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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平安是在一片红眼下返回藏书阁的,尤其是翰林侍读学士袁炜看向朱平安的目光更是红光闪闪!

    嘉靖帝给朱平安的纸条内容,袁炜也看到了,糖醋鱼比较下饭,这句话明摆着就是朱平安写的诗词受到了嘉靖帝的青睐,这让袁炜对朱平安很不耻,觉的朱平安就是一个投机分子,在袁炜眼中朱平安的诗词水平太一般了,不过是投机取了个巧!

    以往,嘉靖帝传纸条要翰林院进献青词也好诗词也好,哪一次不是我袁炜最得圣心,如果你朱平安写的比我好也算了,可是你写的那是什么嘛!在座的几乎所有人都比你写的有诗情画意!

    越想,袁炜就越是看朱平安不爽,就像一群孔雀中混进了一只杂毛小公鸡,然而就这么一只杂毛小公鸡却踩在孔雀头上得到了开屏最美奖一样。

    朱平安回到藏书阁后就又继续自己的整理图书大业,浩如烟海的藏书实在是太多了,整理好的十个书架相对于六间房大小的藏书阁来说太过渺小了,工作任重而道远啊,不过朱平安早就有心理准备,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坚持慢慢来嘛。

    在朱平安整理图书的时候,吃饱喝足了的嘉靖帝恢复了精气神,服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仙丹”,便开始处理起了内阁承上来的奏折。

    嘉靖帝也并非只知道修仙炼丹,如果是只知道修仙炼丹不理朝政的话,这大明可能早就易主了!

    嘉靖帝只是不上朝而已,大明的权柄还是要紧握在自己手中的,这一点嘉靖帝在他年少与朝臣“大礼仪”之争时就彻底领悟到了。

    当然,嘉靖帝处理的奏折可不是原始的奏折,而是由内阁处理后的奏折。原始的奏折先由内阁处理。内阁处理奏折,将意见用黑笔写好票拟,这也就是草稿。这个奏折和草稿由内阁送呈嘉靖帝。嘉靖帝同意草稿了,就用红笔批写。

    这种内阁票拟制度。大大节省了皇上的时间和精力。

    不过嘉靖帝更省事,他将红笔批写的工作下方给了司礼监太监,也就是他的黄伴黄锦。

    其实在某些方面来说,嘉靖帝是最会做皇帝的人,他不上朝却能将大明紧紧握于鼓掌,用一种省心省时省力的方式。

    嘉靖帝服了丹药,坐在八卦垫上打坐,身边放了一个用晶莹剔透玉石做的钵状磬。盘坐的腿上放着一根用上好的沉香木做的手柄,看着黄锦点了点头。

    嘉靖帝的一个眼神,黄锦便明白其中的意思。

    于是,黄锦很快便抱来了一摞票拟好的奏折,放在了一边矮几上,接着又将朱笔和砚台准备好,然后跪在地上向着嘉靖帝行了大礼。

    行礼完毕,黄锦便将最上方的奏折取在手中,打开然后读了起来。读完奏折,黄锦接着又将内阁票拟好的处理草稿读了一遍。读完后黄锦便放下奏折,支起了耳朵。

    嘉靖帝手持沉香手柄轻轻的敲了一下钵状磬,金石交鸣的声音便从敲击中发了出来。

    听到了磬响。黄锦心领神会,手执朱笔蘸了下红墨汁,然后将内阁票拟用红笔重新抄写了一遍。这就是嘉靖帝处理政事的方式,负责朱笔批红的司礼监太监只有在听到嘉靖敲击了磬之后,才能下笔批红。

    一声磬响,意味着嘉靖帝同意内阁的票拟,如果嘉靖帝不敲磬,那黄锦是万万不敢朱笔批红的。

    朱笔批红完这份奏折,黄锦又读了两份奏折。嘉靖帝听完后也都敲响了罄,黄锦在罄响后一一按照票拟草稿重新用朱笔抄写了一遍。

    就这样。在一段时间内,就已经批阅了五份奏折了。当黄锦拿起第六份奏折的时候。看了一眼便愣了片刻。

    “怎么了?”打坐的嘉靖帝问了句。

    “回圣上,这份奏折是浙江御史董威上呈的,董大人请宽海禁,以便渔樵,裕国课。”黄锦在嘉靖帝询问后,便将手里的奏折言简意赅的向嘉靖帝陈述了出来。

    每一份奏折少说也有几百字,即便黄锦有耐心逐字读,嘉靖帝也没有这个耐心听得,所以每次都是黄锦将奏折的大意概括出来,这也是黄锦受宠的原因,他每次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奏折最准确的概括出来。

    黄锦之所以在看到这份奏折的时候愣了一下,是因为这个奏折太敏感了,最近一直以来朝堂上关于海禁分为了两个截然对立的派别,一派是“弛禁派”,他们主张开市舶,用抽成法征收税收,顺应海上贸易的发展;另一派则是“严禁派”,严禁派以浙江、福建倭寇猖獗,海防压力为由,主张严格遵守海禁,片帆不得入海,认为开市舶是倭寇盛行的原由。两个派别在朝堂各有拥护官员,即便是严嵩党羽中也是各有弛禁派和严禁派,更不用说朝堂的其他势力了。

    这里面利益大着呢,市舶司的收益前朝都有记载,宋元时期,市舶司的收益可是土地税赋的数倍之多,可以说是一船一船的拉银子啊。

    另外严禁派中也并非都是单纯的海禁派,也并非全都是出于倭寇的考量,其中还掺杂着一些暗地里的利益。严禁海禁,市舶司也不开,那么走私便猖獗了,其中便有一些海商走私派重金贿赂地方官员请求庇护,如果市舶司开了,走私就大受影响了。

    这两点也只是冰山一角,内里的勾当缘由多着呢。

    一驰一严,字眼上看着干净明了,可是争斗起来却是复杂而血腥。三年前大明右副都御史、浙江巡抚,提督浙﹑闽海防军务的朱纨便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朱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严禁派,一方面抵抗倭寇,一方面率军攻破走私聚集地双屿岛,擒杀走私头子李光头,与佛郎机贸易的沿海百姓被他抓了也是毫不留情的斩首。就是因为朱纨斩首了与佛朗机贸易的百姓,让“弛禁派”抓住了口实,以“不等朝廷批复,私自刑戮”为名要求罢免朱纨。当时嘉靖皇帝下旨:逮朱纨至京审讯。

    “我贫穷而且有病,又意气自负,不能对簿公堂。纵使皇帝不想杀我,闽、浙人一定会杀我。我死,自己解决,不须他人。”

    留下这么一句话,朱纨便面朝大海,饮毒酒自杀。

    类似的例子还多着呢,海禁就是这两年一个闻之色变的词汇,黄锦正是因为明白其中的沟壑,才有所迟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内阁如何票拟?”

    听了黄锦的描述,嘉靖帝闭目了片刻,从他脸上看不出嘉靖帝有何情绪,恍若寻常的问了一句。

    “回禀圣上,内阁意见不一,分歧附议在下。一则曰海禁乃祖制,万万不能违背,渔樵可于内陆湖泊河流之中,片帆不得入海,况倭寇之祸于市舶,故海禁之制,万不得宽。

    另一则曰:倭寇之起,非因罢市舶,因闽浙人下海通番得利,聚徒众盛,遂起狂谋。往年只在沿海侵犯,自市舶罢后则各地深入。据报,真倭数不满千,皆系漳温近海贼徒结伙导引,一如北虏我逆之导也。若宽海禁,则沿海之居民可得于市舶海外之贸,以往之“海寇”亦可转而为海商,不复乱焉,国库亦可充裕数倍。诚然倭寇之中有民专职为寇,此类概不姑息,亦以刀兵施以雷霆之怒。”

    内阁的意见不一致,这并不是第一次,以往惯例内阁意见不一致的话就将所有意见罗列到后面,最后由嘉靖帝再行定夺。

    “惟中是何意见?”嘉靖帝听后又问了一句。

    惟中是严嵩的字,嘉靖帝用严嵩的字代指严嵩,表明严嵩在嘉靖帝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此时严嵩和嘉靖帝还正处于蜜月期,君臣关系还是融洽的很。

    在嘉靖帝眼中,忠勤敏达、胆小谨慎的严嵩可比以前动不动就拍桌子吹胡子性格强悍的张璁、夏言好使听话多了,这样听话、能办事、肯办事的奴仆才是自己需要的好奴仆。

    “回禀圣上,严阁老言:严海禁有理,宽海禁亦不错,臣头乱如麻,此中曲直还请陛下定夺。”黄锦一字一句的将严嵩的意见读了出来。

    “呵呵,这老东西,滑头……”嘉靖帝笑骂了一句。

    这也就是严嵩的风格了,严嵩是个胆小谨慎的人,在这种引火上身的事情上。严嵩胆小的属性就暴露无疑了,他两种意见都不得罪,也都不明面支持,而是将事情推卸到嘉靖帝身上。当然他推卸起来也很有手法,说我头乱如麻,嘉靖帝你英明,还是你来定夺吧。即推卸了责任又不着痕迹的拍了下圣上的马屁。

    这也是严嵩的能力,揣摩掌握了嘉靖帝的喜好。推卸了责任还不会让大领导生气。

    “黄伴,着内阁阁臣、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工部尚书及左右侍郎……入殿朝对。”嘉靖帝思考了片刻,便着黄锦遣人通知以上人员入殿朝对。

    “奴才遵命。”黄锦行礼后,便起身去吩咐小黄门遣人去通知以上的大臣入殿。

    海禁宽严与否的事,在朝野已经讨论了数年了,一直没有结论,看着嘉靖帝这样子似乎是要在这一天将这个问题解决掉。

    很快,便有数位小黄门手持佛尘急匆匆从西苑往外而去。

    没过多久,便陆陆续续有大佬们从各处衙门进入了西苑,小黄门领着去了一处殿堂稍候。

    各位大佬们汇聚殿堂后。隐隐分为了两派,一派以吏部尚书李默为首,另一派则自然是以严嵩父子为首。另外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是,不知何时徐阶已经和严世蕃打的火热了,两人在殿堂小声的说笑着。

    李默看向徐阶的目光颇为不屑,当初还以为徐阶能跟自己站在一队,合两人之力对抗严嵩的话,倒也差不多可以跟严嵩平分秋色,甚至努力一二的话,压过严嵩也是很乐观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徐阶这个没卵子的怂包,竟然跑去谄媚严嵩。

    最令李默不齿的是,严世蕃前些时日新娶了一房小妾,徐阶竟然不顾自己礼部尚书的身份上赶着送礼。还特么舔着脸说严世蕃才两岁的小儿子才俊不凡,有意将他的小孙女许配给严世蕃的小儿子。当严世蕃说他两岁的小儿子已经定下娃娃亲的时候,徐阶这个不要脸的竟说让他的小孙女将来做妾……

    自己当初瞎了眼,还以为徐阶是个有骨气的,没想到竟是一个没卵子的、谄媚的怂包!

    还特么跪舔!

    真是老不要脸!

    李默看了徐阶两眼,冷哼了一声。便高高的昂着头站在了自己这一派的最前方,将背挺的直直的,和老态龙钟直不起腰来的严嵩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小黄门向嘉靖帝禀报大臣们到齐后,嘉靖帝依然将这帮大臣晾了许久,不换不忙的打坐运行了数个周天,才缓缓收功,喝了一杯茶,方不急不慢的去了殿堂。

    驯服这帮子大臣就得得跟熬鹰一样……

    这就是嘉靖帝的作风,自学成才的心理学宗师级人物。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等的口干舌燥的大臣们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嘉靖帝,忙不迭的下跪参见,也是累。

    “黄伴,传看奏折。”嘉靖帝高坐到龙椅上后,看着下面精气神低迷的大臣们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黄锦传看奏折。

    黄锦早就把奏折抄写了数份,听到嘉靖帝吩咐后,便走下高台将手里的奏折分发给恭候在殿内的大臣们。

    大臣们到手的奏折便是那封浙江御史董威上呈的请宽海禁,以便渔樵,裕国课的奏折。

    这份奏折早就在严嵩的意料之中,严党众人早就得到了严嵩的提醒早早做好了准备。不过李默等人倒是才知道今日朝对是要议海禁,不过没关系,海禁这个事讨论了好几年了,李默等人对此也是熟络的紧,因此倒也没有处于太大的劣势。

    “各抒己见,勿要隐瞒,今日所议,朕一概不予追究,弗以言治罪。诸位皆朕之股肱之臣,且畅所欲言,朕且洗耳。”嘉靖帝坐在龙椅上,让下面的大臣对董威请宽海禁一事,各抒己见。

    在嘉靖帝发话后,下面的大臣们皆是行礼称遵旨。

    “圣上隆恩浩荡,吾等沐浴隆恩,当思为陛下分忧。海禁一事由来已久,牵扯众多,还望诸位务必尽心尽力,开始议事吧。”严嵩在向嘉靖帝行礼后,便慢悠悠的看着诸位朝臣,定下了议事的调子,然后看着李默说,“李大人可有高论,还请言之。”

    严嵩话音一落,李默便昂首而言:“海禁之制乃祖制,祖宗之法不可变,夫今倭患之乱便是明证,海禁当严不当宽,革渡船,严保甲,搜捕奸民,片帆不得入海。市舶司亦万万不能重开,请宽海禁之言乃大逆不道,董威之徒亦当严惩。”

    李默说完,严嵩党羽中赵文华便提出反驳,“李大人所言倭患始于宽海禁,请恕下官不敢苟同。海禁之严时,倭寇便已猖獗矣。想来李大人行保甲搜捕奸民,亦是得知所谓倭寇者,真倭数不满千,皆系漳温近海贼徒结伙导引也。倭寇之乱非因罢市舶,因闽浙人下海通番得利,聚徒众盛,遂起狂谋。”

    说到这,赵文华便总结了一句:“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则商转为寇。”

    闻言,严嵩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默党羽也不甘示弱,很快便用太祖下令海禁的例子再次反驳,一时间殿堂之上争论不休。

    从海禁、倭寇,慢慢的到了引经据典互相攻讦的地步了。

    看着朝堂上引经据典各自反驳的大臣,嘉靖帝面色不变,饶有兴致的听着底下的大臣们炒作一团。

    这是展现各自实力和功底的时候了!

    这些大臣们引经据典,论的兴起,为了压倒对方,把自己压箱底的知识都搬了出来,所引的经典也越来越偏,很多几乎都没怎么听过的经典也被搬了出来。

    到最后,辩论似乎成了偏僻经典的论剑场了。

    嘉靖帝听的兴起,发现有数本经典竟然是自己没有听过的,来了兴致,于是便写了一张小纸条,让随侍的小太监传到了翰林院,让翰林院将纸条上的经典从藏书阁进献至西苑来。

    当小纸条传到翰林院的时候,翰林院众人看着小纸条上生僻到姥姥家的典籍,忍不住想骂娘了,朝堂失火,殃及翰林啊。(未完待续。)

    殿堂内的大臣们还在为海禁弛点好还是严点好争论不休,高坐龙椅上的嘉靖帝却视若无睹的翻阅着手里的书籍,查找着刚刚底大臣争论中所援引的句子。

    在旁边伺候的黄锦暗暗松了口气,圣上的火气渐渐消了。

    很快嘉靖帝便翻阅到了大臣们刚才所引的地方,看完后似乎有些不屑的扁了扁嘴,然后便将书籍合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台大臣们争辩。

    争的好,不争的话,朕怎么控制你们呢。

    在嘉靖帝注视,这些大臣们更是打了鸡血似的,脸红脖子粗的为自己所主张的严禁或者弛禁援引各种支撑材料。

    “当今我朝边患也好,倭乱也好,及至近前山东等地刁民聚众寇叛,其实究其原因都与一个“钱”字有关。没钱,边军粮饷后勤紧张,抵抗不了蒙古俺答;没钱,沿海军备紧张,剿灭不了倭寇;没钱,在水旱蝗天灾之时,赈不了灾..若是我朝钱粮丰沛,边患倭乱等等疥鱗小疾也,在圣上英明领导,覆手可得天升平。”严嵩阵营里一位官员高声说道。

    “汝意如何?”李默那边有官员接话。

    “重开市舶,官定税制。”

    严嵩阵营的那位官员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越说越激动起来,“市舶一途,税制收入倍于它制。就南宋而言,南宋偏安一隅,北方沃土俱被胡虏所占,然南宋缘何能绵延百余年,盖因市舶所创税收颇丰为南宋输血,方得绵延。据臣所知,南宋之时,单是闽广两市舶司便岁得息钱二百万贯。若是所有市舶之入,岁得息数千万贯矣。单是市舶之入,便可使我朝税赋倍增。”

    “荒唐。倭寇之祸于市舶,早有公论。任汝天花乱坠,为我朝安全计,市舶定不可重开。”李默一甩袖子,黑着一张脸指责道。

    李默这边一发飙,严嵩这边的有些人不由有些惧意,李默可是吏部尚书,掌握官员升迁大权呢,严阁老尚且礼让他三分。更何况是我们了。

    “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合宜,所得动以百万计,岂不胜取之于民?南宋偏弱,市舶尚且不损国之安全,更何况我朝甲兵之利哉。”

    别人怕李默,严世蕃可是一点也不怕,在李默话音刚落便冷笑着反驳道。

    嘉靖帝此刻听的认真,刚才那位臣子所说的宋朝市舶收入让嘉靖帝很是感兴趣,大明朝一年的岁入也不过是两千余万贯reads();。没想到南朝这个仅仅占据了南方的偏安朝代,光是市舶司一年的收入就能达到数千万贯,那可是跟我大明全年的所有赋税几乎相当了。若是我朝也开市舶司呢?

    想到这,嘉靖帝不由亮了眼睛,赋税别说增加一倍了,就是增加一半,自己治理江山起来那就容易多了。另外就是,增加了赋税,那就可以有更多的银子来炼丹了。

    于是乎,嘉靖帝越想眼睛越亮,为了得到南宋市舶司更为准确的数据。嘉靖帝又写了一张小纸条,让黄锦差人送去翰林院。让翰林院将南宋市舶司收入及南宋岁入的相关典籍准备好呈上来。

    还是刚刚送传纸条的小黄门,这次又是他带着嘉靖帝写的小纸条再一次匆匆赶到了翰林院。

    小黄门带着小纸条回到翰林院时。袁炜眼睛都歪了。

    在袁炜看来,这次的小纸条定是像上次嘉靖帝写的那个“糖醋鱼比较饭”一样,又是一个表扬朱平安的小纸条,那么快就找到了皇上要找的书,得到褒奖很自然。

    然而,当袁炜真正看到小纸条上的字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笑了。

    好

    纸条上写的是,“查找南宋市舶司之资料。”

    这又是让找典籍了。

    好,刚才朱平安走了****运,竟然碰巧看到过圣上要找的两本书,不仅逃过一劫,还隐隐立了大功。

    哼,这次可是要找南宋时市舶司的资料,这可没那么简单了,藏书阁的典籍浩若烟海,就不信你朱平安还看到过这种资料!

    这次看你朱平安怎么办?!这次圣上书籍都没有指明,看你朱平安能怎么办。

    看着小纸条上的字,袁炜心里面终于畅快了起来,抑郁之气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舒爽。

    像上次一样,袁炜再一次跟着小黄门到了朱平安所在的藏书阁,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翰林官,几乎上次好事的翰林这次又都来了。

    “市舶司啊,让我想想,好像有本名为《海图堪舆》的典籍记载过,只是不知道这本书现在在藏书阁的那个角落里。”有翰林官在小黄门给了朱平安小纸条后,向朱平安建议道。

    “我也记得有本《南宋赋税略》的合订本似乎有过市舶司税赋的记载..”

    “还有一本叫《南宋食货志》的,我早年间似乎在藏书阁二楼见到过,只是时间久了,具体在哪个书架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在二楼东侧的书架..”

    不时有人在朱平安耳边献上建议,不一会便推荐了n多本典籍了,不过典籍虽然推荐了不少,可是都不知道他们所推荐的典籍在藏书阁的那个角落里躺着。

    袁炜看着这一幕,暗暗的笑了,对,没错,就是这样。

    “谢过诸位仁兄了,如不嫌弃,还请阁内稍坐用杯薄茶。”朱平安打断了诸位翰林推荐书籍的声音,拱手邀请他们去藏书阁内稍作喝杯茶。

    喝茶?

    当我们傻啊,你这会请我们喝茶,待会肯定是要我们帮你找书,不好,不好reads();。

    于是,翰林们纷纷推辞。

    见状,袁炜勾起的嘴角,绽开的更灿烂了。

    不过还未等袁炜的好心情持续,便见朱平安又重复了上次的话和动作,拱手道谢了一句就又进了藏书阁。

    这次还听到了朱平安上楼的脚步声。

    “咳咳,你们猜,朱大人是不是又凑巧看到过类似的典籍?”

    翰林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有位翰林官忍不住红白着脸说了一句。

    不可能吧,不会次次都这么巧吧,****运一次都是侥幸了,哪能次次都走****运的,众人对此深以为然,觉的朱平安这次应该,大约,讲道理的话,应该不会了吧。

    然而,没过多久,便见朱平安抱着一本厚厚的大书出来了。

    乌鸦嘴!

    于是,众位翰林纷纷将眼睛看向刚才那个说话的翰林官,没想到朱平安竟然像他说的那样,还真是把书给这么轻松的找出来了。

    “这册永乐大典便是有关南宋市舶司的详细资料,在这我夹了一个书签,书签处开始便是南宋市舶司的记载。有劳公公了。”朱平安将典籍双手递给了小黄门,指着这册厚书中的一个带着璎珞的书签向小黄门提醒道。

    “朱大人客气了,如此那咱家便去复命了。”小黄门接了朱平安递来的典籍客套的说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厚厚的典籍告辞了。

    “哦,我猜想永乐大典中定有市舶司的记载,便试着按洪武正韵按图索骥,还真被我找到了,那卷永乐大典中恰好便有市舶司的记载,从机构设置到每岁收入一应俱全。”

    朱平安如此向门外好奇的翰林官们解释道。

    呃,永乐大典啊,是啊,永乐大典囊括万物,又怎么会没有市舶司呢。

    众位翰林官闻言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啊,对朱平安如此快的反应有些诚服。

    袁炜再一次阴沉着脸,迈着步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脸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如此小子,不能再留在翰林院了!

    如果说刚刚找书让嘉靖帝有些意外的话,那么这次小黄门捧着这卷永乐大典返回西苑大殿复命的时候,嘉靖帝就很意外了,完全没想到翰林院效率竟然变的如此出众了,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如果上次找书只是撩起来嘉靖帝的一丝心弦,那么此次找书便是足够引起了嘉靖帝的兴趣,嘉靖帝在看完这卷永乐大典关于市舶司岁入的记载后,便好奇的让黄锦将那小黄门唤来询问了几个问题。

    面对嘉靖帝的询问,小黄门没有一丝隐瞒,将翰林院,将藏书阁,将朱平安,将他的所见所闻全都交代给了嘉靖帝。

    “有趣,有趣,竟然是朕的状元郎。黄伴传旨,诏朱平安觐见,朕要好好赏赐与他。”嘉靖帝听闻之后,便笑着开了金口。(未完待续。)

    黄锦拟旨,跑腿的活还是由小黄门负责。

    当小黄门再次出现在翰林院的时候,翰林院的众翰林心里面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你怎么又来了,一趟又一趟你不累啊,还有完没完了!

    当小黄门在藏书阁外叫人的时候,朱平安正在藏书阁整理藏书,手边的桌上放着两本薄册,一本看着好象是游记,另一本则是一个鸿胪寺的记录册。

    “敢问公公,圣上这次是要何种典籍?”听到小黄门的声音,朱平安迎出门外拱手问道,这小黄门来了两次都是要书,这次朱平安觉的应该也是要书。

    “这次不要典籍,要人。”小黄门笑着回道。

    “要人?”朱平安一怔,有些没太明白小黄门的意思。

    “呵呵,咱家给朱大人道谢了,恭喜朱大人,贺喜朱大人。”小黄门笑着双手抱拳向朱平安恭贺起来。

    “敢问公公,喜从何来?”朱平安又问了一句。

    “朱大人找书有功,圣上要嘉奖于大人,请大人收拾一下与咱家进西苑面圣领赏吧。”小黄门笑的像朵菊花似的,好像要领赏的人是他似的。

    咝..

    在门外闲来围观的翰林官们听到小黄门的话,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啊,尤其是远远围观的袁炜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完全是羡慕嫉妒恨啊。

    虽然早就意识到朱平安找书这么效率,肯定会在圣上那留下好印象,可是万万没想到,朱平安竟然在圣上那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象,都到了皇上要召见嘉奖的地步了。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不久找两本破书嘛,怎么就到了皇上要召见嘉奖的地步了呢!我写了那么多青词,圣上也没有单独召见我嘉奖啊!

    想着想着,袁炜那双小眼睛都变红了!

    “烦请公公稍等一二。”朱平安歉意的向小黄门说了一句,得到小黄门点头后,朱平安便转身进了藏书阁。快步走到一张桌子上,将说桌上放的那两本薄册子取在手中卷了一下,放入了袖子里。

    这次圣上召见说是嘉奖,但是朱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得早做准备。刚刚在整理藏书时,朱平安找到的这两个薄册子就是朱平安做的准备。

    这次来到西苑,朱平安更觉西苑风景美不胜收了,花花草草将西苑衬托的如仙境一样,穿过西苑中海和南海的桥梁时。朱平安还看到了有几只白鹤在其中嬉戏,仙气一下子更是升了几分,怪不得嘉靖帝赖在西苑不肯去紫禁城啊。

    小黄门领着朱平安进了嘉靖帝所在的殿堂的时候,大臣们还在争论海禁的问题,旁边放了放了茶水,大臣们争论的口渴了便喝杯茶水润润嗓子继续争辩。

    海禁弛严与否,干系重大,不仅仅是国计民生更是关系着他们的切身利益,所以大臣们才会如此较真。

    “微臣朱平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平安进了殿堂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一进殿堂便向高坐在龙椅上的嘉靖帝行大礼拜见。

    朱平安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殿堂内所有人的注意,辩论正酣的大臣们也不觉的暂停了争论,将目光转向了朱平安,难得有了默契,喝喝茶啊,稍休片刻。

    “爱卿平身吧。”嘉靖帝点了点头。

    “谢陛下。”朱平安行礼谢过嘉靖帝后,从地上站起身来。

    “爱卿虽是年幼,然近日却颇令朕刮目相看呢。”嘉靖帝在龙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说道。

    “微尘惭愧。”朱平安赶紧回道。

    “你有何惭愧,年纪尚幼却思报效家国,该惭愧的是某些尸位素餐、不思报国的人!”嘉靖帝在表扬朱平安的同时,还把在场的大臣们膈应了一下。

    “臣等惭愧。”在场的大臣们纷纷应声检讨。

    “行了。朕说的也不是你们。”嘉靖帝扫了殿下的大臣一眼,摆了摆手。

    “爱卿知道朕为何要宣召你吗?”嘉靖帝看着朱平安问道。

    “微臣听闻陛下要嘉奖微臣。”朱平安很实诚的回道。

    “不错,朕是要嘉靖于你,那爱卿可知朕为何要嘉奖于你吗?”嘉靖帝又问道。

    朱平安想了想回道,“应该是微臣送呈典籍及时,陛下才要嘉奖微臣。”

    “这只是其一。前日顺天府知府周侯杰给朕上了一封折子,将你列为了顺天府破解疑难杀人案的首功;还有上次爱卿进献的诗词虽说有些胡闹,但却令朕食欲大开。尤其是今日,朕遣人去翰林院征用典籍,爱卿送呈典籍之快让朕颇为欣慰,要知往日便是朕三令五催,翰林院也要拖上半日一日的才给朕送呈!”嘉靖帝摇着头说道。

    “黄伴,宣旨吧。”嘉靖帝说完,便挥了挥手让黄锦宣旨。

    黄锦得了嘉靖帝的吩咐,便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大殿高台前一步的地方,展开了一卷黄布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翰林院修撰朱平安尽心职守..特升为翰林院侍读,赏白银十两以示嘉奖..”

    升官了?这就升官了啊?也太容易了吧。

    殿堂内的阁老还有六部官员听完黄锦宣读的圣旨,再看看后面那个似乎被升官的惊喜冲傻了的朱平安,一阵无语,这官升的也太容易了吧。朱平安这个新晋状元郎这才不过是刚刚上任,这还没几天呢,这就升官了!以前我们升官,哪个不是熬了好几年才把屁股下的位置换了换。他朱平安这倒好,不过是找了两本书,不过是写了首诗词这就升官了!

    如果不是知道朱平安的底细,个别大臣都怀疑朱平安是不是嘉靖帝的私生子了,这官升的跟喝水似的!

    大臣中最为不满的是吏部尚书李默!李默是吏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升迁,在李默任上,他一直公平持正、严格把控官员升迁,必须要有足够的政绩,必须要有良好的品行,李默才考虑这种官员的升迁!

    在李默眼中,朱平安是万万不够升迁资格的!

    他朱平安有政绩吗?!找两本书就是政绩了吗,他为老百姓做事了吗?他为江山社稷出力了吗?

    他朱平安品行好吗?!跟严党走的那么近能是什么好货色!尤其是刚刚圣上所说的朱平安的功劳里,那个进献诗词!不思进取,不思报国,不思牧民,整天想着投机取巧拍皇上的马屁!谄媚之徒,阿谀奉承之辈!

    在李默看来,朱平安之所以能够升官,更多的肯定是走的严嵩的关系,而严嵩又在嘉靖帝面前美言了几句,才使得朱平安升了官!

    不屑!李默看着朱平安冷哼了一声,压根不屑于用正眼瞧朱平安这种无耻之徒!(未完待续。)

    “安有此理,且不说初我大明外皆化外蛮夷,只说他国之财富焉能入我大明之府库,汝何许人哉!他国无人乎!安可听命与你!”李默在朱平安话音刚落便喷了起来。

    其实李默的意思翻译下来就是,人家国家傻啊,白白把钱给你,你朱平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

    “就是,我****上国,礼仪之邦,可不能对他国乱加刀兵。另外,我大明目前北虏南倭,分身乏术!焉能再兴战火!”李默身后一位官员也站了出来为李默摇旗呐喊,加入了声讨朱平安的队列。

    “他敢!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若他敢将我大明随意引入战火,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老夫必手刃此獠。”李默听了当时就吹胡子瞪眼了,说话也是一点也不顾及朱平安的感受。

    此獠,此獠,说的就是这个畜生啊!

    李默说话很过分,张口小贼,闭口畜生的,尽管这人在历史上被定性为了忠臣、正臣,但是朱平安听到李默如此言论还是非常不爽的,这种人很固执,固执到不能接受与他相反的意见。

    不过,总归此人还是从家国出发的,另外此时李默官居吏部尚书,自己这条小胳膊也掰不过人家大腿,朱平安也就忍住了。

    “啧啧,瞧瞧我们老大人这火气大的,怎么就不能让人家状元郎把话说完呢。”严世蕃斜着独眼看着李默,冷笑一声讽刺道。

    “哼,且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李默用力的甩了一下袖子。

    朱平安在说话前先是拱手向李默等人行礼,行礼完毕之后朱平安从袖子里取出了两本书,一一的向众人展示了一下,然后将书籍上呈给了嘉靖帝,由小黄门送了上去。

    “臣便是看着两本典籍的时候才有的这想法,这第一本典籍是《西洋番国志(贰)》,该书是由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时的随行人员巩珍所著,在该典籍中有两段有意思的记载。其中第一件事是这样的:巩珍在随船队航行到东瀛倭国,也就是现在在我大明东南沿海倭寇的贼窝,在接受倭酋朝贡之后,巩珍等人在倭国补给淡水和蔬果食物的时候。有负责采买船员去了一家屠户买羊肉,共需白银30两。船员当时只带了20两白银,其余皆是黄金,见状,屠户言道:30两白银。若是白银不够,黄金也可以,6两黄金即可。船员侧目,返回凑足白银付羊肉资。将此言之与众人,皆笑屠户之奸。”

    在嘉靖帝取到两本书籍后,朱平安才开始不急不缓的说了起来,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

    “倭人奸诈,30两白银等于3两黄金,倭人屠户却要6两黄金,真是贪婪至极。无耻之极!”有官员听了朱平安讲的这个故事,摇着头愤慨的批判倭人的狡诈。

    “倭人屠户贪婪而愚蠢,一两黄金等于是两白银,此小儿亦知也。蠢而不自知,却反倒妄图以此图谋我大明百姓,真是可笑。”有人笑着摇头道,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第二段有意思的记载,倒是和本次记载类似,不过此次乃是倭酋遣人去宝船朝贡,朝贡时倭酋中一文职官员看中了一匹丝绸。需银5两,该倭官员却付了1两黄金取走了丝绸,扬长而去。船队负责人员急忙追去要找回其5两白银,然而无奈该倭官员走得太快。未能追上。航海途中,负责人员兀自记挂不已。”朱平安缓缓的说了起来。

    嗡

    众人一阵笑,怎么倭国人都这样啊,屠户傻傻分不清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的道理,怎么倭国官员还这么马虎!真是化外蛮夷,不通风化!

    “朱子厚。你不讲民不加赋而国库倍增的方法,反倒是讲这些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作何,以为我等似那倭贼那般傻子吗?”李默身后一名官员听了朱平安讲的这两个无关紧要的游记,忍不住的站出来指责起了朱平安。

    “大人勿急,平安讲的便是民不加赋而国库倍增的方法。”朱平安微微笑了笑。

    什么?

    这算哪门子的国库倍增的方法,不就是讲的两则无关紧要的游记吗,不就是一个傻屠户一个马虎的官员嘛!难道说是要从这一个傻屠户和一个马虎官员身上赚钱吗,开玩笑,就是把他们榨干了也不过是三瓜俩枣的!于事无补!

    官员们一阵鄙夷的声音,尤其是刚才那个开口的官员更是如此,都笑出声来了。

    “朱子厚,汝乃玩笑乎?”李默忍着怒意,几乎是吼的了。

    “平安怎敢在这金殿玩笑,我所说的正是国库倍增的方法,可能这两则游记还不明显,那我便说下另一本书,我所看到另一本书是鸿胪寺的记载,其中记载了二十年前倭国东瀛朝贡的记载,其中记了这么一件事,在倭国东瀛朝贡献礼后,鸿胪寺按照旨意赏赐了使臣黄金一百两,倭国使臣以人多黄金不便分配为由,请求将黄金更换为等值的白银500两。”朱平安摇了摇头,接着又说了一个记载故事。

    什么啊,还是听不懂啊,这算哪门子国库倍增的方法!

    不少官员依旧不明白朱平安说的是什么,这三个记载跟国库倍增有个毛线关系啊。

    “子厚,你是说倭国黄金和白银兑换是一两黄金兑换五两白银?”严世蕃第一个反应过来,然后满脸喜色,两个眼睛都在放光,似乎看到了一个发财致富的捷径。

    “严大人所言正是,下官多方查证,基本可以确定倭国黄金白银兑换比,与我大明相差甚大。在我大明十两白银方可兑换一两黄金,而在倭国十两白银则可兑换贰两黄金,整整多出一倍。”朱平安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将这个结论揭露了出来。

    朱平安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将金融战争的萌芽植入到众人心中,用利益想要将众人的视线引向国外,希望能够潜移默化的让大明人睁眼看世界。

    什么,倭国的黄金白银兑换比竟然是1:5,怎么还有这样奇怪的兑换比啊,大殿内的官员惊讶不已,这种事情他们是第一次听说。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相差如此之大,转手一番就是两倍黄金啊,不用朱平安多说众人也能朴素的察觉到其中的巨大商机,现代的中国大妈都能在华尔街都立下的赫赫威名。

    “倭国能有多少黄金?”有官员问道。

    “蒙元时期曾有一位叫做马可波罗的西蕃自大海坐船来到中原,他在一本游记中将倭国称为了Zipangu,翻译过来就是黄金之国,在游记中记载道,说倭人每个人都拥有无数的黄金,宫殿的屋顶是用纯金盖的,地板上铺着的黄金也足有两根手指的宽幅那么厚。许多房间内都摆有很厚的纯金小桌,窗户也用黄金装饰。说日本有一座寺庙有一个十丈高的大佛完全由黄金铸造而成,在游记中还将倭国称为银群岛,说倭国银矿数不胜数,有露天连绵的山脉俯身即可取的银沙。”

    朱平安夸张的描述了一下根据马可波罗口叙而成的一本游记中的内容,这本游记并不是后来的那本马可波罗游记,而是另一本在元朝时口叙的游记,这本游记在藏书阁的一个角落,是前天朱平安整理书籍时翻出来的。

    至于真实性?

    呵呵,管他呢,不过历史上确实记载日本这个时期金矿银矿正是多发期,日本现在的战国时代就是靠着金银矿支撑的。(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是补的昨晚的,今天的晚上再更新。

    金银岛?

    没想到原以为蛮荒不开化的倭国东瀛,竟然还有金银岛的称号,这种称号岂不是意味着我国东瀛金银遍地。还有刚才朱平安说的我国东瀛用黄金铸造了十多丈的佛像,啧啧,咱大明的佛像最多是镀金,那还觉得不得了了,没想到倭国竟然用纯黄金铸造佛像。

    朱平安的说法让大殿内的众位官员对倭国产生了兴趣。

    “一派胡言,若是倭国遍布金银,那他们为何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还要到我国沿海为寇为贼?!”李默并不相信朱平安所说的。

    “这个简单,倭国东瀛金银矿产丰富,但是自然资源缺乏,它是有数个大岛组成蛮夷,适合耕作的土地有限,天灾地动频繁,粮食等缺乏。民以食为天,金银再多食物不足,也是无用。”朱平安轻声解释道。

    朱平安的解释很有说服力,比如发生了洪水,只有两人在树尖上侥幸逃生,下面是汪洋大海似的洪水。树尖上的两人,一个是带了十两黄金的地主,一个是带了十个馒头的乞丐,肯定是乞丐可以活到最后,没有吃的,有再多的金子也没用啊。

    “子厚提到蛮夷倭国金银兑换是说?”有官员若有所思的问道。

    “东瀛倭国金银比价和我大明相差悬殊,倭国之金价大大低于我大明,在倭国套取黄金的话,岂非暴利?”朱平安微微笑了笑,轻声回道。

    历史上,大约在日本明治维新前一段时间,西方各国就是利用日本黄金价格大大低于国际价格,大量套购,攫取暴利,从日本赚取了海量的黄金,赚得满载而归。

    欧洲做的,我大明为何做不得,为何要将这机会留给数百余年后的欧洲列强呢。

    这大约便是最为粗糙的金融战争了吧。

    “荒唐。我大明堂堂****上国、仁义之国,焉能用如此手段取此不义之财!我等孔门之后,此等行径不可为也。”在朱平安提出了黄金套现之说后,便有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臣站了出来指责朱平安。

    呃

    这位老臣还真是道德界的标杆!倭寇都在家门口杀伤抢掠了。我不过提了下去倭国套现下黄金,这都不行,****上国、仁义之国、孔门之后等等全都出来了。

    话说,真想让这老大人去沿海给倭寇讲讲道德课呢,说不定倭寇就感动的稀里哗啦剖腹谢罪了呢?

    “你所说之事倒也算是个充盈国库的方法。可是不知你是否知道我大明白银紧俏呢,我大明疆域万万里,可是产银却不多。目前支撑我大明运作已属不易,怎可用我大明之银兑换黄金。我大明民生多赖白银,以白银换黄金,长期以往,后果不堪设想。”户部的一位官员在权衡了利弊后,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在明朝以前的王朝,在市面上流通的货币主要是铜钱,白银啊黄金啊都只是辅助;一直到了明朝。才确立了白银本位制。如果白银不足,大明的经济体制也就崩溃了。

    虽然户部的官员不懂的什么叫白银本位制,不懂的什么是金融,但是对此大体还是有一个粗略的认知的。

    “这位大人所言极是,不过黄金套现可并不仅仅是用白银套现,还有其他方法。我大明盛产陶瓷、茶叶、布匹等物,很多都是东瀛倭国所缺乏的,售之于倭国,但要其以黄金结算,如此以来一举两得。”朱平安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

    朱平安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白银换黄金,他说这么多,所想的只是想要将大明有志之士的视线拉长些,不要再只是盯着大明朝的一亩三分地。大明之外还有更多的天地。

    这个时候的欧洲已经在追赶超越中国的路上了,大明朝如果现在就开始睁眼看世界的话,此时还有很多的机会,大明朝此时并不逊色于西方。

    不过,如果按照历史进行下去的话,海禁。闭关,锁国..距离西方的舰船利炮轰开我国大门也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近代中国的屈辱,朱平安一万个不想让它重现,所以朱平安才会利用机会,将国人的视线拉长些,尽可能的诱导着他们正眼看世界。

    “呵呵,你说了这么多,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不是说的松弛海禁!哼,海禁乃是祖制,片帆不许如海更是明文规定,海禁松不得。”

    李默冷笑了一声,看了看似乎早就有所预料的严嵩、严世蕃等人,然后很是讥讽的看了看朱平安。很显然,李默将朱平安再一次归结到了严嵩党羽的范畴。

    也很容易理解,严嵩党羽大部分人,尤其是严世蕃,对于松弛海禁呼声最大。在李默眼中,朱平安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什么民不加赋而国库倍增啊之类的,全都是扯淡,全都是障眼法,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松弛海禁!

    朱平安这个小贼还真是卖力的替严世蕃等人摇旗呐喊,也是,毕竟严嵩帮着朱平安升官说了不少好话吧。

    李默重新将问题拉回到了海禁弛严与否的问题,两派势力在殿堂再一次辩了起来。因为朱平安刚才讲的事情,弛禁派越辩越勇,当然严禁派也不甘示弱。

    不过这次嘉靖帝没有给他们更多发挥的机会,只听了片刻便让黄锦下台叫了几个名,留下了严嵩、李默、徐阶等五人,其余人员便由小黄门领着送出了西苑。

    朱平安也是跟着众人被一并送出了西苑,虽说朱平安今日面圣表现还可以,但朱平安还不够留下的资格。

    朱平安走到翰林院的时候,翰林院的众人已经知道了朱平安升官的消息,除了张四维发自肺腑的恭喜外,其他人皆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尤其是袁炜,那张脸拉的都快掉地上了,对朱平安怨念更多了。

    “恭喜朱大人了。”

    张居正刚开始看向朱平安的目光也有些异样,不过一闪便就消失了,一脸笑了走来恭喜朱平安高升。(未完待续。)

    朱平安一一向众人回礼,然后在数位翰林起哄下,朱平安只好笑着应下了晚上请众人去上次吃饭的地搓一顿。

    十多岁的状元郎,翰林院入职没几日便官升一级,朱平安一时间隐隐成了翰林院的新贵。数位翰林说说笑笑的紧随着朱平安去了藏书阁,说是要帮朱平安整理下图书典籍。朱平安此刻已经是正六品官员了,翰林院比朱平安官职大的也就只有五人,还包括基本上不来翰林院的李默李院长,所以翰林院的一些有心人便将朱平安作为了一种政治投资。

    看着在众人中心的朱平安,张居正此刻心如止水,含笑而立。

    不得不说,在刚得知朱平安升官的消息时,张居正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的,自己当初以庶吉士身份入职翰林院,庶吉士并不是正式官职,自己在翰林院整整呆了三个年头,鞠躬尽瘁了三个年头才授职七品编修!

    再看看朱平安,初来翰林院便是从六品修撰,现在只不过三天就官升一级,成了正六品侍读。

    自己鞠躬尽瘁了三年才得到第一个正式官职,人家三天就官升一级了。

    人非草木,又非圣贤,对比之下心里面又怎么会没有想法呢。

    不过,张居正就是张居正,心里只是微微起了一丝涟漪,一下秒便就又沉寂如水了,他波澜不惊的看着处在众人中心的朱平安,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袁炜不也是升官很快吗,一支妙笔生花,一手青词入化。

    现在多一个诗词开胃的又如何呢。

    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朱平安,看着说说笑笑往藏书阁而去的同僚,张居正不由勾起了一抹微笑:

    官场尽是逢迎风,不闻民间疾苦声啊。歌功颂德什么的,很多人都很擅长呢,明明此刻大厦将倾,却能粉墨成歌舞升平。

    在大家下载猫送呈陛下的皆是勤政爱民、歌舞升平、天下大好。可是这些人又有几个知道此刻地方上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呢,有多少人知道地方官民如同水火,官员各施手段搜刮钱财,民怨已经快要沸腾了呢。长此以往,大夏恐将倾啊。

    但,我张居正不同。

    青词,诗词,非我不会写。实乃不屑为也。我读了十余年圣贤书,看了数千卷治国良策,研究了数千个****夜夜,可不是来做朝廷妙笔生花一支笔的。

    现在的朝堂时局,自己看得清楚。

    政以得贤为本,国以任贤为兴?举才以德,任人以贤?呵呵呵,如果真是任贤用能,严世蕃一个未曾科举的人又如何能官居工部侍郎,至于现在的国子监掌院更是笑话。送了多少钱又不是不知道。

    这种时局,并不是一个站出来的好时机啊。

    嘉靖帝醉心于炼丹,严嵩又胆小谨慎,只求无过。在严嵩执掌内阁后,朝堂已经不是当初的朝堂了,多少贤能之士无法得以施展,又有多少奸臣们弹冠相庆。

    严嵩不倒,你就是升一级两级三级四级又能怎样。

    韬光养晦……

    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今日韬光养晦,他日再徐徐图之,自己想要的可不是简单的升官。张居正将目光转向了屋外渐渐西斜的阳光——苍老的夕阳,总归是要被朝阳替代的!

    随着夕阳西斜,工作了一天的众位翰林也迎来了下班,因为朱平安官升一级答应了请客。众位翰林在一下班就拉着朱平安去了上次聚餐的地方,好好的宰了朱平安一顿。

    张居正还有高拱因为裕王府还有事,便没有参与。

    在朱平安等人才刚刚坐下,便有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止。不过在座的翰林没有一位有意见的,反倒有几位。比如袁炜等人热情的不行,跟见了亲爹似的。

    “呵呵呵,恭喜子厚啊,我来给你填个喜头。”严世蕃腆着大肚子笑着走来,走到众人座前,拍了拍坐在朱平安右手边的一个翰林,将那翰林从座位上挤开,然后一屁股坐下。

    袁炜等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叫老板娘来加菜的,热情的不行。

    “哪里哪里,严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严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未能远迎,还请严大人恕罪。”朱平安从桌上起身,向着严世藩拱手告罪道。

    “叫什么严大人,见外不是。”严世藩接过袁炜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呵呵笑道。

    严世蕃本就是混不吝的性格,飞扬跋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朱平安可不想因为称呼惹到了这家伙。

    “那便叫东楼公吧。”朱平安坚持道。

    “你这,好了,随你便吧。”严世藩呵呵笑了笑。

    就在这时,朱平安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李默一行人从门口经过,本来是准备坐在对面包间的,可是看到严世藩和朱平安说笑后,便看到李默黑着一张脸,低骂了一句晦气,便领着众人离开了。

    严世蕃应该是知道的,虽然他没有扭头看,但是在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时,明显是看到严世蕃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呃,好吧,这下要彻底被李默归类到严党一途了。

    再看看严世蕃的笑意,朱平安觉的严世蕃要不是故意的,那就邪了!

    “小店近来新进了一批羊肉,不知诸位大人可有兴趣尝尝?”店里的老板娘扭着柳腰进了包间,指挥着几位侍女将一盘盘的菜肴摆在了桌上,嘴角含笑看着众人问道。

    “有劳店家多上几份拿手的羊肉佳肴。”朱平安第一时间回道,毕竟自己请客,总不能小气了。

    “你家羊肉膻不膻?”

    严世蕃看着风姿绰绰的老板娘,眼睛亮了,呵呵笑着起身走到老板娘跟前问道。

    “大人想要膻的,奴家便给你膻的,大人若不想要膻的,奴家便不给你做膻的。”老板娘的声音泛着一股的魅惑。

    “呵呵呵,自然是要膻的,还要老板娘你亲自下厨才行。”

    严世蕃色令神受的笑着说道,然后一把将手的在老板娘臀后拍了一下,满意的闭上了独眼。

    “大人讨厌~”老板娘娇嗔一声,拧着柳腰娇羞的跑开了,“大人这般,奴家可是要多放盐了。”

    “女人骚才美,羊肉膻才香。”

    严世蕃看着老板娘的背影,呵呵的大笑了起来,然后举起刚才拍了一下的右手嗅了一下,回味良久。

    “我给你说子厚,今日这羊肉可得要好好尝一尝了,这既有几分羊肉的膻气,又有老板娘的几许骚气,这羊肉可是真正的绝品!”

    严世藩坐下后,将手搭在朱平安肩上,一点也不顾及形象的推荐起来。(未完待续。)

    严世蕃在酒桌上俨然就成了主角,而朱平安则弱化成了配角,翰林院的数位不时来给严世蕃敬酒畅饮,严世蕃也都是来者不拒,酒桌上气氛渐入佳境。

    “给你说子厚,圣上已经下旨准了浙江御史董大人请宽海禁的奏折,海禁暂宽,市舶司已在筹备,官船可在沿海准航。”

    严世蕃喝的微醺时候,给朱平安说了这么一个消息。

    对此朱平安稍微有些意外,印象中嘉靖年间海禁虽说有些反复,但是也没听说稍宽到可以允许出海的程度,不过想来官船嘛,倒也能理解。

    官船通航,看严世蕃这得意的样子,估计要被严世蕃弄成官方走私了。

    不过,后面肯定会让严世蕃失望的,嘉靖帝的海禁政策总是反复,尤其是最近倭寇肆虐东南沿海,估计这稍宽海禁的政策也就是能维持一小段时间。

    倭寇不除,海禁是宽不了的!

    不过,这些事情朱平安心里知道,没有说而已,现在这严世蕃正是想着谋利的兴头上,干嘛给他泼凉水呢。再说了,不管严世蕃的出发点是什么,能有人将目光放到海外走总是极好的。

    老板娘上来的羊肉确实味道不错,尤其是是那道鱼羊合鲜的菜味道更是一绝,不过唯一的不好就是贵了点。

    朱平安在吃饭间隙出去结帐的时候,兜里所带的银两基本上都花光了,结完账基本上就剩下不到十文钱了。结完账后朱平安提前给掌柜的说好了,后面若是再加酒加菜就暂时先记在账上,朱平安明天再来还钱。

    怪不得好多大明官员都贪污呢,就发的这些俸禄实在是不够来往应酬的,更别说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了。

    是时候差不多该想想如何赚钱了,这样下去,自己就得喝西北风了。朱平安摸着空空的钱袋,苦笑着返回了饭桌。

    真是的,要做官。就得先赚钱呢。

    朱平安回到饭桌后,我们的严大公子已经喝的八分醉了,严世蕃在饭桌上大着舌头向众人吹嘘御女烟柳巷的丰功伟绩,胆子大到了极点。真的是非常嚣张,一点也不顾及被人知道。

    话说,如果严世蕃是在现代的话,想想老毕事件,估计打死他都不敢这么嚣张的。

    外面夜色正浓。此刻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不过严大公子正喝在兴头上,也没人敢表露出离开的意思。

    在大家喝的正浓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位小厮很是着急的来找严世蕃,一脸焦急好像火烧了屁股似的。

    “咕......何事着急啊。”严世蕃打了一个酒嗝,大着舌头问道。

    “公子,公子,相爷从宫里传来了一张纸条,催促公子快些解答。”那小厮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小纸条递给了严世蕃。

    呃

    看着小厮将纸条递给严世蕃。再结合小厮说的相爷从宫里传的纸条,朱平安就想到了野史上记载的一个趣事:

    说是曾经有一次严嵩等阁臣在西苑的值班房值夜班,接到了嘉靖帝传来的一张纸条,纸条上要求严嵩等阁臣处理一件时局大事,严嵩等阁臣在值班商议了片刻,然后每人分别票拟了一份处理意见,几位阁臣写完后又反复修改了几次,可是都觉得写的意见不到位,不敢送呈给嘉靖帝。

    嘉靖帝派遣小太监来催了好几次,无奈没有办法。严嵩等人只好将各自的意见修改了又修改,然后交给了小太监。

    “圣上不满,烦请大人重新票拟。”很快小太监便回转而来,将嘉靖帝的不满也说了出来。将票拟意见退了回来。

    票拟意见上面,被嘉靖帝用笔墨涂改了很多,一处又一处,从涂改上就能看出嘉靖帝的不满。严嵩等人诚惶诚恐,只好再次斟酌票拟意见,不过这次几人斟酌来斟酌去。总是不知道如何票拟,毫无头绪。

    “阁老们啊,还请快些,圣上等着呢,面有怒意呢。”小太监焦急不已。

    小太监又来催了好几次,不过严嵩等人有了上次嘉靖不满的教训,而且他们也不明白嘉靖帝的意思,严嵩等人窘迫不已,始终不敢上呈嘉靖帝。

    就在这时,刚好严世蕃来西苑奉他娘的命来给严嵩送药,这也是嘉靖帝的恩惠,当时严嵩身体有恙,嘉靖帝便恩准严嵩他儿子可以来宫里给严嵩送药治病。

    严世蕃看到自家老爹还有几位阁臣,在值班房无头苍蝇般惶恐无措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嘴发生了何事。

    “呵呵,此事易耳。”

    当严世蕃看了嘉靖帝传来的小纸条,以及嘉靖帝回复涂改的票拟意见后,不由轻声笑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便提笔飞速的写了一份票拟意见。

    行云流水,一挥而就,分分钟严世蕃就写完了票拟意见,掷笔于桌上。

    “东楼,你添什么乱啊......”

    严嵩见严世蕃如此孟浪,不由的埋怨起来。其他几位阁臣,对此也是面有不忿,一个黄口小儿,你嚣张个什么劲啊。

    严嵩埋怨后将严世蕃写的票拟取在了手上,看了一遍,有些出乎意料,严世蕃写的角度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的地方,倒是有几分新意。严嵩看完,传给了其他几位阁臣也看了下。

    “圣上嫌迟滞,有怒容,要阁老们立刻回报。”就在这时,又有一位小太监奉嘉靖帝的旨意来催促道。

    立刻回报的意思就是,马上,一秒也不耽误的就得给嘉靖帝报过去。现在再写也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好将严世蕃写好的票拟送上去先应付差事。

    不过在交上去之后,严嵩等人却是后悔不已,觉的将严世蕃的票拟意见送呈上去有些太轻率了。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嘉靖帝的回复很快就过来了。

    “朕心甚慰,准奏。”

    经此事后,严嵩等人对严世蕃真服了,以后嘉靖帝再有什么难题疑难纸条什么的,严嵩等阁臣不能回答解决的,就会传一个纸条出宫,让严世蕃作答,严世蕃呢每每都能圆满顺利的解决难题,而且每次都能得到嘉靖帝的褒奖。

    “无过虑!”

    于是,便形成了一个惯例,每次有什么嘉靖帝传来的疑难问题,严嵩总是会安慰下众人,然后将嘉靖帝所问写到纸条上,让人从西苑宫门门缝中传出,飞马送给严世蕃,要世蕃立马作答。

    这也是朝野中称严嵩为“大丞相”,称严世蕃为“小丞相”的原因。

    估计这次小厮来找严世蕃,就是同样的道理。(未完待续。)

    

    “喂,朱平安,上次给你说的回家的事你没忘吧。”

    李姝很自然的坐在朱平安的书桌前,翻看着朱平安写过的书稿,一边翻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记得呢,再有两天我们新晋翰林就放假了,到时走的时候给我说下就好,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朱平安嘴里咀嚼着早餐,看着对面的李姝,有些吐词不清的点了点头。

    朦胧摇曳的烛光下,李姝娇美的脸蛋平添几分诱惑,嫣红的樱唇,白净细腻的肌肤,再加上与生俱来的贵女气质,当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

    古人云: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月下看美人,令是一番情景。

    诚不我欺也。

    这烛光下的李姝,竟然如此绝色,如果是现代的话,这等白富美只能是当初的自己舔屏的存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任何交集。这般的身材、脸蛋、气质等等,全都符合当初自己梦中的女神要求。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如果说对李姝没有任何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想到李姝的任性、刁蛮、蛇蝎只能敬而远之了,这杯子是自己所喜欢的,可是杯中的茶却不是自己的那杯茶。

    “喂,你干嘛用那种目光我?”李姝用手中的书卷挡住了胸前,露出了小虎牙凶道。

    果然这样任性的小丫头一点都不可爱,不是说古代的大家闺秀啊小家碧玉啊都是温柔细腻、典雅清秀的嘛,怎么这妞就跟现代的野蛮女友似的。

    如果单看脾气性格的话,自己像是土著,这妞倒像是穿来的!

    不过朱平安对李姝也是知根知底,这妞是原汁原味的大明丫头。这幅脾气完全是被李大财主还有她几个哥哥给宠出来的。

    朱平安扁了扁嘴将嘴里的食物一阵咀嚼,没有理会对面露着小虎牙的李姝,这让李姝有一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只好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

    在朱平安低下头继续对付早餐的时候,听到对面的李姝又说话了。

    “喂。回家的路线稍微变了下。”李姝放下了书册,看着朱平安说道。

    “改陆路了吗?”

    路线变了?朱平安有些意外,难道说水运改陆运了吗,如果是陆运的话就得骑马或者坐马车了,即便是一路安排妥当的话至少也要颠簸十数天,这样一来比水运走京杭运河要舟马劳累的多。

    “没有,是我大伯昨日被任命为了应天左军都督府操江提督兼领水军左卫”李姝才说到这,就看到对面正在吃饭的朱平安忽地喷了饭。好像忍着笑似的。

    对面的朱平安忍得很辛苦。

    在听到李姝说他大伯李庭竹被任命了操江提督的时候,朱平安就猝不及防,一个没忍住喷了饭,所幸及时转了方向,将饭喷在了空地上。

    操江提督

    这特么何等霸气的官名啊,曾经在现代宿舍开玩笑时,小伙伴有过给彼此取一些很污的岛国名字,比如什么冈坂曰穿啊,还有什么什么正雄之类的很污的名字。

    不过,在听到李姝他大伯的官名的时候。朱平安觉的自己等人当初还是太纯洁了。

    操江提督,这可是连江都不放过的提督啊,何等的霸气啊。

    当然。朱平安也知道操江提督的官职设定,就是提督的一种,不过第一反应就是忍不住往污了想。

    “你干嘛呢朱平安?!”李姝见状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

    “没,只是呛住了,你继续说。”朱平安摇了摇头,嘴角的还在抽搐着。

    李姝他大伯被任命为了应天左军都督府操江提督兼领水军左卫,这点在朱平安预料之中,记忆中似乎李庭竹以后主要就是在南京为官。这左军都督府是大明五军都督府之一,五军都督府包括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府。这五军都督府就像是现代的军区划分。左军都督府负责南直隶一带。在嘉靖年间,提督这个官职还并不是特定的官职。提督京营戎政诸职,多以勋戚大臣及太监充任。李姝他大伯是勋贵之后,出任操江提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他大伯出任应天操江提督跟改变路线有什么关系呢,朱平安对此还是有些疑惑的。

    “哼,我大伯出任应天操江提督兼领水军左卫,又因着陛下暂宽了海禁,出了圣旨准许了官船沿海航行,大伯便计划乘船沿着海边南下,熟悉沿海水文,方便到任后水师操演。所以,这次我们就要改走海路了,要坐很大很大的海船呢。”李姝哼了一声,向朱平安解释道。

    哦

    没想到昨日的海禁朝对竟然这么快就出了结果,跟严世蕃昨晚所说一样,海禁暂宽。也没想到李姝他大伯竟然在这时候被任命了操江提督兼领水军左卫,看来李姝他大伯搭上严嵩父子的线了。

    海运大船对于此时大明的人来说还很陌生,但是对于朱平安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现代社会航母都出来了,更别说你这大明的小海船了。

    海禁政策过不多久肯定还会反复,趁现在海禁暂宽,看看大明的原生态大海是再好也不过了。现代社会的大海都被化用用品和现代垃圾污染了太多了,大明的原生态大海定是极美的。

    “嗯,好啊。”于是,朱平安欣然点了点头。

    看到朱平安爽快的应下,考虑都没考虑,李姝略微有些诧异,不过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的,有朱平安这只臭蛤蟆陪着一起回家,路上一定是有意思的多。

    想想蓝天白云还有蔚蓝的大海,以及还有一只蟾宫折桂的臭蛤蟆,李姝都忍不住想要一眨眼就出发了。

    说过回家的事情,李姝便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看起了朱平安的手稿,房间里只有朱平安大口咀嚼的声音,每每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李姝总是翘起了嘴角。

    今早的早餐很是丰盛,味道也是熟悉的李家大厨的味道,朱平安美美的吃过早餐,辞别了李姝还有包子小丫鬟,便去马厩牵了杀马特黑马一路往翰林院而去。

    朱平安到翰林院的时候,翰林院不过也就只有两位官员,还都是昨夜负责值班的官员。两人见朱平安来这么早,却也是见怪不怪了,最近几日朱平安都是来的这么早。

    来这么早干嘛,还不是看书喝茶

    两人看着朱平安往藏书阁快步而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晨羲载曜,万物咸睹。

    朱平安进了藏书阁时,外面的天色才刚刚蒙蒙亮,柔和的晨曦透过藏书阁的门窗送来了丝丝的光线,淡淡的水汽凝结在了窗外的嫩叶上,宛如镶嵌了一层晶莹的水钻。

    进了藏书阁,朱平安先是去外面水缸里打了一壶水,放在煤炭炉上烧了一壶热水,然后趁烧热水的时间打扫了下房间,将笔墨纸砚、办公文策等收拾摆放整齐。

    收拾好,一壶热水也就烧开了,倒了一杯热茶水端着去了三楼。因为三楼要稍亮一些,朱平安准备趁着晨曦看会儿《永乐大典》,又因为过些天要走海路回家,朱平安便从三楼找了两册记载海洋方面的《永乐大典》坐在窗前看了起来。

    呃

    打开后,朱平安不免有些咋舌,发现《山海经》、《大荒东经》也被收录进这册海洋方面的永乐大典。山海经就两万多字,朱平安看书又快,翻阅山海经大约二十多分钟,就翻阅完了。这书虽说荒诞,但是其中也有不少先民对海洋的大脑洞想象,可以算得上海洋文化的开山之作了。

    不过,然并卵,与现实无用。

    看完山海经后,朱平安就跳过了这些神怪志异的典籍,直接找那些写实的海洋典籍,比如海洋生物、水文、海岛等方面的典籍,尤其是侧重航海游记类的船志,对古代的航海做了一个了解,比如船速啊,风向啊等等。

    有备无患,技多不压身嘛。最起码,在某只腹黑妞有疑问的时候,自己还能凭这些见识换些美食来。想必李姝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定会把李家的厨子带上船的。

    在朱平安沉浸的永乐大典的时候,翰林院的掌院李默李大人破天荒的来了翰林院。李默李大人来的比较早,大部分人还都没有来上班呢,李默便来了翰林院。

    李默此行是督查翰林院的。虽说他工作重心在吏部,但是翰林院毕竟也是由他所辖,总要负起责任来。李默是一个勤于工作的官员,虽说性格上有些执拗。但是对于工作可谓非常负责,每次上班无论是去刑部也好,翰林院也好,其他衙门也好,李默总是要提前半个小时到。这次也不例外。

    今日李默心情有些低潮,昨日朝对圣上竟然被严嵩父子多蒙蔽,不顾倭患的风险竟然下了暂宽海禁的旨意,这不是陷我大明江山与危险之中嘛!严嵩党羽为谋私利,至家国于不顾,可恼可恨。

    另外就是,自己所掌管的翰林院也出了颗叫朱平安的毒草,公然附和严嵩父子,还用荒谬的国库倍增的方法蛊惑陛下,陛下之所以下了暂宽海禁的旨意。跟这个毒草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

    昨晚这颗毒草还跟严世蕃谈笑自若!

    翰林院国之储相之所,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

    忧虑之下,李默彻夜未眠,早早的便来到了翰林院。进了翰林院,李默便在翰林院巡视了一圈,发现翰林院绝大多数官员尚未到岗,李默坐了片刻,翰林院才陆陆续续有人来了,不过一直没有看到朱平安那小严党到来。

    藏书阁。李默也去看了,藏书阁一楼并无人在。

    然后李默脸便黑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以为抱上别人大腿就前途无量了。真以为抱上别人大腿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记得自己上次还专门教育过他,可是这才过了几天就忘了,不仅来得晚,竟然还迟到了!

    想来不仅是今天,估计前些时日这小严党也都是如此!

    如此惫懒之人,如何能在翰林院立足!此风绝不可助长。定要严惩。

    太祖以来便定下了规矩,无故迟到1日笞20,累计迟到满3天加一等,满20天处廷杖一百。

    今日,定要以小严党作为典型,好好整治一下翰林院的规矩!

    李默从藏书阁返回后,便黑着一张脸去了厅堂查看签到簿,想要看看这小严党都是何时签到的!又迟到晚到了几次,定要按照规矩予以严惩。

    “下官拜见大人。”

    厅堂的李春芳、袁炜等人见了李默黑着脸到来,不禁起身相迎。

    “免了,签到薄在何处,与我拿来。”李默摆了摆手,向着李春芳和袁炜两人问道。

    “大人请观。”李春芳将签到薄双手递给了李默,然后又殷勤的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了李默手边的桌上。

    李默点了点头,然后坐下翻阅起了签到薄。

    李默是从后往前翻的,先看的今日签到情况,从最后一页翻起,确实是没有看到朱平安,然后又往前翻了一页,还是没有看到朱平安的名字,李默的脸色不由更黑了。

    一旁的袁炜有些忐忑,拿不准院长怎么查起签到簿了,昨晚陪严世藩饮酒太多,宿醉导致今日迟到了呢……不过让袁炜松了一口气的是,李默在翻看今日最后一页签到时,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往下翻了。

    “咦?”

    李默在翻看到今日第一页时,“朱平安卯时初一刻”这一行飘逸的毛笔字携带着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猝不及防之下,让李默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惊诧。

    按照大明时间换算成现代时间,卯时初一刻,也就是差不多五点十五左右的样子。

    大明六点才上班,

    “大人?”李春芳等人有些诧异。

    “无事……子实,这签到簿可由作假、代签之事?”李默摇了摇头,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李春芳问了一句。子实,这是李春芳的字。

    “回大人,绝对不曾,签到簿事关重大,值班官员向来以身作则严加监督,且有皇差锦衣卫监视,所有翰林均不敢有所造次,严格依照漏壶所示刻度签到造册。”

    李春芳一脸肯定的摇了摇头,指着立在一旁计时用的漏壶向李默拱手道。

    “嗯。”

    李默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清楚,在明朝厂卫作为皇帝的眼睛监察天下,今日所食晚餐,当晚就能上达天听,更何况是衙门签到情况了。谁知道在外面扫地的差役是不是锦衣卫呢,圣上对欺君罔上最是不能忍了,作假的都被圣上严办了,哪个还敢再作假。

    李默又接着往前面,翻到前一天,发现朱平安到翰林院的时间也是最早的,一连数天,均是最早签到的几人。朱平安的字体,李默也认识,签到薄确系朱平安本人签到。

    不过,签到这么早,为什么没看到朱平安人在藏书阁呢?

    难道说这小子明面一套,背后一套,早早的来了衙门签了到却找地方睡觉去了?

    李默起身在翰林院又查看了一番,在翰林院值班房也看了一下,都没有看到朱平安。

    于是李默又一次去了藏书阁,一楼并无朱平安的人,只有一个洒扫的差役,虽说常见但是李默却不识的他的名字。

    “那个,你过来,我来问你,可有看到在此办公的朱平安?”李默叫住了洒扫的老李,问道。

    “回李大人,朱大人在三楼看书呢,大人稍等,小的这就上去叫下朱大人。”老李拎着扫帚到了李默跟前,弯着腰回道。

    “不用,我上去看看就好,你自去忙吧。”

    李默摆了摆手打发了老李,便自己轻脚上了楼,到了三楼便看到了在窗前接着晨曦捧着《永乐大典》看的津津有味的朱平安,朱平安应该是看的很入神,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上了楼的李默。

    看了片刻后,李默便神色复杂的轻轻下了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