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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二月的京城,虽还春寒料峭,可是春天已经迫不及待崭露头角了。朝阳处的温暖阳光从天空流下来,融化了硬硬的地面,暖开护城河流的冰面。流水声一天天渐渐地响起来,顺着地心引力欢快的向下流淌去。

    当燕子出现在摇曳着的杏树朦胧花骨上时,京城仿佛一夜间已是满目春光了。

    今天已经是会试的最后一天了,这一日天还未放亮,朱平安便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再次戴上口罩,然后就着火盆烤了些肉干果脯,艰难的塞满肚子。已经八天七夜了,除了第一天做了炖肉粥面条外,剩下的每一顿都是这样味如嚼蜡的对付,对于身为吃货的朱平安来说,这几乎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另外,这些时间以来,自己还没有洗过头呢,更别说洗澡了。别人还好,自己身处臭号,这几乎就是浩劫!这么长时间下来,自己身上似乎都被隔壁的味道浸染了,带的两套衣服几乎全都覆没了。身体也是乏累不堪,比当初乡试乏累多了。

    所幸,今日是第九天,是会试的最后一天了。

    臭号,今日再忍你半日!

    朱平安收拾妥当,便将号舍整理一番,将木板再次横在号舍墙壁间,摆好笔墨纸砚,铺好试卷和草稿,将自己昨日没有完工的考试继续进行到底。

    昨天下午三点左右。朱平安便已经将第三场所有的题目全部做完工整的写在草稿纸上了,到傍晚已经将草稿上两道题的答案抄写在答题卷上。也就是说,今天只要将剩下的三道经史策按部就班的抄写在答题卷上。本次的会试就圆满完成了。

    闭目养神,待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的时候,朱平安取来毛笔饱蘸墨汁,全神贯注的将草稿上最后三道经史策题的答案,抄写在答题卷上。

    在朱平安认真抄写的时候,已经有考生写好试卷,收拾了东西。将写好的试卷放好,最后再仔细的回味这个自己奋斗的地方。

    会试有规定。交卷后必须等到最后一日方可出去,出场的时候分三批交卷,午前一批、午后一批、傍晚一批。所以,这些提前交卷的学生。只能先等着,等到最开始午前一批放行。

    当朱平安将第二道题抄写完毕的时候,就听到号舍外面脚步声阵阵,嘈杂的声音从附近传来,抬眼望去,便看到号舍外有不少监考的大兵来回走动,另外还多了些书吏往来。

    疑惑时,便听到数声清脆的击云板声传来,然后有书吏在号舍外大声的喊道:“头皮放牌的时间到了。有做完要交卷的考生可以举手示意交卷,发签后令牌出场。”

    第一批交卷的考生,听了这话。便迫不及待的陆陆续续交卷,领了牌,由监考人员领着出场去。会试的九天七夜,几乎将每一位考生都磨瘦了一圈,每一位出场的考生都是经历了一场异常激烈恶战,早就忍不住想要回家好好休养一番了。

    朱平安因为还有一道题没有抄写。所以只好等着第二批交卷出场了。

    时间充裕,朱平安将最后一道题抄写的公公正正。字体也几乎是最佳水平,笔精墨妙,力透纸背。

    等到书吏提示第二批交卷的时候,朱平安也举手示意交卷。一位受卷官走来收卷,将朱平安的试卷检查一番后,便开始弥封,将朱平安在答题试卷卷首填写履历(姓名、年岁、形貌、籍贯、有无过犯行为、应试情况、父、祖、曾祖姓名)处翻折封盖,骑缝加盖“弥封官关防”,然后收起来再由监临官盖上红印,并盖上与朱卷相同之红字编号。

    这也是科举考试中防止舞弊办法之一。

    受卷官收卷后,交由了朱平安一张放行牌。朱平安背上收拾好的行囊,提着自己的考篮,和外面一直陪了自己九天的监考大兵打了个招呼后,便随着引导大兵,大步往场外走去。

    雨雪瀌瀌,

    见晛曰消。

    离自己的臭号越远,朱平安便越是觉的阳光是如此大好,空气是如此清新。会试漫漫,总算考完,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朱平安是如此觉的,不过一边一起等候出场的考生可不是这么觉得。

    你离开臭号,你是觉得空气好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附近提着考篮,背着行囊的考生,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离朱平安远远的。虽然互不相识,但是朱平安身上散发的味道还是让诸位考生侧目不一。

    有考生是看到朱平安从臭号出来的,小声的告诉了周围的人,于是人们更是躲的远远的了。

    呃,这人可是臭号了的倒霉蛋,咱可得理他远些,省得霉运传到自己身上。要知道,自有史一来,所有的处在臭号考试的考生,从来没有一个考出好成绩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落榜了。几百年了,从没有过例外,这可是出了名的考场最大霉运啊!咱可得离这人越远越好,省的被霉运传染了,自己这次会试考得还是不错的。

    所以,周围人鄙夷的看着朱平安,躲的远远的。

    对于周围人的鄙夷,朱平安视若无睹,微微勾着嘴唇等着放行出场。谁言臭号不能跃龙门!

    终于,大门打开,朱平安他们这第二批交卷的人也都陆续出了场,朱平安跟在众人后面出了贡院。

    此时大门外面人山人海,积聚了许多考生和等候的家人,有第一批交卷后的考生在外面等着自己一同考试的朋友,也有家人在等候考试的考生,三三两两,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同一个话题—会试。或是交流答案,或是询问考得如何,或是说些考试时的事,很是热闹。

    这种情况跟高考考完差不多,只是人穿的服装不一样,让朱平安有一种回到现代的感觉。

    其他人一出来,就有人迎上来,嘘寒问暖,询问考得如何。

    不过,挤在门口穿着华丽等候考生的家人,一靠近朱平安,便都不约而同的捏着鼻子,鄙夷着,躲的远远的。

    外面等候的考生和家人,可没有人知道朱平安会试分在臭号里了,只是当朱平安个人卫生习惯不好。

    这人怎么这么大味!该不会是掉进便桶里了吧!或者不会是考试紧张便溺于裤子里吧!瞧他那头发,这人怎么这么邋遢,一脸衰相,就冲他这一身味,也能肯定他得不到文曲星的垂青,一看就知道他这次考试是没戏了。

    哎呀,这人卫生习惯怎么这么差,别说考试考不好了,就是以后娶媳妇都是问题吧,别看是举人,也别想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了,只能凑活着娶个村妇什么的了!

    “姑爷,我们在这......”

    当附近的人对朱平安侧目鄙夷到无以附加的时候,只听的一声清脆绵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然后人们便目瞪口呆的看到一位衣着华丽,很是漂亮的包子少女,欢快的拎着裙摆跑来,目标俨然就是那个被他们鄙夷到无以附加的少年。(未完待续)

    贡院外,天空一碧如洗,湛蓝如墨,暮气氤氲的午后阳光,宛如上天伸出漫暖的大手,摩挲得人浑身舒坦。

    刚才那一声清脆绵软的女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在众人视线中,那位衣着华丽、姿色上佳的少女潜身入那柔柔暖暖,喷香流溢的阳光的芳馨香气里,包子俏脸蛋镌烙阳光那份美,那份稍纵即逝却又永恒熠彩的美,像是一只归巢的小燕子一样,拎着裙摆欢快的跑向了那位被他们鄙夷的、个人卫生习惯不好的少年。

    “姑爷......呀......”

    包子少女欢快的跑来,结果一下子没有收住脚,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便在惯性的作用下,包子脸直接扎到了那个少年的怀里。

    就这样,众目睽睽中,少女带着阳光的芳馨,落入了少年怀里。

    咝......

    四周响起一阵倒吸凉气声!

    真是禽兽啊!

    人家姑娘喊他姑爷啊,这也就是说这货将他夫人身边的侍女都给拱了啊!

    多水灵的一颗好白菜,就这样让一只猪给拱了啊!还特么是一只邋遢猪!

    围观的人们先是目瞪口呆,诧异到了极点,继而便是痛心疾首,满怀悲愤,对朱平安再一次进行了更为深刻的批判:本来以为这个人只是个人卫生习惯不好,没想到啊,这特么还是一头披着邋遢猪皮的禽兽啊。他连夫人身边的侍女都不放过啊!我辈读书人真是羞于此人为伍啊!即便不是读书人,也羞于此人为伍啊!

    不过很快众人就又想到了什么,对啊。这人个人卫生习惯这么差,品行还不好,能娶到什么好媳妇儿啊,他现在的媳妇儿要不是瞎子就得是瘸,要不就是又胖又丑,或者是脑子不好使什么的!不然哪家会把姑娘嫁给他呀!

    这样一想,众人心里就又平衡些了。怪不得。这人渣会对他夫人身边的丫头下手啊,肯定是他夫人长的太那啥了。关上灯也提不来兴致,所以这人才会对他夫人身边的丫头下手的!

    嗯,肯定是这样的。

    众人再看向朱平安的目光,那份羡慕嫉妒恨淡去了几分。

    “呀......”

    包子小丫鬟红着包子脸从朱平安怀里抬起头。然后惊呼了一声,胖乎乎的小手触电似的一推朱平安,往后退了一步,整张俏脸蛋都红的要滴血一样,鸵鸟似的低着头,想在地上找个地缝扎进去。

    这可是大明,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投入男人怀抱,效果跟现代当庭广众之下果奔差不多了。

    所以阳光下,包子小丫鬟低着头。红着包子脸,精致的耳垂似乎透明一样,小手缠着衣角卷来卷去。很是羞赧。

    “你怎么来了?”

    朱平安看到包子小丫鬟,很是诧异,话说这丫头不是应该在上河村陪着那个刁蛮任性的腹黑丫头嘛,怎么来京城了!难道说是那刁蛮腹黑女不满家里给她定的婚约,赌气来京城找自己退婚论?

    想到这,朱平安心里有点小兴奋。会试考完发挥不错,刁蛮腹黑女又来退婚。那不就是双喜临门了?!

    只是,这包子小丫鬟怎么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叫自己姑爷,不怕她家小姐生气吗?!或者说,得了蛮横腹黑女的授意,故意在退婚前喊自己两声姑爷,退婚后就更好奚落自己了?!不至于这么大费周折吧!

    “哦,哦,我跟小姐来的。”

    包子小丫鬟听了朱平安的话,才反应过来,跟受惊了的仓鼠一样,抬起包子脸,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哆嗦着,向着一个方向一指。

    然后,朱平安就看到了腹黑少女李姝自远处款款而来。

    话说这腹黑少女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怎么打扮的这么惊艳?!朱平安看着自远处款款走来的李姝,撇了撇嘴,这妞头上的坠饰、身上的衣服,没有几百两银子怕是下不来吧。

    每天一套新衣服,时时都要新饰品,这拜金妞,自己可是养不起!当然,这妞也是心知肚明,而且一贯看不起自己,瘌蛤蟆长小穷酸短的,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来京城找自己退婚的吧!

    就这样,贡院门外等待的人们,在这一刻,也全都被这款款走来的少女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俱被震撼了。

    佳人已登场

    刹那间,明眸皓齿,白貂红裙,黯淡了阳光。她裙裾飘飘,踏波玉足,轻灵曼妙,优雅如行走在云雾之中;她华姿婵嫒,身段袅娜,款款而来,摇曳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嫩指纤纤,柳腰细细,瘦了一地的阳光。仿佛她,只须俏目一回眸,那鲜花便绽放万紫千红;只须丹唇稍开启,那黄莺便婉转珠玉佳音;只须蛮腰轻摇曳,那翠柳便飘拂春风几度。

    百里京城,人流绵长,这一刻都成了背影——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款款而来,一一的路过,直到她走到了那个被他们所鄙视的邋遢少年身旁。

    “官人......”

    李姝款款的来到朱平安跟前盈盈一礼,向着朱平安似笑非笑,一脸精灵任性的神气,乌黑的眸子慧黠的转动着,红红的嘴唇这么一噘,如百灵鸟般动人好听的声音便发了出来,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感觉。

    官人?

    这是什么鬼?朱平安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李姝,嘴角有些抽搐。

    围观的人都要自戳双目了!

    官人!她竟然喊他官人!

    天呐,这般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竟然喊这个邋遢少年官人,有没有天理啊!闻言,围观的人看向朱平安的眼神,羡慕嫉妒恨的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刚才众人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揣摩这邋遢少年的媳妇儿要么瞎要么瘸,要么傻什么的,可是现实毫不留情的打了他们一个耳光。这佳人要是丑,整个大明就别想找出几个能看的女生了!如果说刚才侍女能倾一人的话,那这后出现的佳人几乎可以倾国倾城了!

    另外,众人还看到这佳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位侍女,另外还有老妈子以及十余位服饰统一的健仆,明显是出身世家豪族才能有的排场。这更加加深了众人对朱平安的羡慕嫉妒恨!

    刚才众人看到包子小侍女时心里还说,多水灵的一颗好白菜,就这样让一只猪给拱了啊!还特么是一只邋遢猪!

    现在这一刻,众人心里简直就是这句话的升级版!

    禽兽啊!一只邋遢猪跑到白菜地里,拱了一整地的水灵好白菜啊!不仅如此,还他么的能拿人参当胡萝卜啃啊!(未完待续)

    ();    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

    在贡院门口的众人对此深有体会,尽管那少年和佳人上了马车离去,可是贡院门口的众人仍旧难以从刚才巨大冲击中回过神来,!

    本以为是一位个人卫生习惯不好、出身寒酸、或许连媳妇儿都讨不到的少年,在极尽贬低之时,却没想到画风突然一变,自己所鄙视的少年,竟然是一个人生赢家,人家不仅有媳妇儿,而且媳妇儿还是倾国倾城绝色佳人,就连侍女都堪称绝色。除此之外,人家也不是什么出身寒酸,光看那离去的排场,就知道非是一般世家豪族。

    “什么人嘛,故意装出寒酸模样,戏耍我等!”

    “既有如此体贴的绝色佳人,却还勾搭侍女......”

    “就是,为富不仁!”

    人们对朱平安上了马车离去的背影,指指点点,负面语言更胜当初。言语间把朱平安当成了故意戏耍众人的贵家公子,对朱平安的人品大大的贬低了一番。

    这人渣公子和绝色佳人和貌美侍女共乘一辆马车,在马车上肯定是左搂右抱,而且还不知道还会做什么呢!

    呸!无耻之徒!

    众人看着离去的马车,眼中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几乎燎原。若是自己变成那少年,只活一天都心甘。

    不过,如果知道现实的话,他们会失望的。马车上的情景,可绝非众人所想的那般美好,而且几乎整整相反。

    刚刚在众人面前,一切还都是那么美好,绝色佳人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上马车前,还很殷勤的掏出绣帕帮那少年拭去额头上莫须有的汗水,一颦一笑俱是善良温顺。

    不过在上了马车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善良温顺、知书达理。手持绣帕帮朱平安擦拭额头的佳人,一上马车就一把将手里的绣帕丢到了一边的包子小丫鬟身上,一纤纤玉手捏着琼鼻,乌黑的眸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脸嫌弃的看着朱平安,撇着小嘴嗔怪不已:

    “呀,这么大味,脏死啦!朱平安,你离我远点!”

    李姝一脸嫌恶的看着朱平安。伸着纤纤玉手指着轿子的一角,对朱平安颐指气使。

    “嗯嗯,姑爷身上的味道好难闻......”

    包子小丫鬟画儿也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捏着鼻子,包子脸皱成一团。

    朱平安对李姝的颐指气使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坐在马车里,舒服的伸开腿,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将目光转向颐指气使的李姝,脸上带着坏笑问道:“喂。你刚才叫我什么?”

    本来还是颐指气使、傲气十足的李姝闻言,俏脸蛋先是一红,继而又傲气十足,一副高高在上、恩惠施舍的模样,瞥了朱平安一眼,翻着白眼道: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可别多想!我就是看他们不爽!”

    果然,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臭屁、腹黑、毒舌,真是一点都没变!

    朱平安看着腹黑少女李姝,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放到自己兔毛外套斜襟那,开始放松衣襟,似乎是要将衣服拉开的样子。

    “朱平安,登徒子!你干什么!别以为我们定亲了。你就可以这样欺负我!”

    李姝被朱平安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朱平安要耍流氓呢,气鼓鼓的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桃腮晕红,然后抬起纤纤玉手捂上了双眼,咬着牙齿冲朱平安大声喊道。露着小虎牙,恨不得扑上去咬朱平安一口。

    另一边的包子小丫鬟也呀的一声,扭过脸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双眼,闭上了双眼,不过还是眯着眼睛从指缝间好奇的往朱平安那看。

    什么嘛,我是那样人吗?!

    朱平安有些无语的将双手伸到怀里,然后把那份婚约取了出来,拿在手上,递向了李姝。

    “喂,给你看样东西。”

    朱平安将婚约递向李姝,不痛不痒的对李姝说道。

    这丫头火急火燎的赶来京城,不就是为了退婚嘛,刚好自己也没有意思,那就退了吧,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臭不要脸,哪个要看!”

    李姝鼓着嘴巴,捂着双眼,冲着朱平安就是一声吼。这个混蛋,竟然这个时候欺负自己,混蛋!谁要看你身体啊,不要脸!李姝还以为朱平安耍流氓呢。

    “什么啊,给你婚约。”朱平安一脸无语。

    啊?

    李姝闻言,诧异的惊呼了一声,放下纤纤玉手,睁开了双眼,然后便看到朱平安递过来的正是当初立下的婚约,于是,一下子红了脸,却还是傲娇十足。

    “你,你别以为有婚约,就可以耍无赖!”李姝说着,傲娇的一仰头。

    “耍什么无赖。”朱平安一脸无语,然后将婚约再次递给李姝,一副解脱的样子,“你来京城不就是为了退婚吗,喏,给你,求之不得。”

    李姝闻言黑了脸,娇躯一震,咬紧了嘤唇,浑身都散发着寒气,仿佛轿子里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然后冲着朱平安就发了脾气,比刚才脾气要大多了。

    “求之不得?哼,我更求之不得呢!谁稀罕你这只瘌蛤蟆,还是一只臭癞蛤蟆!就是全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稀罕你!”

    朱平安看着莫名其妙大发脾气的李姝,一时间有些怔住了,呃,看来这丫头和自己想的一样,一点也不愿意和自己的这份婚约。不过,自己这么配合她解除婚约,这丫头还发这么脾气干什么?

    “看什么看!”

    “哼,要不是你母亲一趟两趟的往我家里跑,哭着闹着要定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爹爹怎会被逼答应下来。”

    “要不是爹爹答应下来,哪个会跟你这又臭又臭的癞蛤蟆有这破纸关系!”

    李姝看到朱平安疑惑的眼神,发觉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不过却更加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做出一副老娘心情不好的样子,然后顺理成章的发泄了一通。

    “那就退婚啊!”

    朱平安闻言,看向李姝的目光带着几分火气,这臭丫头竟然这样说母亲,真是让人有一种要教训一顿这臭丫头的冲动。不过念在会试刚考完,想攒点人品的份上,暂时忍住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就退婚啊。(未完待续。)

    “退,当然要退,谁稀罕跟你这只臭蛤蟆在一起!”

    李姝黑着一张俏脸,一双乌黑的眸子使劲的瞪着朱平安,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贝齿咬的“咯咯”作响,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

    “很好啊,那就退啊。”

    相对于李姝的愤怒,朱平安却是异常平静,听她怒吼完,朱平安便平静的接了一句。

    然后,腹黑女李姝有些哑火,继而又愤怒开了。

    “你以为我不想退啊,哼,还不是你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我我父亲应了婚事下来!”

    “父亲才答应下来,就是再宠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同意退婚!”

    “等过些时间,父亲心情好了,我肯定求父亲退婚,才不要嫁给你这个臭蛤蟆。”

    原来如此,朱平安闻言才大体明白为什么刚才这只腹黑女这么愤怒,原来是嫌恶这倒婚约,可是又因为她父亲暂时不同意退婚,退不了婚,才这么生气的。嗯,看样子,这丫头在家里求过李大财主了,只是李大财主不同意退婚而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代讲究这个,可不像现代那么容易,订婚退婚也都父母点头才可以,怪不得臭丫头,这么大脾气。

    只是,有些好奇,李家家大业大绝非等闲豪门,为何李大财主就这么看好自己呢?

    朱平安对此。有些不解。

    废话,李大财主也不解呢,为何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宝贝疙瘩。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认准了那下河村的穷小子!远在京城的大嫂牵线的几个勋贵子弟,自己都不满意,更何况是下河村的一个祖宗三代都是在泥土里刨食的穷小子了!

    李姝,李姝;姝字,女,朱!

    李大财主无比懊悔给自家的宝贝疙瘩起名“姝”。好像冥冥之中已有定数似的,姝者。朱家女,悔的李大财主肠子都青了。反正,自从应下婚事后,李大财主是日得饮食衰也……

    当然。李大财主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正好值老夫人寿诞,李大财主就以事务繁忙为由,将李姝打包到京城代为祝寿。只希望,京城哪里,家族各种不满意,各种不同意,希望自家那宝贝疙瘩能回头是岸。

    李大财主每每都是这样安慰自己。

    “那你来干什么?”

    朱平安又问道,既然暂时退不了婚。那你来京城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来找我说这一番话吧。

    “我来为退婚努力啊。”

    听了朱平安的询问,李姝樱唇微微扯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四十五度仰望,一副傲娇模样的回道。

    为退婚努力?

    那就是来做自己的思想工作,让自己同意退婚,这是怕自己不同意,担心退婚途中节外生枝啊。

    “那你大可放心,退婚一事。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朱平安闻言,微微一笑。

    李姝闻言。忍不住俏脸蛋一黑,用力的翻了一个白眼,冷笑一声嘲讽道:“少自以为是了,哪个管你同不同意,我要退婚,一万个你朱平安也拦不住!”

    “呃……”

    朱平安有些无语,这臭丫头怎么说炸就炸,谁受得了!

    “过些时日便是祖母寿辰,爹爹兄长事务繁忙,便让我来给祖母祝寿。”

    李姝将身上披着的狐裘斗篷解下,露出一身红色襦裙,袖口和衣领都镶嵌了一截雪狐皮,嘟着樱唇解释道。

    一旁的包子小丫鬟很狗腿子的将小姐解下的狐裘斗篷接过来放好,然后又体贴的在李姝背后放了一个绵软靠枕,让李姝可以舒服的靠着。

    “祝寿啊……”

    原来是祝寿啊,哪跟退婚有个毛线关系,还说什么为退婚而努力!朱平安对于李姝的解释,不以为然。

    “你懂什么啊,这次祝寿只要表现好了,爹爹高兴了,那我回去要退婚,也就容易多了。”

    李姝看着朱平安,翻了一个白眼,娇嗔道。

    “哪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你为何来此处寻我?”朱平安耸了耸肩又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你又不是眼瞎认不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祖母寿辰,你怎么可以不去。况且,这种大事,怎么可以不让长辈过眼。”

    “所以说,哼,朱平安你可别在背后使坏,这次你可要好好表现,要让祖母满意,让长辈满意才行,这次寿宴,我要好好表现,你更要好好表现。一定要让我爹爹满意才行,爹爹高兴了,我回去求爹爹退婚,才会更容易。

    “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只要你好好配合表现好些,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让你娶一房漂亮的小媳妇儿。只要你好好配合就成。”

    “喂,朱平安,你听到没有。”

    李姝很是严肃的看着朱平安,一本正经的说道,背在身后的白玉般的小手,漫无规则的绞着衣角。

    “阳光正好,微风不噪,我朱平安有手有脚,何须你李姝的钱。”朱平安不屑的淡淡一笑。

    这臭丫头自以为是,还真以为别人都像她一样拜金吗,这丫头放在现代准是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坐在单车后笑的拜金女,自己有手有脚,不憨不傻,自然能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那你什么意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哦?”

    李姝脸蛋绝美,白皙无暇,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朱平安,似有愠怒,不过背在身后的白玉小手倒是放松了。

    “我是吃素的!”

    朱平安闻言,翻了一个白眼。

    “咯咯咯,你承认你是癞蛤蟆了......”李姝闻言,纤纤玉手捂着小嘴娇笑不已,整个人更觉娇艳。

    “幼稚。”朱平安不屑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还玩什么文字游戏。

    “你才幼稚呢!”李姝闻言,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然后又问道,“你究竟答不答应吗?强扭的瓜可不甜哦。”

    退婚的事还真得落在这臭丫头身上,自己出面退婚,一来会违父母之命,让母亲不高兴,虽然自己真不知道母亲当时为何遣媒人去李家;二来的话,在科举就要有成果的档口,自己提出退婚的话,恐怕会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官场也就别想混了。所以,还真得靠这丫头提出退婚,这样事情才能解决。

    “求之不得,分文不取。”朱平安想了想便应了下来,虽说觉的事情哪里有些怪怪的,不过想到退婚的大好前景,便就应了下来。当然,末了不忘强调一句,分文不取。开玩笑,要是成功退婚,自己给她李姝钱都愿意。

    “不要拉倒。”

    李姝听朱平安应了下来,笑靥如花,明艳不可芳物。见朱平安看了过来,李姝便手持绣帕微微遮了嘤唇,做出一副清高冷傲的大家小姐模样。

    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手帕上绣着一首蚊头小诗:

    长路多潇潇,姻缘如芥草;

    若得一人老,暮暮朝朝好。(未完待续)

    两匹形体俊美健壮的骏马拉着马车,慢慢驶过繁闹的长街,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青石板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长街两侧绿瓦红墙之间,那犹如飞翼的屋檐,那随风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往来不绝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代表了京城民众对于盛世大明的满足。

    “喂,朱平安,你蛤蟆窝在哪了?”

    马车内,李姝瞥了朱平安一眼,纤纤玉手执着手帕捂着琼鼻,拉着尾音嗔问道。

    蛤蟆窝?蛤蟆你妹啊,这臭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臭屁、傲娇,目中无人!真是白瞎了这一副好脸蛋!

    “崇仁门内,东升客栈。”朱平安闭目养神,淡淡的回了一句。

    李姝闻言向包子小丫鬟看了一眼,然后包子小丫鬟便从车门探出小脑袋对外面驭马的车夫低声吩咐开来。驭马的马夫应诺了一声,便将马车驾往崇仁门方向。

    “东升客栈,好俗的名字,肯定是一个小客栈,不过做你的蛤蟆窝倒也足够了。”李姝不屑的瞥了撇小嘴,然后翻了一个白眼。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朱平安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嗤~”

    李姝琼鼻歙动,漆黑如墨的眸子瞥了朱平安一眼,讥笑不已。

    听着李姝的嗤笑。朱平安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李姝一眼,似笑非笑的再次闭目养神。

    少顷。马车顺着长街驶过了崇仁门,来到长街东端。一座巍峨建筑突兀屹立眼前,让人不由多看两眼。建筑前,竖着一杆长旗,上面写着东升客栈四个字。它卓然挺拔,伟岸超群,是这条街上最夺目的建筑。客栈是三层建筑。但占地极广,雄踞街东。仿佛这条长街高高扬起了粗壮臂膀,热情迎接远方来宾。

    等马车停在东升客栈外,李姝下了马车后,看着眼前规模明显高档的客栈。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这儿是?”李姝上下打量着客栈,满是不相信。

    “某人口中的蛤蟆窝。”

    朱平安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朱平安,你等等我。”

    李姝抬头看着朱平安迈入客栈的身影,不由扁了扁小嘴,嘟囔了一句拽什么拽嘛,喊了朱平安一声,然后紧随着进了客栈。

    “朱公子您考完了。小的刚刚就揣摩公子快回来了,热水已经给公子烧好了。哦,对了。小一早就听到喜鹊在公子窗前叫了好久,喜鹊报喜,公子此次会试定然高中,小的提前给公子道谢了。”

    李姝刚进客栈,就看到一个店小二异常殷勤的拱着腰,在朱平安跟前说着讨好的话。

    “这是少夫人吧。少夫人好,少夫人好像仙女下凡一样。公子真是好福气。”

    当店小二看到李姝后,便又紧接着讨好的向李姝问好,又恭维了起来。

    “这些时日有劳你照顾了,画儿,看赏。”

    听了店小二叫自己少夫人,李姝俏脸蛋微微一红,心中暗喜不已,眉梢都有些上扬了,不过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了画儿一眼,吩咐道。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包子小丫鬟将早先准备好的n多红包中取了一个,随手打赏给了店小二,然后就把店小二支开了。

    “谢少夫人赏。”

    店小二掂了掂红包的重量,一张脸笑的跟花一样。

    李姝只带着包子小丫鬟画儿跟着朱平安上了楼,让其他人在楼下等着。等到了朱平安的房间,李姝小嘴又张大了,诧异于朱平安房间里的奢侈装饰。

    “你怎么舍得住这儿?”李姝进了房间后问道。

    “前些时日,客栈有活动,以文会友,对出全部对联便可免费食宿一月。嗯,就是这样,还能住半个多月呢。”朱平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将自己的行囊随手放在了地上。

    “你怎么还拿着,快丢了吧,这么大味......”李姝看着朱平安放下的行囊,捏着琼鼻,满是嫌恶。

    “劳驾回避一下,我要换衣服了。”朱平安扫了李姝一眼,淡淡的说道。

    “登徒子,哪个稀罕看你!”

    李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冲朱平安撅起了小嘴。

    朱平安没管李姝,自顾自的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了一套衣服。

    “呀,你要穿这啊。”

    李姝看着朱平安取出的衣服,一张俏脸满是嫌弃,漆黑如墨的眸子也都是嫌弃,打发画儿下楼取衣服。“画儿,你下楼去把我准备的衣服拿上来。”

    画儿应声便颠颠儿的下楼去了。

    等画儿下楼之后,李姝便来到朱平安跟前一本正经的说道,“朱平安,你也知道,这次寿宴很重要,只要把我爹爹哄好了,我才好回去要爹爹退婚。还有,嗯,府里都知道我们订婚了,我们也得装作很好的样子,你可别演砸了,也别多想哦。”

    “至于嘛?”朱平安看着一本正经的李姝,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都要退婚了,干嘛还要这样演。

    “怎么不至于啦,寿宴表现好了,爹爹才高兴;爹爹高兴了,我才好回去退婚。你也不中意这门婚事对不对,那我们就说好了哦。”李姝看着朱平安,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小模样让人看上去就很有说服力。

    朱平安看了李姝两秒,然后点了点头,李姝见状,俏脸蛋上多了一抹喜色,眉梢眼角俱是神采飞扬。

    “衣服我只是随便让人买的,你可别想多了。”

    当包子小丫鬟的脚步声临近的时候,李姝又说了一句,似乎唯恐朱平安误解似的。

    很快,包子小丫鬟就抱着一个包袱上楼了,献宝一样将包袱抱在了李姝跟前,紧随而来的还有两位健仆抬上来了一桶冒着热气的洗澡水,两人将热水搬上楼放在卧室后,就下楼去了。

    “脏死啦,你快好好刷刷自己吧。”

    李姝鄙夷的瞥了朱平安一眼,领着包子小丫鬟去了外间收拾衣服去了,留下朱平安在卧室洗澡。(未完待续)

    即便李姝不说,朱平安回来第一件事也是洗澡。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木桶,总能想起司马光,尽管他砸的是缸。

    在古代洗澡都是用木桶洗澡,古代的浴桶都是木桶做的,开始是用干木头做的,做完了再用水泡一泡,样木头膨胀就不会漏水了。木桶是越用越不容易漏水。木桶的制作工艺挺复杂的,在古代有叫箍桶匠的职业就是专门做桶的,一个木桶从选材到成品要经历几十个步骤,相当耐用,而且会刷一种油来保养。

    木桶里的水冒着热气,朱平安趁热进去泡了个热水澡。

    不过当朱平安洗了片刻要拿毛巾的时候,却摸到了一双小手,将朱平安整个人给吓了一跳,猛地扭头便看到了涨红了脸、恨不得把头低到颈项下的包子小丫鬟。

    “姑......姑爷,小,小姐她让我进来给你搓背。”

    包子小丫鬟的声音带着颤音,手也颤抖着拿着毛巾,哆嗦着往朱平安后背上擦。

    “别别,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先出去吧。”

    朱平安将毛巾从包子小丫鬟手上拿过来,然后很是无语的挥了挥手示意包子小丫鬟出去。

    在古装戏里少不了美女或者贵公子洗浴更衣的画面,主子们都是在丫鬟的服侍下进到一个大木桶里,在满是花瓣的热汤中洗洗浴,因为古代可不是现在咱家里的淋浴,方便的很,那时候凉了要加热水,坐那桶里拿东西也不方便,最后冲洗擦拭也得人伺候。如果是老爷之类洗澡的话,兴致来了,或许还有很少儿不宜的镜头。

    虽说,朱平安也是有些向往,不过现在却是万万没有这种恶趣味的,自己现在才多大。身体还不允许。

    另外,自己跟腹黑女李姝现在只是逢场作戏,将来婚事算不得数的。古代都是讲究陪嫁丫鬟的,这包子丫鬟是李姝陪嫁丫鬟的。何必多添事端。

    腹黑女李姝将她的陪嫁丫鬟打发过来,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所以,朱平安便将包子小丫鬟打发了出去。

    “可是,姑爷......小姐,小姐吩咐的。”浴桶后面的包子小丫鬟涨红了脸。攥着衣角做鸵鸟状。

    “没事,出去吧。”朱平安再次挥手。

    因为朱平安的坚持,红着脸鸵鸟状的包子小丫鬟才如蒙大赦,红着脸低着头往门口退,还差点撞到柱子上。

    看着包子小丫鬟出了门,朱平安才呼了一口气。真是的,这万恶的旧社会,诱货太多。

    “一二三四五六......”

    李姝面无表情的看着内室的门口,默默的数着数,当数到十的时候便看到了包子小丫鬟羞红着脸从卧室低着头走了出来。

    看到退出来的包子小丫鬟。李姝脸上有了满意的神色,低声呢喃了一句,算你识相。

    “小姐,姑......姑爷不让我擦背。”包子小丫鬟羞红着脸,刚才那一幕紧张的她都结巴了。

    “哦,不让就算了。”李姝淡淡的说了一句。

    经过了包子小丫鬟这个插曲,朱平安便匆匆的洗完澡,擦干身体,穿了衣服出来。、

    “呀,你怎么又穿这破衣服了。”李姝看着朱平安穿的衣服。小嘴撅的老高。

    “这件衣服家母一针一线亲力亲为,熬夜数宿才做成。在我心中,这便是最好的衣服。”朱平安扫了李姝一眼,淡淡的说道。

    “可是。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嘛?”李姝气的跺了一下脚,“老宅里都是些个眼皮子,迎高踩低的。”

    “那又如何,我本就是布衣子弟。”朱平安微微勾了勾唇角。

    “你......好了,我承认我刚才说话不对,不该嫌弃婶娘做的衣服。”李姝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然后老大不情愿,小声的向朱平安道歉。

    呃

    出乎意料,朱平安真的没想到李姝这么傲娇臭屁的丫头竟然会道歉。李姝道歉的概率,感觉比太阳打西边出来更低,简直就是不可能事件,可是现在这丫头竟然道歉了,尽管态度表情什么的没有一点道歉的觉悟,不过,却真真实实道歉了。

    以至于,朱平安闻言便有些怔住了。

    “姑爷,我帮你衣服换了吧。”包子小丫鬟适时的来了一句,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朱平安身前,很是殷勤的帮朱平安换衣服。

    因为古装里面也会穿里衣,所以换起来也不至于尴尬。

    等朱平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包子小丫鬟已经殷勤的帮朱平安将外套重新换了一件了。袍服是上好的丝绸,绣着墨竹,束了腰,外罩一件茄色狐裘皮袄,内紧外松,衣服都莫名其妙的合身得体,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头发也被包子小丫鬟用毛巾擦干,重新梳理了一番,在头顶结发髻,还在头上缠绕网巾来固定头发。

    “小姐你看,姑爷穿上衣服精神多了。”包子小丫鬟给朱平安收拾好后,很有成就感的感慨了一句。

    闻言,朱平安有些无语,我穿上衣服精神多了?这丫头说的好像我以前都不穿衣服似的。

    李姝扫了朱平安一眼,眸子微微亮了下,小嘴却是扁了扁说了句,“衣服再好,也有一股土味。”

    衣服换了也就换了,朱平安将母亲陈氏做的衣服放到行囊里放好,将房间里自己的其他东西也都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在李姝的催促下下了楼。

    楼下忙活的店小二看到朱平安的这一身穿着,没有多惊讶,觉的朱平安本来就应该是这般豪门子弟模样,刚才李姝来客栈时,店伙计就有这种想法了,现在得到证实,对朱平安态度更是恭敬了。

    出了客栈,再次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往西城方向而去,去往李姝口中的老宅。

    从马车的方向,朱平安就推断出李姝家果然非同一般。

    在京城有民谚:“东城富,西城贵,南城贫,北城穷”,这谚语根绝京城各城区胡同宽窄得出就可以得到证实。因为从胡同的宽和窄,就可判断其中住户富贵和贫穷,权势和卑贱的程度,凡有王府,官邸,俗谓大宅门者,胡同不得狭于一丈(约两米),就是为了方便前四后四的八抬大轿进出。东、西城胡同多半宽敞且直,南、北城胡同大都狭窄,而且弯曲,前者因轿的出入而必须讲究,后者因市民行走而马虎随便。

    因此,朱平安才会这么推断。(未完待续。)

    马车驶到西城,队伍又壮大了许多,多了五辆大马车,车辙很深,显示马车上东西颇多。△↗,除此外,还多了几位老妈子和丫头,另外随行的护院和小厮也增加了七八人,浩浩荡荡的往西城而去。

    这里是李姝去找朱平安前,暂时落脚的地方。

    李姝也是昨天刚到京城,短暂停留了一晚,还没有去李府老宅,这一天一大早就去贡院找朱平安了,原本李姝就计划好等朱平安一块过去的。

    朱平安放下窗帘,收回了眼睛。

    “朱平安,你不会紧张了吧?”李姝水汪汪的眸子似乎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平安,嘴角微微上弯,带着点奚落的笑意。

    “我为什么要紧张?”朱平安反问道。

    “因为丑媳妇要去见公婆了啊。”李姝纤纤玉手捂着小嘴笑道,把朱平安要去她们李家老宅形象的比喻成丑媳妇儿见公婆。

    “你李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值得我紧张的。”朱平安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你知道我们李家是何人家?”李姝托着香腮,抿着嘤唇,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问道。

    “大约是什么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之类的,反正不是上河村的土财主就是了。”朱平安双手放在头后,枕着车厢,伸展了双腿,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很随意的回了一句。

    李姝闻言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看到朱平安这么随意的动作,撇了撇小嘴。

    “我太玄祖父穿五爪金龙袍。”李姝一手托着香腮,另一手绞着自己的发梢,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啥玩意?

    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朱平安闻言,不由的睁开了眼睛。五爪还是金龙袍?龙分为三六九等,双角五爪的龙形象由皇帝专用,龙纹是皇帝的御用之物,臣庶不得僭用。五爪为龙、四爪为蟒你要是四爪蟒服倒也罢了,这五爪还是金龙,你李家还能是帝王之家不成?你太玄祖父难不成是皇帝不成?

    然后朱平安又想起小时候看气运。看到这臭丫头的气运可是紫气冲天......

    难得说这臭丫头还真能是皇家不成?

    可是不对不可能啊,李姝可是姓李,他爹也是姓李,当今的皇姓可是朱姓,皇家绝不可能会看着自家子孙改姓的,改姓在民间可都是忤逆的大罪了,更别提重视血统传承的皇族了!

    一时间,朱平安有些捉摸不定这李姝家究竟是何来头。

    “我太祖父是洪武帝御封的王爷。”

    李姝看着朱平安惊讶的眼神,不由勾着唇角笑吟吟看着朱平安。一双大眼乌溜溜滴,满脸精怪之气。

    御封的王爷?

    朱平安看着小狐狸似的李姝,微微眯了眯眼睛,脑子飞速的搜索着以往看过的大明史书,大明王爷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都是皇族本姓王,姓李的王爷也就那么几位,还都是逝后追封的,似乎大约有些头绪了。

    “我家太祖与洪武帝体内有一股同样的血脉流淌。”

    在朱平安觉的有些头绪的时候。却听李姝又抿着小嘴补充了一句。

    呃,有同一股血脉?这是说血脉同源?

    朱平安又有些拿捏不定了。不过看着李姝小狐狸似的笑脸,大约明白了,是这臭丫头故意误导自己,不过阴差阳错的却让朱平安更接近猜到答案了。

    体内有同一股血脉,又不一定是血亲,也有可能是姻亲。不过就李姝家太祖而言。肯定就是姻亲了。

    范围又一下子缩小了,朱平安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答案了。

    “我家太祖姓朱,与洪武帝以父子相称,是马皇后看着长大的。我家太祖曾三次冒死上谏,触怒了龙颜。洪武帝曾欲杀我家太祖,马皇后听闻后伤心流泪,洪武帝遂赦免了我家太祖。”

    李姝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波,一颦一笑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韵,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隐隐的透着千娇百嫩。

    与洪武帝父子相称?马皇后看着长大?朱平安听了后,微微眯了眼睛,这丫头愈是这么误导自己,却反而让自己更接近答案。

    与洪武帝父子相称又怎么样,马皇后看着长大又如何。要知道我元璋大帝可是有一个出名的爱好,或者是那个时代共有的爱好,那就是认义子,元璋大帝好像一共认了二十多个义子。马皇后心地善良,又最是宅心仁厚,将这些义子视如己出,关爱有加。

    朱元璋收养的义子,都是没有成年的;大多是孤儿,然而也有父母在世的;大多数非亲非故,是邂逅相遇而收留的;都改为朱姓,在元璋家中生活,受马皇后照料。朱元璋见到的孤儿多了,收养沐英等人,是看到他们“材勇”资质,认为有培养前途,才特别垂青的。

    而在其养子有了功名后,朱元璋就让他们独立生活,恢复原姓。在复姓时,朱元璋要说明收养真相。如对沐英,朱元璋问:朱文英,你究竟是谁的儿子?沐英回答是皇上的孩子。朱元璋反复地问,沐英就是这一句话,随后朱元璋才说明他的来历。沐英感动得哭了,说“沐陛下母后圣恩如天地”,朱元璋因这句话,赐他姓沐,从文英名中取一字叫英,这就是沐英姓名的由来。

    所以,李姝的太祖应该就是被洪武帝收养的义子之一。

    所以,李姝的太祖本姓应该就是“李”,被朱元璋收养后姓“朱”,长大有了功名后才恢复本姓“李”。

    李姝的太祖是朱元璋的义子,本姓姓李,战功还比较显赫,封为王爷,应该是逝后背追封为王。

    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你家太祖可是被封为‘祁阳王’?”朱平安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李姝,淡淡的问了一句。

    如果说李姝说的话像是漫天弥漫翻腾滚滚的乌云,那么朱平安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宛如划破天穹的闪电尽管乌云翻滚了大半天,而这闪电只是眨眼既逝,但却照亮了整片天空。

    “啊,你怎么知道?”

    李姝闻言,不由的惊讶张大了小嘴,很是诧异。(未完待续。。)

    从李姝诧异的反应来看,朱平安知道自己猜对了。

    “呵呵,我还知道永乐大帝非常喜欢你家高曾祖。”

    面对李姝的诧异,朱平安再一次勾着唇角补充道。能不喜欢吗,这可是“助”永乐大帝登上皇位的人。

    李姝的太玄祖父是朱元璋的姐夫,早年娶朱元璋的二姐为妻,朱元璋幼时,亲戚都比较贫寒,惟有李贞家还能吃得饱饭,经常接济朱元璋。所以朱元璋称帝后,在所有亲戚中,对李贞一家最格外照顾。朱元璋不仅让李贞 “敕免常朝,赞拜不名”,还特许他穿五爪金龙的龙袍。李贞是朱元璋称帝后唯一一个活着的同辈亲人。

    李姝的太祖父是李文忠,李贞的儿子,太祖朱元璋的外甥。也是朱元璋的名将、谋臣,明朝开国第三功臣。李文忠十二岁时,母亲曹国长公主就去世了,父亲李贞带着他辗转乱军之中,多次濒临死亡。二年之后才在滁州见到舅舅朱元璋。朱元璋见到李文忠,十分喜爱,便将他收为养子,跟随自己姓朱。李文忠骁勇善战,战功显赫,获封曹国公,逝后被追封岐阳王。

    李家当时可谓“衣冠焜燿于三世,恩泽滂沛于一门,揆今食禄之家未有过于臣者”。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不过在曹国公李文忠这就不行了,李文忠的儿子,也就是李姝的高曾祖是历史上很有名的“战神”将军,李景隆。

    名字很大气,可是本事跟名字成反比,简直是赵括的升级加强版,赵括2.0。李景隆也是特别爱看兵书,背的比赵括还熟,还经常玩倒背,而且特能吹,喜欢组局约朋友来几杯,所以在当时勋贵子弟中颇有名望。

    当然。李景隆是在靖难之役成就了他的大名的。靖难之役是明朝皇室内部的皇位争夺战争,但是左右这场皇位争夺战的,这场战争最闪耀的,莫过于“战神”李景隆了。

    当朱棣靖难攻势受挫。部下要卷铺盖回老家,靖难之役眼看就要失败的时候,是谁站了出来?没错是他,我们的“战神”李景隆,他站了出来。他雄姿英发,谈笑间,建文帝的百万大军,灰飞烟灭。

    当朱棣攻至南京城下,面对百丈城墙束手无策,挠头叹息的时候,又是谁站了出来?是他是他还是他,我们的“英雄”李景隆。

    李大战神几乎可以算作靖难之役的第一功臣,我们永乐大帝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李景隆同志是建文帝朱允炆的将军,他和朱棣不是一伙的。

    朱平安在说永乐大帝非常喜欢李姝家高祖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李姝又不瞎,自然把朱平安嘴角的那一抹弧度看的一清二楚,也很清楚朱平安心里的想法。

    “你以为读几本史书就知道历史真相了吗?”

    对于朱平安的嘲笑,李姝却一点也不生气,纤纤玉手把玩着自己的秀发,轻启朱唇淡淡问了一句。

    “那就是我说错了?”朱平安靠着车厢,慢悠悠的说。

    “没有,你说的很对。成祖确实很喜欢我家高祖。不过却不是你笑的那种,而是真的很喜欢,成祖年长我家高祖几岁,沾亲带故挺近的。又是一块长大的发小,好友,关系极好。两人曾同在外地练兵,后成祖就藩燕地,还数次信函往来,联络不断。”

    李姝纤纤玉手把玩着自己的秀发。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朱平安,眸子里有闪闪的亮光,樱桃小嘴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嗯?

    听了李姝的话,朱平安微微怔了下,朱棣竟然和李景隆是发小,这让朱平安着实没有想到过,不过也不是说没有可能,毕竟李景隆他爹是朱元璋的义子,朱棣和李景隆算是关系比较亲近了,年龄又相差不大,朱元璋和李文忠领兵出征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把他们丢在一块让人照看着,发小一说也不是没可能。

    “靖难之役,我家高祖攻入北平彰义门,缘何不入?白沟河一战,成祖几近被擒,缘何只身匹马得脱?我家高祖兵败五十万,缘何还能得建文帝信任,再拨60万?身为败军之将,缘何成祖即位,封他为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居于成祖班底功臣之上,朝廷有大事,以他为首主议。建文帝识人不明,难道永乐大帝也识人不明吗?”

    “你觉的一个草包将军做到吗?”

    “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不精准,精准的说法是,史书都是胜利的当权者书写的。”

    “靖难夺的皇位的成祖需要的是一个草包将军来衬托他的丰功伟绩,震慑天下,稳固他的皇位;不需要一个忍辱负重的战神,来分割他的功绩,稀薄他的影响。”

    李姝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听在朱平安耳中,却是铿锵有力。

    正在朱平安对李姝的话思索,分辨其中真伪的时候,却见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俊美白皙的脸蛋,眉梢眼角,皆是笑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都要滴出水来,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

    “咯咯......笨蛤蟆,你还真信了啊,咯咯......”

    李姝微眯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朱平安,笑的像一只撒欢的小狐狸一样。

    “我李家高曾祖父被剥了曹国公爵位,后又恢复了爵位,接着又荫封降爵,现在我们李家承袭的是侯爵,世袭的临淮侯。”

    笑过之后,李姝又接着给朱平安介绍自家的情况,只是简单的说了李家爵位的变化。

    公侯伯子男,侯爵也是很高的爵位了,在勋贵子弟中也算是至高的存在了,现在大明就没有几个国公了,除了徐达的后人还在袭爵魏国公,就是常遇春的后人在袭爵开国公,大约就是靖难功臣朱能被封的成国公还在承袭着,汤和等朱元璋时期开国功臣的大约也都降爵了。侯爵还是世袭的侯爵,所以,李姝家的侯爵也算是京城里勋贵中的豪门了。

    “现在的临淮侯是我的大伯,不过掌家的是我的祖母,我的叔伯有不少,兄弟姐妹也有好多。哦,快到家了,那我到时候再一一给你说了。”

    李姝说着,听到了外面有动静,伸出纤纤玉手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便放下窗帘对朱平安总结说了一句,然后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侯府里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小心点。”(未完待续。)

    西城公侯街,在京城远近闻名,街如其名,住在这条街上的一共只有那么五六家,却占了整条数里长街,这三五家都是京城有名的公侯之家,最出名的莫过于魏国公府、开国公府以及临淮侯府、定远侯府、灵璧侯府。

    土木堡之变后,勋贵们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少了很多,为了改变不利地位,这些公侯之家除了由武改走文官路线外,相互之间也加强了联姻扩大影响,公侯街上的公侯们也都是沾亲带故的存在,各种关系盘根错节,总体来说效果还不错,现在地位依旧是一般人遥不可及的存在。

    公侯街上的临淮侯府,这几天都比较热闹,因为侯府的老夫人的寿辰快到了,侯府上下都在为老夫人的寿辰忙碌准备着。当然,忙碌的主力是下人们,主子们还是各种轻松自在,比如李二爷现在就在某位丫鬟身上忙着造人做游戏。

    在临淮侯府的牡丹斋,几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在丫鬟的服侍下,嬉笑聊天。几位小姐年纪大约也都是在十三五岁左右,快要出阁的年龄,此时正聚在一起嬉笑。

    “咯咯......听说三叔家的五妹今天就要来了。”

    “也不知道三叔怎么想的,为了一个野女人竟然跑去了山脚旮旯吃灰......”

    “三妹注意点分寸,什么野女人,那是三婶。”

    “二姐,她算什么三婶,老祖母都没承认过,咱家又没下过聘,不过三叔对她也真够好的,只是可惜她福薄,早早就去了。”

    “五姐今天来,那我待会把我去年淘汰的首饰收拾一匣子,送给五姐做礼物。”

    “我看你还是留着赏人吧,五妹可是个心气高的。”

    “我倒觉的六妹说的对。三叔家五妹,不过一个乡下来的,见了六妹的礼物,可不得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咯咯......我听说啊。五妹她在乡下许配给了一家泥土里刨食的穷小子呢。”

    “真的假的,咯咯......心高气傲的五妹竟然要嫁一个土包子,笑死人了,就是我身边的丫鬟都会被指给衙门小吏呢,五妹竟然......咯咯......”

    “哪还有假。老祖母都被气坏了呢,大伯母好不容易才帮五妹找了一户好人家,那是开国公夫人娘家的公子,好心说与三叔,可是哪知道没几天时间就传来五妹许配给了一个乡下土包子,倒教大伯母在开国公夫人面前好没面子,就连老祖母也气的两天没吃下饭呢。”

    “咯咯......五姐夫竟然是个土包子......”

    几位小姐叽叽喳喳的说笑着,说起她们口中的五妹来大约都是笑着的,只是笑容带着轻视罢了。正说笑时一个小丫鬟从二门进来,回禀几位小姐说三老爷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公侯街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五妹这来的还真够巧的,我们才说着她就到了,走吧,我们去门口瞧瞧去。”

    “乡下来的,有什么好瞧的。”

    “三妹,怎么说话呢,都是自家姐妹。五妹大老远从乡下来一趟不容易,咱们迎迎去。”

    “我也要去,好几年没见五姐了。”

    “走啦,说不定。五妹许配的土包子也跟着来了呢,咯咯......还没有见过土包子长啥样呢。”

    几位小姐说了片刻便达成了一致意见,在老妈子丫鬟的簇拥下沿着抄手游廊,过了垂花门。往大门而去。

    公侯街上,缓缓驶来了数辆大马车,马车前后跟着十余位健仆,老妈子和丫鬟也有很多,都很有规矩的跟随在马车左右,目不斜视的随着马车前行。

    快要到公侯街的时候。李姝将朱平安赶到了另一辆马车上,这也是为了避嫌,在大明男女授受不亲,虽说李姝和朱平安已经订了婚了,但是还是要避嫌的。男女共坐一辆马车,是会被人嚼舌头的,所以李姝才将朱平安赶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朱平安换了马车后,没过多久便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前面人声喧闹。

    “姑爷,我们到了,下车吧。”马车外传来一个小厮的禀报声。

    “好。”

    朱平安应了一声,便掀开车门,拱着身子下了马车。刚下马车就看到了规模庞大的临淮侯府。

    看着面前的临淮侯府,一时间,朱平安这真是不知道僭越是个什么玩意,眼前的临淮侯府规模庞大,气度不凡。当然刚才看到的魏国公府等也都是一样规模宏大。

    公侯街宽大约有三米左右,非常宽阔,街道也很直,即便是八抬大轿也能毫不费力的在这条街上纵横。可是相对于临淮侯府来说,这条街道就显得相形见绌了,如果说临淮侯府是蟒蛇的话,那这公侯街只不过是一条蚯蚓。

    临淮侯府坐落在公侯街上,单就外观而言的话,临淮侯府突出了一个大字。正门前有两个一人高的石狮子,形象逼真,栩栩如生。在临淮侯府的大门上面还挂着一张牌匾,牌匾上写着“临淮侯府”四个烫金大字。

    马车停下不久,就见到临淮侯府开了门,不过开的并不是正门,而是正门旁边的东西两角侧门。

    侧门开的大大的,从里面走出来了数位衣着华丽的女人们,领头的是一位年纪大约有二十多岁的女子,后面都是些衣着较为统一的小丫鬟。

    “这位就是五小姐吧,可真是个标致的人儿,看得奴婢都心动了呢。奴婢给五小姐请安了。我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紫鹃,老夫人才吃了酒睡下了,睡前吩咐奴婢来接五小姐。三老爷原先住的院子都收拾妥当了,东西都是刚置办的,就等五小姐来了。”

    那位领头的女子自称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紫鹃,满脸都是笑的屈身在李姝面前问好。

    “竟是这般不巧,姝儿本想着先去给祖母她老人家问安呢。”李姝做出一副可惜的样子,樱桃小嘴叹了口气道。

    “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仍挂念着老夫人,真是至诚至孝,只是老夫人已经睡下了,等老夫人醒了,奴婢一定把小姐的孝心转达给老夫人。”

    那个叫紫鹃的丫头很会说话,简单的寒暄都让人听着很舒服。(未完待续。)

    侯府六小姐长大了小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朱平安,好像被一个才出窝的虎宝宝,被一只路过的肥肥土拔鼠,给吓到了!

    怎么土包子都这么粗鲁啊。

    好可怕!吓死宝宝了!

    直到听了五姐让那个土包子不要乱开玩笑时,侯府六小姐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开玩笑啊,可是那也很粗鲁,土包子真是粗鲁,太粗鲁了,对眼前的土包子五姐夫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感。只要一想,可怜心高气傲的五姐竟然要嫁给这么一个土包子五姐夫,心里就有点......小兴奋啊。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穿再好的衣服,也遮不住他那满身的土渣味。

    侯府六小姐纤纤玉手捂着小嘴,很是嫌弃和鄙视的对着朱平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土包子,鄙视之~~

    这边的朱平安听了李姝的娇嗔后,微微勾了勾唇角,收起了一身的随意,站直了身体,上身微微前倾,向着正对自己翻白眼的侯府六小姐很,是标准的拱手行礼,言笑吟吟,好似偏偏佳公子:

    “下河村朱平安,见过六小姐。适才的玩笑之言,若有冒犯,还望六小姐海涵。”

    翻白眼翻到一半的侯府六小姐,再一次长大了小嘴。

    怎么个情况,怎么突然间,土包子变成彬彬有礼的公子了?!眼前这人那还有一点的土包子气息啊,简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这种画风的剧烈转变,让正在翻白眼的侯府六小姐,翻白眼翻到一般硬生生顿住,以至于抽筋了都,有些仓促的回了一个礼,小嘴里说了句“姐夫言重了”。

    当然,除了侯府六小姐,诧异的还有侯府门前的很多人。

    “五妹妹。远来定然累坏了吧,我们快让五妹妹她们进了府中休息片刻,再好好叙旧,岂不更好。”

    这时。一个柔弱的女声打断了这暂时的安静。

    说话的是侯府的四小姐,头上珠串长垂,披着紫墨色顾绣貂鼠披风,身穿绛色宫绸夹袄,下穿白素纱裙。绣着淡色芙蓉,画着绿水波纹。

    人长的也还不错,只是感觉有一股病态气,就像是红楼梦中的林妹妹那种感觉。

    “瞧四妹妹说的,倒像是我们故意不让五妹妹进府似的。”侯府的三小姐闻言,嘴角挂着一抹娇笑,撇了侯府的四小姐一眼说道。

    “咳咳,三姐怕是想多了,咱们府上谁不知道三姐最是体贴姐妹了。”侯府的四小姐弱弱的看着三小姐解释道。

    “想多没想多,你自己心里清楚。”侯府三小姐挑了挑眉。声音有些尖。

    “好了,进府吧,也让五妹休息休息。”

    侯府二小姐是长房嫡女,又是侯府尚待字闺中最大的,所以说话还是比较有分量的。她说话后,三小姐还有四小姐也都不再对刚才的话题有继续的想法了。

    在侯府门前站了这么久,总算是可以进府了。

    朱平安随着众人从侯府的角门进了侯府,进了侯府才知道原来侯府的大门还是低调了的,这侯府里面更是富丽堂皇,远胜在门口所看到的。

    中国古代的建筑通常有两个专有名词。一个叫“间”,一个叫“进”。横向张开的叫“间”,三间、五间、七间,纵向往后延伸的叫“进”。一进、二进、三进。其实在京城,尤其是在这内城,对于府邸建筑有严格的规定,什么样的官位是三间,什么样是五间,什么样是七间。而且都是奇数三、五、七、九、十一……

    只不过,时间久了,规矩都被人视而不见了,只要不是在皇宫附近,也没有人在意这些了。

    比如这临淮侯府,规格就特别大,院落层进迭出,房舍鳞次栉比,陡脊飞檐,雕梁画栋,仪门,耳房,穿堂,假山亭楼,尽管朱平安记忆力很好,可是也没能说清这临淮侯府有多少进多少间建筑。

    侯门一入深似海,这句话字面意思理解也是行得通的,建筑太多了,像海一样。

    侯府除了大,里面生活也是奢华异常。雕梁画栋,两侧穿山游廊厢房,养着鸟雀花草,游着各色锦鲤,仆役、老妈子,小丫鬟往来不绝,怕是得有上百人之多。

    进了侯府走了有好久才到了客房所在地,这是侯府给朱平安安排的地方,这里仍然属于前院,给朱平安安排的客房,是一个小型的独立院落。

    李姝指挥着随行的丫鬟,将提前给朱平安备好的生活用品以及笔墨纸砚等安置在了客房内。在大明是比较讲究的,没有成亲,未婚夫也只能作为客人对待,住在前院,万万不能随意踏足后院。

    李姝看着丫鬟将朱平安的客房布置妥当后才起身离开,朱平安将她们送到了垂花门,止住了脚,拱手目送她们离开。

    侯府的垂花门端庄而华丽,精美异常,从外边看,像一座极为华丽的砖木结构门楼。

    因其檐柱不落地,垂吊在屋檐下,称为垂柱,其下有一垂珠,通常彩绘为花瓣的形式,故被称为垂花门。

    垂花门是古代汉族民居建筑院落内部的门,是四合院中一道很讲究的门,它是内宅与外宅(前院)的分界线和唯一通道。前院与内院用垂花门和院墙相隔。外院多用来接待客人,而内院则是自家人生活起居的地方,外人一般不得随便出入,这条规定就连自家的男仆都必须执行。

    古代人们常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二门‘指的就是这个垂花门。

    “有事便差人来叫我。”

    这些规矩,朱平安还是知道的,所以止步于垂花门前,对李姝淡淡说了一句,便拱手目送她们离开。

    不进内院,土包子竟然连这也懂得,倒让准备等着看他笑话的侯府几位小姐有些失望。

    李姝等人进了垂花门,沿着里面的抄手游廊继续往里走,当中是穿堂。穿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庭院,迎门放了一个用上好的大理石做的屏障,大理石上刻了一首李白的诗词,摆在庭院中间。

    因为这个大理石遮盖,朱平安不能看到后面,只看到李姝等人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说垂花门是内院第一道屏障的话,那这个大理石屏风便是第二道了,相信还会有第三道。

    不过朱平安是没有兴趣去探究的,看着李姝等人进了后院消失不见后,便返回了自己的客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