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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妮,在这里怎么好说?你在面前,有些话我们就不好说了。”陶倩盈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摇头不同意:“你放心,我们就问他几个问题,很简单,就听听他自己的想法,我们也是为你们好,是不是?就几句话,了解一下情况,给他一些建议,其他也没啥,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怕几句话都听不下去?就这点xiōng襟度量?”

    “是啊,甄妮,他大学毕业也工作一年时间了,难道还怕见生人不成?”那个叫黄潜的年轻人也附和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只是觉得你在场,有些话不太好说明,放心吧,就算是有点出格的话,难道他一个大男人你还怕他受不了想不通不成?”

    这个家伙的嘴巴可真是有些刻毒,那股子矜持得意的味道几乎每一乌话都能迸溅出来,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好的自我感觉,陆为民也能大略猜到这帮家伙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他觉得有些好笑。

    这帮人大概是觉得自己是不仅仅是看中了甄妮的美貌,而且也瞅准了甄妮的家庭,正好可以攀龙附凤,借助甄敬才的关系调回1PS厂,只是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甄妮mí得死心塌地,所以才会想要单独和自己“聊一聊”藉此机会来找出自己的破绽来。

    现在还用这样一番话来先把自己套住,大概也是防止自己被他们言语挤兑得受不了会恼羞成怒吧?没准儿这帮人也就希望自己能够恼羞成怒,这样更能显得自己的窝囊无用。

    莫不是自己还真的怕了这帮家伙不成?陆为民内心深处冷笑了一声,虽然他也知道从各自不同角度来看,对方的表现其实也很正常,甚至可以说也是为了甄妮日后一辈子“好”但是落到自己头上,心里这股子憋屈不爽就还真有点找不到地方发泄了。

    好不容易把姚平这癞皮狗给打发了,这又来一个自诩为护huā使者的货sè,这甄妮还真是有些吸引力,难怪一bō接一bō的“情敌”涌现1

    就不会让自己悄停,只不过面对这样的角sè,你还真得要好好琢磨一下该用那种方式来应对,免得失了颜面。坠了身份。

    “小妮,没事儿,我看你这个同学也真是tǐng关心你的,就像他们说的,也是为你着想,难道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陆为民半开玩笑的笑着道:“你先过去吧,没准儿呆会儿我们就能握手言欢呢。”

    “大民,……”甄妮犹豫了一下,陶倩盈的嘴巴在学校里就很出名,伤人无数,所以她在学校里人缘关系也不太好。也只有自己和尹虹才和她走得比较近,自己男朋友的xìng格甄妮也知道,外和内刚,陶倩盈若是真有些出格言语,甄妮还真怕伤了陆为民的自尊。

    “没事儿,别外我当刚毕业的学生,这一年下来,我脸皮也练得够厚了,我也知道他们想说些啥。”陆为民压低声音温言道:“放心吧,就算是他们有啥不中听的话语,我也受得起,怎么,对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不是,大民,……”甄妮yù言又止。

    “呵呵,我知道,不就是那个陶泽锋想追求你么?打跑了一个姚平,又冒出来一个陶泽锋,这也说明你有魅力啊,没事儿,我有这个自信,他们还不够看。”陆为民声音虽低,但是语气种流lù出来的淡淡自信却让甄妮凭空生出一股子欢喜得意来。

    甄妮终于松开了陆为民的手,有些恋恋不舍的点点头,表示对陆为民有信心,她也很想看看陆为民在面对自己这个刀子嘴的闺mì以及想要追求自己的那个啊泽锋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说实话她对陶泽锋并没有恶感,相反陶泽锋无论从哪方面看起来都相当出sè,在外人眼中大民似乎和陶泽锋根本没法比,但是陶泽锋却始终只能作为陶倩盈的兄长存在,根本无法走进自己的心间,这也许和自己一颗心思都放在大民身上有关。

    另外一个女孩子尹虹主动走上来拉着甄妮的手走到了一边,而陶泽锋和另外两个男生,以及这个脸sè不善的陶倩盈却是虎视眈眈,这让陆为民颇感有趣,这算是什么?考验还是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

    陆为民漫不经心的看着甄妮走到一边,这才好整以暇的转过头来看着两兄妹:“这下好了吧?有什么话这个时候可以尽管敝开来说了。”

    “陆为民,你和甄妮是高中同学?可甄妮和你考上大学时你们还没谈恋爱吧,应该是大三才开始的吧?”陶倩盈看了把头偏在一旁的兄长,轻轻哼了一声道:“高中时候都没有这个意思,为啥还要在读大学时来追甄妮呢?”

    “呵呵,真是好笑,谈恋爱难道还要受时间段的限制么?”陆为民知道对方想说什么,这些人都是把人心想得那样龌龊,似笑非笑的道:“你们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当时甄妮她爸还没有当副厂长,所以我就没那么多心思,后来甄妮她爸当1PS厂副厂长了,我才起了那种心思,想要攀龙附凤?”

    陶倩盈脸微微一烫,她没想到对方心思这样灵动,自己只是问一问,对方就立即能透过自己的问话来抓自己的意图,这反而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陆为民,我想你也知道我们和甄妮大学同学四年,甄妮就像我们的妹妹一样,我想你如果真的喜欢甄妮,肯定也希望甄妮过得好,可是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哦,南潭,是黎阳地区那边的一个贫困县吧?听说你有志扎根南潭,要在南潭做出一番事业来,说实话我们都很钦佩你的志气,但是你考虑过甄妮怎么办没有?”插上话的是另一个男同学赵云林,这是甄妮在大学时代关系很要好的一个同学,其貌不扬,但是在陆为民印象中,他也是甄妮被姚平抛弃之后,唯一一个出面来帮过甄妮的人。

    据说他一直暗恋甄妮,但是甄妮在和姚平离婚之后带着孩子,他也早已使君有fù,但是却不遗余力的帮甄妮,在前世中陆为民虽然和甄妮没有了多少交织,但是却也还是关注着甄妮的情况,也知道这个赵云林算得上是一个正派人。

    “赵同学,我想现在谈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为时尚早了一些?”

    陆为民微笑着反击,虽说赵云林是个好人,并不代表在立场上就和自己一样,这个时候要么就是他暗恋甄妮,要么就是支持陶泽锋,不可能支持自己,所以就没有必要客气:“距离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们不奢谈什么爱情力量的无敌,但是至少我认为对于我和甄妮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

    “不是什么问题?”赵云林略略有些书卷气的面颊这个时候流lù出来的气势显得很有些咄咄逼人“这话不太靠谱吧?见一次面要坐五六个小时汽车,你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爱情和婚姻难道就不需要物质保障?或者说你很快就要调回昌州来?”

    “我说过了,时代的变化很快,你们觉得是问题的,其实不一定是问题,这和我调回来不调回来关系不大。”陆为民觉得自己似乎都有点强词夺理了“赵同学,我还想说一句,甄妮她是成年人了,她有她的思想看法,能够明辨是非,能够正确判断好恶,也能理智分析看待一切,我想对于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无需外人来指手画脚,无论是谁,感情上的东西,除了当事人谁又能明白其中真味?”

    之所以对赵云林遮掩客气,陆为民也是想到此人还算是正派人,而且他也听出来,对方只是觉得自己和甄妮这样相隔两地,而且条件似乎相差太大,这才为甄妮担心,和那个陶姓兄妹以及那个黄潜的语气态度都不太一样,所以才按捺住内心的怒意。

    对于陶倩盈两兄妹,陆为民便没有这么客气了。

    “我无法理解,你们两召妹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我和甄妮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张牙舞爪了?陶同学,你以为你是谁?仗着和甄妮关系熟一些,就可以这里信口雌鼻,你不觉得你太夸张可笑了一些么?”

    陆为民言语中极尽挑衅的口wěn,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个陶泽锋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这种仗着父辈余荫,读了一个好大学,在单位上有些人看照,一辈子顺风顺水,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就以为自己就可以凌驾于其他人之上,任取任予,就觉得自己无论在哪方面都该高人一等,无论什么待遇都该优先考虑自己,实际上却是一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角sè。

    陆为民从内心深处讨厌这种优越感太强的官宦子弟,真正遇上了麻烦和棘手的事情,便惊慌失措,没有担待,虽然有些绝对,但是陆为民前世中遇到这种人还真不少。

    (未完待续!。

    陶倩盈完全没有想到刚才和赵囘云林谈话时还显得彬彬有礼的陆为民和自己说话竟然就像变了一个人,粗野而又几句攻击性的言语就让她脸涨得通红,怒不可遏,双眸燃囘烧着愤怒的火焰,几乎要把陆为民熔化。

    这个马不知脸长的家伙太可恶了,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嚣张跋扈的家伙,你要嚣张跋扈那就得有嚣张跋扈的资本,以为读了一个岭南大学就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分到一个穷乡僻攘不靠关系不走囘后囘门都不知道怎么钻得回昌州来的角色居然敢在自己和兄长面前趾高气扬的大放厥词,这让她简直无法忍受。

    陶泽锋内心也是充满了愤怒,他承认自己和妹妹是稍稍有点过了,但是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看见陆为民那种淡然背后隐藏的倨傲他就有些没来由的来气,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有些轻慢的男子怎么如此容易就勾起了自己的怒意,不仅仅是言语的原因,而是对方那种深藏在骨子里的轻蔑。

    他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摆出这样的姿态?这是最让陶泽锋感到愤怒的,一个乡巴佬,而且是偏远穷县的乡巴佬,如果不靠甄妮家里他根本就不可能调得回昌州,听甄妮说这个家伙面对甄妮父亲的帮忙还故作姿态的要拿捏一番,这尤为让陶泽锋感到不齿。

    你靠甄妮家里帮忙调动也就罢了,何以还摆出这样一副要扎根农村,不干出一番事业来不罢休的姿态?这是给谁看?给甄妮看,还是跟甄妮的父亲看?这样虚伪无囘耻的人,让陶泽锋更是觉得甄妮若是跟了这样的男人,只怕一辈子都会在水深火囘热之中。

    “待为民,是男人就请保持一点风度。”陶泽锋制止了自己妹妹的爆发,显得冷静而不失风度,“我妹妹不过是关心自己好友的一生大事,这有什么不对?你觉得你和甄妮很般配么?不要给我说那些虚妄的你要奋斗,你要出人头地,十年二囘十囘年后的事情我们谁也说不清楚?我只说一句,你不靠甄妮她爸,你能调得回昌州来么?还是你真打算要在南潭扎根?不调回昌州,你又有什么资格和甄妮一直处下去,是打算日后就和甄妮这样一直拖下去?还是打算让甄妮跟你到那个啥县里去?!”

    “别在我们面前演戏,你骗得过甄妮,却骗不了我,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极尽手段,我真是为你感到羞愧。”陶泽锋语速平稳,不急不躁,很有些优雅泰然的气度,目光却是如炬死死盯着陆为民,“甭给我说你是真打算不调回昌州,你在甄妮他家里人面前欲擒故纵那点把戏不要说我们,我想就是甄妮她爸也一样看得清楚,你若是有本事,便别靠甄妮她爸调你回昌州,自己想办法调回昌州,我便觉得你陆为民是个人物,要不你真能在南潭做出一番事业来,我陶泽锋一样认为你是一个汉子,一个人物!”

    陆为民饶有兴致的听着这两兄妹在自己面前的表演,到最后是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连泪水都快要出来了。

    “陶学长,我真是服了你们两兄妹了,说了这么久,原来也就是一个简单的激将法,怎么,你妹妹不是把你吹得天上无双,地囘下找不到么?中垩央财政金融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学囘生党囘员,省人行重点培养的青年干囘部,现在挂职到省中行了,很快就要正式提拔为中干,呵呵,听起来我陆为民和你相比差距何止千里万里?你怕什么?在你妹妹眼中不是你才和甄妮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么?这么没底气,怎么和我竞争啊?”陆为民好容易收住笑声,这才一边摇头一边道:“怎么,不就是想要激我要么自己去找路子调回来别依靠甄家,要么就别调回来在南潭‘干出一番事业’,这才是男人,这才是汉子不是?”

    陶泽锋脸色有些阴沉,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对方未必囘看不囘穿,但是对方这样毫不客气的捅穿开来,还是让他有些脸上火囘辣辣的。

    “陶债盈,你把你哥吹得这么高,也不怕跌下来摔死?如果不靠你爸你囘妈,你哥能在省人行里受人看重?就能一下子挂职到省中行?这是在哄我还是自欺欺人?在本质上你哥的表现和你们所谓的我想要利囘用甄家调回来的情形又有多大的区别?我的忠告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自视太高栽筋斗会摔得更疼!”

    陆为异脸上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得陶氏兄妹心中都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调回不调回昌州来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谁来指手画脚,我采取什么方式调回来,那也用不着谁来关心,我不会因为你陶泽锋给我这么上一回眼药,我就血气上涌,怒发冲冠,找不到北了,一句话,我有我自己的思维,不会受别人的影响,明白么?”

    陶泽锋的脸色更加阴沉,看到陆为民的这番表现,他心里知道自己的一番表演根本就没有对这个家伙产生任何影响,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油盐不进的四季豆,这份老辣深沉哪里是什么刚毕业的大学囘生,就算是比起那些江湖操练的滚刀肉也不逊色。

    思路清晰,情绪稳定,根本不会被外界的因素所左右,词锋犀利,态度强囘硬而不失圆囘滑,难怪甄妮会被这个家伙牢牢控囘制在手中,要说自己条件不知道比这个家伙好多少倍,可无论债盈和自己怎么使劲儿,都没能改变甄妮的态度。

    看到陶泽锋脸色阴沉的拉着怒气冲冲的陶债盈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就要离开,甄妮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隔着那么远,她甚至还看到陆为民很开心的哈哈大笑,还以为他们谈得很投缘,心里还一阵放松,没想到陶泽锋和陶债盈过来一个面沉如水,一个怒意盈面,只丢下两句说大民不是好人,要自己保持头脑清囘醒,就甩手离开,倒是黄潜和赵囘云林脸色有些复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弄得甄妮和尹虹都是莫名其妙。

    尹虹走时甄妮赶紧拉着尹虹让她帮自己从陶债盈和黄潜、赵囘云林那里了解一下真囘实情况。

    大民这边甄妮也没有把握究竟能了解到真囘实情况,她发现自己对陆为民的了解似乎越来越少,而陆为民的想法也是越来越让她有些迷惑,对陆为民甚至有了一些陌生的神秘感,难怪父亲和姐姐都时不时要问自己和陆为民交往这么久,究竟对陆为民了解多少,连她自己现在都说不清楚。

    当陆为民离开甄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今天的交锋有些影响陆为民心情,但是陆为民却有一种畅快囘感,就像是捅破了某种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薄膜,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消化某些触动带来的感囘悟。

    走出甄家大门,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跟了过来。

    陆为民转身一看,却是甄婕。

    甄婕什么时候回来的,陆为民没有注意,好像自己和甄妮进门时甄婕还不在。

    “甄咦?”

    “大民,耸才你和甄妮他们同学说话,我听到了。”甄婕穿着一身绵绸印花睡裙,大概也是准备休息了,大概是听到自己脚步声,这才追出来,胸前双囘峰怒峙,即便是有文胸包裹,依然显得颤颤巍巍。

    “哦?”陆为民略感意外,扬起眉毛看着昏暗灯光下的甄婕,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甄妮的那些同学都那样,你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说的那些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甄婕羽扇般的睫毛和甄妮一样,清亮的目光如一泓清泉总是让人安宁温然。

    这两姊妹漂亮之处既有相似点,也有不同之处,不过在性格上却是截然不同,甄婕喜欢安静,甄妮喜欢热闹,甄婕喜欢独自在家看书听音乐,要不就是和几个要好同学出去喝喝咖啡,聊聊天,而甄妮则喜欢和朋友一起要么蹦迪唱歌,要么就是去逛街购物,不过两姊妹也有一个共同喜好,那就是出去旅游。

    “你觉得我会和他们一般见识么?”陆为民笑了起来,目光流转,甄婕似乎也觉察到了一点什么,脸微微一烫,赶紧双手环抱在胸前,正好遮住了那最敏囘感囘部囘位,但粉颈连带着颈下那一片白腻依然惑人心神。

    “我想你也不会,不过大民,我还是想问问,你真不打算调回来?我听我爸说如果郭叔叔和他都去和辜伯伯说,就算是辜伯伯当初否决了你进厂,但是现在还是有很大把握说服辜伯伯让你回来的。可我爸说你不是很想回来,而是想就留在南潭,你是怎么想的?甄妮的同学他们虽然说话有些过分,但是有一点还是很中肯,那就是你和甄妮就这样两头拖着不是办法,甄妮的脾性你知道,这样一直拖下去,她肯定要不乐意,你们俩肯定就要产生矛盾,你得正视这个问题。”

    甄婕语气里充满了担心:“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打算还要在南潭呆一段时间,那你就得要给甄妮说清楚你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要墅得小妮还小无所谓。”

    陆为民心中微微一震,他没想到甄婕观察得如此细居然能觉察到自己对甄妮的态度有些变化,甄妮和自己说逐几次调回来的事情,自己总是以还早,时机还不成熟这样的理由推脱,但是自己却没有真正和甄妮谈过自己内心的想法。

    或者说自己其实从回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已经下意识的带着有sè眼镜在看甄妮了?陆为民扪心自问。

    似乎有一点,想到前世自己在甄妮分配到南潭之后家庭又遭遇了巨大的bō折,最终投入了姚平的怀抱,陆为民心里就涌起一阵不舒服,哪怕只是前世发生的事情,他依然难以释怀。

    可是这真的只能怨甄妮一个人么?在那种情况下换了是自己,能抵御住残酷现实的巨大压力么?陆为民就这个问题反复掂量。

    如果是现实中的自己,当然没问题,但是甄妮是一个女孩子,尤其当父亲离家出走,母亲一病不起,姐姐还在读书,这样的情形下,男朋友却又远在几百里之外,一个星期都无法回来一次,这样彷徨无助的情形下,能扛得住一个条件并不算太差的姚平的软磨硬泡么?

    陆为民没有答案。

    “谢谢你的提醒,我明白了,甄婕。”陆为民没有明确回应甄婕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很感jī甄婕的提醒,忽然间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感情方向发生了某些细微的偏转,甄妮固然还在自己心目中占据着绝对重要的位置,但是却已经不像前世中那样,失去了甄妮的自己失hún落魄,那一年时间几乎都无法自拔,而现在……………

    南潭的九月已经有了淡淡的秋意,但是只有早晚才能感受得到,过了上午十点的太阳依然灼热,一直要到下午六点以后那股子**才会渐渐消去。

    陆为民蹲在架子边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袋一袋的菌种渣料摆放得整整齐齐,两个人正在里边忙碌着。

    这是他蹲的一个点,东陂乡向阳坡村。

    陆为民来过东陂几趟了,除了在调研东陂猕猴桃种植情况时来了三次之外,这一段时间里陆为民又开始频繁的跑东陂和霍山两个乡。

    按照县里要求进一步发挥青年团员在农村经济发展中的带头作用要求梁彦斌和陆为民商量着该如何来推动这一项工作。

    这一项工作是今年团省委提出来的,黎阳地区团委也照本宣科的发了下来,并没有在各县引起多大的反响,像这样的专项工作每年都得有那么一两项,大家也就习惯了,但是今年这边情况稍稍特殊一些。

    丰州地区筹备领导小组副组长孙震是团省委副书记,在下来之前就是他在负责主抓这项工作,到了丰州担任筹备领导小组副组长,实际上就已经承担起了丰州地区地委副书记的角sè在mō不清楚这位即将要出任丰州地委副书记的孙书记脾xìng之前,南七县的团县委都不敢轻忽,所以对于这项工作也就比较上心起来。

    不过孙震在就任筹备领导小组副组长之后,并没有其他太多的动作,似乎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筹备地区成立这件大事上去了所以两个月下来,大家心也就懒了下来,以葫芦画瓢的把文件再度照转,各县也就又恢复了原状。

    梁彦斌在起初还是颇感兴趣的,但是在觉察到新来的那位孙书记似乎并没有多少注意力放在团委这边工作上时,也就懒散下来,这项工作很自然的就丢给了副手陆为民。

    陆为民倒是tǐng上心,主动提出要搞一搞试点梁彦斌倒是tǐng干脆这项工作就全权交给了陆为民,让陆为民来具体操作陆为民也就不客气,这一段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乡下,把自己两个同学发动起来,准备把这个致富先锋带头活动好生搞起来。

    “德宝,情况怎么样?”陆为民站起身来,躬着身子好一阵,这腰杆也有些发酸,方德宝是陆为民初中同学,那一次同学聚会方德宝并没有来,原因很简单,他高中毕业之后没有考上大学,甚至连中专也没有考上,就直接回家了。

    他的老家就是东陂乡的,前世陆为民在东陂乡工作时就和方德宝很熟悉,而那时候方德宝已经成为真正的东陂农民,每年要么出去到沿海打工,春节来一趟,要么就是在家里shì弄农作物和搞搞副业,只不过那个时候东陂的猕猴桃种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绝大部分种植户都把猕猴桃连根拔起,赌咒发誓再也不相信政府倡导的任何事情了。

    “情况还行,为民,还得全靠你带那两位老师来指导啊,要不这事儿我们根本就搞不起来。”一件洗得发白的蓝sè背心绷在黝黑发亮的身上,略显破旧的白衬衣搭在肩头上,壮硕的青年钻了起来,“当然最要紧的还是钱,就我家这家底儿,没你的担保,信用社根本就不会贷款给我,哪里搞得起这个木耳栽培大棚来?”

    “得,我就是担保而已,这借的钱连本带息还不得你来还?我这也是工作,帮你就是帮我自己。”陆为民摆摆手,笑嘻嘻的道;“到时候你若是真能挣钱发家了,别忘了到时候把我们原来的老同学们请来搓一顿就行了。”

    “嘿嘿,为民,我不多说了,我若是真发家了,绝对不会忘了老同学。”方德宝憨厚朴实的面孔上浮起一抹感jī之sèo

    他也知道陆为民为自己搞这个木耳栽培花了不少心思,除了从黎阳帮自己找来教授木耳栽培技术的技术人员外,还几次帮自己联系昆湖那边的木耳栽培大户,自己出钱带自己一起到昆湖那边去学习技术,虽说束指导的技术人员不太讲究,但是这中午间也得要简单对付一顿,这林林总总来来回回花了不少钱,都是陆为民自贴腰包,让方德宝很是感动。

    陆为民选了东崮区的两个乡两个团员作为自己的联系点,无他,方德宝是他的同学,而另外一个在霍山乡马头村的丁克峰也是他的同学,应该说方德宝和丁克峰都是他读初中是最普通的两个同学,也是来自农村中高考中失手的同学。

    这个时代的高考失手再正常不过了,这不是十多年后本科专科随便上的年代,千军万马挤独木桥这种场面让无数人在高考这座独木桥上折戟沉沙的事例太多了,而这个年代就算是想要考个中专也是难上加难,考上中专也就意味着你有了一个铁饭碗,更不用说大学了。

    城市的同学考不上就只有想办法找路子就业,而农村里的同学就更简单,直接回家要么面朝黄土背朝天,充当新一代修理地球的农民,要么就打起铺盖卷儿奔沿海址.区去,成为最早一代的农民工,没准儿运气好成为时代弄潮儿,也许就能摆脱户籍带来的限制,成为新城市人。

    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最平凡而现实的生活。

    丁克峰的情况也是方德宝告诉陆为民的,他家要比方德宝家境略好一些,丁克峰的老爹是村里多昝的村支部书记,在村里也有些人望,陆为民也把丁克峰发展成为联系户,这样两户蹲点联系户,也就算是有了两个样本,日后若写情况汇报总结经验,也算是有了两个实打实的素材。

    当然丁克峰情况和方德宝不一样,所以丁克峰虽然也是搞了葡萄架下的木耳栽培,但是在规模上要比方德宝这边要大不少,一次xìng就投入了三万块进行改造扩大种植栽培规模,这份魄力连陆为民都为之咂舌,当然这也与丁克峰的父亲是村党支部书记,而且丁克峰也在担饪村团支部书记有一定关系。

    这种葡萄棚下的黑木耳栽培组合技术获得成功这一情况也是陆为民从表哥陈岗那里获知的。

    陈岗到昌州省农业厅培训了三个月,回来提到了农村多种经营发展的方向,宜农则农,宜牧则牧,宜果则果,宜林则林,提倡鼓励发展副业,但是也谈到了要避免行政干预,大概也是淮山猕猴桃事件带来的教训。

    在获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陆为立即把现在县团委要搞的这个在农村青年团员中发挥带头致富的示范作用活动联系到了一起,如果能够利用这个省农科所搞的这个项目实验结果在南潭进行试点,无疑可以起到一个很好的示范效应,所以陆为民立即让陈岗帮忙联系省农科所。

    而省农科所也有意选择一两个点作为推广试点,看到南潭县方面这样热情,也很,这样双方一拍即合。

    兄弟们给几张月票吧!(未完待续!。

    南潭县团委和省农科所也就签署了合作协议。:

    由省农科所无偿提供葡萄种苗和黑木耳菌种,并提供技术指导,而南潭县这边则负责提供试点户,原本陆为民希望县团委也能拿出部分经费来支持试点户,但是梁彦斌对此不是很感兴超,而报到县委那边徐晓春虽然表示了支持,但是也仅仅是道义上的支持,要想让县里边出钱,就有些渺茫了。

    所以陆为民也就不指望县里边能给多大支持,借此机会自己干脆就直接确定了方德宝和丁克峰,让这两户自己最为了解的同学成为试点户。

    “德宝,你和克峰可以多交流一下,省里边的专家老师毕竟来的机会不多,更多的还得靠你们自己在实践中mō索,昆湖那边作为省农科所基地搞得比较规范,但是各方面条件也还有差异,所以最终还得靠你们自己。”

    陆为民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渣,这种用松木渣作为培养体的栽培技术与葡萄种植相结合也算是一个突破,在昆湖省农科所基地里获得了成功,真正要在农户家中来实践成功,才能说得上是真正的成功,所以省农科所也很重视,基本上隔两个星期就要来看一次,而陆为民也把方德宝和丁克峰叫上一起去昆湖那边考察了两次。

    “嗯,放心吧,克峰那边规模搞得更大,他比我还小心…没事儿就跑到我这边来,我们俩一直都保持着联系。”方德宝把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衬衣交给自己的对象,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女孩子,然后一挥手道;“走,中午就在我家将就对付一顿,别嫌弃。”

    “呵呵,嫌弃啥?我还不一样是农村里出来的孩子,走!”陆为民大方的一挥手,笑着道;“喝两盅。

    “好!”方德宝的道。

    陆为民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过快五点了。

    东陂的班车很少…方德宝帮他找了一辆拖拉机坐到了东崮镇,然后他再坐客车回到县城。

    拖拉机再加上从东陂乡到东崮镇的碎石路,让陆为民再度经历了一次洗礼。

    这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多次体味这种滋味,没有燃烧完全的柴油烟气熏得他就是回到办公室身上依然有着浓烈的柴油味道,弄得办公室里的人都以为哪里来了一个修车师傅。

    刚在办公室坐定…小程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满脸惶然道;“陆书记,今天你上哪儿去了?”

    陆为民有些诧异,平素这个小程梃文静的,说话也是细声细气,怎么今天却变成这样?

    “怎么了,小程?我不是说了么?这两天我都要跑东崮那边,两个试点户我得去盯着,不能搞砸了…省农科所和咱们团委可是签了协议的,不管怎么说,人家农科所可是为咱们提供了那么多种苗啥的,而且隔一周就来一回,人家都tǐng上心…咱们自己不能不闻不问吧?”陆为民含笑问道;“是不是有啥事儿?”

    “今天下午县委秦书记过来了,来咱们团县委调研,你怎么不参加呢?真有事儿可以等到明天去啊。”小程一脸不解…“秦书记和徐书记都问起了你,梁书记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柳书记就说昨天和今天上午都没有看到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看徐书记脸sè就很难看…秦书记倒是没说啥。”小程皱着眉头…“你没和梁书记说么?”

    陆为民心中微微一沉,徐晓春脸sè难看不打紧…倒是秦海基没说啥倒是真有点问题,梁彦斌这两天连人影子都没看到,听说是到丰州去了,这家伙好像在跑动,想到新成立的丰州地区团委去,至于柳俊成这个家伙,自己前天不是和他说过自己要去跑省农科所这个试点工作户么?怎么这个家伙………………

    想到这里,陆为民就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看样子又被这个家伙yīn了一回。

    这家伙从自己到县团委来就有些不自在,觉得好像是自己踏足了他的地盘,梁彦斌在谋求调动,剩下就是自己和他两人,他和自己资历都差不多,如果梁彦斌真的走了,有很大可能xìng就是自己和他中的某个人暂时来主持团委这摊子工作,这家伙现在就开始给自己上眼药,深怕自己在领导眼里落个好印象了。

    “没事儿,小程,谢谢你的提醒,我想可能是梁书记和柳书记忘了吧,我前两天就和他们说过我在跑这项工作,看来他们是忘了。”陆为民笑笑,“到时候我和徐书记解释一下就行了。”

    “那就好。”小程松了一口气,和陆为民摆摆手,这才离开了陆为民办公室。,丫头心倒是tǐng好,也真难为她了,陆为民叹了一口越是在这种机关里混得欠,你就越是有一种在虚度光yīn的感觉,陆为民不喜欢团委的工作,但是既然将自己安排到了这个位置上,那他就要做好,做到让其他人都刮目相看

    陆为民随手拿起案桌上的报纸,丰州日报据说也在筹办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正式创刊,据说要等到十一国庆节,也就是丰州地区正式成立时,就要正式发行。

    在第一版的稍下方,丰州地区筹备领导小组副组长孙震的名字出现在陆为民的眼帘中。

    一时间陆为民有些神思恍惚,前世中自己为这位丰州地委副书记当秘书的点点滴滴有浮现在心中。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在忙着丰州地区的筹备的最后阶段工作么?

    孙.震这时候的确是在忙着丰州地区成立之前最后的筹备工作,十月一日就是昌江省丰州地区正式挂牌的日子。

    九月三十日昌江省委省政府会正式将国务院的批复传达下来,在此之前虽然大家已经都知道了丰州成立地区,甚至大家已经开始围绕着丰州地区来进行工作规利了,但是在表面上还不得不服从黎阳地区的指令,至少夏力行也还是黎阳地委书记。

    要到9月30日截止,原黎阳地区南七县才会正式脱离黎阳,新成立丰州地区,地委行署所在地设于县改市的丰州市。

    这几个月里他算得上是最忙的人,虽然李志远和他是一起从省里空降过来的,但是李志远和他情况不一样,李志远要担任丰州行署专员,现在是等着地区成立,顶多也就是花些时间了解丰州下辖各县情况,他的工作重心摆在政府工作方面,而自己则不一样,地区马上就要成立,而一旦要成立也就意味着地委的各个部委,行署的各个局行部门,都要把架子搭起来,招牌竖起来,这里边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干部人事问题。

    虽然说地委行署以及人大政协工委的干部早已经确定下来,一些重要部委局行的领导也已经基本敲定,但是在这么多部委局行涉及到太多的领导干部,不少都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敲定下来,而自己又是外来干部,对于丰州这边干部并不熟悉,对自己来说这就更为棘手了。

    孙震对拟任地委组织部长的苟治良印象并不太好,除了有一些不太好的反应外,在他看来,省委在组织部长这个职位上的考虑也还是有些欠妥的,一个在丰州县担任了多年的干部,工作足迹基本上没有出过丰州县,对其他县的干部的了解也并不比自己多多少,加上自己这个外来户,无疑就让地委书记夏力行在人事上的话语权变得更重了。

    当然他孙震不是想要否定夏力行在人事上的主宰权,他只是觉得作为日后地委人事上决策上的三驾马车,省委应该更综合统筹的来考虑搭配。

    夏力行本来就是从黎阳地委书记过来,先天上就占据着绝对主动,而自己是从省里过来,对这边情况一点不熟悉,而组织部长则是一直在丰州县工作,从未在地区部委局行和其他县工作过,对全地区干部了解情况相对狭窄,这样的搭配从工作角度来考虑就不是太合适。

    事实上他当时也向省委组织部建议是不是考虑一下在班子里是不是可以适当调整一下分工,考虑一名对丰州整个地区干部较为熟悉的干部来担任组织部长,但是这个意见他只能对和自己关系较为密切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陈泰然谈起过,但是并未在省里边获得认可。

    没有获得认可,孙震就只有自己辛苦一些…加班加点的下基层跑部门,抓住一切机会多和丰州地区的干部们接触,力求尽可能的通过自己亲身接触的方式来加深对干部们的了解,这虽然看起来有些老套,但是却是目前最为实用的方式。

    在用人上孙震一直喜欢通过自己的耳闻目睹获得的实际一手资料来分析判断,而不是下边人的汇报推荐来掌握情况,他觉得只有这种方式启用干部,尤其是启用重要岗位上的干部,自己才能放心,连他自己也承认这样可能会让自己有些累,但是重要岗位的干部任用,他宁肯自己累一些,也要力求把稳。(未完待续!。

    孙震拿起手中的资料向走廊另一头走去。

    现在筹备领导小组挤在这个化肥厂的行政大楼里办公,孙震看夏力行的态度似乎对这里条件还很满意,一点没有想要新建日后丰州地委行署办公用房的意思,如果不是另一位副组长,也就是日后的行署专员李志远强烈要求尽早规划地委行署办公用房的建设事宜,只怕夏力行还真有点安于现状的味道

    夏力行办公室里似乎有人,孙震敲了敲门。

    里边传来夏力行温和的声音,“请进。”

    孙震推开门,一眼看见安德健坐在沙发里,“哟呵,夏书记,老安也在啊,不打扰你们吧?”

    “呵呵,来坐,老孙,正好你也来看看这篇文章,我觉得很有意思。”夏力行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大截的团省委副书记还是相当尊重的,只不过在这个称呼上却是破费思量。

    叫小孙吧,对方日后就是自己的副手,显得有些不太尊重,尤其是人前人后的更不合适;叫老孙吧,似乎一下子就把这个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叫老了一大截,孙震本人未必舒服;直接就叫孙震吧,如果关系很密切倒也合适,但现在两人关系还未达到那一步,听起来就显得太过生疏,也不符合夏力行的风格,叫孙书记吧,似乎一下子就把两人关系推得更远,很有点公事公办的味道,在sī下场合更不合适,最终夏力行还是决定叫老孙,叫老一点就老一点,听起来至少更成熟。

    “哦?夏书记说的很有意思的东西肯定不简单。”孙震笑着过去,安德健已经站起身来,在三人沙发上让出一个位置来,这样就形成了两人坐在夏力行的对面,一个等腰三角形。

    “呵呵,德健琢磨的东西…推荐给我看了看,我觉得很有价值,你也看看。”夏力行示意安德健把东西交给孙震看看,安德健把手中文章也就递给了孙震。

    “我可不敢贪功,这是我在县里时县委办一个年轻人写的东西,当时只是针对南潭的发展来考虑…但是我得更符合日后我们丰州的布局定位,所以修改了一下,把视野角度移植到了整个丰州,但是基本调子还是‘剽窃,那个年轻人的。”安德健笑呵呵的道:“他的原稿也在这里,孙书记也可以看一看。”

    孙震接过安德健递过来的东西,眼睛顿时一亮,《落后地区扶贫发展新思路——京九铁路对贫困地区脱贫的造血功效》。

    夏力行和安德健都没有吱声,孙震也不客气,自顾自的看了起来…粗略的浏览了一下基本情况,再翻了翻原稿,这才抬起头来,“夏书记,这东西怕不仅仅是有些意思那么简单呢…很有点价值和意义,我觉得正符合咱们新成立的丰州地区的发展思路,而且极具现实操作意义。

    “哈哈,省里边下来的干部就是不一样,操作这个词儿咱们下边可不敢用,只能说去做工作争取。”夏力行开了一个小玩笑,拉近双方的距离,让气氛也变得更轻松…“现在丰州地区成立在即…很多同志的工作却还毫无头绪,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忙什么,整天四处吹牛串门,要不就是憧憬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这种风气我看要不得。”

    “老孙,我觉得丰州地区成立之后地委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不是其他,就是要整肃这种庸俗浮躁的风气,要让大家明白中央和省里之所以要新成立丰州地区,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彻底改善这个落后地区的面貌,而我认为要改善这个地区落后面貌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解决精神落后的问题,要彻底树立起扑下身子干实事的精神和风气。”

    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夏力行的语气已经变得比较严肃,孙震点点头,“夏书记说得对,这其实就是一个精神层次和精神面貌的问题,谋事做事,这是当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的上进心的体现,这也是为官者的官德所在,当干部就是要为老百姓谋事做事,整天庸庸碌碌,追求物质,贪求享受,这其实就背离了我们**人的根本准则,这种风气一旦蔓延,就会成为阻滞我们事业发展的最大障碍。”

    安德健心中暗自赞叹这位团省委副书记,这理论素养真还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夏力行一个观点豳来,他就能立即加以引申发挥,而且还能牢牢把握捕捉到夏力行的核心意思。

    不过安德健也揣摩出夏力行话语中隐藏着的深意,眼下李志远兴致高昂的在为地委行署大院日后建设四处选点,已经拿出来几个合适地址,而各局行部委的筹备组也是跟着效仿,围绕着地委行署的选址到处划地盘抢占有利地形,他感觉到夏力行似乎对此有些不以为然。

    前一段时间夏力行在筹备小组工作会议上提出来让大家把心思放在丰州地区成立以后的中心工作上来,要花心思谋划明年丰州地区该怎么来发展,但是似乎李志远却理解为如何让丰州行署的各部门局行尽快搭起架子垒起台子,行政职能部门这才能够开始真正唱戏。

    夏力行和李志远这两个日后的党政主官从丰州地区尚未正式成立,就隐隐有了一些分歧,这让安德健再一次意识到矛盾无处不在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自己从乡镇区上,再到县里,现在到了地区,每换一个新环境,都能很快就觉察到无处不在的矛盾和斗争。

    李志远的这一手很厉害,强调要优先考虑行政部门的办公用房以及干部们的住宿用房建设这一大事,很容易就能抓到这些干部们的心,无论是从黎阳过来的干部,还是从各县抽调来的干部,现在不少都是租住房子,或者就是大家挤在旅馆里,亟待一个良好的工作生活环境来慰劳他们这些新建地区的“元老功臣”们。

    虽然在前期就已经有不少规划出台,但是李志远却对原来的规划不太满意,认为太小家子气,不符合日后丰州地区发展前景,要求全盘推翻重新规划设计,这一大动作夏力行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是安德健感觉得到夏力行是不太满意的。

    不过夏力行似乎很克制,也许是要避免在地区尚未正式成立起来就矛盾凸显,所以也只是很隐晦的在一些会议上要求大家要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不要过分追求物质享受和条件待遇,而要把心思放在如何将丰州地区经济发展搞起来这个头等大事上来。

    “老孙说得好啊,这项工作不能拖,地区一成立就必须要认认真真不走过场的搞一次整风运动,尤其是我们的领导干部更是必须要在思想上得到一次洗礼。”夏力行满意的点点头,重新把话题拉回来:“德健提出来的京九铁路事宜,我觉得事不宜迟,要尽快落实专人专班来‘操作,,这项工作也是地区成立之后行署的一项首要中心工作,如果能够让京九铁路通过我们走西线通过我们丰州,那么我们将会有包括丰州在内的三个县市直接受益,其对我们丰州地区社会经济发展将会带来不可想象的助力,甚至可以说是我们丰州成立地区跨越发展的一个火箭助推器,丝毫不亚于省里边给我们丰州的这个程控电话开通项目的支持。”

    为了支持丰州这个新成立的落后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省委省政府决定从今年开始到明年拿出两个举措来促进丰州地区发展,一是全面升级从昌州到丰州的国道和省道为标准二级公路,另外还将拨付一笔资金用于丰州到下辖各县的主要道路的改造工程,第二项就是由省邮电局决定在除了昌州之外率先在丰州地区进行改造,甚至还先于昆湖、青溪和桂平这样的经济发达地市,其所需资金,全部由省财政来负担。

    这两项也都算得上是一个大手笔,尤其是对于丰州这样一个堪称全省最偏远最穷困的地区来说,财政问题将是一直困扰丰州的难题,由省里来帮助完成程控电话的改造和道路升级改造,无疑为日后的丰州地区财政减轻了一个大负担。

    “夏书记说得对,现在我们不少干部还有着很浓厚的坐等靠要的心态,总觉得丰州是新成立的地区,省里边会照顾我们,可是省里给我们的优惠条件也是有限的,不错,丰州的确很贫困,省里是该照顾考虑,但是西边的昌西自治州呢?也是老少边穷地区,比我们丰州条件更差,该不该照顾?要说特殊情况,那全省可就多了去,省里也不可能照顾得过来,最终还得靠我们自己。”孙震点点头。

    “所以我们的领导干部就要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学会捕捉各种对我们发展有利的信息,要敢于去挑战困难争取成功,京九铁路是国家重点建设项目,要说我们丰州地区并没有多少发言权,要去争取似乎也级别也不够,但是不是我们就一点劲儿都使不上,就听之任之呢?我觉得不是,你没有去尝试过,怎么知道使不上劲儿?我们丰州级别不够,那么我们可不可以通迂省上有关领导有关部门去使劲儿?可不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来阐明我们的期望和想法?就像这篇文章里所说的那样,大有文章可作,我们也必须要去作,丧失错过了这个机遇,我们就是丰州的历史罪人!”纟未完待续。!。

    听得孙震一下子把这个意义提高到这个高度上来,夏力行和安德健都笑了起来。:

    “孙书记,还是你看得高远啊,错过了这个机会,也许我们丰州就再没有了。”安德健赞同的道:“我赞成夏书记和孙书记的意见,应该尽早成立专人挂帅的专班队伍,把争取京九线过我们丰州作为头等大事来抓,省里给我们的两项政策已经确定了,实际上只需要有关部门落实协调,而京九铁路还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我相信黎阳那边肯定也在关注,甚至他们也会去争取,这一点夏书记应该很清楚,所以我们必须要花更大力气,尽最大努力,动员各方面力量去争取。”

    三人又讨论了一些事关京九铁路过境项目的其他事情,孙震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德健同志,看来南潭出人才啊,写这篇文章的同志思路很开阔,眼光很深远,这都是你培养出来的干才啊。”

    “呵呵,孙书记你过誉了,写这篇文章的同志要说和我的培养可没多大关系,他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也是大学毕业分配到我们南潭才几个月时间,还在给沈子烈同志当秘书,这篇文章也是子烈同志推荐给我的,我当时也颇感惊奇。”安德健笑了笑,“可能夏书记也还有些印象,南潭猕猴桃销售也是这个小伙子出的主意,到北京去和亚运会拉上关系,后来有建议成立农业开发公司,脑瓜子灵得很。”

    “哦?大学刚毕业?!”夏力行和孙震都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夏力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我当然有印象,为这事儿海华书记还专门表扬了我们黎阳,当然也为这猕猴桃的事情挨了批评,还处理了人,这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哪个大学毕业的?”

    “叫陆为民,是岭南大学毕业分配回来的…他的老家就是南潭的。”安德健淡淡的笑了笑,看样子夏力行和孙震都开始注意到了陆为民。

    “那这个小伙子现在在干什么工作?”孙震也颇为感兴趣。

    南潭猕猴桃事件他也有所耳闻,黎阳在这件事情上既得了表扬也挨了批评,据他所知,省委对安德健之前是考虑进丰州地区行署班子而不是现在的地委班子,但是在猕猴桃事件上南潭工作得力…表现优异,作为县委书记的安德健功不可没,而夏力行也力推安德健,省委组织部才会进行了微调,安德健才得以进入丰州地委班子。

    没想到这个猕猴桃事件的最大功臣和眼下三人商讨的争取弈九铁路过境一事居然也联系起来,这就不能不让孙震感到惊讶了,尤其是这个人居然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走的时候在南潭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担任副主任,当时也是觉得这个年轻同志表现优异,想要给他加加担子…锻炼一下,现在好像到团县委担任副书记了吧。”安德健没有掩饰什么。

    “到团县委主持工作?”孙震是从团省委出来的干部,对团干还是比较认同的。

    “应该不是,现在的南潭县团委书记也是才担任不到两年时间的年轻人。”安德健没有多做解释,但是也留了一些话头子。

    孙震皱起了眉头…南潭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副主任到县团委担任并不主持工作的副书记,怎么看都有些贬谪的味道在其中,但是安德健没有明说,他也不好多问,但也能估mō着这中间免不了是安德健和沈子烈离开之后南潭县里的一个人事调整

    “呵呵,夏书记,地委这边各个部委也在搭架子,像地委办、政研室这些部门也需要一个思路开阔、思想开放、头脑灵活的新鲜血液来补充…我觉得德健同志可以多考虑选拔一些优秀的年轻人上来…这对于我们地委日后决策也大有裨益啊。”孙震也是当秘书出身的人,也很敏感…觉察到安德健也对这个叫陆为民的年轻人很有好感,所以也就顺水推舟,提了这样一个建议。

    “嗯,我看老孙的观点很好,不过现在地区挂牌成立在即,可以等到挂牌之后再认真甄选一下,从基层简拨一批优秀的年轻同志上来,既有利于培养锻炼干部,也能够让我们的工作接受一些来自基层的思路观点,像陆为民这样一类的年轻干部我们组织部门就应该着重考察一下,如果真的是人才,而且现实表现优异,那就应当列入后备干部着重培养才对。”

    夏力行点点头,他已经想起了这个陆为民是谁婢,不就是以前燕青经常提及那个同事么?虽然燕青一再否认和这个陆为民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但是妻子白圃就很肯定的断言说燕青对这个陆为民绝对有些感觉,只不过那个陆为民可能之前就有女朋友,才让燕青不得不隐藏了自己内心的感情。

    现在苏燕青虽然已经调回了昌州,但是据说都还一直和这个陆为民保持着联系,弄得妻子一直很纠结,问过自己几次这个陆为民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就有把燕青mí得茶饭不思的本事,让夏力行也有些好笑,妻子的话语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毫无疑问这个陆为民肯定是有些本事的角sè,否则以苏燕青的矜持冷傲,怎么可能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有如此好感?

    今天听到安德健这么一说,夏力行才恍然大悟,既然安德健也对这个陆为民十分欣赏,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调到地委办里来。

    一辆老解放货车吃力的从门前驶过,带起一阵烟尘,这又是外地来拉猕猴桃的。

    今年南潭猕猴桃市场和去年的情形大不一样了,除了北京、上海、南京、广州、武汉、重庆、成都这些城市的猕猴桃消费市场都开始主动接受了南潭猕猴桃这个品牌外,连昆湖和黎阳这些地区也开始有了猕猴桃的消费市场,虽说市场还很小,但是这毕竟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变化,而主动前来联系购买猕猴桃的商贩暴增,这也极大的鼓舞了猕猴桃种植户们的种植信心。

    阜头和淮山今年也效仿南潭成立了农业开发公司,但是在南潭猕猴桃这块品牌建设上,他们却远无法和已经创出名气的南潭猕猴桃相比。

    外地客商首选就是南潭,只有在南潭订不到货的前提下,才会选择阜头和淮山的猕猴桃作为替补,在价格上也说不得要压下来一截,这让淮山和阜头的干部和种植户们都郁闷无比。

    无论是从地理条件、土壤土质和光照水热等条件都相差无几,凭什么南潭猕猴桃不但价格高出一截,而且还供不应求,而且即便是品相不好的猕猴桃也一样被当地的果品加工企业订购一空,这样的情形在淮山和阜头简直就不可想象。

    现代农业开发公司经理这个位置现在就成了抢手货,周瑜明现在是县府办主任,再兼任这个位置明显不太合适,为了这个位置,少不了又是一番争夺。

    看着周瑜明满脸不悦的从大门内出来,陆为民就知道这位老领导怕又是遇上啥不顺心的事儿了。

    陆为民现在的生活相对单纯清闲,团委的工作实在说不上多,梁彦斌虽然不怎么揽权,但除了这个农村致富带头模范作用活动的开展交由陆为民来抓外,单位上的其他工作都被另外一位副书记柳俊成牢牢的把持着,而这位柳书记对自己近乎有一种天生的警惕感,仿佛自己来团委就是要和他争夺地盘一般,这让陆为民莫名其妙-的好笑。

    梁彦斌似乎对这种情形也乐见其成,也不对团委工作进行明确分工,好在这团委工作翻来覆去每年也就是这些,都临时由梁彦斌来指定谁负责,柳俊成蹦得欢,陆为民自然也就退避三舍,也落得清闲。

    “怎么了周主任,满脸不,有事情?”陆为民笑着和周瑜明打招呼。

    周瑜明似乎在政府办主任位置上干得也不轻松,陆为民当然也知道其中原委,只不过周瑜明刚上来,这个位置又有不少人惦念着,他还得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才能稳住阵脚。

    “哼,还能有啥事?还不是要祝贺地区成立的事情,又要像做得光鲜堂皇,又不想花钱,县财政现在拮据得紧,我就多说了一句不行可以在县农业开发公司那边借支周转一下,这下子就有人觉得我还惦记着农业开发公司那边的事儿,风凉话就来了,这可真是新人入洞房,媒人抛过墙,幸好不是我sī人想要干啥。”周瑜明和陆为民素来亲善,本来也就是一个直肠子人,没啥心机,在陆为民面前也就没啥隐瞒。纟未完待续。!。

    陆为民也有些唏嘘感慨,这个现代农业开发公司搞起来虽说是自己的主意,但是具体cào作却都是周瑜明在一手cào办,而且周瑜明虽然性子软了一点,但是人忠厚正直,没有huāhuā肠子。~~~~

    这现代农业开发公司经手钱不算少,去年一年算下来赚的钱不算少,年初县里买的两台桑塔纳轿车都是从这个账上走的,秦海基和曹刚一上任,就把周瑜明的农业开发公司经理免了,另外安排了信得过的人去接手,周瑜明离任之前也是交接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拍手走人。

    “呵呵,周主任何必为这些事情生气?都是为了公事儿,是是非非领导心中自有一杆秤。”陆为民和周瑜明并肩而行,稍稍错开一个脚掌距离。

    “我懒得生气,愿怎么就怎么,财政局那边拿不出钱来,这事儿就就办不下来!既要扎彩车,又要扮龙船,还得让地委行署新班子都看得舒服,这难道不要钱?曹县长这不刚买了一台桑塔纳,政协那边又不乐意了,整天缠着秦书记,说三大班子都有了,政协凭啥还要坐伏尔加?”周瑜明摊摊手,一脸淡然,“这个骨节眼儿上,谁愿意得罪人,那就买吧,这教师工资再一发下来,财政局就直喊撑不住了。”

    “不至于吧,这就算要扎彩车,扮huā船,也huā不了多少钱啊。”陆为民略感奇怪。

    “为民,你就不懂了,这是财政局故意在放烟幕弹呢,县里那帮老干部看到桑塔纳一辆接一辆的买回来,也不干了,说他们不少人的医药费还没有报销够,一下子就给你拿出十几万的医药发票来,守在财政局,阄得乌烟瘴气…曹县长也是折腾得焦头烂额,闹腾了一下午,这不刚把老干部们打发走么?”周瑜明脸上有点儿不自然,“你说这是啥事儿啊。”

    南潭财政历来困难,每年保教师工资就是一个大头,好在南潭历来在教育上的投入还算重视…基本上都保障了南潭教师的工资奖金发放没有出过问题,但是在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上就滞后了,尤其是县城市政设施的建设明显比其他县落后不少,都是在工业开发区这一块正式启动起来之后,才开始有所改观

    “财政的困难实际上也就是税源不足造成的,我们南潭没有像样的工业,而仅仅依靠农业税来维系一个县的财政度支是脆弱且不可想象的,这也是为什么县里要搞这个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主要原因,工业发展不起来…财政将永远拮据,而县里要想做什么事情也就会受制于没钱这个死结。”

    陆为民随口娓娓道来,周瑜明倒是见惯不惊了,这个家伙和他一起共事期间,渊博的知识和犀利的见解给了他太多的震动…现在也就习以为常了。

    “为民,这段时间忙不忙?”周瑜明一边微微颌首,一边道:“县里情况就这样,要想改变,那就得下大力气,可现在………………”

    见周瑜明没有再说下去,陆为民也知趣的不在跟上那个话题,“我这边就这样…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跑一跑推进致富模范带头作用的活动,还行…有些收获,对咱们县里农村的情况也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

    “哦?我是说觉得你咋晒黑了不少呢,怎么,这一段时间都在田里折腾?”周瑜明饶有兴致的问道。

    “也说不上是在田里折腾,团省委不是有个发挥农村青年团员在经济发展中的致富带头作用活动么?梁书记交给我来具体负责,反正也没啥其他事情,我就琢磨着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下去跑一跑。”陆为民没想到周瑜明对自己工作也这样上心,有些感动。

    “为民,你还是要注意一点,下去的时候要和梁彦斌打招呼,要不领导来了找不到人,就会觉得你这个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个定性,在领导心目中也留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周瑜明沉吟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听人说杜保国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建议县委要整肃机关作风,提到了一些领导干部在位不在岗,整天忙于办sī事,尤其是一些年轻干部作风漂浮,做出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纪律作风涣散,后来我听说可能就是指的是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为民微一愣怔,他还真没有想到会有人利用这个来小题大做,自己都被搁在这团委来坐冷板凳了,都还是有人不待见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一点?

    杜保国是新任县委办主任,接替徐晓chūn的县委办主任职务,原来是城关镇党委书记,算是秦海基一手提拔起来的铁杆,照理说这种新任的县委常委都会在一段时间保持低调,可如此旗帜鲜明的点点戳戳,而且是在县委常委会上说这话,秉承什么人的意思也就很明显了。

    “哦,是这样啊,我说梁彦斌怎么专门提醒我下乡也要提前打招呼,免得领导误会呢。”陆为民笑了笑,“前两天我在跑乡下的试点户,连着跑了几天,可能领导没看见我的人影,就以为我溜号了吧。”

    “我说杜保国怎么会在常委会上冒酸呢,原来是秦书记到你们团委调研你不在啊,难道说梁彦斌没提前通知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周瑜明皱起眉头,这里边肯定有些古怪,陆为民在团委这边看样子也不是很得意,难怪安书记让自己关注着他的情况。

    “那两天梁彦斌也没在单位上,我也没有看见人,可能是有人‘忘了,通知我吧,或者说觉得我参加不参加秦书记的调研都无所谓。”陆为民耸耸肩,他觉得梁彦斌倒不至于这般小jī肚肠,多半也就是柳俊成在其中作梗耍鬼,“没参加就没参加呗,正好那两天我手上也的确有事情,一直在东崮那边扎着,上午去,下午才能回来,忙不过来。”

    “再忙还能耽误秦书记来调研?”周瑜明似乎觉得陆为民也有些情绪,正色道:“为民,甭管你心里咋想,但人在屋檐下,就得要低头,你的学会忍耐,不是有古话说得好么?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你调整到团委肯定有些不痛快,但是现在这种情形下,你就得忍。”

    “呵呵,周主任,您放心,我心里有数,说实话把我搁团委,轻松倒是轻松了,可我还真有些闲不住。”陆为民笑着道:“要说没一点想法肯定是假话,可就像您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我也觉得还有一句话,那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实在呆不下去,咱走总可以吧?”

    周瑜明吃了一惊,停住脚步:“你要走?为民,你打算调走?”

    周瑜明虽然早就觉得陆为民非池中物,但是这样有些突兀的提出可能要走,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周主任,我不想走,我很想留在南潭做点实实在在的工作,可是您也看到了,这由得到我么?打入冷宫也就罢了,还要来找茬儿,赶尽杀绝,那我呆在这里还有啥意思?正好我爸他们厂里也可能要人,真要有机会,我当然求之不得了。”

    陆为民这话也不是假话,那一日甄妮同学和甄婕的话对他也还是有些触动,回厂里虽然有些弊病,但是比起现在在团委做点事情还得要受这样那样的气,那真还不如就回厂里去了,只不过还真就有点坐实了陶泽锋兄妹的话,自己是靠甄妮他们家关系调回去的,但陆为民并不在乎这个。

    郭征是真有意想让自己回厂里去,陆为民也自信真要回了厂,在厂部要站稳脚跟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只不过厂里不像南潭,你想要三拳两脚让周围人对你服气,就没有那么简兽了。

    195厂的情形摆在那里,不是那一个人就能扭转局面的,这需要结合国家大政策和决策者对整个195厂进行现代企业制度的改造,否则无法适应市场经济转轨模式下的企业,都很难生存下来。

    不过回195厂的弊端也不少,相当于抛弃了这边打下的基础…重新去一个全新的环境适应,纵然是郭征对自己很信任看重,但是有辜明良、梁广达以及陈发中这些人在,只怕自己又要成为一个新焦点。

    陆为民不想让自己成为焦点人物,那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争斗中,回195厂的目的就是要圆前世的一个梦,这大飞机工程承载了太多人的梦想,如果有机会能够为这个梦想尽一份心,陆为民当然不吝惜自己。

    只不过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力量,这也是一个需要考量的问题,冒然回195厂,让自己陷入其中,jī化矛盾,只会白白耽搁自己的时间,所以这还得好好斟酌一番。

    陆为民打算chōu时间去拜会一下徐晓chūn,听一听他的意见,自大那一次夜宴之后,徐晓chūn对自己的态度又亲近了不少,日常碰见都要说几句,有这个在机关里浸吟了多年的角色为自己提个建议,想必也能收益匪浅。纟。!。

    梁彦斌拿着陆为民交来的假条看了半晌,这才皱起眉头道±为民,你要请十天假?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请这么多天假?”

    “梁书记,是我女朋友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她一个女孩子在家里撑不住,所以我得回去帮忙处理,你也知道我平时不怎么回去,但现在情况不一样”陆为民耐着性子解释道:“现在我必须要回去。”

    “既然这样,我当然同意,但是你也知道请这样长的假,你得要向徐书记报告一声。”梁彦斌觉察到陆为民眼中闪过的怒意,下意识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陆为民在团委表现得中规中矩,他也知道那天陆为民缺席了县委书记秦海基调研团委是谁搞的鬼,柳俊成这些小动作在他看来其实是一种很可笑的把戏,就这么短时间接触下来,陆为民志不在团委这一点很清楚,尤其是在那一日见识了奔驰560来接陆为民之后,梁彦斌就更清楚县团委这个小庙子是容不下陆为民这尊菩萨的,刚才陆为民找他请假,他也不过是下意识的拿捏一下,并无其他意思。

    “好,我会向徐书记报告的。”陆为民见梁彦斌干脆利索的在请假条上签了字,也就按捺住内心的烦躁情绪,和对方打了一个招呼就扬长而去。

    几乎是一个小时之内,陆为民收到了几个电话,内容都是一个,甄妮她爸出事了

    他首先接到的就是甄婕的电话,甄婕在电话里情绪很低沉,时不时还要咒骂两声那个叫做黑牡丹的女人,仿佛一切过错责任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但陆为民知道这不是事实。

    甄敬才和厂里那个叫做黑牡丹的播音员搅在一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甚至不是最近一两年的事情,甄妮知道不知道这个情况陆为民清楚,但是陆为民相信至少甄婕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坐在返回昌州的长途客车上陆为民就在想这件事情,甄敬才不是一个不小心的人尤其是在出了那桩事情之后,就更小心了,据陆为民所知,甄敬才这一年来基本上是和那个女人没有多少往来了,怎么会在这个骨节眼上出问题

    被人捉jiān在chuáng,打个半死这种几乎是械和电影里的桥段,居然还真能发生在甄敬才身上,这就不能不让陆为民感到啼笑皆非了,可它就真的发生了,而且现在还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域名.

    除了被人设计,陆为民想不出任何理由来。

    当然要想设计甄敬才,那就得有那个女人的配合,谁能让那个女人乃至她的丈夫俯首帖耳的听命195厂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那个黑牡丹的男人陆为民也认识,嗜酒如命的酒鬼,在厂里保卫部厮混,对自己老婆和甄敬才有一tuǐ早就心知肚明,但是从来没有吭半声对自己老婆一样是笑脸相迎,笑脸相送,甚至有人在他面前含沙shè影的说这事儿,他也装傻充愣,要说“度量”,陆为民觉得还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充当了一回“英雄”,把甄敬才从chuáng上揪下来,当作无数人的面暴打了一顿让衣不蔽体的甄敬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声名扫地。

    这一招太毒太狠了。

    这当然不是一件偶然事件。

    陆为民可以想象只怕在甄敬才上一次成功脱身之后他们就开始设计这件事情了,只不过他们也知道甄敬才在才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肯定会相当谨慎而且本来甄敬才和那个女人往来也日渐减少,拿前世流行的话来说,那就是偶尔心血来cháo去玩一玩“开个快车”而已。

    要说这算不了什么,比起前世那些个日记门yàn照门之类的事情来说,算不上什么,而且有无数和你一样的角色在上演着同样的事情,只要不被人当场抓住,那就什么也不是,但是这种杯具就恰恰发生在你甄敬才身上了。

    想到这里陆为民不由得绡些后悔,当时考虑到甄敬才毕竟是甄妮的父亲,有些话题就不好明说,本以为甄敬才应该汲取教训,收敛一些,没想到最终还是在这个事情上栽了,也许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上苍注定,甄敬才也许命中就要摔这一跤。

    陆为民回到家里时,止好碰见了父亲。

    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气,最后让陆为民赶紧去甄家,看看有什么能不能帮上忙。

    陆为民来到甄家小院前时,地面还有些湿漉漉的,凋落下来的榆树叶落了一地,一场秋雨之后太阳重新霸占了天空,也让本来就姗姗来迟的秋意顿时又消失无踪。

    双扇门紧闭,陆为民突然想起了一句诗,门前冷落车马稀,不知道甄敬才在遭遇了这样的滑铁卢之后,还能不能站起来,前世甄敬才几乎是用了十多年才在另外一家外地民营企业集团拼出一番事业来,而这一次呢?

    出了这种事情,要想再在195厂这样的国营大厂里立足是不可能的了,甚至可以说整个甄家在195厂都是声名扫地,迎风臭出三十里。

    你搞女人没啥,但是你不能被人捉jiān在chuáng,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逮个正着,加上有心人的刻意宣传,现在提起你甄敬才没人还记得那个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副厂长,只记得那个衣不蔽体狼狈不堪的被人从chuáng上揪出来的可怜虫。

    在敲门的那一瞬间陆为民都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来面对甄家家人,怎么和甄敬才见面,这个时候的他们也许很敏感,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静静的疗伤,但处在自己这个位置上,却不能不来。

    敲了敲门,好一阵后,才传来一阵迟疑的脚步声,“谁?”

    “甄婕么?是我,陆为民。”

    “大民?!你回来了?!太好了!”脚步声一下子急促起来,双扇门猛地打开来,有些憔悴不堪的俏脸阴霾顿消,灿烂的阳光重新出现在女孩子白皙的脸庞上,那一刻,陆为民竟然有些恍惚。

    “嗯,刚到家。”陆为民点点头,抬脚进了门,“甄叔在家么?”

    “刚回来不久,去了厂里一趟,回来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甄婕垂下眼睑,有些寥落的道:“这几天我们家里人都不敢出门,小妮也请了假,就在家里陪我妈,我这两天课也不多,所以都回来住。”

    “乐姨那里………………”陆为民有些难以启齿,任何一个女人面对出了这种事情的丈夫只怕都很难做到心平气和,但是如果一个理智的女人,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只沉浸在愤怒和悲伤中,而是应当考虑如何来应对处理这一切,但是很显然乐清不是这种女人。

    甄婕也觉得有些羞臊,父亲出了这样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全厂人都知道甄敬才和人通jiān被人家丈夫捉jiān在chuáng打得半死,裹着一chuángchuáng单好容易才算是脱了身,但是可以说父亲在195厂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连自己和妹妹出门随时都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更有人说些没脸没皮的话,甚至那个女人的男人还说父亲玩了他老婆,他就要玩自己姐妹报复回来,这让听到这种传言的甄婕和甄妮都是惊恐莫名,现在两姊妹出门都觉得有人盯着他们戳脊梁骨,那种惶惶不安的心境简直快要让人崩溃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看见陆为民沉静自若的面孔,心里就一下子踏实许多。

    “厂里边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反应?甄叔他自己的意思呢?”陆为民也觉得不好启齿,但是却无法不面对这个现实。

    甄敬才出了这种事情,虽然谈不上违法犯罪,但是作为一个有相当级别的领导干部,道德要求也是一个基本原则,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接踵而至的就是党纪政纪的处分,尤其是造成了这样大的影响,可以说对整个195厂的党政班子声誉都是一个极大破坏,无法担任领导职务是必然的,关键在于甄敬才本人怎么想。

    “厂里只是暂停了爸的工铢,让爸接受纪检部门的调查,后续处理还没有下来。”甄婕跟在陆为民身后小声道:“我爸怎么想我们都不知道,这两天他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也没怎么和我们说话,我们都是陪着我妈,怕我妈想不通。”

    陆为民看了一眼甄敬才的书房,站住不语。

    甄敬才的书房在小院东边转角处,位置很幽静,平常甄敬才没有应酬的时候也就在书房里看看书,吹吹口琴,拉拉手风琴,是一个很有些情调的人,也难怪能够把当时195厂一枝huā的乐清追到手,不过也正是他这种多才多艺造就了他风流倜傥的性格,只不过走到现在这一步却还栽在女人身上,不能不说是一个让人遗憾的结果。!。

    “甄婕,具体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事情大概我我也知道了,甄叔对这事儿有啥说法没有?他的情绪怎么样?”陆为民敢肯定甄敬才是被人设计钻了套子,但是他还需要进一步明确具体情形。域名.

    “我爸出了事情之后情绪只有昨天不太好,今天就已经好多了,不过他没有和我们家里人说什么,我妈这会儿也不想和他说话,他去了两趟厂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饭都是我替他送到书房里去的。”

    甄婕眼圈微红,出了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说真要像去年那种事情,至少也可以出门去找辜明良和郭征这些叔叔伯伯问一问,像这种事情被别人抓了个现行,自己一个女孩子怎么有脸出门?

    两人说话虽然很小声,但还是惊动了屋里人,“甄婕,你在和谁说话,谁来了?”

    “妈,是大民来了,甄妮,大民来了?”甄婕瞅了一眼陆为民,神色有些复杂的道:“你去安慰一下小妮吧,她这两天都哭了好几场了,早上出去买油条豆浆还被人挖苦了一番,气得她跑回来就大哭了一场。”

    “嗯,我知道。”陆为民也叹了一口气,摊上这种事情,反倒是家里几个女性成员最难受,出门就得听那些风言风语,你还没办法还嘴。

    “大民来了?唉,你去看看甄妮吧,她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正在补觉。”从屋里出来的乐清依然打扮得很入时,但是精神状态去不是很好,看上去丈夫的背叛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但是陆为民却知道其实乐清早就知道甄敬才和那个黑牡丹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她一直装着不知道,甚至连甄婕也隐隐约约知晓自己父亲在男女关系上的风流韵事,乐清之所以受打击不小其实更多的应该是为自己丈夫权位不保而担心才对。

    “嗯,等她多睡一会儿吧。”

    走进客厅,甄婕为陆为民端来一杯水,陆为民也不客气,一口气喝干,坐在沙发上,“乐姨知道甄叔有什么打算么?”

    “口亨,他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就等到厂里的处理,那huāhuā肠子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多大岁数了,还整天恋着那一**该!”提起自己丈夫,乐清就开始来气,眼圈也红了起来,手中手绢儿也开始抹泪,“咋就没把他打死呢?也图个清净!”

    “妈!这会儿你说这些干什么?!”甄婕又羞又恼,自己母亲是个不知道轻重分寸的性子她也知道,可陆为民毕竟是外人,就算是和妹妹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再要来说一遍就毫无意义了。

    见自己大女儿恼了,乐清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chōu泣了两声,不再吱声。

    “大民,你先去看看甄妮吧。,、甄婕抿着嘴叹了一口气,“待会儿你再去看看我爸,我觉得你说的话可能我爸会听,我爸可能也想和你说说话。”

    陆为民点点头。

    推开甄妮的寝室门,光线不是很好,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匀净的呼吸声从chuáng上传来,陆为民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把门掩上。

    两条粉妆玉琢的胳膊露在薄被外,散luàn蓬松的乌发遮住了甄妮半个脸庞,陆为民轻轻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近chuáng边,悄悄坐下。

    只穿了一件睡裙的甄妮睡相不是很看实,九月的昌州,中午依然还有些热意,薄被只掩住了半边身体,侧卧使得本来就很huò人的胸前蓓蕾挤压出一道深凹的**。

    前世中甄妮睡觉从来不带文胸,哪怕是午睡携一会儿,也要把文胸取掉,这个习惯在这一世中似乎也并没有改变

    匀净的呼吸声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味道,让陆为民烦躁的心绪一下子平静了不少。

    陆为民就这样静静的坐在chuáng畔,静静的想着事情。

    前世中甄妮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一步一步沦陷在姚平的软磨硬泡攻势下的,他想通了,沉湎于往事的回忆,哪怕是这种未曾发生过的往事回忆里没有多大意义,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本身就什么也不能说明,而自己多了二十年记忆,还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么?

    答案很简单,当然不!

    姚平之所以前世能够不可一世,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他爸姚志斌接替了甄敬才的副厂长位置,而他哥姚放则很快成为了厂团委副书记,而迅即就调到了团省委,这样显赫的家世对于一个如落máo凤凰般的甄妮来说无疑是具有很大的冲击力和刺jī性的,被冷眼冷言所包围的甄妮也许急需一个可以让她自己重新获得尊严的方式来回击那些给了她伤害的人,再加上姚平“锲而不舍”的穷追猛打,而自己那个时候显得那样孱弱无力。

    有人说得好,人类和动物界其他动物一样,雌性选择气势强悍的雄性,雄性选择颜色yàn丽的雌性,于是最终甄妮选择了投入姚平的怀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能怨甄妮,虽然她这种方式显得有些幼稚而愚蠢。

    这真的全都是甄妮的过错责任么?

    看着眼前这张安详中略带一丝忧愁的娇靥,陆为民心cháo起伏,浮想联翩。

    像现实低头是很多人不得不选择的结果,你不能奢求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百折不挠,那毕竟是少数强者才有这样坚韧的毅力,一个女孩子处于孤苦无助的环境下,再要强求她像江姐那样永不低头,太强人所难了。

    这算不算是自己在为自己原谅甄妮寻找借。?但自己内心真的原谅这一切么?能彻底放下么?陆为民不确定,但是他得承认至少现在自己依然对甄妮充满了眷念。

    chuáng上的少女终于翻身了,有些不雅的将白嫩颀长的大tuǐ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略有些短的睡裙翻卷起来,将大半个tún瓣都露了出来。

    昔日的卡通小kù已经被有些性龘感的黑色蕾丝小kù所取代,自打和陆为民有了亲密关系之后,甄妮也越发注意自己的装束打扮,少了几许清纯淡雅,却多了几分妖娆妩媚。

    陆为民摇摇头,爱怜的将被子重新替少女盖好,他不想破坏这种宁静怡人的气氛,就这样坐在chuáng畔静静的思考问题,让他的思维变得更清晰敏锐。

    甄敬才会怎么办,陆为民心中也没有底,这种情形下离开也许是唯一的选择,但是甄敬才可以离开,那乐清和甄妮还有甄婕呢?甄婕还算是在学校里读书邹,可乐清和甄妮呢?她们还能在这1吧厂这种环境下工作生活下去么?陆为民无法想象。

    想到这里陆为民就禁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许换一个环境是最合适的,但现在却不大现实。

    陆为民的叹气声似乎惊醒了chuáng上的少女,睁开朦胧的眼睛,一眼就看见chuáng畔坐着一个身影,甄妮险些惊叫出声来,再定睛仔细一看,却不是自己男友是谁?

    巨大的惊喜混合着这两天的焦虑和担心,让甄妮禁不住一下子扑进陆为民怀中哭了起来。

    陆为民轻轻的抚mō着少女蓬松的秀发,爱怜替对方拭去脸颊的泪珠,少女的chōu泣就像是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处那一块柔软,让他忍不住将对方搂在怀中轻怜蜜爱,咨意温存。

    少女的哭泣很快便被男友的爱抚止住了,火热的樱c混撒娇献媚般的噘起,就像一朵殷红的樱桃等待着采摘,此时的陆为民哪里还按捺得住,重重印下,舌尖粗鲁的撬开少女贝齿,shǔn吸着那甜美的芬芳。

    粗重的呼吸声就像是一剂最好的煽情药,让禁玉已久的陆为民竟然有一种不能自抑的冲动,双手将少女的睡裙毫不客气的掀起,一对丰隆饱满的白腻翘rǔ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奉献在陆为民眼前。

    腻人的婉转呻吟就像一曲秋日情歌萦绕在陆为民心间,虽然限于环境无法真的玉成好事,但是这样紧紧相拥在一起尽情的感受对方您意横流的,依然让陆为民为之mí醉。

    初恋是最美的,这是谁说的?但这话真的不假,无论日后有多么灿烂辉煌的爱情,有多么相需以沫的温情,但是都永远无法磨灭那青chūn韶华时铭刻在心版上的那段真情。

    “大民,我们该怎么办?”良久才从恋恋不舍的从mí醉的情河中挣扎出来,少女如黑钻般的美眸在幽暗中散发着动人的光泽。

    “什么怎么办?放下你,有我在,一切有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人还能叫niào憋死?”陆为民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给予对方最有力的勇气和支持,只有这样才能燃起对方坚持的信心,而自己表现出更坚强和镇定就是最好的强心针,“甄叔也不是没本事的人,就算是不在1咕厂不干了,随便在哪里也一样可以干得风生水起。.1

    “你是说我爸不能在厂里干了?”少女心中微微一颤,像她们这些已经将195厂视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厂子弟们,离开195厂似乎是一种无法想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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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种情形下,我想甄叔恐怕也不可能再在195厂干下去了,当然,这要看甄叔自己的想法”陆为民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事实甄敬才也不可能选择在厂里呆下去,无论是最后给什么样的处分,人活脸,树活皮,电灯子活玻璃,甄敬才好歹也是195厂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这种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那我爸日后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少女眼巴巴的望着情郎。

    爱怜的亲wěn了一下对方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的脸庞,陆为民略作思索道:“郭叔不是还在厂里么?我想对你和乐姨来说也就是这一段时间可能难过一点,等这段敏感时期过了,大家注意力逐渐转移了,也就没啥了,乐姨本来年龄也不小了,厂工会那边的工作本来也没多少事儿,这段时间可以请假暂时不去,至于你这边,这两天你可以请假,我和郭叔说一说,看看他的意见。”

    “那你呢?”少女心中稍安,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情郎胸前,搂住情郎虎项,轻轻扭动身躯,“你啥时候调回来?”

    “我?,现在调恐怕时机不合适,我想等到你爸的事情影响逐渐淡化后,再调回来。”呼吸一阵急促的陆为民想了一想才下定决心,既然南潭这边短时间内看不到什么前景,那还不如调回195厂来,不过这得和郭征再说一说。

    “那最迟是啥时候?”少女依然有些不放心。

    “嗯,争取明年半年。”陆为民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如果到明年开年之后自己的处境依然没有啥变化,那自己就真的可以考虑调回195厂来了,只不过自己这一年多时间在南潭打的基础基本就算是白费了,回195厂一切都得从来,而且所处环境未必比现在的南潭就好多少。

    陆为民走进甄敬才的房时,发现甄敬才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至少从表面看不出半点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除了左脸眼眶处还有一点淤青外,衣着打扮和精神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大民来了,坐。****”看到陆为民进来,甄敬才并没有多少惊异的表情,也没有多少愧疚和不好意思的神色,得承认甄敬才能混到这个位置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平常人出了这种事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意思或者羞愧,但是甄敬才却如此冷静的抛开了那些困扰的情绪。

    “甄叔,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陆为民见甄敬才情绪很稳定,也就直接步入正题,“您是不是打算离开昌州?”

    甄敬才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和jī赏,点点头,“嗯,我打算离开。”

    “选好去处没有?”陆为民也不客气·“如果没有好去处,我想向您推荐一个去处,条件可能差了一点,但是我觉得肯定有发展前景。”

    “哦?”甄敬才吃了一惊,他的确有打算离开昌州·这两天里也联系了几个地方,但是这件事情来得太突兀,短时间内肯定找不到合适的去处,没有想到陆为民居然为自己安排了去处,这太让他感到意外了,“是什么地方?”

    “拓达集团丰州水泥厂。”陆为民很沉稳的道。

    “拓达集团?”甄敬才有些疑huò,他还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股份制公司,新成立的·现在在丰州投资兴建一家新型干法水泥生产企业·投资不小,预计生产规模也相当大。”陆为民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对甄敬才说实话,最后还是觉得对甄敬才没有必要太过隐藏什么,“这个公司的股东都是京里那边有些来头的sī人和企业,现在转向作实业,需要一些高级管理人才,其中一个大股东和我有些瓜葛,也曾经希望我能为他推荐一些这方面的管理人才,我觉得甄叔你现在就相当合适。”

    甄敬才有些惊讶的张大嘴巴,京里来的?投资搞实业?陆为民给他妁意外实在太多,一个接一个,让他真有些接受不了,他实在想不通陆为民怎么又能和京里老搞实业的人物搅在一起,听他的口气,这好像和他那个同学沾不边。

    而搞水泥厂,这可不是啥短平快的项目,甄敬才虽然不是搞水泥这一行的,但没吃过猪ròu,还能没见过猪在山跑?水泥项目基础设施投入不小,这种半资源半经营的企业,不但前期投资巨大,而且也对市场营销有较高的要求,在环保也有一定限制,一般说来也都需要地方政fǔ的支持,他还真没有听说过那个sī人敢于在这个领域砸巨资进入

    “为民,你是说这是一个sī营企业?”甄敬才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得把这个情况搞清楚。

    “算是,应该是sī营资本为主,但是我不清楚其他几个股东的具体情况,我只了解这个牵头的大股东有些来历,甄叔,请您放心,如果是什么半吊子企业,我也不会推荐给您,我也知道您工作这么多年,肯定也有很多熟人朋,不过我觉得这个企业处于草创阶段,正需要管理人才,您工作经验丰富,搞了这么多年管理,尤其是后勤这一摊子十分熟悉,这个企业刚刚开建,您去既可以马入行发挥自己的能力,另外也对于您来说是一个重新自我发展的机会,可以借这个机会重新站起来,而且距离昌州不算太远,唯一可能就是现在条件差了一些,但我想对于您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

    陆为民话说得很坦率诚挚,甄敬才不由得怦然心动,尤其是那一句重新自我发展,重新站起来,让甄敬才更是有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195厂算得是彻底没戏了,这样一个国有大型企业来说,名声几乎就是一切,无论自己为195厂做出过多大贡献,也无论自己在195厂里重要性有多大,对于一个国有关键行业的大型企业来说,道德出现了瑕疵,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自己只能选择离开,甚至在这个领域里只怕都没有立足之处了。

    而陆为民为他的这个机会无疑是一个挑战和机遇并存的良机,sī营企业,刚刚新建,而且是高级管理职务,虽然自己并不熟悉这个行道,但是这没有什么,甄敬才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很快适应,自己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在195厂栽了筋斗,但是自己可以在其他领域站起来,不为什么,只为证明自己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可以取得成功!

    “为民,我考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你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企业的基本资料给我一份,让我了解一下?”甄敬才沉吟斟酌半晌,这才抬起目光看着陆为民。

    “没问题,如果甄叔了解这个企业情况之后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会和对方联系,请他来和您见一面,我相信你们可以找到很多共同语言。”陆为民很自信的道。

    雷达现在的确需要一个既熟悉昌江情况又能担负起水泥厂全面建设的角色来解放他自己,他原来的几个助手都主要是搞贸易出身,对于搞实业尤其是新办一家企业并不在行,很多时候雷达都不得不自己亲自呆在丰州这边盯着,虽说创业艰难,但是这要一直让雷达长时间呆在丰州不离人,他也有些吃不消,所以才急需一个信得过又能扛得起担子来的角色来帮忙。

    甄敬才在厂里担任厂长助理时是分管供销,升任副厂长之后才分管后勤基建,对于基建和供销这两块都很熟悉,而且甄敬才在经济很过得硬,这一点陆为民也可以打包票,加甄敬才在昌江搞企业这么多年,也有不少人脉关系,正好可以弥补拓达集团在昌江情况不熟的短板,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而雷达也应该信得过自己这个保人。

    见陆为民自信满满,甄敬才心中也有些唏嘘感慨,一年前还在为了进195厂煞费苦心而不得入的对方,现在居然沉静自若的为自己的前途谋划安排起来,这中间的反差也实在太大了一些,好在甄敬才不是那种拘泥不化的角色,对于陆为民的表现唏嘘之余也只有,毕竟这也涉及到自己日后能不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的问题。

    见甄敬才心绪变得好一些,陆为民心中也稍宽。

    他不希望看到甄敬才沉沦下去,而像前世那样一趟子离开昌江十多年渺无音讯,一直要到功成名就才重新衣锦还乡也是陆为民不愿意见到的。

    前世中甄敬才虽然衣锦还乡,但是却未能获得甄婕甄妮两姊妹的原谅,父女关系再无重修旧好,而乐清虽然一直没有和甄敬才离婚,但是陆为民却知道乐清和甄敬才的婚姻其实早就名存实亡,而乐清也早就另外有了一个相好,与甄敬才也如同路人。

    一个家庭变得支离破碎,而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因为甄敬才的出事而受到了极大的负面影响,陆为民希望现在自己可以来改变这一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