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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再度来到这块地边上时,整个土地都被围墙围了起来,但是从铁钎子门往里看,里边还没有动静,杂乱的砖块和水泥块四处堆砌着,一大堆拆迁出来的废钢筋很整齐的码在一旁,一个带着安全帽的男子蹲在钢筋边上抽着烟。138看書文学

    看见陆为民的车停在了铁钎子门旁,那个戴安全帽的男子站起身来,狐疑的打量着这辆车,但看到萧劲风和吴健的身影之后,就立即换了一副脸色,笑着迎上前来,“萧总,吴总,你们来了?”

    “嗯,老潘,把门打开。”萧劲风点点头,吴健却是不耐烦的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老潘,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嘿嘿,吴总,还早呢,这帮家伙都去街上溜达去了,待会儿就要回来,没事儿,我在这里看着呢。”姓潘的壮汉笑嘻嘻的铁门上的链子锁打开。

    看见萧劲风和吴健似乎都为陆为民马首是瞻的架势,壮汉也有些吃不准陆为民是干啥的,不过看这样子也知道肯定是大人物,所以很知趣的闪到一边上去了。

    这块地大概有三十亩左右,熟地,原来是昌江财经学院旁边的一个商场以及背后仓库,属于无忧区物资局,现在是区物资公司,物资公司经营困难,准备改制买断这些职工工龄。

    无忧区里边的意思也就是要把这一块地连同地面建筑一起打包卖掉,来解决物质公司以及物资局另外一家生资公司和五金交电公司将近三百名职工的买断工龄的资金。

    陆为民之前就来看过这片土地,从萧劲风相中的三块土地中,这块土地面积最小,单价最高,但是位置也最好,一面临街,也比较规则,最适宜开发,不过这里单价比起昌钢那边那块地几乎要贵一倍,比起195厂那边更是要贵上不少,如果要开发,可能就需要开发成电梯公寓,外面这一面最好能搞成底商。

    “价格都谈好了?”陆为民看见萧劲风眼中满是热切的光芒,吴健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笑了笑,“什么时候签约?”

    “随时都可以签约,区里边因为要解决物资局这边的后遗问题,所以也在催,我打算十五之前就和他们签约,这边也好尽早启动,所以这边我先安排人来看着。”萧劲风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区里边都已经打点好了,没啥问题。”

    陆为民皱了皱眉头,还未来得及说话,萧劲风赶紧补充道:“为民,你放心,我有分寸,也知道利害,我自己是不会去干这些事情的,……”

    陆为民也没有再说下去,其实他也知道像这种事情要没有猫腻,那才是怪事了。

    萧劲风虽然胆大,但是却知道轻重,最起码知道怎么来规避风险,这一点陆为民还是知道的。

    陆为民在萧劲风一决定踏足这一行开始,就很明确的告诉萧劲风这一行存在的各种风险和规则,提醒萧劲风在无法回避某些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规避法律禁区,至少要在证据上避免授人以柄。

    “那我不多说了,你和吴健要仔细考虑清楚,第一炮,宁可少赚一些,也要做扎实,考虑周全,这一点很重要。”陆为民有看了一眼四周,“规划设计上,不要省钱,宁肯这上面花小钱,也要把品牌做出来,这关乎到你们公司的第一印象。”

    “嗯,这一点我是完全按照你的意见来的,请的是市规划设计院做的,而且我还和设计人员有约定,如果我们这个项目获得好评,而且日后卖得也好,我们会给他们一份额外的奖励。”萧劲风在这上边脑瓜子倒是挺好用,点子也多。

    “具体的东西你们自己把握就行了,那边寻呼台你们都丢给镇东了,镇东没意见?”陆为民笑了笑,从通讯器材门市部到寻呼台,再从寻呼台到房地产公司,裂变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还真有些担心步伐太快,会不会导致萧劲风心态失衡,变得难以控制,但看萧劲风的模样,似乎还算是保持着理智。

    “他有啥意见?事实上这几个月我就放手了,开始镇东还来商量一下,后来我就直接和他说了,那边业务上的事情他做主就行了,年底他只需要给我们股东一个交代就结了。”萧劲风也显得很坦然,语气中更是冷静,“镇东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当然,我们信得过他,并不代表就不按照规矩来,年底财务审计,他向股东成员述职,这些都觉得都还是应该坚持下来,就像你说的,既然是挣钱当做做事业来做,那么我们就一切都要按照正规程序来,我们这家房地产公司也一样。”

    陆为民深深的看了一眼萧劲风,他觉得自己有些小看了自己这位一直如同亲兄弟一般的同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不假。

    “劲风,我建议你如果这一段时间忙过了,还是要去深造一下,哪怕是走过场也好,业余时间去听一听也好,自我提高一下,总能有一些收获,这对你日后的发展有利。”陆为民想了一想之后才有道:“劲风,我得提醒你,房地产市场恐怕不会像我们外边儿看的那么景气,你得有思想准备,要有饿肚皮挺尸的勇气。”

    陆为民的话让萧劲风颇有些震动,但是他告诉陆为民,既然他决定了,就不会退缩。

    萧劲风从寻呼台走出来是迟早的事情,这个时候出来恰到好处,倒不是说萧劲风和齐镇东难以相处,而是在完成了寻呼台的组建并走入正轨之后,萧劲风再留在寻呼台那边就没有多大价值了,这一点无论是陆为民还是萧劲风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像寻呼台这种本身技术含量不是很高,尤其是在走入正轨之后只需要进一步开拓市场,而在其他方面都并不需要更多创新拓展,就连齐镇东自己觉得自己干这个都有些屈才了。

    也是考虑到来自外界的竞争压力还比较大,还需要协调好和邮电部门以及气象局那边的关系,所以齐镇东暂时还需要留守,否则拿齐镇东自己的意思,把他的助手安东平扶上去也足以支撑起这个已经完全走上正轨的企业了,没准儿比自己在位经营得更好。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齐镇东还是萧劲风都显得很潇洒,心态上更为平和,对待很多事情上,甚至特别愿意放手。

    他们发现这可能很大程度是受到陆为民的影响,按照陆为民的观点,那就是专业的事情可以交给更专业的人来做,而自己则取做自己愿意做或者能够做得更好的事情。

    事实上陆为民也一直有意无意的在给包括萧劲风和齐镇东在灌输这种观念,自己亲力亲为未必就比自己信得过的人做得更好,与其自己做不好,不如大胆交给自己信任的人去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学会放手,尤其是在已经步入正规情况下,要信任自己授权的人。

    当然在判断什么是需要亲自抓的工作,什么是应该放手授权的工作,在这个问题的评判上可能会有偏差,但是如果你能够相信对方,那么不妨一试。

    陆为民很喜欢萧劲风这种既有胆魄却又不乏理智的闯劲儿,敢于跳出原来的窠臼,寻找自我突破,这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做得到的。

    平常人守着这个日进斗金的寻呼台,只怕早就乐不思蜀了,但是这家伙就能毅然跳出来重新寻找自我定位,就像当初他守着通讯器材门市部一样,收入一样不菲,但是当自己和他提了一下寻呼台面向社会开放的可能之后,他便不遗余力的去寻找机会,最终还是被他抓住了和气象局合作的这个机会,倾其所有,一举把现在风云寻呼台办成了全昌州第四大寻呼台。

    而且更难得的是萧劲风和自己一样,对金钱看得不是很重,这也是陆为民最看重萧劲风的一点,正如萧劲风所说,钱固然可爱,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比钱更重要的东西,这让陆为民欣赏他这句话。

    陆为民没有多过问萧劲风关于新成立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情况,但是他知道萧劲风在这家公司上还是很投入了心血,资金来源于这几个月寻呼台的利润积累,相当于是大股东向公司借款,就像最初陆为民向公司借款一样。

    只不过华民保健品有限公司的爆发来得太过迅猛,只用了短短半年时间,那两百万就已经归还了公司。

    195厂建筑公司有好几个人都被他拉了过来,而开发御景南苑的御景公司的副总也被他拉了过来,只因为他能够给予对方更大的自主权,就凭这一点,陆为民就相当看好萧劲风。

    陆为民不知道萧劲风新成立的这家峰景地产日后的发展会是怎么样,但是他觉得如果萧劲风能够一直坚持到98年之后,那么他就会赶上一个好时代,问题就在于他能否坚持到98年,就目前的房地产市场来看,房地产公司和后世卖保险的差不多,基本上是四处推销,典型的卖方市场,一直要到98年之后,才能迎来一个机遇,但愿他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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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日子让人觉得既充实而又疲顿,正月初七到正月十五,虽然名义上已经开始上班,但是人们的心思都是有些恍惚的,还沉浸在春节期间的放松中,陆为民也不例外。飘天文学

    对于一级官员来说,初七之后的这一个星期上班时间,其实也就是一个缓冲期,让自己缓慢的恢复到工作状态,另外同样他们也和普通人一样,这段时间是集中摆春酒的时段,人际关系好一点的,基本上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得有那么一两台酒局,亲戚、朋友、同事、战友、同学,只要来往密切的,都得要走一走。

    陆为民对此也能理解,中国本来就是一个人情关系社会,就是他自己不也一样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人际关系?所以他很人性化的和章明泉说,让大家尽量中午别喝酒,重要的酒局安排到晚上,实在有事儿的也要提前请假说一声。

    曹刚、孟余江、蔡云涛、叶绪平、孔令成、杨显德他们都摆了春酒,不过他们都是安排在了初七之前,陆为民都只能提前道谢说一声抱歉了,只有关恒的春酒摆在了正月初八晚上,陆为民参加了,规模很小,除了关恒的一些亲戚之外,他们这一桌只有寥寥几人。

    据陆为民所知,关恒在梁国威时代摆春酒时可是人满为患,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章明泉、齐元俊、尹国权、丁克非、巩昌华、汪大东、田和泰、彭元国,还有已经调到丰州地区公安处担任治安处政委的巴子达,这些人也都摆了春酒,不过陆为民都没有参加,

    不知不觉中陆为民发现自己身边也隐隐约约形成了一个圈子,这个圈子里以原来洼崮的干部为主,也有一些自己调回县里之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逐渐密切起来的干部,总体来说这些干部的素质能力也是参差不齐,但是有一点倒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是很主动的在向自己靠拢。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他陆为民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一个人就把所有事情做成,自己的思路想法观点都得要通过他们这些人来贯彻落实,你也不能指望每一个向你靠拢的干部都是文能提笔武能提枪的帅才将才,但是他们也不是全无是处,一样有自己擅长的和短板,所以这就需要你有意识的去安排调配,扬长避短。

    像汪大东、田和泰这些干部论亲疏程度要胜于才和自己密切起来尹国权、丁克非,但是在能力上就要差一截,但是你只要安排得当,充分发挥他们的强项长处,一样能够达到满意的结果。

    汪大东和田和泰要说让他们在工作上创新开拓肯定有所不足,但是如果你让他们扎扎实实执行落实你的意图,却绝对没有问题;而像尹国权、丁克非,在眼界思路上都要强出汪大东和田和泰一筹不止,而且也能主动的提出自己的构想规划,从现实意义角度上来说,这两个人的发展空间也许就要比汪大东和田和泰更大。

    陆为民也越来越意识到有一帮和你观念一致想法趋同又具有一定执行力的干部在身边对自己的重要性,你所做出的决定能够最快最高效的最彻底的执行下去,也就意味着你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看到你所做出的决定获得的结果,也能最真实及时的掌握反馈回来的东西,这比起自己亲历亲为不知道要有效多少倍。

    虽然没有去参加这些人的春酒,但是陆为民也并不没有毫无表示。

    不去参加春酒酒局,陆为民也是因为考虑到影响问题,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比以往,如果只参加那么一两个人的酒局,那么无疑又会让其他人产生不必要的歧义,都要走到又不现实,而且也会带来许多负面影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回避这种在昌江这边相当流行的沟通感情的一种方式。

    陆为民几乎给每一个人都打去电话聊了几句,更多的则是叫到自己办公室里谈了一阵,他觉得这种方式比起那种纯粹的吃春酒更容易体现相互关系,而且也更能有机会交流一些各自都想要表达的意图。

    “大哥,我回来了。”方刚看着对方脸色沉下来,知道这位大哥很忌讳在单位上听到这种称呼,不过办公室里没有人,他才会这样称呼,“情况我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恽廷国脸色阴晴不定,双手压在面前的老板桌上,神情却有些恍惚,对于方刚的话语似乎没有多大反应。

    “大哥!”方刚吃了一惊,他很少看到自己这位大哥有这种心神不宁的反应,下意识的要有些担心自己这位大哥是不是受了一些刺激,可是大哥以前也有这种事情,但好像从来没有这种表情过,难道说季婉茹这个丫头真的让大哥陷进去了不成?还是因为看到那个姓陆的小子和季婉茹搅在一起让大哥受刺激过甚?

    “说吧,什么情况。”恽廷国有些疲倦的摆摆手,一抹皱纹在眼角处,虽然并不明显,但是也足以显示这位昌州市里赫赫有名的红人并不算年轻了。

    “我仔细了解过了,这家伙是中山大学毕业的,好像是学历史的,家是195厂的,他爸还不简单,是195厂多年的劳模,获得过五一劳动奖章,他们家是个半边户,他**就应该是丰州那边的人,嗯,就是南潭的。他大学毕业之后本来想进195厂,结果没能进去,所以分回老家南潭,在县委办工作,这小子据说还是有些门道,给县长当秘书,然后又在那个县里的开发区干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却被当时的地委书记看上了,给地委网,……”

    方刚了解的情况很详细,他动员了相当多的资源来收集这个家伙的情况,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大哥这么认真的关注一个人。

    “这家伙下到**之后,表现相当出彩,两年时间就爬到县长位置上,可能和夏力行有关系,也有说他和丰州地委组织部长关系很密切,是组织部长的秘书,也有说这家伙在**搞经济挺在行,所以就被上边看中了。”

    恽廷国将身体放松靠在沙发上,头枕在老板椅的靠背上,似乎在瞑目养神,好一阵后才问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昌州这边还有啥亲戚朋友?”

    “他父亲好像还在195厂工作,估计也快要退休了,母亲好像没工作。他上边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边还有一个弟弟,这家人的确有些不一般,听说是195厂的状元家庭,四个兄弟姊妹都靠上了重点大学,不过他上边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好像都是干了几年就辞职自己出去闯荡了,具体在干什么还不太清楚,那个弟弟好像也是毕业了,没有回昌江,在外地工作,具体在哪里也不清楚。”

    “都不清楚?”恽廷国哼了哼,“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有个女朋友,在195厂财务处,是195厂原来一个副厂长的女儿,那个副厂长出了一点事儿,就辞职了,不过一家人还在195厂,大概这个女孩和姓陆的也是青梅竹马吧。”方刚犹豫了一下,“这家伙很少回昌州来,他怎么和季婉茹认识的,不太清楚,应该是在丰州那边认识的,毕竟那家御庭园基本上是丰州那边政府机关部门去吃饭的占大头,徐世昌也就是琢磨着这么搞一方面也和大哥你把关系拉近了,一方面那地方也的确能挣不少钱。”

    虽然方刚收集的情况也算详细了,但是对于恽廷国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关心的是陆为民和季婉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季婉茹这个*子才和自己分开多久?一年多时间,就搭上了这个陆为民?

    恽廷国很清楚季婉茹的性格,这是一个有些死心眼儿的女人,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把这个女人伤得太深,这个女人也不会离开自己的怀抱,但是他也是没得选择,如果不快刀斩乱麻撇清,自己仕途上这关键一步就要戛然而止。

    太多的人盯着这个位置上,就是这样,依然也有不少人把这件事情往上边捅,也幸好自己耍手段迫使这个女人离开了莫愁区,离开了昌州,才让后边纪委还想要调查也找不到这个人。

    只是这个时候恽廷国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放不下了,他不知道自己真的放不下这段感情,还是因为陆为民的出现使得自己内心那种不容别人觊觎自己禁脔的独占**突然爆发出来了,他不允许那个曾经属于自己女人去爱上另外的男人,哪怕是自己无法给这个女人任何东西,他也不允许别人来占有她。

    只是自己现在能做到么?

    换了是一个其他人,恽廷国也许有把握,但是这个陆为民,他还真有些觉得头疼,不仅仅是夏力行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所在的**县创造了一个历史,成为全省经济增速冠军县,而且让财政收入一年翻番,连省委几个主要领导都很关注,这个时候谁要动他,都无疑是惹火烧身。

    那现在自己只有暂时忍耐么?想到那个女人可能会在姓陆的那个家伙身下婉转承欢,恽廷国就觉得自己心如烈火焚烧一般灼痛难忍,让他想有想要仰天怒吼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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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来苏尔的味道很浓,王伯通呲着牙,吸着凉气,这酒精洗伤口真还够味道,痛得他几乎要咬断牙根。

    脑袋还有些晕眩,这是轻微脑震荡的表现,脑袋上两个大包,一个破了皮,缝了两针,另一个还好没破皮,这背后下黑手的小子还真够狠,抢东西也不带这样干啊。

    陆为民就坐在王伯通对面,看样子对方气色还行,估计应该没有大碍,陆为民心里也就略略安稳一些,若是伤势不轻,那这事儿还真不好弄。

    “王总,无大碍吧?”陆为民关心的问道。

    “嗨,要不了我命,陆书记,你们双峰县城的社会治安不是一向不错么?怎么县城城区里也出这种事儿,也幸好萧樱一个女人没出啥大事儿,这公安局是吃干饭的?也太不给你们双峰长脸了吧,这身上手上是我,可脸面上受伤的是你们县委县政府啊,哎哟!”王伯通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但一牵扯到伤口,又忍不住呲牙咧嘴,呻吟起来。

    陆为民看对方这幅模样也有些好笑,这家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从某个角度来说,未尝不是给自己也敲了警钟,这人妻不可欺啊。

    “陆书记,有没有线索了?得好好查一查,逮住这家伙,好好拾掇拾掇!”王伯通咬牙切齿的道。

    “案子破了,人也逮住了。”陆为民淡淡的道。

    “啊?案子破了,人逮住了?”王伯通惊喜之余又觉得不对这县公安局破案效率也太高了吧,像这种晚上的抢劫案,这么快就能破了?不是随便抓个人来糊弄自己吧?“那敢情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王八蛋究竟是哪路蟊贼,这么猖狂!”

    陆为民吸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有些古怪,“准确的说,这个案子不是抢劫,对方也不是王八蛋,而是自觉自己当了王八,所以才要给那个他觉得是给他当了绿帽子的家伙一个教训。”

    王伯通嘴巴张得几乎要吞下一个鸭蛋,直瞪瞪的看着陆为民原本扶着脑袋上伤口纱布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看陆为民的表情不像是作伪,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很平静,王伯通有些讪讪的放下手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陆书记,有没有搞错?你的意思是在我背后下黑手的人是萧樱的丈夫,那个姓郭的家伙?”

    陆为民无声的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我和萧樱之间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的谈得比较来的工作关系而已,他这个人怎么能够这样呢?”王伯通忍不住叫了起来,他已经相信了陆为民的说辞“太可笑了,法治社会居然会有这种事情,陆书记,公安局已经抓到他了?”

    “抓到了,他自己也对他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只是说不甘心有人百般纠缠他妻子甚至认为自己妻子迫不得已才和你来往,所以……”陆为民摊摊手,显得很无奈。

    “这太荒谬了,就凭他自己的妄想臆测就来袭击我?这简直是无法无天,陆书记,对这种人必须要要严加惩处,绝不能轻饶!哎哟,我的头!”由于太过激动,扯动了伤口王伯通又忍不住叫唤起来。

    “这肯定没有问题,无论什么原因什么理由,这样的袭击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当然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还是触犯了《刑法》,那要看你的伤情和公安局的进一步调查。”陆为民语气平和冷静,“不过这个人一直信誓旦旦的称他跟踪了你们很多次,都看到你送萧樱回家,而且还有一些不合适的亲热举动,我有些担心……”王伯通心一紧,目光有些狐疑夹杂探寻的味道在陆为民脸上逡巡,“陆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王总,你和我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一次我们联手做得很成功,我担心恐怕有些人心里就不舒服,如果真的是有人借这个事情来生事儿,抹黑了你,也就是在打我的脸啊,我怕有些人那这事儿说事儿,捅到你们省投资公司里去,影响就不好啊。”陆为民有些烦恼的摆摆手,“难道说你还觉得我会害你么?”

    王伯通略一思索,也知道陆为民此话不假,他沉吟了一下道:“陆书记,你的意思……?”

    “这要看你了,要说郭满堂的行为至少他几天没有一点儿问题,如果你的伤够重的话,怕他两年也很正常,关键是这么处理会有什么后果。”陆为民摸着颌下的胡须茬儿,若有所思的道:“我怕这是有人设下的套啊。”

    王伯通吸了一口气,慢吞吞的道:“陆书记,你这有什么依据么?我和萧樱之间的关系你很清楚,就算是我对萧樱有些好感,但也是停留在好感程度,绝没有超越界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挨两下,是不是也太冤了一点?姓郭的出手这么恶毒,我还得忍气吞声不敢吱声,那他气焰不是更嚣张,甚至还觉得我就是做了什么事儿,心虚了呢?”

    “你的这种顾虑我也考虑过,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这个家伙也是一个脓包,被公安局一逮住就怂了,大概也是喝了几口酒又被人煽动,有些冲动吧,这会儿吓得不行。”陆为民耐心的解释道:“至于说你所说的依据,我只能说怀疑肯定有,但是你要想找到确切证据,很难,找到了,人家也不会承认,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多半都是一对一的交待,你能抓住什么把柄?”

    被陆为民这一番话也说得有些意动,但是一想到这头上的大包,他又忍不住有些冒火,“难道我这顿打就白挨了?人家问起我这头上的伤,我怎么解释?单位上那些人又怎么看我?”

    “王总,这些问题怎么处理,你自有办法吧,难道还要来问我?我也没有啥好办法。”陆为民微笑起来,他知道对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意见,“不过这个家伙就这么轻松放过当然不可能,……”

    见陆为民出来,站在医院院子里葡萄藤下的巴子达这才迎上来。

    “怎么样?”

    “基本说好了,他很清楚这件事情一旦爆开,对他也有很大影响,尤其是省旅游公司一直对他态度与旅游公司不一致很是不满,认为他太自私,只顾省投资公司的利益,而忘了自己是旅投司的副总,所以一直希望省投资公司换一个代表,如果被罗耀祖和龚玉顺他们抓住了把柄,那还不得趁机落井下石?”陆为民解开衬衣上边的一颗纽扣,舒了一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人在江湖飘,就难免不挨刀啊。”

    被陆为民最后这一句前世网络上相当流行的话语逗得笑了起来,巴子达也把这句话咀嚼了一遍,这才笑嘻嘻的道:“陆书记,我有一种感觉,总觉得你不像个县委副书记,倒像是天桥耍把式的,这啥话到你嘴里,张口就来,你仔细琢磨一下,还真有些道理。

    陆为民也笑了起来,摇摇头,“子达,你是在夸我还是挖苦我?”

    “看你自个儿理解了。”巴子达和陆为民也是随便惯了的。

    “对了,郭满堂那边没问题吧?我估摸着他只要一回去,肯定就有人会来打探消息,尤其是明天王伯通回省城去休息一段时间,那这些人苦心积虑的等这么一个机会,那还不得趁机发难?”陆为民将脚踩在花台上,九月的深夜已经有些凉意,蚊子依然多,他不得不挥舞着手臂,赶走那些企图在他身上占点便宜的东西。

    “应该没问题,材料取得很扎实,他已经构成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行为,治安拘留没有一点儿问题,还有对方医药费和误工费,这家伙是个怂货,真不知道小樱桃怎么会嫁给这种货色,瞎了眼也不至于找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儿。”巴子达撇了撇嘴,“就算是有人去找他,他也不会承认,我把利害关系都和他说清楚了的,他虽然怂,但是不傻。”

    “那就好。子达,这一次还要好好谢谢你了。”陆为民背负双手,仰望夜空,“做点事儿真难,不是得罪这个,就是触及那个的利益,可不做,那又怎么办?”

    “陆书记,其实这也没啥,人正不怕影子斜,你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得见,那些个耍心计玩小心思却做不了实事的人大家肚里也都心知肚明,纵然他们一时得势,那也是短暂的临时的,照我说,双峰真还需要一个有所作为的领导了,拖不起,等不及了,再拖下去,就得要距离其他县越来越远。”

    巴子达的话相当直率,似乎也是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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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子达所说并非纯粹的阿谀奉承之言,而是有感而发。

    如果说在丰州地区刚刚成立时,双峰在双峰六县一市里边虽然也排位靠后,但是和南潭、淮山之间的差距并不大,甚至要比大垣、阜头条件还要略好一些,当然无法与古庆和丰州比,但是也就是短短两年时间南潭和淮山就迅速把双峰远远的甩在了后边……”即便是大垣也和双峰拉开了一定距离,只有阜头和双峰“不离不弃”,两个“难兄难弟”还在“并肩作战”。

    尤其是在经历了亚洲国际事件之后,双峰无论是在民心士气还是对外形象上都跌落到了谷底,而这欠下如此大两个窟窿更是让县里干部们都心灰意冷。

    一千七百多万的亏空,对于年财政收入才不过两千多万的双峰县来说,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把这个窟窿给填上,而且这还是要在保证县里工作基本运转的前提下。

    很多人大政协的老干部都在担心工资福利会不会就此大幅度减少,甚至有不少干部也在琢磨着这三五年里怕是都得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对于县里的前景也觉得晦暗无比。

    但是从五月之后的短短几个月里,一连串的事件就让县里干部们心思都活泛起来,尤其是骑龙岭风景区和翠峰山风景区列入开发计划,而外来几个投资商甭管是私人还是国有单位,那都是真金白银的掏出来。

    双峰县旅游开发有限公司的注册资本达到九千万……”而县里更是凭借这部分旅游资源开发权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这也就意味着县里通过这部分资源转让获得了将近三千万的资产。

    虽然现在还不敢说这笔资产就能够马上变现,但至少这给了大家一个希望,如果能够把这笔资产变现或者通过这笔资产抵押贷款,那么这个让大家都有些绝望的一千七百多万窟窿填不上也就不再是虚妄了。

    而从洼崮区到双塬区的乡镇企业改制也一样为几个已经揭不开锅的乡镇解决了不少难题,尤其是洼崮几个乡镇通过乡镇企业产权量化改制,或多或少获得了一笔收益,而双塬镇政府更是极大的充实了财政。

    更为重要的是这几家企业通过改制之后都迅速焕发了生机无论是电杆厂还是非标件厂抑或是分家出来的紧固件厂生产规模和市场效益都呈现出爆发式的增长……”仅仅几个月就呈现出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蓬勃发展的态势。

    而像丰祥药业和虎泰生物科技两家投资都是过千万的企业落户,也让县城里许多人把目光投向了以往他们从未打上眼的洼崮,加上前期已经投入建设的另一个投资过千万的昌南中药材市场项目,很多人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什么时候洼崮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了县里边仅次于双塬的工业大区。

    而在一年前,洼崮在县里的地位也就是和双峰在丰州地区的地位一样,只能咬紧牙关和凤巢区争一争谁当最后一名。

    活生生的变化就在眼前这让县里许多干部都把目光落在了陆为民身上,当亚洲国际事件之后陆为民被破格提拔为县委副书记时,很多人不是不以为然就是心怀疑虑,认为这是地委有些人在病笃乱投医,找不到合适人选就把一个毛头小子给推上来了但是短短四个月时间陆为民的表现让他们不得不承认至少到目前,没有谁能做得像陆为民这样好。

    陆为民在担任县委副书记兼任洼崮区委书记这么短时间里就能以绝才惊艳的表现全县半部们只能用艳羡的目光仰视甭管别人是用什么办法,至少人家拿出来的成绩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谁有本事谁来,只要你做得到!

    巴子达在县公安局里分管治安、户政和派出所平时间下乡镇的时间很多……”加之原来又担任过**队长和县里边各乡镇的书记乡镇长们都很熟悉,乡镇干部里边朋友也很多,也就经常听到这些干部们谈及陆为民。

    不少乡镇领导也都说陆为民是从地委身份下来,加之夏书记现在又成了省委常委他身上带的资源人脉自然不是一般的县领导所能相提并论的,所以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边让洼崮局面大变。

    但是大家也都承认陆为民这个人的确有些本事亚洲国际事件县里几乎所有领导要被上当受骗被耍得团团转,要么就是雾里看花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有陆为民一个人看出了问题,只可惜梁国威听不进忠言,才会导致这样恶劣的后果。

    陆为民在洼崮区引进来的几大项目也很符合洼崮区那边的实际情况,尤其是与昌南地区中药材专业市场这个项目相配合搞起来的中药材种植基地,几乎辐射到了包括洼崮、太和两个区以及曲江、洛丘、浦岭三个县部分乡镇,对于这一区域的中药材种植和农民增收也会起到很大的带动作用。

    乡镇干部们虽说眼界不算高,但是看问题却更实际,他们更关心的是招商引资拉来项目给自己这一块带来的现实利益。

    像洼崮镇接连几个上千万的大项目落户,这些企业一旦建成带来的税收分成就足以让洼崮一跃成为全县首屈一指的财政强镇,甚至很有可能取代双塬成为全县第一镇,这在一年前几乎就是不可想象的天方夜谭。

    在现在一切工作都围绕经济发展这个中心来转的情形下,谁能够在经济工作中力拔头筹,几乎就决定了这个乡镇的书记乡镇长前途无量,没有谁能够拒绝这份诱惑,也才会有不少乡镇的书记乡镇长们到陆为民办公室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求,要求陆为民也应当考虑为他们这些乡镇考虑一下招商弓资项目。

    巴子达的话让陆为民也有些感触。

    他也知道洼崮的巨变让不少区乡镇的领导们都是眼红不已,但是这些乡镇领导们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结合自己乡镇的实际情况来发展搞活经济,而只是一味的指望着自己能够给他们拉来几个项目,让他们也能沾些光,这种心态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做好这项工作。

    “子达,你说的很对,时不我待,我们等不起,三年前,淮山和南潭的gdp也不过一亿七八千万,财政收入不过二千二百万左右,我们双峰gdp之比他们略低一千万,财政收入的察觉也就是两百万之内,但是现在呢?淮山gdp今年预计会突破两亿八千万,财政收入预计超过三千三百万,年增长都在百分之二十左右,我了解了一下,我们双峰今年g。p顶多实现两亿三,差距拉到了五千万,财政收入能实现两千四百万就要求神拜佛了,差距更是拉到了九百万左右,九百万啊,能做多少事情?”

    陆为民语气一转,“三年时间,就然我们双峰与淮山和南潭的差距拉得如此之大,甚至原来不如我们的大垣也把我们甩在了后边,这就是现实!现在的形势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越是落后也就意味着你想要赶上去的难度会越大,而且还会越来越大!”

    “陆书记,我听说李县长很快就要离开县里,这个县长人选上边一直还没有定下来?”巴子达沉默了一阵之后才道。

    陆为民瞥了巴子达一眼,“子达,你突然提起这个事情干什么?”

    “我觉得你恐怕是我们县里最合适的人选,说实话,无论是虞记也许他们有不少地方比起强,但是就我们目前双峰的情势,要想在经济发展上迎头赶上,他们还真有些欠缺。”巴子达笑了笑,“你别用那副神色看我,这不是我的看法,我哥也这么说,他说包括孔令成也这样看。”

    “哦?老孔会这么说?”陆为民心中微微一动,孔令成近一段时间和曹刚走得很近,而且孔令成据说也在地委里边有些关系,地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卢成军和孔令成是当兵时一个连的战友,都在新疆当兵,而卢成军也是李志远从地区人事局一手提拔到组织部担任常务副部长,实际上也就是李志远安设在组织部掣肘安德健的一颗棋子,只不过卢成军此人相当会来事,和安德健关系都还算处得不错。

    “我哥和孔令成关系不错,孔令成也知道我和你关系不错,所以这话究竟有多少真实性,不敢说,不过我哥说,孔令成这个人圆滑是圆滑,但是的确能做事,对了,听说他是不是要当县委办主任?”巴子达随口问道。

    “这也是你哥说的?”陆为民眉头微微一皱,看来关恒这个县委办主任还真的做不长久了,连下边都觉察到了他和曹刚的不对路。

    巴子达摇摇头,“不仅仅是我哥这么说,至少不下于三个人都这么说了,陆书记,这些个乡里干部的鼻子灵着呢,稍稍有划风吹草动,他们就能嗅出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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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神情沉肃下来,皱起眉头想着。

    关恒和曹刚从一开始就是有心结的,从曹刚的角度来说,县委办主任必须要是自己人,而关恒却和梁国威关系甚密,而且关—恒的能力曹刚也应该知晓,恰恰是这样,关恒就更不可能再担任县委办主任了。

    对于这一点陆为民和关恒都有思想准备,陆为民一度希望关恒能够有机会接替杨显德担任常务副县长,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一厢情愿,叶绪平投入曹刚麾下,那么作为打入县政府的钉子,叶绪平这个人熟地熟的角色,无论是谁来担任县长,他都可以起到很好的牵制作用,而让叶绪平成为常务副县长大概就是曹刚最佳选择了,既可以让叶绪平彻底死心塌地,也算是对这一次他帮曹刚顶缸的一个回报吧。

    关恒当不成常务副县长,那么就只能在县委里边考虑,可是组织部长张存厚才来,当然不可能,就是蔡云涛的宣传部长担任时日也不等长,估计可能性也很小而曲元高的政法委书记倒是任职相当长了,但现在似乎也没有曲元高的合适位置,估计曲元高还得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呆下去。

    算来算去,关恒要去的位置只怕就是可进常委也可不进常姜的统战部长这个位置了,除非关恒学自己一样,下区乡,但陆为民估计曹刚不会同意。

    不能不说曹刚的弄权手腕还是相当厉害,三五两下就能在双峰拉起一支队伍打出一番局面来,现在连蔡云涛也在渐渐向他靠近,虞庆丰和孟余江因为这个县长人选现在也是相互猜忌,甚至两人对自己的态度近期也因为某些传言而变得微妙起来。

    这种混沌的局面对曹刚很有利,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在班子里边拉一个打一个达到整合班子的目的,假以时日,曹刚就能很如意的达到目的。

    陆为民不想和曹刚公开对抗,但是他不能不想多一些,只要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他都会尽量选择退让,他现在还没有和曹刚对抗的资格,即便是日后有了,对抗也非最佳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到万不得已,或者说没有绝对把握,他宁肯选择退让一步,只要能缓和矛盾。

    陆为民也一直在揣摩曹刚现在的心思,随着时间的推移,县长人选越来越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谁将是县长的候选人,如果不是地区或者外边来人,毫无疑问县长只能从三个副书记中产生,虞庆丰,孟余江,自己,曹刚会选择谁?

    如果排除从外边来人的可能性,那么曹刚该怎么办?

    在陆为民看来,曹刚既然能被李志远点将到双峰,那么也就意味着李志远对曹刚在双峰打开局面,甚至能在双峰复制一下南潭的发展局面也是寄予厚望的。

    无论是李志远还是曹刚都绝对不愿意看到双峰局面在两三年后并无多少改观,这也就是说,曹刚在这个县长人选问题上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当然这个发言权是通过对李志远的影响来实现。

    选择虞庆丰无疑是最符合正常程序的,而且虞庆丰在县里名声颇好,但劣势一样很明显;孟余江在人脉威信上甚至比虞庆丰更佳,但是劣势和虞庆丰一样明显,而且选择孟余江还有一个弊病,就是跳过了虞庆丰,就会引发虞庆丰的反弹。

    那么选择自己呢?

    曹刚就真的不能选择自己?自己和他就真的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陆为民潜心思考这个问题,他觉得这个问题并非绝对的,甚至他能估计到曹刚大概也在为是否选择自己而纠结矛盾不已。

    选择自己也许从长久看来就是养虎为患,但是不选择自己,虞庆丰或者孟余江上位之后,能给曹刚带来的多大的助力呢?尤其是在自己这几个月的表现越来越让人侧目的时候。

    这要看曹刚怎么来看这个问题,而且也要看曹刚对今后双峰今后的发展究竟持一种什么样的想法了。

    也许自己该寻找一个机会好好和曹刚沟通一下,不求让对方支持自己,哪怕是缓和一下双方之间的关系,让对方在多番斟酌之下或者没有更好选择之下默认自己的尚未,也就算是达到了目的。

    ……

    陆为民猜得没错,曹刚现在的确相当纠结。

    虽然在双峰县旅游资源开发上的这个整体方案上遭遇了这样一个变故让尊刚非常郁闷和憋气,但是他还是得承认,陆为民提出的这个方案的确能够为县里带来的更丰厚的回报。

    尤其是在陆为民提出可以考虑将县旅游资源开发公司这百分之三十股权转让或者抵押贷款,一举解决一千七百多万的窟窿亏空,而且还能获得部分用于建设县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初期启动资金,这让曹刚也不禁怦然心动。

    陆为民的经济头脑的确不是其他人所能望其项背的,这一点曹刚在南潭就已经有所感受,而且陆为民的眼光也是精准独到,像导致二人关系紧张的启天纸业,到现在也未能在南潭立足,来自南河下游的丰州市态度极其强硬坚决,而同样县人大政协这边也反应很大,坚决反对启天纸业在南潭落户,使得这个项目在经历了两年波折之后依然无法在南潭正式落足。

    如果当时真的让启天纸业落户南潭,固然可以取得可观的产值和利税,但是每年来自下游丰州和县里各方的压力,估计也是一个麻烦事儿,而且这个麻烦还会一直延续下去,甚至有可能日益激化。

    曹刚甚至还亲自微服到洛门去考察了解过启天纸业在洛门的那家企业,对于洛江的污染的确触目惊心,让曹刚也不得不承认,强行上这个项目带来的后遗症只怕会拖累后面几届党委政府,甚至真的得不偿失。

    还不清楚地委里边对于李廷章走之后这个县长人选究竟有什么样的打算安排,但是曹刚已经隐隐感觉到地区里边恐怕也意识到虞庆丰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有可能在另寻人选,那孟余江呢?纳入地委视线了么?

    这一段时间虞庆丰和孟余江都很积极的与自己靠拢,这固然让曹刚心喜,毕竟这也证明自己在双峰的地位已经得到了进一步巩固,这份巩固来源于多方面,一方面是地委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是近几个月双峰县在经济工作上捷报频传,使得双峰在地区里边频频出彩,至少在一定层面上,首先需要把功劳归结于自己这个县委书记的正确领导下。

    但是这些经济工作中取得的可喜成绩却摆脱不了陆为民的影子,尤其是在旅游资源开发这个项目上,更是凸显了对方的判断力和影响力,这同样让曹刚欣喜之余也心烦不已。

    曹刚也曾扪心自问过,自己真是小鸡肚肠心胸狭隘的人么?

    他自认为不是,但是为什么在南潭时甚至连秦海基都难以给他造成多大压力和如此大的影响,反而在南潭却被陆为民搞得自己如此心神不宁?

    究竟是自己太不自信还是的确对陆为民的风格看不过眼?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方才张存厚来说陆为民请组织部加紧对县招商引资局(乡镇企业局)主持工作人选的考察,而叶绪平却说萧樱可能与前两天王伯通受伤住院有很大关系,他们之间的绯闻可能才是导致王伯通受伤的真正原因,这些个事情都让曹刚也是头疼欲裂。

    陆为民力推萧樱,而叶绪平却在暗中搞事,不用想曹刚也知道叶绪平在其中捣了鬼,用这种方式来真对陆为民只能说明手段的拙劣,难道说这样就能让陆为民威信大跌声誉扫地了?

    滑稽!又不是陆为民因为和萧樱的绯闻而被打伤,如果是这样倒可以好生利用一番,打伤王伯通算个什么狗屁事儿?对陆为民有多大影响?想到这里,曹刚也觉得叶绪平在宫场上厮混了这么多年,看似样样精明,怎么在这方面却是如此幼稚天真?

    如果无法打倒对方,那么就要考虑如何与对方共处共赢,这是曹刚的观点,而在想要打倒对方之时,就要做到打蛇要打七寸,一击毙命。

    而对于一个领导干部来说,最致命的伤是什么?

    财和色。

    原本色字上最好做文章的,陆为民寡人一个住在县招待所,据说在洼崮区委工作时,就和那个隋寡妇有些传言出来,但是陆为民现在已经在县里边工作了,很少到洼崮,这种传言也就烟消云散,而县招待所那个杜九娘也是一个可资利用的牌。

    但有一点却很关键,陆为民是未婚,隋寡妇也好,杜九娘也好,也都是未婚,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杀伤力一下子就下降七成,而且很容易被上边觉得是自己在不择手段搞陆为民,曹刚不想走这一着棋,在没有确凿证据情况下,弄不好还得要起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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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能起到杀手锏一击毙命作用的还是财。

    只要是经济上出问题,基本上就宣布了你在政治仕途上的彻底落幕,当然这个财是指涉及到个人的经济问题,而不是单位违反一些财经纪律那么简单,只有涉及到个人,那就意味着你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最基本的素质。

    叶绪平很诡秘的告诉过曹刚,称他掌握到一些比较可靠的东西,称陆为民在双塬电杆厂改制过程中收受了好处,数目还不算小。

    曹刚初闻这一说法就不太相信。

    陆为民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县委副书记位置,前程似锦,照理说是不太可能在经济问题上犯错误的,但是话说回来,叶绪平的话也不无道理,陆为民凭什么生活如此奢华?

    据说陆为民身上穿的皮尔,卡丹和金利来西服都是一两千一套,皮鞋也是好几百一双的老人头、华伦天奴,这对于一个工资不过区区两三百年终福利奖金也不过两三千的干部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曹刚虽然这些所谓的高档衣鞋不太懂,但是也知道这些看起来普通的衣物皮鞋动辄数百上千元,一件什么法国梦特娇的t恤都要买好几百,这对于像丰州地区这些穷县的干部们来说都显得有些遥远,但是根据叶绪平的观察,陆为民身上的衣物基本上都是这一类的“奢侈品”。

    而且更为可疑的是陆为民出手很大方,那他个大哥大县里并没有给他解决费用,按照县里规定除了县委书记和县长解决大哥大的电话费和家庭座机费外,其他副处级干部和县人大政协的正处级干部都只解决家庭座机费用和传呼机费用。

    曹刚是很清楚这个大哥大通讯费的,每月至少都是好几百,稍稍打得多一点或者打了长途,那就要上千,陆为民这个大哥大是哪来的,费用是谁替他解决的?

    还有陆为民现在开着的这辆三菱越野车,按照自己司机说法,至少也得要五六十万一辆,谁会平白无故把一辆价值五六十万的汽车借给你用,而一台汽车的汽油费和修理费用每个月也相当可观,谁来替他安付?

    这些都是问题,正如叶绪平所说,现在要找到的只是一个突破口,真正要突破了,陆为民问题肯定不少,甚至可能把他在地委里边工作对的问题都得要翻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弄不好还会带出更多的问题来。

    如果叶绪平所说的那个突破口证据真的属实且很准确,那么那还真是一个契机,但是关键是叶绪平言之凿凿的东西究竟有多大把握,曹刚还是有些怀疑。

    在眼下这种局面下,如果真的无法阻止陆为民上位,曹刚宁肯选择早一点和陆为民“握手言和携手共进……”那种既无法打倒”却又弄得视若寇仇的关系,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灾难,假如这种情况下陆为民又真的当上了县长,那就真的成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也罢,就让叶绪平去试一试也好,看看能否达到预期目的,如果真的这一手难以得逞,那么曹刚觉得自己就真的有必要考虑面对严峻的现实了。

    ……

    “我去了不太好,就不参加了,你这怕是没有经过曹刚的同意自作主张吧?”.夏力行扫了眼陆为民……”淡淡的道:“为民,要讲规矩。”。

    “秘书长,我是向曹书记征求过意见的,他说邀请那些领导还需要再斟酌一下地委李书记和不专员肯定要邀请到……”至于说省里边,卫生厅周厅长、商业厅许厅长都在我们邀请之列,您这里我虽然还没有和曹书记说,我是先来征求您的意见,看看您是否有空。”

    陆为民挠了拖头,有些委屈的道。

    “我有空也不会去,我是省委秘书长,如果省委田书记要参加,我不用你们邀请也要去,田书记不参加,我去哪里都不太合适,除非是田书记指定我代替他参加。”,夏力行没好气的道:“我不是分管副省长,你找错门了。”。

    陆为民不敢吭声了,只能讪讪的笑了一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怎么,还觉得委屈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做了一些成绩出来,就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夏力行言语虽然不客气,但是语气却很温和。

    说实话,陆为民这几个月在双峰的表现的确很让他骄傲自豪,自己的秘记田海华都能留下深刻印象,怎么能不让他作为秘书长的感到有面子?

    前两天人行一位副行长来昌江检查工作,和省长邵泾……到专业银行向商业银行转变角色的问题时,提到了丰州地区农业银行的试点,顺便也就提到了双峰县正在启动金融信用评估体系建设这一工程,为解决企业融资难这一痼疾寻找新路子,认为双峰虽然是一个农业穷县,工业经济并不发达,但是县委县府却有远见卓识,提早意识到了建立良好金融信用环境的重要性,未雨绸缪,率先启动这项工作,为今后一地经济发展打下良好基础。

    邵泾……知道从哪里知晓了双峰县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就是夏力行的秘书,夏力行估计应该是他的秘书魏行侠给他的这个消息,所以邵泾……昨天碰见夏力行也是夸赞夏力行选了一个好秘书,也就提到了这件事情,说得夏力行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秘书长,我哪儿敢?就算是取得一些成绩,那也是县委统一领导,大家群策群力的结果。”.陆为民也学乖了,话语说的格外顺溜儿。

    “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说了,你们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开业典礼我参加不合适,你可以去邀请分管卫生工作魏省长,也可以邀请分管商业工作的翟省长。”夏力行看了一眼陆为民,“如果可以,你也可以去邀请邵省长,不过这个邀请恐怕不该你去,而是你们地委和行署去邀请。

    陆为民心中微动,他知道自己这点小把戏在夏力行面前是毫无意义的,于是很坦诚的道:“我晚上约了魏行侠一起吃饭,想要听听他的意见,看看能不能有机会邀请到邵省长去参加。”

    “就这么简单?魏行侠就能决定邵省长的行程?”,夏力行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我还有一些想法。”,陆为民再度挠了挠脑袋,“这个市场的建成对整个昌南地区的中药材种植业将会起到难以想象的促进作用,而且也有数据显示,包括双峰、曲江、洛丘、浦岭等几个县的中药材种植面积今年下半年开始都有很大增长,根据调查,很大程度都是受到了这个市场在建的刺激影响,而且一些药材商已经开始采取签订合同约定品质和价格的方式来直接和种植户打交道,县里边也很支持这种方式,而这对种植户来说能够减轻风险,也能很大的鼓舞种植户的种植积极性,关于这些情况,省卫生厅那边准备近期写一些东西……”。

    “要搞宣传?”夏力行没等陆为民说完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点点头,“很有必要,这对于我们昌南地区的中药材种植发展会有一个推动促进作用,是卫生厅那边在安排?”.

    “嗯,不过如果要在省报重要版面上出现,恐怕还需要……”陆为民顿了一顿。

    “我知道了,我给省报那边说一声,你这边请卫生厅那边把工作做扎实。”夏力行也不废话,思考了一下才道:“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通过宣传也能起到更好的促进作用,这有利于我们省里中药材行业的健康良性发展,也可以顺带把种植基地一专业市场制药企业这三位一体的产业链延长,增加附加值,这是一个很好的经验,不仅仅是在中药材行业,在其他行业也可以值得借鉴,我看省委政研室可以就这个产业链模式来进行一个调研分析,找出值得探讨的经验来,这对于农业地区也应该是一个值得借鉴学习的模式。”

    听得夏力行这么一说,陆为民也大喜过望,夏力行考虑的问题的确要比自己更深刻长远,自己还只停留于宣传和造势这个层次时,夏力行已经提升到如何来调研总结和加以提炼推广这个高度了。

    “秘书长,还是你看问题看得高远,我也一直在琢磨着该怎么来看待这个问题,没想到还是你一语惊醒梦中人了。”.陆为民还欲再说,却被夏力行不客气的打断:“行了,为民,我不想你在下边干一段时间就变得油嘴滑舌,沉下去学会做实事,也会人情练达,但是不要学到那些市侩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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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上静静的看着车水马龙的市场,陆为民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请在百度搜索,热门小说最新章节抢先阅读!

    这就是自己一手缔造的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而且还在不断的壮大,第二期已经沿着第一期旁边开始扩建,不过二期是由陆海集团下辖的建筑公司获得了合同,这让康明德也是颇为郁闷。

    不过康明德的民德集团现在已经把触角伸到了丰州市,也算是走出了**,尤其是在经开区那边站稳了脚跟,这也算是一大进步。

    洼崮镇的发展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全县,甚至是县城,老集镇已经开始进行有计划的拆迁,除了部分保存较好的街道,一些较为破旧边缘街道都被拆掉,使集镇能够更好的和市场以及联合工业园区结合起来,而污水处理厂项目则选址在集镇和工业区后边,以方便日后集镇生活污水和工业区的工业污水都能够进入污水处理厂,这个项目也被民德集团获得,算是平衡陆海和民德竞争。

    陆为民下了车,站在路边的水沟上,从大门处过来是一长排二层楼式建筑物,这些都为了整个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服务的辅助建筑,主要是为整个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数百从业人员提供诸如住宿、饮食、运输、通讯等各项服务的场所,其中主要以住宿和饮食为主。

    现在每天来市场的流动人口多达数百人,其中大部分是来自外地的药商和采购商,当然也还包括从外地来的运输户及工作人员,这几百人加上市场里边的几百从业人员,每天都要吃喝拉撒,自然也就在市场外形成了一种畸形的繁荣。

    由于市场的繁荣吸引不少本地劳动力来打工就业,加上紧邻这里不远的联合工业园区发展迅速,使得这一片的餐饮娱乐住宿产业发展迅猛,除了最初市场就见的一片附属设施外,沿着公路两侧几百米都已经建成了数十栋两层或者三层的小洋楼,绝大部分变成了经营各行各业的商户。

    甚至连县里边刚刚兴起的卡拉ok也率先在这里流行起来,最热闹的时候,一个月之内就有三家卡拉ok歌城开门营业,而一些原本在洼崮从未有过的“职业”也开始出现,比如“小姐们”。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娱乐行业的发达和实体经济的发展没有太多的必然联系,但是陆为民从不这样认为,像洼崮这样的地方,换到两年前,你就是土地不要钱,不收税,也不太可能有什么卡拉ok歌城开在这里。

    没有足够的消费群体,政府再给多少优惠政策,也是无济于事的,而一旦实体经济发展起来,有了一个稳定庞大的消费群体,无论你如何规范打压,有需要求那便会有人来满足需求,存在即合理,那么第三产业自然而然就会跟上来,只有在同等的情况下,政府的引导鼓励和规范才会起到作用。

    现在的洼崮俨然是一副小县城的模样,甚至从一些角度上来说,比县城更为繁荣,毕竟县城里的大多是老居民,而在洼崮,这里一个市场外加一个联合工业园区,就吸聚了上千人的挣工资吃饭的人,虽然这里边大部分人之前大多是本地和周围农民,但是他们每个月挣到手的工资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份工资就是可以用来消费支配的,这自然而然也就吸引了想要从这些人手里挣钱的行业。

    联合工业园区的企业几乎每隔一个月就会有招工启事送到洼崮区委,然后又会陆续发到洼崮区各乡镇各村去,而在市场里的用工也要求尽量先满足本地的农民,而建筑行业的火爆,也吸引了很多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建筑工地上的临工。

    按照齐元俊的观点,那就是要首先满足洼崮区的劳动力消化,然后再考虑县里其他乡镇,这也使得洼崮区的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迅速成为全县第二,仅次于双塬区,而且如果不出意料,今年极有可能就要超过双塬区变成全县第一。

    眼前这一切唯一让陆为民感到有些不满意的就是这里的环境,污水横流的水沟,四处丢弃的包装和挑选出来的失效的药材残渣,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杂物,很显然在市场的管理上,很多人更关注市场内,而对市场外的一切就顾不上了,这不是佰达公司的责任,但是对于洼崮镇政府来说,却是一个失职。

    第一次新来这里的无论是药商还是采购商,看到这个印象都不会好,这种印象会一直延续下去,虽然因为生意的原因他们会选择这里,但是这毕竟是一个负面因素,而负面因素积聚太多就有可能从量变演变为质变,陆为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秩序问题也是一个问题,十来辆大小不一的货车停在大门外,显得杂乱无章,而各种售卖零食、香烟、饮料的小摊贩也四处摆设,一顶顶遮阳伞四处摆放。

    司机们有的人围成一圈,在春日的阳光下打牌,有的则直接把躺椅横在车前,午后的阳光让他们能够很惬意的打个盹儿,还有的就直接坐在驾驶座里,脚支在玻璃上,优哉游哉的享受难得的轻松。

    “笃笃”的敲击声,让陆为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了车窗外,陆为民放下车窗,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女子是干什么的。

    “老板,累了?下来坐一会儿?”女人的口音不像是**这边的,都有些像是洛门那边的味道。

    “坐一会儿?去哪儿坐?”陆为民不动声色的问道。

    “嘻嘻,那边啊,去唱唱歌,放松一下嘛,保管你一会儿就生龙活虎了。”女人身体靠过来,胳膊靠在车窗上,羊毛衫下鼓鼓涨涨的胸房倒是很有料的模样。

    生龙活虎?听见这个女人用这个词儿,陆为民禁不住好笑,“我不会唱歌啊。”

    “嘻嘻,不会唱跟着我学呗,要不你就听歌,我帮你放松一下啊。”女人似乎觉察到陆为民有些意动,见陆为民人年轻,长得也不不赖,来了兴趣。

    “要多少钱?”陆为民饶有兴致的问道,脸上的表情让女人以为是遇上了喜好这个调调的男人,“嗨,老板你看着给就行了,先过去玩了再说。”

    “算了,我第一次来这边,怕被人当猪宰啊。”陆为民故作警惕的看了对方一眼。

    “嗨,我们这边没有这种事儿啦,如果有这些事情,谁还敢在这里开店?不信你随便去问问,放心啦,这里治安很好,根本没有问题,我们店里小妹子多着呢,不信你还可以去选一选,……”女人赌咒发誓的表示这边绝对没有那些欺哄讹诈的事情,后来见陆为民态度很坚决,才觉得自己可能看走眼了,悻悻的走了。

    不过陆为民看到,不时会有外地来的货车司机被这些女人拉走,还有一些货车直接就停到了街对面的那些所谓卡拉ok店的门口。

    看来发展带来的繁荣也使得洼崮这边的管理还是有些跟不上,需要提醒一下齐元俊,不要只顾着扩大规模,外部环境的整治也很重要。

    陆为民也知道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出现这种现象也是迟早的事情,饱暖思yin欲,饥寒生盗心,这太正常不过了,这种皮肉生计中国几千年里大概也只有解放后那一段时间暂时禁绝过,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这个产业也就迅速重新发展起来了,陆为民对这一点早有心理准备,他担心的是随着这些产业的发展,带来的涉黑涉毒问题也可能蔓延起来。

    要治理就得趁早,等到形成气候了,再想来根治,就不易了,而陆为民觉得这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苗头。

    陆为民把三菱停在了隋立媛所在的饭庄背后,这里是一条临时便道,主要是方便进出货时从后门搬运东西,平时并没有人使用。

    春节隋立媛知道陆为民今年很忙碌,只在石梅那里去了住了一晚就回来了,甚至连陆为民面都没见到,而现在在这里要想和陆为民见面也有些麻烦,这里实在太显眼了,而饭庄的生意火爆也让这里随时都是人来人往,陆为民只要往这里一站,就得要引来无数目光。

    接到陆为民的电话,隋立媛只觉得一阵心跳加速,店面上的人还有一两座,不过都是散客,影响不大,有范莲和朱杏儿在帮衬着,倒是没啥,只是这两个丫头鬼精灵,自己和陆为民之间的这种关系她们已经隐约觉察出一些来,虽然不虞这两丫头乱说,但是如果不告诉她们,这两丫头上楼来找自己,又是一件麻烦事儿,可是告诉她们,又该怎么说,陆为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自己这里?

    隋立媛想了半天,只能用掩耳盗铃的办法来解决。她装出很随意的样子告诉范莲,陆县长过来了,要和她商量一些事情。

    的确也有一些事情要商量,像在骑龙岭风景区搞青年旅社的事情,这也是范莲和朱杏儿她们俩提出来的,但她要和陆为民先商量,至于说这二女要怎么想,她也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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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后门小心的被打开,陆为民一个箭步闪进门内,门立即又被关上。(138看网.)

    看见陆为民警惕敏捷的动作,隋立媛既感到心跳又觉得好笑,怎么会这样,早知道自己还不如进一趟城呢。

    后门与与厨房用木板隔了一层,正好在通达二楼的楼梯口上,门一关,陆为民便一闪身往楼上走。

    脸有些微微发烫心砰砰猛跳的隋立媛看了一眼身后,还好,范莲两个丫头并没有反应过来。

    要建青年旅社还只是一个想法,真要在风景区里边建旅社,这涉及到买地、建房,这需要一大笔钱,虽说这一年来饭庄生意火爆,但是要购地建房可不是一件简单事情,赚这点儿钱远远不够,肯定需要贷款,这一切都涉及到要和政府部门和银行打交道,三个女人都知道光凭他们自己的力量当然难度很大,肯定要找一个能够帮他们出主意和协调的人,而陆为民无疑就是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人。

    所以陆为民过来商量也是正常的事儿,只是陆为民身份实在太敏感,别说出现在这里,就是出现在市场里边,也得引来无数人瞩目,所以隐蔽一点也可以理解,当然这只能是隋立媛自欺欺人的单方面幻想了,范莲和朱杏儿要怎么想,她也无能为力。

    隋立媛紧跟在陆为民身后,在楼梯顶端有一道铁门,三女在晚上闭户之后都住在楼上,但是只有三个女人,虽说这里距离派出所的执勤点很近,但是三女还是很小心的安设了一道防盗铁门,一到晚间便关死。

    上了楼,隋立媛小心翼翼的把门锁死,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差一点叫出声来,隋立媛立即反应过来,随即嗔怨的小声道:“你干什么啊?”

    “你说我干什么?不是你让我来的说有事儿要找我商量么?”

    陆为民站在女人身后,轻轻的嗅着女人颈间的香气。

    这种香水味道很优雅却又不乏诱惑,有些像是兰蔻的璀璨系列,显然不是以前的隋立媛能够接触到的,多半是被卓尔那丫头撺掇着才会用的,或许是卓尔送个隋立媛的,至少陆为民知道在昌州好像还没有卖兰蔻的专卖店。

    和卓尔这个丫头熟悉之后,隋立媛学习的速度相当快,而且也是在有意识的学习适应,无论是衣着还是日常用度,如同破茧化蝶一般发生着惊人的蜕变。

    被陆为民从背后吐出的热气熏得身体有些发软,而陆为民的的双手却又在隋立媛小腹上轻轻的摩挲着,虽然隔着一重羊毛衫,隋立媛还是无法抵挡这种近距离亲昵带来的冲击,她有一种想要萎顿在地的瘫软冲动。

    “我,……”没等隋立媛答话,陆为民的双手已经突然上滑,擎住了那对饱满坚挺的**,虽然隔着羊绒衫和xiong罩,但是陆为民有力的紧握还是让女人惊叫出声来,身子也下意识的就一软往下一沉。

    陆为民再也按捺不住,从初七回到县里边,他就再也没有过昌州,这么久来也一直没有到隋立媛这里来过,而今天特殊的环境让他有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感。

    手指掀起羊绒衫,迅速滑进对方的身体,温热柔软的肌体被陆为民略略有些凉意的手指触及,女人下意识的战栗着想要躲开身后这个男人的手掌,但是很快就又放松下来,听凭着这个男人的手掌把xiong罩向上一掀,然后在自己那对傲人的肉丘上揉弄起来。

    粗重的呼吸和喘息声让静谧的房间充满了如同火药桶爆炸前那种窒息感,隋立媛瘫软在陆为民怀中,双手无意识的下垂在两腿边上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将自己的头向后枕在男人的肩上莹白如玉的脸颊连同着粉颈都呈现出一种瑰丽的绯色。

    感受到肩头上这具臻首带来的滚烫气息,陆为民知道自己怀中这个女人已经情动难抑了,一只手从羊毛衫下抽回来,擎住对方的下颌,扳过来,迷离朦胧的美眸和微微张开的嘴唇,鼻息间的热气,无一不在**着陆为民的神经。

    毫不犹豫的深吻上对方的嘴唇,陆为民粗野的舌尖撬开了对方的牙齿,贪婪的吮吸着,两条灵舌纠缠在一起,相互索取着奉献着,相互点燃着对方的激情。

    “噢!”陆为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双手掀起对方羊绒衫,让那对挺翘硕大的**暴露在空气中,如饥饿的婴儿寻找到母乳般贪婪的吮吸着那红莓一点。

    隋立媛身体顿时绷紧,随即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瘫软在陆为民怀中,只是死死的搂住陆为民的头,想要让陆为民嵌入自己的身体。

    “别在这里,我们进去,右边那间,……”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隋立媛才吐出这几句话,陆为民哪里还能不明白,一只手从女人膝后穿过,一只手从对方背后横过,抱起女人便进屋,然后会回身一脚把房门带上。

    范莲红着脸坐在坐在小卖部里,心不在焉的看着门外。

    这是饭庄附带的一个小卖部,都是些日常饮料酒水和香烟零食这一类的东西,几个厨师和跑堂的都在大门上喝着茶抽着烟,享受着忙碌之后的悠闲。

    楼上的咯吱声还在有节奏的响着,时而停顿一下,但是很快就又响起来,这让范莲觉得自己身体似乎也有些发热,心里边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感。

    当隋姐告诉她陆县长要过来时,她只是有些吃惊,但也没太在意。

    她和朱杏儿都隐约知道隋姐和陆县长似乎有那么一丝半缕不寻常的关系,要不,怎么会把她们俩送到这里来。

    原来她们还以为是不是有什么远房亲戚关系,但是来洼崮几个月之后,她们就发现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陆县长是南潭人,来洼崮也不过就是一年前的事情,隋姐只是和原来的区委副书记现在的县府办主任章主任老婆是表姊妹关系,根本不可能和陆县长扯上什么关系,如果说一定要牵强附会,顶多也就是章主任是陆县长的心腹干部,爱屋及乌罢了,但是隋姐和陆县长之间的关系显然不是爱屋及乌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爱屋及乌,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关系了,而隋姐的名声在洼崮和周围都不好,隋寡妇的名声甚至在全**县都很难听,可隋姐怎么就能和陆县长有那种关系,这让范莲和朱杏儿都感到无比惊讶。

    但这一切都是猜测,因为她们基本上没有见到过陆县长来说,唯一可疑的就是隋姐有时候要到昌州去,她们怀疑这是隋姐的托词,实际上是去见陆县长去了。

    洼崮原来也有过这种传言,但是在陆县长调到县里去之后,这种声音就逐渐消失了,不过洼崮区里和镇上对隋姐的态度也日渐好转她们俩倒是感受得到,究竟是因为陆县长还是章主任的缘故,她们却无从得知了。

    但今天隋姐说陆县长要来,却一直没见人影,她还有些奇怪,未曾想隋姐也不见了人影儿,她还以为隋姐上楼去了,上门去看,门锁了,她打开门,刚进客厅就感觉到了某种异样,隋姐的外套丢在地上,而隋姐的卧室却紧闭着门。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走近到隋姐卧室门口,就听到了隋姐嗯嗯啊啊的呻吟声以及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床框咯吱声。

    在酒店里和娱乐城都干过的范莲自然之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她像是被吓破胆的麻雀一般,蹑手蹑脚的溜下楼来,正巧碰见朱杏儿也要上楼来,她才赶紧把朱杏儿支着去街上买东西,免得遇上这种尴尬事儿。

    没想到在小卖部里坐下,楼上传来那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咯吱声却更加清晰,她不得不坐在这小卖部里,免得哪个不开眼的走进来拿个东西干啥的那就出事儿了。

    当心里边七上八下的范莲终于听到了楼上咯吱声结束时,她才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子也有些发腻,尤其是内裤竟然也有些湿润感,这让她又羞又气又惊。

    楼上的这一对显然想不到楼下还有一个替他们义务望风的哨探,当陆为民翻转隋立媛的身子狠狠的冲刺着时,隋立媛下意识的去抽屉里寻找避孕套。

    虽然还是安全期,但是她还是有些怕万一出了差错,不过陆为民的爆发来得太快了,让她刚刚来得及撕开避孕套,对方就已经紧紧握住自己胸前玉兔,释放了出来。

    看见女人磨蹭着蹲在床前,幽怨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用纸巾小心的垫在下面,陆为民就知道对方是在干什么了。

    “立媛,你不是在安全期么?”

    “这谁敢说一定准啊,万一不准,那我就没脸见人了。”隋立媛连衣物都没有来及披上就滑下床,陆为民怕她着凉,赶紧把被子扯过去一半替她盖在背上,“要不,我还是哪天去安个环算了,我到昌州去安。”

    等到女人重新钻入自己怀中,陆为民摩挲着女人柔顺的长发和光洁的**,有些愧疚的道:“都是我……”

    “不,我也不喜欢用那个,其实我的安全期还是很准的,我只是预防万一。”隋立媛抬起脸庞,晶亮的目光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就算是真的不小心有了,也没啥,我身子好,去做了就行了。”

    女人如此体贴的话让陆为民更觉得内心过意不去,紧紧搂住对方,“算了,我以后注意一点儿,对了,你不是找我说有事儿吗?还是想我了,有事儿只是借口?”

    隋立媛把自己的脸靠在陆为民颌下胸前,轻声道:“是有事儿,但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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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柔情万种的话让陆为民内心又是一热,紧紧的搂抱住女人的肩头,两人依偎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一阵后,陆为民才从女人身上那种特有的清香味道中慢慢清醒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样来面对这一切,这样一个女人要想正式出现在自己生活中无疑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情意却又让他难以割舍。

    他也无法言清道明自己和隋立媛之间这种特殊而复杂的关系,说是爱情,陆为民觉得恐怕自己和隋立媛都觉得有些虚伪,说是纯粹的肉欲,也肯定不是,陆为民觉得自己对隋立媛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怜惜和想要保护对方甚至拥有对方的欲望,一种混合式的欲望,而隋立媛对自己也是一种想要依靠依赖一个更强大的男性保护者的渴望,当然这中间可能也还混杂着一些心理上的慰藉需求。

    但无论如何,这种感情也好,欲望也好,都是相互需要的。

    抚弄着隋立媛胸前饱满的双丸,那份柔滑丰腻让陆为民爱不释手,一直到女人红着面庞在自己怀中扭动着身体,陆为民才意识到自己又勾起了对方的情欲,意动神摇之下,免不了又是一番雨骤风狂,被翻红浪。

    恩爱之后,两人才起身穿好衣物,隋立媛又小心的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己那红润的面颊不至于太过暴露隐秘,这才和陆为民商谈起她和范莲、朱杏儿想要在骑龙岭风景区开青年旅社的想法。

    “青年旅社?”陆为民讶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恢复了平日恬静的女人,柔顺乌黑的长发因为方才的一番欢好暂时还没有挽起来,就这么垂下来披在肩头,多了几分安静柔美的恬美气息,淡蓝色的羊绒衫和纯黑色的羊绒裤袜外边罩着一件格子呢套裙,黑色的中跟皮鞋精致秀巧,颇为时髦。

    “嗯。”隋立媛把垂落下来的长发拂到肩后,点点头,大概也是预料到自己的想法让对方很意外。

    “在骑龙岭风景区开青年旅社。唔,倒是一个很有新意的想法,不过你说说你们想搞青年旅社的想法。”陆为民饶有兴致的示意隋立媛说一说他们的想法。

    搞青年旅社的想法是源于朱杏儿的一个同学,这个同学后来靠上了大学,大概是听到了这边骑龙岭风景区在开发,于是去年暑期和一帮同学过来旅游,恰巧在饭庄遇到了朱杏儿,无意间也聊到了骑龙岭风景区开发前景和旅游配套这方面的事情。

    和朱杏儿同学一起来旅游的还有一位是外国留学生。说到了在国外这些旅游地都有价廉物美的青年旅社,就是鼓励青年人多远足,为背包旅行者提供服务,但是考虑到费用问题,青年旅社则是为这些经济水平受限的年轻旅行者提供一处歇脚地。

    这个思路似乎对朱杏儿和范莲都有触动,而隋立媛在和范莲和朱杏儿的闲聊中也谈到了骑龙岭风景区一旦开发起来。除了那几家比较大的诸如骑龙宾馆、长风宾馆等几家接待饭店外,恐怕就只有当地一些私人老板利用自家祖屋或者修建的房屋来搞的私人旅馆了。

    前者各方面设施完备,条件好,价格贵,后者则可能条件参差不齐,卫生、安全、食宿这些条件都堪忧,但是价格便宜,而在两者之间则还缺一种价格比前一类低,但条件又要比第二类略好的中间型旅店。

    加上骑龙岭旅游区和洼崮区委都在积极鼓励本地百姓和外来投资者到旅游景区投资开店。包括饮食、工艺品、住宿各种服务性的行业,原本有意在旅游景区去开一家饭庄的隋立媛觉得如果开一家介乎于两者之间的这种旅馆,可能会更有前景,而饭庄也可以附带着这家旅馆来开,相辅相成,更划算。

    陆为民听完隋立媛这一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陆为民笑得那样开心,隋立媛脸也禁不住红起来,“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

    “立媛。你可能把这青年旅社和你所要搞的这个旅店的性质弄混淆了。”陆为民乐呵呵的打趣道:“不过也不怪你,我估计这年头也没有几个人弄得明白这青年旅社的含义。就像朱杏儿那个同学带来的外国大学生所说,青年旅社的本意是鼓励青年远足,并不完全是为了盈利,而且青年旅社好像在英国有总部吧,对在其他地方开设青年旅社,也就是要用它们的名义有要求,你所说的这种旅社不符合青年旅社的性质,而且就我个人看法,在骑龙岭风景区真的大红大热起来之前,青年旅社也不太可能在这里扎根。”

    隋立媛蹙起眉头,“你能够说得再清楚一些么?”

    “既然这是你们几个人的想法,干脆你去把范莲和朱杏儿一起叫来,我和你们具体说说吧。”陆为民笑着道。

    隋立媛脸又是一红,有些忸怩的站起身来,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担心陆为民和自己解释了,自己没有听明白,所以点点头同意了。

    在下楼之前,隋立媛又把自己房间里床上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用过的卫生纸巾也小心的收集起来丢在厕所里用水冲干净,自己又对着镜子查看了,这才让陆为民在客厅里坐下,泡上一杯茶,自己下楼去叫隋立媛和朱杏儿去了。

    范莲看到隋立媛下来时,下意识的垂下头,脸也有些发烫,朱杏儿也刚回来,听到隋立媛叫她和范莲,便拉着范莲上楼,也没有在意范莲有什么不对。

    看到陆为民坐在客厅里,范莲更是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而朱杏儿则是大喜过望,连声问陆为民是啥时候来的,热闹了好一阵之后,才安静下来。

    陆为民询问了朱杏儿她们的想法,然后把自己所知道的青年旅社情况给她们介绍了一遍,然后又把她们目前想要搞的这种旅店性质和针对顾客对象做了一个分析,也是让范莲和朱杏儿刮目相看。

    “为民哥,你是说这种旅店叫经济型酒店或者经济型宾馆?”朱杏儿兴致盎然。

    “对,它比起正规的带星级的酒店设施和档次都要低一些,但是比起一般的私人旅店更规范设施也更完备,这只是指普通业态下的经济型酒店,这在欧美国家已经相当盛行,但是在我们国内还没有,我觉得你们想做的大概就是类似于经济型酒店的这种旅店,只不过经济型酒店一般说来主要以大中城市为发展区域,而且以连锁性和标准化为核心,以品牌求生存,所以你们要做的,目前只能说是性质类似,实际上连相仿都算不上。”

    陆为民很花了一些口舌才把这里边的门道向她们解释清楚。

    “为民哥,你甭给我们说那么复杂,我只问你如果隋姐和我们在骑龙岭风景区里边搞这样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旅馆,你觉得能不能搞起来?”朱杏儿咬着嘴唇盯着陆为民道。

    陆为民思考了一下,才缓缓道:“这取决于骑龙岭风景区的发展以及你们要搞的这家旅店的定位,而这个定位又要取决于那几家大型宾馆和私人旅店之间的空间有多大,但归根结底取决于骑龙岭风景区的发展情况。”

    “为民哥,你是县长,这个骑龙岭风景区又是你一手招商引资搞起来的,它有没有前景难道你都还说不准?莲儿,你说是不是?”朱杏儿气呼呼的道,杏核眼瞪得老大,脸色红扑扑的,看得陆为民都有一种狠狠扭一把对方那红得如番茄一样脸蛋的冲动。

    隋立媛也有些奇怪,平时牙尖嘴利不逊于朱杏儿的范莲今天怎么却一声不吭,只是低垂着头在那里,甚至连抬起目光都有些躲躲闪闪。

    范莲见朱杏儿问到她,赶紧抬起头来应和道:“是啊,为民哥肯定清楚风景区的发展前景。”

    “嗯,风景区发展前景从我个人的分析判断来看,应该是很好的,第一,我们丰州地区风景名胜不少,但是都基本上处于待开发状态,骑龙岭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肯定会有轰动效应,第二,邻近的洛门地区也有不少景点,但是它们那边是以人文历史景观取胜,比如洛门的铜钟寺、通天观,还有跃马谷这些地方,都是历史遗迹,真正山水形胜之地远不及我们丰州,所以如果这条景区线路开辟出来,其实可以把洛门那边的历史古迹和我们这边的山水风光连成一线,至少可以让游客多看两三天,省旅游公司不也就是看到这一点才愿意花大钱来开发么?加上现在老百姓的生活不断提高,尤其是城市里边有不少人物质生活条件满足了,那么就要寻求精神上的满足,旅游、摄影都是他们的最佳爱好,所以我相信骑龙岭风景区会很快红火起来。”陆为民浅笑着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搞这个像经济型酒店的旅店是有前途的?”朱杏儿喜滋滋的问道:“那我们就信你了,隋姐要出钱,我和莲儿出力,准备在骑龙岭风景区去建一个这种旅店,隋姐还可以把饭庄也开到那里,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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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朱杏儿这么大大咧咧的话语,陆为民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这开旅店的事情怎么就成了自己分析判断的结果了?

    “杏儿,范莲,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对骑龙岭风景区目前在建或者要建的宾馆酒店情况摸一个底,自己心里也要有数,别咋咋呼呼的就要搞,还有,你们要去搞旅店,就目前来说那山门内外好像都没有什么现成的房屋,那就只有征地修房,这需要多少钱,你们预算过没有?凭小隋的钱,恐怕差得远吧?那准备怎么办,是去借钱呢,还是贷款?还有如果你们真打算要正经八百的经营这样一个旅店,就凭你们目前的水平,恐怕还差一大截吧?有没有去自我提高一下的规划想法?你们是不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一点?经营一家小饭庄和经营一家上档次有规模的旅店可是两码子事儿。”

    陆为民一连串的反问,让包括隋立媛在内的三女都是有些面红耳赤,不过范莲很快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为民哥,你好像和我们说的有些不一样啊,我们只是想……”

    “只是想搞那么一家一二十个床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旅馆,然后就坐着收钱当老板娘?天下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要搞旅店一样面临着竞争,或许你们这么搞,在一两年之内骑龙岭风景区没有完全火爆起来时还能行,但是一旦骑龙岭风景区打出名声了,火起来了,就必然会吸引更多的人来加入,竞争必然会越来越激烈,你们还能维持下去么?”陆为民似笑非笑的一连串发问。

    “那为民哥你的意思是……”朱杏儿也反应过来,又惊又喜。

    “我的意思是你们先去把情况摸清楚,把地址选好,然后再来考虑怎么干。”陆为民回答道:“但我认为,既然要做。那你就要有一个长远打算,一旦搞起来,怎么来保持这个旅店的竞争力,尤其是面临日后更多的新加入来的竞争者竞争的情况下,你们怎么经营下去,这些问题都要考虑清楚,否则你们这样冒冒失失的去搞,除了亏成光屁股。没有第二个结果。”

    那一句“亏成光屁股”出口,弄得三女脸又有些红起来。

    “嗯,实际上我们已经去搞过一些调查了,除了县旅开司搞的骑龙宾馆和长风机器厂修的长风宾馆外,其他还有几家都是当地农户和猎户自己修的家庭式旅馆,这种旅馆我们估测了一下大概有十来家。但是一旦生意好的话,估计还有一二十家会开起来,这已经就是极限了,毕竟在山口那一段只有那么多合适的房子,否则就只能重新选地修房子,那至少也得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朱杏儿的话让陆为民吃了一惊,他还真没看出小丫头居然能把工作做得这么细,居然提前把工作做到了前面,“你都了解过了?”

    “嗯。大致了解了一下,但是肯定不是很准确,有些人都还在犹豫中,多半是要看风景区能不能火起来,如果火起来,这些人肯定就会跟风一拥而上,反正都是他们自己的房子,也就是改造一下,隔一隔房间。然后买些床和桌椅板凳。”朱杏儿相当肯定。

    “把工作做得挺细嘛。”陆为民笑了起来。“好,啥事儿预则立。不预则废,杏儿,我看好你啊。这事儿如果你们决定了,也觉得有前途,可以去旅游景区申请,选址要慎重,一定要选好,至于说资金么,到时候再说,肯定不会缺了就行。”

    朱杏儿和范莲都兴奋得跳起来,倒是隋立媛有些不安。

    听陆为民那个意思,这个旅馆的规模肯定比预想的要大得多,而且有点他自己来出钱投资的味道,这可不符合隋立媛的意图,她是最不愿意和陆为民在经济上发生纠葛的,她担心那样会让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印象变味。

    对陆为民来说,三姝的想法其实也触动了他的一些考虑。

    经济型酒店现在在国外已经相当风行,但是在国内还尚未有谁先来吃螃蟹,但是估计也就是一两年后这种迎合了经济快速发展而兴起的酒店形态就会开始发展起来,而到了二十一世纪之后就会发展更为迅猛,如果三姝真的有这个兴趣又有这个勇气来创业,他倒是不妨助一臂之力,顺带指点一下他们的发展路径,看看她们几个女人能不能折腾出一点像样的事情来。

    尤其是三姝表现出来的勇气和胆魄以及她们的想法,都让陆为民倍感惊奇,之前他一直把那两个小丫头没打上眼,没想到这两个丫头居然有这么深远的想法,而隋立媛居然能够赞同她们的意见,想要在这上边来尝试一下,一样让他觉得自己对这几个女人是看走眼了。

    但这是一件好事,他很乐意看到这几位大胆的去尝试一下,哪怕真的失败了,也无所谓,而且有自己的指点和骑龙岭风景区发展的前景看好,陆为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可以一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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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9日,县机关家属生活区悄无声息的破土动工,这个项目由民德集团以及梁炎新成立的昌达实业有限公司瓜分。

    生活区选址选在了城郊结合部的南岗乡和双塬镇交界的地段,距离老城区足足五里地,这让一些干部也有些想不通。

    但是当双峰县城新城区规划图一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今后县城的发展方向将会转向南,而工业区则向东,这意味着县城今后的拓展将会沿着曲双公路和丰双路来发展,而曲双公路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而一条规划中的干线也将沿着生活区另一边,使得这一片的交通更加方便。

    抢在县机关家属生活区之前动工的还有投资超过一千三百万的县污水处理中心。

    这个污水处理中心的上马仪式也是搞得轰轰烈烈,邀请了地区行署专员孙震和地委副书记常春礼以及行署副专员陈鹏举,县四大班子领导均参加了这个在双峰县政府堪称单笔投资最大的一个项目。

    这个项目由陆海集团旗下的建设工程有限公司拿下,也算是和康民德拿下洼崮镇污水处理厂的一个平衡。

    随着县污水处理中心项目启动,紫台化工项目也终于完成了各种手续,于三月下旬在工业试验园区奠基启动开建。

    4月6日,昌江省人民政府正式批复丰州地区行署,同意双峰县在县工业试验园区基础之上成立双峰县经济技术开发区。

    这标志着经过一年多的精心准备和努力,双峰县的工业发展终于获得了省里和地区的认可,进而赢得了县经济技术开发区成立的这个更大的平台。

    这也是省里93年停止审批县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之后第一个获得审批通过的县经济技术开发区。

    4月15日,双峰县委县政府以及陆为民本人接到地委组织部正式通知,陆为民于三天后到省委党校报到,参加全省干部培训班脱产进修,为期三个月。

    陆为民接到通知时还是发了半天楞,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这么突兀的通知到来,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本来这一轮的培训一共四期,第一二期是处级干部培训,第三四期是副处级干部培训,都是三个月时间,只不过为了方便教师授课,所以相互错开了一下时间,第一期3月中旬就开始开班,第二期也就是4月中旬,三四期分别在56月中旬开班,主要是为近两年来全省新提拔的尚未进行过培训的干部初级副处级干部进行培训。

    像杨铁峰好像就被排到了第四期,要在六月中旬才脱产学习,而郭怀章听说也是排到了第四期,孔令成则是安排在了第三期。

    党校培训当然不能不去,而且地委已经正式通知,虽然陆为民还觉得县里边还有不少工作尚未完全走入正轨,但是这却由不得他。

    如果说你还在这里恋栈不去,舍不得这个,放不下那个,那还真会给人一种离了你双峰县就不转了感觉,所以陆为民虽然心里有些怅然,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工作进行了移交,县政府这边的工作由常务副县长叶绪平临时主持。

    倒不是陆为民放不下,而是手底下的确有几项工作让人放心不下,除了政务公开的准备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但是受到的抵触情绪很大,不少部门机关都对这个要求感到难以释怀,认为要把自己的工作审批程序公示出来,而且还要明确提出具体办结时间,这简直就是往自己头上抓虱子,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甚至有不少部门一把手直接找到了曹刚反映,认为这不是改革开放,而是乱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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