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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种情形下,我想甄叔恐怕也不可能再在195厂干下去了,当然,这要看甄叔自己的想法。”陆为民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事实甄敬ォ也不可能选择在厂里呆下去,无论是最后给什么样的处分,人活脸,树活皮,电灯子活玻璃,甄敬ォ好歹也是195厂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这种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那我爸日后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少女眼巴巴的望着情郎。

    爱怜的亲吻了一下对方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的脸庞,陆为民略作思索道:“郭叔不是还在厂里么?我想对你和乐姨来说也就是这一段时间可能难过一点,等这段敏感时期过了,大家注意力逐渐转移了,也就没啥了,乐姨本来年龄也不小了,厂工会那边的工作本来也没多少事儿,这段时间可以请假暂时不去,至于你这边,这两天你可以请假,我和郭叔说一说,看看他的意见。”

    “那你呢?”少女心中稍安,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情郎胸前,搂住情郎虎项,轻轻扭动身躯,“你啥时候调回来?”

    “我?,现在调恐怕时机不合适,我想等到你爸的事情影响逐渐淡化后,再调回来。”呼吸一阵急促的陆为民想了一想ォ下定决心,既然南潭这边短时间内看不到什么前景,那还不如调回195厂来,不过这得和郭征再说一说。

    “那最迟是啥时候?”少女依然有些不放心。

    “嗯,争取明年半年。”陆为民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如果到明年开年之后自己的处境依然没有啥变化,那自己就真的可以考虑调回195厂来了,只不过自己这一年多时间在南潭打的基础基本就算是白费了,回195厂一切都得从来,而且所处环境未必比现在的南潭就好多少。

    陆为民走进甄敬ォ的房时,发现甄敬ォ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至少从表面看不出半点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除了左脸眼眶处还有一点淤青外,衣着打扮和精神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大民来了,坐。”看到陆为民进来,甄敬ォ并没有多少惊异的表情,也没有多少愧疚和不好意思的神色,得承认甄敬ォ能混到这个位置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平常人出了这种事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意思或者羞愧,但是甄敬ォ却如此冷静的抛开了那些困扰的情绪。

    “甄叔,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陆为民见甄敬ォ情绪很稳定,也就直接步入正题,“您是不是打算离开昌州?”

    甄敬ォ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和激赏,点点头,“嗯,我打算离开。”

    “选好去处没有?”陆为民也不客气·“如果没有好去处,我想向您推荐一个去处,条件可能差了一点,但是我觉得肯定有发展前景。”

    “哦?”甄敬ォ吃了一惊,他的确有打算离开昌州·这两天里也联系了几个地方,但是这件事情来得太突兀,短时间内肯定找不到合适的去处,没有想到陆为民居然为自己安排了去处,这太让他感到意外了,“是什么地方?”

    “拓达集团丰州水泥厂。”陆为民很沉稳的道。

    “拓达集团?”甄敬ォ有些疑惑,他还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股份制公司,新成立的·现在在丰州投资兴建一家新型干法水泥生产企业·投资不小,预计生产规模也相当大。”陆为民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对甄敬ォ说实话,最后还是觉得对甄敬ォ没有必要太过隐藏什么,“这个公司的股东都是京里那边有些来头的私人和企业,现在转向作实业,需要一些高级管理人ォ,其中一个大股东和我有些瓜葛,也曾经希望我能为他推荐一些这方面的管理人ォ,我觉得甄叔你现在就相当合适。”

    甄敬ォ有些惊讶的张大嘴巴,京里来的?投资搞实业?陆为民给他妁意外实在太多,一个接一个,让他真有些接受不了,他实在想不通陆为民怎么又能和京里老搞实业的人物搅在一起,听他的口气,这好像和他那个同学沾不边。

    而搞水泥厂,这可不是啥短平快的项目,甄敬ォ虽然不是搞水泥这一行的,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在山跑?水泥项目基础设施投入不小,这种半资源半经营的企业,不但前期投资巨大,而且也对市场营销有较高的要求,在环保也有一定限制,一般说来也都需要地方政府的支持,他还真没有听说过那个私人敢于在这个领域砸巨资进入。

    “为民,你是说这是一个私营企业?”甄敬ォ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得把这个情况搞清楚。

    “算是,应该是私营资本为主,但是我不清楚其他几个股东的具体情况,我只了解这个牵头的大股东有些来历,甄叔,请您放心,如果是什么半吊子企业,我也不会推荐给您,我也知道您工作这么多年,肯定也有很多熟人朋,不过我觉得这个企业处于草创阶段,正需要管理人ォ,您工作经验丰富,搞了这么多年管理,尤其是后勤这一摊子十分熟悉,这个企业刚刚开建,您去既可以马入行发挥自己的能力,另外也对于您来说是一个重新自我发展的机会,可以借这个机会重新站起来,而且距离昌州不算太远,唯一可能就是现在条件差了一些,但我想对于您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

    陆为民话说得很坦率诚挚,甄敬ォ不由得怦然心动,尤其是那一句重新自我发展,重新站起来,让甄敬ォ更是有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195厂算得是彻底没戏了,这样一个国有大型企业来说,名声几乎就是一切,无论自己为195厂做出过多大贡献,也无论自己在195厂里重要性有多大,对于一个国有关键行业的大型企业来说,道德出现了瑕疵,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自己只能选择离开,甚至在这个领域里只怕都没有立足之处了。

    而陆为民为他提供的这个机会无疑是一个挑战和机遇并存的良机,私营企业,刚刚新建,而且是高级管理职务,虽然自己并不熟悉这个行道,但是这没有什么,甄敬ォ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很快适应,自己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在195厂栽了筋斗,但是自己可以在其他领域站起来,不为什么,只为证明自己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可以取得成功!

    “为民,我考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你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企业的基本资料给我一份,让我了解一下?”甄敬ォ沉吟斟酌半晌,这ォ抬起目光看着陆为民。

    “没问题,如果甄叔了解这个企业情况之后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会和对方联系,请他来和您见一面,我相信你们可以找到很多共同语言。”陆为民很自信的道。

    雷达现在的确需要一个既熟悉昌江情况又能担负起水泥厂全面建设的角色来解放他自己,他原来的几个助手都主要是搞贸易出身,对于搞实业尤其是新办一家企业并不在行,很多时候雷达都不得不自己亲自呆在丰州这边盯着,虽说创业艰难,但是这要一直让雷达长时间呆在丰州不离人,他也有些吃不消,所以ォ急需一个信得过又能扛得起担子来的角色来帮忙。

    甄敬ォ在厂里担任厂长助理时是分管供销,升任副厂长之后ォ分管后勤基建,对于基建和供销这两块都很熟悉,而且甄敬ォ在经济很过得硬,这一点陆为民也可以打包票,加甄敬ォ在昌江搞企业这么多年,也有不少人脉关系,正好可以弥补拓达集团在昌江情况不熟的短板,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而雷达也应该信得过自己这个保人。

    见陆为民自信满满,甄敬ォ心中也有些唏嘘感慨,一年前还在为了进195厂煞费苦心而不得入的对方,现在居然沉静自若的为自己的前途谋划安排起来,这中间的反差也实在太大了一些,好在甄敬ォ不是那种拘泥不化的角色,对于陆为民的表现唏嘘之余也只有高兴,毕竟这也涉及到自己日后能不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的问题。

    见甄敬ォ心绪变得好一些,陆为民心中也稍宽。

    他不希望看到甄敬ォ沉沦下去,而像前世那样一趟子离开昌江十多年渺无音讯,一直要到功成名就ォ重新衣锦还乡也是陆为民不愿意见到的。

    前世中甄敬ォ虽然衣锦还乡,但是却未能获得甄婕甄妮两姊妹的原谅,父女关系再无重修旧好,而乐清虽然一直没有和甄敬ォ离婚,但是陆为民却知道乐清和甄敬ォ的婚姻其实早就名存实亡,而乐清也早就另外有了一个相好,与甄敬ォ也如同路人。

    一个家庭变得支离破碎,而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因为甄敬ォ的出事而受到了极大的负面影响,陆为民希望现在自己可以来改变这一切。1未完待续。

    “甄叔,我问个不该问的问题,您别见怪,但如果不把这件崞情搞清楚,我相信您心里一辈子也有一个疙瘩,我心里也不舒坦,不踏实

    “你说吧,你甄叔现在都这样了,还有啥不能对人言?是不是那个女人的事情?哼,不错,你甄叔对不起你乐姨,的确和那个女人一直往来,所以出这桩事情也是怨不得人。”甄敬ォ似乎意识到陆为民想要问什么,苦笑着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那您出这桩事有没有被人设套的可能?我不是说那个女人和她男人,而是其他人,那些一直想要把你弄翻的人。”陆为民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陆为民问及这个问题时,甄敬ォ刚刚舒展开来的表情又阴沉了下来。

    这个问题他已经反复琢磨了无数次,那个女人和自己有这种关系已经很多年了,但据他所知这个女人应该和陈发中以及姚志斌他们没什么瓜葛关联ォ对,而且这一年来自己因为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就格外小心,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少了许多,就是防着被人盯上,一两个月也未必能在一起一次。

    但是前两天那一次的确疑点颇多。

    要说自己和那个女人上一次幽会也ォ半个月时间,这个女人又主动约自己,自己也是精虫上脑,那一日看到那女人打扮性感入时,加之百般亲昵,一时间头脑发热,怎么也就不管不顾的和那个女人上了床,厂里招待所后边的贵宾房并不对外,外人进来的可能性很小,怎么那个男人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在里边?而且一下子就把门给弄开了,钻进来一大群人,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逮了个正着。

    细节甄敬ォ已经回忆了许多次了,那个男人本来就是一个窝囊废,知道自己和他女人有往来但是从没有过其他表示,甚至见到自己也还是恭恭敬敬打招呼,连甄敬ォ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方捉奸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甄敬ォ也不怪对方,毕竟自己过错在先但是如果这里边有人利用了他来搞自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甄敬ォ在陆为民这个准女婿面前也就没有啥隐瞒,他现在已经认定陆为民非池中物,而且乐清也告诉他在甄妮包里发现了避孕套,估计甄妮也早就和陆为民有过亲密关系了,所以两个成年男人间也就更没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了。

    甄敬ォ也就把自己和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这段时间往来情况,以及自己内心疑点说了个通透。

    “甄叔,据我所知那个女人的丈夫前一段时间和姚志善突然有往来,虽然很隐秘,但是正好被我朋友看到了。”陆为民吐出一口长气道。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早就安排人开始吊住姚志善,只不过萧劲风和吴健他们并不清楚姚志善会和这个男人勾结起来对付甄敬ォ,所以并没有引起警惕还以为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想要和姚志善搞内外勾结盗卖厂里材料,也就没有和陆为民说起过,没想到就出了这样大一场乱子。

    “姚志善?是姚志斌?!原来如此!”甄敬ォ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更阴冷,“老张调132厂的事情搁下来了,是老张本人自己不愿意去,所以原本厂里拟提拔一个人起来顶替老张这一摊工作,现在也就暂时搁置了哼哼他们这我这个位置了啊,难怪迫不及待的要对我下手了啊!”

    “甄叔虽然这种判断我们还缺乏证据,有些主观,但是我觉得基本上和事实不会有什么出入,当然我们现在也找不到证据,事情走到这一步,即便是找到证据也没有啥意义了。”陆为民垂下眼睑淡淡的道。

    “的确如此,现在就算是知道他们搞的这一出也没有多大意义了。”甄敬ォ有些感慨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能怨自己了。”

    “甄叔,没有啥意义,并不意味着他们做这种勾当可以不受惩罚。”陆为民抬起目光,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姚志斌不是想接替你的位置么?姚放不是想要当厂里的团委副书记么?听说现在还想直接调到省团委去?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情,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耍手段,还能大模大样的升官发财?”

    “大民,你可别乱来啊。”甄敬ォ一怔之后,这ォ道:“甄叔栽了,但是我不怪人,你甄叔自己也有问题,如果你再去,出点啥事情那就太不划算了。

    “甄叔,没你这场事儿,有些事情注定一样要发生,我不过是让它早点发生罢了。他们不仁,我们就不义。”陆为民声音清晰却异常坚定,目光中却是越发深邃,“算人者人必算之,虽然我也不认为我的手段有多么光彩,但是对付败类就得要用非常手段。”甄敬ォ目光中充满了迷惘,定定的看着陆为民,这种陌生感釉神秘感早已经在他心中隐藏,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尤为显得分明,他不知道陆为民想要干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陆为民说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而且他感觉得到对方心中早已经有了很多布置,谋定而后动,语气中流露出来的那份决绝甚至带着一份漠然和冷酷。

    陆为民离开甄家时,甄敬ォ显得很沉默,但是甄婕还是能够觉察到自己父亲情绪的变化。

    先前父亲虽然表面上态度与正常无异,但是作为女儿,她还是能体会到父亲心中彷徨迷茫,而现在虽然还是没怎么说话,但是却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她不知道陆为民和自己父亲说了些什么,但是肯定有什么重大事情ォ会让父亲有这样的改变。

    在来甄家之前,陆为民就和萧劲风见过面了,也从萧劲风那里知晓了不少关于甄敬ォ这件事情的情况。

    其他倒也没啥,但是吴健亲眼看见过那个黑牡丹的丈夫和姚志善突然有了往来,这一点让陆为民就能确定甄敬ォ是真的被人算计了。

    甄敬ォ提及张俊安不愿意调往132厂而留在了厂里,这也就意味着195厂副厂级干部暂时就没有了空缺,而姚志斌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再不上也就没啥机会了,也许就是这一点让他们终于把主意打到了黑牡丹身上。

    至于说怎么搞定黑牡丹和她丈夫实在太简单了,那个黑牡丹和甄敬ォ有瓜葛自然也不是什么两情相悦,唯利益二字作祟,相信有了更丰厚的利益再加上她丈夫的要挟,不怕那个女人不就范。

    把甄敬ォ所说的和自己了解的情况稍一联系,这件事情的基本脉络就出来了,只不过这已经无法改变事情结果,却迫使陆为民不得不启动本想再经营一段时间的这条线索。

    “能确定他们就要在这段时间里交货么?”陆为民小口的抿着啤酒,目光幽邃。

    他不喜欢喝白酒,虽然酒量不小,这样小口小口的抿着啤酒,也是一种享受,这种小馆子一直是陆为民的最爱,家常小菜,色香味俱全,价廉物美,环境也轻松,比起那种星级酒店特色餐馆另有一番风味。

    “嗯,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吴健了解到厂里那帮家伙把那批钼铁已经偷运出来了,但姚志善一直没有出面,是他手下一帮马仔在做这件事情,这批钼铁至少已经弄出来放了快两个多月了,前些时间厂里也追得紧,公安也一直在调查,所以他们就没敢动,但是这两天我看他们有些动静了,在联系货车,估计应该就要在这两三天里动手转运了。”萧劲风喝了一口红星二锅头,这种五的烧酒味道醇厚,很是适合萧劲风的胃口。

    “那最好不过了,姚志善那是老贼了,如果抓不到真凭实据,他是不会认栽的,那批人跟他久么?”陆为民仰起头来,眯缝着眼睛,拿起一根牙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都跟他很久了,只有一个时间稍短,我们吊线也就是从那个家伙身上跟出来的。”萧劲风忍不住搓了搓手,终于要动手了,虽然现在条件还不算十分成熟,但是陆为民决定要动,自然有其道理,而且萧劲风也迫不及待想要给姚家那帮子人一个深刻教训了。

    “那帮跟姚志善很久的人恐怕嘴巴很硬,逮着牛头都不会认账,如果公安那边稍稍做点手脚,最终就得泡汤。”陆为民知道姚家和厂里的公安有些牵扯不清。

    厂里公安都是企业公安,拿厂里钱,吃厂里饭,虽说业务上归昌州市公安局指导,但是一般事情还是厂里公安局自己搞,以姚家人在195厂的影响力,除非是铁证如山,恐怕厂里不会轻易动姚志善,就算是抓住他手下那帮马仔,他只要咬死不认账,而这边公安在审讯时做些手脚,就能让他滑掉,最后这事情就得要不了了之。

    “那怎么办?”萧劲风皱起眉头,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姚志善老奸巨猾,他手下那帮马仔跟了多年,都在他手上吃饭,肯定要死不认账,如果再有公安内部做点手脚,撬不开这些人的嘴,很容易就变成无头公案。

    “我来想想办法。”陆为民揉了揉自己下颌,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这一次要搞就一定要搞定。”纟未完待续。

    陆为民知道何铿在昌州地面上是很有些人脉的,但是他不知道何铿和昌州公安有没有什么关系。

    要想甩开厂里公安,那就得要昌州市公安局来接手搞这个案子ォ行,但是这批钼铁虽然价值不小,但是从案件性质来说要让昌州市公安局来接手也有些困难,一起普通盗窃生产物资案件,照理说是肯定由案发地公安机关来侦察的。

    但根据萧劲风他们的跟踪了解,现在这批钼铁应该是被藏在厂里生活区之外的一处居民点里。

    那里是城郊结合部,是农转非的居民区,租给了那些个做生意的人,这批钼铁具体放在什么位置却不知道,当时萧劲风他们没敢跟太紧,怕被对方发现,所以只知道大概在那一片区里。

    而他们要转运出来也肯定会从那一带里拉出来往外地运,只要选好公路卡口是完全可以蹲守住的,当然这中间最重要是要估测到对方转运的大概时间范围。

    给何铿打电话一直到晚间ォ打通,何铿也没有问陆为民究竟有什么具体事情,直接给了陆为民一个人的电话,昌州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鲍成钢,只告诉他鲍成钢可以信赖。

    鲍成钢鹰隼般的目光如针刺一般在陆为民身上逡巡着,说实话,鲍成钢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很有点好奇的,能让何铿给自己打电话,而且是为了这样一桩事情,真还让他有些觉得有些意外。

    何铿给自己打电话,鲍成钢还真有点紧张,深怕对方给自己出什么难题,若是一些违背原则底线的事儿,他自己真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虽说他也知道何铿也是懂得分寸的人,但是何铿这么多年来神出鬼没,回昌州时间并不算多,而且鲍成钢也知道何铿现在和十年前的何铿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真有啥事儿找自己,要么就是十分麻烦的事情,要么就是很够意思的事情,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桩事儿。

    准确的说,这不算是一个事儿,只能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项工作,就算是不归自己分管,但是只要自己想干,也一样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来接手。

    “你是说会有一批195厂前一段时间被盗的原材料要在这两三天里运出昌州市区?就这么一个线索?销赃,盗窃?”鲍成钢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对方会给他提供一个什么样的大案要案线索,这样神神秘秘,而且还是何铿给自己专门打电话让自己要认真对待。

    不错,195厂是国营军工大型企业,可这种原材料被盗案件在这些企业里每年都会层出不穷,家贼难防,内外勾结盗卖材料既不是现在ォ有,以后也不会少,就算钼铁价值不小,但也就是一个销赃,就算挖下去,顶多也就是一桩盗窃案,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刑侦支队里负责大案重案的支队领导来说就有些小儿科了。

    陆为民听出了这位刑侦干将言语里的失望和轻视,他笑了笑:“鲍支队,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失望,不过据我所知,这帮人应该守着195厂吃这一行有些年成了,从钼铁到铜材,再到合金钢,他他们不仅仅是销赃这么简单,195厂里应该有一伙专门为他们‘服务’的硕鼠,他们采取的方法也是多种多样,有少报多出,有把未用的材料当成废品出厂,还有就是这种直接把保卫部的经警买通大摇大摆拉出厂,你可以算一算,这样一帮人一年要从厂里弄出多少东西来?就算是195厂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你说这帮人长期和厂里有人内外勾结进行盗窃,有其他证据么?”

    如果是系列案件,这还有点搞头,鲍成钢稍稍提起一点兴趣,价值倒是不算太小,而且是个系列窝案,如果能够牵连出一大帮人来,倒也有些意思,至少可以很大程度解决自己每年的打击人头数,只不过这种案子在领导眼里看起来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有点耍滑头的味道了,少不得又要敲打自己让自己搞点够味道的案子,想到这里鲍成钢嘴角微微笑了起来。

    “证据只有这一次的,以前的我们没有,但是厂里被盗物资部分没有记录,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有报案记录,如果鲍支队的手下水准像铿哥说的那样高的话,我想是完全可以大有斩获的。”陆为民笑了笑,“另外据我所知,这帮人中间有一两个加入这个群体不算太久,可能陷得不深,也许可以作为鲍支队你们的一个突破口。”

    鲍成钢还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指点起自己办案来,有些啼笑皆非,“好了,小兄弟,你提供的线索我知道了,既然是何铿介绍来的朋友,又是为我们**机关积极提供线索,我们当然会重视,你先回去了,我会安排人了解一下情况。”

    “鲍支队,对方可能会在这两三天里就要把货转移走,一旦出了昌州市区,再要寻找线索就不容易了。”陆为民沉吟了一下,考虑怎样说ォ最能打动对方又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指点对方。

    “我有两个朋友原来最大愿望就是当公安,可惜没这个机会,所以这一次他们热情很高,一直在跟踪这件事情,这些线索情况也都是他们摸出来的,希望鲍支队能够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跟着你的手下兄弟们体味一回当公安的滋味。”

    鲍成钢笑了起来,这年轻人还挺会说话,难怪何铿这样看得起他。

    虽然不知道何铿为何如此看重对方,但和何铿相交这么多年,以何铿的老到,做事极有章法,看人断无不准之理,所以鲍成钢素来信任,虽说眼前这年轻人名不见经传,又不像是什么大家子弟,但他也不敢怠慢,所以也就点点头顺水推舟:“这样也好,既然你说得这样肯定,那你把你那两个朋友叫来,我让人问问详细情况再来决定。”

    做完这一切,陆为民也知道现在就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若是这姚家现在真的命不该绝,那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陆为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你肯下血本,就没有找不出的问题来。

    陆为民发出的吃饭邀请不出所料的被鲍成钢拒绝了,这种情形下初次见面,陆为民也料到对方不会接受,他也不勉强,留下一个话口子说等到何铿回来时邀请一聚,鲍成钢很爽快的应允下来。

    鲍成钢说话还是挺算话,萧劲风和吴健和他手下一接触之后,把情况一说,就被勾起了兴趣,毕竟像这样已经明确了具体藏赃范围,价值也不算小,稍一蹲守就有可能手到擒来的现货,他们也不吝惜移尊屈驾办一办,何况还是上司打了招呼的案子。

    一直到陆为民沉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郭征ォ若有所思的把门掩上,负手在客厅里走了一圈之后,回到沙发上坐下。

    妻子很少看见郭征有这样的神态,即便是甄敬ォ出事之后丈夫也只是皱起眉头满脸肃色,一言不发,但是却没有今日所见脸上这种深思的表情。

    “怎么了,老郭,这个小伙子就是甄妮的对象,老陆头家三小子吧?现在好像在哪里,对了,南潭,是老陆头的老家那边吧?”郭征的妻子在厂子弟校教书,很娴雅宁静一个女人。

    “不是陆宗光老家,是陆宗光老婆老家那边,陆宗光是青溪人。”对于这个几乎年年都是厂里劳模的老陆头,郭征作为党委副书记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户口随母,这是咱们国家政策,一直没有解决老陆头家属进厂的事情,我都觉得问心有愧,好在老陆头家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争气。”

    “听说老陆头家大小子辞职到上海去打工去了,就是清华大学毕业分配到红旗机械厂已经当了那个车间副主任那个。”妻子也很了解陆家几个子女情况。

    “嗯,据说把陆宗光气得不轻,不过我倒是觉得年轻人出去闯一闯搏一搏未必是什么坏事,红旗机械厂效益不太好,窝在厂里也没多大意思,陆拥军本来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角色,读大学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现在出去锻炼磨砺一下,也许能够有更好的发展。”

    郭征似乎在回味多年前陆拥军大学暑假回来时的情况,陆拥军还主动要求在厂里车间里实习,自己那时候还是厂办副主任,安排这个家伙到车间里实习,这个家伙在车间里也是动静不小,拜一帮老师傅为师,肯吃苦肯钻研,深得那些个老师傅们的欢心,只可惜毕业分配时却去了红旗机械厂。

    “老郭,这个陆为民来家里不是说老甄那件事情吧?还是他想调回来了?”妻子不是一个多嘴饶舌的人,不过对于陆为民这样一个丈夫都相当看重甚至可以称得上青眼相加的年轻人,她还是有些好奇。

    “都有一点儿,老甄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谁能帮得上忙的问题了,影响已经造出去了,就算是厂里不处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再在厂里呆下去了,而且以老甄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萎顿下去,所以他离开195厂应该是最好的出路。”

    感谢多位兄弟们坚持每天打赏,俺很感动,也很努力。

    郭征没有和妻子说太详细。

    事实上陆为民来并没有多说甄敬ォ的事情,只说甄敬ォ出了这件事情肯定要离开195厂,不过倒是提醒自己需要尽早考虑谁来接替甄敬ォ的位置,这让郭征很惊讶。

    他一度以为是甄敬ォ通过陆为民来带话,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是陆为民自己的分析判断,可能甄敬ォ提供了一些情况,但是分析得这样透彻,不太像甄敬ォ的风格。

    甄敬ォ一下,这姚志斌和霍涟如的竞争立即就要白热化,这两天厂里都还在忙着消除甄敬ォ出这桩事情的影响,老辜也还暂时没有考虑到这边来,但郭征也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了。

    实际上甄敬ォ出的事情也就是个人si德问题,和其他没太大关系,调查情况也很清楚,甄敬ォ也没有就这件事情多做掩饰,给予党纪政纪处分没有什么异议,也不可能再担任现任职务。

    按照上一次上边的意见,要在195厂里提拔一名分厂厂长到厂领导岗位上来,姚志斌之前已经很花了不少心思八方做工作,霍涟如虽然条件也不差,但是在工作之外的这些个勾兑公关的本事,和姚志斌比起来就有些逊sè不少了。

    如果这件事情中真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在背后的话,郭征可以想象得到只怕姚志斌已经得到了包括梁广达和陈发中在内的不少人的全力支持并为此作了不少工作了,当然单凭梁广达和陈发中是无法让姚志斌上到副厂级干部这个位置的,这里边肯定还有更高层次人在帮姚志斌努力,但若是没有机会,一切都是白搭,现在机会出来了,以自己和霍涟如都这个时候ォ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可以想象得到,竞争结果会是如何。尤其是在辜明良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形下。

    怎样来应对这个复杂纷乱的变局…避免微妙-的平衡局面向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滑过去,这是摆在自己面前最迫切的问题,也许这个陆为民还是真是一个可造之材。

    “我知道老甄肯定只有离开厂里了,那这个陆为民现在是啥打算?你不是很欣赏他么,是不是也要把他调回厂里?”妻子关心的道。

    郭征沉吟不语。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还真有些看不穿刚ォ离开那个年轻人。

    自己已经这样明确的抛出了绣球,他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在这样明确的承诺面前保持如此沉稳冷静的心态…尤其是这样一个刚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而且是在南潭那样的穷乡僻壤里,对方却依然不卑不亢,甚至可以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和自信。

    “现在时机还不是很成熟,老甄刚刚出这事儿,大家都知道陆为民是老甄女儿的对象,这个时候要调回厂里,恐怕风言风语不少,我考虑是暂时搁一搁…等到老甄这件事情冷下去之后再来办。”

    这番话其实是陆为民给郭征建议的,要以郭征的意思,没有必要顾忌甄敬ォ的事情,陆为民也只是和甄妮在处对象而已,从某个角度上来说甄敬ォ因为这件事情下了的确有些不划算…给一个补偿让他女儿的对象调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郭征自信自己出面去找辜明良说一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等到明年开年之后再来更稳妥一些,此子的心态上的成熟自信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从甄妮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看着送自己到门口的甄妮,绯红的面颊和还沉醉情yu**中的miméng美眸,陆为民身体某个部位禁不住又蠢蠢yu动。

    紧绷了几天情绪突然获得放松的甄妮让陆为民真实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女人的疯狂,平时清纯可爱的形象被彻底颠覆了一遍…想起甄妮在chuáng上百般迎合自己…咿咿呀呀的**声几乎要把陆为民彻底燃烧,禁yu已久的陆为民也彻底的沉沦在了情yu爱河中。

    “回去路上小心一点儿。”少女星眸中缠绵的情意溢于言表…真是yin不得情郎离开,她发现现在这195厂里似乎一下子就是敌意处处,只有和情郎在一起自己心里ォ觉安稳,如果不是父母都在家,甄妮真希望陆为民能留下来陪自己。

    “没事儿,明天早上我就过来。”陆为民笑了笑,爱怜的拍了拍少女温软的脸颊,少女睡裙里是真空,甚至连小ku都没来得及穿,优美的xiong形将单薄的睡裙顶起,两点突起的蓓蕾隐约可见,看到情郎的目光依然灼灼,甄妮得意的瞥了情郎一眼,看看四周无人,拿起情郎的手就从自己宽大的睡裙领口探下去。

    陆为民也没有料到甄妮如此大胆火爆,软玉温香盈盈在握,下意识捻揉把玩一番,再度体味了一番这对人间xiong器的超强杀伤力,满腔情意dng漾心头。

    一直到走出十多米远,陆为民回头还看见甄妮站在门槛上依依不yin,陆为民心中也是一阵感动,这个时候的甄妮已经下意识的把自己视为了唯一的依靠,认定只有自己ォ能拯救她们甄家了。

    陆为民并没有回家,他还得去和萧劲风他们会合。

    刑侦支队那帮人已经在西郊那一片守了三个晚上了,依然没有动静,现在也不敢大张旗鼓去搜查,东郊那一片居民点和各种小厂房混杂在一起,那几吨钼铁随便搁在那个角落里你都难以发现,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知晓了对方已经联系了一辆他们经常租用的东风货车,估计会在这几天里去拉货。

    好在刑侦支队那帮侦察员也是颇有经验的老手,并没有因为守了几天就心浮气躁,依然一丝不苟的坚守阵地,甚至连鲍成钢都时不时要来亲自蹲守一番。

    带篷布的跃进131汽车安静的停在林荫道隐秘处,从这里恰好可以观察到前面那个丁字路口的动静。

    从那一片出耒的车辆如果不想绕小巷,走这条路就是最便捷的,通过这个字路口向前不到三公里就是通往青溪的国道。

    青溪市有全省最大的废旧物资交易市场据陆为民所知姚志善和青溪那边的一家规模不小的集体冶炼企业一直有往来,与那边的废旧金属收购点也往来频繁,如果要出货,他们大多会选择那边。

    “鲍支队,怎么今晚你也要亲自带队守?”陆为民把烟递过去,黑暗中另外两名侦察员就在前方十多米的树后的花台旁蹲着依靠这辆跃进131作为掩护,从这周围过的人都不易发现在那处隐蔽点里就藏着四五个人。

    “嘿嘿,我有感觉,捡货可能就在今晚上,看看这天气,就知道正是做事情的好时光。”几天接触下来,鲍铁钢觉得陆为民这人虽然言语不多,但是说话却都能到点子上,对于人情世故也十分精通买了两条红塔山丢在了兄弟伙们车上,随便抽,而且十分豪爽大方,弄得鲍铁钢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有些搞不明白陆为民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案子如此感兴趣,居然贴钱来帮公安机关做事照理说陆为民家虽然是195厂的,可不在195厂工作,而他那两个朋友也是从195厂里出来了,和195厂都没啥关系了,但是却如此积极的来协助公安机关搞案子,治安积极xing如此之高,难免会让人起疑。

    不过何铿在电话里也和自己说了,让自己尽管放心信任陆为民所以鲍铁钢也就不多问。

    只要把人带货扣住鲍铁钢相信真实情况自然也就水落石出,如果对方真要有其他把戏自己眼睛里也是容不下沙子的,休想在自己面前耍花招,何况能让何铿这样专门打招呼的,也不至于这般无聊下作。

    傍晚下了一场雨,将白日里残余的暑气顿时一扫而空,这会儿凉意已经开始渐渐升了起来。

    鲍成钢带的这帮侦察员都有些底蕴,至少这股子耐xing韧劲儿就不一般,静静的蹲伏在花台后,默默的观察着前方。

    前方还有两个观察哨,与这边通过对讲机联系,一旦发现有可疑车辆,便会通知这边,在手机还没有开始普及的时候,这种玩意儿是公安机关蹲守捕现的必备装备。

    昌州已经在这个月正式开始开通了蜂窝模拟移动通讯系统,一部售价高达三万出头的大砖头,俗称大哥大的摩托罗拉8800正式登台亮相,据说首批一百部电话在当天就被抢购一空,而几乎都是提前预定买走的,195厂的党委书记辜明良和厂长梁广达两人都已经配上了这种堪称最豪华装备的玩意儿。

    整个昌州市公安局好像也只有局长一个人暂时配备了这种大哥大,据鲍成钢说当他们局长提着这玩意儿出现在公众场合时还颇有些不自在,大概也是习惯于香港录像里持有这玩意儿的都是些黑社会老大吧。

    暗夜无声,鲍成钢眯起眼睛开始养神,他已经习惯于这样的生活,每当有重要线索需要蹲守时,他都喜欢亲自上一线,体味这种发现和抓获猎物的感觉很好,他几乎能回忆起每一次有重大案犯被抓获时的具体细节。

    陆为民看了看表,已经是快一点了。这是自己读大学时买的电子表,水货,不过时间倒是ting准,比起机械表来更方便简单。

    一点到四点之间是人们睡意最浓的,也是最适宜作案的,姚志善手下那帮马仔们都是有些来历的,其中不少都是进过高围子的,对付公安机关侦讯也有一套,如果不现场抓住真凭实据,很难攻破他们的防线。

    丁字路口不时有车灯光亮起,然后掠过,但是对讲机里一直没有声音,以至于路为民都有些担心是不是对讲机信号不太好,但是看看车下边的几个侦察员都很沉静的保持缄默,而鲍成钢也是瞑目养神,陆为民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着相了。

    对讲机里一阵电流噪声,陆为民心中一凛,身体陡然ting直,而鲍成钢这个时候也睁开了眼睛,不过却没有任何动作。

    “鲍支队,发现一辆东风货车,车牌号被遮挡,………………”

    “知道了,向宁,你那组人给我盯紧了。”鲍成钢不动声sè的开始发布指令:“车不要靠太近,注意灯光,那帮人可能都有点警觉,张鹏你那组和向宁那组交替跟上,随时保持联络。”

    跃进131轰然发动,在后座打盹儿的两个侦察员这个时候如猎豹一般都精神过来,鲍成钢一排档,131缓缓的启动,不慌不忙的驶上了主道。

    陆为民也不知道鲍成钢安排了几组人,不过看样子鲍成钢对于这件事情还是很上心的,这辆跃进131也不知道鲍成钢是从哪里借来的,一股浓烈的机油味道,一看就知道是从哪个企业里拉夫拉来的。

    “鲍支队,那辆东风跑起来了,马上就要超你那辆车了。”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知道了,等他超过去,你们跟上,到前面前进轴承厂拐弯的地方,我再超他车把他别下来,你们就可以动手了。”正说间,后边车灯光闪动,一辆东风货车轰隆隆变道超车,就在东风车超车那一刻,陆为民清楚的看到了坐在驾驶座里的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正是那一晚袭击自己那个带着风雪帽中的一个。

    没错,姚志善的马仔,就是这帮人!

    获得了陆为民肯定答复之后,鲍成钢一脚刹车踩下来,将陆为民放下了车,然后来不及和陆为民多说什么,猛然重新加速启动,向前方追去。

    站在清冷的雨夜里,陆为民将手插在ku包里,再看了远处灯光闪动的街道尽头,缓缓扬起头,吁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夜sè真好。

    俺那本弄潮更名为掌舵者出版了,上周在当当网官场书籍类小说销售榜排名第十,本周上升到第五,庆贺一下,感谢新老兄弟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纟未完待续!。

    半个月的时间实在不算长,但是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却是让195人们耳际嗡嗡震响。

    当副厂长甄敬ォ因为男女关系被捉jiān在床的事情还闹得沸沸扬扬时,195厂里显赫一时的姚家也毫无征兆的出事了。

    姚志善经营的废旧金属回收点被昌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突然查处,抓获工作人员七人,其中六人被收容审查,而作为法人代表的姚志善在下边工作人员被抓获两天之后主动到昌州市公安局讲清情况,但是随即被以同样的罪名收容审查。

    而涉及195厂特大原材料被盗一案也浮出水面,多达九名195厂的内部职工和经警内外勾结,将厂内包括钼铁和铜材在内的大量工业原料偷出厂外,卖给志善废旧金属经营部,这极大的震动了195厂。

    昌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在没有知会195厂所属的昌州市公安局第五分局的情况下独自采取行动,当夜抓获涉案工人和经警七名,有两名涉案工人在第二天投案自首。

    昌州市公安局经文保处也给195厂正式致函,认为195厂在内部保卫和经警队伍管理上存在诸多问题和漏洞,导致195厂在连续两年时间出现一系列内外勾结盗窃工厂工业原料的重特大系列案件,要求195厂保卫部门要认真汲取教训,对存在问题进行彻底整改,防止再出现类似情况。

    《昌州日报》也对昌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侦破这一案件经过进行了跟踪报道,使得这一案情更是受人瞩目。

    陆为民和甄敬ォ回到甄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但是生活区里散步的人依然很多。

    当那辆奔驰560缓缓停在甄家门口时,几个从甄家小院门前经过的厂里人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从副驾上钻了出来,而已经正式宣布从厂里辞职的甄敬ォ和一个气度不凡的壮年男子从奔驰车后座里钻了下来。

    “甄总,这事儿咱们就算是说定了,后天我派这辆车来接你,日后可就要辛苦你了。”壮年汉子紧紧握住甄敬ォ的手,含笑道:“其他我不多说一切等你过去之后咱们再来定,相信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雷总你太客气了,老甄没其他本事,但是愿意为拓达尽一份心力,也有信心把这个企业建好。”甄敬ォ也微笑着和对方点头示意。

    “那好,我可就等着甄总这句话了。”壮年汉子自然就是雷达“那咱们可就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

    当陆为民把甄敬ォ情况介绍给雷达之后,立即就引起了雷达极大兴趣。

    甄敬ォ在男女关系上的问题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这年头有多少领导干部敢说自己在女色上就过得了关的,雷达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何况这种事情和企业管理没有必然联系,从某种角度来说,正是对方出了这样的问题ォ能使得自己找到一个可以协助自己建好丰州水泥厂的助手。

    在陆为民的引介下,雷达和甄敬ォ已经见过三次面这三次谈话一次比一次深入,甄敬ォ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一蹶不振,也不像有些出了这方面事情的人那样底气不壮,相反在谈话中反倒是甄敬ォ问的问题更多,不少问题让雷达都差一点回答不出来这让雷达觉得自己还真是捡了一块宝。

    “雷总难道还怕甄某反悔不成?”甄敬ォ也笑了起来。

    “呵呵,我可还真是怕甄某嫌我这个庙小容不下甄总这尊大佛呢。”雷达也笑了起来,把目光转向一直抿嘴微笑的陆为民,“为民,这件事情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不过好事不在忙上,你反正还得要回南潭,这丰州地区好像就是明后天就要正式挂牌了吧到时候你来丰州我和甄总也算是主人了,就请你嗯,还有你女朋友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三人正寒暄着,甄婕正好从外边骑自行车回来,老远就看见,有不少人在自己家门不远处指指点点,心里顿时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又有啥事情,还是又有人来家里惹事儿?

    这一段时间她都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连做梦都经常梦见有人找上门来,这一看又有人在家门口指指点点,就连自行车都骑得不利索了,差一点就栽了下来。

    急急忙忙推着自行车过去,却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家门口,三个人站在家门口谈笑正欢,其中两个人不是陆为民和爸还能是谁?

    甄婕心中一宽,顿时踏实许多,推着自行车过去,招呼了一声:“爸,大民。”

    “哟,甄总这就是你女儿,大民的女朋友?果然是让人眼睛一亮啊,为民好眼光啊。”雷达乐呵呵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甄婕,点点头,觉得陆为民眼光还真不错,这女孩子清丽脱俗,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靠得住的女孩子。

    “呵呵,雷总,她是我大女儿甄婕,甄妮是我小女儿,今天可能不在家吧。”甄敬ォ也颇有些得意,也有些感慨,“甄婕,这是雷总,大民的朋友,日后也是你爸的老板。”

    “雷总您好。”甄婕落落大方的和雷达打了一个招呼,虽然不知道父亲后边话是啥意思,但甄婕也没多问,“爸,我先进去了。”

    甄婕推车打开门进屋放好自行车,就看见陆为民和爸还在与那个男子说着话,看样子那个男子和大民关系很密切,心里也有些纳闷儿,大民的朋友,怎么爸又说是他的老板,这是咋回事儿?

    “妈,外边那人是谁?”甄婕走进屋ォ发现母亲和妹妹都在窗户边上隔着纱窗看着门外,“看样子是个大老板一样。”

    “不知道,这两天大民和你爸都是鬼鬼祟祟的,早出晚归,问大民,他也不愿意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你爸也是屁颠屁颠跟着大民出门,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经历了这几天的纠结和痛苦,乐清倒是已经渐渐冷静下来。

    其实她也早就知道丈夫和那个女人有些不清不楚,只不过一来没有真凭实据,二来丈夫在这方面也很谨慎小心,并不怎么太过于出格,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出了这事让她在195厂里有些无法抬头见人,尤其是想到一家人都要沦为耻笑对象,所以ォ是又气又急。

    没想到这几天里姚家也突然出事,厂里人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姚家身上去了,对这边的关注也少了许多,ォ算让她舒了一口大气,只是想到丈夫再无法在厂里立足,日后究竟该怎么办也是一个困扰一家人的难题。

    总不能一辈子困在家里不敢见人,要让丈夫窝窝囊囊在厂里或者调到市里哪个旮旯角落里去无声无息老去,只怕丈夫也不愿意。

    ‘妈,我看爸好像要离开厂里,我听爸叫那个人雷总,而那个人叫爸甄总,难道爸没给你说他要去哪里么?”甄婕有些不悦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这种事关整个家庭的大事,当妻子的不知道丈夫去向如何能行?

    “哼,你爸闷葫芦一样,我多问两句他就不耐烦了,好像出了这种事情他还有理了,也不想想……”乐清眼圈顿时红了起来,见自己母亲又要借题发挥,甄婕赶紧给自己妹妹示意。

    “好了,妈,还有外人在门外呢,一会儿等爸和大民回来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大民明天就要回南潭了,有啥情况今天他们肯定要说个清楚。”甄妮连忙拉着自己母亲的胳膊摇了摇,把手绢递给自己母亲。

    甄敬ォ和陆为民送走了雷达,一边说这话,一边直接进了书房。

    “陈发中也一样脱不了干系,那两名经警都是他打招呼进来的,本来在厂里就是好吃懒做的角色,这会儿弄到经警队里去,那两个工资还能够花?还不得就在厂里的材料上打主意?”甄敬ォ颇有些不甘的道:“在厂党委会上做个检讨就想门g混过关?这几年里厂里因为这方面的损失有多大,谁还不知道?究竟是制度原因,还真的是人为因素造成的,我看后者可能性更大。”

    陆为民哑然失笑,自己还以为他真能看淡这一切呢,没想到这个时候终于还是暴lù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只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有些晚了,陈发中在其中有多大责任已经和你甄敬ォ无关了,无论他是受到何种处理,也不会对你甄敬ォ在195厂里黯然落幕造成任何影响。

    “甄叔,我们还是想想你后天到丰州之后的事情吧,195厂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和我们没太大关系,达哥在丰州的水泥厂现在正是紧锣密鼓的施工阶段,所以他急需一个像你这样有过现场建设经验的负责人过去为他分担一下压力,这个项目或许和195厂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是对于一个sī人股份制企业来说,对于丰州来说,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企业了,所以无论是达哥和他那些股东朋友还是丰州当地政府都很看重,达哥对您很倚重啊。”!。

    陆为民也为甄敬ォ能够有这样一条退路十分高兴,既解决雷达那边的难题,又避免了甄敬ォ真的离家出走,至少可以给甄婕甄妮他们两姊妹一个尚算完整的家。

    甄敬ォ在拓达集团丰州水泥厂当常务副总经理,负责建设和日后厂里的日常工作,也算得上是委以重任了,只要甄敬ォ能够在这个企业上做出一番事业来,三五年之后等到丰州水泥厂真的壮大起来,未必没有甄敬ォ衣锦还乡的机会。

    被陆为民一句话说得一怔,良久甄敬ォォ回味过来,有些伤感的道:“为民,幸好你提醒了我,要不我还真要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里了,到了丰州那边给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是啊,195厂已经与我无关了,可我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195厂,没想到临到老来却还要离开,真有些接受不了。”

    “甄叔,你还不老,五十出头算什么老?”陆为民摇摇头,给对方打气,“195厂是国营大厂,体制过于僵化,我可以断言,如果日后195厂不进行根本xìng的改革,不推行现代企业制度,那么它的境况还会每况愈下,没有谁能救得了它。”

    “而丰州水泥厂是股份制企业,实际上也就是实行的经理负责制,达哥没有太多精力来管理这个企业,可以说这个企业的日常经营都会交给你来,我觉得这倒是甄叔你一个施展自己ォ华的机会,你在这195厂要走到辜明良或者梁广达的位置上,只怕再有三五年也未必能行,而且就算是你坐到了辜明良或者梁广达位置上,也未必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施展,体制决定了195厂必须要按照国家的大政方针来推行,不是有古谚说得好,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么?这个丰州水泥厂我相信算得上是一只**?就看您怎么来把这只鸡培养成一只既有一唱天下白的气势,又能下金蛋的金鸡了。

    甄敬ォ禁不住笑了起来“大民,你可真会宽慰你甄叔啊,你甄叔现在这副情形,别说雷总这样以诚相待,就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你甄叔也得好好干一番,这还不说你甄叔还真不服这口气就要试一试看看这后半辈子能不能干出点像样的名堂来!”

    甄婕和甄妮两姊妹一直悄悄的躲在书房外听自己父亲和陆为民的谈话,听得自己父亲要去丰州一家新建的水泥厂当副总经理,心里顿时都放下许多。

    她们俩经过这几天的事情,都知道父亲恐怕是无法再在195厂甚至这个行业里呆下去了,出了这种事情,父亲英名可以说毁于一旦,甚至永远都将抹上一道yīn影和污点,如果留在这里,永远都将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和别样目光之下。

    父亲离开昌州已经是必然如果能到省里其他地市,哪怕是条件环境差一点的地方去谋个工作,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这么快陆为民就为父亲寻找到一个合适去处,而且听那说法好像还是请父亲去担任水泥厂的负责人而父亲的心情似乎也相当好,流lù出来的豪气也是打算要大干一番似的。

    两姊妹蹑手蹑脚的离开书房门口,回到客厅里把两人对话告诉了母亲,乐清也是惊喜交加。

    为了丈夫的去向她这两天也是睡不着觉,虽说姚家出事分散了大家对丈夫这件事情的注意力,但是她也算是在厂里工会的一个中层干部,也知道丈夫在195厂不可能再呆下去,即便是调到其他单位也是受人嫌弃的角sè以丈夫的xìng格未必能够接受现在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陆为民这小子还真有些本事竟然能把老甄弄到另外一家规模不小的新建企业当领导,而且还是负责,甭管是sī人企业还是股份制企业,能满足老甄眼下的心境就好,弄不好还能让老甄重新振作起来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乐清对陆为民的观感已经有了彻头彻尾的改观,像甄敬ォ一样,她也有些担心自己小女儿有些配不上陆为民了,尤其是小女儿贪玩跳脱的xìng格,加上陆为民现在又不在昌州,所以也就琢磨着日后真要把这甄妮好好管一管,免得出些不太好的事情,若是陆为民喜欢上的是甄婕,到也就让自己省心了。

    郭征是十点过过来的,甄敬ォ和陆为民也没有隐瞒什么,向郭征透lù了甄敬ォ要离开195厂的意愿,略感惊讶之余郭征也表示了理解和尊重,后来意识到甄敬ォ和郭征有些更隐秘的话题要谈的时候,陆为民就主动离开了。

    实际上甄敬ォ和郭征要谈些什么话题陆为民也大略清楚。

    甄敬ォ这一下,与郭征更为信任的霍涟如相比,原本姚志斌占据的竞争优势更加明显,这让郭征也是颇为头疼,但是没想到峰回路转,谁也没想到姚志善出了这样大一件事情,被公安机关一举端掉他的废旧物资经营部,而且本人也被公安机关收审,涉及厂里职工和经警更是多人,不但在195厂厂里传得沸沸扬扬,而且《昌州日报》也专门刊载了这一案件,也引起了上边的极大关注。

    而姚志斌和姚志善之间的关系更是被有心人传得活灵活现,不少人包括厂里部分中层干部更是直指姚志斌所在分厂就是和姚志善有共谋合伙盗卖原材料的可能,这让姚志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抱着肚子疼。

    现在不但姚志斌想要提拔的可能xìng几近于无,就连上边原本已经基本上确定姚放可能要借调到团省委的事情也基本上搁下了,这一桩事情对与姚家的打击来说可以说是空前的,也让姚志斌是恨得咬碎了牙。

    只不过姚家人暂时还没有把这件事情与甄敬ォ和陆为民联系起来,鲍成钢在处理这种事情上还是很有经验,陆为民只与他和另外两名心腹侦察员打过照面,而萧劲风和吴健lù面时候也很少,一般侦察员都并不清楚内里情况,鲍成钢也专门和参与案件的人员打了招呼,严令任何人不得在这个案子上提及有三人的存在。

    但是这并不能保证这种事情就能一辈子守秘,陆为民也没有这种奢望。

    和姚家已经成了不死不休之局,也就没有那么多畏首畏尾的忌讳了,怎样最大程度最大限度的打压姚家,最大可能的让姚家的元气伤得更重,恢复更慢,这ォ是最重要的。

    自己需要的是时间,这一次成功的延阻了姚志斌和姚放的高升,给了他们沉重一击,这一刀足以让他们两三年内都未必能缓过气来。

    陆为民也知道这一次稍许有些仓促了一些,如果能够按照他的设想再经营迁一年半载,最好能够让姚志斌也被直接卷入进来,那ォ是最好不过,基本上就可以直接摧毁姚家的根基,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欠缺了一点火候。

    姚志善当然清楚姚志斌对于姚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姚志斌这颗老树一倒,那么不但他出头无望,连带着姚放姚安两兄弟也都会随之受到牵连影响,姚家可以说那就要倾巢之下无完卵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死死保住姚志斌不能被牵连进来,只有这一关死死守住,ォ谈得上其他,这也是他之所以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的主要原因。

    只要保姚志斌过关,一切都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这是姚家的共识,而鲍成钢也很隐晦的告诉陆为民,姚志善表现得很光棍,把一切漏洞都封得很死,找不到姚志斌任何把柄,这也就意味着从刑事责任上来说,基本上也就只能到姚志善身上为止了。

    陆为民也知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道理,但是姚家个个不是浸yín多年的老贼,就是圆滑活泛的人精,尤其是姚志善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也迫使陆为民不得不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好在通过沈子烈走张静宜门道用新闻媒体掀起的轰击力还是发挥了相当强大的作用,不但让厂里很多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姚志斌,仅这一点就足以让姚志斌先前对霍涟如的一切优势归零,甚至彻底落到了下风,怎么来运用这个优势抓住时机趁热打铁,陆为民相信郭征和霍涟如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郭征来甄家其实也就是意味着他已经在考虑甄敬ォ离开之后这一段时间他该如何抓好当前的“主要工作”了,他来找甄敬ォ也就是想要听听甄敬ォ的意思,虽然甄敬ォ已经确定离开,而且是在这样晦暗低沉的氛围下离开,但是郭征觉得他还是需要来一趟征求一下甄敬ォ的意郭征怎么也没有想到甄敬ォ丝毫不像想象中的消极颓废,表现出来的平静中甚至还有一抹解脱和期待,这不像强颜欢笑,这更让郭征感到大hu不解,也想更深一步了解自己这个老同僚老盟友的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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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敬才在送郭征离开时,陆为民还没有走。

    明天请的十天假时间就到期了,陆为民就必须回去了,甄妮那叫怜媚人的动情模样让陆为民真恨自己怎么就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要不这一晚也可以尽享鱼水之欢了。

    虽甄敬才和乐清现在都对自己各式满意,可是要让陆为民就光明正大的宿在甄妮房中,陆为民自己也做不出,再怎么也得照顾一下大人的脸面,虽未婚同居不像以前那样惊世骇俗,可是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听得书房门响,陆为民知道是郭征要走了,他想了想还是将手从甄妮的衣襟下收回来“我去送送郭叔。,…

    “嗯意满眸的甄妮我见犹怜的从床上爬起来“大民,要不今晚就在这里住?我爸我妈不会啥的,就装作没看见。

    “来日方长,我还想在爸妈眼里保存一个好印象呢。”心头一dng的陆为民拍了拍少女滚烫的脸颊,站起身来。

    看见甄敬才已经把郭征送到大门口,陆为民娄过去“甄叔,我替您送一送郭叔吧。”

    十一点过厂区已经没有几多行人了,陆为民陪着郭征走在马路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才好。

    “为民,甄叔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可惜了,不过好在为甄叔找了一条后路,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郭征负手漫步前行,步速很慢,显然是有意要和陆为民多聊一聊。

    “我和老甄也了,的事情没有问题,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愿意,现在都可以回厂里来,195厂就需要这样的年轻有冲劲又有头脑的大学生,就像的,195厂不成能再像现在这样下去,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势在必行,并且迫在眉睫,而大飞机项目现在上边也已经正式列入了议事日程,我会在明年年初人代会上联络一些人大代表联名提出这个议案,建议在八五计划1中增加大飞机项目,这一段时间我已经作了一些工作,而一旦这个项目能够启动,195厂也将迎来一个新的成长机遇,我希望厂里能多一些这样的年轻人。”话能到这个份上,足见郭征对自己的信任和看重了,陆为民内心也有些jī动,能够参予到大飞机项目中去,能够为中国大飞机项目早日复出,打造出一个能够媲美波音和空客的航空巨子出来,也不枉自己这重活一生了。

    “郭叔,感谢您的关爱了,现在厂里出了这么多事情,再要来调人肯定会引起一些非议,我个人还是倾向于稍微等一等,并且厂里也有很多优秀的大学生,我陆为民比起他们来也算不上什么,顶多就是我可能平时看书看很多一些杂一些,更喜欢琢磨这些工具罢了。”陆为民得很谦虚“等这一段时间过了,厂里局势平稳了,我随时听候郭叔您的召唤。”

    “好,这可是的,为民,咱们可就一言为定了。”郭征笑了笑,他很欣赏陆为民这种宠辱不惊的大气,寻终年轻人听着自己这般言语,只怕早就忙不迭的感恩感德了,这家伙却能不骄不躁,却又不失礼数的对答,也难怪甄敬才对他赞不断口,恨不克不及马上就让自己女儿嫁给对方。

    “呵呵,郭叔,难道您还怕我跑了不成?到时候我可是会找上门来要您兑现的许诺。”陆为民半开玩笑的道。

    “哈哈哈哈!”郭征朗声笑了起来“好子,也别送了,我听老甄明天也还要回南潭,早点回去歇息吧。”

    望着郭征魁伟宽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黑暗,陆为民揉了揉自己的面颊,笑了笑。

    对方固然不像概况上这样如沐春风般的豪放爽朗,能当到195厂这样大厂的厂党委副书记,那是几番风雨mō爬滚打操练出来的,布景人脉、能力魄力、手腕手段,机缘机遇,可谓缺一不成,比起郭征来,甄敬才在心机和城府上都还差了一个级数,这也是为啥郭征能够在195厂里稳坐不动,就连粱广达也要敬郭征三分的原因。

    不知道郭征感觉获得姚家失事背后有没有自己的影子?也许早就觉察到了而若无其事,也许事后方知,总之这个时候如果以为郭征对此一无所知,那就太幼稚了,只怕连粱广达和陈发中甚至姚志斌要不了多久,就能从他们获知的情况里琢磨出一二,即即是不知道有自己,可是陆为民估计早晚也得要从萧劲风他们那边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陆为民其实不在乎这一点,姚家做得出初一,那就别怕他人做十五,他姚平敢找人来袭击殴打自己,姚志善敢买通人来掀翻甄敬才,那就得有自己被人算计反扑的觉悟,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姚志斌也好姚放几兄弟也好,那就何足道哉了。

    …………………,………………………………………,……………………………,…………

    客车缓缓的驶入了远程汽车站,迎面而来的是一副巨大的横幅悬挂在车站大门上“热烈祝贺丰州地区正式成立!”几个大字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那样鲜艳精明。

    丰州地区成立了?

    陆为民有些茫然,自己才走不过十天时间,丰州地区就成立了?陆为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9月29日,距离十一国庆节还有两天时间,丰州地区成立大会要在十月一号与庆祝国庆节一起召开,可是看起来现在欢庆的气氛已经营造起来了,至少在南潭这边如此。

    提着包陆为民没有回寝室,直接到了办公室。

    和往常一样,办公室里除程之外,没其他人“陆书记,回来了?”“嗯,程,送给的。”陆为民从包里拿出一块电子表,递给程。

    “?陆书记,这怎么好?”1程满脸喜悦的捧着漂亮的电子表,脸上光辉的笑容足以证明这个女孩子的心情。

    这块电子表和那些个黑色方块形的男式电子表不一样,纤巧玲珑,加上白色的外壳,简直很找女孩子们喜欢,这是萧劲风他们从岭南那边弄回来的一批货,陆为民随手拿了几块,不值几个钱,不过带到南潭这边来,送给像程这样的女孩子,还是tǐng时髦的。

    “嗨,不值几个钱,一个朋友从深圳中英街那边去转了一圈,带了几块回来,我看正好这表tǐng秀气的,适合女孩子,我女朋友不喜欢戴表,所以我就带回来送给了。”陆为民坐在藤椅里舒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就有一种归宿感,似乎自己天生就适合在这种环境下工作。

    “那陆书记就谈谢了。”程也是一个tǐng纯真爽直的女孩子,当着陆为民的面就把表戴在了手上,翻来覆去试了好几遍,美滋滋的道:“陆书记,香港的这些工具就是精致,我特喜欢。”

    “呵呵,喜欢就好。”陆为民刚拿出茶杯把茶叶倒上,1程已经殷勤的把暖水瓶端了过来,替陆为民把水倒上“陆书记,走这几天,咱们单位上可是忙坏了。”

    “怎么了?”陆为民有些好奇,团委这边历来事情不多,就那么一点儿工作,基本上都是柳俊成放置,1程发发文件,打打德律风催一催也就差不多了,要忙就有点夸张了。

    “听咱们丰州地区地委孙副书记就是原来的团省委副书记,对团委工作一直比较重视,县委秦书记上一次去加入丰州地区准备领导组扩大会议时,据被孙书记叫住问了咱们南潭县团委工作情况,秦书记回来之后就把粱书记和柳书记叫了去,和徐书记一道又专门听取了咱们团委工作汇报,就是担忧孙书记如果日后到咱们南潭调研,问到咱们县里团委工作情况没有啥能拿得出来的工具。”

    程消息却是相当灵通,不过这南潭县委县府里喜欢东窜西走的人很多,很多消息也就是通过这些人的四处探问传播出来,看样子秦海基和徐晓春还是对孙震的情况有了一午了解,所以才会如此重视孙震。

    “咱们团委工作还有啥要准备的?每年的工作都是那些,光是靠在家里准备资料恐怕不可,我听这位孙书记可是一个喜欢务实不务虚的人,如果真要看咱们团县委的工作,只怕不会来听咱们汇报这么简单,得拿出一点有新意的工具出来才行。”陆为民摇摇头,他固然知道程所的忙是干什么。

    以柳俊成的行事作风,免不了就是督着程加班加点准备各种资料,再加上一些搁在那一块都能算回事儿的先进事例,然后就是根据这些事例提炼经验,就算是完成了从理论到实践,再从实践到理论的升华也就差不离了。

    这一套糊弄其他领导也许行,可是孙震这个人陆为民太了解了,前世给这位领导当了三年秘书,孙震的风格他了如指掌,根本就不会吃这一套,要云山雾罩的给他玩嘴皮子,或者弄些千篇一律照本宣科的工具来,他两句话就得要不客气的给打住,直接进入正题,让拿出干货实料出来,拿不出来,那就得没有的好脸色看,下一次如果还是这样,那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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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书记怎么说?”陆为民皱了皱眉头,这事儿自己却是不克不及轻忽,孙震这人说话就要算话,如果他真和秦海基谈起了团委的工作,那也就意味着弄欠好哪一天他来南潭调研,就要拉上团委这个冷门单位,不知道梁彦斌对这事儿有啥感觉。

    “梁书记就叫我把这两年团委开展的工作好生梳理一下,整理出来,另外也准备了一些工作中的新想法,梁书记还专门把我写的工具拿去修改了几遍,应该没啥大问题了。”小程也没有太在意,在陆为民面前说自己忙坏了,也不过是下意识的想要在领导面前摆一摆自己的辛苦罢了。

    果不其然,陆为民心中摇头,梁彦斌还是依照以往的老套路来准备,领导来了听汇报,顶多再看看资料,只要文笔好一点,嘴巴能翻弄,也就能把领导给讨好了,但遇上像孙震这样的人,尤其是他本人就是从团省委下来的人,团委这点事情他还能不明白?这样作就有点糊弄他的味道了。

    “小程,我建议你还是结合近一两年来上级团委安插下来的工作,找一找结合这些工作的具体事例,光是总结经验恐怕不可。”陆为民摇摇头,“准备充分一些更稳妥,别到时候被领导问得哑口无言。”

    喝了酒刚回来的柳俊成有些晕乎晕乎,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了陆为民和小程的对话,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笑着道:“为民回来了?没事儿,家里的事情没问题,彦斌书记和我都放置好了,你就安心好了。”

    看见满脸通红的柳俊成说话咋咋呼呼,陆为民也漫不经心,他固然听得出来柳俊成话语里的含义,概况上还是乐呵呵的道:“看来是我多嘴饶舌了,有柳书记专门主抓,肯定没问题。”

    柳俊成打了个哈哈,一屁股坐在竹椅上,“为民,回去这么久,家里事情措置完了吧?有事儿吱个声儿,多担搁就多担搁几天,谁家没个事儿不是?”

    “嘿嘿,谢谢柳书记的关心了,家里事情都措置好了,没事儿了。”陆为民淡淡的道:“我来团委时间不长,工作也不熟悉,不敢担搁太久啊,还得抓紧时间适应一下手上工作才行。”

    “没事儿!”柳俊成打了一个酒饱嗝,门外一阵风吹来,马上酒意上涌,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吐了起来,马上吐了办公室里一地,一股难闻的酒臭弥漫在整个办公室里。

    “啊!”猝不及防之下,小程惊叫起来,忙不迭的跳开,而正好站在柳俊成对面的陆为民却是躲闪不及,裤子和皮鞋上溅上很多污渍。

    见对方摇摇欲倒,陆为民一边摇头苦笑,一边上前扶住对方,“小程,去把梁书记办公室打开,我扶他过去躺一会儿,你去替柳书记泡杯浓茶。”

    团委办公室里只有梁彦斌的办公室才有一个可供人躺着休息的三人沙发,见柳俊成都这样了,也只能让他在梁彦斌办公室沙发上躺一躺,这吐了一地还得收拾,要不搁一搁这股子恶臭就得几天都难得消退。

    好不容易将昏昏沉沉的柳俊成扶到梁彦斌办公室里沙发上躺下,陆为民又拿起撮箕到外边花台上去捧了一大堆泥土回来,洒在柳俊成吐的那一大滩污物上,稍等了等,这才拿起扫把扫除起来。

    泡好茶过来的程萍看着陆为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忙乎着扫除,那股子恶臭差一点就让她也吐出来,可陆为民却是毫不在乎的细细将那一滩污物混着泥土扫进撮箕里,然后提着撮箕就往外走,心里也是一阵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她虽然年轻,可在团委里呆了这两年多,机关里的这些事儿也大略知晓一些。

    陆为民来的时间不长,可是人没有架子,并且说话也是很风趣幽默,比起故作深沉的梁彦斌和狐假虎威的柳俊成来,印象好许多,不过她也感觉到梁彦斌对陆为民不怎么感冒,而柳俊成更是对陆为民心怀警惕,什么事儿都防着防着的,可陆为民却像是没心没肺,没什么觉察似的,一样如故。

    “陆书记,我来吧。”

    “没事儿,我来就行,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最受不了这个,归正裤子鞋子都弄脏了,待会儿正好去换一身。”陆为民笑着摇头,径直提起撮箕就往垃圾桶那边走去。

    比及陆为民回来时,程萍已经拿起拖布在办公室里拖起地来,陆为民走过去,伸出手:“我来吧,一客不烦二主,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还是去忙你的。”

    “没事儿,陆书记,我又不是啥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家里还不得一样干家务?你快去换一身衣服吧,看着人恶心。”程萍卖力的拖着地,抬起头来,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又咬住嘴唇啥也没说。

    “嗯,是得去换一身,要不隔着老远都能让人闻着这股子酸臭味道。”陆为民笑了起来,“那这边就辛苦你了。”

    “陆书记,你对柳书记这样,可柳书记……”程萍实在忍不住话头子。

    陆为民笑笑不语,摆了摆手,径直离开。

    国庆节几乎是一晃而过,陆为民甚至没有什么感觉,共和国的第四十二个生日就这样过去了,很显然国庆庆祝让位于了在这一天对整个原黎阳地区南七县意义更重大的事情,那就是丰州地区成立了。

    陆为民自然没有资格去丰州加入丰州地区成立大会,不过像这种事情具体细节,总会有无数人将丰州红旗剧场的盛大排场再添加无数光辉光辉的片段通过他或者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播放出来,以便于让其他人羡慕他们曾经在那个辉煌的一幕里的存在,哪怕他们只是在某个角落里无人过问。

    丰州地区的成立对陆为民来说意义不大,现在的自己和前世的自己已经截然不合,自己不需要一门心思的要去从东陂那个旮旯里蹦跶出来,想方设法的要去赢得上级领导的关注,以便让自己可以尽早脱离东陂那个苦海,现在他只需要依照自己既定的标的目的走下去,走得更好。

    程萍的话让他有了某种预感,就像前世中冥冥自己和孙震有过那么一段交织,而这一世呢?

    如果程萍所说属实,那么孙震向秦海基询问团委工作情况就不克不及不让陆为民有些兴奋而又警惕了。

    他其实不知道他的名字其实不但仅在孙震那里烙下了印痕,并且早已经在夏力行那里挂上了号,在他的思维中,除安德健也许对自己还有些印象,现在的丰州地区里边只怕就无人知晓自己这个人了。

    高英诚并没有能分到丰州这边,对自己来说,日后奋斗的道路上又少了一个能够帮扶自己的助力,这让陆为民也有些失望,这样一个助力几乎还没有来得及阐扬作用就失效了,不克不及不说有些遗憾,只可惜自己的资历实在太浅薄了一些。

    孙震如果真要来南潭调研,并且如程萍所说的那样对团委工作依然关注,那也许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梁彦斌其实不怎么管团委的具体事务,也许这位梁书记的心思早就放到了其他上边,但梁彦斌人品还算不错,虽说对陆为民态度一般,可是至少也没有怎么冷遇陆为民,秦海基对梁彦斌还是比较看重的,据说有说法梁彦斌可能要到白塔去当区委副书记兼白塔镇的党委书记,固然这只是一种传言。

    柳俊成这人对机关这一块工作相当熟悉,可是更多的是流于形式的务虚工作,如果换了一个领导要来调研,他这一套也许没问题,可是如果真是孙震要到南潭县团委来看一看,那恐怕就真的有些问题了。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陆为民不筹算就这样在团委混吃等死,哪怕是郭征给了自己无比可靠的包管,陆为民也不希望这几个月里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混过去,哪怕是短短几个月,他也希望只能做出一点让人能够记住的事情来,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引起孙震这个前世恩主的注意力,那就更好了。

    恩主这个词儿听起来有些封建味道,可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前世中简直是孙震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就像这一世沈子烈也曾经给了自己这个从一个普通大学生猛然走上副科级干部岗位上一样。

    如果没有给孙震当秘书这段经历,自己永远无法从南潭这一隅跳出来,孙震对自己的知遇之恩让陆为民没齿难忘,就像这一世中的沈子烈一样,虽然沈子烈和孙震是截然不合的两种人,可是对自己的知遇却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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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趟回昌州,陆为民也是专门去拜访了沈子烈,是带着甄妮一起到沈子烈家中去拜访的。

    沈子烈相当高兴,两家人没有出去吃饭,就在家里边吃了一顿饭,席间也喝了两杯酒,气氛相当好。

    沈子烈刚回部里,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到基层干了一年多时间,现在陡然回去,而且是提拔到了正处级干部位置上,这让沈子烈也是既兴奋也有些忐忑不安。

    好在宣传部这一摊子工作沈子烈也很熟悉,原来就在几个岗位锻炼过,现在有了一年多时间的基层锻炼经验,在为人处世上也长进不少,几个月时间调适过来,也算得上是进入状态了。

    事实上在姚志善的案件问题上,陆为民在饭桌上就不动声sè的提及过,虽说沈子烈和张静宜两口子不太清楚其中内情,但也是心领神会,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形下,这种事情也就是掌握火候而已,第二天《昌州日报》就开始盯上了这个案子,也使得这个案子的影响迅速扩大。

    陆为民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宣传媒体的强大威力,伴随着新闻媒体的关注,即便是有些人想要把姚家的事情压下来也显得力不从心,影响已经造出来,就算是后边有人开始打招呼消毒,但是显然有些晚了。

    在离开昌州返回南潭之前陆为民也还和沈子烈通过电话,沈子烈在电话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告诉陆为民,说上边通过一些渠道在询问张静宜《昌州日报》怎么会想到突然关注这个案件,不过暂时还没有联想到沈子烈这边来,好在张静宜早有准备,在法制版块上一连刊载了几起昌州公安机关侦破的较有影响力的系列案件,表示这是报社搞的一个昌州刑侦部门破大案要案的系列报道,只不过姚志善案件首当其冲显得更为突出罢了。

    沈子烈对自己的帮助让陆为民铭记在心,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si人感情在许多方面都能够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像《昌州日报》跟踪报道姚志善这一案一样,从表面上这一切都很正常,完全按照程序来的,媒体彰显公安机关侦破大案要案的能力,增强人民群众安全感,但是就从另一面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影响力。

    传言传得甚嚣尘上之时…要想提拔一个刚刚被公安机关抓获的销赃案件主犯的嫡亲兄长,而且还恰恰涉及到这个国营企业,无论是谁都得要忌讳三分,连带着姚放的提拔调动都一样受到了bo及,连陆为民都很为自己这一招感到满意。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对方痛彻骨髋,纵然不能斩尽杀绝,但是至少要让对方一时半刻都得要缓不过气来。

    陆为民也很想让姚志斌被卷进去,但是他知道以姚志斌的老jiān巨猾…肯定不会让他自己的分厂和姚志善沾上什么关系,甚至可能要杜绝瓜田李下之嫌而特别注意,这一次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易了,如果没有何铿打招呼,没有鲍成钢的全力出击…这件案子要想办得这样漂亮,根本不可能。

    丰州成立地区带来的正面影响还是很明显的,丰州至南潭的省道开始列入规划改造了,而更让所有丰州地区干部群众感到兴奋的是全地区的程控电话改造拉开了序幕,这是昌江省委省府为了支持丰州地区的发展而特别优先将丰州地区列入了仅次于昌州市之后的第二个全省程控电话改造地区。

    陆为民并不知道自己去年提出的争取京九铁路过境,促进贫困落后地区经济发展这一建议已经正式摆放在了新成立的丰州地委行署的案头上,而且已经被列为了第一号工程,也被丰州地委寄予了厚望…希望这一计划能够争取成功…使之成为与全区道路改造和程控电话改造两大工程一起成为丰州地区社会经济事业发展的重要助推器。

    此时的他还在一门心思如何把自己手中的工作干好,干出亮点来。

    “梁书记…明天没啥事儿吧?如果没事儿,我打算去霍山那边跑一跑,我联系那两户试点户,又帮我发展了几户对木耳种植有兴趣的农户,我想去看一看能不能把东崮那边发展成为咱们团委日后的试验田和根据地。”陆为民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资料递给了程萍,一边问梁彦斌。

    梁彦斌皱了皱眉,地区领导们都已经有了到各地调研的计划,除了地委书记夏力行之外,新来丰州这边工作的行署专员李志远和地委剁书记孙震都率先开始了调研之旅。

    李志远选择的是到地区刚刚搭起架子来的各部委调研,而孙震则是开始下县,已经率先到了双峰进行了调研,据说就在这几天里要到南潭调研。

    孙书记是团省委下来的干部,加上上一回又问过秦书记团委工作情况,到南潭会不会问及县团委的工作情况,也是一个未知数,虽然柳俊成准备的汇报材料梁彦斌已经看过了,没啥问题,但是总觉得还是心里有些不太踏实,缺乏一些有新意有亮点的东西,可团委的工作也就这些,要独出心裁那就有些冒险了。

    但孙书记啥时候来也没个定准,来了也未必就要看团委的工作,丰州地区刚成立,孙书记又是外来干部,对丰州下辖各县情况也不是很熟悉,要了解的情况很多,一天时间县里主要领导们需要汇报的工作就得占满,何况真要听团委汇报工作情况也没啥。

    “没事儿,你去吧,听说东陂那个试验点是你同学,还是你出面担保到信用社贷的款?”梁彦斌顺口问道。

    他对陆为民并没有什么恶感,虽说陆为民在沈子烈时代很有点绝ォ惊艳的味道,让梁彦斌一度有些嫉妒,但是沈子烈一走,陆为民顿时就黯然失sè了。

    人要想展lu自己,那就得有机会,领导不给你机会,你就是再有本事,也是枉然,而陆为民在南潭县这个小圈子里彗星一般掠空而过,瞬间即逝,沦为边缘人,无疑就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一惯例的最大受害者。

    对于陆为民现今的处境梁彦斌甚至还有些同情,秦海基和曹刚这两位县里大佬对陆为民都非常不感冒,梁彦斌也大略知晓其中原因,除了和上一任领导的关系有瓜葛外,也还有一些其他因素,比如秦磊的事情,又比如启天纸业这个项目的问题。

    现在据说启天纸业项目又进入了谈判阶段,由此可见这个项目对秦曹两位领导的重要xing,陆为民要去挡这个项目,无疑有点螳臂当车的味道,除了让领导心里对你更加不满,你还能得到什么?

    陆为民的确有些ォ华本事,人品行也不错,但总的来说还是太年轻了一些,城府太浅了一些,缺少更多历练和挫折打磨,这是梁彦斌给陆为民下的定论,日后也许自己得提醒他一下,不要太过于锋芒毕lu,不遭人妒是庸ォ这句话固然有其利好的一面,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却在很多时候都是为年轻领导干部准备的,其杀伤力和命中率都往往相当高。

    “嗯,我初中同学,家境不太好,去信用社和合金会贷款都有难度,合金会他还欠着两千块钱,那是他妈生病时去贷的款,还没还呢,所以没办法,我就去帮他担保贷了五千块钱。”陆为民摊摊手,“都这份上了,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陆书记,如果你那同学搞这个没搞好亏了咋办?”程萍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个女孩子是真的替陆为民担心。

    “咋办?凉拌!就他那点家底子,还能咋办?”陆为民很潇洒的耸耸肩,“同学一场,总不至于还得催着逼着他要债吧?他要是能有还债能力,我也不至于去帮他担保了。

    梁彦斌点点头,陆为民这人其实还是有些血xing义气,这年头朋友同学间说啥都行,一谈到钱就不亲热了,这五千块钱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像陆为民一年下来工资奖金加起来一年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千来块,五千块钱连本带息基本上要赶得上两年收入了。

    不过以梁彦斌的角度来看,陆为民还是太张扬和情绪化了一点,你一个刚工作没多久的角sè,这样大方的替人担保,固然可以赢得朋友的好感夸赞,但是也应当要考虑一下现实情形,一旦这五千块钱贷款打了水漂,你自己作为担保人就得要承担起连带责任。

    “嗯,但愿你那个同学能借这个机会好好经营,没准儿也就能真正搞成咱们南潭农村里的一个专业户呢。”梁彦斌无可无不可的道:“这样吧,你还是去跑你手上那摊子事儿,咱们团委里也就这些活计,有啥事儿到时候再说。”

    “那行,我就还是去跑我自己手上这摊子工作,保证不给梁书记你丢脸。”陆为民笑呵呵的道。!。

    “老秦,老曹,我是第三次来南潭,前两次来难听一点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究竟?结果丰州地区还没有成立,这个准备组也算是一个半吊子,不过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南潭工作还是很有特色有亮点的,我想就不要照本宣科的依照汇报材料念了

    危坐在正中位置的孙震目光汩汩,缓缓的掠过坐在椭圆形会议桌对面的南潭县委县府一帮子领导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依照夏书记的意见,今年是丰州地区成立之年,从现在到过春节还有几个月时间,各县对明年的工作有什么想法筹算,现在开展了一些什么中心工作,作为县里边的党政一把手,心里都应该有一个谱了,我想听听南潭县委县府对从现在到明年有什么想法筹算,们县委县府的工作重心是什么,主要筹算抓什么工作,来听听,别藏着掖着,点儿干货,老秦,老曹,怎么样?”

    秦海基脸色十分严肃,若无其事的瞥了县委办主任杜保国一眼。

    杜保国只觉得自己脸上有如蚁爬,一抹汗意从额际渗出,孙书记这番有些讥讽味道的话似乎是在影射汇报材料有些流于形式?要听干货?

    不知道这干货究竟是指什么?

    早上一大早就到地委办通知,地委副书记孙震要到南潭调研,并且已经在路上了,秦海基和曹刚都是吃了一惊。

    都这位团省委下来的副书记有些特立独行,下来调研不提前通知有关单位,并且调研情况也不怎么依照地委办确定的方案来进行,双峰县第一个接待他的调研就弄出很多事情来,双峰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在这位言辞犀利头角峥嵘的孙书记面前弄得面红耳赤下不了台,所以南潭方面也是花了一些工夫来了解从各个渠道获知了这位孙书记似乎有些离经叛道的风格。

    就为了这份汇报材料,秦海基和曹刚也没少坐在一起琢磨,可以几经推敲才定稿,没想到这汇报材料刚念了一半孙震却来了这么一出,怎么不让秦海基和曹刚感到郁闷?

    “孙书记,秦书记和我是这样考虑的,您来咱们丰州这边时间不长情况也不是十分熟悉,尤其是咱们南潭,我们想要全面的把我们南潭县委县府工作情况向您汇报一遍,另外也想听一听您对我们工作的要求和指示要不您看这样行不可,我们的汇报暂时往后搁一搁,先看一看咱们县里城关镇的基层党组织建设情况另外再看看我们南潭经济技术开发区建设情况,下午看一看我们南潭猕猴桃生态基地成长情况,然后我们再来汇报您看如何?、。

    曹刚睃了一眼面沉如水的秦海基以及有些有些发憷的杜保国硬着头皮建议道。

    孙震面色如忪,点颔首:“这样也好,老秦,老曹,不要觉得我是在挑碴儿咱们丰州地区新建,十二月省委海华书记可能要到我们丰州地区调研考察夏书记对这件事情相当重视,下个月夏书记要一个县一个县的搞调研,我相当于是为夏书记打前站,而夏书记又是在为海华书记打前站。”

    顿了一顿,孙震似乎是在调剂语言,怎样既不冲击在座众人尤其是秦海基和曹刚两人的工作积极性,又要让他们意识到当前情况的严峻性。

    “南潭从去年到今年的工作情况很有特色,德健同志和子烈同志留下的基础不错,这也与包含们两位在内的在座所有同志的努力分不开,夏书记让我带话给们两位,南潭会是海华书记调研的第一站,南潭必须要以一个让省委领导满意的面貌呈现,要做到汇报有想法有观点,参观有看点有亮点,务需要让省委领导满意,如果谁把这个第一印象搞砸了,地委要严肃追究责任人的政治责任!”

    省委书记要到南潭来考察调研?!

    这怎么可能?!

    秦海基和曹刚下意识的交换了一下震惊的眼色,两人背上都是一阵发凉,南潭有几多年没有迎来过省委一把手的光临了?

    秦海基记忆中似乎至少有十年以上了,最近的一次省领导来南潭也是两年前,分担农业的副省长张裕和来考察南潭,而省长来南潭都应该是已经离开昌江的上一任省长五年前的事情了。

    省里领导来原来黎阳地区考察也好,调研也好,基本上都是走北六县,奄七县里顶多也就是丰州和古庆两个县走得稍微多一些,像南潭、双峰、大垣、淮山和卓头这五县,要想获得省领导的垂青时候就很少了,顶多也就是有时候某项专题工作可能会来走一趟,并且基本上是省政府的副职,连省委常委来的时候都很少。

    客走旺家门这句话在老黎阳地区这十三县市里可谓获得了充分的体现。

    如果省委书记真的要来南潭考察,那对本届县委政府来,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一切事情都要为此让道,所有工作都要围绕这个目标来推进。

    秦海基和曹刚先前的些许不满和郁闷马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紧张。

    丰州地区新成立,省委书记要来考察调研,第一站是南潭,难怪孙震来这里会这样做派话!

    “这个情况也是昨天下午下班之前夏书记才接到省委的通知,这是要我们要有一个思想准备,也给了我们更多的准备时间,如果这种情况下我们依然做不到最好,只怕就真的有人要为此负责了。”

    孙震其实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简直有这事,实话他对南潭的汇报情况简直也不是很满意,在地委办发文给各县时就专门提到各县汇报情况时要尽可能的拿出工作思路规划中切合实际的工具,要实打实准备马上要做的工作,不要千篇一律的老一套,可是很显然自己在双峰的批评效果并没有影响到南潭,或者震动不大。

    孙震不想初来乍到就当恶人,可是在来丰州这几个月里,他发现丰州地区之所以落后恐怕不但仅是地理条件和历史原因造成的,而正如夏力行所,精神落后思想落后才是最主要因素。

    或许是地理条件和历史原因造就了这里比起北六县更封闭更守旧的心态,而这种心态有反过来作用与这个地区的成长,使得这里的社会经济事业成长更为滞后,要改变这里的情况,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改变这里干部的精神面貌和思想观念。

    而省委书记考察丰州在即,会不会来南潭他不知道,这要到时候由丰州地委和省委办公厅来协商,可是如果不拿起鸡毛当令箭给南潭县委县府这帮人敲一敲警钟,依然如现在这般四平八稳的给连篇累牍的空话汇报,那到时候真的就要看无可看,无可了。

    原本他一直以为南潭是一个不错的考察地,有南潭经济技术开发区,有甫出就闯出了颇大名声的南潭猕猴桃,照理完全可以拿出相当像样的亮点来,可是今天来南潭的第一印象就给他不太好,所以他不克不及不有些不客气的打断对方话头,让对方明白这样的汇报体例已经不达时宜了。

    老远看着一行人从山坡那边转了过来,陆为民有些纳闷儿。

    难道这霍山乡的农民思想一下子就来了大解放,都对着木耳种植技术感兴趣起来,一下子都能相信这技术能让他们赚钱发家了?

    先前丁克峰不是嘴皮子都磨破了,几乎是挨家挨户策动,好歹才算是勉强通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熟人来看一看学一学么?怎么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人?

    在田里大棚里正在讲解怎样培育菌种的县农业局的技术人员和围在一起的几个人也都抬起头来伸长脖子看看究竟是谁来了。

    “陆书记,陆书记!”有些苍劲的声音是丁克峰老爹丁甫高的声音,这个马头村的支部书记对陆为民却是tǐng亲热,平时都是叫自己名字,怎么突然叫起自己官衔来了,咋一听就这么别扭得慌。

    “为民,为民!”

    陆为民讶异的站起身子将手放在眉峰下遮阳,想要看橡楚来这一大堆人究竟是些啥人,粱彦斌怎么也来了?啥时候他也对这事儿上心起来?莫不是县里领导……

    陆为民紧走两步上了一处坡坎,挥了挥手,示意在这边,陡然间目光落在当先一个有些魁伟矫健的身影上,这个身影是如此熟悉却又陌生,让他身体下意识的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孙震孙书记?!

    没错,国字脸,宽额浓眉,一头油黑的板寸发,手背负在背后,头微微低垂着,似乎在注视着地面,又像是在倾听旁边秦海基、徐晓春介绍情况,时不时点颔首,可是却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往前走。

    粱彦斌此时的脚步显得格外轻灵,如在非洲草原上奔行的鹿,陆为民还第一次看到身材有些走形的粱彦斌能够以这样的法度在田坎坡地里纵跃,就连他旁边的霍山乡乡长黄大模竟然都有些赶不上他的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