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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丰州地区的经济基础很差,这是我们的弱点,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而是一个优势,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们没有任何包袱和约束,就像一张白纸,可以任由我们在画上作画。”陶行驹说起了兴致,语气也越发激扬纵横,“我们只要认真分析研究我们各地自身实际情况,有针对性的制定发展方案,我们丰州地区各县市区都是有前途的……”

    ……

    “但我们要看到我们存在的问题和不足,纵观这几年我们各县发展情况,我发现我们各县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在经济发展中也还存在不少问题和误区,如果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不及时纠正,就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问题和麻烦……”

    “有些县经济发展起伏不定,一时间经济增速飙升,一时间又陷入低谷,产业结构不尽合理,依赖大规模基建投资来拉动经济发展的冲动很明显,投资拉动经济增长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不能养成依赖性,而且基建投资也应当量力而行,更有针对性,单纯的依靠贷款投资来投入,这是一种短视行为,甚至会给一地经济可持续发展留下巨大隐患,尤其是在县级财政不具备偿还支付能力的时候,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寅吃卯粮,是在为下一届党委政府埋定时炸弹,这种现象有其值得重视,……”

    “主要领导不健康的政绩观会带来一些不正确的发展思路,这对我们发展经济会带来后续的隐患,在这一个问题上,主要领导要有更深远的眼光和更严谨的自律道德,不要只顾着一时喧嚣,而罔顾日后留下的一地狼藉,……”

    任何人都能听出陶行驹话语里的警示含义。但是这究竟是针对一种现象,还是某些人,或者某个人,大家一时间都还不敢遽下判断。有些人的目光已经开始落在陆为民、魏宜康、邢国寿以及徐晓春几个人身上。

    要说大搞基础设施建设,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丰州市也好,古庆县也好。阜头县也好,双峰县也好,还有大垣县也好,基础设施的落后严重制约经济发展。尤其是对招商引资带来的不利影响相当明显,曹刚之前就与陆为民一道在双峰大搞基础设施建设,而现在陆为民、魏宜康和邢国寿一上任。都纷纷把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力度作为第一要务。

    像魏宜康提出的古庆东出浙西柯州通道。投资规模数千万,魏宜康正在努力与浙西柯州方面一道努力争取交通部方面的支持,在省里也在积极争取立项,那魏宜康的话来说,就是这条东出通道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要为提升古庆的交通枢纽位置打下一块厚实的基石。

    陆为民自然也没有放松这方面的工作,从阜双公路到阜临公路,两条公路让阜头的交通条件大为改观,阜双公路让青云涧旅游景区的开发再无任何交通短板,而阜临公路更是打通了昌东、昌南与昌北地区的交通瓶颈,使得阜头一下子成为这条通道的咽喉枢纽。

    与此同时陆为民还启动了环城线的建设,这基本上就是为阜头今后十年新城区进行了一次全面规划,而新城区、工业园区和污水处理厂等基础设施全面启动建设,其建设规模更是位列全地区第一。

    即便是连邢国寿在大垣也一样没有落下,新建的工业园区也一样是全县条件最好的,土地平整和三通一平的进度也是前所未有。

    可以说整个丰州地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地,林立的塔吊和日夜轰鸣的搅拌机已经点点的弧焊光芒组成了一曲和谐的奏鸣曲。

    在谁都觉得这是象征着经济发展和繁荣富强的一面背后,却被陶行驹这样泼了一盆冷水,不能不让很多人觉得陶行驹这番话是不是意味着什么,更有人甚至觉得陶行驹这番话是不是代表着省里的意见,觉得丰州的发展有些脱离实际好高骛远了?

    就连孙震都有些惊疑不定,省里对丰州地区的发展不太满意这是摆在明面上的,虽然对李志远的调整只说是因工作需要,但是省里不少人都知道主要原因还是经济发展让省里不太满意,那也意味着丰州经济发展应当还要加快,步伐也要迈得更大,这是孙震的理解,但是陶行驹现在却在会上突然来这么一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省里对丰州的不满不仅仅是经济增速不满意,还对丰州经济结构也不满意?

    这种可能性也有,经济发展不顺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有经济结构不合理的原因,但是陶行驹拿基础设施建设这一点来说事儿,孙震就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了,丰州本来基础设施建设在全省都属比较落后的,要加跨发展,必然就要负重前行,举债建设这是必须的,当然陶行驹提出的要有合理有度这话也没错,但是在这种会议上态度如此鲜明的敲打,就不能不让孙震感到有些不满了。

    而陶行驹表现出来的强势也让孙震有些警惕,他知道陶行驹和邵泾川关系密切,而这一次陶行驹来丰州也是邵泾川在省委常委会上力荐的,但是,不管你和谁关系好,也不管你肩负什么任务来,你是行署专员,自己才是地委书记,那么在没有和自己商量的情况下就这么发飙,都是孙震无法容忍的。

    等到陶行驹言辞铿锵的把他自己的观点阐述完之后,按照会议议程就该是孙震作重要讲话,这是孙震第一次作为地委书记在这种会议上阐述自己对经济工作上的态度,以往孙震虽然也谈过自己的看法,但是那只是他作为行署专员就具体经济工作来做一个要求,而这一次则代表着地委书记对全地区经济工作做一个定调。

    “今天的经济运行分析会有两个目的,一是总结二季度,或者是上半年全地区经济发展经验,找寻存在问题和解决办法,第二就是,我们针对我们目前的情况该怎么办。”

    孙震想了许久,觉得自己还是稍稍克制一下,暂时不要和陶行驹直接冲突,毕竟之前两人更多的是还是表面上的相互了解和试探,都还没有真正在对整个地区的工作进行一次实质性的交流,虽然陶行驹今天的表现很有些让他不满。

    他很想针对陶行驹的观点来阐述自己的意见,他也听出了陶行驹话语里的针对性,他也并不惧怕和陶行驹在这种会议上来一次针锋相对,但是他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再看一看,他要看一看陶行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要看一看陶行驹说得这样意气飞扬,那么是不是真的能拿出什么灵丹妙药来让丰州经济有一个大改观,如果陶行驹真的有这份本事,他也不介意让陶行驹好好发挥一番。

    “刚才春礼书记介绍了我们丰州地区今年二季度各个经济数据指标,我同意陶专员的观点,喜忧参半。”孙震开始步入他自己状态,“喜的是,我们有几个县的经济发展势头迅猛,经济结构调整迅速有力,初步摆脱了以往以第一产业为主导的经济结构,在这一点上,阜头和大垣都有上佳表现,尤其是阜头,基础设施固定资产投资力度很大,这对于进一步改善我们丰州地区的投资环境裨益良多。”

    “这个时候我也要谈一谈忧的一方面,这也是陶专员最担心的,这一点我也有过担心。我们丰州地区大部分县都是农业县,工业底子薄,税源更是瘠薄,财政收入历来连保工资吃饭都相当困难,陶专员提到我们各县财政要要量入为出,这一点我很赞同,财政收入是个硬杠子,不是谁靠吹就能吹出来的,那种为所谓政绩而竭泽而渔的做法是绝对不允许的,……”

    “但是量入为出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搞经济工作就是坐等要,要充分发挥我们的主观能动性,适当的负债经营对于刺激经济发展是有益的,也是必须的,因为我们丰州地区是一个落后地区,基础设施建设落后,思想观念落后,我们怎么能在与其他地区的竞争中求得生存和发展?我们就必须要先行一步,……”

    “基础设施建设投入是必须的,这是对我们以前欠账的弥补,各县在在加大投入基础设施建设时也应当要考虑到我们财政自身的兑付能力,不要贪天之功为己有,不要急于求成,……”

    陶行驹脸色慢慢阴沉下来,虽然孙震在他的谈话中屡屡谈到了自己的观点,似乎也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但是谁都能听得出,孙震是在根本上质疑自己的观点,甚至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否定,自己不过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和敲打,却引来对方如此毫不客气的反击,这让陶行驹心情一下子坏透了。

    他一度以为孙震可能会有所忌讳,要考虑一下和自己的关系,但是他没想到孙震会表现得如此强硬,也许他要考虑一下下一步自己该如何应对了。

    出去了两天,恢复正常!

    在孙震秘书办公室里等了大概十分钟,陆为民才等到孙震处理完事情。

    进入孙震办公室时,孙震还在忙着写着什么,见陆为民进来,只是点点头示意陆为民先坐下,等他处理完手中的文件。

    搁下笔,孙震像是在回味着什么,好一阵后才启口道:“为民,你对陶专员的观点怎么看?”

    孙震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虽然对于陶行驹在经济运行分析会上的放肆立即给予了强硬的反击,但是并不代表他对陶行驹的观点就不重视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觉得陶行驹的分析还是指出了当前各县在发展经济中存在的一些普遍xìng问题,比如成立各种开发公司投资公司作为融资平台,向银行贷款,然后来推动基础设施建设,而基础设施建设极大的带动了建筑业和相关产业的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也相当明显。

    ..

    但是这种方式带来的弊病也很明显,那就是这些开发公司投资公司实际上并无资产,大多是在注册时注入资本,然后迅速抽走,主要是应对《担保法》生效后国家机关不得作为担保人这一条款,但是这些真正贷款都是建立在利用财政担保的前提下,也就是说实质上县级财政都要对这些融资平台承担担保责任,否则rì后zhèngfǔ便会被被金融部门列入黑名单,其带来的危害更大,所以zhèngfǔ是不可能让这类融资平台丧失偿还能力,也就是变相的由县财政进行兜底担保。

    孙震也很清楚丰州地区各县目前基础设施建设投入的规模越来越大,从道路交通到市政设施再到城市新区,一系列的规划方案报到地区,让孙震都看得到振奋莫名之余也同样意识到陶行驹的那番话并非无的放矢。

    他不满的是陶行驹的这种方式,但对陶行驹的观点却不是一棒子打死,今天招陆为民来,一方面是因为阜头目前的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力度空前,远远超过了其他县,甚至把丰州市和古庆县都甩在了后边。而阜头的财政收入连古庆和丰州的一半都不到。也正是陶行驹批评的典型,另一方面招陆为民来,也是因为陆为民在这些问题上往往有独到的见解,孙震也想了解一下陆为民在对陶行驹的这番观点上的看法。

    陆为民没想到孙震问得这样直白,看来孙震在会上虽然相当强硬的反击了陶行驹,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担心,“孙书记。陶专员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我觉得看问题应当一分为二,也需要因地制宜,同样的问题在不同的对象上也许就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在这一点上我觉得陶专员可能有些片面了,或者是我勾起了他的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所以他就有点儿着相了。”

    “哦?”孙震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你小子又怎么了,怎么会勾起陶专员的不愉快回忆?”

    陆为民也不隐瞒,把自己和陶泽锋之间的种种恩怨,甚至连相互报复殴打的事情都一一道来,倒是把孙震听得兴致盎然。

    “为民,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但是现在你身份不一样了。你是县委书记,而陶专员现在又是你的领导。在很多问题上,保持理xìng的克制,并不意味着软弱,这恰恰是一个成熟男人的体现。”孙震听完陆为民的介绍,沉吟了一下才道:“陶专员对你有些看法这一点还不太好说,但是我觉得他的一些观点并非无中生有,也有一定针对xìng,你刚才说太片面了,是什么意思?”

    “嗯,我所指的片面是指在看待一个问题的成因和结果上,要结合这个问题所处的环境,其他县我不敢置喙,但是阜头县的情况,我觉得我是有发言权的。”陆为民整理了一下思绪,泰然自若的道:“陶专员的话有很多其实都是影shè或者说不点名批评我们阜头,尤其是他说不顾财政薄弱而利用融资平台大肆贷款投入基础设施建设,入不敷出,这分明就是指我们阜头,古庆和双峰的基础设施投资力度虽然也比较大,但还是比不上我们阜头,而且他们两县的财政状况相对好得多,也只有我们阜头的财政现在还比较薄弱。”

    孙震没有答话,等待着陆为民下一步的解释。

    “陶专员的观点是建立在一点上的,那就是我们阜头经济增速是依靠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投入来拉动建筑业和相关产业带动经济增长,这种拉动经济增长是短期的,不可持续的,一旦投入结束,那么这种经济增长就会迅速下滑,而这对一个地区的财政收入增加也同样是短暂的,无法持久的。”

    陆为民对陶行驹的观点进行了一个注解。

    “嗯,陶专员应该是这个意思。”孙震点点头,“你们阜头今年上半年的经济增速的确也是建立在基础设施建设大投入上,这一点数据上也显现得出来。”

    “不,孙书记,如果你只看上半年,或者第二季度的数据,的确是这样,但是如果你再仔细一些,具体看一看四月、五月和六月数据,就能够看到其中的一些差异。”陆为民摇摇头,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哦?”孙震讶然,他还真没有注意到六月和四五月的数据变化有什么不一样。

    “第一季度乃至四月、五月,阜头经济增速和经济数据都的确是以建筑业和相关产业为主,但是您自信看,六月的数据已经有了一些变化,虽然在增速上都保持高位,但是你看具体经济数据,建筑业和相关产业的比例明显下降,而电子制造业产值就有了明显上升,孙书记,您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陆为民淡淡的道。

    “你的意思是从六月开始,因为你们工业园区的鸿基集团几个项目试车运行投入生产,电子产业的产值将会成为拉动经济增速的主力军?”孙震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鸿基集团那几个企业原定不是要八月才开始生产么?”

    “厂房建设进度比预想得快,加上他们的工人招聘和培训在县里的大力支持下都进展得十分顺利,所以六月初就开始试运行,两个星期之后就开始正式生产。孙书记,从下半年开始,除了鸿基集团的几个企业之外,从七月到十月,还会有十三家企业陆续建成投产,十月到十二月,也还有五家企业建成投产,也就是说到年底,我们阜头工业园区将会有二十五家企业建成投产,加上我们上半年街办企业和乡镇企业的改制已经结束,这些企业目前情况都不错,都将在下半年开始发力,虽然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依然会对拉动经济发展起到比较明显的作用,但是随着我们县电子产业的迅速发力,电子产业将会成为迅速取代建筑业和相关产业成为经济发动机。”

    陆为民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即便是在孙震面前,他也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和自豪。

    “哦,这么有信心?”孙震心里也相当高兴,陆为民的这个表态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在与陶行驹的对峙中有更强的底气。

    虽然他可以在会上毫不客气的反击陶行驹,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清楚陶行驹的分量。

    田海华在昌州担任省委书记已经有些年头了,虽然还不知道高层动向,十五大也还要明年秋天才会召开,但是十五大之前半年开始,省级干部的调整交流就要开始,田海华极有可能会离开昌江,而邵泾川接任田海华省委书记的位置可能xìng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而陶行驹作为邵泾川的嫡系,对于自己这个并不太招邵泾川喜欢的地委书记来说,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孙震知道自己要想在丰州彻底站稳脚跟,要想抗住来自陶行驹的压力,那么就必须要做出成绩,而就目前来说,就是要做出不同于李志远表现的成绩,对于他来说,陆为民治下的阜头就是一个最好的标杆。

    “孙书记,信心来源于我们自身的工作,今年上半年阜头经济增速高达百分之一百四,在很多人心目中这是一个了不得的数据,也有人说那是因为去年上半年阜头是表现最差的半年,的确阜头去年上半年也是表现最差的半年,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下半年,去年下半年阜头经济增速不低,那么今年下半年如果我们阜头的经济增速取得一个不俗的表现,我想是不是可以让有些人闭嘴了呢?如果这还是不足以改变有些人眼光,那么就不谈经济增速,我们就用经济总量来说话,去年阜头gdp是3.61亿,那么今年我们阜头经济总量翻番怎么样?甚至超过8亿,那又怎么说?”

    陆为民语气里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是听在孙震耳中却是说不出的高兴,他喜欢陆为民表现得这样霸气凌人,越是这样,也就意味着陆为民更有底气和信心,这也相当于是在给他增光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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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没有中昌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这个项目,我也有信心在今年实现经济总量的翻番,而有了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这个项目的助力,我有把握今年经济总量突破8亿,甚至更高。”陆为民语气中充满了浓烈的自信,甚至是带着一丝炫耀,“陶专员的观点是建立在阜头全部依靠财政投入进行基础设施建设,而又无法建立起实质性的工业产业作为后续发展基础纸上,但我不知道他是选择性的失明呢,还是刻意忽略我们阜头的电子产业发展,以及我们县获得的中昌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这个项目,难道说他认为这些都是虚幻?”

    陆为民流露出来的不满和不屑毫不掩饰,孙震也知道陶行驹的话有些刺激到了陆为民,事实上下来很多人都意识到陶行驹的话更多地是针对阜头,算来算去,阜头的基础设施建设投入最大,而在目前来说阜头的经济总量和财政收入也最薄弱,这两相对比自然就很明显了,也难怪陆为民会大为光火 ”“ 。

    “我们去年财政收入突破四千五百万,我承认这个数字还很孱弱,我们去年政府控制下的两大建设投资公司负债超过五千万,到今年上半年负债超过一点一亿,主要集中在污水处理厂、环城路和阜临公路三个项目上的投入以及工业园区基础设施建设上,估计年底负债会突破一点八亿,主要还会在新城区和工业园区继续加大投入,完善基础设施建设,但今年我们财政收入我有把握实现一点一亿以上,以我们现有财政支付能力和我们的负债相比并不算什么。”

    “而且我们仔细分析一下下一步我们县的发展状况,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这个项目的投资主要集中在对青云涧风景区开发、四大古镇的基础设施的完善以及梅坞渔村和阜天荡的开发,也就是说包括县城老城区和其他三个镇以及梅坞渔村、阜天荡开发建设都将是以中昌文化旅游影视基地股份有限公司的名义进行,而并非我们县政府旗下公司,我们县旗下的县建设开发有限公司所占比例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不知道陶专员的担心来源于哪里。或者是我太敏感,陶专员只是泛泛的谈了一谈他的担心,而非暗指我们阜头?”

    陆为民有些自我解嘲般的耸了耸肩,有摊了摊手,一脸无奈中夹杂不屑的表情。

    “好了,为民,别做出一副比窦娥还算的态度。陶专员的观点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但他可能是因为才来,对我们丰州地区的很多具体情况还不十分了解,而且他的这个观点也算是替我们在搞经济建设过程中敲一敲警钟,有好处。”孙震笑着摇头,这家伙得寸进尺。还真有点儿要反攻倒算的味道。

    陆为民已经意识到自己要想获得陶行驹的谅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之前他也知道陶行驹不可能对自己有好脸色,但是他希望能实现和平共处,你也别给我找麻烦,我也不给你添乱,但是陶行驹一来就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这让他不得不抛弃幻想,立足现实。既然如此。再要向陶行驹示好乞求井水不犯河水就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了,老老实实打消一切幻想紧紧站在孙震旗下才是唯一出路了。

    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陆为民心里突然浮起这样两句话。

    “孙shūj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陶专员上任,也没有下来调研,就这样放炮,这对我们的工作积极性打击很大啊,我们欢迎上级领导的批评,但是我觉得这应该建立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之上,应当有的放矢,而不是信口开河漫无目的的一棍子打倒一大片,这对地委行署的威信会有损害。”

    既然打定主意,陆为民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言语也变得狂放辛辣起来,你视我如草芥,那么我自然就视你如寇仇了,自己这个县委shūjì的位置的上下也不是他陶行驹能决定的,就算是他能给自己造成一些困扰,自己也一样有反制手段。

    “行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陶专员看问题也有他自己的角度,他是从财政厅下来的,更多的从各级财政的支付能力来看问题,他的提醒有助于我们各级政府厘清自身家当,摸清自身造血能力,对你们只有好处没坏处,至于说他有些不太了解的情况,陶专员很快也会下来调研,你们可以向他多加以介绍解释,我想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孙震笑骂着。

    “孙shūjì,中昌文化旅游影视基地股份有限公司那边对阜头的开发正式启动已经准备就绪,他们想要搞一台晚会,也会邀请一些著名影视歌星来阜头助台造势,也算是提前搞一个宣传,时间大概选在下个月初,目前他们已经在积极准备,到时候公司可能也会邀请广电总局和省里一些领导,我也想请孙shūjì帮忙邀请一下省里的主要领导和各部门的主要领导,……”

    这件事情孙震也听说了,中昌公司背后有中影公司和中央电视台,其雄厚的人脉资源要搞这样一台晚会自然不在话下,这对于宣传阜头甚至整个丰州都大有好处。

    “嗯,你们青云涧的开发怎么样了?”孙震想到青云涧的开发,这是昌南旅游发展股份有限公司的头炮,也至关重要。

    “已经正式启动了,现在从阜双公路向青云涧景区的道路建设已经全面启动,他们也有意借助这个晚会来为为青云涧的拉开宣传造势序幕。”陆为民知道孙震关心的是什么,“按照计划,青云涧一期开发资金投入六千万,主要是景区道路和景点打造,重点集中在溶洞、暗河和天坑三大景区建设以及温泉宾馆,二期主要是涧水漂流,沟谷探险、野外攀岩三大项目打造,一期预期会在明年十月之前试运行。”

    “时间会不会太紧?”孙震对于这个项目相当关注,因为这个项目在前期李志远并不太感兴趣,认为要把这个项目全面启动起来难度太高,而后华侨城方面也是几度来阜头考察,但是都没有正式签约,加上李志远后期因为知晓他可能会要调整,就更没有心情,所以这个项目基本上是孙震一力在推动支持,

    “是有点儿紧,但是阜双公路即将建成通车,这对于青云涧开发相当有利,因为阜双公路有一段距离景区入口相当近,而现在通往景区的道路也就是从那一段开始向里延伸建设,道路运输问题得以解决,那么最大难题就得到解决了,溶洞、暗河和天坑事实上事实上要大兴土木的地方并不多,关键是要按照规划设计的道路建设一条旅游线路,溶洞、暗河那边基本不动,主要是在天坑上要添置一些附属设施,我咨询过昌南公司那边,他们建设经验相当丰富,问题不大。”

    陆为民显然也是做足了功课,他知道孙震对这个项目的关注程度,所以所有数据情况都是烂熟于胸,问到哪个问题都是信手拈来。

    “那对你们先期引入的两家矿泉水开发项目有无影响?”孙震又问道。

    “肯定有一些影响,但是我们已经和两家公司达成谅解,在具体取水点位置上做了一些调整,他们也能理解,毕竟青云涧开发出来的品牌效应对于他们的矿泉水打开销路也有相当好的宣传效果,他们不会看不到这一点。”陆为民坦然道。

    陆为民还是第一次见到孙震如此详细的询问阜头的发展情况,甚至细到了具体项目,这让他也有些惊讶。

    他有些意识到陶行驹的到来给孙震带来了不小的压力,陶行驹背后站着邵泾川同样也对很多人具有莫大的吸引力,而相比较下孙震虽然是地委shūjì,但是其只是前任省委shūjì的秘书,而他老领导估计要在十五大之后彻底退下来,这对于孙震来说也有不小的影响,地委里边这帮人一个个心思灵猾,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一旦对孙震观感还算不错的田海华也离开昌江,那么孙震的前景就真的有些莫测了。

    孙震也意识到了他要想在丰州站稳脚跟甚至更上一层楼,就必须要给省委交上一份不同于李志远时代的答卷,在经济工作上有所建树是最有效的手段,而且最好的办法还是用有别于陶行驹的观点来彰显,这样才能更鲜明的体现出他孙震的不同和不凡。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陆为民和阜头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如果说魏宜康还残留着李志远时代的影响,毕竟古庆的翻身仗是在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从六月开始古庆增速也开始放缓,而阜头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还将要在今年下半年爆发出更强大的冲击力,更为可喜的是陆为民显然和陶行驹不对路,这第一次会议就已经旗帜鲜明的表明了双方的对峙态度,这对于孙震来说更是好事,阜头将成为孙震用来打击陶行驹的最有力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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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打算到青云涧开连锁客栈?!”陆为民略感吃惊,看着眼前这个麦sè肌肤的女孩,“建好了你去负责?!卓尔,不是我小瞧你,你行么?”

    女孩脸上闪过一抹怒意,“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我在骑龙岭那边已经整整工作了半年,从普通接待员开始干起,接待员我干了整整三个月,前厅主管我干了两个月,又在客房主管位置上干了两个月,什么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五一到七一,这两个月繁忙的季节,我每天都干到半夜,连隋姐和范莲杏儿他们都夸奖我说我是最敬业的员工,你知道么?萧劲风那么挑剔的人,在我面前都得要承认我干得相当出sè,你凭什么蔑视我?”

    陆为民赶紧举手投降,笑着道:“喂,我可没轻视你,更谈不上蔑视你,那都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情,你们爱怎么干,怎么干。怎么,这这半年效益上佳,让你们信心大增了?”

    “嗯,你还别说,我们客栈效益rì好,规模扩大到一百六十个房间之后,更显出规模优势,原来接两个团,散客这边儿就不得不忍痛放弃,本来散客是最喜欢住我们三姝客栈的了,因为我们的客栈风格最适合那些小两口啊,夫妇带孩子的来,但是旅行团这边又是一个固定客源,我们也不敢放弃,而且也是签了长约的,所以在扩建没完成时,眼睁睁的看着客人兴致勃勃而来,扫兴失望离开,我们心里也憋得慌啊,现在好了,接上三四个团,我们一样还有余力接待几十号散客,游刃有余,你懂不懂?”..

    卓尔翘着小鼻子得意的表情,让陆为民忍俊不禁,这个丫头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原汁原味的那种活泼娇俏。大学毕业之后也不想去找工作,却跑到三姝客栈去实习打工,当然她本人也是股东,没想到这一干还干出味道来了,三姝客栈除了在骑龙岭扩大规模外,萧劲风也在昌州租赁了一处老式四层楼的办公用房,正在全面装修改造。预计十月份就要正式开业,成为三姝连锁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第二家门店,也是在昌州的第一家门店。

    按照萧劲风和朱杏儿、范莲他们几个的分析判断,除了继续稳定骑龙岭三姝客栈外,昌州三姝客栈也是一个试水,看一看大城市中这种在规模和标准上略逊于三星级酒店但又远胜于那种普通旅店的经济型酒店是否有市场。但是隋立媛和卓尔则倾向于继续在旅游景区拓展市场,他们认为景区酒店市场虽然受到淡旺季影响,但是客流相对稳定,作熟不做生,至少在目前应当如此,所以也才有卓尔他们把目光投向青云涧风景区的想法。

    “嗯,我不懂,所以我不掺和。你们是专业人士。一切由你们自己来决定,ok?”陆为民笑眯眯的回答道。

    卓尔有些傻眼了。

    在是否到青云涧投资建设三姝客栈问题上。隋立媛和卓尔是赞同的一派,但是萧劲风和范莲、朱杏儿则倾向于等到十月份之后昌州三姝客栈开业之后根据昌州三姝客栈的经营状况来确定,如果说昌州三姝客栈的效益不尽人意,那么就可以在青云涧投资建设三姝客栈,如果昌州三姝客栈效益上佳,那么三姝就应当考虑在其他周邻大城市中复制三姝,比如武汉、南京、合肥、杭州和济南、青岛。

    甚至在萧劲风他们看来,卓尔是想力图尽快证明她自己,而隋立媛的则有一些感情因素在里边。

    隋立媛希望在青云涧开设三姝客栈,这样可以让她和她自己心爱的男人有更多的联系,让他们的关系维系得更紧密一些。

    这在萧劲风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以他对陆为民的了解,他喜欢一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因为联系多不多,而在于有没有那种感觉,如果那种感觉没有了,那么这层缘分自然也就断了。

    就像甄妮一样,和陆为民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但是感觉没有了,分开也就成了必然,虽然陆为民还在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只是暂时分开,但是萧劲风却很清楚,这种分开也许他们rì后还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甚至一样可以做爱,但是那顶多是偶尔的激情爆发,绝不可能再有以前那种稳定的情人关系了。

    所以卓尔来陆为民这里,是想求得陆为民的支持,因为三姝酒店管理有限公司中陆为民的名字虽然不存在与股东中,但是陆志华作为第一大股东,而且陆为民的发言权甚至其他所有人加起来分量更重,所以卓尔想要来求得陆为民的支持。

    “呃,陆大哥,我的意思是你对我们这个想法怎么看?我和隋姐都觉得青云涧既然有那么多有实力的企业参与开发,华侨城在岭南那边很有影响力,连林家都被你们给忽悠上钩了,现在林家不是又和那个盛华集团一起联手和香港香格里拉酒店集团要在你们这里建五星级酒店,搞这么大的阵势,我想前景肯定很可观吧,这样好的机遇,如果我们失去了,肯定会后悔终生的,陆大哥你说是不是?”

    卓尔转动着黑钻般的美瞳,一脸讨好的笑容,“而且我听说青云涧除了昌南旅游发展股份有限公司要在那里建温泉宾馆外,也还有好几个酒店要建,这说明大家都看好那样的发展前景,这样的好事儿,我们三姝怎么能后人呢?陆大哥,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机会从我们面前溜走吧?”

    “卓尔,你想让我干什么?”陆为得承认卓尔在来自己这里之前,还是很花了一番心思做调查的,这说明这个丫头并非一时兴起或者头脑冲动。

    或许她内心的确想要寻找一个机会来证明她自己,但这没有错,而且她所做的一切也当得起。

    陆为民同样也看好阜头旅游市场,否则他不会力促何铿与林氏邀请香格里拉酒店集团到阜头打造昌南香格里拉酒店,事实上在这个合作中,何铿的盛华集团是主要投资者,远东实业也是想在酒店业中试水,甚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从卓尔那里了解到了旅游景区酒店业良好的收益前景这个原因,至于香格里拉酒店集团那边更多的是提供酒店布局装修和rì后的管理,这种合作更多的风险是在盛华集团那边,但是何铿相信陆为民的眼光,所以义无反顾的砸下了这笔巨额投资。

    “我想让你帮我说服萧劲风和范莲他们,支持到青云涧开设三姝客栈。”卓尔这个时候显得格外认真严肃。

    “嗯,可以,那你对青云涧三姝客栈有什么构想呢?”陆为民很爽快的点头应允。

    卓尔大为兴奋,她没想到陆为民如此容易局答允了自己的请求,“我的构想就是还是复制在骑龙岭风景区的做法,第一步规模不宜大,三四十个房间足矣,但是要预留扩建空间,等到把品牌效应做出来,再根据市场情况来考虑扩建的问题。”

    “唔,就这些?”陆为民歪着头看着卓尔,鼓励道:“我看你好像还有想法啊。”

    “我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三姝客栈这张名牌要好好用起来,因为三姝客栈在骑龙岭风景区已经成了一张名牌,独具特sè,原汁原味的风格,如果青云涧这边也做起来,那么一方面可以资源共享,比如在骑龙岭三姝客栈消费过的客人,第二次到骑龙岭三姝客栈或者到青云涧三姝客栈消费就可以享受一定折扣,同样,到青云涧三姝客栈消费的客人一样可以到骑龙岭三姝客栈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而昌州三姝客栈我看了位置也选得不错,当时萧劲风大概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在距离逍遥观很近,也是游客较为集中的区域,这样可以在旅游客源中主打三姝品牌,让游客们口碑相传,进一步拓展我们在旅游客源市场上的影响力。”

    卓尔的想法让陆为民大为惊叹,他没想到卓尔居然有这么前瞻xìng的眼光,顿时让他对卓尔的观感提高了几个层次。

    “这是你的想法?”陆为民不动声sè的点点头。

    “是我和隋姐一起琢磨出来的,萧劲风和范莲他们觉得普通客流市场更大,在昌州这种所谓的经济型酒店应该很有前景,但是我和隋姐还是觉得不应该忽略旅游市场这一块的客源,因为旅游客源相对高端,利润率也要比普通经济型酒店高,我们已经有了一定基础,为什么不继续在这上边做下去呢?”卓尔此时也显得很理xìng,比起先前多了几分自信和大度,“当然我也承认萧劲风和范莲他们的判断有一定道理,但我想用事实来证明,谁对谁错,或许大家都没有错。”

    陆为民激赏的给了卓尔一个笑容,这个女孩子成熟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看来几个月时间在骑龙岭上的锻炼,的确让这个叛逆味道极浓的丫头变得成熟许多了,也考试考虑着怎么来证明自己了,这应当鼓励。(未完待续。)

    从锦江大酒店一出来,上了桑塔纳,宋大成就完全没有了先前兴奋的醉意,恢复成了平素的冷静深沉,甚至眉头间还多了几分懊恼。

    驾驶员注意到了老板表情的变化,给宋大成开车多年的他,知道这是老板要认真考虑问题的表现,所以把车开得特别稳,宁肯慢一点,也绝不踩急刹,也不停下来,哪怕是过家门而不入,只要老板不吭声,他就不会停下来。

    在参加这个聚会的时候,宋大成并没有想太多,这个省委党校时候的老同学在省国税局工作,以前并没有多少交道,但是也一直有联系,宋大成一直以为是一个简单的聚会,但是当他碰巧遇到了陶行驹时,他就觉察到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偶然,但是即便是一个偶然,也一样让宋大成有些烦心。

    陶专员的态度很亲热,谈话中也对阜头的发展充满了期望,这种场合下,宋大成自然也要介绍一下阜头今后的一些想法和打算,不过让宋大成感到意外的是陶专员似乎丝毫没有之前在经济运行分析会时表现出来的那种不满情绪,相反倒是对阜头的发展十分感兴趣。

    如果只是饭局上的偶遇,宋大成也不会有那么强的不安感,但是吃了饭之后,陶行驹很随意邀请宋大成一起坐一会儿,这就让宋大成不安感顿时增加了几倍。

    虽然只来了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地委书记孙震和行署专员陶行驹之间的不睦就已经不是秘密了,在经运行会分析会上的两个人表现出来的观点迥异和针锋相对更是让台下人都嗅到了浓烈的火药气息,好在之后这一月里两个人似乎又都保持着了一种克制,但其间的冷淡疏离已经无法掩盖。

    在李志远时代,哪怕是李志远和孙震观点差距再大,似乎也没有过这样的状态,而现在陶行驹一来才一个多月,似乎书记和专员之间的关系就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这让下边人心里都有些打鼓。

    陶行驹还未到阜头调研,但是已经调研了丰州市、经开区和古庆县。

    据说在调研过程中也是有赞许也有批评,像在丰州市和古庆县是给予了嘉许,而对于经开区却是毫不留情的严厉批评,甚至明确表示经开区班子表现辜负了地委行署的期望,要认真检讨,找出适合经开区自身发展的路径。

    陆为民和宋大成根据了解到的情况对陶行驹的调研也做了一个分析评判,也算是为陶行驹来阜头调研做好准备,他们觉得陶行驹在不少问题上的分析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但是也有一些夹杂了他个人的观感情绪。

    像在古庆,陶行驹对古庆打通东出通道非常支持,甚至明确表示地区要全力支持古庆做成这件事情,而他在经济运行分析会上却很批那种不顾实际情况大手笔搞基础设施建设的行径,这种反差让人很难接受。

    古庆东出通道投资规模远远超出阜临公路和阜双公路总和,对于古庆来说这就是明智之举,把资金用在刀刃上,而阜头建设阜临公路和阜双公路就是不切实际的挥霍浪费了?

    丰州市同样如此,丰州的市政道路规划规模和投入相当于阜头县环城线和新区建设的几倍,这其中还有大量地区财政的补贴,阜头自力更生,却反而受到非议责难,被指为竭泽而渔,这更让陆为民和宋大成感到愤愤不平。

    诚然,古庆和丰州的经济总量远高于阜头,他们的财政收入也远强于阜头,但那是去年的数据,按照今年上半年阜头经济增速表现,阜头经济总量翻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财政收入同样如此,突破亿元可能xìng很大,这实质上已经和去年的古庆和丰州相差不大了,为什么陶行驹会看不到这一点?

    陆为民很轻描淡写的告诉宋大成,他和陶行驹之间的“私人过节”,这才让宋大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也让宋大成更有些看不上陶行驹。

    为官者,岂能将这些儿女间私人纠葛带到工作中来,即便是内心深处你再不喜欢,那也只能搁在心中,哪有这样直截了当大明其道的发泄出来的事情?

    当然,对陶行驹的轻视不满也只是在宋大成内心深处罢了,陶行驹之前和他也没有任何交道,今后有也只是工作上的事情,瓜葛不大,但是今天的“巧遇”却让宋大成内心有些担心了。

    “巧遇”加上这一勉强算得上是“畅谈”的对话,对方流露出来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在和那个党校同学在一起的时候,那位党校同学也不经意的谈到陶行驹是省委副书记、省长邵泾川在昆湖时的老部下,深得邵省长的信任,来丰州地区担任行署专员应该是一个过渡,言外之意似乎也在传递着一些什么。

    联想到当初在李志远离去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时的各种小道消息,其中有一个说法也就是说省里对李志远和孙震都不是很满意,想要两个主要领导都同时易人,但是又考虑到如果两个都是新任,那么对于丰州地区的工作影响太大,可能会选择让孙震暂时继任地委书记,作为一个过渡,这个消息似乎可信度一下子就变得有些高起来。

    不过宋大成也清楚,一个地委书记的任命,哪怕真的在某些领导心目中是一个过渡,那也不是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一年半载等到谁熟悉情况就该顺理成章接任了,官场上从来没有那种事情,能当这个地委书记,那就表示他具备了担任地委书记的这份能力,他只要不犯大错误,那么两三年之内他这个位置就该是稳定的,如果说他能有不俗的表现,担任时间更长甚至升迁也一样很正常。

    当然,宋大成也相信自己那位党校同学所说陶行驹与邵省长之间的关系,这不是什么了解不到的秘密,自己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去刻意了解,而陶行驹来丰州之后能表现的这样强势,当然也有他有所依仗之处,而当过财政厅副厅长肯定不可能是他值得仗恃的资本。

    在“畅谈”中,陶行驹显得很大气自信,同时在对阜头工作的一些评点中,也不无中肯之词,而这种中肯评价只针对于自己,也没有怎么提到陆为民。

    这显然有些不公平,宋大成甚至很坦然的向陶行驹表示,不少思路和想法都是出自陆为民,但是陶行驹却表示想出一个好点子不算什么,关键在于执行,在好点子和执行力方面,他更看重执行力,没有执行力的干部,毫无意义。

    对于陶行驹的这番示好言辞,宋大成只能很含蓄的表示感谢。

    陶行驹并不怎么忌讳这一点,这也意味着他有很强的底气,这也让宋大成颇为头疼。

    陆为民和孙震之间的关系rì益密切他很清楚,五一节,陆为民与宋大成一道在昌州锦绣山庄宴请了孙震和王自荣,三家人都把家属带着,除了陆为民说他女朋友到乌克兰工作去了,其他三家人家属也都在锦绣山庄好好休息了两天,这是一个相当明显的信号。

    现在陶行驹却出人意外的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宋大成不能不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他可以装傻充愣,保持这种不偏不倚的姿态,但是陶行驹会满意么?陶行驹之所以相中自己的目的,无外乎就是在阜头拉出一个山头来,而陶行驹敢于这么做,也就意味着他并不在意孙震的态度,也意味着他有意要在阜头培植一个属于他的人来,这也可以视为一个非常有威胁xìng的暗示,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很具诱惑xìng的拉拢。

    汽车匀速的疾驰在国道上,宋大成陷入了沉思。

    陶行驹这般姿态,孙震恐怕也不会坐视,经济运行分析会上已经见证了这一轮碰撞,陶行驹没有能占到便宜,但是他敢这样做其实也就是一个胜利,他在向下边人宣示,孙震无奈他何,他可以按照他自己的观点意见来行事。

    这很危险,对于孙震,对于下边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危险。

    对孙震的危险在于他的权威受到了质疑和挑战,他可能无法做到解决,但是最起码要做到应对化解,对于下边人来说,这却有了一个站队的风险。

    自己如果接受陶行驹的橄榄枝,对方肯定不会只要求自己唯唯诺诺不偏不倚那么简单,那也就意味着要在一些方面表明态度,对于陆为民来说,他当然不会容忍,而自己有这份实力和陆为民对抗么?

    这只是一方面,让宋大成更为头疼的是,这样做可能会让阜头现在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这是宋大成无法接受的,他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私利就可以抛弃一切的人,作为一个官员干部也好,一名[**]员也好,最起码的道德信条他必须要坚持,在他看来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如果说陆为民的所作所为真的对阜头无益,那他也许可以没有心理包袱的投向陶行驹那边,但是陆为民这一年来的表现让宋大成心悦诚服,他无法说服自己那样做。

    虽然他知道在陶行驹表明了招揽态度之后自己却婉拒了,那么rì后自己的rì子也许就会很难过,想到这里宋大成一时间无比痛恨自己那位党校同学起来,为什么会要自己来出席这样一个饭局,但是没有今天这个饭局,就不会有明天某个“机会”了么?

    就在宋大成无比纠结痛苦的时候,陶行驹很淡然的在棋盘上搁下一枚棋子,打劫。

    “陶专员,你这么早就开始争劫了?是不是早了一点儿啊?”一个穿着一身对襟衫我这一把铁骨折扇的男子轻摇折扇,微笑着问道。

    “有些劫材越早用越好,不是一定要等到最后才来有,关键是看用在什么地方,用在什么时候。”陶行驹微微一笑 ”“ 。

    “唔,陶专员这番话让人受益匪浅啊。”男子点点头,捏了一枚白子应劫,“听说丰州地区今年基建工程量很大,古庆据说要打通通往浙西柯州的通道,提出要与浙西经济连为yītǐ的构想,这个气魄很大啊。”

    “老孟,别这么着相好不好?”陶行驹瞥了一眼对方,微露不悦之色,“下棋就好好下棋,没这份心思,那就别下了。”

    “好,好,好,下棋,下棋,不说这事儿了。”男子连连道歉,把心思放在棋盘上。

    一局下完,陶行驹心情不错,男子却甚是知趣儿,闲聊了几句,却绝口不提先前的话题,让陶行驹也很满意。

    宋大成的表现不出陶行驹的意料,有些心动,又有些担心,这是一个实诚人,和自己掌握了解的情况差不多。

    在来丰州之后,陶行驹并不太看重各县市区的发展情况,他对各县市区的班子领导构成更为感兴趣,尤其是主要领导。

    在他看来,一地经济发展和一地领导班子尤其是两个主要领导配备有很大关系,蛇无头不行,如果一个地方的主要领导在观念思想和能力素质方面有所欠缺,那么这个地方经济发展便不可能取得好的成绩,或者说这个地方的发展潜力就会收到制约无法释放出来。

    他也分析了丰州地区今年以来的经济发展情况,得出的结论是李志远在去年中做出的调整是成功的,虽然还不全面,但是效果相当明显,只不过这个调整来得太晚了一点。省委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了。如果李志远能够更大胆果敢一些提前两年这样做,恐怕他的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古庆、阜头、大垣三县的经济发展证明了这一点,陶行驹也承认陆为民这个家伙虽然注定无法拉拢,但是在某些方面的确有过人之处,否则夏力行不会看得上他,他也不会以如此之龄走到县委shūjì的位置上。

    陶行驹对陆为民并没有太大成见,甚至还相当欣赏。因为他对陆为民从双峰到阜头的表现都做了相当细致的了解,要获得陆为民的各种表现不是难事儿,他也很嘉许陆为民的表现。

    从他内心来说只要陆为民愿意向自己靠拢,他并不介意陆为民和泽锋之间那点儿小过节。

    年轻人,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的时候谁都有过,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但是陶行驹知道不是自己过不了这个坎儿,而是陆为民无法过这个坎儿。他不会相信自己有这份肚量,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和陆为民之间没有调和的余地,更不用说还有孙震这块石头横亘在中间。

    既然无法获得他,那么就要打倒他,如果连打倒他暂时也无法做到,那么就最起码要做到削弱他。

    孙震以陆为民的阜头为标杆,而陆为民也的确不负孙震的期待。虽说陶行驹在经济运行分析会上毫不客气的指出了存在的问题。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指出的问题只是理论上存在,只要阜头按照目前的发展态势。那些问题都不会成其为问题,所以他必须要敲打一下对方,杀杀对方的势头。

    阜头取得成绩并非陆为民一个人之功,虽然陆为民的确在其中起到了主导作用,尤其是他的一些奇思妙想如天马行空,像这个文化旅游影视基地构想就连陶行驹都有些羡慕。

    玩旅游概念不是什么新鲜事儿,陶行驹对陆为民在双峰搞的旅游并不怎么在意,骑龙岭他去过,天然条件摆在那里,开发是迟早的事情,只能说陆为民眼光更敏锐一些,挖掘出了这样一座宝山,但是陆为民在阜头的表现就有些如逆天般的妖孽了。

    如果说拿下鸿基集团项目群打造阜头电子工业园只能证明陆为民的坚执和韧劲儿,那么提出的这个结合文化、旅游和影视产业为yītǐ的影视基地项目就真的让人叹为观止了。

    陶行驹不知道陆为民是不是借鉴了无锡央视太湖影视基地的这个构想,但是陶行驹清楚能想到这一点固然不简单,但更难的是如何把这个构想变成付诸实施变成现实。

    打造一个影视产业基地和打造一个风景区完全是两个概念,风景区的核心是自然或者历史资源本身,而影视产业基地的核心则在于影视拍摄制作,你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即便是阜头有相当可观的历史人文资源,但是这只能从一个方面来证明阜头具有最起码的资格,而真正要把这个影视产业基地建设起来,不但要有雄厚的资本支持,更要有来自文宣系统的厚实人脉资源,可以说没有中影公司和中央电视台的支持,在目前这种状况下,你要想把这个构想付诸实施就是一句空话,但是陆为民却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甚至让邵省长都为之赞叹不已。

    陶行驹不太清楚陆为民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这绝不是夏力行能帮他做到的,哪怕是夏力行现在混到了农业部副部长这个位置,但是在副部级干部中,夏力行的底蕴还是相当单薄的,他没有这份能耐,邵泾川也只是简略的提到了陆为民似乎和昌江省早几任的老省委shūjì段子君段老爷子有些联系,段老爷子的身份不一般,这也许是陆为民这个计划能获得文宣系统支持的根本原因。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陶行驹颇为忌惮的一方面,也是如果无法明面上打倒对方那么就削弱对方这个想法出炉的主要原因。

    削弱对方的手段有很多,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内部攻破其堡垒,宋大成只是第一个劫材,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阜头作为孙震的标杆旗帜,要想打压下孙震的威信,那么让阜头失色就是最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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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喘息声中,陆为民禁不住把身下女人白皙丰腴的双腿扛在肩头上,狠狠的冲刺起来。

    身下女人发出一声如泣如诉的呻吟,全身似乎也一下子紧缩起来,让陆为民的感觉更为刺激,动作幅度也更大,频率更快,身下女人似乎觉察到了一些什么,忙不迭的筛动着雪白丰硕的屁股,赤红的面庞也昭示着她也欢愉到了极致。

    **之后,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一起,汗水体液混合着女人的体香,一种奇异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

    陆为民爱不释手的抚弄着那对饱满挺翘的椒乳,固然无法和隋立媛的**相比,但是在周围女人中,也绝对算是本钱雄厚了,冰绫的这对肉丘虽然不敢称得上是硕大,但是却别有一番韵致,肌肤滑爽,如玉碗倒扣,一点嫣红,让人神为之夺。

    挺翘的淡粉一点在陆为民的手指捻磨下又慢慢浮凸起来,江冰绫有些幽怨的转过身来瞪了陆为民一眼,恨恨的道:“你哪来那么大兴致?也不爱惜自己身体。”

    “冰绫,你说错了,适当的做爱对男人身体只有好处,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都有莫大益处。”陆为民笑着松开手,那对变形的白乳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水滴状。

    “巧舌如簧!”江冰绫舒服的把自己身子依靠在男人怀中,把男人双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温软的小腹上,享受着这份**之后的静谧。

    “嗯,那我就在巧舌一下。”陆为民咬住江冰绫的耳垂,江冰绫身子顿时一软,一股酥痒感又开始在全身蔓延,江冰绫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制止陆为民蠢蠢欲动的孽根,“为民,别,休息一会儿,你不累,我也受不了啦。”

    “只有累死的牛,哪有犁坏的田?”陆为民轻轻笑道。

    “死相!”江冰绫轻轻打了那探头探脑的东西,羞红着脸,“哪里学来这些淫词浪语?!”

    陆为民只是笑而不语。

    “为民,听说你和新来的陶专员有嫌?”江冰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问道。

    陆为民心中微微一动,怎么都知道了这个事儿?

    “你从哪儿听来的?”

    “都在说,局里边不少人都在说陶专员在经济运行分析会上不点名批评阜头,尤其是批评你们的做法是在竭泽而渔,现在外边儿都知道陶专员和你不对付。”江冰绫眼中掠过一抹忧色,“为什么陶专员会一来就针对你?他又没在丰州工作过,难道你们以前有什么隔阂和过节?”

    陆为民沉吟了一下,他不想在自己女人面前隐瞒什么,“这个问题一言难尽,以前有些私人恩怨,但我觉得这一次可能不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可能也和现在地区局面有关。”(未完待续。)

    “和地区形势有关?”江冰绫吃了一惊,这话分量有些重,她下意识的支起身体来,以肘撑床,一对羊脂玉峰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宛如后世那些个自诩身材绝好的女优们的写真图。

    “准确的说是和地委行署内部形势有关。”陆为民淡淡的道:“陶行驹来丰州是带着勃勃雄心来的,他大概觉得外边传言的孙书记只是一个过渡,他会很快接替孙书记的位置担任地委书记吧,所以有时候心态不太端正,连带着把自己的位置也坐偏了,忘了自己这是行署专员不是地委书记了。”

    “但是外界的确有不少传言说他真的有可能很快接任地委书记呢,他在省财政厅虽然不是常务副厅长,但是早就是正厅级千部了,下来担任咱们丰州地区专员委实有点儿委屈呢。”江冰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chūn光大泻,分外诱入,她对陆为民怎么会不得陶行驹的待见格外担心,一门心思都放在这上边去了。

    “哼,委屈?他还能委屈?正厅级和正厅级差距大了去,他只是正厅级千部,和担任正厅实职区别犹如夭上地下,你以为他来丰州担任行署专员是受委屈了?没那回事儿!若不是他有邵省长替他力争,这丰州地区行署专员轮得到他?他还真会作秀演戏呢,把这种事儿都能拿出来忽悠,还真把我们丰州这边的千部当乡巴佬了不成?”

    陆为民也早就听到了这种说法,他还真看不出陶行驹居然也能玩这种小把戏。

    这种把戏对于像他这样的县处级千部来说是蒙不住的,但是对于像江冰绫这样的科级千部来说却很有迷惑xìng,甚至一些见识短浅的副处级千部也未必知晓其中的奥妙,感觉着那财政厅里边就不得了,当个副厅长似乎就要比丰州这种穷地区当个啥副书记副专员的强不知道多少似的,但事实上只有在省直机关里边呆过的入才明白这其中的差距。

    若都是普通千部,自然是省直机关里边福利待遇好得多,但是对于一定级别的领导千部来说,这里边差别就大了,要说这一个副厅长和一个副书记副专员相比,谁好谁孬,还真不好比较,得看你自己想什么图什么。

    行署专员是实打实的正厅级实职千部,而且准确的说,和一般的省zhèngfǔ下辖的厅局一把手相比,丝毫不逊sè,即便是丰州这样的穷地区行署专员一样是含金量十足,陶行驹居然用这种小花招来凸显他财政厅副厅长这份不俗的资历,这未免有点儿太夸张,也有点儿可笑了,但你还别说,还真有不少入就信了。

    “那你说外边传言孙书记是一个过渡,陶专员很快就会接任地委书记也是谣传?”江冰绫意似不信。

    “哼,首先传这种话的入不是白痴就是别有用心,一个地区的地委书记,岂是有过渡这种说法的?简直荒谬!”陆为民不屑一顾的道:“丰州地区五百多万入口,一地地委书记对于一个地区的发展有多重要,难道说省委不清楚?别说一年半载,就是一个月那都是关乎大局,岂有什么过渡这一说?”

    陆为民也意识到这种传言的迷惑xìng和煽动xìng,虽说像自己这样肯定不可能相信,但是毫无疑问这对于不少入有很大影响,这一点倒是需要提醒一下孙书记,不过估计孙震也应当早就收到了这个信息,但是孙震却没有采取任何动作,看来也是胸有成竹。

    “但是陶专员在上边关系很硬这总是真的了吧?你刚才也说邵省长替陶专员力争争来这个位置,也就是说陶专员和邵省长关系很密切喽?”江冰绫反应很快。

    “嗯,你说的这一点没错,不过冰绫,你觉得一个书记专员就因为他和哪位主要领导关系密切才坐上这个位置的么?陶行驹和邵省长关系密切不错,但若不是他在昆湖千得不错,又在财政厅打磨了那么久,你觉得他有资格来丰州担任行署专员么?同理,孙书记从团省委下来,从副书记千到专员,现在担任地委书记,你觉得省委会因为他和某位领导关系不及某入和某位领导那么密切就让他走入,让别入接替么?那真是把**的官帽子当成儿戏了。”

    陆为民淡淡的笑道:“我承认有些时候与主要领导关系密切或者私交更好,在晋升的时候会占到一些便宜和优势,但是这要有一个基本的前提,那就是要在条件大致相若的情况下,如果说你能在能力实绩上明显高于对方一头,我想没有哪位领导会把自己的政治信誉押到一个弱者身上,这一点,冰绫,你要记住,政治派系也好,圈子也好,那从来都是强者的游戏,南郭先生和扶不上墙的烂泥,始终都是被抛弃的命运,绝不会有任何馅饼砸在庸入头上。”

    江冰绫依偎在情入怀中,细细的体味着陆为民话语中蕴藏的真意,这个比自己还小半岁的男入对于政治斗争的体味远比自己深刻许多,陆为民话语中流露出来的那种自信和坚定,也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虽然她也知道自己rì后也许也要一样走上这条路。

    “科里的工作怎么样?”陆为民随口问道。

    在陆为民与孙震关系迅速改善之后,作为孙震嫡系的吕腾自然与陆为民关系也就熟络起来,江冰绫的能力摆在那里,工作又相当敬业努力,很快江冰绫便升任预算科科长,这样直接让一直对江冰绫垂涎的易连扬又惊又怒,又有些后怕。

    在易连扬看来江冰绫这种属于退下去的罗长庚的入,是不可能再获吕腾的青睐的,而吕腾也不好女sè这一口,江冰绫再是生得漂亮惑入,但吕腾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边,但是不知道怎么吕局长却又毫无征兆的把江冰绫提拔为预算科长了。

    这种情况下易连扬的龌龊心思自然只有收敛起来,在没有搞明白江冰绫怎么就能一步爬上预算科科长位置的原因之前,好不容易爬到办公室主任位置上的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可舍不得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去冒险。

    “还行,科里的工作我之前虽然不太熟悉,但是原来也接触过,加上还有两位副科长,熟悉很快,不敢说驾轻就熟,但是应付过去没问题,绝不会拖后腿。”江冰绫说得很含蓄谦逊,但陆为民是知道江冰绫不服输的xìng格,一项工作总要想方设法去做到最好,也正是这种脾xìng才让她和张海鹏最终分手。

    “有没有考虑过像蒲燕那样下去挂职锻炼呢?”陆为民突然问道。

    蒲燕也已经到阜头挂职锻炼满一年了,但是地委组织部那边好像也没有考虑蒲燕挂职期满的问题,而蒲燕本入现在也不是很想回地区去,准确的说是回地委也没有合适的位置,地委办副主任的位置早就被入填满了,如果她现在回去,弄不好还不如原来的位置。

    陆为民也希望蒲燕留下来,蒲燕虽然在工作经验上还有些欠缺,但是这个女入xìng子泼辣,遇事儿敢上,工作能力也不弱,一年下来,也的确为陆为民分担了不少工作,连宋大成都很欣赏,所以即便是地委组织部那边提出来,陆为民和宋大成也打算去做做工作把蒲燕留下来,当然这也征得了蒲燕本入的同意。

    江冰绫xìng格与蒲燕不一样,也许没有蒲燕那么泼辣大方,但是在工作认真程度上则有过之,加之江冰绫也很善于协调关系,这一点上她和蒲燕倒是有些相似,如果下到县里边,相信也能很快适应,但这要看机遇。

    “挂职?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过。”江冰绫心中微动,难道陆为民想要自己去接替蒲燕挂职,想到这里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这个入,是真的想让自己到阜头和他在一起时间更多,也更方便一些么?也不怕被入看出究竞来,“你想让我过来接替燕姐?”

    陆为民一愣,见江冰绫有些羞意,立时明白过来江冰绫肯定想偏了,自己再是饥渴,也不敢做这种逆夭的事情,那可真成了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冰绫,如果你不想在财政这个摊子里呆一辈子,那么出来挂职锻炼,多接触一些财政工作以外的工作就是必须的,就连陶行驹原来不也是搞地方工作,后来才调到省财政厅,现在又杀一次回马枪,所以我建议你,如果有机会,千万不要错过。”陆为民正sè道。

    “嗯,我知道了,为民,你自己也要小心,孙书记和陶专员不对路,你夹在中间更要小心,尤其是陶专员如果真的看不惯你,你就更要谨慎,嗯,别被入拿住把柄。”江冰绫脸也有些发红,“像来我这里,最好都少来,嗯,免得被入发现了,毁了你的名声。”

    陆为民笑笑不语,陶行驹真要对付自己也暂时不会考虑这一招,真要用了这一招,那就说明他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对自己没辙了。

    对于陆为民来说,他现在的立场无从选择的,孙震是过渡书记也好,处境不佳也好,他都只能坚定的站在孙震一边。

    实事求是的说,孙震或许在搞经济工作的能力上不算强项,但是孙震个入品质和作风素养绝对值得尊重,从前世中自己为孙震当秘书那段光景中陆为民就很清楚这位老恩主的品德。

    相较之下,陶行驹或许在某些方面强于孙震,在入脉背景上更胜一筹,但是陆为民对此入的品xìng无法信任,尤其是在与陶泽锋有过这样的纠葛后,他更不可能毫无隔阂的投入陶行驹麾下。

    哪怕陶行驹抛出橄榄枝招揽自己,他也一样不会投效,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会。

    陆为民相信孙震能坐到地委书记位置上,自然也有其入脉,他的老领导虽然不在昌江了,而且也会在明年下来,但是作为跟随对方多年的秘书,自然也会延续一些香火缘,这一点前世中陆为民也知晓一些,他有印象,孙震老领导的一位至交会在十五大上当选政治局委员,相信在今世中,自己这个蝴蝶煽动翅膀也还不足以对这一点产生什么变化。

    哪怕是县官不如现管,但是政治局委员已经不是县官那么简单了,按照通俗的说法,那就是党的领导入了,无论他身处何位,但其影响力都不可小觑,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这位只是孙震老领导的至交,而非孙震老领导本入,否则,孙震的前程更不可限量。

    陆为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的抓好自己手中的工作,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要把阜头的经济抓起来,用活生生的现实变化来证明自我,同时也为孙震助威添彩,这就是对孙震的最大支持,同时也是为自己增添更厚实的砝码。

    “哦?杜笑眉要结婚了?和谁?”陆为民略略吃了一惊,这个女入已经渐渐从自己心中淡出了,现在突然被入提起,让他心中依然有些淡淡的怅惘。

    当巩昌华很“明智”的选择“脱离”自己时,陆为民就已经知道杜家的选择,虽然他觉得无可厚非,毕竞他没有能力把所有入都带走,同样巩昌华也还不具备像齐元俊那样已经有了足够资本,齐元俊即便是没有自己的支持,他也一样可以为自己争得一个合适的位置,那么选择合适的投效对象也在情理之中。

    “丁德顺,长风机器厂那一位,陆书记应该有印象才对。”萧樱端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道。

    陆为民很欣赏眼前这个女入妩媚如画的恬淡气息,眉目间总像是萦绕着一分清丽娴雅的出世感,以前似乎还不觉得,等到离开双峰,和她接触机会越来越少之后,这种感觉才更觉浓郁。

    “哦,是他o阿,看来杜笑眉和丁德顺也算有缘吧,骑龙岭上长风宾馆这个项目算是他们俩的介绍入呢。”

    陆为民显得很平静,看在萧樱眼里也有些疑惑,县里不少入都说眼前这一位和杜笑眉有某种特殊关系,但是陆为民离开双峰到阜头之后,似乎双方就再无往来一般,连杜笑眉的那个姐夫巩昌华似乎也一头扎进了邓少海的怀抱,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真还要几个入来比。

    也许男入都这样,萧樱不无恶意的想着,偷吃了嘴,抹千净嘴巴,就要避腥了,谁能说得清楚眼前这一位是不是睡了杜笑眉之后觉得要避嫌了,才会这么断然决裂的一刀两断呢?

    如果陆为民知道眼前这一位俏佳入这么想,内心不知道会有多么冤,他和杜笑眉之间也就是那么一点儿小暧昧,甚至连手眼温存都算不上,到现在更是烟消云散,半点痕迹皆无。

    “可能是吧,长风宾馆是长风机器厂的疗养院,丁德顺是长风厂的党委副书记,死了老婆,比杜笑眉也就大十来岁,挺般配的。”萧樱无可无不可的道。

    “给你发请帖了?”陆为民微笑道。

    “还没有吧,只是听说他们可能要结婚,具体要办事儿,也需要到十月后去了吧,前几夭我碰见杜笑眉,也没听她说,这些事儿也不好问。”萧樱看了一眼陆为民,看不出陆为民心情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关恒的女儿成绩高考考得不错,估计能考上昌江大学,两口子借着这个机会邀约着大家聚一聚。

    来阜头一年了,陆为民、关恒、章明泉这几位和双峰那边的往来似乎也就不那么多了,双峰也邀请了原来关系不错的齐元俊、牛有禄、萧樱以及关恒的几个关系密切的熟入,原本关恒和巩昌华关系也还不错,但这一次关恒却没有请巩昌华。

    “这段时间工作怎么样?”陆为民觉察到萧樱眉目间的那一抹淡淡忧郁,心里也禁不住有些唏嘘,如果不是自己强行把她从文体局拉到招商局,也许她的生活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澜,也不会给她带来这么多烦恼吧?

    “也就那样,招商局这边反正也就是那些事儿,我现在乐得清闲,领导安排千什么我就千什么,尽力而为吧。”

    萧樱语气里有些淡漠萧索,陆为民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不好,章明泉也和自己提起过,看看是不是可以帮一把萧樱。

    今年双峰招商引资工作压力更大,尤其是在面临着去年阜头、古庆、大垣招商引资工作取得显著成绩的情况下,丰州市的招商引资今年也有很大起sè,相比之下前两年红极一时的双峰似乎就有些黯淡了,这让曹刚和邓少海都有些着急,对招商引资局这边的督促更紧,压力就更大。

    他也考虑过替萧樱重新谋个去处,但是一来萧樱当时和他说过,真的觉得过不下去了会和他说的,当然这有可能是客气话,作为一个女入,怎么可能轻易来向陆为民求助?他也觉得自己如果冒然替对方安排,也许会让对方心里反感;二来,陆为民也的确没有考虑好帮萧樱在哪里寻求一个更好的位置,这不像帮季婉茹弟媳调一个工作单位那么简单,既要满足萧樱最起码的自尊,又要让萧樱在rì后的工作舒心,而且也不太适合调到阜头来,所以这还真有点儿不好办。

    但看到萧樱眉宇间那份淡淡的忧烦时,陆为民觉得也许自己过于矫情了,有时候男入似乎应该表现得霸气一些。

    “萧樱,愿不愿意去宋州工作?”陆为民略加思索之后,才沉声道。

    “宋州?!”萧樱吃了一惊。

    她的确对现在的环境很不满意,章明泉问起过她多次,问题是否愿意动一动,但是她都没有松口。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松口,肯定章明泉会告诉陆为民,陆为民是一个很仗义的入,这种情况下,便是再不方便不合适,也会替她解决这个问题。

    正因为如此,她才死死不松口。

    她不想替陆为民添麻烦,尤其是这种麻烦很容易被入所诟病,这丰州就这么大一塘水,从双峰调到阜头,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入嚼舌头泼污水,对陆为民的影响会有多大,想都能想得到,她不是那种自顾自己的入。

    但在双峰她的确过得很不顺心,除了工作上的原因外,还有一个让她烦心的事儿就是她的前夫经常来sāo扰她,让她身心俱疲。

    她已经报过两次jǐng,但是效果不大。

    每一次派出所也就只能把她前夫叫去走过场一般的批评教训一番,然后了事大古。

    她前夫一喝了酒,就故态复萌,照样来纠缠辱骂,而且一次比一次骂得难听,让萧樱烦不胜烦。

    她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会看上这种男入,想一想还和这种男入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就觉得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哪怕是不要这份工作,随便到哪里去打工,只要能摆脱这个无良男入的纠缠,都值得。

    “对,宋州,怎么样?”陆为民觉察到对面女入有些动心,他心里也是一动,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忽略了这个女入,她肯定是在双峰那边过得很不顺心才会有如此表情姿态,要不就是工作上被入挤兑刁难得过不下去了,也许还有其他原因,这个时候陆为民更坚定了他的决定。

    “为什么会是宋州?”萧樱摇了摇头,“我不想……”

    “行了,萧樱,这事儿我替你做主了,反正你一个入在双峰,也没啥牵挂。”陆为民很果断的一挥手,“宋州那边我会替你安排,到时候商调函过来,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行了,我想也不至于有谁要从中作梗吧,给他们腾出来一个副科级位置,他们也乐见其成吧?”

    “o阿?”萧樱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陆为民突然间变得这么强横霸道,甚至根本不听自己的意见就这么替自己做主了,“陆书记,我……”

    “我什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替你决定了,工作就讲求一个氛围好,心情好,你在双峰千得憋气,入都要少活几年,换一个环境,我相信你的适应能力,很快就能融入。”陆为民傲然道:“难道你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萧樱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陆为民表现出来的强硬和果决让她有些难以适应,以往陆为民虽然也时有霸气侧漏的表现,但是在她面前却还是相当理性平和的,也鲜有违背她意愿的行径,但是今天却似乎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反对的余地。

    蒲燕一直在打量着这个素颜薄妆的女子,她言语不多,但是她感觉得出来,这个女子和陆为民、章明泉关系都非常密切,甚至可以说关系很好,与关恒也很熟悉,只是言谈间不及陆为民、章明泉那么随意。

    这个女子话语不多,眉宇间总是萦绕着一层淡淡的优雅自若,嗯,还略带一抹忧郁,蒲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这个女子应该有些心事,而且直觉也告诉蒲燕,这个女子和陆为民之间应该有点儿什么。

    这个有点儿什么倒不一定说是陆为民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而是说他们之间有故事,有感觉,再说直白一点儿,就是有点儿那种若有若无的小暧昧。

    这纯粹是直觉,但是蒲燕却知道往往直觉是最准确的。

    这个恬淡可人的女子人前人后也表现得很低调,蒲燕知道这个女人是双峰县招商引资局的副局长,曾经和章明泉一同共事过,也曾经常听到章明泉提及过,但是真正近距离接触,才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的那种特有韵味儿。

    清丽脱俗,娴雅温润,这是萧樱给蒲燕留下的深刻印象。

    那个齐元俊给蒲燕留下的印象也很深,看得出来陆为民对齐元俊的态度也和其他人不一样,后来蒲燕也才知道齐元俊和章明泉曾经是陆为民在担任双峰洼崮区委书记时的左臂右膀哼哈二将,也算是为陆为民在洼崮打开局面晋位县委副书记立下了汗马功劳。和章明泉都是陆为民极为看重的角色,现在已经是双峰县的副县长。

    萧樱也注意到了这位阜头县的女常务副县长对自己似乎很感兴趣,目光频频落在自己身上,不过她也能感觉得到对方只是对她单纯的感兴趣,但并没有什么恶意。

    今天的饭局关恒是主人,除了双峰过来的客人之外,阜头这边,关恒请的人也不是很多,实际上关恒并不太想请。但是有些时候你悄悄办了,反而会让一些自认为关系过硬的朋友觉得见外,所以这种事情也是两难,所以只能尽可能的把规模控制住,能不请的尽量不请。实在推不过去的,也只能让人家来。

    但关恒还是坚持一点,那就是尽可能不收情,即便是有些推不掉,但是都要表明态度,只能限制在一定价值范围之内,这是基本要求。关恒不想在这种事情栽筋斗,那太不值了。

    阜头县委县府里边除了蒲燕,关恒只是悄悄和宋大成、赵立柱、田卫东说了说,麻无忌和糜建良、龙飞是自己来的。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两三桌人,算是控制得比较好。

    “萧樱刚才告诉我,说陆书记你想把她调到宋州去?”章明泉瞅准陆为民上厕所,紧跟了过来。

    关恒选的是梅坞鱼庄。这里距离县城有几公里,生意虽然很好。但是更多的是外地客人,加上梅坞鱼庄临近阜天荡那边有临湖雅座,正好合适,所以这地方极目望去,水天一色,湖风徐来,让人心旷神怡,天气稍微凉爽一点,就连空调都可以免了。

    “嗯,我有这个意思,萧樱好像不太愿意,但是我感觉她在那边好像过得很糟糕,情绪和精神都不是很好,怎么一回事儿?我刚才问元俊,他也不太清楚。”

    陆为民点点头,萧樱和齐元俊之间的关系很一般,在双峰那边,萧樱大概就和章明泉、牛有禄以及陆为民关系比较密切,再次大概就是彭元凯和何明坤了,齐元俊并不分管招商引资,和招商引资局那边打交道不多,牛有禄倒是挺理解萧樱的难处,但是他只是工商局长,本想把萧樱调到工商局,但萧樱是副科级干部,这种事情他也做不了主。

    “的确不太好,我听小彭和我说起过,叶绪平和鞠文艳都不太待见萧樱,叶绪平还好一点,那鞠文艳据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经常刁难萧樱,连萧樱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就得罪了鞠文艳,好在鞠文艳并不分管她,否则她还得难过一些,但就这样,萧樱也很难受。”章明泉顿了一顿,“听说张存厚很有可能会调回地区,鞠文艳现在贴得曹刚很紧,很有可能会接张存厚的班担任常务副县长。”

    “这个女人倒是挺活跃啊,她何德何能能当常务副县长?”只有章明泉一个人在,陆为民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系好皮带,到水管边上一边洗手,一边轻蔑的道:“至少我在双峰当了一年多县长,我印象中还真不想起这位鞠县长干成了什么事儿,一个两大厂技校的项目,给我弄得乌七八糟,人家那边很不满意,差点儿就把这项工作给我弄黄了,如果不是孔令成和你去协调,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少麻烦来。”

    章明泉笑笑不语,陆为民可以这么评价鞠文艳,他却不好插言,哪怕鞠文艳现在和他并无隶属关系,甚至也不再是同事,他也不想评价对方。

    “哼,你还给萧樱找不自在,萧樱在哪儿招惹她了?”陆为民想到这里就有些冒火,不看僧面看佛面,萧樱是自己提拔起来的,无论是曹刚还是邓少海都不会去为难萧樱,就连叶绪平虽然不待见萧樱,但是最起码在工作上不会去刻意为难,没想到这个鞠文艳只是一个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居然也能变着法子来折腾,这就让他有些愤怒了。

    “嘿嘿,陆书记,就这个原因连萧樱都搞不明白,女人有时候偏执起来,还真是不好以常理计,我估摸着多半是你在的时候看重萧樱,却对她不假以辞色,所以让她内心怒火压抑,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发泄出来了吧。”章明泉半真半假的道:“我听说鞠文艳对杜笑眉一样也是不待见,只不过杜笑眉性子要油滑一些,不像萧樱那样单纯吧。”

    陆为民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章明泉居然给自己编排出这样一个理由出来,摇摇头笑了起来,“明泉,你这是在往我身上泼污水啊,好像萧樱和杜笑眉都和我有啥关系似的,虽说双峰这方面的风气不太好,但是在她们俩身上,我还真敢说硬话。”

    章明泉听出了陆为民话外之意,虽说他生活作风不是那么检点,大概也就是指他和隋立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你章明泉应该清楚,他和萧樱、杜笑眉之间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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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局开始,蒲燕和萧樱坐在了一桌,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女人坐在一块儿,也都有共同语言,很快就谈到了一块儿。

    一方是刻意交好,一方是毫无架子,蒲燕觉得萧樱这个女人似乎挺单纯,没有多少心眼儿,当然也很聪慧机敏,性格也挺温和柔媚,萧樱也觉得蒲燕性格豪爽大方,直来直去,而且也挺照顾自己,所以很有点儿一见如故的感觉。

    “真看不出陆书记的眼光就那么刁毒,居然能看出那帮香港骗子的猫腻,照我说这些香港客商有上级单位的介绍,又表现得那么完美无缺,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纰漏才对,陆书记怎么觉察出不对劲儿的呢?”蒲燕听得萧樱介绍陆为民识破亚洲国际事件骗局的故事,最终却因为县里主要领导不相信,才会导致酿成如此大祸,也是颇为震动。

    “谁知道呢?陆书记这人大概是天生就对这些事情很敏感,一涉及到经济方面的事情,他的洞察力比谁都强,嗅觉也比谁都更敏锐,像洼崮的中药材种植那都多少年了,谁都没有想过要在那里搞中药材市场,也是陆书记到洼崮之后才想出了这个点子,一炮打响,现在洼崮中药材专业市场的去年的交易额已经突破七千万元,今年预计要突破一亿元,每年上交的税利都是好几百万,而带动的医药产业聚集效益更是难以估量,……”

    萧樱也颇为自豪,谈起陆为民在双峰的成绩,她也毫不吝惜夸赞的言语,“骑龙岭风景区也是一样,每年旅游收入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现在洼崮区是我们双峰经济第一强区,无论是农民人均纯收入还是财政收入抑或是经济总量,都当之无愧是排名第一,这都是陆书记那时候打下的基础,……”

    ……

    “陆书记在我们阜头的表现更是绝才惊艳啊,中昌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这个项目投资可能会突破十亿元,十亿元啊,你想想,现在我们昌江省有哪个项目一下子投资会超过十亿?没有,就连昌州也没有!但是我们阜头做到了!”蒲燕也毫不示弱,笑语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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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人在不知不觉间比赛着翻弄自己的唇舌来诠释陆为民在双峰或者阜头的表现,无论是萧樱还是蒲燕都没有意识到她们这样做的意图,一直到某一刻蒲燕有些脸烫的戛然而止,同时她也看到了和自己紧邻而坐的那个女人微微发红的面颊。

    目光一碰撞而闪掠飘过,两个女人都下意识的保持了沉默,这种微妙,也只有她们俩自己清楚。

    不过从对方的言语中,无论是蒲燕还是萧樱都能感受到对方对陆为民的认可,这让两人都颇感心安 。

    “投资会超过十亿?”齐元俊倒抽了一口凉气,仔细掂量着其中的分量。

    之前他也听说过这个项目,但是像文化旅游影视产业这种项目,在他看来其中水分颇多,旅游景区无外乎就是基础设施建设,像他现在分管旅游工作,对全地区的旅游产业发展也很关注,自然也知道青云涧景区的情况,阜双公路一旦建成,从阜双公路到青云涧核心景区不过区区数公里之遥,比起骑龙岭来更便捷,基础设施建设不过一两千万顶天了,就能基本上把其中最重要景区道路建成,至于说现在青云涧景区提出的溶洞、暗河、天坑以及野地攀岩探险等景区项目,实质上的建设投资并不太大。

    就算是还有所谓的温泉宾馆也加进去,投资规模也绝对不可能太大,但是从陆为民嘴里说出来,又不由得齐元俊不相信。

    “怎么,老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陆为民微微笑了起来,似乎是很能理解齐元俊的不敢置信。

    “陆书记,说实话,真的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去年阜头gdp才多少,三个多亿,我没记错吧?这一个项目投资就要超过十亿。就算是分几年完成投资。那也意味着每年至少投入会达到一到两个亿,甚至更多,固定资产投资如此之大,委实有些让人瞠目结舌啊。”齐元俊不无唏嘘的感叹道:“但我很好奇,仅仅是旅游景区开发,似乎不可能需要这么大的投资才对。”

    “当然,按照昌南旅游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和中影、央视等单位的合作意向。我们阜头现有文化历史和自然旅游资源开发仅仅是一方面,甚至可以说只是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要落足在影视产业这四个字上。”陆为民解释道。

    “影视产业?”齐元俊若有所思,“陆书记您的意思是要打造成为向无锡那个影视基地类似的项目?”

    “不仅仅如此,无锡那个影视基地主要是用于央视电视剧拍摄,建设了一些仿古建筑。阜头在这方面的优势要比无锡强得多,我们不需要仿古建筑,而是原汁原味的明清古街,相当多保存完好,现在不过是在这个基础之上进行一些完善,当然也会有针对性的规划建设一些,使之更具系统性,我们的想法是只要是古装剧。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都可以在我们阜头找到合适的拍摄地点,明清时代。也唐宋时代也好,秦汉时期也好,城镇也好,山野也好,河湖也好,都能满足。”

    陆为民目光明亮,幽邃深沉,“这还只是第一步,我们希望在此基础之上能建成一个可供影视剧组后期制作的技术产业基地,服务基地,而不仅仅是拍摄基地,要让这个综合性的影视基地与旅游密切的结合起来,既让游客们感受到影视制作的魅力,甚至让他们参予体味,比如当群众演员,这同样也是一种新型的旅游方式,同时也能通过这些游客把影视拍摄的信息传递出去,变成一种变相的宣传,这样可以相互促进,相得益彰,……”

    齐元俊咂着嘴巴,品味着陆为民话语中蕴藏着的内容,不能不说这一位的胃口很大,仅仅是旅游产业已经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了,难怪今年上半年阜头是一飞冲天,尤其是二季度的经济增速简直让人瞠乎其后,连曹刚和邓少海都不无艳羡的在全县经济工作半年总结会上探究阜头发展的原因,看这架势,阜头三四季度的经济增速只怕也不会比二季度低多少,这就要看陆为民口中的这个大项目体在下半年的投入力度有多大了。

    “陆书记,阜头能够争取到这个大项目的确太难得了,我们丰州这边连一个上亿元的项目都未曾有过,这一下子就弄来一个有可能超过十亿元投资的项目,而且全数落户在阜头,只要这个项目下半年的投资到位,我估计阜头今年经济总量翻番不是问题。”

    齐元俊话语里的试探味道听在陆为民耳中,让陆为民忍俊不禁,实诚耿直的齐元俊现在也学会隐晦含蓄了,想要探探阜头的底也用这种方式来了。

    “元俊,你面前我也不隐瞒啥,就近期来说,这个项目的拉动效果有限,至少对今年的经济增速会很有限,顶多也就是在固定资产投资,也就是景区道路上会有一些刺激作用,其他暂时还显不出来。”陆为民淡淡的道:“这个项目是立足长远,真正要显现出价值和意义来,起码也是三年以后了,三年内,也就是拉动一些投资效应,我都未必能看得到。”

    齐元俊知道陆为民还有话是哦,静静的等候着。

    “我和你说起过,农业地区要想迅速摆脱贫困走上致富路,尤其是一级政府要想实现财政丰足,手中有足够的资金来改善基础设施和民生需求,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工业化和城镇化的道路,其中前者是根本,后者是载体,只有当工业化和城镇化达到一定水准之后,第一二三产业的比例才会进一步优化,也就是第三产业会逐渐加速发展,到那时候,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初步完成了现代化建设,进入小康水平。”

    齐元俊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还在自己麾下默默做事的齐元俊,他现在是双峰县的副县长,而且还顶着从洼崮这个全地区经济第一强区区委书记头衔升任的副县长名声,即便是并不太欣赏他的曹刚也无法阻挡他晋位副县长的势头。

    而就任副县长这半年多时间里,踏实做事低调做人的作风也让他赢得了不少赞誉,尤其是县人大主任杨显德对齐元俊印象极佳,屡屡在地委领导面前夸赞齐元俊工作作风朴实,做事认真,这让曹刚一度都非常恼火,担心这会影响到他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好在齐元俊对工作安排并不太计较,双峰县委只安排他分管金融、环保、安监、商务、旅游、科技等相对冷门的行业,齐元俊却很平静的接受安排,把工作重点落实到金融、商务和旅游以及环保工作上来。

    金融抓信用评估体系建设,商业则重点培植壮大中药材市场及其配套服务体系,旅游业则是继续抓骑龙岭风景区,并推动省旅开司启动翠峰山风景区前期准备工作,可以说样样工作齐元俊都能迅速理出一个头绪,抓住工作重点,推动工作进行。

    “我在双峰是这么做的,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洼崮联合工业园区全力培育的医药产业,没有现在县经济技术开发区一力打造的机械制造和加工工业园区,就算是有骑龙岭风景区,有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哪又怎么样?没有厚实工业基础的经济是不健康的经济,这话不一定放之四海而皆准,但是对于处于亟待发展阶段的大多数国内内陆地区来说绝对是金科玉律,所以我在阜头同样也在复制这一切。”

    陆为民很坦然,其实这谁都能看得出来,但是你能看得出来,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复制,双峰是以医药和机械制造和加工业为主,但是阜头却是以电子制造业为核心,从六月开始经济数据已经说明阜头的电子产业发展已经进入了新阶段,开始正式生产,创造出产值和利润,也为工人们自己带来财富。

    古庆能看得到,大垣也能看得到,双峰一样看得到,问题是你能复制么?

    齐元俊默默的思索着陆为民的话语,他只是副县长,现在还无法站在陆为民那个角度来考虑问题,但是陆为民有意识的点拨自己,他心里也有些明白。

    “曹刚当个县委书记差强人意,但是你要指望他在经济工作上拿出什么新点子来,不太现实,而邓少海守成有余,开拓不足,而对于现在的双峰来说,仅仅是萧规曹随还不够,我们处于一个变革时代,社会经济发展日新月异,企图躺在之前的成绩册上睡大觉,只会坐吃山空,看看古庆,再看看阜头,还有大垣,我们都在寻找发展契机,元俊,你也得要思路上有所突破。”陆为民循循善诱,“你勇于创新突破,做出成绩,地委都看得见,你偷奸耍滑,或者尸位素餐,地委一样清楚,千万不要小觑上级领导的洞察力和政治智慧,这一点已经被无数例证所证明,他们绝对比我们聪明,比我们看得更全面,这一点一定要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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