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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摆放着好几份请示报告,这些报告已经压在陆为民手里有一段时间了,陆为民又抓紧时间通看了一遍之后,叫何明坤通知政法委书记麻无忌和县公安局局长焦挺之十点钟和副县长丁贵江和县建委主任易衡十一点钟到自己办公室来。

    县公安局和县建委的两份报告都是花钱的,县公安局的报告涉及到几个方面内容,一个是综合性的汇报材料,其中还有三个分报告,一个是关于新设工业园区派出所以及加强阜城、梅坞两个城镇派出所建设的请示,一个是关于新招十五名和接收十二名城镇退伍军人充实县公安局编制的请示,还有一个是关于进一步强加基层所队的装备建设的请示,要求县政府额外拨款购买警用车辆,解决目前制约公安机关工作效率的装备问题 。

    随着上半年的财政收入报告出炉,很多人都才发现,县财政已经在去年同期的基础之上翻了一番有余,尤其是在七月经济增速和财政入库情况继续保持着高位增长的态势,很多部门都开始琢磨着如何把原来未曾想过问题提交给县委县府了。

    “老焦,你们县公安局的胃口和动作都很大啊,这一个报告林林总总囊括不少,编制、人员、装备、经费,罗列了一大堆,我看得眼花缭乱,老焦,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啊,县财政稍稍有改善,这各个部门提交到县里边来的报告都是一大堆,大成县长和蒲燕都是叫苦不迭,我看你们这报告里边写得声情并茂,好象县里不解决这些问题,那就要成了耽搁阜头公安发展建设的罪人了,这我可吃罪不起啊。”

    陆为民半开着玩笑,一边打趣着。

    麻无忌和焦挺之都陪着笑了起来,倒是跟随焦挺之一起来的佟舒面色沉静,只是抿嘴浅浅一笑。

    “陆书记,我先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县公安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兼政工科长佟舒。协助刘政委分管行财、纪检。”焦挺之咧嘴笑着介绍道:“刘政委到地区公安处开会去了,这份报告是佟舒写的,陆书记这是在表扬佟舒啊。”

    麻无忌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焦挺之和坐在焦挺之身旁的女人,不能不说这个女人很有些韵味儿,难怪陆为民会对这个女人颇有好感,这种秀色可餐的女人,只要是男人只怕要说没点兴趣都是假话。

    焦挺之和刘国政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觉察到陆为民对佟舒颇有好感或者说兴趣之后,最短时间内关于佟舒任县公安局党委委员和政工科长就报送到了组织部和政法委,自然是一路顺风的通过。

    “哟,佟舒是党委委员了?协助老刘管行财、纪检,这该是副政委的职责吧?你们县公安局没设副政委?嗯,担子更重了啊。”陆为民微笑着点点头。“报告写得不错,很煽情,所以我都有点儿怕当耽搁阜头公安发展建设的罪人啊,这不,第一个就请你们公安局的人来说这事儿,嗯,报告我看了,老焦你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报告陆书记。我们县局老杨去年退了。副政委一职暂时还没有人选。县局的情况佟舒最清楚,还是请佟舒来介绍吧。”焦挺之心中一动。难道陆书记的意见是要直接把佟舒提拔为副政委?虽说佟舒现在是以党委委员的名义代行副政委职责,协助刘国政分管行财、纪检,但党委委员和副政委之间的差别却是显而易见的,这事儿还得琢磨一下,别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了。

    佟舒心里也有些乱。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那一次在阜头宾馆的事情过后,关于自己政工科长的任命迅速就下来了,而且不久就增补为县局党委委员,如果说接任政工科长还算是靠谱,那么增补为县局党委委员就有些出人意外了,而后来更是兼任了县局纪委书记,政工科长进党委有先例,但那都得是有一定资历之后,像自己前任也是担任了将近十年的政工科长之后才进党委,至于纪委书记,一直是副政委兼任,这turán就落到自己头上,让佟舒也是惶恐不安。

    不过心里忐忑归忐忑,在工作上佟舒却是半点不含糊,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倒也干得相当出色,让局里不少说风凉话的人也都渐渐淡了。

    但刚才陆书记turán说了一句这该是副政委的职责,这话语里的意思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即便是佟舒也能听出其中的倾向性,这让她内心忍不住惊喜之后又有些慌乱。

    进党委已经是有些破格了,这副政委她的确是想都没敢想,至少现在她从来未想过,或许两三年后可以去争一争,但现在就太夸张了。

    听得焦挺之示意自己来介绍,又看到陆为民含笑点头,佟舒努力沉静一下子的心情,整理了一下思绪,抬手抹了抹额际的发丝,妩媚的一笑:“陆书记,麻书记,那我就介绍一下我们局里的情况,我们县局现有干警一百一十八人,借调在政法委、人大工作的有三人,其中还有四人因病、因伤长期未上班,实际在编干警一百一十二人,其中在基层科所队的干警八十七人,占全局民警比例百分之七十七,……”

    “全局目前设有派出所七个,其中城市派出所一个,城郊派出所一个,分别为阜城派出所和梅坞派出所,按照《县委县府关于加强公安工作建设实施纲要意见》和《阜头县委县府关于成立阜头工业园区规划意见》,县局党委经过调研,认为在阜头工业园区成立派出所的条件已经成熟,……”

    “前期,县委副书记关恒同志和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赵立柱同志到我局调研时,焦局长和刘政委已经就这个问题向关书记和赵部长做过汇报,……;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麻无忌同志来我局参加我局党委民主生活会时也谈到了加快我局基层派出所的建设工作,要求我局在成熟一个报检一个原则指导下,积极争取县委县府和地区公安处的支持,完善我县基层派出所建设工作,尤其是经济发达地区的派出所建设工作,……;上个星期,县委常委、县工业园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糜建良同志也来我局指导工作,谈到了在工业园区成立派出所的构想,建议我局尽早向县委县府汇报,力争早日成立派出所,确保工业园区一方平安,为全县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伴随着我县经济快速发展,我局警力越来越不相适应,我县警力仅占一点五,远远低于最低标准线万分之三,更不用说平均线万分之六,……,我局现有车辆十七台,其中除去保证局领导用车二辆外,交警队三辆,刑警队二辆,各派出所均为一辆,机关其他科队总共三辆,而且这十七台绝大部分车龄都是在五年以上或者行驶里程在十万公里以上,车况差,燃修费高,……”

    “我局现在还有三个派出所的办公用房是危房,两个派出所的办公用房为租用,没有自己的办公用房,在解决程控电话之后,高额的电话费也是困扰我局的一个问题,……,”

    麻无忌有些惊讶,真没想到这女人的口才如此之好,对县公安局的情况问题分析也是丝丝入扣,有条不紊,一个一个问题抽丝剥茧般的梳理出来,既不显得突兀,让陆为民感到难堪,又真实的把县公安局存在的困难摆了出来。

    陆为民手中持握着2b铅笔,一边倾听着佟舒的介绍和汇报,一边在那份报告的圈画着,同时偶尔也在自己笔记本上纪录几笔。

    按照规矩,向自己汇报应该是焦挺之来汇报,他是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却喊佟舒这个党委委员来汇报,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不过陆为民当然知道焦挺之的心意,知道自己对佟舒印象很好,这也算是一个讨好之举,陆为民也不会去点破。

    说实话,他还挺享受这份讨好,焦挺之和刘国政两个人都是人精,对于自己心意感觉的理解出神入化,陆为民在县公安局调研时就已经领教过了。

    如果不是麻无忌的确在政法委书记位置上干得也很不错,也和自己越走越拢,陆为民还真有点儿意思让焦挺之来接麻无忌班的意思,只是自己来县里时日尚短,麻无忌也还没有一个更好去处,这个心思暂时还只能搁着。

    眼前的这个丽人,一身95式警服,橄榄绿的短袖衬衣显得英姿飒爽中又带有一份婀娜妩媚,隆起的胸部顶端,一枚警号煞是勾人目光,白腻光洁的一抹胸肌从颈项下警服衣领交合处透露出来,两条粉妆玉琢的胳膊拿着那份报告材料,时而看一看,但更多时候却是目光礼貌性的看着自己,清脆悦耳的声音袅袅回荡。

    这份图景竟是如此让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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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舒的声音并没有多少抑扬顿挫,也不像陆为民开玩笑所说的那样煽情,但是条理通顺,有的放矢,把县公安局存在的问题和困难一一展现在陆为民面前。[本文来自点 c a i z i g ]

    事实上去年年底陆为民也去县公安局调研过,但是那毕竟是年末了,陆为民去调研更多的是一个姿态,而今年以来陆为民的精力还是更多地放在经济工作上,对其他事务更多地还是委托给关恒,但有的事情,的确如关恒所说,他是县委副书记,可以代书记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但遇上重大事项,还是得由陆为民自己来判断做决定小说章节 。

    一直到把所有想要汇报反映的问题一一说到,佟舒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迅速梳理了一遍,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遗漏,这才抬起目光,看到焦挺之满意的点头,心里踏实下来。

    对于这位焦局长,佟舒的感觉和对刘政委不一样,刘政委对自己的确是爱护,更像是一个长辈对子侄辈的关怀,而这位焦局长却要冷厉狠辣得多,局里都对这位焦局长敬畏有加,背后也有不少人称他为“焦阎王”,他是干刑侦出身,做事雷厉风行却又心思细腻,滴水不漏,业务上更是没的说,要想在他面前糊弄,那纯粹是找死,佟舒一直觉得如果对方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公安局长,但这位焦局长显然不仅仅只想当一个县公安局长那么简单,就像刘政委也一样不仅仅只想当一个政委一样。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一个副政委的位置抛出来,竟然让以恬淡自傲的自己心思就有些乱了,想到这里,佟舒就有点儿羞愧,不过转念一想,这样求上进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人活在世界上,哪个不是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不用那些阴损手段整人害人,那便没什么,至于说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佟舒也能理解。就像焦局长今天把自己拉上,不也一样存着某些心思么?

    听得佟舒悦耳动听的声音汇报完,陆为民的心思就迅速回到了工作上来了,点点头,目光在焦挺之和麻无忌脸上一转,“嗯,县公安局的这份报告很详实。佟舒的补充更直观,老麻,你们政法委的意见呢?”

    “陆书记,县公安局也有一份报告交到了政法委,我也认真看过,我个人认为县公安局的这份报告是切合实际的。把我县公安战线上存在的一些具体困难和问题都一一说到了,应该说这些问题不是公安部门一家能解决的,也不是一年半载积累下来了,这是我县由于经济发展长期滞后,财政上对公安上的投入贷帐,以及县委县府各相关职能部门对公安工作看法存在的一些误区所带来的。”

    麻无忌的话很有技巧性,很隐晦的把县公安局存在困难转移到了经济发展滞后这一历史命题上来了,这也是对陆为民的工作一个不动声色的奉承。

    “这是一个综合性的问题。只不过这一次县公安局比较全面详实的把这些问题袒露出来。在目前我县经济实现了一个飞跃,财政收入实现高增长的情形下。我个人认为该是县委县府加大对公安战线投入,弥补以前贷帐的时候了,否则县公安局这种长期超负荷运转,迟早要出问题,尤其是在我县经济高速发展带来许多新的治安问题情况下,同时也对我县投资发展环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种投入就显得尤为必要和重要。”

    陆为民微微颌首,麻无忌的分析判断还是相当准确的,作为政法委书记,能够敏锐的意识到经济发展带来的许多新型治安问题,也觉察到了经济发展对投资发展环境的要求越来越高,这证明这家伙不是吃素的,对于公安工作的特殊性和复杂性有很清醒的认识。

    “老麻的意见很中肯,我很赞同。经济要发展,环境要先行,这个环境是指什么?投资和发展的环境,怎么来先行一步,体现出与周边竞争对手的竞争优势,这个环境至关重要,可以说,我们县委县府在经济发展中的一项重要或者说关键只能,就是打造培育出一个优佳环境,无论是外来投资的,还是本地内生创业的,或者是本身要扩大生产的,要让他们觉得在阜头搞企业求发展的环境氛围很便捷、高效、宽松,同时要安全,这就是我们县委县府的职责,这比起招商引资拉来几个项目,或者要来几笔资金重要得多,可我们很多干部却意识不到或者理解不到这一点,只要你创业发展环境氛围营造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需要你去求爹爹告***拉投资找项目,投资项目都会自己找上门来,这就是一个观念问题!”

    陆为民说得有些兴起,猛然一挥手,“这个环境氛围的打造培育,不是哪一个部门能做到的,但是公安是其中关键一环,比起工商、税务、电力、建设、交通这些部门不遑多让,这一点,老麻你和老焦都要有清醒的认识。”

    “我为什么坚决要求废除公安部门罚没款返还这一陋习?很简单,只要有返还,那么政法队伍中就会有小团体和个人受到利益驱动,想要去靠罚款来为自己个人或者小团体谋利益,这不可避免的会破坏我们正在全力营造培育的优佳投资创业环境。举个简单例子,交警队一直是你们县公安局创收大户吧?每年一大半的罚没款都是来自交警处罚,无论是过往外地司机还是本地司机,采取这种罚款手段来处罚达到警示目的,但其实是恶化了警民关系,得不偿失!外地司机会对我们阜头公安的印象如何?多半是认为我们就是想往包里搂钱,传出去也许就会影响到外来投资者对我们阜头政府职能部门的看法,也许一个投资者离开就会让我们得不偿失!本地司机就更不用说,一个司机就牵连到多少亲戚朋友,这种印象一旦固定,让他们形成了公安交警就是靠罚款来谋生,那这个队伍形象从何谈起?警民关系如何改善?你怎么能奢求老百姓对你们公安队伍印象好转?”

    “当然,我不是否定和推翻国家法规规定,但是我以为公安部门在执法上应该更规范和人性化,坚决摒弃那种见利益就上,见问题就躲思想,在我心目中一个每年能确保全县交通畅通,赢得过往司机和本地老百姓赞许的交警队远比一支每年罚款百万为公安局解决很多具体困难的交警队强百倍!同样,其他部门也一样,这也是我对一个公安局长的要求!至于公安部门运转的经费保障问题,那是我作为县委书记的责任,我责无旁贷!”

    陆为民铿锵有力气势逼人的表态让麻无忌和焦挺之都为之神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公安局的一个报告竟然引来陆为民如此旗帜鲜明的一次观点流露,而佟舒更是发现自己心灵竟然有一种说不出颤栗和悸动,一种被征服的激动。

    就在麻无忌和焦挺之都有些失神之时,陆为民却又迅速恢复成了一个县委书记的身份,“不过,虽然我责无旁贷,但是县里财政状况摆在那里,到处都在伸手要钱,就像刚才老麻说的,公安建设贷帐太多,其他部门也差不离,所以也得有一个轻重缓急,孰先孰后,这就是我们今天要确定下来的。”

    麻无忌和焦挺之都笑了起来,焦挺之连忙道:“陆书记,可是我们公安局几个问题可以说都是重,都是急啊。”

    “行了,老焦,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该县里解决的问题,县里绝不推诿拖延,今年县财政有很大起色,但是也要等到年底去了,上半年县里其他方面的投入也比较大,所以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你和佟舒也别在心里嘀咕,说姓陆的光是大话连篇,胸脯拍得当当响,到说实际问题的时候,又怂了,我说了的,肯定兑现,但是要分步走,当然,也有一个时间限度,嗯,今年年底以前解决,要不老焦和佟舒只怕又要戳我脊梁骨了。”陆为民笑着道。

    焦挺之也知道陆为民所言是实,今年县里经济发展的确很快,但是投入也很大,而且县里欠账贷帐的地方也很多,也不仅仅是公安这一家,就连麻无忌之前也在和自己说,如果县里真的下决心出大血,解决了公安局的问题,只怕检察院和法院就要骂娘了。

    因为这馍馍只有这么大一块,政法这一块里边,司法局那里可以暂时不考虑,但是公检法,个个都是吞金的主儿,不能产生实质性效益,但是却不可或缺。

    公安局困难最大问题最多,今年县里要优先解决公安部门困难,往里边砸钱,难免就要把检法这边的问题搁一搁,这也是一个平衡,不能好事儿都让你政法部门一家占完了,那其他部门还要不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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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212吉普车,焦挺之发动汽车,这种既没有同步器又没有方向助力的老式吉普很是难开,但是对于焦挺之来说习惯了就好,熟练的打着盘子驶出了县委县府小院。

    县公安局供局领导使用的只有两台车,车况都一般,只有一个专职驾驶员,送刘国政去了丰州开会。

    佟舒注意到焦局长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却不好询问。

    “佟舒,你说这陆书记会不会忽悠我们啊?分三步走,嘿嘿,要我说,这每一步都不简单,我原来琢磨着这每一步都得要打个六折,只要能落实兑现,没想到陆书记居然说是原则上他同意了,这原则上同意了是个什么意思?就算是打折扣也不能低过六折吧?嘿嘿,半年内就要兑现,我怎么有点儿做梦的感觉?”焦挺之脸上似乎还有点儿恍惚的味道,转过头来,目光沉凝,看着佟舒,“佟舒,你说呢?半年之内解决?我们每个派出所一辆微型面包警车,昌河或者长安牌的,加上内设科室,十二辆,这杂七杂八算下来,光是这一项就得要七十来万吧?陆书记这是真的要不惜血本了?” . .

    佟舒微微蹙眉,她不知道焦挺之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只能按照焦挺之的思路考虑,“我们县公安局这么些年来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是我们的成绩却有目共睹,连地区公安处都承认我们阜头的社会治安满意度是全地区最高的,这不是作秀,而是地区政法委私下调查获得的数据,即便这不能说是我们公安局一家的功劳,但至少我们公安局是主力军吧?我看陆书记也是认可这一点的。前几年县里欠我们局帐太多,这一回县财政好转,给我们补上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我也觉得陆书记说得没错,阜头经济发展要靠一个好的环境,而要营造一个好的环境。我们公安也是其中关键一环。县里断了罚没返还这一块,当然就要把我们这一块补上,要不我们局根本没法运转,这一点我像陆书记心里也是有数的。”

    “嗯,我也知道陆书记对咱们印象不错,不过这一回咱们局里是做了一桌奢侈盛宴,本想县里能给咱们保留几样大菜就算满足了。没想到县里居然原封不动的都保留下来了,这反而让我有些吃不准了,这也是受穷受惯了,一下子让叫花子吃大鱼大肉,咱就还有点儿不敢相信了啊。”焦挺之也收拾了一下心绪,半开玩笑着道。

    “焦局。听说今年县里财政入库情况很好,大概是这一点才让县里有底气了吧,工业园区派出所也不是咱们局里非要建,糜常委肯定也在陆书记面前说了不少回,何况陆书记也是搞经济出身的,工业园区是咱们县里的明珠,陆书记能不清楚轻重?至于买那么多警车的事儿,这的确是一个意外。我也没想到陆书记会一口答应下来。连麻书记都还没车用,这每个派出所都要增加一辆微型车。的确有些太奢侈了。”

    佟舒一边揣摩着焦挺之的心思,一边也在思考着其中问题。

    “嗯,别的不说,但是买车这事儿,我就是觉得有点儿悬,但陆书记大人大面,答应了不可能不算数,我就担心陆书记那后边缀了一句话,要咱们还得要和宋县长和蒲县长具体商量一下,他只是原则上支持,这就有点儿玄乎,所以我们得打铁趁热,哪怕是先落实八台派出所有车,把这八台车的事儿办下来,就是大功一件。”焦挺之目光飘忽不定,但是语气却很凝重,“佟舒,我说话直,你别误会,陆书记对你那一次的表现印象很好,认为你是一个讲大局懂政治却又不违心媚上的人,这事儿得落在你身上,你去具体跑这件事情,这段时间你的主要工作就是这项工作,我是真有点儿担心夜长梦多。”

    “焦局,你……”佟舒脸一红,眼中泛起怒意,但看到焦挺之平静坦然的目光,却为之语塞。

    “佟舒,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人和人之间好感也要讲缘分,你那一次不经意的表现,就给陆书记留下了好印象,这人有时候一辈子也未必能让县委书记正眼相看一眼,你能在县委书记心目中有个好印象,那就是缘分,也是机遇。我只是让你去具体跑一跑手续,抓住这个契机,陆书记同意了,但还有宋县长和蒲县长那里,宋县长那里好说,蒲县长是个女人,不太好说话,可她又管着财政这一块,孰先孰后,她就有这个权力,她和陆书记原来都在地委办工作过,陆书记的话她还是要听的,所以你得盯着催着。”焦挺之似乎是没有意识到佟舒的目光,径直道:“这也算是为咱们局里办一件大好事儿吧。”

    良久,佟舒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焦局,我明白了,我会尽我最大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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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并没有想过县公安局里也是这般多阴微奥妙,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这些问题,他有更多需要操心的事情。

    “陆书记,公交车的事情,委里边经过多少次讨论,分歧还是很大,丁县长的意思是还是报上来,听听县里的意见。”建委主任简孝文是个搞技术的出身,酒瓶底儿状的眼睛度数只怕不低于八百度,眉头紧锁,在陆为民面前倒更像是一个学生模样。

    “我说了,建委不要拘泥于你们建委自身,工作要紧扣县里大局来看,不少人都说咱们这是骚包,哗众取宠,出风头,我不这样看。”陆为民语气沉肃,“我看先规划两条线路不是多了,而是少了!什么不能超越丰州市,丰州市有丰州市的规划,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安排,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按照别人的规格来做事情?”

    丁贵江微微皱眉,他听出了陆为民语气里的不满,简孝文是个技术型的文人,当然能当到建委主任也非对世事一窍不通,只是简孝文对于建委内部的掌控却并不强势,所以建委内部很多时候意见都不统一,还得要他这个分管副县长来擦屁股。

    “陆书记,老简的意思是担心我们县财政开支太大,您知道蒲县长这段时间火气很大,觉得县里各部门伸手张口太多,也就卡得有些紧,老简担心拿到蒲县长那里去碰壁。”

    丁贵江只能找这样一个理由来解释,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这段时间蒲燕牢骚满腹,直说各部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花钱如流水,上半年好不容易攒下来一点家底又得要给败光了,对各部门的报告即便是宋大成签了字,也是让财政局那边压着不办,不少人找上门去也是碰一鼻子灰,财政局那边也不敢随意开口子,蒲燕这女人撂下脸来可是啥话都敢骂出口的,何况她这也是为公,连宋大成都说蒲燕是一把管钱理财的好手,有些恶人就得要蒲燕来当。

    当然这也是宋大成和蒲燕之间的把戏,要不没有一个来当恶人的角色,这钱更是不知道哪天就败光了,真正必须要办的事儿,蒲燕却从来都是半点不含糊,连原来对蒲燕有些看法的丁贵江经过这一年的相处,对蒲燕的看法都改了不少。

    “这个问题不需要他去操心,蒲燕难道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陆为民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丁贵江道:“我早就说了,开通公交线路不是为了显摆什么,这里边意义很大,工业园区现在已经有十四家企业生产,工人数量达到八百人,按照当初县里和这些企业约定,县里为这些企业修建了不少职工宿舍,有接近一半的职工住在里边,但是工业园区那边距离老县城有这么远,人家生活不方便,怎么来解决人家实际困难,当初我们也有承诺,要适时解决交通问题,现在就是时候了。”

    “而且我们开通公交线路也不是单单为企业职工需要,工业园区周边还有两三千村民,他们以往进县城都是靠走路或者骑自行车,现在有了公交线路,也算是为他们做一件好事,方便了他们进城难的难题,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

    “梅坞到阜城要考虑一条线路,目前可以走阜河大桥,等到阜河二桥建成之后,这条线路可以走阜河二桥,文化旅游影视基地现在正在规划,估计最迟今年底就会有动作,梅坞水寨或者梅坞水城估计应该是他们的第一个项目,初步估计投资会在三千万以上,阜天荡的旅游景区建设也会结合着进行规划,日后这里将成为一个重要的旅游景区,所以我们要提前把这些问题考虑到,梅坞镇上本来居民不少,加上影视基地的规划建设重点也在那边,所以这条线路必须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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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简孝文离开之后,陆为民才有些不太mǎnyi的道:“老丁,简孝文书生气太浓,思路框框约束太多,看不到也了解不到县里的意图,一味斤斤计较得失,搞技术也许是一把好手,但是我看在观念更新上有些跟不上趟啊,你知道咱们今年到明年在建设规划方面的任务很重,不敢有半点轻忽懈怠不说,而且也得要有一个更具前瞻目光的角色才行。”

    陆为民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丁贵江面前谈到简孝文的问题了,前一次在确定阜头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法人的时候,陆为民就和丁贵江谈到过简孝文,简孝文是搞建筑出身的,担任过县建筑质监站的站长,工作能力和作风倒是没什么说的,但作为县建委主任却的确有些跟不上形势。

    在丁贵江看来,这是陆为民对自己的一份尊重,这让他颇为高兴也有些压力,陆为民有意要换建委主任,这个想法他知道,而言外之意也有意要听一听自己对建委主任人选的建议,他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陆为民的示好之意。

    但示好归示好,这个人选对于丁贵江来说却也是一个挑战,如果自己推荐的人能够入陆为民法眼自然是好事,如果不入眼,或者表现不佳,只怕自己也会在陆为民面前失分,所以在上一次研究县建设发展有限公司负责人的时候,丁贵江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县建委中简孝文显得有些弱势,这并不意味着丁贵江就认为其他几个副职就合格了,在他看来无论简孝文如何,但他是组织确定的一把手,其他副手纵然对这位一把手的表现不太mǎnyi,也应该通过自己的工作表现来赢得上边的认可,而不是在下边鼓捣着让简孝文出乖露丑,所以丁贵江对县建委几个副职都不是很mǎnyi。

    “陆书记,老简可能的确不太适合现在的形势,正如您所说。我们县未来几年规划建设方面的任务很重。的确需要一个更符合县里意图更具前瞻眼光的干部来担任建委主任,这个人选还真是有些不好选啊。”

    丁贵江心目中也有一两个合适人选,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在陆为民面前冒然提出自己心目中的人选肯定不合适。

    陆为民虽然在县里很强势,但是却并不专横,这是大家的共识,他对县长宋大成也很尊重,很多重要决定都要和宋大成商量。另外在人事安排问题上有一定话语权的也还有关恒和赵立柱二人。

    照理说一个颇有实权的县建委主任人选是轮不到自己这个分管副县长指手画脚的,但是陆为民既然给了自己这份面子这份机会,他丁贵江自然也不会拒绝。

    陆为民点点头,“嗯,老丁你分管国土交通建设这么多年,对这一块工作也很熟悉。如果有合适人选,可以提出来,嗯,我的意思是可以先和老关和立柱沟通一下,当然还有大成县长那里。”

    这才是符合规矩的做法,丁贵江微笑着点点头,陆为民别看年轻,已经把这一套玩得炉火纯青了。谁要以为他年轻就不懂官场里边的这些规矩门道。那就是自找苦吃。

    “老丁,公交开通的事情。该宣传要宣传,必要时可以搞一个启动仪式嘛,到时候请一请地区领导,何专员,我想他会支持我们的。这其实也是创业投资环境打造的一部分,有了公交,至少可以让大家意识到我们阜头与其他地方不一样,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公交普及应该是一个潮流,我们走到前面,哪怕是为此付出一些,那也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丢开了人事问题,陆为民和丁贵江的谈话也要轻松许多。

    “陆书记,老简的担心也不是没有原因,一条线路,就算是咱们县城城区范围不大,但是现在把梅坞那边拉了进来,加上工业园区因为在规划时候又和新城区拉开了一定距离,这一下子就把显得有点儿凌乱了,老城区、新城区、工业园区,还有梅坞镇,这四大块,中间不少地方都还是农田和荒地,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儿摊大饼没摊好的模样啊。”

    丁贵江不太好明说,当初县里不少人对这等规划也颇有看法,尤其是工业园区和新城区拉开一定距离,虽说用环城路连接起来,但是在距离上却不近,而且其间尚有相当余地,但这是陆为民一手定板的,他也只能委婉的说到这个程度。

    陆为民也知道就目前来说,很多人对自己当初的意见有些看法,不过他也不想多解释,城镇化的速度和规模决定了阜头县城的规划必须要具有前瞻性,同时也要留相当余地,而那种将拆迁户集中向郊区搬迁的方式日后也会留下很多后遗症,所以这个问题上他不得不独断一回了。

    “老丁,我们身处一个变革的时代,工业化和城镇化的进度会远远超出我们之前的想象,阜头目前的城镇化率不过区区百分之五,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推进,将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从农民转化为市民,这就决定了我们在县城建设上必须立足长远,而我们阜头和其他县还有些不一样,那就是我们的老县城历史悠久,尤其是许多老街道和建筑物都好保留着明清和民国时候的原汁原味,可以说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这也决定了我们不太可能像其他地方那样可以就地拆旧建新,所以在新城区的面积规模规划上都必须要考虑到足够的容量,也要考虑到其位置是否和日后不断扩张的城区是否相适应。”

    见丁贵江仍然有些悒郁唏嘘的模样,陆为民忍不住想要多解释几句,本来他是不想多费唇舌的,但是丁贵江分管城建国土多年,获得他的理解支持,对于日后在这方面的工作布置,也更有利。

    “在这个问题上,可能大家有些不理解,但是我相信要不了几年,大家都就能看到我们县城老城区和新城区就会随着经济发展而连为一体,老丁,你不是对我们县里的发展没信心吧?工业园区那边的发展变化也摆在那里,工业化和城镇化的互动,决定着我们阜头今后的前景不可限量。”

    陆为民话语的语气中充满着自信,但丁贵江得承认陆为民有这个底气。

    在陆为民初来乍到的时候,丁贵江对于陆为民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的,的确,陆为民在双峰干出了名堂,但是这并不代表陆为民在阜头也可以成功。

    当时在他看来陆为民也许是赶上了机会,更多的是利用了夏力行给他打下的一些基础和留下的一些人脉,当然,可能陆为民也有些本事,所以这几个原因凑成了陆为民在双峰的成功,但是阜头不一样,阜头的基础比双峰还差,而且也没有双峰在中药材种植基地这样的特色,可以说阜头就是一个毫无特色再平凡不过的贫困县,贫困县不要紧,而且毫无特色毫无优势的贫困县,那就真不好办了。

    至少丁贵江觉得如果是自己来担任县委书记,是绝对做不到陆为民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一个阜城的老城区,泊头、牛首和堡口,居然也能打造出一个四大古镇的名声,吸引到那么多关注,青涧那旮旯,也能吸引华侨城这样的全国知名企业来投资开发,台商受了围攻,居然还能屁颠屁颠的到阜头来投资,而且一砸就是几千万,愣生生把一个半拉子工程就给捣腾起来了,还有这个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按照规划,投资有可能会超过十亿,这一切都让丁贵江难以想象。

    点石成金这词儿用在陆为民身上,丁贵江觉得真不为过。

    这就是本事,不管别人怎么看陆为民,丁贵江觉得谁能做到这一点,别说县委书记,就是地委书记都干得。

    “有了公交线路,不仅仅是方便了企业和老百姓,同样也让我们阜头给外界树立了一个不同于其他的形象,我们是县城那又怎么样,地区能做到的,我们一样也可以做到。不走寻常路这是我一直主张的,千人一面,你就毫无特色可言,你怎么去和人家竞争,就是竞争赢了,那自身的底气也就不足了,人家可以肆无忌惮的压你的价,你得展示出你与人家不同的一面,优势的一面,人家才会自觉自愿的来,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做到这一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搞企业,搞一地经济的发展,都一样,都是在市场竞争中决一胜负。”

    陆为民淡淡的道:“有人说我搞经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人说我这人搞经济没有什么固定路数,不少人看我换个地方,就想看看我的笑话,我还是那句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在双峰我能搞得起来,阜头也就一样能玩转。”

    听得陆为民这番霸气十足的话,丁贵江也是心里暗赞,这段时间地区里边风向也是捉摸不定,尤其是两个主要领导的观点也不尽一致,魏宜康和陆为民的竞争态势也是越发明显,陆为民这话无疑是表明他自己的自信,但从丁贵江的角度来看,陆为民无疑是要胜一筹的,要知道古庆的基础不知道要比阜头好多少倍,但是陆为民仍然信心百倍的表示三年内超越古庆,这份底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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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长,这陆书记是不是也太大方了一点?这手一摆就同意了县公安局的报告,这杂七杂八算下来得要一百多万,十二辆车,一个派出所的建设,这焦挺之算是拿上鸡毛当令箭了,那姓佟的女子,天天来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磨下来,哼,把县里的钱也想得太好拿了吧?”

    蒲燕肆无忌惮的话让宋大成也直皱眉,这县里只怕也只有蒲燕敢这么说话了,拿起鸡毛当令箭,这不是把陆为民的意见说成了鸡毛?虽说他也对陆为民一下子就同意了这么大一个动作有些看法,但是陆为民之前也是和他打过招呼的,这一点陆为民倒是很会做人,只要稍微大一点的事情,都要和他通通气,哪怕是礼节上的,那也是过场走到了的。

    “蒲燕,县公安局那边贷帐多也是事实,陆书记也有他的考虑,咱们县社会治安状况一直不错,今年我们县经济发展速度很快,县公安局保驾护航也功不可没,但经济发展也带来了很多新问题,陆书记和我说起过,经济要发展,环境最重要,而要打造培育一个优佳创业投资环境,公安机关的保驾护航必不可少,宁肯把这项工作坐到前面,也别来亡羊补牢,有时候亡羊补牢还真的就有点儿晚了,尤其是在影响造出去之后,我听说大垣一个投资商住在大垣宾馆,结果却被社会闲散人员设套仙人跳敲诈,影响极坏,邢国寿为此暴跳如雷,要求公安局限时破案抓人,案破了,人却一直没抓到,投资商也是一拍屁股走人了,把邢国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把政法委书记和县公安局长都是骂得狗血淋头,陆书记大概也是怕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县吧。”. .

    宋大成倒是对陆为民的心思比较清楚。陆为民前期虽然对招商引资不遗余力。但是和宋大成交心时也谈到了他内心的观点,那就是营造培育一个高效安全的创业投资环境,比什么都重要,县委县府只要把这项工作抓起来了,投资和项目自然是纷至沓来,宋大成深以为然,尤其是在和陆为民探讨了如何打造培育最好的投资创业环境之后。宋大成也自觉收获颇多,也对陆为民的一些思路想法渐渐认同起来。

    陆为民无比坚执的狠抓“三项活动”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动作。

    在宋大成看来,关恒在陆为民心目中分量很重,专门从双峰带过来,而且挤掉了乔晓阳担任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却被陆为民委以了抓“三项活动”推进的这个重任。这在很多人看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最初宋大成也以为陆为民这般郑重其事的让关恒抓“三项活动”不过是一个形式,哪怕再搞得轰轰烈烈,但毕竟这活动不可能长期坚持,起到一定效果之后,也就圆满完成任务皆大欢喜了,但是陆为民似乎却永不满意,而关恒也坚定不移的遵循陆为民的意见,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过关。而且明察暗访。反复折腾,弄得下边不少部门和乡镇都是大叫吃不消。

    即便是在省委组织部的调研组走了之后。这项工作的力度也丝毫不见消减,关恒作为县委副书记亲自抓,而且是亲自带队下去搞调查访问和座谈,这份执着和力度也是宋大成以前从未见过的。

    关恒这样做无疑是陆为民所要求的,这也从一个方面看出陆为民看问题的角度,扎扎实实抓干部素质和作风建设,并未像其他人所言陆为民的心思就只放在了搞经济上,就这一手,就让宋大成暗自佩服,能分清楚轻重,能琢磨出缓急,能明白职责,这个看似二愣子一般的县委书记心明如镜,心里比谁都透亮。

    “公安局那边的事儿暂且不说,这公交线路的开通又怎么说?一开通就是三条,县长,这陆书记是吃错药还是怎么的?有这个必要么?原来没公交,不也一样过了,大家安好,这下可好,要开公交了,行,这也是cháo流,发展需要,可能不能别这么乱折腾?简孝文说建委的意图最好是先开通一条,顶多两条,但陆书记一力坚持,据说他还惹得陆书记不高兴了,三条呐,这算一算至少要十多辆车,两三百万啊,这事儿我不能同意,县长,这一回咱们得坚持原则,大不了就上常委会再辩论一回。”蒲燕气哼哼的道。

    宋大成笑了起来,公交这事儿陆为民是和他商量过的,他同意陆为民的观点,无论是从兑现当初对包括鸿基集团方面的承诺还是从进一步完善工业园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角度,抑或是给外界树立一个不同于其他县市的阜头形象来说,开通公交都是有百利无一害的,至于说蒲燕诟病的一开通就是三条线路,陆为民也和宋大成探讨过,觉得既然这件事情开了头,那就要做好,说来说去,也就是县财政要多花钱,每年补贴开支多一截出来,但是这事儿值。

    “蒲燕,这事儿我也是支持陆书记的意见的,公交开通在普通人眼里也就是一个标新立异哗众取宠的事儿,但是带来的形象改变也不一般啊,至少工业园区那边的反应就很强烈,鸿基集团那边交口称赞,还有那十来家企业的负责人,都是赞不绝口,再往后边说,近期这几家正在和咱们县里谈的项目投资者,哪个不是都眼神儿都变了?我觉得值!”宋大成正sè道。

    “县长,我没说这公交不该开通,但一下子开三条,丰州市也就开了三条公交,咱们县里也开三条,这不是变着法子和丰州市比肩么?”蒲燕轻轻叹了一口气,“花钱是一回事儿,这引来上边的指指戳戳,我只是替陆书记担心罢了。”

    宋大成眼神也是微动,蒲燕无疑也看到了这一点,他也提醒过陆为民,公交线路是不是少开一条,别和丰州市一样,人家是市,咱们是县,但是陆为民脖子一拧,没半点儿退让,只说是需要几条就几条,若是隔几天觉得需要四条五条,那就还得要增加,这话说出来,宋大成也只能无语作罢。

    说实话,任谁都觉得陆为民在这个县委书记位置上强势霸道,而强势霸道这背后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他这个县长当得有些窝囊,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但唯有宋大成自己知道,现今的阜头也唯有陆为民的霸道才能推得动许多事情,而陆为民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强势霸道却是把所有压力都揽到了他自己身上,而自己则可以踏踏实实做许多他和自己商量下来的事儿。

    只是陆为民把所有压力扛起,也让宋大成有些担心,尤其是新来的行署专员很显然是对陆为民有些想法的,古庆的魏宜康已经成了和阜头陆为民打擂台的急先锋,想到这里宋大成也觉得有些头疼,他不想搅合到其中去,但是却并不代表麻烦不上身,所以他越是表现得低调,就越是有人想要撩拨起些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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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行驹幽幽的搓揉着手上这对玉球,照说他这个年龄还不是玩玉球的年龄,但是每到心里烦躁不宁的时候,这对幽凉的玉球一入手心,就总能带给他一丝宁静。

    照说这一段时间里工作推进得也很顺利,古庆那边鼓捣得风生水起,柯丰公路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青煤集团、普煤集团以及洛门煤业也都被勾起了心思,不用省里边拿话,自个儿就有人找到了省里,表态愿意谈柯丰公路的事情,估计这柯州电厂二期的诱惑力够大,一旦柯丰公路修通,不仅仅是古庆的煤外运打通一条黄金线路,对古庆煤炭是一个利好消息,而柯丰公路这一段收费权同样也是利益可观,都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其中利益,自然都不甘后人了。

    洛门化工的磷化工深加工项目也有很大进展,无外乎就是古庆方面再做一些配套,在资源上多配置一些,但洛门化工这个项目一落地,那几千万投资砸进来就是实打实的,加上洛门煤业在磷矿整合上的投入,过亿的投资那是必须的。

    8月古庆经济增速提升到了百分之四十二,预计随着这几个项目的敲定,古庆经济增速还会进一步攀高,这一切似乎都显得很顺利。

    不过让陶行驹膈应的还是数据,古庆的数据固然不错,但是来自阜头的数据却更是让人眼胀。

    8月阜头同比经济增速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百分之二百六十八,再创历史记录,看到这个数据,陶行驹就觉得太阳穴禁不住突突猛跳,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能折腾,而且折腾出这么大一个阵势来?

    青云涧风景区建设启动,这是华侨城牵头的项目,连自己都得捏着鼻子去帮忙摇旗呐喊一番,据说现在那个中昌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股份公司现在马上就要搞梅坞水寨项目,要打造成为东方威尼斯,听到这消息,陶行驹就忍不住心火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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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陶行驹心情很不爽的消息不少。

    政法委书记周培军在地委会议上谈到了阜头县委县府加强公安建设,一次性投入数十万元购买警车,同时新建工业园区派出所,受到了当地企业的一致欢迎,副专员何学锋参加阜头公交线路开通仪式,一个星期之内陆续开通了三条线路,同样也让人刮目相看,据说连丰州市这边都议论纷纷,说阜头在这方面的表现甚至超过了市区里边。

    公交线路开通带来的影响很明显,这事儿阜头方面肯定也是筹谋了许久,从购车到线路规划设定,县里边还搞了什么公开的民意征求,据说根据老百姓的评裌。?幌伦恿谐隽耸?跸呗罚?乩锉弑硎靖?菪枨蠖然嵩谖蠢醇改昀锫叫??ǎ?飧鲂挛派踔帘徊??缡犹u摹恫??挛帕?ァ匪?捎茫?苁侨酶吠烦隽艘环?缤贰?br />

    这公交线路开通还在议论纷纷,阜头县又成立了一家出租车公司,虽说只有十辆车,但这也是全地区第一个成立正规出租车公司的县份,地区里边的出租车也不过区区两家,不到五十辆出租车,都是去年才搞起来的,这阜头倒是不甘后人,有样学样,也鼓捣出来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阜头顿时成了焦点,加上阜头七月八月连续两个月投资落户的企业数猛增,投资金额更是连续两个月都突破两千万,虽说比不上古庆那边几个大项目,但是阜头这可是连续两个月稳定持续的出现这种情况,和古庆那边一锤子买卖还是有相当区别的,更何况中昌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这个项目一旦全面启动起来,其带来的冲击波比起古庆三大煤业整合古庆煤磷资源和入主建柯丰公路项目带来的影响更是要大上许多。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陶行驹搁下玉球,揉了揉自己额际,自己费尽心思才算是把古庆那边的几个项目撮合得差不多,没想到阜头那边的动静一样不小,这样算一算。古庆那边若是没有自己的帮忙使劲儿。只怕这阜头更是要一枝独秀了。

    想到这里陶行驹心里也有些感喟,也幸好有这几个项目支撑着,估计下半年古庆的经济增速还会有较大的提升,但是要赶上阜头,显然也不太可能,他了解了阜头的情况,包括鸿基集团项目群及其配套项目都会在下半年陆续建成投产。加上阜头经济总量本身就笑,这增速自然就要窜起来,但百分之一两百的经济增速就算是经济总量再小,这一样相当恐怖。

    看着摆在案桌上的这些报表数据,陶行驹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无力感,这陆为民还真是压不死的小强。自己如此卖力的提点古庆,看样子要想压阜头一头都有些不切实际,可这家伙已经成了孙震的头号标杆,成了孙震的一面旗帜,若是不拔掉这面旗帜,自己在面对孙震时,就始终无法理直气壮。

    房间门响了两声,陶行驹知道是谁。“玉昆。进来吧。”

    “专员,下午三点半。省政府一个督导组要来检查省里《关于清理各种乱收费、切实减轻农民负担的实施意见》的执行情况,孙书记的意思是你接待一下。”谢玉昆瞄了一眼陶行驹的脸色,再看看摆在桌案上被陆为民划了线的几组数据,心里也就知道这位专员是在为什么烦恼了。

    “嗯,我知道了。今天下午是简单情况介绍,下一步他们要看哪几个县?”陶行驹眼皮子也没抬,顺口问了一句。

    “南潭、大垣、丰州市。”谢玉昆回答道。

    “唔,定下来了?”陶行驹微微皱了皱眉。

    “也没定下来,就是老韩和我商量了一下,再来征求您的意见。”谢玉昆没明白陶行驹的意思。

    “督导组是哪些人组成?”陶行驹想了想问道。

    “省政府刘副秘书长带队,省监察厅、省农业厅分别有两位副巡视员参加,其他还有省财政厅、省物价局等各部门有一些人。”谢玉昆看了一眼陶行驹,想从陶行驹的表情变化上看出一些端倪来,但是陶行驹却好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这样吧,你和老韩说一说,把南潭和大垣拿下来,让古庆和阜头添上,这也能代表我们地区的真实情况。”陶行驹低垂下头,皱着眉头道。

    “好的,要不要和几个县市说一声?”谢玉昆觉得有些棘手。

    这事儿之前自己和韩专员都已经商量过了,这不过是一个例行督导检查,选哪个县都差不多,走过场而已,没想到陶专员居然会换地方,之前都已经通知了这几个县市做准备,现在来通知改了,古庆和阜头那边就有点赶不赢了,古庆倒是没啥,本来山多地少,加上古庆财政雄厚,各乡镇历来没有在农业税双提款上乱加的习惯,但是在阜头和丰州市却不好说,丰州市这边简单,前期早已经有安排,阜头就不好说了。

    谢玉昆已经琢磨出陶行驹的意思,但他觉得这恐怕对陆为民没太大影响,事实上他一直觉得,如果一下子打不垮对方,那么不如暂时收回拳头不动,要动就要一击毙命,在这些碎枝末节上做文章,意义不大,但这一段时间阜头的动静太大,估计对老板的刺激有点儿大,所以才会有这一出。

    “没有必要,就让省里督导组看看真实情况也是好事儿,有些县市对上边要求置若罔闻,要不就是阳奉阴违,让省里督导组看看,发现问题也是好事儿,至少可以让有些人脑袋冷静一下,不要妄自尊大。”陶行驹板着脸道。

    谢玉昆苦笑,老板有点儿走火入魔了,估计这段时间阜头事儿给闹的,硬生生抢了古庆风头,他知道老板和陆为民之间的纠葛,也知道老板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陶泽锋和陆为民之间那点事儿不算什么,但是陆为民坚决的和孙震走到了一块儿,就不能不让老板怒了。

    但怒归怒,老板前段时间都还能平心静气,就算是敲打也是有分寸,但这段时间怎么就有点不淡定了呢?

    这时候谢玉昆也不想去触霉头,换就换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真要在阜头挑出点儿刺儿来,也能给陆为民添点儿堵,让老板小开心一下,只是谢玉昆觉得怎么老板平时都很大气,在陆为民的事儿上就一下子变得这么敏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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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部来了,快请。”陆为民很殷勤的递上一杯茶,微笑着道:“这儿的茶挺正宗的,不像有的地方,只顾着在大菜上讲究,细节上就差了去。”

    祁战歌打量四周,这锦绣山庄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来的次数并不多,据说这锦绣山庄每一幢别墅都有不同的风格,看今儿个这风格到很有点儿盛唐遗韵的格调。

    无论是屏风的仕女图,还是摆放在博古架上唐三彩和陶俑,虽说是些仿制品,但是也都颇为精美华丽,宫灯样式是不是来自唐代,陆为民不确定,虽然他是学的历史,但是对宫灯的风格却没有多少研究。

    一名服务员正很认真的煮着茶,这种源于唐代的茶艺,在现代社会高效率情况下早就不流行了,但是附庸风雅却又让它开始在所谓上流社会里复古回潮了。

    祁战歌坐定,见其他人还没有到,示意陆为民就在自己身边坐下。

    对于第一次与陆为民认识是通过了茅定庵牵线,茅定庵其实和祁战歌在一起工作时间不算太长,但是两人关系处得很不错,当然祁战歌对于结识陆为民这样的少壮实力派也不排斥。

    到了丰州,祁战歌才意识到这丰州的水深,尤其是在陶行驹担任丰州地区行署专员之后,这塘水就变得更加动荡起来,当然这其中免不了就牵扯着身旁这位。

    不过祁战歌也知道陆为民被卷起来也是身不由己,陶行驹的心气很高,孙震在担任行署专员时的低调让陶行驹似乎觉得孙震软弱可欺,所以也造就了陶行驹上任伊始就显得高调强势,只不过陶行驹误判了担任地委书记之后的孙震,不软不硬的几次交锋让陶行驹骑虎难下,也使得丰州这阵子更加暗流涌动。

    祁战歌和孙震说不上太深交道,但和陶行驹也更没有什么纠葛,只不过作为在省委办公厅出来的人物,他自然清楚作为地委组织部长这个角色该如何自处,站好自身位置,做好手中工作,保持自身独立,这是存身的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无论是你在什么位置上都是白搭,这也是他在青溪担任统战部长时熬炼出来的jingyàn之谈。

    作为组织部长当然需要和地委书记保持一致,但这个一致并非毫无原则,按照祁战歌的观点,只要地委书记的决定不是违背原则,不是明显错误,在明面上他就会支持对方,至于说有不同意见,也可以在下边来沟通协调,这就是他的自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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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地方都不会是云淡风轻,对这一点祁战歌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只是丰州局面的怪异还是让他有些惊讶。[本文来自点 ]

    陶行驹才来丰州没两天,就能搅合起这么大的风浪来,这让祁战歌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看不惯,不管怎么说,孙震是地委书记,你陶行驹是副书记,只要孙震没有伸手过界过分插手你行署那边的事情,你陶行驹就得要懂分寸。

    但现在看起来,孙震相当克制,但陶行驹却有些过分,祁战歌也知道陶行驹放肆背后的依仗,无外乎就是仗着他和邵省长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在祁战歌看来,这恰恰是一种不太明智的表现。

    挑战一把手的权威来树立自己的形象不是不可以,但是得选择好合适时机,能坐上地委书记的位置,你还真把他当成了可以任人揉捏的面人儿?

    不过现在陶行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变换手段,像推出古庆来打压阜头的气势就是一个明显变化,对于这种手法祁战歌倒是没什么太大意见,最起码这也算是一种比较公平公开的手段,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至于说你想办法给什么支持,只要在合理合法的范围之内,都可以接受。

    在这一点上祁战歌倒是很欣赏孙震表现出来的大气,古庆那边这段时间也折腾得很厉害,像引入青煤集团、普煤集团以及洛门煤业兼并重组古庆的煤磷矿,作为地委书记真要在里边挑点儿纰漏问题打压一下,那太容易了,但是孙震没有,反而表现得相当支持,不同场合上表扬了古庆县委县府的主观能动性和前瞻性,祁战歌估摸着陶行驹大概也很有些气闷。这一拳击出,对手却很坦然的用太极推手给你化解了,这就是站在更高高度的不同。

    不过祁战歌通过这么久的观察,也知道孙震表现低调也并非没有原因。

    在地委中的控制力,孙震作为地委书记的确还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当然这也需要时间,而这一点同样也被陶行驹看在眼中,两个人都在争这个时间差。

    孙震要用这段时间来稳定和巩固局面,提升自己的掌控力,而陶行驹却想要借助这段孙震尚未完全控制局面的时期来打开局面。争夺话语权和影响力,谁能在这一轮博弈中得分更多,现在还真不好说。

    陆为民觉察到这个他自认为关系还处得不错的地委组织部长似乎有些心事。

    今儿个这个小聚。也是陆为民发起的,何铿从香港回来,问了问他现在的情况,认为他可以在高层上边在加强一下活动,别只顾着在下边干事儿。却不让上边领导知晓,光是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时代不合适了,就是千里马也得要有伯乐来点拨点拨,想要帮他把董昭阳约到一块儿在一起吃顿饭。

    陆为民本来也有意想要邀约一直对“三项活动”颇为青睐看重的贺锦舟一起坐一坐,只不过把这两位邀约在一起却得要看是否合适,但在陆为民登门拜访董昭阳时谈到了贺锦舟对阜头三项工作的支持时。董昭阳很主动的提到把贺锦舟邀约到一块儿,这也算是解决了陆为民的大问题。

    邀约到董昭阳和贺锦舟,陆为民自然也要考虑其他客人。孙震那里没什么问题,稍稍提了一提,孙震就流露出了兴趣,也对陆为民高看了几分,但在是否邀请祁战歌的问题上陆为民也是琢磨了许久。一直到孙震不经意提到祁战歌很有政治大局观时,陆为民才有些领悟。专程到祁战歌办公室邀请祁战歌。

    虽然陆为民和甘哲的关系也不错,但是陆为民能够感受到孙震对于这位地委的二把手并不信任,相反,作风粗犷经常放大炮的常春礼都比甘哲让孙震放心,而祁战歌似乎也正在润物无声的与孙震靠近,一如另外一位地委委员——地委政法委书记周培军一样。

    孙震就任地委书记之后与陶行驹的高调相反,显得十分低调和平静,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常春礼和萧明瞻这两位不是陶行驹能够轻易拉拢的,虽然孙震之前未必和他们关系有多好,但是作为地委书记的副手,这种天然的联系决定了他们跟多时候要和地委书记保持一致,只要不是直接触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一般说来他们都会站在地委书记的一方。

    相比之下,焦正喜、章丘育和蔺春生才是孙震最为棘手的,焦正喜不会轻易被谁拉拢收买,但是也是最容易被拉拢收买的,只要你开出足够的条件;而章丘育和蔺春生这两个李志远昔日的嫡系,仍然扎根于丰州地委中,这也严重的束缚着孙震的手脚,尤其是蔺春生这个地委秘书长。

    地委肯定有一轮调整,这是每一次地委主要领导调整之后的惯例,而这个调整力度以及多大程度体现现任地委书记的意志,就要看地委书记的本事了。

    陆为民这一次所做的,除了要巩固自己在董昭阳和贺锦舟两位领导心目中的地位外,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要加重自己在孙震和祁战歌心目中的分量。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下属和自己的上司有什么特殊关系,在人的自私本性角度来看,谁都希望下属只对自己一个人效忠,虽然这种可能性近乎于零。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当他们意识到这种关系的客观存在且并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时,聪明人就会接受现实,并考虑让这种关系为他们服务,或者说提供有利的一面。

    孙震早就清楚自己不会只是对他效忠,随着现代官僚体系的建立,这种个人对个人的效忠在现代官场中已经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个人与体系或者说个人与群体团体之间的隶属关系。

    这种隶属关系形成的原因很复杂,既有个人感情或者人格魅力的吸引,也有思想观念的投合,也有职务隶属带来的权力分配形成,当然也有某些利益交易。

    在陆为民看来,前两者属于较为高层次的,后两者属于低层次,而就目前来说第三种形成的依附关系最普遍,当然这四种关系的形成也存在相互影响和渗透。尤其是第三类和第四类之间的影响渗透最为普遍。

    陆为民不好判断自己和孙震之间的这种关系,如果是在前世中,自己和孙震的关系大概算是第一类和第三类的结合,但是今世中,或许因为自己所处的地位不同,倒有些像是第二类和第三类的混杂了。

    这种混杂形式不可避免的就带有一些利益互动的味道,在共同观点基础之上,孙震能为自己提供很多助力和支持,同样自己也能用工作上的成绩来回报他,让他通过这种方式来扩大他自己的影响力和话语权,归结起来就是掌控力和驾驭力。

    在这样的情形下,孙震对自己与董昭阳和贺锦舟的接触是并不是排斥甚至是乐见其成的,与董昭阳和贺锦舟保持较为密切的关系对自己有好处,间接的也对他有益,尤其是像今天这种情形,甚至会在某种氛围下,实现某种突破和意外收益,比如祁战歌这个还尚未真正踏入这个圈子中的角色。

    “贺部长也要过来?”祁战歌对于陆为民能把董昭阳和贺锦舟同时请到还是有些吃惊的,虽说他并不清楚董昭阳和贺锦舟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是部长和常务副部长之间按照常态上来说关系不太可能密切到可以共同出席一个私人饭局,这也是祁战歌对陆为民另眼相看的原因。

    “董部长那里是早说好了,贺部长那边,去年对我们阜头的‘三项活动’指导帮助很大,亲自在我们阜头呆了整整一个星期,可以说我们阜头‘三项活动’能起到如此效果,全靠贺部长的点拨督导,我向董部长汇报的时候也说到了这一点,董部长的意思是把贺部长请到一块儿,我也向孙书记那边汇报了,孙书记也是这个意思。”

    陆为民的话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过祁战歌却不介意,他知道有些话陆为民也不可能讲明讲透,他关心的是这个事实,能够把董昭阳和贺锦舟请到一起,就是孙震也未必由此能耐,陆为民能做到这一点,甭管其中有什么原因渊源,那都绝不简单。

    “贺部长是基层出身,在昌州、昌西、普明几个地市干过,作风扎实,不少人都有些怵他,为民,看样子你们阜头的工作很得贺部长的看重啊。”捧起茶盏抿了一口的祁战歌看了一眼陆为民,轻轻一笑,“据我所知,贺部长到几个地市搞调研,要想落个好评都难啊,至少我在青溪的时候就知道,我们青溪两个县都是挨了批评的。”

    陆为民也含笑道:“祁部,贺部长的风格你都知道,他不怕看到问题,关键是看问题形成的原因和解决之道,举个简单例子,阜头基层党组织年龄结构严重老化,极不合理,班子带头人思想僵化,缺乏开拓意识,贺部长也看到了,但问题是历史形成,我们阜头县委有对策有规划,有条不紊的在推动工作,贺部长就只是表现要关注,就没有多批评我们什么,我觉得这才是一个实事求是的做法,你不能因为客观存在问题就大发雷霆,而不管具体形成原因,这不是一个真正**人的态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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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陆为民言语中颇为随意,祁战歌心中讶然之余也是对陆为民又高看了几分。

    贺锦舟虽是组织部副部长,但是这副部长前边却要加一个常务二字,这常务副部长和普通副部长之间差距颇大,尤其是贺锦舟不但与现任部长董昭阳关系处得不错,而且宜与省委副shūjì汪正熹有旧谊,有传言贺锦舟出任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亦是汪正熹力荐。

    现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董昭阳是昌江钢铁公司老总出身,原来担任过分管工业副省长,此君与其他组织部长不同,对组织部的日常工作颇为放手,除了攸关要务外,其他事务并不十分操心,多由贺锦舟操持,亦有传言董昭阳在组织部长位置上只是一个过渡,中央对擅长经济工作的干部日益看重,董昭阳可能会高升一步,当然这也只是传言,但即便是传言也足以让很多人对这位原来并不属于昌江省地方干部体系的组织部长侧目而视了 ”“ 。

    贺锦舟同样让人无法小觑,能得分管党群的副shūjì和组织部长两人同时认可的常务副部长可不多见,即便是董昭阳无意逗留组织部长这一职位而放权,也可见贺锦舟的为人处世之道相当老练圆润。

    陆为民能以相当随意的口吻来谈论贺锦舟,哪怕是带着些许谀赞之意,但也能略窥陆为民和这位贺部长之间的密切关系,对于这一点也让祁战歌不得不多掂量一下其中分量。

    “为民,锦舟部长没批评你们,不代表你们就做得好了,要多从自身找问题,不要都推到历史遗留或者客观困难上。”祁战歌微笑着小小祅àme蛄寺轿?褚幌伦樱?庑∽踊拐嬗械愣?殉瓒?玖耍?磺么蛞幌拢??刮舶颓躺咸炝恕?br />

    “嘿嘿,祁部,我也就说说。贺部长没批评我们。我们也自己知道怎么纠正改善,不敢懈怠。”陆为民连忙陪着笑脸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阜头的‘三项活动’的确开展得很扎实,老关和立柱部长配合很默契,而且我很赞同你们的做法,寓活动于实际工作中,政务公开也好。作风转变也好,效率提升也好,关键在于效果,我们开展‘三项活动’的目的在于达到效果,不要为了搞活动而搞活动,而是要让活动本身贯穿于我们日常工作中。达到改进我们工作的目的,就目前看来,你们阜头取得的效果很不错,地委也是满意的。”

    祁战歌的话分量不轻,也让陆为民眉开眼笑,“祁部,搞这个活动我们县委也是背了一些看法的,不少人说我们是哗众取宠。也有人说我们是务虚不求实。搞花架子,我们县委的意见就是不分辨不争论。坚持推进,一切以效果论英雄,事实证明我们开展这项工作的效果很明显,我也可以很自豪地说,如果没有坚持不懈的推进这项工作,我们县投资创业的环境不可能有这么好,招商引资和经济发展也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祁部您今天的评价也算是替我们县委正名吧。”

    祁战歌笑了起来,放下手中茶盏,伸出手指点了点,“为民,你啊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要我说,谁来评价,怎么评价,都不重要,关键是你们的实际工作是否因此而受益,就像你说的,你们经济发展加快了,投资创业环境改善了,外来客商评价更高了,老百姓更满意了,这就是最好的评判,无需什么人来指手画脚,人民群众才是最好的评判者嘛。”

    陆为民有些汗颜,这位祁部长口气还真是不小,虽说是拿地委来做垫脚石,但是这言语里流露出他的霸气了,陆为民琢磨着这甘哲比起这位祁部长来,似乎都还欠缺了一点儿火候和气势,两个人的身份似乎该打个调才合适一般。

    祁战歌又问了问近期阜头的情况,陆为民也知道祁战歌这问近期情况自然不是问组织工作的情况,而是也地委委员的身份来了解全县综合情况了,陆为民也捡了一些近期县里重要工作汇报,比如青云涧风景区建设全面启动,梅坞阜天荡水寨项目已经进入论证的最后阶段,阜双公路已经进入收尾阶段,电子元器件产业落户逐渐向通讯电子类企业蔓延趋势,……

    两人正谈的兴致正浓,章明泉悄然进来,躬身沉声道:“祁部长,陆shūjì,我看车牌号,可能是贺部长的车到了。”

    “哦?”祁战歌看了一眼陆为民,陆为民会意的起身,“那我到下边门口去迎接。”

    “一块儿去。”祁战歌也不敢托大,贺锦舟分量不轻,地委shūjì孙震尚未到,贺锦舟却先来了,从这一点也能看出陆为民和贺锦舟之间的关系是真不错。

    贺锦舟从车里下来时,陆为民已经陪着祁战歌一道迎了出来,章明泉跟在身后。

    这也是陆为民第一次把章明泉带入自己的私人圈子,这个私人圈子不同于其他,不完全是陆为民工作中日常接触的圈子,更具有更高层次和隐蔽性,可以说直到这个时候,章明泉才算是真正坐实了他在陆为民心目中的地位。

    和日常工作接触不一样,能够在这个场合出现,很多平素不能说或者不好说的话就可以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味道说出来,同样一些不好表达的意图也可以艺术化技巧性的传递。

    “战歌,为民,你们先来了?董部长和孙shūjì还没到?”贺锦舟看见祁战歌出现,也不意外,虽然陆为民没有提到祁战歌,但是祁战歌作为地委组织部长出现也很正常,陆为民的纵横捭阖之道也相当圆熟了,贺锦舟倒是对这个小家伙越来越成熟的表现很欣赏。

    贺锦舟从来就不认为这种人际关系结交联络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在他看来,如果一个干部领导不具备其他能力的情况下,只是指望着用结交联络打通所谓的人脉来博得升迁,那这种术道就是旁门左道,不入法眼,但若是作为锦上添花之举,却无可厚非。

    陆为民的表现贺锦舟很看得起,否则他也不会因为在阜头蹲点一个星期就对陆为民青眼有加,所以他才不吝在各方面给予陆为民支持帮助。

    一个领导干部,不能只会埋头拉车,全面发展才能具备扛起更重担子的能力,在这一点上陆为民的变化也让贺锦舟给陆为民打了高分。

    “贺部!”

    “贺部长!”

    一番寒暄,贺锦舟也没有忽略章明泉,与章明泉也握了手,贺锦舟在阜头蹲点期间,和和章明泉打交道也不少,章明泉能出现在这里,也证明他肯定是陆为民信得过的人。

    正寒暄间,孙震的车也到了,又是一阵热闹。

    何铿和董昭阳晚了十多分钟,也在情理之中。

    并没人去多问何铿的身份,倒是陆为民介绍何铿是香港盛华集团董事长时,孙震和祁战歌才略微惊奇,香港盛华集团和远东实业与香格里拉集团合作在阜头兴建香格里拉酒店,这个项目投资总投资超过四千万港币,据说标准完全是按照五星级标准建设,建成之后将由香格里拉酒店集团负责运营管理。

    在这个项目中,盛华集团是主要出资者,远东实业是二股东,而香格里拉集团则主要是负责管理运营。

    每一个聚会或者饭局都应该有其目的和意义,漫无目的的饭局和聚会只能说明主持者的无能,至于说能否达到目的和意义,那要看运作着的能力和机遇是否合适。

    陆为民在觉察到孙震对目前地委班子构成不太满意时,就萌发了这个念头。

    按照惯例新的地委主要领导进行了调整,那么地委班子也会有一些调整,但是调整程度和是否如意以及调整时间,就要看你这个地委shūjì的本事了。

    目前地委班子的构成对陆为民同样不利,章丘育和蔺春生两人与自己的不对路是显而易见的,现在陶行驹强势而来,但为时尚短,尚未与这二人连上线,如果不能在陶行驹与这二人结成同盟之前拔除一二,自己日子会更难过,相信孙震也一样看到了这一点。

    所以陆为民要促成这样一个机会。

    地委班子调整决定权并不取决于省委组织部,但是省委组织部有主导权,当地委shūjì的意见反映到省委组织部时,省委组织部按照常规也是要进行调研,然后向分管shūjì汇报,最终形成初步意见,上报省委常委会研究。

    陆为民之所以把贺锦舟拉进来,一方面固然有进一步密切与贺锦舟关系,另一方面也想借这个机会让孙震把他自己的意图通过贺锦舟传递给汪正熹的意思,至于说让祁战歌见识一下自己的人脉厚度,那倒是无心之得。

    上述目的陆为民只能起到一个牵线作用,怎么去实现这个目的,那得孙震自己去运作,今天陆为民也有自己的任务,那就是阜头县委县府班子的安排。

    补昨日第四更吧,悲催,承诺了,就得兑现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吃饭对于这个层面上的人来说更多的是赋予着其他更丰富的含义了,吃饭本身反而倒在其次了。

    锦绣山庄在安排吃上自然不会差,但是更重要的是营造了一种氛围,一种很适合小聚谈话的氛围,这也是锦绣山庄能在昌州这么多餐饮娱乐场所里脱颖而出且保持着独有魅力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又许多昌州以外的客人也愿意在这里请客,让这里的生意一直保持着供不应求的状态 ”“ 。

    对于这里陆为民已经相当熟悉了,正因为熟悉,陆为民才觉得这里是最适合小聚的所在。

    饭局上的轻松氛围一直延续到饭局结束,而两瓶茅台也让气氛推上了**。

    对于大家来说,酒更像是一种润滑剂和氧化剂,可以使各方关系变得更滋润融洽,氛围变得炽热轻松,很多在办公室里不太好谈及的话题这个时候也都可以借助着这种半真半假的氛围提出来,即便是稍稍有些出格,或者遭到拒绝,也不会让对方感觉到尴尬难受,毕竟有点酒意么,就是要为这种不超出原则的擦边球话题提供机会。

    “老蔺在地委秘书长一干几年,原来他在行署那边也干了好几年秘书长,可能也有些腻味了,他也和我提起过,老是干这个官家角色的工作,的确有些累了,看看部里边能不能考虑一下,老蔺本人也有意要动一动,和我说起过两次了;还有就是丘育,贺部长也应该比较熟悉这个同志,他和老蔺的情况相似,如果可以的话……”

    孙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和贺锦舟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嗯,董部,孙shūjì说的也是事实,蔺春生和章丘育两人一直在黎阳丰州那边工作。从来没有跳出过这个塘子。这也不符合咱们对领导干部培养锻炼原则,如果有机会的吧,的确可以考虑一下。”

    贺锦舟自然也清楚孙震的意图,蔺春生的确也不适合再在丰州地委呆下去了,作为地委shūjì,孙震若没有一个信得过的角色来给他当管家,也说不过去;至于章丘育。相比之下倒可以缓一缓,毕竟是宣传部长,倒不急于一时,本来丰州地委从去年到今年一直在微调,如果再要一次动两个,肯定有些不合适了。

    即便是孙震不提起。部里边也有意要征求孙震的意见,蔺春生也首先调整对象。

    “老贺,丰州地委和行署班子的调整问题我记得上次部务会议是讨论过,但是没有形成正式意见,我看下来部里边还得要认真调研一下,行署那边好像也还缺一个副专员吧,争取一并补齐,提交到部里统一来研究。这件事情恐怕就要辛苦你多费神了。”董昭阳显得很随意。对孙震和贺锦舟的意见也没有明确答复,但是却流露出了赞同的意见。

    “对了。老常的年龄是不是也有些大了?他在黎阳丰州这边也干了相当久了吧?”董昭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孙震心中微凛,常春礼虽然是个炮仗脾气,有时候也会和自己顶牛,但是总的来说有他在能够帮自己牵制陶行驹,若是常春礼要动,那这个顶上来的副shūjì若不能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自己反而会有些被动了。

    “董部,老常在丰州干的时间的确比较长,但是他正式到我们丰州这边来工作的时间却不长,之前是在新黎阳地区工作,他这人性子直,脾气臭,但是情况熟悉,在地委里边却很受大家尊重,算是咱们丰州地委‘一宝’啊。”孙震不动声色的道。

    “呵呵,老常这个性格在全省都算一个另类啊,也难得老孙你还能为他说好话。”董昭阳打了一个哈哈,却没有再说下去。

    贺锦舟也只是微笑着,没有接这个话题,常春礼并不太受上边的喜欢,除了他的炮仗性格外,也还有那张臭嘴,啥话都敢说,而且有时候还不分场合,部里边对这个人印象也不太好,董昭阳这么一说虽然不是非要调整常春礼,但是也算是给孙震敲个警钟,这人迟早要动,就算是现在不动,日后也会挪一挪,让孙震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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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有各的话题圈子。

    “县里边情况今年还行,也全赖大家齐心协力,各方面的工作都能推动走,县里班子成员虽然齐整,但是像有的干部长期在一个县里工作,工作中难免就有这样那样的束缚,我觉得这也不太符合干部提拔使用的原则,像我们县委县府班子里有七八个干部都是从来没有离开过本县,有的同志年龄也还不大,工作能力也挺强,但就是缺一个多角度多领域锻炼的机会,长期在一地或者一个领域工作,思维也容易固化,对干部成长也不利。”

    陆为民也在和祁战歌交流着意见,“原来地委组织部也有过交流的动作,但是幅度不大,而且都没有形成定制,更多的是主要领导的要求或者迎合班子调整时的被动调整,有些遗憾。”

    祁战歌眉峰一展,点点头,“为民,你这个意见很好啊,我也在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丰州地区七个县市加一个经开区,处级副处级干部数百人,就算是抛开人大政协不计,也有接近两百人,但是很多干部大多在一个部门工作,机关里边的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基层的则缺乏更高的平台来拓展自己视野眼光,如果能够建立起一个交流互动机制,这对于干部的培养锻炼和使用,都大有裨益。”

    “嘿嘿,祁部,看来我们的想法观点很一致啊,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英雄所见略同?”陆为民半开玩笑的幽默了一句,“我这是一管之见,祁部这才是经验之谈。”

    “行了,为民,你就别在那里自谦了,其实这种做法也不是没有先例,就像你说的,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一个定制。”祁战歌摇摇头。

    “以前没有定制并不代表就不能现在我们丰州就不能实施嘛,正好董部长和贺部长还有孙shūjì都在,祁部可以做个简要汇报,听听他们几位领导的意见嘛。”陆为民含笑建议道。

    祁战歌心中一动,这家伙还真是会抓住时机,莫不是这也是这个家伙要借这个机会……?

    陆为民自己当然没有什么机会,但是阜头县委县府班子他倒是的确想动一动了,乔晓阳成了一个心病,另外像丁贵江和尹国基两位也是问题。

    丁贵江和尹国基两人在县里工作时间颇长,能力也有,资历也不浅,但是在阜头明显缺乏更上进的机会。

    丁贵江和自己工作还算配合,陆为民也比较满意,尹国基那边稍微差了一点,倒也不能说对方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是总觉得和县里的工作节奏欠缺了一点合拍感。

    陆为民也没有指望今儿个吃顿饭就能解决多少问题,班子调整就算是祁战歌认可自己的想法,还有甘哲和孙震的态度,现在还有一个横竖看自己不对眼的陶行驹,也还要过地委会,而且蛇有蛇道,鼠有鼠踪,平时不觉得,到关键时刻才冒出来的一些关系招呼,一样会影响调整,所以陆为民的想法也就是先来打个埋伏,日后真的等到机会成熟,再要入手,也不显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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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民,今年阜头情况相当不错啊,你在阜头又要演一出夺冠大戏,我都在琢磨究竟是你们地委给你选择的地方好呢,还是真的是你时机好,或者就是你真的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了?”

    孙震和祁战歌陪董昭阳去游泳了,这年头虽然还没有什么陪游的行道出来,但是何铿却早有准备。

    四个大洋马,清一色雪肤金发,身材匀称饱满,比基尼那几点勒在身上还真有点不够看,连陆为民看了都有点儿口干舌燥,身体特征凸显。

    陆为民都有点儿怀疑何铿是不是把那些个俄罗斯过来卖春的女人给带进来了,让何铿也是一顿好骂,想想也是,凭何铿在俄罗斯和乌克兰那边的门道,找几个女孩子过来挣点儿这种还算干净的外快是在不算事儿,拿何铿的话来说,都是香港盛华的职员,俄罗斯和乌克兰那边经济严重不景气,俄罗斯也好,乌克兰也好,白俄罗斯也好,罗马尼亚也好,保加利亚也好,那边漂亮女孩子实在不算是什么稀缺资源,有机会跳出国,到香港这个东方明珠来见识一番,那还不欢呼雀跃。

    对于领导们来说,几个漂亮女孩子陪游,无外乎也就是养眼调节一下气氛,正好这些女孩子也都听不懂中文,游泳谈事儿两不误,倒是贺锦舟对游泳没太大兴趣,只是和陆为民倚在泳池边上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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