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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夕阳西下,漫步于寺庙之中,聆听深沉而悠远的钟声,赏玩僧人移植的耐冬花草,消化消化吃的过多的斋饭,别有一番意境。

    傍晚时分留宿寺庙的香客游人也都纷纷安置了,朱平安散步回到院子,便见到了住在自己隔壁的人家,这是一姓王的商户人家,住了两间房子。

    不知是僧人疏忽还是什么,王家租的两间房子恰好都是朱平安的隔壁,被朱平安住的房间分开了,左一间是王商户夫妻住,右一间是王家女休息的房间。

    王商户一家穿的都比较好,锦衣绸缎的,王商户夫妻年约四十余岁,在朱平安来了后,便上前与朱平安交谈。

    王家闺女大约十六七岁,远远的鹅蛋脸,双眉细长,长的还算漂亮,不过见了穿着朴素的朱平安后,眼睛微向上翻,似乎有些不屑。

    “这位公子,我们一家来此礼佛还愿,入住时与寺中知客僧沟通有误,不想竟恰好将公子的房子夹在中间。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与我们换一下房间,我们一家也好照顾一二。当然,不会让公子白忙,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王商户说着,将一两银子塞到了朱平安手中。

    “佛门净地,谈钱就俗了。换房间,不过举手之劳,大叔不用客气。况且,我不过歇歇脚,明日便要走了,在哪不是休息。”朱平安笑着将银子重新放到了王商户手中。

    “明后两日,乃龙泉寺法门盛会,公子怎么刚来就走。”王商户不解的问道。

    “哦,我去往京师赶考,恐怕与我佛无缘了。”朱平安微微笑了笑打开了房门,准备动手搬东西。

    “难不成公子是去往京师参加恩科会试的?”

    王商户思想活络,闻言眼睛一亮,态度都热切了许多。商人消息最是灵通,见多识广。最近在京师要举行的考试,就只有本朝的第一次恩科会试了,而参加会试的可都是举人啊。

    “嗯,去京师见识一下。长长见识。”朱平安一边往外搬东西,一边随口回道。

    “公子,这次多谢公子了,晚上不如一起吃个便饭,权当感谢公子了。”

    听了朱平安的话。王商户态度瞬间亲热了许多,原本只是当朱平安是个来此游玩的穷书生,没想到竟是去往京城赶考的举人。这么年轻的举人,可是一个大大的潜力股,王商户不由动了结交的意思,邀请朱平安共进晚饭。

    “多谢大叔好意,只是我已经用过晚饭了。”朱平安拱了拱手婉拒道。

    朱平安的东西很少,只两下就搬出来了。王商户将他闺女的房间和朱平安的房间做了一个对调,他们一家住在一起,朱平安和王商户闺女的房间做了邻居。

    这也能理解。估计王商户夫妻晚上要在这做些什么运动吧,搞不好就是来寺庙求子的。

    换完房间,朱平安便进了房间收拾,王商户一家也进了他们的房间收拾。

    等到朱平安收拾妥当,出门给杀马特黑马添置草料的时候,却发现王家的闺女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正笑吟吟的抿着嘴唇站在她房间门口看着自己,脸上薄施脂粉,眉角眼梢皆是一股春意,水汪汪的眼睛似乎都能滴出水来。

    “今日多谢公子了。我家带了锅子,还有牛羊肉,可以做涮锅吃。公子也来尝尝吧。”

    王家闺女一噘红红的嘴唇,笑吟吟的邀请朱平安。说话时,微微靠着门框伸出白玉般的纤手,将发育许久的身材也显了出来,平添几分俏媚。

    呃

    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勾引了吧。

    “多谢姑娘好意,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姑娘且去吃饭吧。”朱平安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

    “吃过了。也可以再吃些啊。”

    王家闺女看着朱平安,双颊晕红,撅着红红的嘴唇说道,一副小女儿姿态,声音透着娇憨。

    “多谢姑娘好意,只是刚才在斋堂吃多了。我要去喂马,失陪了”

    朱平安摇了摇头,再一次拒绝道,然后转身向着杀马特黑马走去。

    这个书呆子真是不解风情!

    王家闺女看着朱平安的背影,微微跺了跺脚。

    刚才在屋里,王商户和妻女说隔壁的少年是举人,还说那少年年纪轻轻便是举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有意无意的暗示要好好结交。

    王家闺女记在了心里。

    那少年年纪轻轻便是举人,长的虽不是玉树临风,但也是憨厚老实,以后肯定是个知冷知热的。而且,那少年虽说穿的朴素,但是很是干净,尤其是满身书卷气,让久除铜臭市侩之家的王家女耳目一新。

    于是乎,这让王家闺女一颗芳心动了起来,这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朱平安从寺庙知客僧那里讨了草料,喂了杀马特黑马。

    喂完杀马特黑马,朱平安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一只红色的香囊从天而降,啪嗒一声,恰好落在了朱平安的脚下。

    隔壁房门半开,房中还能听到绣花鞋往后跑的声音。

    对此,朱平安有些哭笑不得,弯腰将香囊捡起,轻轻的放在了隔壁房门口,然后便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王家闺女见状,又气的跺脚,当朱平安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反而更是有兴致了,盘算着待会再把香囊悄悄丢进朱平安的房间去。

    朱平安在房间点亮油灯看书时,便看到窗外有人影走动,那身影一看就知道是王家闺女的。

    晕

    不是说古人含蓄内敛嘛?

    再然后,朱平安便听到了房门有点小动静,虽然很轻但是也能听得到。

    房门与地面的缝隙处,一个香囊缓缓的慢慢的从外面往里挤,门的缝隙太小了,这香囊一时间也挤不进来。

    听着外面咕哝了一声,香囊收了回去,好像是放弃了。

    不过下一秒,那个香囊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倒是顺利,香囊一下子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根筷子,呃,原来是用筷子将香囊推进来的。

    还真是锲而不舍呢。

    朱平安看着房门里多出的一根筷子和一个香囊,顿时哭笑不得。(未完待续。)

    ();    古人云:“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在大明朝,香囊多跟私物有关联。香囊制作多是精巧玲珑的,深得青年男女的喜爱,常常被用来作私物或相赠的礼物、信物。《红楼梦》第七十四回,傻大姐拾得了一个‘十锦春意香囊‘,然后就引起来大观园抄检。抄捡时,又从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司棋的箱中搜出包袱,里面是一个同心如意,并一个字贴儿。贴上有云:‘外特寄香袋一个,略表我心。‘此中所道,大约就是男女间不能对外人讲的勾当。

    这种香囊是会被作为私相授予的证据的,若是闹将开来,跳进黄河也难洗清的。

    所以,看着门缝被人塞进来的香囊,朱平安苦笑着弯腰捡了起来,然后打开房门将香囊重新放到隔壁的窗台上。

    再次回到房间后,朱平安关上房门,用房间里的蒲团将门缝严严的塞住。

    好像捉迷藏似的,朱平安回到房间没多久,房门口就又兮兮索索起来,不过因为门缝被塞严实了,这次对方却是没能再将香囊塞进来。

    终于安静了。

    朱平安借着灯光伏案将几日见闻记录下来,然后取出了一本书默读了起来。

    寺庙墙薄,不隔音。

    少顷,隔壁房间又传来一阵声响,墙壁被轻敲了几下,过了一会便传来夸张的戏水洗澡的声音......

    朱平安不为所动,继续看自己的书,直到看得睡意浓郁难以自持后,才熄灭了油灯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朱平安早早起床,收拾妥当,便下山继续赶路去了。

    等到隔壁的王家女起床梳洗打扮的花枝招展,敲响朱平安的房门,邀请朱平安和自家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却发现朱平安已经人去房空了。

    “这书呆子!”

    看着空空的房间。王家少女气的脸都黑了,以前遇到的那些个书生总是探头探脑的偷窥自己,这个呆子倒好,走到哪都是一副非礼勿视的标准书呆子模样。这样不解风情,还是不是男人?!还是说那小呆子还不通男女之事?

    都怪爹爹,非要自己来!

    王家少女又羞又恼的跺了一下脚,拧着柳腰回了自己房间。只是,爹爹肯定又会怪自己不如姐姐了!

    下了龙泉山。朱平安骑马一路往北,风餐露宿,连日赶路之下,整个人变得也黑了很多,瘦了很多,不过整个人也结实了很多。如果不穿生员服的话,估计很少会有人将朱平安和书生联系在一起。单从外表看,泯然众人,就是一个标准的朴实农家郎。

    随身穿的衣服经过数次浆洗,也都变的朴素不起眼了。

    相信这个时候。再也不会有类似于龙泉古寺那般有女生青睐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今日已是除夕夜夜,亮闪闪的星星和月亮点缀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明亮,显得格外动人。

    朱平安坐在成武县古城的一家客栈靠窗书桌前,看着窗外明亮的夜空,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鞭炮和熊孩子欢呼雀跃的声音,不由想念远在下河村的家人。

    今年过年虽说少了我,但是多了大嫂。父母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动笔研墨,又是一晚。

    第二日大年初一,朱平安继续赶路,沿途一片北国风光。只是走了两日之后,路上边零零散散的遇到了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携妻抱子,面有饥色,一开始是三三两两,后面就是三五成群了。

    “郡城封城。只能去其他县城碰碰运气了。”

    “可恶的狗官,粮仓里的粮食都长蛀虫了,也不给我们吃。”

    “杀千刀的......”

    朱平安走在路上不时能听到流民咒骂郡城县官的声音,询问了一位老者,知道了事情梗概:以往冬季水流大减的黄河,不知为何今年水量并没有减少多少,而且黄河浮冰堵塞了上游河道,形成了堰塞湖,堤坝承受不住,便泛滥了。巨野、嘉祥一带受灾最为严重,以往冬季从未有过绝口之患,居民和官吏对此也未加防范,猝不及防之下,受灾更重。

    巨野受灾群众北上郡城求食避难,郡城县官吏却关闭了城门,设置路障,禁止灾民进入巨野。无奈之下,灾民只好又南下寻找活路,沿途树皮都被揭下充饥了,灾民浩浩荡荡,一眼都望不到头。

    不过所幸此时黄河泛滥刚过数日,朱平安所遇到的也只是灾民中最先头的一部分,这一股灾民中有威望的长者和村正还算能控制的住灾民,灾民还算有秩序。

    尽管如此,但还是有不少人对骑着马背着包裹的朱平安,发着狼一样绿油油的光。

    朱平安将随身所携带的肉干和干粮分了一多半给了这一股村民中领头的长者和村正后,便果断的掉转马头,策马扬鞭往南走在灾民前面,然后折而往东数日,远远的绕开受灾区后再继续往北。

    君子不立危墙,此时也容不得妇人之仁。

    只是此后数日,饥民啃食树皮拔草根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先头的饥民还有树皮和草根可吃,后面的饥民呢?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亲眼见了这种场景,才能理解诗人当时的感慨。

    沿途一直往北,数日之后这种惆怅才渐渐散去,风尘仆仆一个多月时间,经过曲阜、泰安、济南、沧州,到了天津卫。

    如果说京师是天子脚下的话,那天津卫这里就是一步远的地了。当年燕王朱棣在此渡过大运河南下争夺皇位的。朱棣成为皇帝后,为纪念由此起兵“靖难之役”,在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将此地改名为天津,即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

    天津卫是军事建制,但此时这里军民混杂,但因为靠近京师,也算繁华。

    朱平安进了天津后,便去了驿站,只是失望而归。

    这里是天子脚下,驿站繁忙,从京师出来的官员以及从地方去京师述职的官员,已经住满了驿站,驿站对朱平安这个小小的举人还真看不上眼。

    “一个小小的举人还想住驿站,可笑。”一个从地方往京师述职的官员对朱平安奚落不已。

    驿站的官吏也是侧目。

    没必要吧?

    朱平安牵着马回望驿站,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翻身上马去找客栈投宿了。(未完待续。)

    ();    “喂,那骑马少年,如若不嫌,可与我同住。”

    就在朱平安翻身上马,准备去找客栈投宿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浑厚沙哑的声音。

    在满是嘲讽和白眼的驿站,这声音很是突兀。

    好奇之下,朱平安拉住马缰绳,掉转马头,循着声音往驿站方向看去。

    说话的人是一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国字脸男子,三十余岁,穿着较为朴素,但是整个却是一身正气,站在那就像一柄出鞘了的利剑一样。

    这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是驿站的人员对其很是恭敬,或许用恭维和讨好更恰当。

    于是,朱平安对这人有些好奇了。

    “求之不得,久旱逢甘霖,谢都来不及呢。”朱平安翻身下马,向着那人远远的拱手作揖,笑着大声谢道。

    “呵呵呵,你这少年倒是有趣,我那房间也算宽敞。”那人笑道,然后扭头向站在他一旁的驿站人员用肯定的语气问道,“我这样做,可是有违规矩?可需向驿丞回禀?”

    听了那人的发问,驿站人员满脸都是恭维的笑,连连摇头道,“没有违背规矩,这种小事那用麻烦驿丞大人,杨大人真是古道热肠。”

    那人对驿站人员的恭维,一点也不感冒,连应付的意思都没有,扭头看都没有再看那驿站人员一眼。

    “这位大人,真是多谢了。”朱平安牵着马走到那人身边,再一次拱手表示感谢。

    “举手之劳而已。”那人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说了几句话后,朱平安按照驿站人员的指引,将马匹放在了驿站马棚,然后背着包裹随着那人往他的房间走去。

    这处驿站要比朱平安以往住的驿站都要好很多,驿站的建筑都要干净阔达的多,甚至比大部分的客栈都要好很多。这人住的房间几乎是驿站最好的几间房间了,房间是个两进的套间,外间稍小一些,里间是主卧宽敞的多。

    “你便在这里休息吧。”那人将朱平安领到外间。“反正我一个人也住不了两间房。”

    朱平安拱手道谢。

    这人所穿衣服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很是朴素,大约这人家境也不是很好吧。在驿站门口叫住自己,估计也是看自己穿着朴素。动了恻隐之心吧。

    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何职位,看驿站人员讨好恭维的行为来看,这人应该身份不一般吧。

    “多谢大人,晚生朱平安,安庆府人士。还未请教大人高姓大名。日后平安也好感谢大人。”朱平安将东西放在外间后,拱手向那人作揖道。

    “这值得什么谢,反正我一人也住不下两间房。我看你小小年纪便是举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这些驿站人最是善于逢高踩低,你无须放在心上。我姓杨,表字仲芳。你也就别大人长大人短的叫来叫去了,你年长于你,你便叫我杨大哥吧。”

    杨仲芳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朱平安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道。

    杨仲芳?

    听了杨仲芳这三个字。朱平安浑身一震,仿佛是被雷劈了一样。在明朝嘉靖年间,姓杨又字仲芳的?难道说是有着“明朝第一猛人”之称的杨继盛?

    至于为何说杨继盛是明朝第一猛人,这是有理由的。明朝的言官是出了名的要名不要命,要上至皇帝,下至百官,无人不敢骂。杨继盛、杨涟,是这伙猛人中的代表,是这伙猛人中的猛人。杨继盛虽然不是言官,但是却经常干言官的事,所以把他归到言官中不无不可。

    杨继盛出自农家,小时候也放过牛。十三岁才入学读书,但是却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中了举人,三十一岁是中了进士,和张居正是同一届进士。他没有钱没有权。但是他有命,又敢玩命。

    这人弹劾过军队第一大佬,也弹劾过政界第一大佬。

    弹劾这种狠角色,肯定是讨不了好。也不过多详细说了,反正这人因为弹劾,多次入狱。有一次入狱前被打了一百多杖。皮开肉绽,肉都腐烂了,这哥们在监狱摔碎了一个碗,用碎片将腐肉割了下去,面不改色,据说在一旁看热闹的牢头都哆嗦着昏过去了。有同事要送他一个蛇胆止痛,这哥们不仅拒绝而且还说我自己有胆,要蛇胆干什么!

    所以,这哥们是当之无愧的明朝第一猛人。

    如果是杨继盛的话,他这次应该是弹劾军队大牢被打入监牢后连升三级,由严嵩举荐,去京城任职武选司员外郎。这也说得通为什么驿站的人会这么恭维巴结他,这可是严首辅举荐的人。当然,很快严嵩就会后悔的......

    何其有幸,竟见到了真人,朱平安看着杨继盛,呼吸有些急促。想一想,这么一个正直的人,最后落到那步田地,忍不住让人愤慨。

    自己一定要尽所能,避免这个悲剧发生。

    “朱兄弟,可有什么不妥?”杨继盛见朱平安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奇怪的问道。

    “没,没有。”朱平安笑着摇了摇头。

    “哦。”杨继盛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朱平安说道,“我看朱兄弟风尘仆仆,应该是长途跋涉过来的吧。此去出门左拐便是驿站后厨所在,你且用我的名讳,吃些便饭吧。用过饭也好早些歇息,为兄尚有要事,就先失陪了。”

    朱平安拱手目送杨继盛进了内房,然后按杨继盛所说的去了驿站后厨,也不顾驿站人员的目光,自顾自的要了两个馒头一份清粥小菜,慢慢食用起来。

    吃过晚饭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朱平安回了房间,杨继盛所在的房间已经亮起了油灯。朱平安略作收拾了一下床铺,然后也挑亮了油灯,秉灯夜读了起来。

    夜色寂静,月色蒙蒙,整个驿站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唯独朱平安和杨继盛所在的两个房间还亮着灯,昏暗的烛光拉长晃动的影子,显得格外寂静。

    大约在子时时分,朱平安才收来书卷,熄灭了油灯,沉沉睡去。(未完待续。)

    ();    这一日是二月初三。

    天渐渐破晓,外面还是暗暗的,淡黑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空气变得更加寒冷。

    朱平安收拾了行囊,辞别了杨继盛,继续往北京赶去。杨继盛还要在这里等一位友人,然后才会去京师,所以朱平安便先走了。

    天津卫距离京师没有多远,朱平安骑马一路没有休息,大约在下午两点左右便到了京师。

    京师是整个大明王朝的心脏,东临辽碣,西依太行,北连朔漠,背扼军都,南控中原。京城就像一头蛮荒巨兽横卧在朱平安面前,规模雄伟,气势恢宏,比看到南京城时更加震撼。

    城门,城墙,城楼,瓮城,角楼,箭楼,这座城池武装到了牙齿。单单是京城外的护城河,朱平安看着就有不下五十多米宽。

    在这座天下第一坚城面前,就连天地都渺小了。

    在大明,朱平安是第一次到京城,但如果算上前世的话,朱平安已经到过北京多次了。当然,那时的北京和现在的北京是判若两人的。那个时候看到的北京城大概只有东便门、正阳门等少数保留下来的城门,其他大多数城门,特别是城墙,那个时候是看不到的。不像现在,不仅城门城墙能看得到,就连角楼、箭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北京城门口都一场繁华,进出城门的行人车辆如潮涌动,络绎不绝。

    天子脚下果然气度不凡。

    朱平安随着人流去城门口接受检查入城,轮到朱平安的时候,朱平安将随身携带的举人凭证掏了出来,向守城的士兵展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举人身份在这个朝代是一个省钱省时省力还受人羡慕嫉妒恨的通行证。

    以往屡试不爽。

    不过这次似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的效果,守城士兵验证了朱平安的举人身份,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他们守着城门见过的达官显贵多了。这一个小小的举人,还真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

    “五文。”守城士兵将朱平安的举人凭证还给了朱平安,然后伸出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

    朱平安闻言。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还问我收费,虽说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权阶级的思想,但是对举人身份带来的便利却也是习惯了。出示了举人凭证后,守门兵士还问自己收费。这让朱平安有些不相信。

    “你不用交钱,不过你的这匹马进城得交。”守城兵士面无表情的看着朱平安,一点也没有将朱平安的举人身份放在眼里。

    呃

    这是什么逻辑!

    “这就是咱京城的规矩,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吧,你要进就要交钱,不交钱就别进。”守门的兵士斜着眼看着朱平安,伸着手催促道。

    看着排在自己后面等着入城的有那么多人,朱平安也不想因为自己这五文钱耽搁了大家的时间,这守门的兵士既然敢这么明着冲自己要钱,肯定是有所依仗。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别生是非了。

    于是,朱平安将手伸进袖褡里摸出了五文钱,正要交给守门的士兵,就听到身后一阵鸡飞狗跳,还伴随着小孩的哭声。

    朱平安扭头便看见一群锦帽貂裘骑马的少年,嬉笑着纵马在人群中互相攀比着速度,不仅没有勒马减速,反而加快了速度,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笑闹着策马往城门洞而来。

    排队等着进城的人看到了这一群骑马的锦帽貂裘少年,纷纷闪躲,也有闪躲不及时的,比如正在哭的小孩。就是因为闪躲不及被马撞倒在地上。

    小孩的家人只是抱着小孩,对肇事者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孩子看着被撞倒了,但也只是皮外伤,所以家人也都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就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而言,那些策马的少年。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不想死的,就赶紧闪开。”

    这群锦帽貂裘少年最后的是一位比薛驰还要胖一圈的胖子,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比朱平安牵着的杀马特黑马要高大雄壮多了,不过,尽管这匹黑马雄壮的多,但是驮着这么一位大胖子,还是吃不消,所以走在了最后。

    这位胖子对跑在最后耿耿于怀,挥着马鞭吓唬前面挡路的人,骑着马急急的向前追赶,急的一张胖脸满是汗。

    “哈哈哈,周胖子,你等着请客吧。驾......”

    “周胖子,今天我们要去揽月楼,好好放你的血。”

    “呵呵呵,还吹嘘什么波斯战马,这下不吹了吧,可别像上次那样对付我们了,今晚的胭脂马,可得我们自己挑。”

    一群策马的锦帽貂裘少年,嬉笑着,转眼间就到了城门洞,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排队等着进城的人遭了殃。

    这要是放在现代,就是一伙飚车的二世祖啊,出了事就是什么未满十八岁,什么平时学习成绩好,什么拿过奖之类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闪开呀。”守城的兵士见朱平安还站在城门洞,着急的说着,赶紧将朱平安往墙根下拉。

    不是怕朱平安被这些二世祖撞到,而是怕朱平安挡了这些二世祖的路,惹的这些二世祖不愉快。

    策马而来的锦帽貂裘少年们,鸟都没鸟守城的兵士,策马就呼啸而过,仿佛城门就是他们家大门一样,而守城兵士对此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特么的贺老六,都怪你将城门堵这么严实,害得小爷我又输了!”

    落在最后的胖子路过城门洞时,拧着胖脸冲着守门兵士吐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的策马而过。

    “您骂的是,对不住了周少爷。”

    守门兵士擦都没擦脸上的口水,点头哈腰的冲着那胖子的背影连连道歉,等这群二世祖走远了后,守城兵士才将脸上的口水擦掉。

    “你还进不进?”守城士兵擦掉口水后,扭头看着朱平安带着脾气的问道。

    前恭后倨,反差真大。

    “进。”

    看着守城兵士脸上未擦净的口水,朱平安微微笑了笑,将五文钱放在守城士兵的手中,然后牵着杀马特黑马进了城。(未完待续。)

    百里烟云,不如京城一日,京师实在是太繁华了,在京城生活的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就连城墙根下晒太阳的乞丐似乎都高人一头似的。

    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气派店铺,来来往往的人流如潮,还有金发碧眼胡商操着古怪的腔调做着生意,京城的繁华不是笔墨可以描绘的出来的。

    豪放大气,繁华如烟。

    朱平安牵着杀马特黑马步入北京城,左看右看,应接不暇,宛如土包子一般。就这样看着逛着,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晚饭的时间都快到了,自己还没有吃午饭,饥饿感频频袭来,朱平安牵着马开始寻找着住宿和吃饭的地方,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内城崇仁门前了

    崇仁门,也就是现在的东直门,在明代称为崇仁门,是过往运送柴炭车的,叫做柴道。整条大街大概有三里多长,地上铺的是石板路,朱平安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接近两百多家买卖铺子,过了冰窖口,茶米油盐酱醋茶,只要是老百姓日常生活所必需的,无论是吃的、用的,都可以在这条街上找到。

    不过既然到了崇仁门,那不如去内城见识一下好了。

    明朝不像清朝那样,清朝内城只住八旗子弟,但是明朝的内城内城允许百姓居住,明朝皇城是高级官员、皇亲国戚住的,内城是中下级官员和百姓住的。

    京师内城,繁华更胜。

    正在内城寻找住宿和吃饭地方的朱平安,忽然被不远处一个装潢异常繁华的客栈吸引,这个客栈外张挂了一张特别醒目的布招。最上面是四个飘逸挥洒的行书,后面是具体的楷书说明:以文会友。本店以文会友,特出联六对。对出两联者,一日食宿全免(人数不限);对出三联者,三日食宿全免(人数不限);对出五联者。一旬食宿全免(仅限五人);对出六联者,一月食宿全免(仅限三人)。

    看着这个醒目的布招,朱平安微微勾起了唇角,这可是典型的小说桥段啊,终于让自己也碰到了一回。

    不过这客栈也挺会招揽客人的,这么一个大布招。肯定会让不少读书人纷至沓来,客栈没用多少代价,便大大的扬名一时。真是不能小瞧古人啊。

    京城这么大,客栈多如牛毛,这家客栈凭这么一个布招便可脱颖而出。这家客栈老板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这种营销手段,几乎比得上现代代金券营销策略了。

    果不其然,朱平安牵着杀马特黑马走近客栈,只是站在门口便听到客栈内人声如浪潮一样。

    客栈内人太多了,有文质彬彬青衫学子,也有气派不俗贵家公子,有奔着食宿免费来的,有奔着扬名立万来的。也有来打酱油的,年长的,年少的。在客栈大堂看着悬挂的对联,或是窃窃私语,或者高谈阔论。

    此时正有一衣着不俗的少年尝试着对对联,对到一半,却是不由摇了摇头苦笑着退了下来。

    “文生,知足吧。我才对出两副来,你已经对出来三副了。这些对联。还不知道是店家花了多长时间从那个几角旮旯里搜出来的呢。”

    场下另外一位穿着同样不俗的少年,颇为以友自豪。笑着拍了拍下场的少年肩膀,半是安慰半是炫耀的看着众人。

    没错,确实有炫耀的资本,这个叫文生的少年,是今天为数不多的能对对联对到三副的少年。除了这个少年之外,就只有三位对出了三副对联。其他的人大多是望联兴叹,只有少数的人能对出一副来,像这位叫文生的少年这样对出三副的,凤毛麟角了。这些好不容易想出一副对联来,可惜前面已经有人说过了。

    这些对联已经挂出来两日了,最好的记录也就是能对出三个对联来。

    客栈大堂的人,在这位少年下场后,或者摸着胡须沉思,或是好奇的询问那两位少年名讳结交一番交流一下心得,就连掌柜的和店伙计也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大堂内解联的人。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看到客栈门口风尘仆仆的朱平安。

    “咳咳,哪个,请问还有房间没?”

    看着聚精会神、全神贯注、扎堆的人们,热闹的连客栈掌柜的和店伙计都找不到了。于是,朱平安不得不咳嗽了一声,大声的向着客栈大堂问了一句。

    正在对着对联聚精会神的人们,忽听一声大声的询问,下意识的扭头往门口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门口一人一马。

    客栈门口的人是一位憨厚的少年,有点黑,穿的衣服都浆洗的发白了,还有两处破洞,手里牵着一匹一看就是田里干活的驽马。

    正在聚精会神对对联的人们打眼一看,就下了一个定论:这是从乡下来投靠亲戚的穷小子。

    所以,人们只是扫了朱平安一眼,然后就又看着对联聚会回神起来,一点都没有把朱平安放在眼里。

    “呵呵,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哈,本店已经客满了,您再寻他处吧。”一个店伙计从人群中依依不舍的挤出来,远远的看着朱平安挥着手说道。

    朱平安闻言,牵着杀马特黑马退了出去。

    店伙计对朱平安这么识时务颇为满意,歉意的向众人笑着,对刚才朱平安打扰了众人文思向众人致歉,保证不会再打扰众人文思了。

    “咳咳,哪个......”

    众人才刚刚重新投入到聚精会神的状态,便又听到和刚才一个声色的声音再一次在门口响起,扭头便看见刚才离去的那一人一马又探头进来了。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刚才说客满了吗?”客栈店伙计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门口的少年。

    “我刚才又看了一眼,外面写着食宿全免、人数不限,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应该是有房间的吧。”

    朱平安牵着杀马特黑马站在门口一步远的地方,伸手指着头上悬挂的布招,微微笑着问道。

    “哪是给对出对联的人留的,不是给你的,你还是去其他客栈看看吧。”

    客栈店伙计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朱平安赶紧走,省的打扰了店里这些大爷们的文思,要是因为这个乡下穷小子坏了客栈的生意,自己可是吃罪不起。(未完待续)

    ();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寒门自上传第一个章节至今,已有一百多万次的点击,每次点击的背后都是温情无限的支持和陪伴。五百次回眸才换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这种温情无限的支持和陪伴,至少也要千次回眸才能换来。

    每次点击背后,都要前世千次回眸;

    千次回眸背后,不知要修炼多少年;

    如此想来,一个点击的缘,竟要修炼上百年;回首再看寒门,百万多的点击,只能代表寒门说一句: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读者看我情。

    感谢每一位读者的点击、收藏和推荐,感谢每一位读者的订阅、打赏和月票,感谢每一位读者一路温情无限的支持。

    特别感谢本书的两位盟主:泸州怪蜀黍、【悟性】,谢谢你们慷慨的支持,太多的感动,太多的回味,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努力;特别感谢本书的护法:立冬有夏,谢谢你贴心的支持,很是无微不至,不努力都不好意思;特别感谢本书的五位堂主:龙抬头0202、吉二月、龙龙天下、风中?飘絮、xingyx,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

    非常感谢本书的24位舵主,非常感谢本书的14位执事,非常感谢本书的每一位读者。起点作者,恒河沙数,是你们的一路相伴,让我侥幸脱颖而出;非常感谢,我会继续努力。

    感谢有你,一路相伴;

    感谢有你一路相伴,才有了一路的温情无限。

    感谢有你一路温情无限,才有了寒门跌跌撞撞却一路前行。(未完待续。)

    ();    “哪是给对出对联的人留的,不是给你的,你还是去其他客栈看看吧。”

    店大欺客,奴大欺主。

    店伙计不耐烦的话语带着讽刺,客栈内聚精会神思索的文人那带有歧视和蔑视的一瞥,两下暴击连击重合在一起,至少能造成10000点的伤害......一般而言,面对这种尴尬的境地,大多人可能都会羞愧掩面而走吧。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客栈门口那个乡下穷小子,却好像听不出店伙计的讽刺,看不懂众人的歧视似的,不仅没有羞愧掩面,反而是脸上洋溢着憨厚的微笑,很是高兴的说了一句话:

    “是吗,那就是有房了啊。”

    噗

    好单纯的少年!

    客栈大堂聚精会神思索对联的人们,听了朱平安的这句话,看着门口那个憨笑的少年,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哄笑。我想,此时他们心里面对门口的这个乡下穷小子的描述,最文雅的也只能是单纯这个词了。当然,从他们哄笑的表情来看,在经过了漫长绞尽脑汁的思索,却苦苦没有下联之时他们心里对门口的这个穷小子的描述,更有可能是口语化的:白痴!傻X!

    客栈店伙计闻言,看着门口这个憨笑的少年,几乎一口老血喷出来。有个毛线啊,听不懂人话啊,留着的房间那不是给你的!

    “店里剩下的房,是给对出对联的人留的。不对外出租。客官,您走好,不送。”

    店伙计愈发显得不耐烦了,看着朱平安,伸出手向着门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尽管带着笑,但是说的话也带着浓厚的讽刺味。

    “是吗,那我也来对下对联啊。”

    朱平安牵着杀马特黑马在门口,微微眯着眼睛开口说道。一脸憨厚,笑容依旧,仿佛不知被人拒绝是何物一样。

    店伙计上下扫了朱平安一眼,翻了一个白眼。鼻息间呼出一股浊气,不屑至极。

    你也?

    不要这么随便用也这个字好不好,你会拉低客栈大堂内一同对对联人的档次的!你看看你,明显一个乡下泥土里刨食的,浑身上下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文墨气息。能认出你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对对联啊。要知道,这些对联都是我们东家从全国各地,耗费时日专门搜集来的,一般的秀才都不敢说能对出其中哪怕一副来,你一个乡下土里刨是的,也敢说也来对下对联,这么大的口气,我都不稀罕揭穿你!

    “怎么,现在不能对了吗?”门口的少年往大堂看了看。轻声问了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能对又怎样,不能对又怎样,反正你也对不出来,趁现在时间还早,你还是去找别的客栈吧。”

    店伙计很是不耐烦,大堂里面都是文学修养很高的才子大佬等等,要是放你一个乡下泥土里刨食的去凑热闹,那不是相当于对这些贵客们的羞辱吗,想想啊。大堂里的这些才子大佬还有好多人一个对联都没对出来呢,你一个泥腿子进去也一个对联都对不出来,那不是说这些才子大佬跟一个泥腿子没什么两样嘛,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就是能对了咯。”门口的少年乐呵呵的笑着,微黑的脸上放着红光,就像田野上一穗淳朴的红高粱。

    你奏开!

    店伙计又是一口老血,你乐个毛线啊,听不懂人话啊,能不能抓住重点啊。我说的是让你走,你管能不能对干嘛啊。好吧,这个门口的穷小子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好,那就让你撞!不是要对嘛,那我就让你对,不过不是客栈大堂悬挂的那六副对联。

    “你想对对联是吧,你对得出我的这个对联,才能去大堂对对联。如果对不出,呵呵,那大堂里的对联你也就别想了,想也想不出。”

    店伙计看着朱平安,微微哼了一声说道。

    店伙计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不然也进不了这个客栈打杂,这个客栈的薪水是别的客栈的两三倍之多,要求就是识书断句,也因为读过几年书,这个店伙计才进的来这个客栈。才在这呆了半年,这店伙计赚的钱就够别人辛苦两三年的了,不由得有了几分自豪和骄傲。

    “好啊。”朱平安乐呵呵的回道,笑容依旧。

    “蓬门今始为君开。”店伙计两个鼻息一开一合,出了一道以古诗词为题的对联。

    其实这个对联一点也不难,出自杜甫的《客至》。这是店伙计出的一个下联,让朱平安对上联,不过他故意没说是上联还是下联,就是看不起朱平安,如果读过诗书的话,一看就知道这是杜甫《客至》中“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中的半句,只要将上句说出来就对了。

    出完这个对联,店伙计就睥睨着眼神嘘着朱平安,大堂内苦思对联的人们也无聊的看向门口,权当是消遣了。

    “蓬门今始为君开”

    朱平安牵着杀马特黑马轻声将店伙计出的对联轻声吟了一遍,在店伙计想要开口说重复的不算对对联的时候,就听着朱平安接着就把下联说了出来:

    “睡你麻痹起来嗨”

    蓬门今始为君开,睡你麻痹起来嗨!

    朱平安这一句对联一出口,大堂内的众人就仿佛被点了穴一样,愣住了一秒,然后瞬间就笑翻了大堂内的众人,在古代大明人们虽然不知道“嗨”这个字“high”的意思,但是“嗨”这个字在古代也有一种象声词、感叹的意思,差不多也能理解几分这个意思。

    花草遍地的庭院小路,还没有因为迎客打扫过;用蓬草编成的门,因为你的到来,今天才打开。多么有意境的诗句啊,可是“睡你麻痹起来嗨”这七个字宛如一头猪一样,瞬间就将这意境给拱的跟个狗吃屎似的。

    这种冲击简直是丧心病狂。

    当然,处在冲击波第一线的店伙计,遭受了一万点伤害的序曲,感觉一坨翔被塞进了嘴里一样,正要吐朱平安一脸狗屎的时候,却听朱平安又说话了。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朱平安露出了八颗牙,绽开了一个标准的笑,然后接着说道:“呵呵呵,我看气氛太严肃了,开个玩笑。”

    一句话,将店伙计要吐出口的热翔,又一次塞进了他的嘴里。(未完待续。)

    ();    “可以进了吗?”

    门口朱平安憨厚的笑容,在一脸便秘的店伙计眼中,异常刺目。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乡下穷小子竟然知道杜甫的这首《客至》,为自己给他出一个这么简单的对联懊悔不已,再怎么看,这乡下穷小子的水平也就是那什么狗屁不通、翔一样的“睡你麻痹起来嗨”的水平吧,让他钻了一个空子,真是失策!

    至于客站大堂里的人对朱平安对出这个对联,一点都不惊讶,这店伙计出的与其说是对联,不如说是古诗背诵呢,压根就没有一点点的难度。

    一个胸无点墨的店伙计出的对联,让一个乡下穷小子对出来,很正常嘛,这两个人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

    所以,大堂内聚精会神的人们,对此也只是一笑了之。

    “进吧进吧,不嫌麻烦就进吧,反正待会你还得出来。”

    店伙计一脸嫌弃的看着朱平安,觉的朱平安能对出自己出的对联完全是走了狗屎运,可能是在某个乡下穷秀才哪里听到过这首诗吧。金子终会发光,但土块终究是土块,这一次只是这个乡下穷小子侥幸而已,待会等他进了大堂,肯定还会灰溜溜的出来,人家那些个饱读诗书的举人大佬等等都对不出来,你一个乡下穷小子,能对出来才怪呢,太阳又不会打西边升起!

    “麻烦帮我将马牵到后院吧。”朱平安微微笑着,将杀马特黑马的缰绳递给店伙计。

    “你还是拴在门外吧,反正待会你还得走,省得麻烦。”店伙计翻了一个白眼,站在那动也不动。

    朱平安微眯着眼睛看了店伙计一眼,淡淡笑了笑,转身将马拴在了客栈外醒目的旗杆上。

    “唉,你怎么拴哪呢?”店伙计见状,不满的说道。

    “反正待会还得解开。”朱平安淡淡笑了笑,便径直走进了客栈内。

    也是。反正待会还要解开,算你有自知之明!虽然拴在这很碍眼,但是也就这一会,那边算了吧。店伙计想了想,就没再理会拴在旗杆上的杀马特黑马。

    朱平安走进客栈,客栈外面装潢异常繁华,里面装潢则是富有诗情画意,客栈大堂异常的宽敞。大堂内摆放着耐冬的四季绿植,佳木葱茏,开着清新的小花,正中间放了一个缩小版的假山,一股清流于石隙曲折而下,宛如瀑布。大堂内桌椅摆放与假山绿植遥遥呼应、错落有序、浑然天成,大堂与楼上的楼梯则是白石为栏,环抱梯沿,起伏如石桥,兽面衔吐。

    既富有诗情画意。又显得格调高雅。

    这种客栈在古代至少也得属于五星级了吧,又是在天子脚下的皇城,在这住一天少数也得1两银子吧,再加上一日三餐,呃,估计一天下来得小二两银子吧,朱平安微微砸了咂舌。

    大堂内大约有五六十人,穿着也都是很有档次,或是文质彬彬或是气派不俗,一看就是饱读圣贤诗书、才华横溢之士。

    朱平安穿的衣服浆洗的都发白了。还有破了两个洞,走进大堂,显得很是违和。

    “唉,你叫什么名字。我登记一下。”

    客栈店伙计紧随着朱平安进了大堂,在朱平安身后喊道。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登记这个注定打酱油的人,不过东家有规定,凡是来对对联的都要登记在册,店伙计不敢违背东家的规定,所以只好从后面叫住朱平安。

    “我叫仁狄。仁义的仁,戎狄的狄。”

    朱平安停住脚步,和身后这个一脸不耐烦的店伙计对视了一眼,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仁狄,好土的名字。”店伙计嘟囔了一句,转身去柜台登记造册去了。

    大堂内的大部分人对朱平安说的这个名字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吧,不过还是有些人从朱平安的声音中听出了什么,看着店伙计登记造册的身影,发出一串低笑声。

    “呵呵呵,文生,我敢打赌这小子的名字不叫仁狄。”一位穿着不俗的少年推了推身边叫文生的少年,忍不住笑着说道。

    “为何?”

    文生随口问道,他还在思索着自己没有对出的那副对联,并没有留心刚才这一幕。

    “这小子看着憨厚,其实焉坏焉坏的。”那位穿着不俗的少年忍不住笑着回道。

    正在思索对联的文生闻言,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伙伴。

    “仁狄,呵呵,人低还差不多,他是讽刺那店伙计狗眼看人低呢。那店伙计还傻傻的真去登记了呢,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位穿着不俗的少年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狗眼看人低,店伙计的狗眼看仁狄,呵呵呵,看来这少年不简单,有意思。

    那个叫文生的少年,将目光转向大堂那位穿着朴素、外表憨厚的少年,微微抿了抿嘴唇,饶有兴趣。

    大堂也有不少有心人听出了朱平安的画外音,也是忍不住笑了。

    那正在登记的店伙计,听着大堂内的笑声,有些疑惑的看了下,还以为是众人在笑站在大堂中的朱平安的名字呢,仁狄,好土的名字,然后又低头认真的登记起来。

    不过,笑归笑,大堂内的大部分人对朱平安的看法还是和刚才一样,这少年就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而已,只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而已,乡下也有聪明的小孩,三岁能下地拔草,五岁会放羊,聪明点,心思活络点,但也仅此而已,没什么大发展。

    对于朱平安抬头悬挂在大堂六副对联的行为,他们觉的不过是故作声势而已,我们都对不出来,他能对个毛线啊,别开玩笑了。他就做个样子,省的待会灰溜溜走出去太丢人罢了。

    不管客栈内的众人怎么想,朱平安走了客栈大堂后,便抬头看起了悬挂在大堂内的对联。

    对联都是用朱砂写在近两尺宽的丝绸上,从三楼垂到一楼,竖排行书,笔断意连,如行云流水。

    第一幅对联只有七个字,看似简单,但是仔细一读却发现其中暗藏玄机:

    “静泉山上山泉静”(未完待续。)

    PS: 今日上班清闲,加写一章,特别感谢我的书评区版主♂失火的天堂,如吾之萧何,让我可以尽心创作,安枕无忧,非常感谢。

    ();    静泉山上山泉静

    这一句对联初看很简单,要对出来也是轻而易举,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其中玄机,这是一个回文对联。回文联,是对联中很难却很有意思的一种,它用回文形式写成的对联,既可顺读,也可倒读。不仅它的意思不变,而且颇具趣味。

    客站大堂悬挂的这句对联,从头往后读和从后往前读都是同样的意思,可是却有通体连贯,自成一种意境。而且,这个对联还不是简单的回文对联,属于其中比较难的,它不仅要求即可顺度也可到读,而且要求顺倒一致,并具有意境。

    朱平安抬头看完这个对联,微微勾了勾唇角,曾经享受过网络便捷的他,一下子就能回想起四五个下联来。在现代网络上什么样的疑难对联没见过,就是号称千古第一难对的对联,也经不起网友的群策群力。当然这个对联,自己也能原创出几个对联来,不用开挂,自己水平也不差。

    “唉,你先从第一副开始对,对不出来就赶紧牵走你的马。”在柜台登记完了的店伙计,第一时间走到朱平安身边,指着第一副对联也就是静泉山这副,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

    店伙计压根就不相信朱平安可以对出来这副对联。

    “静泉山上山泉静。”

    朱平安抬头看着这副对联,轻声读了一遍。

    咦,没想到这个土包子还认字,大堂内不少人对此有些惊讶,刚才朱平安在门口能对出店伙计出的对联,大堂内有些人觉得朱平安可能是拾人牙慧,道听途说的,不过看到朱平安将对联轻声读出来,倒还是有些吃惊的。

    “重复一遍可不算对对联。”店伙计这次抢先把这句话说出口了,而且还在后面加了一句,“别人说过的也不能算你对对联。”

    “你可真是想多了,我又不知道别人说的什么对联。”朱平安扫了店伙计一眼。淡淡的说道。

    “保不齐你在门口偷听了呢。”店伙计用异样的眼光上下扫了朱平安一眼,轻哼了一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朱平安淡淡问道。

    “我这有对出的对联,我说一下,你不能重复。”店伙计说着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薄册。翻开第一页开始读道,其实也就是第一页有字,也就仅有两三个下联而已。

    这一次,店伙计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一点侥幸走狗屎运的机会都不给朱平安留。

    “清水塘里塘水清。这是已经对出来的,你不能再用了,还有着两个,红巾帐中帐巾红,红酥酒中酒酥红,你都不能再用了。嗯,你开始对吧。”

    读完,店伙计就开始催促朱平安对对联。

    “静泉山上山泉静,清水湖里湖水清。”朱平安微微一笑,将对联说了出来。

    “不算。这不算,不过是换了一个字!”

    店伙计闻言,脸都黑了,这尼玛将“塘”字换成“湖”字就当成另一副对联了!当我是猪啊!要是这样都能当对联,那大堂内的人还用这么发愁吗,换成“汪”,“泊”,“江”,“河”等等都可以的话,人人都能把这个对联对出来了!那还叫什么难对!

    “哦。换一个字的不算啊。”朱平安仿佛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那这样呢,静泉山上山泉静。响水湖里湖水响。”

    “换两个字也不算!”

    店伙计闻言,脸更黑了,激动的差点将口水喷朱平安一脸!尼玛刚才说换一个字不行,你这就换两个字了,将“塘”字换成“湖”字,又将“清”换成了“响”!你这也叫会对对联啊。赶紧走人,省的丢人!

    “哦,换两个字也不算啊。”朱平安再一次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淡淡的接着说到,“那这样呢,静泉山上山泉静,响石山中山石响。”

    呃

    刚才我说重复的不行,你就换一个字!

    我又说换一个字不行,你就换两个字!

    我再说换两个字不行,你就换三个字!

    “刚才你说响水湖,现在又说响石山,你胡编乱造啊,哪有叫这种名字的湖和山啊!”店伙计一张脸几乎要变成锅底灰了,鼻孔里都几乎喷出浓烟来,简直要被气炸了。

    “京师郊外,怀柔慕田峪长城西,距县城近50里,有一大峡谷,方圆数十里,谷中有一飞瀑泉潭,在泉水的源头,泉涌如注、水响如雷,千米之外便可听到流水的响声,故得名‘响水湖’。”

    “江浙台州仙居县横溪镇,有一山,绝壁挺立、石梁悬空、沟壑纵横、溪流潺潺、植被茂盛、鸟语花香,山中一种中空有砂砾形似响铃的矿石,摇晃有响声而得名响石山。”

    朱平安看着店伙计的黑脸,微微一笑,声音平缓却又清晰的将响水湖、响石山的地理位置及来历,一一道来。

    “哎,文生,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个穿着不俗的少年,用手推了推身边那个叫文生的少年,随口问道。

    “响石山我并不清楚,不过这京郊响水湖倒是却有其闻,我家有一处农庄,就在其不远处,我曾经和兄长用湖水煮过茶,滋味甚美。”那个叫文生的少年看着朱平安,轻声答道。对大堂这个表面看上去憨厚的乡下穷小子,越发的有兴趣了,博闻强识,这少年果然不一般。

    “呃,即便真有这两处地方,你也是投机取巧,算不得数的!”店伙计有些语无伦次了。

    “哦,这样啊。”朱平安和刚才那几次几乎一样的口吻,哦了一声,淡淡的又接着说道,“那这样呢。”

    啊?

    还有!

    店伙计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朱平安。

    朱平安无视店伙计的紧张,微微勾着唇角,淡淡的接着说道,“静泉山上山泉静,枯藤岩边岩藤枯。这个下联可以吗?”

    才说完,朱平安就自言自语的接着说,“或许意境有些差强人意,上下联不太呼应,那这个呢,静泉山上山泉静,明月岸旁岸月明。你说呢?”

    说完,朱平安就很是无辜的看向店伙计,询问自己对的对联是否得当。

    至于,店伙计此时已经被震的七荤八素了,嘴角抽搐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除了咽口水外什么都不会了,整个人被朱平安随口就来的对联给震的呆若木鸡了。

    对联,竟然能对成这样!(未完待续。)

    ();    夕阳西下,整个京师金碧辉煌,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潮如海,却没有人注意这美轮美奂的景色。

    一个装潢异常繁华的客栈,此时一片寂静,也无人注意这美景。

    客栈内,一位穿着朴素的少年,一脸无辜的看向对面震惊的嘴角抽搐、七荤八素的店伙计,乌黑的眸子盘珠似的转了转,勾着唇角轻声问道:

    “怎么,难道说也不可以吗?那这样呢,静泉山上山泉静,天连水尾水连天;或者,静泉山上山泉静,雾锁山头山锁雾。”

    七荤八素的店伙计闻言,眼眶都红了,几乎都要哭了!

    不带这样的啊,别人苦思冥想老半天都想不出一个下联来,想出来一个就欢喜半天,整个屋子的人就这副对联才想出三个来!!

    你倒好,改一个字一副,改两个字一副,改三个字一副,紧接着全改两副,现在你又抛出来两副!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整出一副来,一杯水的功夫,就着一个对联,你都整出7副对联了!

    就是喝水也没这么快啊!

    店伙计再看向一脸无辜的朱平安,店伙计觉的自己看到了怪物似的!

    朱平安说完话,将目光再次放在了店伙计身上,一脸无辜,嘴巴微微张开。

    看着朱平安似乎又想说话了,店伙计赶紧点头,可以可以可以,唯恐点头点慢了这少年再随口丢出几幅对联,自己这小心脏真是经不起打击了。

    店里聚精会神、苦心冥想、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们,此刻全都一脸震惊的将目光放在了前面那个一身简朴的乡下穷小子身上,仿佛见了鬼一样。

    整个客栈内,一片寂静。

    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那个,对出两副对联就一日食宿全免是吧?”朱平安在店伙计点头后,顿了顿,便又开口问道。

    店伙计双眼无神,麻木又机械的点了点头。

    再然后。店伙计就又浑身一震,双眼睁得大大的,一脸震惊的看向朱平安。

    你,你......你要干嘛?

    那眼神。仿佛是独自行走在偏僻小路上的小姑娘,突然被一个不怀好意的壮汉逼到了墙角似的!

    “食宿全免就是说,想吃什么吃什么,都不要钱是吗?”

    对面的那个穿着朴素的少年见状,面有喜色。那双乌黑的眸子瞬间变的像夏天的天空一样清澈,又带着一股火热,诚实而直率。

    店伙计再一次点了点头,双眼震惊的看着朱平安,手都有些颤抖了。

    然后,整个大堂的众人目光便又一次集中在了朱平安身上。

    朱平安得到店伙计肯定的回答后,便微微勾着唇角,抬头看向了悬挂在三楼栏杆上的对联,从第一副对联,转移到了第二副对联上。

    然后。众人更震惊了,因为在这个客栈对对联时,大家都是从这六副对联中挑选自己觉的简单点的来对,没有按顺序来,按顺序来的话难度就高了,对自己来说,或许后面的会比前面的简单呢。现在,见朱平安按顺序看向第二副对联,所以才会震惊。

    这小子不会是装的吧。

    不管众人怎么看,朱平安现在视线已经落在了第二副对联上。这一副对联要比第一副长很多。长太多了,难度也增加了很多。这一副对联总共有28个字,内容是这样的:

    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单看内容的话。这副对联应该是这个客栈的东家不知道在哪个几角旮旯里的铁匠铺前抄的人家爱的对联。这个对联中有白、黄、红、黑、青、蓝、紫七种颜色,颜色分别镶嵌在名词、动词之中,然后对联后面又是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词,最关键的是这一副对联将这些元素串在了一起,有一个铁匠打铁的主题,这样一来,这副对联就很有难度了。

    “这一副对联,别人有对过吗?”朱平安看完对联后,指着这一副对联,向旁边的店伙计问道。

    “有......有一副。”店伙计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哦,那就读出来吧,省的我不小心再重复了。放心,这次不会再改字了。”朱平安微微勾着唇角开口道。

    “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前古人,后来者,读左传,习右军,拜上卿,坐中堂,使下属,出将入相封王候”

    店伙计颤抖着手打开薄册,翻到第二页,将这幅对联读了一遍。声音再也没有当初的倨傲和鄙夷了,有的只是震惊和不安。

    “壮志凌云,好气度。”朱平安闻言,微微勾着唇角,赞了一句道。

    大堂内某位穿着不俗的少年,用手推了推身边那个叫文生的少年,带着笑意说道,“那小子夸你壮志凌云好气度呢。”

    旁边那个叫文生的少年看着朱平安,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倒是好奇他能对出怎么样的下联来。”

    “你就这么确信他能对的出下联来?”那位穿着不俗的少年看着好友文生,问了一句。

    “难道你不相信吗?”那个叫文生的少年,转向好友,反问道。

    “呵呵呵,相信。”那位穿着不俗的少年,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在这两位少年对话刚结束,场中的朱平安已经开始轻声的诵读自己对出的对联了:

    “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周口店,秦书生,背汉赋,吟唐诗,填宋词,唱元曲,观明史,经冬历夏看春秋。”

    好!

    朱平安的话音才落地,大堂内便响起了一阵叫好声,然后还有不少人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袋,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想到呢。

    这少年将众人将我们都耳熟能详的周、秦、汉、唐、宋、元、明七个朝代名创造性的与汉赋、唐诗、宋词、元曲等结合起来,春夏秋冬是四个季节名,看春秋对应打东西。最为关键的是,如果说上联意境是打铁的话,那这少年的下联意境则是上升到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境界,简直是令人拍案叫绝。

    这少年,真是不简单。

    大堂内,众人第一次,用正视的目光聚焦到场中的朱平安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