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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永和元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与会稽山阴之兰亭......”

    因为不确定侯府接下来有何安排,尽管在考场数日疲惫不堪,朱平安却也没有直接休息,而是在客房书桌上铺上了笔墨纸砚,开始悬腕练字。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很快就应该参加殿试了。殿试可是科举考试唯一不誊录的考试,写好后直接呈交御览,不需要中间人再抄写一遍了。在某些程度上来说,殿试考试,书法往往比文章更重要。

    李姝除了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还有不少书籍,其中就有这本《兰亭序》的临摹本。这本兰亭序虽说是摹本,但其行笔不激不厉,挥洒自如,收放有度,点画从容而神韵内敛,自始至终都透露着一种从容不迫,潇洒俊逸的气度,称的上是高仿了。

    即便是行书,但仍对书法有很好的借鉴作用。

    到现在,朱平安已经写了两遍兰亭序了,这第三遍也要写玩了,就剩下最后三个字了。

    正当朱平安准备写完这三个字,暂且休息片刻的时候,忽听耳边一阵风传来,余光看到半空中一个抛物线,然后就看到自己练字的宣纸上飞来了一只癞蛤蟆,将自己写好的宣纸弄的墨迹斑斑。落在宣纸上后,惯性之下,癞蛤蟆蹦还达了一下,将朱平安研好的墨汁给打翻了。

    然后,癞蛤蟆便趴在桌角,赖洋洋的鼓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的无辜。

    这货估计正冬眠呢,被人给挖出来了。

    在癞蛤蟆落在纸上的时候,朱平安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熊孩子恶作剧得逞的大笑声。

    朱平安转身,便看到了一个年约六七岁的熊孩子,虎头虎脑的,眉毛又粗又黑,一张小肥脸还挺拽的,穿的一件毛绒绒的棉袄。脚上是一双黑底短靴。

    这熊孩子看到朱平安转身,拽拽的小肥脸满是成就感,一脸幸灾乐祸哈哈大笑的看着朱平安。

    “这是你的?”

    朱平安一点也不害怕的将癞蛤蟆捉在手中,看着不知何时跑到自己房中的熊孩子。带着微笑的温声问道,一点也看不出生气。

    “不是我的还是你这个土包子的吗!”

    熊孩子一脸熊样的挑衅的看着朱平安,肥嘟嘟的小手抱在胸前,出言就是不逊。

    这熊孩子张口就是土包子,肯定是收了某些有心人的挑唆。

    不过。听了熊孩子挑衅的不逊之言,朱平安憨厚的脸上微笑不减半分,反而更加慈爱,似乎听不出熊孩子言语中的挑衅似的。

    “哦,那就是你的了。嗯,小盆友,你的家人呢?”

    朱平安憨厚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声音也是温声细语,一脸慈爱的问道。

    真没用,跟家里的那些丫鬟小厮一个样。软趴趴的,看不起!

    看了看朱平安满脸的温和的笑,熊孩子很是不屑的脑袋上扬四十五度,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

    “小爷一个人出来玩的,土包子!”

    所以,听了朱平安的询问,熊孩子一脸熊样的冲着朱平安挑衅道,又拽又臭屁的。

    哦,一个人啊。

    朱平安一听熊孩子这话就放心了,然后带着温和的笑走过去将小胖子拎起来放在腿上。一二三四,不轻不重的在熊孩子屁股上打了几下。

    听着熊孩子的嗷嗷叫,朱平安觉的心情好舒坦。

    这熊孩子,一个人还敢这么拽!

    不爱护小动物。该打;知错不改,该打;对人没有礼貌,该打;自己怎么说名义上也是他长辈,也不尊敬,该打......

    “土包子,你敢打我。你等着,我要叫人来收拾你。”

    熊孩子嗷嗷叫着,小肥脸愤怒值爆表了,不知道这个刚才还看着跟家里那些丫鬟下人一样软趴趴的土包子,为什么突然就胆大到敢打自己了,但是想一想自己从小到大,就连老祖母都没有舍的说自己一句重话,可是竟然被这个土包子给打屁股了,简直是奇耻大辱,所以嗷嗷叫着要找人来找回场子。

    呀哈,还不知道悔改。

    “不知道爱护小动物,该不该打?知错不改,该不该打?对人没礼貌,该不该打?不尊敬长辈,该不该打?”

    朱平安不轻不重的又落了几下巴掌,一边收拾熊孩子,一边问道。

    “你敢打我试试。”熊孩子嗷嗷叫着,威胁道。

    “试试就试试。”朱平安憨笑回道,然后就试试了。

    “你敢打我?你等着.......”

    虽然被打的不怎么疼,但是熊孩子觉的自己的世界都颠覆了,这个土包子竟然敢打自己,这让在侯府横行惯了的熊孩子,怎么也接受不了,所以嗷嗷叫着要让朱平安好看。

    这熊孩子顽固的很啊。

    朱平安含笑摇了摇头,正要接着教育下这个小胖子,却听的门外传来一声小萝莉清脆的嗓音,好象是很礼貌的跟她姑姑打招呼似的。

    “姑姑好,你来了啊。”

    姑姑?难道是大人来了,朱平安收住手,往外看去,视线中一只可爱的小萝莉,大约四岁左右,小萝莉拥有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瞳孔,正在甜甜的笑着往这看呢,笑容天真无邪,可爱至极。

    小萝莉穿的也是特别好,一看就是侯府的小主子。

    不过,朱平安却没有看到这小萝莉打招呼的姑姑。

    “笨蛋睿哥儿,快跑啊。”

    就在这时,却听那小萝莉大声的喊了一声,然后转手就跑,迈开小短腿就往院子外跑,跟被狗追似的。

    好像配合了很多遍似的。

    几乎与此同时,被朱平安按在腿上摩擦摩擦的熊孩子也趁机轱辘一下子跑开了,跺跺的一溜烟的跑到门口,还冲朱平安挑衅道:

    “土包子,你敢打小爷,你给小爷等着!”

    然后,唯恐朱平安追上来,这熊孩子撒开脚丫子就跟疯狗一样往外跑,眨眼就跑的毛也看不到了。

    呃

    原来刚才那小萝莉唱的是空城计啊,这么小就这么聪明,快赶上李姝小时候了。说不定,刚才那熊孩子来丢癞蛤蟆就是这小萝莉指使的,让熊孩子出头,她在外面躲着放风,应该差不多就是了。不然,也不会出现的这么及时了,呵呵,估计熊孩子还特别感谢小萝莉呢。

    呵呵,这熊孩子被小萝莉卖了,肯定还会帮她数钱。

    有意思,长大了估计又是一个心机腹黑女。(未完待续。)

    ();    鲜鲫食丝脍,香芹碧涧羹。

    侯府的日常一宴便如此奢靡,做工极其精细,玉盘珍馐、色味俱佳,食之宛如凤髓龙肝,令人回味无穷。只是如此一顿饭,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两,但肯定不会是小数目就是了。

    过完饭后,有一个小丫鬟用小茶盘端来了一盏香茶递到朱平安跟前。

    朱平安注意到侯府老夫人那一桌还没有上香茶呢,这个小丫鬟却先给自己上了一盏香茶。余光留意到侯府的几位小姐包括周胖子,便用探究和看笑话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着自己这个土包子出笑话。

    从她们的眼神中,朱平安只一思量,便知道这杯茶是有意而来。

    重生大明之后,虽饭后不曾用茶漱过口,但是看过红楼梦,对于这些豪族之家饭后用茶漱口的习惯也是知道的。

    所以,只能令众人失望了,朱平安接过茶杯微微勾了勾唇角。

    快看,那土包子接过茶杯了,咯咯,他该不会真的当茶喝了吧,咯咯......

    侯府六小姐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朱平安看,眸子里兴奋的闪出了好多小星星。

    朱平安接过茶杯,不负众望的将茶杯端起,只见洁白如玉的瓷碗中,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多好的茶,只是用来漱口,真是奢侈啊。

    在众人视线中,朱平安端起茶杯,然后便用力的喝了一大口,好大一口。

    竟然喝了这么大一口......

    牛嚼牡丹一样,真是没出息......

    客厅内除了李姝主仆两人外,其他人均是唇角有了几分笑意,就等着看朱平安的笑话。尤其是侯府六小姐已经把目光从朱平安身上转移到了李姝身上,等朱平安出丑的时候,看看李姝是什么表情。

    不过令侯府六小姐失望的是,李姝面上一点紧张的表情也没有。在李姝心中。即便朱平安不知道那是漱口茶又如何呢,这侯府只是一群守着先祖遗留下来的一点荣光的井中蛤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都是一群固步自封,却自以为是的蛤蟆。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令侯府六小姐等人又一次失望了。

    朱平安饮了一大口茶后,便将目光看向了捧来茶的那个小丫鬟,在朱平安的目光注视下,那个小丫鬟才慢悠悠的捧出了漱盂,然后朱平安便用茶漱了漱口。重新将茶杯递还给小丫鬟。

    这个坏人,总是喜欢这般捉弄人。李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来,然后也就着茶漱了漱口。

    漱口之后,又有小丫鬟端来另一杯茶,这盏茶才是喝的茶。

    李姝端起茶盏,纤纤玉手捏着茶盖轻轻叩几下杯缘,樱唇微微吹了吹,将茶盏放在唇边,琼鼻微微嗅了下,却又放下了。

    “五姐姐。怎么不喝啊,可是喝不惯?不如让人给姐姐冲一碗糖水?”

    侯府六小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宝宝一样的问道,表情满是姐妹间的关心,只是言语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李姝来自乡下,带着一股淡淡轻视的感觉。

    “是啊,喝不惯呢。”

    李姝闻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六妹似笑非笑,小嘴边带着一抹淡淡的俏皮的微笑。

    还未等侯府六小姐笑容绽开。李姝却又接着说道:

    “茶细微曲,宛若雀舌,叶呈金黄,色泽嫩绿。茶色明亮,香气清高,这是正宗黄山毛峰吧?”

    侯府六小姐略有些惊诧,“五姐好眼力。”

    “只是看杯中茶芽萎缩,色泽嫩绿中却透着一抹枯黄,闻之香气低沉。这黄山毛峰怕是陈茶吧?”李姝纤纤玉手夹着一块绣帕轻轻擦拭着嘤唇,漆黑如墨的眸中故意溢出一抹明显的嫌弃。

    侯府六小姐小嘴微微张大,很是吃惊,没有想到李姝竟然能看出这是黄山毛峰,更没有想到李姝还能看出这是陈茶。

    “饮茶要新,喝酒要陈。我居家中,尝饮新茶,却是喝不惯这陈茶。往年来时,府里饮的还是新茶,怎么如今却喝起陈茶来了。”

    李姝放下绣帕,一双清澈的眸子凝视着六妹,美目流转,微微一笑,淡淡的开口,说着又转身对侍立在身后的包子小丫鬟漫不经心的吩咐道,“画儿,吩咐下去,飞鸽传书家中,送两车今年的新茶来,哦,记得要雨前龙井。等今年春后,采了新茶,就再送两车来。”

    “好的小姐。”

    包子小丫鬟闻言,鼓起胸脯,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神气十足,脚都抬得老高。

    侯府众人.....

    这丫头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朱平安瞥了一眼捂着小嘴、淑女气质十足的李姝,默默的撇了撇嘴。

    侯府的这场晚宴就这样散了,众人各自离去,除了刚开始侯府老夫人说了句入座吧之外,就再也没有对朱平安说过什么了,一点都没有将朱平安当作侯府女婿的意思。

    当然,对此朱平安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晚宴后,朱平安循着原路往客房走去,沿途不时有往来穿梭的丫鬟小厮,只是这些丫鬟小厮看向朱平安的目光有些怪怪的,似乎带着嘲笑的感觉。

    这些丫鬟小厮对于侯府的主子了如指掌,看到朱平安这位明显陌生的脸孔,便知道朱平安是今天侯府新来的五姑爷。对他们而言,侯府最有权的当然侯府老夫人,然后其次便是继承临淮侯爵的大老爷了,可是要说侯府最有钱的还是三老爷,每年侯府的流水花销,好多都是三老爷填补的,每年侯府派去三老爷那的管事,光银子都是用马车几马车几马车的往府里拉。

    可是,让他们想不通的是,三老爷最为宠爱的掌上明珠五小姐,却许给了一位乡下的穷秀才。这个消息在侯府当时传的人人皆知,让不少小厮管事心中不平,乡下穷秀才,还不如他们呢,羡慕嫉妒恨下,侯府便流传了不少关于这个五姑爷的版本故事。

    什么入赘、倒插门啊之类的,反正每一个版本都不是好话就是了。

    所以,现在看到了这位五姑爷本尊,不由的便想起了那些个关于五姑爷的版本故事来,他们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狠狠的鄙视了一顿。(未完待续。)

    ();    整个侯府,白眼不断。

    朱平安顶着一路的白眼,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客房,洗漱一番,铺上笔墨纸砚,打开一本古卷,坐在书桌前慢慢翻阅起来。

    傍晚应约而至,天空慢慢变黑,朦朦胧胧,宛如一幅泼墨丹青,大地开始陷入沉沉睡梦中。

    不过侯府后院五小姐的院子,确实灯火通明,往来丫鬟不绝。在包子小丫鬟及两个老妈子的指引下,往来不绝的丫鬟们井然有序的重新布置着院落。盆栽换掉,梳妆台换掉,被褥等等统统重新换掉。

    侯府六小姐本来已经盥洗好,准备入睡了,可是却被隔壁五姐院落的动静吸引了,便派了贴身小丫鬟去打听一下。小丫鬟很快就回来了,将探听到的消息一一的回禀给了六小姐。

    “五小姐嫌弃棉被料子粗糙,让人换了蚕丝棉被来。”

    “五小姐说梳妆台样式太陈旧,看着碍眼,来时就让人重新定做了一套送了过来。”

    “五小姐说房间里燃的香料味道不纯,让人将香炉连带香料重新换了。”

    ......

    李姝院子里包子小丫鬟和两个老妈子指挥着院子里的丫鬟来回忙活,将院子里重新布置了一番,工作量虽大,但是却没有用多少时间。原因就是来这里听候使唤的小丫鬟老妈子特别的多,很简单,因为李姝出手大方,任何一个来这里按照差遣搬东西的小丫鬟和老妈子都有一两银子的赏钱。

    每个人都能领到一两银子呢,即便是侯府里的二等小丫鬟老妈子,一个月领到的月钱也就差不多这个数而已,一般的小丫头领到的还不到这个数呢。

    所以说,其他院里的丫鬟和老妈子都积极地来五小姐这听候差遣。

    以至于,某位小姐因为房中使唤的人手不足,而发了脾气。

    “小姐,咱们干嘛白给她们银子啊,你本来就是这府里的主子。使唤她们,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包子小丫鬟画儿等院子里的丫鬟老妈子们领了赏钱,欢天喜地的离去后,一脸肉疼的撅着小嘴向自家小姐抱怨道。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李姝慵懒的半靠在绣榻上,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漆黑光亮,微微勾着唇角淡淡的开口道。

    包子小丫鬟闻言,包子脸皱成了一团,听不懂自家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好高深的样子。

    夜深人静,喧闹的侯府回归了平静,除了值夜的,都已经睡下了。只是某处客房仍然亮着灯,从窗户的剪影可以模糊看出,客房内有人还在手不释卷。

    第二天,朱平安照常起床洗漱,洗漱过后便又研墨练字。写了两张大字后,才听到侯府逐渐苏醒的声音,小厮丫鬟又开始忙碌起来。伺候主子们起床洗漱。

    等朱平安练完字,晨读过后,就连策文都做了一篇的时候,才有一个小厮拎这一个食盒过来给朱平安送早餐。虽说晚了些,但是饭菜质量很高,就连自己这不受侯府重视的伪姑爷,早餐都是两荤两素四道菜。

    吃过早饭不久,又有一个小厮过来通禀。

    “侯府教导言恭少爷的西席先生,昨日家中有事,请了今天一日的假。本来是要言周少爷教导弟弟言恭的。只是昨日言周少爷起夜着了凉,老夫人想着朱公子年纪轻轻便考取了举人,便考虑着要朱公子今日暂且督促言恭少爷用功。不劳公子多费心,只要督促言恭少爷用功看书便可。还望公子万勿推辞。”

    说到这份上了,又怎么推辞的了呢,况且吃人家的嘴短,自己都吃了人家两顿饭了,哪能拒绝的了呢。

    再说了,督促看书而已。又不影响自己看书。

    于是,朱平安便收拾了几本书,跟着这小厮往侯府李言恭的书房走去。走在路上,朱平安还在想这小厮口中的李言恭少爷是哪个,该不会是那个熊孩子吧。

    等走到目的地后,看着书房内那张挑衅的小胖脸,朱平安忍不住笑了,这尼玛的李言恭还真是这个熊孩子呢。

    “你这土包子怎么才来啊,小爷都自己看了一页书了。”

    这熊孩子似乎早就知道朱平安要来,看到朱平安一点也不吃惊,一开口就是挑衅的话,张口土包子,闭口嫌弃朱平安来的太晚。

    这熊孩子应该是侯府混世魔王型的,从那个领着朱平安到了书房便仓皇离去的小厮身影就能看得出来,逃得这般快,应该是被这个熊孩子曾经给玩坏过。

    书房内,此时只剩下了熊孩子这朱平安两人了。

    对于熊孩子的挑衅,朱平安视若无睹,挂着淡淡的笑容走进书房。书房内只有两个位子,正对着,一个是熊孩子做的位置,另一个便是熊孩子对面稍高一点的位置了,这便是西席先生的位置。

    朱平安走到对面座位前,做出要坐的样子。

    对面的熊孩子看着朱平安要坐下,一张胖脸忍不住咧着嘴都要笑了。可是下一秒,却见朱平安微微笑着止住了坐下的动作,然后转身将座位上放置的两个钉子取了下来。

    见状,熊孩子发出一声老长的沮丧的声音。

    再然后,熊孩子沮丧的声音便此起彼伏了起来,书卷里夹着的虫子,桌上泼的墨汁,毛笔杆上沾的胶水......全都被朱平安云淡风轻的一一化解了。

    熊孩子看着对面坐着看书看的认真的朱平安,咬牙切齿,一张胖脸跟个斗牛犬似的,似乎总想找机会报仇的样子。

    没过多久,一个小厮过来回禀说侯府大老爷中午就要回来了,中午回来会检查十天前给熊孩子布置的功课。

    小厮的这一番话将熊孩子吓的够呛,他老爹可是很严厉的,这些时日他光顾着玩了,功课的事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那西席先生又管不住他,所以十天前布置的功课,这熊孩子毛都没做呢。

    “神龟虽寿......”

    所以,等小厮走后,熊孩子也不顾的找朱平安麻烦了,捧起书卷,摇头晃脑的甩着一张肥脸,苦大仇深的开始背了起来。

    哦,曹操的《龟虽寿》啊。

    看着苦大仇深,摇头晃脑背书的熊孩子,朱平安忽地勾起了唇角,等熊孩子刚背到“神龟虽寿”时,朱平安接着小胖子的声音,背了起来,声音清晰,吐字清楚,朗朗上口,很有节奏。

    “神龟虽瘦,也有点肉,先来炖汤,再来啃肉......!”

    然后,刚背了开头的熊孩子凌乱了,怎么也记不起来原文是啥了,一张胖脸都要崩溃了。

    于是,熊孩子重新开头,“神龟虽寿......”

    “神龟虽瘦,也有点肉,先来炖汤,再来啃肉......!”朱平安勾着唇角再次接上。

    如此三遍。

    熊孩子再背书时,开口便也是“神龟虽瘦,也有点肉,先来炖汤,再来啃肉......”了!

    闻言,朱平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熊孩子的目光满是鼓励。

    然后熊孩子便在神龟虽瘦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炖汤啃肉,拉都拉不住。(未完待续。)

    前庭咆哮摩擦,客房温书饮茶。

    熊孩子杀猪般的叫声抑扬顿挫、此起彼伏,作为始作俑者的朱平安却于客房,手持一卷书册,端坐着书桌前,就着一杯热茶,晒着暖暖的太阳,不要太惬意。

    “恭儿的神龟虽瘦、炖汤啃肉是你搞的鬼吧

    。”

    李姝抿着嘤唇,笑吟吟的斜眼瞅着看书的朱平安问道,肤白如新剥的菱角,一双水汪汪的乌黑明眸,更显天然妙貌。

    李姝是领着包子小丫鬟过来的,没有别人,包子小丫鬟抱了一个包袱,鼓鼓的,不知道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若说是就是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听了李姝的问话,朱平安将目光从书中移开,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走来的李姝,微微勾着唇角回道。

    “少来,别人不信是你,我却不会被你骗呢。咯咯......你把恭儿坑惨了,炖汤啃肉就罢了,还笑问胖子你是谁,要不是祖母拦着,恭儿又要胖一圈了。”李姝翻了一个白眼,咯咯笑着嗔道。

    “什么炖汤啃肉啊,有辱斯文,我可是文举。”朱平安撇了撇嘴,一点也不在意。

    “你倒是摘的清楚。”李姝嗔道。

    “咯咯......大家都说是恭少爷顽劣,上一任西席只教了三天就被恭少爷气走来,这一任西席也经常被恭少爷气的请假休养......”

    李姝身后的包子小丫鬟想到熊孩子告状却反被大老爷又教育一顿,就禁不住笑了起来,眼睛也跟着笑,包子脸上两个小酒窝也在笑。

    呵呵,大概熊孩子就像是狼来了里的那个小孩。

    “你这坏人......”李姝白了朱平安一眼,也忍不住抿着唇角笑了。

    当然。李姝领着包子小丫鬟过来朱平安这客房,可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来给朱平安送换洗衣服的。包子小丫鬟就是抱了一套叠的整齐的衣服过来的。大约是一套士子服饰,饰以貂裘等物。儒雅中带有一股贵气。

    “你过会将衣服换了,以后每隔一日,我便会让画儿来你这取换下的衣物,漂洗晾晒后再与你送来。侯府不比家中,都是些眼皮子浅的。还有,再有三日便是祖母寿辰,你可不要忘了。”

    李姝让包子小丫鬟将抱来的衣服放在朱平安房中,叮嘱了一番。然后又在房中与朱平安说了会话,才领着包子小丫鬟离开。

    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一个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临淮侯有请,朱平安便跟着小厮去了临淮侯的书房。

    临淮侯请朱平安来,不过是礼节性的应付而已,只是粗略的问了下朱平安的家世情况。尽管已经知道朱平安是来京城参加会试的少年举人,但对朱平安的家世还是失望不已,他本人更倾向于夫人娘家的后辈,亲上加亲,也能为侯府提供助力。对于朱平安并不看好,一个山村的穷小子不给侯府拉后腿就不错了,助力就别想了。尤其是从周胖子那知道朱平安会试被分在臭号后,更是失望不已。

    只可惜木已成舟,临淮侯失望不已。因此,对朱平安也是不冷不淡的。

    朱平安本来就没有将临淮侯府当回事,对于在临淮侯这里的冷遇,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因此,对于临淮侯的询问,朱平安不卑不吭、泰然自若的回答,荣辱不惊。

    只是聊了几句。临淮侯便端茶品茗,朱平安自觉的拱手告辞。

    中午时分

    。有小厮过来传话,说是有两个年轻的公子来拜访朱平安。自称是故人。

    两个人,那就只能是张思维和王世贞了,朱平安将一个银豆子打赏了小厮,让其给侯府的管事留句话,说是自己中午就不在侯府用饭了。

    到了侯府门口,果然见到了风度翩翩的张思维和王世贞。

    张四维和王世贞见了朱平安,不由眼前一亮,朱平安哪里还有前些时日那种衣着寒酸的农家穷小子的影子,虽说相貌普通,但在衣着的衬托下精神多了,文质彬彬,带有一股低调的贵气。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很有道理。

    “呵呵,子厚,你将我等瞒的好苦,还道你是寻常农家子,没想到你却出身于临淮侯府。朱贤弟,你说怎么办吧?”张四维待朱平安刚一出门,便做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姓朱,又非李氏,何来的出身临淮侯府。”朱平安撇了撇嘴。

    “抱得美人归,更是让我等汗颜,客栈都传遍了,朱公子娇妻貌美如天仙,就连侍女都是难得绝色。你小子考完都不来寻我和文生,明显是沉醉于温柔乡中,如此艳福,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后院起火啊。”张四维打趣道。

    个中隐情,又涉及李姝的闺誉,朱平安不便对他们说,只好苦笑不得。

    “无话可说了吧,今日非要好好宰你一顿不可,你说呢,文生?”张思维在朱平安肩上拍了一巴掌,扭头笑问王世贞。

    “附议。”王世贞袍服雪白,嘴角带着笑意附和,即便玩笑也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文生,也跟子维学坏了啊。”朱平安勾着唇角道。

    真是想不通,这么一位横看竖看都是标准好学生的王世贞,怎么在后来写出惊世骇俗的《金瓶梅》来。

    “子厚就冲你这句话,今儿非得去文渊阁大吃一顿不可。”张四维手搭在朱平安肩上,笑着狠狠的强调道。

    “我可没带多少银子。”

    朱平安一摊手,很光棍的开口道。

    就在此时,临淮侯府的侧门又一次打开了,一位包子小丫鬟拎这裙摆一路小跑过来,小脸都跑的红扑扑的,献宝一样将一个钱袋献到了朱平安跟前,仰着包子脸,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说道:

    “姑爷~姑爷~~你的钱袋忘在府里了,小姐让我给你送来。哦,对了,小姐还让我叮嘱姑爷,莫要贪杯,还有不要去哪些不好的地方。”

    说完后,包子小丫鬟便将钱袋放在朱平安手里,似乎是接触到了朱平安手上的温度,包子小丫鬟的包子脸一下就红了,然后掂着裙摆一路小跑的返回侯府。

    “呵呵呵,子厚艳福不浅啊,娇妻既沉鱼落雁又如此温柔娴淑,善解人意,连侍女都是如此天真烂漫,真是羡煞旁人啊。走吧,文渊阁的美食在等着我们呢,现在钱袋已有,还有什么说的。”张四维撞了撞朱平安的肩膀,笑着打趣道。

    “两位仁兄,带路吧。”

    朱平安哭笑不得的伸手,邀请道。(未完待续)

    文渊阁,此处的文渊阁可不是百年后大清朝贮藏《四库全书》的地方,而是大明王朝京师一个标志性的酒楼,是士子文人饮酒的理想胜地。

    一要有才,二要有钱,才能踏入文渊阁。

    每一日,文渊阁门口都会悬挂一个诗题,同行中人只有按要求做出诗文,才允许进入文渊阁。有点类似于当今高等会所,这样一来,来文渊阁的莫不是文人鸿儒,格调也就上去了。

    士大夫及山人词客衲子羽流,常来文渊阁,文人汇聚,若是在文渊阁有了褒奖,声名便会鹊起,一时间时人莫不奔走文渊阁,以来此为贵。

    今日文渊阁悬挂在门口的唐代白居易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reads;。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大约就是依此题目文体作诗。

    朱平安等三人来到文渊阁门口,悬挂在门口的这首忆江南,俱是微微一笑。三人拱手互相谦让了一番,然后老实孩子王世贞便被张四维和朱平安推出来做诗。

    王世贞不愧是以后能引领大明文坛的魁首,被两人推出来后,波澜不惊,只是微微笑了笑,便走上前,几乎没有沉思,便提笔留下了一首《忆江南》:

    歌起处,斜日半江红。柔绿篙添梅子雨,淡黄衫耐藕丝风。家在五湖东。

    王世贞这一首《忆江南》一出,门口便是一阵叫好声,这也是文渊阁的惯例,每日文渊阁都会有数位士子文士在门口充作将门官,或是来自于国子监或是文渊阁邀请的文人,总之做的诗文要经过他们认可才能入文渊阁内。[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王世贞的这首《忆江南》几乎是他们在今天最好的一首忆江南了。所以情不自禁的叫好出声来。

    “梅子雨,藕丝风,文生此首词可与白诗魔一较高下了。”张四维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少来。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与白诗魔相比。我还差得远呢。”王世贞微微摇了摇头,笑道。

    君子之风。

    在朱平安王世贞这才是古代标准的谦谦君子,荣辱不惊,完全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不过,在下一秒,朱平安收回了这个

    “咳咳,我和他们不熟。有劳诸位了,我先上楼了。”王世贞得到允许步入文渊阁后,向着充作将门官的士子拱了拱手,然后便向着门外的朱平安和王世贞笑了笑。

    本来文渊阁的规矩是,同行人中有一人按照题目要求做出就可以全部入阁的,不过由王世贞来了这么一下子,不熟,那就是说不是一起的了,那么按文渊阁的规矩,朱平安和张四维得再有人做出一首忆江南才可以。

    然后。朱平安便被张四维推出来了。

    朱平安四维微微笑了笑,便上前拿起毛笔,落下了一首《忆江南》:

    江南好。城阙沿嵯峨。故物陵前唯石马,遗踪陌上有铜驼

    。玉树夜深歌。

    这是清朝纳兰性德的一首忆江南,在纳兰诗词中,这一首忆江南并不算多出彩,不过在现代一次游南京的时候,朱平安在某处名胜古迹上首忆江南,不觉也就记下来了,此次也就顺手拿来了。

    虽说在纳兰的词中,这一首词并不是很出彩。但是在今天来文渊阁的人中,这一首词也算是很出彩的了。

    门将官也不由叫了一声好。刚才王世贞的《忆江南》轻快活泼,描述了对家乡江南的热爱;朱平安这一首《忆江南》则是对历史的兴衰更替的沉思。都属佳作。

    “呵呵呵,文生《忆江南》词前第一个字是‘歌’字,子厚你这《忆江南》词最后一个字也是‘歌’,一唱一和,挺有兴致的啊。”

    张四维称赞完朱平安的词作后,又发现了王世贞和朱平安词作的唱和,不由笑着打趣道。

    回应张四维的是,朱平安施施然步入了文渊阁,也是像王世贞一样向着门将官拱了拱手,然后向着门外想要一同步入阁内的张四维笑了笑,说着和王世贞一样的话:

    “咳咳,我和门外那人不熟,有劳诸位了,我先上楼了。”

    然后朱平安便追上了王世贞,一同站在厅内,微微笑着外的张四维。

    “你们啊......”张四维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上前提笔落下了一首《忆江南》:

    江南燕,轻扬绣帘风。二月池塘新社过,六朝宫殿旧巢空。颉颃恣西东。

    前半阙唱和王世贞,后半阙唱和朱平安,张四维也是信手拈来。

    果然,能在历史上留下大名的,都不是易于之辈,诗文都是信手拈来。今日之事,让朱平安对历史上的名人又多了几分认识,在历史上留名的都不是简单之辈。

    此首忆江南一出,自然也是得到门将官喝好,张四维笑着追上了王世贞和朱平安两人,上了文渊阁。

    三人上了文渊阁,找了一处空位坐下,张四维做主一口气点了八菜一汤才停下,一旁的王世贞笑而不语,朱平安又添了一份文渊阁的招牌菜一坛十年佳酿,便让店伙计拿着菜单去后厨备菜去了。

    李姝给的钱袋里面是三张银票,每张都是五十两银子面额,总共一百五十两银子,放到现代,折合成人民币也就差不多十万块钱了,就是青岛大虾价格再涨十倍也足够付的。

    在红楼梦中贾府上下那么多人吃一顿餐螃蟹也就花了24两银子,这还让刘姥姥惊叹说够小户人家过一年了,现在文渊阁这一顿饭就是再贵也不会比贾府上下吃一顿螃蟹贵吧。

    当然,朱平安是不会白拿李姝的钱的,自己也是小有积蓄,回去还给李姝就是了。

    文渊阁上菜速度很快,没等朱平安他们聊几句,他们点的菜便陆续上来了。

    “刚才在侯府门口,你们也听到了,我不能多饮,你们尽兴就好。”朱平安给张四维和王世贞每人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向两人敬酒。

    “懂,如果有如此娇妻美妾,我们也不会多饮的,呵呵......”张四维和王世贞举起酒杯,和朱平安碰了一下,笑着打趣道。

    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也没有人在文渊阁举办诗会,总之,这一顿饭吃的很平静,三人边吃边聊,聊了些会试相关的事情,饭菜味道也不错,三人可以说吃的尽兴,聊的也尽兴。

    吃过饭后,三人便下了文渊阁,张四维和王世贞做向导,说是要领着朱平安去逛下京师。

    妙龄少女一身稿素衣衫,跪在前面,鬓影蓬松,粉面惨淡,楚楚可怜。

    围观的男人们,看着跪着的妙龄少女,目光中既有垂涎,可是又有所顾忌,围在那窃窃私语,犹豫不决,并无一人上前。

    妙龄少女跪在那,冷眼旁观眼前的这群男人,分明有不少人觊觎她的容颜,可是却无人肯出钱买她,想起还在医馆病重的老父,心急如焚。

    真是一群臭男人!

    如若不是为了给父亲治病,自己才不会跪在这卖身为奴呢!自己想的是嫁入豪门世家,嫁入官宦之家,鬼才愿意给这些稍有几个破钱的臭男人!可是,自己的老父亲病重,急需20两银子救命,自己哥哥不管老父亲,自己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老父亲在病痛折磨中撒手人寰......

    只是可恨早先订有婚约的赵秀才,不仅不施以援手,反而落井下石毁了婚约!真是没用的男人,举人举人考不上,人也穷的叮当响,人品也差劲至极!就是他不毁,自己也会想办法退了婚,就一个穷秀才而已!本来就只是想着从他身上榨几个钱而已!

    只是,可恨,怎么不让自己生于豪门世家,可恨,为何让自己老父亲病重!

    自己应该嫁入豪门,做官太太!怎么甘心为奴为婢!自己应该再心狠一点,像几位兄长那样不管老父亲的,可是,可是自己终究是忍不下心!生我养我,怎能弃父于不顾。

    妙龄少女冷眼看着周围的臭男人,心中愤恨不已,可是又想起还在医馆病重且岌岌可危的老父亲,却又不得不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将垂下的秀发拨到耳后,哀怨的开口道:

    “诸位老爷少爷,家父病重急需20两银子医治,奈何家贫无以为继。小女子迫于无奈,卖身为奴,以救父命。只有一个不情之请,等小女子照料家父病好后。再去府上为奴,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少女粉面惨淡,楚楚可怜。

    可是当众人听说要20两银子,而且还是等少女将她父亲照料病后好才真的卖身为奴。不由像泄了气的的气球一样,屏住呼吸,按捺住心里的躁动,一声也不吭。

    朱平安听了这少女的话,也不怪为何这么多人仅仅是在这围着这个稍有姿色的少女,而不下手买来做丫鬟来。要知道丫鬟,在封建社会,是没有一点人权和人身自由的,不过是主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贾宝玉初试**,就是在他的贴身丫鬟袭人身上施云布雨的。

    这些人泄气的原因很简单,钱多有风险。

    20两银子,在明朝差不多至少够买两个差不多的丫鬟了。比如《金瓶梅》中的丫鬟:春梅给陈敬济花了3.5两银子买了个丫环叫金钱儿;西门庆花了5两银子买一个小丫头名唤小玉伏侍月娘......

    风险就是少女说的等她将她父亲照料病好后才真的卖身为奴,照料病好,不知道猴年马月呢,一年不好呢,两年呢......这还是守约的情况下,过了那么长时间,守不守约还是两回事呢。这么长时间,你跑了,我找谁去。

    所以,尽管觊觎。但是却无人出手。

    “姑娘,你爹得的是什么病?”人群中一个穿着不错的男人问道。

    “家父就在隔壁医馆,头痛身疼,恶寒微渴,倍常咳血,时而厥脱。大夫说是伤寒厥脱恶疾。”少女哀怨,楚楚可怜。

    伤寒厥脱恶疾,这可是数病齐至,难治啊。

    众人闻言,又泄气不少,这等你爹病好,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虽说要想俏一身孝,可若是你爹扛不住,你一个带孝的女的,多晦气啊,要是再过了病气过来,就更倒霉了。

    想了想,众人俱是意兴阑珊,更是不愿了。

    张四维站在那,持观望态度,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王世贞倒是有意想出钱买下这个少女,帮帮她爹治病,可是一摸身上却是只带了十两银子。

    “尊父在何医馆?”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询问。

    少女抬起头,看到一位士子打扮,儒雅中带着一股贵气的少年,正看着自己出声询问。

    瞧那少年衣着就知道出身豪门世家,但那作装饰的貂裘,就知道这一套衣服恐怕没有一百两银子都下不来。服饰又是士子服饰,一定是有功名在身的。

    少女眸子里不由闪烁出一股精光,心里不由一喜,都说好人有好报,果然是这样,自己救父竟然遇到贵人来。若是自己要这么一位贵公子买下做奴,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少年出身豪门,又有功名傍身,面相憨厚老实,在自己的条件下还有意想买自己,肯定也是心地善良的。

    自己去他身边为奴,被他收用了,当个通房定是轻而易举,若是施展些手段,做个小妾姨娘什么的也定不会太难,作为男主人的小妾,以后会衣食无忧的,而且从这少年衣着气度便能看出,这是豪门世家子,能在豪门世家做姨娘,丈夫又是有功名的,这是天大的风光。日后回家,定要两位兄长及邻里好看,一定会让整个村子都羡慕的。

    “回禀公子,奴家家父就在前面的鹤年堂......”

    少女想到这,不由伸出纤纤玉手将秀发再一次拨到耳后,努力让自己的脸蛋显得娇媚一些,娇声开口回答,声音柔弱让人有满满的保护欲。

    闻言,朱平安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向刚才走过的那个鹤年堂走去。

    少女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何这贵公子问完自己便扭头就走,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啊。

    少女咬了咬嘴唇,很是失落。

    不过,下一秒,少女眼睛又亮了,因为她发现贵公子去的方向是鹤年堂的方向。这贵公子是要核实一下,自己说的都是事实,父亲病重也是事实,这贵公子核实自然不会有问题。

    豪门世家,功名丈夫,衣食无忧,出人头地,风光的日子,就要来了......

    少女满怀希夷......

    “子厚,你干嘛去,等等我。”

    王世贞紧跟着朱平安追了上去,想着如果朱平安不出钱的话,自己就先借下朱平安的银子,买下这个少女,帮帮她。

    张四维也紧跟着两人走了过去。

    走进鹤年堂,朱平安就看到了一位蜷缩于地上的可怜老者,地上似乎还有一滩血迹,鹤年堂的伙计骂骂咧咧的正在收拾地面。

    朱平安走进鹤年堂,向坐堂的大夫,指了指地上的老者,向坐堂大夫询问了解。

    坐堂的大夫医术还算靠谱,毕竟能在严嵩手下混日子的,医术肯定过得去。

    嗯,不错,那老者的确是如少女说的那样,是伤寒厥脱恶疾,虽然病重,但幸而尚未入膏肓,尚有生机,只是得需要好药才能续命,粗略算下来,少说也得有二十两银子才行。

    朱平安又在鹤年堂登记簿上了解了下老者的姓名、年岁、住址等信息。

    然后谢过坐堂大夫,朱平安便和王世贞及张四维离开了鹤年堂。

    看到那位贵公子果然再次返回人群,妙龄少女心中暗喜,眸子里都要滴出水来了。

    “尊父名谁,贵庚,住于何处。”朱平安返回后,看着少女问道。

    少女一一回答,和朱平安在鹤年堂了解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出入。

    那就是真的了。

    在鹤年堂看到蜷缩吐血的可怜老者,朱平安就下定决心要救治这位老者了。20两银子虽多,但是也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自己父母兄长家中也不差钱,自己从家带来的钱几乎还没怎么用呢,足够了。

    20两银子,能救一人的命,为什么不做呢。

    于是,朱平安从衣袖里取出钱袋,打开,从中数了两张十两银子的面额。

    少女看着朱平安随手取出的钱袋,里面就有好几张50两银子的面额,心中更是激动不已,果然是豪门世家,随身带的零花钱,都够普通人奋斗好几辈子的了。

    朱平安走到少女跟前,将二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多谢恩公。”

    少女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娇媚的都要滴出水来。

    “不用谢,好生照料你父亲。”

    “子维,文生,我们走吧。”

    朱平安挥了挥手,对少女娇媚的目光视而不见,招呼了张四维和王世贞,然后转身便离开了人群。

    “公子,公子,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小女子待家父病好,一定为奴为婢,好生服侍公子。”

    看着贵公子离开,少女起身,着急的追了上去。

    “钱给了,人就别惦记了。”

    朱平安停住脚步,勾着唇角,摇了摇头笑了笑,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和张四维及王世贞大步离去。

    好狗血的剧情啊......

    傻吊......

    周围围观的群众,腹诽不已。(未完待续。)

    “子厚,你可真不怜香惜玉,只是可怜了卿卿一番心意......”走远后,张四维往后眼,摇了摇头冲朱平安打趣道。 [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王世贞白衣胜雪,背着手,言笑吟吟。

    “我不过玩笑之言罢了,还以为你们会被我施恩不图报的精神感动呢**寻仙最新章节。”朱平安微微摇头,笑了笑。

    “拉倒吧,流水无情朱子厚,没瞅见人家姑娘含情脉脉的眼神吗?”张四维用肩膀撞了撞朱平安,打趣的问道。

    “我不过是想救下那位老爷子而已,又不是冲着人家姑娘去的。”朱平安坦然一笑,如冬季的一缕阳光普照大地。

    “子厚,真君子也。”王世贞正色感慨了一句。

    三人一路闲聊,没多久就走到了崇福禅寺山脚下,崇福禅寺可以说是京城最为古老的一座寺庙了。

    如果不是由张四维领着,朱平安是找不到崇福禅寺的,崇福禅寺在一个小胡同里,门口有人在卖香,有人在口念啊弥陀佛,从进入山门开始,浓郁的香味和莫名的肃静就充斥着整个庭院reads;。

    进入山门后,朱平安在张四维和王世贞的唆使下,也像他们一样买了三炷香,往大雄宝殿走去。( )院中有松树柏树槐树等古木,树上的鸟雀一直叽叽喳喳不停,仿佛并不受梵声和众人的影响,胆子很大。地上也有雀儿踱来踱去,人走近了也不飞,只稍稍跳远些,估计是经常有信众或寺僧撒食喂养的缘故吧。

    靠近大雄宝殿,便听到梵诵之声,和悦中正。间或一两声木鱼的脆响,进入大雄宝殿才发现是一寺僧正在殿内诵经。殿内有不少人,有的是在虔诚合十。也有走动或交谈的人,像朱平安他们这般士子打扮的人也有不少。

    其实上香不过是心理安慰的一种形式。朱平安并没有放在心上,张四维和王世贞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相反,三人对寺庙后山的杏花美景倒是感兴趣的很。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同往后山杏林的小门却是被数人把守着,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

    “快走快走,后山已被我家主子包下了。”把守小门的人,平安三人走过来,直接就特拽的挥手赶人。哪怕朱平安三人穿着不俗,也一点没有把朱平安等三人放在眼中。

    “为何,寺庙乃万众信徒集资而建,又非你家主子的。”王世贞上前理论。

    “从哪来回哪去,这是为你们好。”一位守门人挥了挥手。

    “与他们费什么话,他们算哪根葱,赶紧走,不然休怪咱们兄弟下手无情。”另一位守门人更拽,根本不跟王世贞讲理,抱着一把带鞘的长剑。鼻孔朝天,眯着小眼睛,直接恐吓朱平安三人道。

    “明火执仗。恐吓威胁,就不怕兵马司缉拿问罪吗?”张四维将王世贞拉到身后,目光如炬的盯着守门人,大声问道。

    听了张四维义正言辞的话,守门人先是一怔,继而像是听了多好笑的笑话似的,相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兵马司,你让五城兵马司过来试试。们有没有胆子......”

    “还五城兵马司,就是厂卫都不好使!”

    “我不管你们是谁。现在,趁还没打扰到我们老爷。赶紧打哪来回哪去!”

    守门人轻蔑的笑着,再次赶人。

    “敢问尊老爷何许人也?”朱平安伸手拉住了张四维,向守门人问道。

    “哼,不怕吓坏你们,我们老爷正是严侍郎严大人。”守门人说他们老爷是,一脸的傲慢。

    严侍郎?

    哦,那就是严世番了,沾了他老子严嵩的光,严世番先荫监到国子监读书,在多少读书人还在童子试乡试会试一路挣扎的时候,人家严世番从国子监一毕业就直接做了官,压根就不用什么乡试会试异界白龙之主全文阅读。升官的速度也像是坐了火箭似的,到现在已经是工部左侍郎。

    嗯,工部左侍郎也就是相当于如今建设部的副部长,管工程建设,肥差中的肥差。

    怪不得连都这么拽,原来是严世番在里面。

    张四维和朱平安及王世贞相视一眼,张四维和王世贞虽说对严嵩父子压根就没有好感,可是对于严嵩父子的权势还是非常忌惮的,毕竟严嵩还是高高在上的首辅,就是严世番都是副部级人物了,朱平安他们三人还在为会试烧香,现在连芝麻官都不是呢。

    真是封建社会啊,赏个杏花还尼玛封庙后山!

    就历史而言,严世番这人可是个狠角色,严嵩这么大年纪还能当首辅,与严世番在背后出谋划策协助处理政务,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严世番这人人品可是臭名远扬。

    朱平安还在考虑,如果王世贞书生气上来,拧着脖子非要往里进,如何化解与严世番的冲突;张四维就不用担心了,张四维骨子里可是有勾践的基因的。

    不过让朱平安没想到的是,一听到后山杏林有严世番,王世贞一张脸上满是鄙夷的表情,扭头就走了。

    朱平安和张四维也都转身跟了上去,往外走去。

    守门人人离去的身影,不屑的撇了撇嘴,像这样狼狈离去的身影,爷们见得多了!

    “有那人在的杏林,恐怕就没什么好”王世贞走远后,回望后山,不屑的开口道。

    “久闻严瞎子贪而色,封锁后山,怕是在里面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张四维也是鄙夷的很。

    “呵呵,我还听闻那严胖子好男风,多亏你们俩没进去呢。”朱平安想到了在现代一些野史,不由笑着打趣道。

    “不会吧?”

    王世贞闻言,脸抽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

    “这我也有所耳闻,严瞎子确有分桃龙阳之好,不过大约也只是图个新鲜,还是贪恋女色多些。”张四维也跟着点了点头。

    “纵情享乐,不顾国计民生,国之大政落在这等人手中,真是家国不幸,民之不幸!”王世贞摇头叹息,深恶痛疾。

    “不过,形式,这种情况怕是短时间改变不了了。”朱平安拍了拍王世贞的肩膀,摇了摇头。朱平安是知道历史的,严嵩父子还要当政十年呢。

    “是啊......”张四维对朱平安的见识赞赏不已,他也是从长辈聊天中得出这个结论的,现在见朱平安才来京城没多久就来,赞赏不已,也跟着点了点头。

    “可悲可恨。”王世贞叹息不已。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初春下午,在崇福禅寺的一条小路上,三人相视许久,继而,张四维王世贞又朱平安,正色的开口道: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以君等之才,必成大器,我愿与君共勉,将来风云际起,出将入相,匡扶社稷,建立千秋不朽之功业!还乾坤以朗朗!”

    朱平安和王世贞相视一眼,然后转头前意气风发的张四维,然后走上前去,坚定的点了点头。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未完待续)

    前一秒,侯府大丫头出门迎接五小姐,场面和谐安好;下一秒气氛就变了,侯府的角门一下子涌出了好几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紧跟着的还有随侍的老妈子侍女,在这些人出来后,气氛就变得奇怪了。

    “可把五妹妹盼来了,祖母在吃午饭时还念叨五妹妹呢,倒是让我们姐妹们好等。”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这群如花似玉的少女中传来。

    当先走来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梳松鬓扁头,将鬓发和额发朝上掠起,编成一个扁髻,满头珠翠,围着紫貂,耳带宝串,挂了个金鱼儿,身穿一领杨妃色绉绸,三蓝绣牡丹狐披风,下系一条鹦哥绿百蝶狐裙,腰系一条青连环垂须绦,穿上两块同心莲羊脂白玉佩,越显得人优雅高贵,仪态万千。

    这少女才刚出侧门,连李姝人也没看到呢,银铃般的寒暄笑声就出来了。

    朱平安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这少女,便撇了撇嘴,好假。

    “姑爷,这是侯府的二小姐,大爷家的千金,颇受老夫人宠爱。”

    朱平安身后一个老妈子,小声的在朱平安身后提醒道,这是李姝带来的老妈子之一,逢年过节会来侯府送节礼,对侯府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才会被李姝带来京城。

    “五妹人呢,让姐姐好想,可要跟姐姐说说乡下的稀罕事,听说今年瑞雪大降,收成怕是不错呢,咯咯......”

    这时又有一声促狭的娇笑声传来,然后便见另一位侯府小姐,纤纤玉手夹着绣帕半捂着小嘴,娇笑着越过众人走了过,带着些轻视的味道。

    这位小姐笼着堆云髻,蝉鬓上贴着一围翠络花钿,横斜一支裴翠簪,上首一个展翅欲飞的蓝蝴蝶;穿件翠蓝素纱阔镶花袄。也披了一件狐裘披风,只不过款式略区别于刚才那二小姐的,下系娇黄罗满绣百叠裙,裙摆上各色线绣的大朵时花。还点缀着珊瑚、珍珠做的饰品,很是艳丽。

    这位少女衣服艳丽,人长的也算有姿色,感觉有些张扬,眼睛很大。嘴唇小而薄,像两个刀片。

    朱平安对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大约是个争强好胜,嘴巴不饶人的。

    “姑爷,这位是侯府里的三小姐,是二老爷家的掌上明珠,最是受老夫人宠爱了。”朱平安身后的那位老妈子,很是尽职尽责的小声提醒朱平安。

    侯府里这先走过来的两位侯府小姐,娇笑着越过众人而来,两人都是还没看到李姝等人呢。声音便到了。看得出两人很是自信,她们都好几年没见李姝了,料想着李姝在乡下就是再好,也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怎么能比得过自己。

    两人心想,李姝等人怕是已经被侯府的繁华惊诧的不能自已了。

    不过,接下来一幕倒是大大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两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百灵鸟般的笑声,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绝色少女领着几位老妈子和侍女,落落大方的迎来过来。

    “咯咯......累的姐姐们久等。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绝色少女李姝走来,勾着红唇娇笑着,在两人面前盈盈一礼,乌黑的眸子狡黠的转动着。

    这便是五妹?

    这一刻。侯府的两位小姐内心是震惊的,她们心中的五妹和眼前的这位五妹相差十万八千里。

    眼前这五妹哪有一点点乡下来的影子,不说是五妹的话,还以为是公主驾到了呢。眼前这五妹脸蛋精致绝美,比她们闺中熟识所公认的第一美女还要美,就连她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皇室刚开始流行的款式。还没有在京城流行开呢,她们也只是有次受魏国公夫人邀请赴宴,在来参加宴会的郡主身上见过而已。

    尤其是她身上带的首饰,别的不说就说她头上戴的一只小翠雁儿,嘴里含着一挂泛珠流苏,那珍珠的成色、光泽还有神韵,比她们自己身上的要好上一截不止。

    “托姐姐的福,收成还算可以,珍珠嘛,收了有几马车,珊瑚也有上百株......”

    李姝仿佛没有看到两位姐姐眼中的震惊似的,撅着小嘴,掰着纤纤玉手数了起来。

    “咳咳咳,五妹,你三姐问的是田里的收成?”侯府二小姐咳嗽了一声。

    “那我就不知道了。三姐原来喜欢田里啊。”李姝一脸无辜的看向侯府三小姐,好像在看土包子似的。

    侯府三小姐一脸黑线......正要开口却听另一位侯府小姐过来了。

    “五姐姐好,我是珠儿,五姐姐可真是漂亮,比画上的仙子都漂亮。”

    说话的是侯府的六小姐,小脸圆润可爱,梳着坠马髻,披了件银鼠披风,穿着月白织花镶金丝袄,元细滚白纱百褶裙,头上一股羊脂玉钗,裴翠双圈耳环,手上套一副纯白玛淄镯,间着伽南香串。

    “珠儿妹妹好。” 李姝微微娇笑着,回了一句。

    “咯咯......听说五姐姐把五姐夫也带来了,珠儿可得好好看看。”

    侯府六小姐露着小虎牙咯咯娇笑着从李姝身边错身而过,向着朱平安这边走了过来。

    然后,朱平安便看着这位侯府六小姐一脸娇笑着来到了自己跟前。

    “咯咯......这就是五姐夫吧,听说你是土包子呢?”侯府的六小姐,仰着圆润可爱的笑脸,露着小虎牙看着朱平安问道,很是无辜天真的样子。

    朱平安还没什么反应,另一边的李姝闻言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五姐姐,你是舟车劳顿累了吗?”

    侯府的六小姐在问朱平安的时候,也同时在关注着李姝了,这一刻见李姝脸色有些不好,便带着一脸关心的问道。

    “谢谢珠儿妹妹关心了,姐姐没什么,只是来时路上的乌鸦呱呱叫的人心烦。”李姝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纤纤玉手夹着绣帕微微遮住嘤唇,回道。

    “那姐姐可要好好休息。”

    侯府六小姐圆润关心的说道,然后又扭过头看着朱平安,一副小白兔般好奇的继续问道:

    “你真是土包子吗,我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土包子呢?”

    说实话,看着眼前的侯府六小姐,朱平安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那些个叫绿茶表的物种,这位大约就是萌妹表了:在人前装出萌萌哒、么么哒,一副人畜无害、岁月静好的样子,但是实质却善于心计,野心比谁都大。

    听了侯府六小姐这萌萌的无辜的问话,朱平安不由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咳咳,像你这样,人长的好看,声音又好听,清纯脱俗,秀外慧中,如风中柳絮般飘然又有好奇心的好孩子,说实话,我这样的土包子......”朱平安露着憨笑回道。

    果然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后面的话,肯定是说,像我这样人长得好看.....的好孩子,他那样的土包子还没有见过呢。

    听到这,侯府六小姐不由的露着小虎牙有些小得意的往李姝那看了一眼。

    不过侯府六小姐却有些吃惊发现李姝也在娇笑着饶有兴致的往这看呢。奇怪,不是应该火上加油的嘛,怎么笑开了。

    “咳咳,像你这样,人长的好看,声音又好听,清纯脱俗,秀外慧中,如风中柳絮般飘然又有好奇心的好孩子,说实话,我这样的土包子......”朱平安露着憨笑继续说道,“一个可以打十个!”

    侯府六小姐目瞪口呆的看着朱平安,一脸愕然......

    “朱平安,不要乱开玩笑,别吓到珠儿妹妹。”旁边李姝娇笑着,向着朱平安嗔道。(未完待续。)

    ();    熊孩子们走后,朱平安将被熊孩子弄的一团乱的桌子收拾了一下,将那只无辜的癞蛤蟆捉在手上,走出门外,将癞蛤蟆放在了外面花圃内,然后用泥土松松的盖住。

    好了,继续冬眠吧。

    之后,再次回到房间,铺好笔墨纸砚,接着练字。这次没有熊孩子来打搅乱了,直到有一个小丫鬟跑来说侯府要设晚宴接待,于是朱平安便收了笔墨纸砚,跟着小丫鬟去了设宴的前厅。

    左拐右绕,穿山游廊,过了好几个门才到了设宴的地方。

    这是一个客厅,迎门设是一个紫檀雕松鹤纹嵌玉石座屏风,两侧有翘头几案,上置放有瓷器大花瓶、大理石插牌,有五六个之多。客厅的陈设装饰华丽,精雕细刻,镶嵌大理石、宝石、珐等,看着虽美,但有强烈的奇斗富之嫌。

    在客厅正上方正中挂有中堂和对联,对联写的是“粗衣淡饭好些茶,这个福老夫享了!齐家治国平天下,此等事儿曹任之。”

    还粗茶淡饭呢,都奢侈成这模样了。

    这对联应该是他们李家跟随朱元璋开国的老祖宗留的吧。只是,看着客厅的陈设摆设,就知道,李家老祖宗的这个对联是白留了。

    等进来客厅内,朱平安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就座了,大部分都是女生,正中间坐着的是一位银发的老妇人,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众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她。

    侯府的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六小姐等都在老妇人四周坐着,李姝坐的稍微偏远一些。

    侯府老夫人怀里抱着一个小萝莉,小萝莉咬着胖乎乎的手指看着朱平安,在老夫人膝下还靠着一个熊孩子,一脸挑衅的看着门口的朱平安。

    朱平安刚进客厅,大家都扭头看向朱平安。

    “咦,这个大哥哥是谁啊,是我们等的人吗,怎么才来啊。妞妞等的肚肚都饿了。”侯府老夫人怀里抱着的小萝莉,咬着胖乎乎的小手指,捂着小肚纸,一脸萌萌哒看着朱平安问道。

    “就是。让我们等这么久,还没有我和妹妹有礼数呢。”靠着侯府老夫人的熊孩子,一脸挑衅的看着朱平安说道。

    然后,侯府老夫人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的更不好了。

    侯府的六小姐捂着小嘴。闻言,发出了一声轻笑,看向朱平安的目光满是幸灾乐祸。

    明白了。

    刚才那小丫鬟应该就是受她们中的某个人指使,故意晚了好久才去叫自己的。真是,有意思,这侯府里看来有很多人看自己不爽呢。

    “晚生来迟,真是惭愧。”

    朱平安躬身向众人致歉,爽快的承认了自己来迟,也没有再把刚才那个叫自己的小丫鬟拉出来对峙什么的,她们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让自己抓住把柄呢,还不如直接爽快的认错呢。

    “罢了罢了,入座吧。”

    坐在正中的侯府老夫人,摆着一张脸,挥了挥手示意朱平安落座,然后便有一个小丫鬟应声走到朱平安跟前,将朱平安领到了另一张桌上。

    古代礼制:七年,男女坐不同席、食不同器。就是小孩子到了七岁,男女不能坐在一起,不能同桌吃饭。在侯府。更是讲究。

    老夫人他们坐一桌,朱平安自己一桌,并没有人作陪。看来,侯府确实没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朱平安落座后就更加确定了这个问题。

    饭菜依次上桌,排场奢华糜费,就是朱平安一个人,饭桌上也上了十多道菜,更不用说侯府老夫人她们那一桌了。

    “老祖宗,我可赶上饭点了。”

    门外传来一声男生变声期特有的嗓音。然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胖子一路小跑进来。

    这个胖子很熟悉,是当初在城门口策马冲撞入城的那群勋贵子弟中的落在最后的那个,也是当初会试排队候考时把随身东西全都亲了一个遍,图寓意吻过(稳过)的哪位奇葩胖子。

    当初在城门口听人喊他周胖子,周少爷的,还以为他姓周,没想到却是姓李,那应该就是名字末字是个“周”字了。

    这个胖子,跟胖子薛驰还不是一个类型的,这个胖子就是纯二世祖。从内到外,还散发着浓郁的二货气息。

    这个胖子可是侯府孙子辈中,侯府老夫人最为宠爱的心肝,那还有半点不虞的神色啊,脸上都笑出花来了,眼睛都笑的眯起来了。

    “你这猴孙儿,就你鼻子好使,闻着饭香就来了。”侯府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招手示意这胖子过来,又关心的问道,“你怎么睡这一会就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在考场九天七夜,可把祖母担心坏了。你一进家就睡了,祖母也没问你,这次考的怎么样啊?”

    这胖子听了侯府老夫人的话,一脸牛气哄哄的说道,“老祖宗你就放心吧,孙儿这次可是稳过了。”

    另一桌朱平安听了胖子的话,有些无语,你是吻过了好吧。

    坐在桌上的李姝闻言,翻了一个白眼,早就听说大伯家的这个堂兄最是不靠谱了,小时候就跟只猪一样,又懒又笨又馋,还自以为是。不知道大伯花了多少力气才让他有了考会试的资格,现在还敢说稳过,可笑。要是朱平安这么说还能说的过去,想不通你哪来的自信。

    “好好好,就知道我家猴儿是个有出息的。”侯府老夫人闻言笑的更开怀了,“也不枉你母亲她们去寺庙为你祈福。”

    “咦,你是谁啊?”

    这胖子走进客厅,正要往侯府老夫人那桌走去,却忽然发现了朱平安,停住了脚步,横着一张胖脸问道。

    朱平安还未搭话,那位靠着侯府老夫人的熊孩子便闻声嗷嗷叫着跑出来了,抱着胖子的大腿,指着朱平安说道。

    “他是来占便宜的土包子。”

    熊孩子指着朱平安,眯着小眼睛给那胖子说道,看向朱平安的小眼睛中还有分分的小火焰。

    闻言,周胖子看向朱平安的目光,便满是不屑了。土包子,原来是个贱民!占便宜都敢占到我们临淮侯府来了!

    “睿儿,怎么说话呢,那可是你未来的五姐夫呢。”侯府的六小姐捂着小嘴笑道。

    除了李姝和她身后的包子小丫鬟外,其他人对于熊孩子对朱平安的称呼,都没有做出教育的意思,反而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我才不要土包子做五姐夫呢,我要外祖母家的那个表哥做五姐夫,才不要这个土包子呢。”

    熊孩子一脸不爽的看着朱平安,嗷嗷叫。

    “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行了,过来睿儿,来姐姐这。”侯府的二小姐纤纤玉手夹着手帕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半是打着圆场,向着熊孩子唤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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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孩子的话,朱平安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再说如果真像熊孩子说的那样李姝嫁给她大伯母娘家人,自己怕是巴不得呢。只不过现在却还得等李姝提出退婚才行。

    不过,熊孩子的熊德行,还是需要教育教育的。毕竟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当然,不急于一时。

    周胖子本来是要在侯府老夫人那一桌吃饭的,不过因为有朱平安这个外人在,所以侯府老夫人还是让周胖子去朱平安这一桌来吃饭了。毕竟“七年,男女坐不同席食不同器”,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这个妹妹是?”周胖子临来朱平安这一桌前,才现了李姝。

    “这是你三叔家的,紫鹃,去把这几个菜各分一份到那桌上,我家猴儿爱吃。”侯府老夫人只是随意的介绍了一下,然后便叫住了她身边的大丫头,让她把她们这一桌上的几个周胖子爱吃的菜分一份端过去。

    看样子,貌似李姝在这侯府也并不受老夫人重视啊。

    “哦,原来是姝儿妹妹啊,嗯,几年不见,姝儿妹妹越长的出挑了。”周胖子摸着下巴,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姝。

    “言周哥哥好。”李姝面上带着笑,心里面对这个堂兄没有一点点的好感。

    周胖子,全名李言周,是侯府大爷李庭竹家的嫡子。今年十八,已经定亲了,订婚的对象是定远侯府的三小姐,是定远侯府二房嫡女。

    很快,紫鹃就指挥着小丫鬟将饭菜分好,重新布齐了。走到老夫人身边回禀了一句。

    “嗯,好,我家猴儿这次考试可是馋坏了吧。快入席吧。”

    老夫人听了紫鹃回禀饭菜已布置妥当,所以便大手一挥。吩咐开饭了。

    果然是亲孙子啊,周胖子一来,这桌上又增加了八道菜,鱼翅燕窝等等一应俱全。

    这侯府除了吃的多以外,也很有排场,比如她们每一个人用餐的时候,都有丫头婆子下人伺候,另外还有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看到主子有需要的时候,便体贴的送上去。

    当然,朱平安是没有的。

    饭菜很多,朱平安也没有客气,在会试考场那几天靠着臭号,吃不好也吃不饱,还反胃,所以现在有这么丰盛的美食,朱平安自然不会客气了。

    侯府的六小姐吃饭间隙往朱平安这瞥了一眼,然后对朱平安鄙视不已。果然是土包子。像是没有吃过饭似的,尽管他吃香不难看,可是吃的太多了。真是土包子!

    “你几天没吃饭了?”对面坐着的周胖子看着朱平安的饭量,胖脸有些不屑。

    “九天七夜了,都没怎么吃饭。”朱平安放下筷子,将口中的水晶肘子咽下肚,回道。

    “九天七夜?你干什么了,怎么也是九天七夜。”周胖子眯着小眼睛,有些不屑的问道。

    这土包子竟然也是七天九夜,竟然跟自己在会试考试一样,只不过自己可是参加的会试。这土包子不知道是做什么了,竟然也是七天九夜。同样的时间。怎么觉得这么掉档次呢。

    周胖子眯着小眼睛,对朱平安太不屑了。甚至以与朱平安同样是九天七夜的天数为耻。

    “贡院门前,李兄吻过的风采,依稀间仍然在我脑海中回荡。”

    朱平安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回味片刻,才看着对面的周胖子淡淡笑着回道。

    贡院门前?吻过?

    “你也参加会试了?”周胖子惊诧的问道,因为太吃惊了,所以声音有些大。

    你也参加会试了?

    这句话声音又大又突兀,想不让人注意都难,所以隔壁侯府老夫人那一桌的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听周胖子说那个土包子也参加会试了,侯府老夫人她们这一桌都很吃惊,她们本以为朱平安也就是一个乡下的穷秀才而已,没想到竟然是参加会试的举人。这年纪看着也不大,竟然都是举人了。以他的条件来看,定然不会是像周胖子这样,由家里出面出钱找关系捐的国子监,那只能是自己考的了,没想到这土包子竟然还是个举人。

    其实,李大财主派人来传话说李姝定亲的时候,那人说清楚了,说李姝定亲的对象是乡下的庄户人家,今年刚考过秀才,然后又接着考过了举人。只是因为侯府大夫人准备给李姝说她娘家公子,听了李姝已经订婚的消息,生气不已,生气之下就没有将后面接着考过了举人给听在心上,只是记住了庄户人家,今年刚考过秀才。

    李姝听了周胖子的话,微微扯了扯唇角,本来没有胃口的她,看着眼前的一盅燕窝粥,突然胃口大开,纤纤玉手,轻盈地抓住了汤匙的末端,慢慢地端起里精巧的婉儿,一口只喝下半汤匙的汤,一点儿声都没有。然后用手绢沾了沾嘤唇,稍微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对燕窝粥还比较满意。

    “嗯,排队时,就在李兄侧后不远处。”朱平安点了点头。

    “那你考的如何?”听说朱平安也是参加了会试后,周胖子对朱平安稍微高看了几分,至少眯眯眼里的不屑没有那么浓了。

    “考试时,我被分在了臭号”朱平安没有直面回答周胖子的问题。

    “哈哈哈,那你惨了,在臭号还怎么写的下去,几百年了,分在臭号考试的,还没有考中的,那种环境人都快被臭死了,那还答的出题。哈哈哈”周胖子指着朱平安幸灾乐祸的大笑,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不屑的眼神又浓了几分。

    原来是分在臭号了,那这次恩科会试就别指望了。几百年了,还没有听说过谁分在臭号考中的呢。

    侯府老夫人那一桌的众位女眷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不屑。这倒霉悲催的土包子,看这运气,以后会试什么的也别指望了。这土包子就是举人又怎么样,没钱没势,排队侯缺下辈子吧。一个小小的举人,在这京师,毛都算不上,一板砖下去十之*砸中的都是官,他这小小的举人算什么!

    对于周胖子的嘲笑,朱平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接着吃饭。

    竟然还能吃的下去!土包子,脸皮就是厚!

    侯府李小姐撇了撇小嘴,对吃的若无其事的朱平安翻了个白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