔细的听着两人的回答,听两人的气息。

    这也是飞鱼服锦衣卫做县官断案积累的审讯经验,一曰辞听,即所谓听其言词,理屈则辞穷;二曰色听,即所谓察其颜色,理屈则面红耳赤;三曰气听,即听其气息,理屈则气不顺;四曰耳听,即审其听觉,理屈则听不清;五曰目听,观其双目,理屈则眼神闪烁。

    飞鱼服锦衣卫审问完毕,心中已明白了**分,断定寒酸少年是个老实娃,无论自己怎么问,他说的前后经过一样。那个光鲜男子就不同了,昨晚取钱出去,宵禁了,你出来作何?!自己询问时,也前后颠倒,言辞不一。

    于是,飞鱼服锦衣卫就决定处罚光鲜亮丽男子。

    “你在说谎!”飞鱼服锦衣卫将折扇指向光鲜亮丽男子。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是受害者啊。大人你不能被他表象所欺骗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大人,这小子穿的寒酸,又买药,他是捡钱眼开啊大人。”

    光鲜亮丽男子见状,一脸的愤愤不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起来。

    这人还不好对付的,能缠会磨,飞鱼服锦衣卫看着跪在地上干嚎的男子,一时间犯愁找不出好法子处理这件案子。

    飞鱼服锦衣卫扭头看自己的同伴,却见蓝黑衣服锦衣卫也皱着眉头。

    这飞鱼服锦衣卫要是一般的锦衣卫,也就直接上前用锦衣卫身份英判了,可是问题是这飞鱼服锦衣卫可是饱读诗书的进士,还当过几任县官,要以理服人。

    于是,有些发愁。

    飞鱼服锦衣卫正发愁如何处理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位少年轻笑声,扭头便见一位憨厚少年轻笑着开口了:

    “此事易尔,人家那少年捡的是三两银子的钱袋,这位仁兄丢的是6两银子的钱袋,这说明这钱袋不是他的嘛。”

    飞鱼服锦衣卫一听,大受启发,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下那位憨厚少年,然后扭头向着场中的两个当事人说道,“对,没错,这钱袋暂给捡到的这位少年,去另等失主,等不来失主的话,本官就断给你用,你就给你爹娘买药吧。至于你嘛,这不是你丢的钱袋,你接着去找你丢的钱袋,不准胡赖,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说着,飞鱼服锦衣卫将钱袋从那光鲜男子手中拿了过来,放在了寒酸少年手中。

    “可是大人,这钱袋就是我的啊,我的钱袋就是青布做的。”光鲜亮丽的男子闻言,急忙道,悔恨交加。

    “呵呵,青布钱袋,我也有一个啊。青布钱袋多着呢,快去找你丢的六两银子的钱袋去吧。”

    人群中那位憨厚少年,从衣袖家取出自己的青布钱袋,抛了抛,勾着唇角笑道。

    光鲜亮丽的男子在人群侧目中,干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后悔啊,自己赌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赢了三两银子,贪心不足啊,唉,明天再去碰碰运气吧,希望昨晚的手气还在。(未完待续。)

    ();    食肆前的纷争落幕,人们对断案公正的两位锦衣卫报以各种褒奖,寒酸少年亦是感激的下跪叩头不止,等所有人想起刚才那个仗义出言的憨厚少年时,却发现早已不见了那憨厚少年的身影。

    “可惜,本来还想交结一番。”

    飞鱼服锦衣卫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发话的憨厚少年,不由叹了口气。

    而此时,他们所念的那位憨厚少年已经斜挎着书包,夹着黑木板穿过了另一条街了。

    当朱平安从原路返回客栈的时候,长江上三艘大船正顺流而下。三艘大船宛如官船和画舫的结合,厚重结实,却还有亭楼高阁,安全美观舒适远非一般客船所能比拟的。

    在一艘大船亭楼高阁上,铺着锦被和动物毛皮缝制的地毯,四周的栏杆上也用锦被围遮了起来。

    一位慵懒如妖的少女,舒服的坐在地毯上,斜靠着栏杆,雪白的玉手中持着一卷书卷,扉页上有一句诗词: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少女乌黑如泉的长发,挽了了一个公主髻,髻上簪着红玉珊瑚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微风吹来,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将少女衬托的清雅秀丽。少女肌肤胜雪,嫩白如玉,唇红齿白,顾盼生姿,坐在那里,就像是一直狐魅女妖,舒服的翻着书卷。

    地毯上还有一位圆脸的包子小丫鬟正跪坐在地毯上。伸出纤纤小手,轻轻的给慵懒如妖的少女按捏着修长的双腿,很卖力的做着按摩。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

    阁楼下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妈子坐在凳子上看着长江,嗑瓜子。

    再往下,便是穿着统一着装的数十位护院,腰别弯刀分散在船舷四周,警戒的看着过往的大舟小船,甚至在船首还有一位背着长弓、眼神锐利的男子。

    在明朝虽然对普通的刀具之类不做管制,但是弓弩甲胄仍然属于管制兵器的。

    在大明。背一把长弓硬弩跟在现代抗一个火箭筒区别不大。可是这艘大船船首之人竟然敢冠冕堂皇的背着一把长弓招摇过市......

    凡是过往船只只要看到这三艘大船,就远远的避开。沿途无任何一关卡敢阻拦这三艘大船,都是第一时间放行,顺便还给大船补充淡水蔬果等等。于是这三艘大船一路顺流而下,速度比一般的船只快了一倍不止。

    “小姐。快看,那边有一条好大的鱼在哪游啊。”

    正在卖力按摩的包子小丫鬟忽然看到距离船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只白色的纺锤状的两米多长的大鱼游动迅速,忽地一下子跃出水面,就像一匹骏马似的,于是包子小丫鬟张大了嘴巴,激动的喳喳呼呼起来了。

    闻言,那位慵懒如妖的少女将眸子从书中移开,转到了江面上。看了下不远处的那条大鱼,然后就将手中的书卷在包子小丫鬟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勾起唇角道:

    “笨丫头。什么大鱼啊,少见多怪。那是暨,体似鲟,尾如鱼,晋时郭璞在《尔雅注》中描述过。这儿脏兮兮的渔民多叫它江马,和你一样没见识!”

    “小姐。你好厉害。”

    包子小丫鬟捂着脑门,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

    “早让你多看书了。”

    慵懒如妖的少女又一次将手中的书卷在包子小丫鬟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痛啦小姐,我也想看书,可是一看就睡觉啊,好奇怪呢。”包子小丫鬟捂着脑门,委屈的看着自家小姐。

    闻言,慵懒如妖的少女不由好笑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笨丫头还有脸说,每次让她看书,就看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跟个磕头虫似的。

    “哎呀小姐,听船头那个大黑说傍晚就能到应天了呢,都不到两天呢,好快啊。”包子脸小丫鬟掰着手指头说道。

    “顺流而下自然快,等从应天转了大运河,就没这么快了。”慵懒如妖的少女将目光从长江转向了北方,淡淡的说道。

    “是嘛,那要是赶不上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了怎么办啊,她们本来就......”

    包子小丫鬟说到这忽然想到自己一个小丫鬟不能说主子家的坏话,赶紧的把自己的两个小胖手捂在了小嘴上,把即将说出来的话捂在了小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慵懒如妖的少女一点也不当回事,勾着唇角,玩味的勾出一抹弧度,雪白的指尖滑动着乌黑如泉的长发,乌黑的眸子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

    “好久没见那老妖婆了,咯咯,没想到那老妖婆越活跃欢实了,我这乖孙女可要好好的送一份大礼......哦,对了,不知道大表姐二表姐她们好不好,咯咯咯......”

    慵懒如妖的少女勾着唇角,乌黑的眸子转了下,咯咯笑道。

    旁边卖力按摩的包子小丫鬟听了自家小姐的笑声,不由哆嗦了一下。

    阁楼上一时间欢声笑语。

    阁楼下嗑瓜子的老妈子,缩了缩脖子,忽然觉的有点阴风阵阵的感脚。

    “禀告小姐,向导说江马现,风暴起,就要变天了。还望小姐速回房间,保重身体。”

    船头那位背着长弓的男子站在阁台下,恭敬的抱拳向着阁楼大声回禀道。

    船上的向导是长江上的老渔夫了,对于长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向导说有风暴的危险,那就十之**会有风暴来临,想起老爷临走时交待的话,背着长弓的男子不敢有任何的纰漏,听了向导的话,就立马过来回禀了。

    “知道了,你们也都注意安全,到了京师,我向爹爹替你们请赏。”阁台上传来一声百灵鸟般的声音。

    “多谢小姐。”

    背着长弓的男子抱拳道谢,然后转身去布置船上的事宜了,风暴来临,要准备的工作有很多。

    “小姐,你说姑爷见到我们,会不会吃惊的一大跳啊,咯咯......”包子小丫鬟收拾东西的时候,忽地来了一句,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

    “哪个有功夫见他。”慵懒如妖的少女将手里的书卷合上,淡淡开口。

    “可是都要去京城了呢,肯定会见面的啊。”包子小丫鬟鼓着嘴巴说。

    “就一癞蛤蟆,谁稀罕见他。”

    慵懒如妖的少女起身,扁了扁嘴唇,便下了阁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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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平安回了客栈,便开始了闭关读书生活,其他考生一般都还会参加一些诗会、诗社、集会等等出出名头,对此朱平安一概没有参加。⊥,

    除了偶尔几次张四维和王世贞联袂拜访外,朱平安一直都是在客栈房间闭关读书的。

    张四维和王世贞几次拜访都是带朱平安游京城的,着重去了京城西南方向的贡院,逛了笔管胡同、鲤鱼胡同和驴蹄子胡同。笔管胡同,顾名思义就是售笔纸的一条街;鲤鱼胡同和驴蹄子胡同都是供考生住宿的地方。

    鲤鱼胡同原本是一条小胡同,先叫‘老人胡同‘。进京的考生有钱的大多骑驴进京住在驴蹄子胡同,相传有一次会试时一个穷考生因没有钱,因家里贫穷,凭着两条腿一步一步日夜兼程赶考。因他来晚了,住处全部人满为患,一位住在贡院附近老人胡同的老人收留了他。科举前三天,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一声炸雷惊起,紧接着从云端蹿出一条金光闪闪的白色鲤鱼,落在河南考生暂住的街面上;一会儿惊雷又起,鲤鱼腾空而起,直朝着贡院会试考场内飞去……于是有老人说,这是‘鲤鱼跳龙门‘。

    三天后开考,穷考生果然高中。这位考生很有良心,发榜后第一件事就去拜望了帮助他的老人,并为老人立了一个大牌坊。从此,这鲤鱼胡同声名远扬,每次的会试期间,全国各地会集的举子,都集聚在鲤鱼胡同。为的是讨个好彩头。

    张四维和王世贞就是住在了鲤鱼胡同,两人租住的是独门独院的。当然花费颇多,每人还带了两个丫鬟和一个书童伺候。

    随着考期的日益临近。张四维和王世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受到朱平安闭关读书的启示,两人也慢慢推掉了诗会集会,潜心于会试前的准备复习。

    朱平安像是又回到了当初曾经的高考时代,足不出户,用心攻读,一日三餐都是由当初那个店伙计送的,这是店伙计主动要求的,一日三餐供应的很是上心,按时按点。荤素搭配很是优秀。

    这一日张四维和王世贞再一次联袂而至,相邀朱平安前去衙门登记身份。朱平安的闭关读书生活只进行了半月就不得不结束了,因为会试就要开始了。朱平安当初错误的估计了会试时间,大明朝的会试是在二月份进行,当初记的三月份是清朝更改后的会试时间。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跟乡试差不多流程,先去登记身份,相当于现代考试报名,然后再参加考试。毕竟会试是集中全国举人参加考试的。不去登记一下,人家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参加不是。

    “听说了吗,这次会试恩科据说要录400人,比往年足足多出近百人呢。”

    去往登记身份的路上。张四维忽然神神秘秘又一脸兴奋的,对朱平安和王世贞说道。

    “子维,消息还真够灵通的。”朱平安闻言。不由赞叹道。

    张四维家是盐商世家,蒲州豪贾。他舅舅是王崇古,嘉靖二十年的进士。也是个猛人,现在应该是在某一地做知府吧。果然是朝中有人好作官,连这种会试录取名额都能打听出来。

    往年会试录取大于都是三百人左右,今年会试如果录取真是四百人的话,那自己就又多了几分把握。

    对于这个消息,朱平安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

    “嗯,是的,我也听说了。此番变动,于你我而言,此乃幸事。你我三人同榜而过,岂非大快人心。”

    王世贞对这个消息早就有所耳闻,不过再听一遍,仍然觉得兴奋不已。尤其是想到,若是自己和张四维及朱平安一同考中的话,更是觉的兴奋。兴趣相投,考前结识,一同中榜,岂不快哉。

    “文生此番考试,我是放心的,太仓王氏,衣冠诗书甲天下,文生又是王氏之佼佼者,此番考试,必然一举中第;子厚此番考试问题也不大,子厚虽是年幼,但才思敏捷,世所罕见,且我朝惯例,会试榜分南北,南六北四,此番名额又多,子厚居南榜,此番考试,也必然会大有斩获。”

    张四维指了指王世贞,又看了看朱平安,对两人此次会试都是抱有很大希望。

    不过说到这,张四维话音一转,又指了指自己,苦笑着说道,“我的话,怕是要拉你们后腿了。”

    “子维又来说笑了,别人不知,我和子厚又岂会不知。子维你文章、书法兼优、博古通今,蒲州有名的‘真博物君子’,尤其以八股作文著称,诗文我擅长,可是八股却逊你久矣。子厚,你可不要信他胡说,子维风流潇洒,最爱玩笑。”

    王世贞摇了摇头,指着张四维,对朱平安笑道。

    “文生,你少来安慰我。”张四维苦笑道。

    “我说,你们两人此次会试,一定会高中榜单,信我不信?”朱平安看着两人,勾着唇角说道。

    “子厚,你也来说笑。”

    “就是,别看子厚长的一脸憨厚,又是年少的,可是依我看啊,子厚比之子维,机变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因为人们被子厚这张憨厚的脸蒙蔽的丧失警惕了,真是恨我爹娘生我这张英俊的脸啊,呵呵。”

    张四维和王世贞两人闻言,一致掉转话头,针对朱平安,说笑了起来。

    “纹银十两,赌你二人定可上榜。”朱平安勾着唇角,一脸自信的笑道。

    “你哪来的自信?”王世贞看着朱平安问道。

    “不是自信,是信你们。”朱平安淡然一笑。

    “好,就冲子厚这句话,若我中第,给你百两。不过,若我落榜,定会吃穷你不可。”张四维笑道。

    “附议。”王世贞跟着附和。

    两人都是出自名门大家,这点钱还真不放在眼里。

    “那感情好。”朱平安跟着笑道,开玩笑,哥可是知道历史的,你们两人这次是稳稳中榜的。

    “子厚,你光说我们,为何不说你啊。”王世贞问道。

    “子厚不说,就是稳了。”张四维笑着替朱平安答道。

    三人就这样一路说笑着前往登记,登记完毕,又各自回去,准备会试。(未完待续。。)u

    ();    天未破晓,天空还挂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一个八人抬的轿子出现在了西长安街上,一路向着嘉靖帝修仙炼丹的西苑而去。

    一阵被风吹过,掀起了轿子窗帘,露出一位慈眉善目的白须老者脸孔,如果朱平安在此的话,定会认出这位老者正是那天那个城会玩的老家伙。不过,这个老家伙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可是大名第二有权势的人,当朝的首辅严嵩严阁老。

    严嵩,严阁老今年已经72岁高龄了,在大明,一般人,这个年纪早就不行了。不过我们严阁老,身体还是吃嘛嘛香棒棒哒,眼不花耳不聋,晚上和夫人还能做点有意思的小节目。

    尤其,最近这段日子,严阁老日子过得更是滋润,那个不听话、想另立山头的仇鸾挂掉了,满朝文武哪个对自己不奉承。虽说最近那个政治新星徐阶有点冒头,不过没关系,新人嘛,敲打敲打就可以了。

    前天,自己的干儿子文华又从东南给自己捎了顶价值连城的金丝帐,光银子也送来了近万两。

    另外,会试也要开始了,东楼这些日子又往地窖里放了几车银子。

    严阁老坐在轿子里想到这些事,就红光满面,不时催促轿夫走的再快点。

    相对于前面那些事,这事才是严阁老最骄傲的事。

    严阁老每天早起,可不是锻炼身体。而是去西苑面见嘉靖帝。圣上已经十余年潜心修道炼丹不上朝来,能有资格天天面见皇上的,除了咱老严。可没有几个人了,能不骄傲吗。

    尤其是,咱老严这见圣上,可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普通“朝对”,咱可是跟圣上一同服丹呢,这放眼整个大明,就只有咱老严一个人。

    在严阁老心里。自己七十多岁能吃能和能睡,晚上兴致来了还能和老伴做点运动。也不无相信是丹药的功劳,不然为啥自己七十多了还这么生龙活虎。

    所以,每次早起去西苑服丹,严阁老总是红光满面。一路小跑不带喘的,而严阁老这种积极的小白鼠精神也感动了嘉靖帝。

    君臣一时间,默契十足。

    严阁老的轿子一直到了西苑宫门才停下,刚停下,西苑宫门就缓缓打开了。

    严阁老已经是西苑的熟客了,小黄门对这位出手大方、又热情的阁老也是喜欢的紧,比如这次,严阁老的轿子一到宫门,小黄门的腰包里便多了数张面额不大不小的银票。

    小黄门引着严阁老。走进了严阁老无比熟悉的西苑。

    “严大人,还请这边稍候片刻。”

    不过当严阁老正要走进以往无比熟悉的,圣上炼丹的宫殿的时候。宫殿里走出了一位蟒服玉带的无须男子,一脸笑容的拦住了严阁老。

    “好好好,不知黄公昨日休息可好啊。”

    严嵩怔了一下,继而满面笑容的上前,双手拉住这位蟒服无须男子的手,嘘寒问暖。同时瞧无痕迹的将数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塞进了这无须男子的袖口之中。

    “托严大人的福,咱家昨晚睡的好。睡得香。”这蟒服无须男子说着将袖口里的银票瞧无痕迹的再次放入了严嵩的袖中,这速度、这隐蔽性,要比严嵩的不知快多少。

    “黄公清廉,实乃令人钦佩啊。”严嵩推崇的说道。

    “严大人说笑了,严大人这边请,暂歇片刻。”蟒服无须男子说着,伸出手,一脸笑的请严嵩往旁边的宫殿暂歇片刻。

    “怎敢怎敢,严公请。”严嵩七十多岁的人,反应很快的,半弯腰跟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严嵩身为内阁首辅,之所以对这蟒服无须男子这般,完全因为这男子可不是普通人,这人正是嘉靖帝面前的红人,后宫太监的头儿,黄锦。

    嘉靖帝对太监相当不屑,认为这些阉人就适合扫扫厕所,倒倒马桶的,素来对宦官控制严格,不过,对于这个黄锦是例外,非常信任。黄锦是正德初年入宫,到内书堂读书,不久,选派到兴王府为世子伴读。正德十六年(1521)武宗去世,无子,圣上入嗣帝位,是为世宗。因黄锦伴读有劳绩,升为御用太监。以后又先后调任尚膳监、司设监、内官监太监。

    这种有能力,权势大,还这么能自我约束的人,可绝非等闲之。

    尤其最近,严嵩得到消息,圣上有意让黄锦提督东厂。

    所以,严嵩才会如此这般热络,即便被拦在宫门外,也是一副笑脸。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吧,嘉靖帝修仙炼丹的宫殿打开了门,从中走出一位四五十岁个子不高的白皙官员,嘴上总是带着笑,看上去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

    这位官员出来对着伺立在殿外的值勤太监,含笑点了点头,便下了大殿。

    另一个殿里的严嵩严阁老看到此人,面色一黑,徐阶这人怎么来了,还被圣人提前召见。上一次在“庚戍之变”中此处出了风头,本来还以为这个政治新星,敲打敲打就可以了,没想到看来还需要一位猛药啊。

    “下官见过严大人,严大人今日气色甚好啊。”徐阶远远的看到严嵩,便微微拱着手行礼,一般下官见到上官的礼而已,并没有像其他官员那样巴结。

    徐阶这段日子过得也很滋润,庚戍之变后,自己虽然没有入阁,可是待遇却跟内阁同等待遇,而且自己现在还是太子太保。这些日子,更是经常被圣上叫来西苑喝茶问询国家大事。朝中同僚对自己也是多有逢迎。

    尤其是今天,圣上更是把主考会试的重任交给自己。会试,别人没有发现这里面的能量,徐阶可是深知。掌握了会试,主考会试,那这些登龙门的人才便是自己的门生,别看这些人现在不起眼,以后可都是

    于是,在徐阶看来,自己距离成功,距离替夏师替那些被严嵩迫害的人们复仇不远了。

    “哦,原来是徐尚书。”严嵩微微点了点头,又打量了一下徐阶,这小子尾巴想翘啊,该打屁股了。

    短暂的招呼过后,徐阶侧行半步,避让开来。严嵩便在黄锦的引领下进了嘉靖帝修仙炼丹的宫殿。

    等着瞧吧,不会太久了。

    徐阶看着严嵩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再转身时又带了笑容,往着西苑大门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