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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似乎连皮肤都晒黑了不少,而一头短发更显得精明能干,略显瘦削的脸盘子一双单眼皮双眸少了几分女孩子的妩媚,却多了几分巾帼英雄的飒爽,一件黑色高领套头羊毛衫,牛仔裤加马靴,让陆为齤民恍惚间觉得自己二姐气质就截然不同了。

    陆志华同样也在打量着自己这个弟弟。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三弟有些与众不同,从大学毕业回来之后,她就觉得这个打小就和自己亲的三弟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比起高中时候的桀骜悍野多了几分沉稳睿智,少了几许粗犷暴戾,似乎整个人一下子脱胎换骨了一般,让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尤其是像留厂这个在很多人觉得足以改变一生的大事上遭遇如此大的打击,三子却像是若无其事一般,很坦然的面对,那份淡定自然简直让人觉得这似乎不是发配,而是一份荣耀一般,这让陆志华对自己三弟的表现忍不住啧啧称奇。

    而后陆为齤民的表现也更巩固了陆志华对三弟的看法,泰然自若的接受了回老家的这个结果,却又在很短时间内就做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成绩,从县长秘书到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这一连串的蹿升也映证了陆志华内心的认定,那就是自己这个弟弟绝非池中之物,终究有一日会鱼跃化龓龙。

    这也更刺激了她想要自己独闯天下,闯出一片天地的雄心。所以陆志华也才会在陆拥军决然离开红旗机械厂之后,也随之辞职到南方去闯荡。

    “刚回来,昨晚才到家,正说今天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回来了。”陆志华在自己弟弟的头上抚摸了一把,陆为齤民粗壮高大的身体让她需要微微仰起头,但是她还是很喜欢抚摸自己这个弟弟粗直的发梢,这种感觉很奇妙。无论陆为齤民多么强悍壮硕,是什么身份,在自己面前,他始终是那个闯了祸之后惴惴不安的跑回家来需要自己庇护的弟弟。

    陆为齤民同样很享受这种很舒适的感觉,这是姐弟之间特有的那种亲情,陆为齤民甚至怀疑自己之所以丝毫不排斥比自己大一些的女性是不是就是源于这种恋姐情结,无论是隋立媛还是杜笑眉。甚至还有比自己略大一点儿的苏燕青。

    “回昌州谈点儿工作,谈完了。顺便就回家蹭顿饭吃。明天再回双峰去。”陆为齤民看见母亲也出来了,赶紧要去帮母亲端手中的菜盘子。

    “不用了,你和你姐说会儿话吧,你爸还没有回来,还得待会儿才吃饭。”陈昌秀见女儿和儿子两姐弟正说话,忙摆手让他们多说一会儿话,心里也高兴。

    “三子。我听爸妈说,你没有给地委书记当秘书了。下到县里去了,任县委常委?”陆志华对自己弟弟的前程很是看重。

    “嗯。下去之后担任的是县委常委,不过今年五月任县委副书记,前两天担任代理县长。”陆为齤民坐回沙发里,很随意的道:“姐,你这一年多忙乎得连家顾不得回,我看你也晒黑了不少,忙啥呢?”

    被陆为齤民很随意的回答弄得一怔一愣,陆志华瞪大眼睛看着陆为齤民,“三子,你说什么?代理县长?你现在是代理县长?”

    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是陆志华却很清楚代理县长一般说来也就意味着只要时间到了,人代会选举就会当选为正式县长,那就是一县之长,即便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有绝才惊艳的本事,又有给地委书记当秘书的经历,但是骤然听到陆为齤民已经是代县长,陆志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嗯,刚担任。姐,不必这样大惊小怪吧,你弟弟我的能力你应该清楚,你觉得很惊讶么?”见自己二姐一脸震惊模样,陆为齤民笑着打趣。

    “嗨,二姐还没有来得及夸你呢,就你这态度,就不成熟,就离担任县长还有一段距离。”被陆为齤民的话给逗乐了,陆志华一屁股坐在陆为齤民身旁,饶有兴趣的盯着陆为齤民道:“说说,怎么混上县长的?”

    “嗯,找了省委书记的女儿,谈婚论嫁了,于是省委书记就封了个县长位置给我。”陆为齤民一本正经的道。

    “你作死啊!还省委书记女儿呢,甄妮还不得把你皮剥了?不过省委书记的女儿也没啥了不起,我们家三子就是配美国总统的女儿也没问题!”狠狠的拍了陆为齤民脑袋一下,陆志华笑骂道:“还敢在你姐面前矫情拿捏起来,快说,怎么一回事儿?”

    陆为齤民这才把这一年多来自己工作情况做了一个简单介绍,陆志华也听得眉飞色舞,最后才来了一句,“三子,好好干,我期待明年你姐就能看你当上专员。”

    陆为齤民翻起了白眼,“姐,那后年你不是就要看到我当省长,你这是挤兑我还是调侃我啊,就算是要鼓励我,也应该给我一个切合实际的目标不是?”

    “呵呵,三子,根基不牢,地动山摇,我倒不觉得你升得太快有多好,你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扎扎实实做好工作,当你周围的人都能被你的表现所折服,都认可你的能力成绩,老百姓都能看到你给他们带来的变化龓时,那就水到渠成了,该你的就是你的了。”

    陆志华很难得的说了这么一番很有哲理的话。

    “姐,我知道了,我这么年轻走到这个位置已经让很多人侧目而视了,对我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人也不服气,也想看我笑话,我的想法就是,不让我对我有期望的人失望,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彻底闭嘴。”

    陆为齤民的话一出口,陆志华就又狠狠的拍了他肩膀一掌,“三子,很好,老姐就喜欢听你这话,时男人任何时候都要有点儿男人的气概,要不还能叫男人?!”

    “姐,我都把我这一年多来的表现向你汇报了,那是不是该你说说你这一年多的表现了,去年春节也不回来,害得家里都没有一点儿过节的气氛,今年这么早回来,不是失业了吧?还是在深圳那边混不走了?”陆为齤民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二姐。

    “滚你的!你姐走到哪儿都是人家争着抢着要的人才,还有混不走的时候?”陆志华满脸自傲,“你姐出去这么两年,无论是在哪个企业,说工作没有谁不竖大拇指,你老姐的原则就是,无论在什么岗位上,不干则已,要干就要成为最好的!”

    陆为齤民倒是对自己这个二姐的脾性很清楚,二姐素来好强,高考时没发挥好,只考上了师范大学,所以很想不去读,但是又担心家里负担太大,所以最终还是去了,毕业之后到黎阳一中教书,短短几年就成为一种的教学尖子,不过拿她自己的话来说,她不喜欢这种挑战性不强的工作,她更喜欢那些更具挑战性的生活,所以她才会选择辞职独自出去闯荡。

    即便是没有大哥的辞职,二姐迟早也会出来闯荡,陆为齤民深知这一点,似乎陆家人都天生有着一颗不甘寂寞的心,自己不也一样?

    见陆为齤民盘根问底,陆志华也说了自己去南方这两年打拼的经历,在广州雅芳干过直销,在海南见证了房地产的起落,又在深圳一家大型电子企业里担任过营销策划,最后又回到广州在太阳神干过广告策划。

    短短两年时间,她换过几个单位,每一次都是干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她主动提出辞职,每一次她的上司都是百般挽留,但是拿陆志华自己的话来说,她就是想要寻找一种体验,或者获取这一段经历,但是在每一个岗位上工作她都是全力以赴。

    要干就要干到最好,这是陆志华的座右铭。

    当人家早已经下班的时候,她还在拜访客户,策划方案,制作文案,每一次回到出租房时都不会晚于十二点,她玩命的工作,胜过男人的强势风格,才换来了在每一个岗位上的表现上司们都赞不绝口,也结识了不少朋友。

    听到二姐很随意的把她这两年的情况轻描淡写的道来,陆为齤民心中也是唏嘘不已,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如此,只有奋斗拼搏燃烧自己,才能有更大的收获,也才不枉来此一生,这个观点似乎都被自己家几兄弟彻底诠释。

    见陆为齤民听着自己的叙述似乎入了神,陆志华也有些自豪,这两年时间她吃了太多的苦,不过和其他人相比,她是早有思想准备,她去南方闯荡就是想要吃苦,在她看来,只有你用最大努力去拼搏,你才能真正在每一个岗位上做好,才能真正有所收益,她希望的就是通过这样的磨砺锻炼,汲取养分,来充实自己。

    “姐,那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结束了你在那边的闯荡,打算回来创业了?”陆为齤民意犹未尽的问道。

    “还没完全想好,我原本打算花三到五年时间来尝试,都换几个工作岗位来打磨自己,但是我觉得现在这个时代的确是一个创业的好时代,加上也有一些机遇,所以我还在考虑之中。”陆志华在陆为齤民面前并没有矫情什么。

    陆为民听出了二姐话语里隐藏的意思,点点头,“姐,我倒是觉得创业未必就不是一种磨练,准确的说,自己创业才是一种更富有挑战性的磨练,如果真的有机会,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陆志华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脑瓜子好用,嗅觉也灵,自己随便漏出点儿风来,他就能揣摩出个一二三来,见陆为民目光炯炯的望着她,她也就不再掩饰:“是有一个机会,我在南边儿跑了这么两年营销策划干过,广告策划也干过,也干过销售,你知道我最后一站在太阳神工作,我觉得眼下保健品很受大家推崇,现代人们越来越重视自己身体素质的保养和提高,如果有能够有一种改善身体综合素质,提高免疫力的保健品,在辅之以充分广告手段,我想可以取得不俗的成绩。”

    “太阳神?”陆为民心中微微一动,“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嗯,你老姐接触过几家搞保健品销售的,不瞒你说你姐在太阳神干了大半年销售,也接触过其他几家颇有名气的保健品企业,他们想要挖我,我觉得这些保健品如果说从技术含量上说不算太高,二来营销手段上也很简单粗糙,如果他们都可以成功,为什么我不可以自己搞?”陆志华嘴角有一抹自信的微笑,“只要有合适的产品,那么就应该没有问题。”

    “看来你是找到了合适的产品了?”陆为民也微笑起来,每当二姐脸上露出这种表情时,他就知道自己二姐怕是早就有所决定了。

    “嗯,我大学同学的老公是学生物的,分在昌江大学搞研究,他们那个课题组有一个新成果,产品对于改善人体睡眠和记忆力和免疫力很有效果,但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生产厂家,也没有愿意与他们合作的企业,我想……”陆志华顿了一顿,“这事儿已经有半年了,我回来之前又打电话问了问我那个同学,她说她老公这个科研组的这个成果就这么搁在那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大概他们也想把这个成果转让了。”

    “姐,你是不是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才去的太阳神?”陆为民迅即问道。

    陆志华笑了起来,又揉了陆为民头上一把,“还是三子了解你老姐啊,嗯,在南边保健品市场很红火,当时我就有些注意,有了这个消息,我就专门了解了一下,说实话,这些在市场上卖得挺红火的产品要说都不是什么神秘得不得了的东西,而且很多都是大同小异,要说我那个同学的老公他们搞出来的产品估计都比这些市面上卖的要可靠得多,也好得多,所以我就在琢磨,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我不可以去试一试?”

    “姐,看来你是早就打定主意了,我支持你!”陆为民乐呵呵的一举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现在还不好说,我这一次回来也是先要和我那个同学的老公单位那边见见面,看看他们那边的意思,我也和我几个朋友说了说,看看大家凑点儿钱,三子,我听说你和萧劲风他们几个搞了一个通讯器材门市部,生意好像不错,有没有兴趣投资老姐这个项目?”陆志华大大咧咧的道。

    “嘿嘿,二姐,投资项目都在其次,关键是要选好投资人,我对二姐有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放心,嗯,二姐,如果你那些朋友在资金上有问题,不如就由你来出大头,一句话,百八十万不是问题,如果需要更多,我也可以帮二姐筹集来。”

    陆为民的话让陆志华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看到陆为民并无炫耀夸张的表情,陆志华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弟弟,“三子,你可别乱来,百八十万,你口气很大啊,都是你们那个通讯器材门市部挣的?”

    “不完全是,通讯器材经营只是一小部分,我和劲风、镇东组建了一家公司与市气象局联手搞了一个寻呼台,这一两年寻呼台发展不错。”

    陆为民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是听在陆志华耳中却大不一般。

    “寻呼台?和气象局联办的?是不是风云寻呼台?”

    虽然才回来,陆志华对风云寻呼台却并不陌生,这是目前昌州排名前几位的寻呼台,除了邮电局的寻呼台外,恐怕也就只有电力部门的电通寻呼要比风云寻呼台和其他几个寻呼台规模更大一些了,可以说风云寻呼台凭借着它能够每日播报气候,的确也赢得了不少客户。

    “二姐也知道?也就是没事儿和劲风、镇东说起,觉得反正通讯器材门市部都搞起来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那也可以尝试一下搞一家寻呼台,正好昌州这边邮电系统率先允许社会办寻呼台,气象局那边有资质,但是没钱,也不愿意投钱,所以我们就去联系了,一拍即合,他们出资质,顺便传递气象信息,我们出资金,负责管理,盈利我们每年按照股份分红就行了。”

    陆为民的淡然更让陆志华心里感触不已,自己这个弟弟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在丰州那边山区里担任县长也就罢了,怎么还能不声不响在昌州城里搞起一个寻呼台来,枉自自己还觉得自己到南边去闯荡一圈雄心勃勃想要回来创业,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早已经悄无声息的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搞起了偌大一个寻呼台来了。

    “你是国家干部,入股搞企业会不会有影响?”陆志华立即想到这个问题。

    “我没有用我自己的身份,这一点我也想打了。”陆为民随即道:“我也没有参加公司经营,主要还是劲风和镇东负责,镇东负责技术和内部管理,劲风负责协调外边和营销拓展。”

    “按照现在寻呼台发展趋势,这应该是一个很吃香的行业,效益应当相当好才对,气象局那边就这么大方让你们来负责?”陆志华想了一想又问道。

    “没搞起来之前谁又敢断言?现在竞争也比较激烈,我们是组建的股份公司,我们控股,气象局一文不出,也不承担任何管理责任和风险,每年只管分红,作为他们气象局的小金库收入,解决他们职工福利,他们何乐而不为?”陆为民笑了笑,“当然不排除以后效益越来越好,气象局那边会眼红,不过那也没关系,他们如果想要独吞也行,按照市价把股权收回去就行了,要不我直接把股权装让给其他人也行。”

    “你倒是想得很开啊。”陆志华瞥了一眼自己弟弟。

    “姐,这寻呼台和你所说的保健品一样,不是什么高科技,只不过看谁能抓住机遇罢了,而且我估摸着这玩意儿也就是一个过渡产品,真正有一天大哥大日渐普及了,这寻呼机也就该被淘汰了,趁着现在这两年多挣几个罢了,真有条件合适的,转让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儿。”陆为民看着陆志华,一脸坏笑,“姐,是不是被我给打击了?还想在我面前露一手,没想到我早就先行一步了?我估摸着大哥知道了,也一样会郁闷无比,怎么这种好事儿就能轮到我头上呢?”

    见自己心里啥话都被陆为民说完了,陆志华也有些郁闷的翻了一个白眼,闷闷不乐的坐下,靠在沙发上,“三子,你老姐被你的表现给十倍打击了,咋说吧?”

    “嘿嘿,姐,真被我打击了?那可不是我姐的风格,若是我姐啊,那就要百倍的反打击回来,你能挣一百万,我就能挣一千万一个亿!这才是我姐的风格!”陆为民大笑了起来,“二姐,我不是说了么?你看好保健品,又有现成的项目,如果是在资金上不够,那我帮你想办法。”

    听得陆为民这样说,陆志华脸色这才好看许多,面带傲色的道:“还是三子了解你老姐,说得没错,一百万不算什么,一千万也不算什么,要当就当亿万富翁!我就不信我这一辈子做不到,一次不行,那就再来,我有这个信心!”

    “呵呵,我就说我姐不会被我给打趴下,我也相信二姐你绝对能够成功。”陆为民攀着陆志华的肩头,“姐,你就好好琢磨一下吧,做个方案,看看需要多少,正好这马上是春节了,公司那边今年肯定也要算一算账,看看这一年来寻呼台的收益,我估计不会少。”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有三子支持,你老姐心里就踏实了。”陆志华想了一想,又才道:“三子,咱们虽然是亲姐弟,但是话还是说清楚,是老姐借你的,不算你入股,我自己盘算了一下,这保健品市场虽然红火,但是竞争也很大,我如果真要做这个事情,也算是后来者,弄不好就得要血本无归,若是你老姐这一次栽了,那么借你的钱老姐会重新出去打工,慢慢还你。”

    陆为民知道自己二姐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来承担这个风险,有些感动的道:“姐,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这钱挣来干什么,不就是用么?我一个人真要挣那么多钱,又有多大意义?姐你不用多说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心里不舒服,算我借你一半,另外一半就算是我孝敬给爸妈的,爸妈入股,这总成了吧?”

    陆为民原本是考虑到春节时候再来抽时间了解一下寻呼台这边的状况,现在他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过问寻呼台的事情,像齐镇东和萧劲风是有合适时候才和陆为民说一说情况,不过现在陆志华如果真想要搞保健品开发,陆为民倒是觉得可以在这方面好好支持一把。

    九十年代中期的保健品市场风起云涌,而陆为民对自己二姐的能力也是相当看好,如果抓住时机,未尝不能在这上边挖掘到一桶金,而且陆为民觉察到二姐通过这两年在南方沿海得区的打磨,已经对保健品市场有很深的了解,尤其是二姐主动到太阳神去工作,又和其他保健品公司接触,估计也就是要熟悉保健品市场运作和开发的路数,而且看样子她心中也是有了一些底气,才会和自己说起这件事情。

    这年头人找钱难,钱找钱就容易,而抓住好的时机再有足够的资金,一夜暴富也并不是什么难事,陆为民觉得自己二姐在这方面具有很敏锐的嗅觉和相当果决的魄力。

    打电话和齐镇东、萧劲风联系了一下,约到了晚上见个面吃顿饭,陆为民这才又和甄妮联系,但是甄妮一直没有回电话。

    陆为民觉得自己和甄妮之间的关系似乎也进入了一个怪圈,就是这种不愠不火的状态,要说出了问题,好像也不是,两个人在一起依然有那种感觉,但是比起一两年前那种蜜里调油的滋味却似乎褪色不少,这也让陆为民很是纠结。

    甚至连陆为民有时候深夜回想,自己和甄妮之间的关系会不会真正出现像前世中那样的结局,虽然原因过程截然不同,但是结果却是一样?

    看见眼前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夏力行一时间也有些恍惚,一年多时间,此君便非吴下阿蒙了。

    如果说自己把他送上县委常委的位置还有些自己利用自己手中权力和影响力的因素在其中的话,那么从县委常委到县委副书记,就更多的是因缘际会加上他自身的努力了,而从副书记到代县长,这一步的跨越更是如此之大如此之快,连夏力行都觉得惊讶,但是他却做到了。

    夏力行不否认对方跨越了这一步,也有自己的作用,至少是利用了曾经为自己担任秘书这个潜在的影响力,但是他并不反感,在他看来,不把这些资源利用足那只能说明陆为民还不成熟。

    但是总体来说,陆为民能走到这一步,更多的还是靠他自己的努力,运作推动邵泾川考察双峰,而陆为民又成功的利用这一次机会在邵泾川心目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一周密规划部署只是自己提点了一点,而对方就能做的如此完美成功,就能见出陆为民的成长速度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

    “一县之长哪有那么好当的?坐上这个位置,你还以为就像以前那样应付裕如?哼,如果没有点儿磨难挫折,这共产党的官未免也太好当了一些。”夏力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的时间不多,能抽出来给陆为民也不过四十分钟,他也想利用这四十分钟好好听一听陆为民的想法,也要给他一些敲打和提醒。

    “嘿嘿,秘书长,我没这么想过,双峰的情况的确不太好,但是我没想到我一上来就会揭开合金会这个盖子,这窟窿的确太深太大,我还真有些吃不住,现在只是把第一关扛过去了,但是这相当于是县里拿钱替凤巢合金会塞住了这个窟窿,这不是解决之道。”

    陆为民在夏力行面前放得很开,他也很愿意在夏力行面前把自己许多和别人无法说的话都抖落出来,而夏力行也希望他这样做。

    “而以目前县里各个合金会的经营状况来看,如果没有外界因素的影响就这么滚着走,我估计经营风险还会有一个继续积累的过程,即便是现在我们采取各种手段来改进经营状况,但鉴于前期积累下来的风险和目前我们合金会工作人员的业务素质能力所限,以及合金会本身特定的结构机制,决定了它顶多也就能维持三到五年。而这个期间一旦外界稍有诱因,恐怕就会引发不可测的风险爆发,到那时候,也许就不是双峰一个县甚至丰州一个得区所能控制或者说处理得下来的了。”

    夏力行认同陆为民的判断,合金会问题不是新问题,事实上从乡镇企业红火开始就埋下了隐患,在缺乏国有银行资金支持的情况下,乡镇企业要发展起来,很大程度就得益于合金会这个特殊的机构给这些乡镇企业的大力支持,几乎没一个乡镇企业发展起来的背后都隐藏着所在乡镇合金会在资金上的鼎力支持。

    合金会虽然存在大量问题,但关键是现在是不是解决问题的合适时机,这个问题却需要好生掂量。

    这不是双峰一个县的问题,也不是丰州得区的问题,这涉及到全省乃至全国,要想动这个脓包,夏力行觉得恐怕需要更高层的统筹布局才行,即便是自己这个层面恐怕都只能采取一些措施来引起高层重视的作用。

    “那你是打算要借这一次机会动你们县里合金会的这个问题?”夏力行微微蹙眉,沉声问道。

    “不,秘书长,我还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如果真的要动的话,会不会对周邻其他县合金会产生意外的影响呢?所以我的想法是对已经暴露出问题的合金会要彻查,挖出蛀虫,尽可能挽回损失,而对那些暂时未暴露出经济问题而只是经营性亏损的合金会采取逐步改进经营管理,加强风险管控的办法来止损,我能做到的也就这一步,至于说两三年后县里财政状况真的好转,有这个实力开解决这个问题,那有另当别论,也许两三年后中央和省上有统筹规划部署来解决这个问题了呢?”

    陆为民的话让夏力行很满意,陆为民并没有因为担任代县长而头脑发热忘乎所以,对于合金会存在的问题复杂程度也有很清醒的判断,对方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也让他更放心。

    “为民,你看问题很深刻全面,合金会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轻忽,我赞同你的观点,暴露出来涉及贪腐的问题一定要深挖细查予以处理,但是单纯的经营亏损问题,不宜扩大,毕竟这是机制问题,只能通过改进管理机制、提高人员业务素质这方面来逐步减小风险,当然我也认同你的意见,这都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合金会现有管理体制和人员素质都难以承担这个重任,准确的说合金会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应该尽早把妥善处置合金会问题提上议事日程。”

    “秘书长,您看问题比我深远,也比我全面,合金会问题要解决的确需要一个时机。”陆为民下意识的恭维一句。

    “哟,为民,怎么现在也学会这一出了,喜欢说奉承话了,是不是自己也喜欢听,也就喜欢逢迎上意了?”夏力行似笑非笑的瞥了陆为民一眼。

    “没,没有的事儿。”陆为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脑袋,“我哪里敢?”

    “嗯,坐上不同的位置不代表什么,心态不能变,扎扎实实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用工作实绩来赢得大家和上级的认可,这才是本分。”夏力行身体往后一靠,“为民,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这才是夏力行想要知晓的,现在连田海华和邵泾川都知道自己前任秘书在双峰当县长了,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压力,陆为民表现的好坏甚至直接关系到两位主要领导对自己识人用人这方面能力的印象,虽然大家都知道陆为民只跟了自己一年,但是这一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代表着一个印记。

    “秘书长,我的想法很简单,现在对于双峰来说,也没有什么值得多想的,那就是埋头苦干,切实把双峰经济搞起来,丢掉在丰州得区落后的帽子,在别人面前我不敢夸口,怕别人说我口出狂言,但是在您面前我就不打马虎眼,我打算用三年时间,让双峰经济总量翻番,包括GDP和财政收入,力争做到农民人均纯收入也达到这个目标,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可能有些难度,但是我也力争向着这个目标迈进!”

    “三年翻番?!嘿嘿,不简单啊,这个目标可是有些高度。”夏力行略略惊了一惊,但是看到陆为民笃定的神态,心里一定的同时也来了兴趣,“嗯,能定下这个目标,很有魄力和勇气嘛,那要实现这个目标,总得有个实施的意见规划吧,说来听听。”

    “秘书长,事实上您恐怕也知道,三年翻番这个目标听起来很吓人,但是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双峰的实际情况就知道,这个目标算一算,其实不算什么。”陆为民笑了笑,显得很坦然自信。

    “双峰GDP总量基数很低,去年略略超出了年中我的推测,达到了二点四亿,增幅也不算低,但是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双峰GDP的增速至少三分之二源于建筑业产值的暴增,其中昌南中药材市场建设、省道315改建工程、阜双公路双峰段和工业试验园区建设、骑龙岭风景区开发这四大项目就占了很大比例,当然也包括诸如洼崮区的几个企业项目落户的建设,可以说去年是几大建设项目拉动了全县GDP的增速。”

    “今年除了中药材市场和省道315改建工程已经结束外,像阜双公路和骑龙岭风景区开发才刚刚进入大规模建设阶段,估计在这两个项目上的建设将要完成投入不会低于三千万,另外县里撤掉县招待所,由县旅发司新建一家三星级饭店——岭峰饭店,投资也在五百万到八百万之间,目前拆迁已经基本结束,翻了年就要启动全面建设,再加上我们工业试验园区预计今年会投入两千万到三千万的基础设施建设,我们不谈中药材市场现在的红火,也不说丰祥药业今年会进入全面生产,也不谈虎泰生物今年也会竣工,更不说我们今年预定的招商引资目标投资额会比去年翻倍,仅仅是这几个已经确定在建或者即将开建的项目,就会拉动生产总值超过百分之二十五,我给今年全县经济增速定的目标是百分之三十五,秘书长,这不算高吧?”

    一连串详实的数据随口道来,陆为民充满自信的话语让夏力行忍不住眯缝起眼睛,淡淡的点了点头“为民,你好像还有些保留啊?怎么,在我这里还要给我打埋伏?”

    “嘿嘿,秘书长,我不敢太夸口啊,怕您批评我。”陆为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行了,少给我装模作样,有啥宝都给我献出来还有啥藏着掖着的,都拿出来!”夏力行没好气的道:“你们工业试验园区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两千万到三千万,资金从何而来,县财政么?你们县财政支撑得起么?还是打算把你们县旅发司股权转让?你不是说这笔股权转让要用于支付得区工行贷款担保和干部集资以及阜双公路建设投入么?这还能有剩?我估摸着你们还得要再往里边添一些才行吧,你这是在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夏力行一连串的质问让陆为民意识到对方一直在关注着双峰的发展虽说自己刚才把很多情况都一一作了介绍但是对于这些具体细节的构成要在这么短时间内组合起来,显然不可能这只能说明夏力行对这些情况很清楚。

    “秘书长您问的都是关键,不过我要解释一下,县里几个项目上的投资的确要从资金总量上来说,县财政加上县旅发司股权转让抵押加起来也都支撑不起,但是您可能忽略了,这些投资不是一两个月内就要投入到位而是指持续一年时间里陆续投入,而且我们和陆海集团以及民德公司这两个县里主要项目建设承包商都有约定,垫资建设,像阜双公路必须要工程完成百分之三十之后县里才开始拨款百分之七十之后我们付百分之三十工程款,工程验收合格后我们付清百分之五十,在工程结束之后一年之内付清剩余百分之五十,民德公司那边也差不多。这样我们在资金上的压力不至于太大,也有更多的周转时间。”

    夏力行点点头,这一点他也考虑到了,像双峰这样的穷县要想以基础设施建设来拉动经济发展,资金本来就是问题,只能依靠这种垫资建设来启动,但即便是这样双峰面临的问题也难以解决。

    见夏力行没有吭声,陆为民知道自己必须还要拿出一些够分量的东西来说服对方。

    “前年县财政收入在一千七百万,去年达到了两千万,如果不出意外,今年财政收入会有一个较大幅度的增加,我预计会达到三千万左右,除开必要支出之外,县里能够腾挪出来的财政支出大概在六百万到八百万之间,我的想法就是要利用这八百万的财政资金来撬动三千到五千万的投入来进一步加大基础设施建设,这主要是考虑到我们双峰县城城区太过破旧落后,加上工业试验园区的建设需要,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启动旧城改造工程,当然这可能需要通过几年分阶段来实施,但是我认为旧城改造将会极大的改善双峰人居环境和投资环境,这样的投入也是值得的,……”

    陆为民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利用财政资金启动民间资金参与旧城改造,利用这种方式改善投资环境,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招商引资必须要取得足够大的效果,工业化来带动城镇化建设。

    “你对你们今年工业这一块很有信心?”夏力行听完陆为民的介绍,也知道陆为民的底气源于何处,淡淡的问道。

    “秘书长,我有这个自信。事实上昌南中药材市场的建成已经成为一个风向标,除了丰祥药业、虎泰生物外,另外还有多家制药企业有意落户洼崮联合工业园区,现在都正在洽谈之中,像已经签约的泰仕集团实际上我们都没有推荐到洼崮,而是把它拉入了试验工业园区,而两厂技校搬迁的事情听说已经获得了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的批复,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在机械制造产业上有了一个很具吸引力的底子,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加快机械加工制造业的发展,而且也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对两大厂技校搬迁的事情夏力行也相当欣赏陆为民这一手借鸡生蛋,认为这一手是神来之笔,本来这完全可以是丰州得区经济技术开发区做得更好,但是丰州得区这边似乎对这两大厂技校搬迁并不太看重,被陆为民瞅准时间捡了这样一个漏,而夏力行也觉得这两厂技校哪怕是只在双峰暂时驻扎几年也会被陆为民榨取无数剩余价值,绝不可能就这样白白的被陆为民放走这么简单。

    “工业经济只要发展起来,就必定可以催动我们双峰的城镇化道路,而双峰城镇化道路的疾行,也必定会为双峰经济发展带来更优越的环境,这是一个良性互动,但我认为关键还是工业这一块的发展,……”

    夏力行本来还很想和陆为民探讨一番,但是时间不允许,再加上他也很想看一看陆为民能不能如他所说的那样让双峰在今年就能有一个大起色,所以对于陆为民的展望他并没有多作评价,他更希望看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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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也很想和夏力行多谈一会儿,但是他知道夏力行今不比昔。

    作为省委秘书长,也就是整个省委的大管家,每天日程安排基本上是排满了的,而且还要随时跟随省委主要领导的意图而动,能够给自己这接近一个小时的谈话时间已经相当难得了,所以他也很主动的告辞了。

    从省委里边最后一栋楼出来,蓝国华紧跟着陆为民身后。

    “小蓝,跟着秘书长不得清闲吧?”陆为民笑着问道。

    “嗯,民哥,的确比较忙,秘书长做事儿很认真,要求也高,不过习惯了就好了,我倒觉得能借这个机会养成一个好习惯。”蓝国华比陆为民稍后小半步,两个人现在已经比较熟悉了,称呼也变成了民哥。

    得知陆为民成为代县长之后,蓝国华对陆为民的钦佩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从常委到县委副书记再到县长,哪怕只是一个代县长,这中间的差距有多大,对于已经在省委机关里浸泡了几年的蓝国华来说,他太知道这里边的深浅了。

    夏秘书长虽然是省委常委,但是离开了丰州得委书记这个位置,或许在推陆为民担任县委常委时势顺理成章之举,那么要晋升县委副书记,恐怕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儿,似然未曾在基层干过,蓝国华也知道县里边哪一个副书记副县长不是扯着藤牵着瓜?短短半年时间就再要擢拔一级,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陆为民却做到了,更让蓝国华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半年之后陆为民竟然又更上一层楼到了代县长位置上了,这让他对陆为民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得。

    他不敢奢望其他,只指望着为秘书长服务几年,日后下去能干过副县长副区长或者副书记这样的职位就心满意足了,但即便是这样,蓝国华也知道自己需要向陆为民学习的得方太多了。(未完待续。

    “小蓝,秘书长身上有大多值得学习的东西,我也很遗憾没能在秘书长身边多呆两年,你有这个机会,倒是要好好把握好,跟着秘书长,更多的是学秘书长为人处世的风格,每一项工作,每一个细节,好好琢磨一下,你都会受益匪浅。”

    陆为民若有深意的点拨了一下对方,他也不知道是谁把蓝国华安排到夏力行身边的,但是夏力行不是省油的灯,作为省委秘书长,谁要是想打他的主意安个不入眼的人在身边肯定不可能,能让夏力行接受的角色,肯定也有些门道,所以陆为民也才这么一说。

    “谢谢民哥提醒,我明白。”蓝国华也很乖觉,陆为民话语中的意思他也能明白,夏力行虽然才来省委一年多时间,但是这个秘书长就干得相当出色,丝毫不逊色于前任秘书长陶汉,要知道陶汉在这个省委秘书长位置上时干得相当出色,深孚众望,而夏力行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获得了和陶汉相若的评价,这就相当不简单了。

    “行了,小蓝,你回去吧,不用送我。”虽说觉得蓝国华有些过于讨好自己了,但是没有谁会对这种尊重感觉到不舒服,陆为民也不例外,他也知道蓝国华背后也有人提点,自然明白自己在夏力行心目中的地位以及现在的情形,所以才会这般尊敬自己。

    “没事儿,秘书长让我陪你,他现在陪田书记在见客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喊我,我送你到大门上,这也没多远。”蓝国华笑着道。

    刚走出小楼大门,陆为民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铁灰色的风衣衬托的女孩的身影更加修长隽秀,尤其是那双羊绒袜下的小腿更显得健美颀长,陆为民下意识的咦了一声。

    蓝国华立即注意到;陆为民的表情见陆为民目光落在前面那个有些身影上,不由得小声问道:“民哥,你认识这个女子?”

    “怎么了?”陆为民一听就二得蓝国华语气有些异样,立即问道。

    “这女孩子来了好几次了,好广;是来找汪书记的,第一次好像没见到汪书记第二次汪书记见了她,但是后来汪书记就不见她了。”蓝国华注意到陆为民神情的变化,很知趣的解释道:“我听说她好像是昌州市委前副书记晏永淑的女儿,晏永淑出了事儿之后她可能是想找汪书记说她母亲的事情吧。”

    “晏永淑出了了情?出了什么事情,什么时候的事情?”陆为民吃了一惊,忍不住提高声音,盯着蓝国华道。

    “民哥你不知道?有大半个月了叫?元旦前的事儿,省纪委双规了晏永淑,据说涉嫌多起受贿,好像牵扯到不少人晏永淑是被昌州市建委一个副主任出事儿给牵出来的,当时在昌州震动很大,很多人开始都不相信晏永淑会被牵扯进去,但是省纪委敢双规,肯定是有确切把握了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蓝国华意识到陆为民似乎和前面那个憔悴不堪的女孩子关系匪浅,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听说晏永淑在昌州市里边反映很不好,现在出了事儿之后,反映她问题的举报信很多,估计她的问题不少。”

    “是么?”这个消息陆为三,却是不知道,他原本以为晏永淑既然是被牵扯出来,那应该问题不是太大,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如此多落井下石的,不过想想也是前世中晏永淑在昌州市委风评就不是很好,出了事儿才会弓来那么多麻烦,只是……

    “嗯,我听纪委一个同学说的,说晏永淑问题很多牵扯到很多年前的事情,现在纪委正在逐一核查上边也要求严查到底。”蓝国华小心的观察着陆为民的表情,他觉察到陆为民表情很认真,明知道有些话不应该妄言,但是他还是立即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听说省委里边态度很坚决。”

    省委里边态度很坚决?陆为民琢磨了一下这里边话里的意思,默默的点点头,拍了拍蓝国华的肩头,能让蓝国华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相当难得了,蓝国华口风还是很严的,大概也是注意到自己很关注这件事情,才会这样说,他点点头,“国华,谢了,我明白了。”

    “民哥,您自己注意一点儿,您现在身份可不一样,”蓝国华听得陆为民称呼从小蓝变成了国华,心里也是一热,知道自己的印象在陆为民那里又有些不一样了,说不出的兴奋。

    “嗯,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做。”陆为民舒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元旦前张静宵给自己打来申话——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又来过问自己和岳霜婷的进展情况,就说自己现在太忙,等过了年再说,对方居然也就没多说什么,当时自己觉得也很奇怪,但也没多想。

    现在一想,只怕那个时候张静宜打电话来的目的大概也就是想要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甚至可能是要自己和岳霜婷一刀两断吧,也难怪这一段时间岳霜婷都在没有给自己打个电话,而这一段时间自己也太忙,也没有在意,原来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蓝国华把陆为民送到省委门口,和陆为民道别,陆为民上车看到岳霜婷孤寂落寞的身影在冬日的夕阳下显得那样寥落凄冷,忍不住心中也是一颤,晏永淑在昌州市委最大的靠山就是汪正熹,她本人性格本来就有些尖刻冷淡,人缘关系并不算好,而如果连汪正熹都不愿意见岳霜婷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恐怕晏永淑的问题很麻烦很严重了。

    而对于像岳霜婷这样在温室里长大的小花,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二十来天是怎么熬过来的,还要一次一次的来省委找汪正熹,这大概也是晏永淑最后交待给岳霜婷的吧?但她可曾知道汪正熹这一次也一样毫不留情的把她弃之如敝屣了?

    在政治面前,永远不要指望什么情谊长久,一切都要围绕政治利益来旋转,而在这一点上晏永淑似乎还不合格,还不明白这个道理,除非她掌握着汪正熹的过硬把柄,否则这个时候汪正熹绝对会尽一切努力撇清,而看汪正熹现在的表现,晏永淑应该是可以随手扔掉的一颗弃子了。

    三菱蒙特罗打燃火,陆为民和蓝国华挥手道别,缓缓驶出了省委大门。

    他拿出电话给张静宜打了一个电话。

    “静宜姐,霜婷他们家是不是出事了?”

    电话里一阵沉寂,好一阵之后才听得张静宜的声音响起,“晏书记被着纪委双规了,问题很严重,小岳这一段时间都请假了,可能是在跑她妈的事情,我听子烈说你这一段时间很忙,对了,你当双峰县长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呢,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子烈还要为你祝贺一下呢。”

    “静宜姐,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陆为民强压住内心情绪的滚动,淡淡的道。

    似乎是听出了陆为民话语中不满的情绪,张静宜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为民,子烈和我都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们也知道其实最初你和小岳并没有感觉,也是碍于我和子烈的面子才和小岳接触,我也看得出来小岳很喜欢你,但是你没有那个意思,原来还说看你们多接触一段时间有没有缘分,现在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你也不要去找小岳了,我去看过她两次,她现在情绪很糟,整天为她妈的事情奔波,但是你知道这种事情”

    “静宜姐,问题很严重么?”陆为民也知道张静宜是一个很现实的女子,对于现实中各种利益计算揣摩得很精准,她的言外之意无疑就是让自己和岳霜婷之间就此了断,岳霜婷也不会再和自己联系了,想必张静宜去找岳霜婷也是要传达这个意思,甚至可能是以自己的名义来传递。

    “嗯,牵扯事情很多很严重,省里据说也很震怒,要求严肃查处。为几,你不要和小岳联系了,你现在刚升任代县长,要注意影响,虽说是你是在丰州那边,但是你是给秘书长当过秘书的人,很多人都知道你,万一被人觉察,难免会弓来一些麻烦,子烈和我都是这个意思,我也去找过小岳,说明了利害关系,让她不要和你联系了。”

    张静宜倒是挺光棍,很干脆利落的承认了是她去找岳霜婷不要和陆为民联系了,这让陆为民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虽然他并不认同这样做。

    见陆为民在电话里没有吭声,张静宜提高声音:“为民,你不能再和岳霜婷有往来,你现在身份不一样,我也和她开诚布公的说了她也能理解……”。

    “静宜姐,我知道了,改天我回来再说吧。”陆为民挂断电话,默默的将身体靠在车座椅背上,看着那个孤寂的身影漫无目的的走在日潭路上的人行道上,这一刻,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攫住了他的心,让他有一种想要挣扎爆发的冲动。

    岳霜婷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汪正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正如目前所说的那样,汪正熹是个很现实的人,权衡利弊,当弊大于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抉择,包括抛弃她。

    第一次去没见到汪正熹岳霜婷就有些预感,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死心。

    第二次见到了汪正熹,汪正熹温和的态度让岳霜婷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温和背后隐藏的冷漠,这是在她等了一个星期之后仍然没有半点消息之后再去求见汪正熹时遭到婉拒之后才慢慢悟过来的。

    先前的倾听和表态不过是一个姿态,给自己一丝希望,但实际上这种姿态毫无意义,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在这件事情上为自己母亲做点儿什么,甚至就算是他能做点儿什么,他也不愿意,因为那不符合他的利益。

    对于一个之前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女孩子来说,这二十天的种种让她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世界上另外一面的残酷,细雨和风也许背后就是风刀霜剑,只不过站在阳光下的自己之前从未发现过这一切罢了。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发自内心的冰冷让她全身都有些僵硬,周围一切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她就这样一个人独自走在阴冷灰暗的天空下。

    如此巨大的打击之下,父亲病倒了整个家里都乱了套,岳霜婷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家里亲戚除了埋怨吵闹,什么也帮不了自己,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们都意识到在这件事情上无能为力时,他们一个一个都渐渐淡出了。

    而让岳霜婷感到心寒的还有自己周围那些朋友同事,除了那么一两个平时觉得很一般的这个时候还会主动关心一下自己,给自己出出主意,帮自己请假外,其他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个平时环绕在自己身旁貌似和自己相当亲近热乎的人这个时候都毫无例外的消失了,甚至那些个死皮赖脸的追求者,这个时候都把自己视为了瘟神。

    没有人再想和自己沾上半点关系自己犹如得了黑死病的病人,他们连看都不想看到自己。

    母亲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岳霜婷并不清楚,平时对自己母亲的事情她很少关心,母亲也把自己当做还未长大的小孩子,从未对自己说过她工作上的事情当然从逢年过节经常来自己家里登门拜访的客人那里岳霜婷也大概能知道一些东西,但她平时的确不太关注。

    但是她还是隐约知晓母亲的一些事情,省纪委来人在家里搜查了一次,收走了一些东西,让父亲签的字,但是具体母亲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出的事她和父亲都不清楚。

    而正是这种懵然无知的状态才更让人揪心,她迫切想知道母亲究竟出了什么事,会得到一个怎么样的处理,哪怕是判个十年八年,那也得有个准信儿才是。

    但是现在谁会回答自己这些问题,谁会理睬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找谁。

    市里边的回答很统一,省纪委办案,他们不清楚,而省纪委那边的回答则是异乎寻常的统一案件调查中,一切无可奉告,会在合适的时候通知单位和家属。

    至于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无可奉告,这也就意味着,没有时间限制,没有任何条件,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这里,岳霜婷就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绝望,这是对未来一切都茫然无知的恐惧带来的绝望。

    当陆为民驾驶的三菱蒙特罗缓缓与岳霜婷并行的时候,陆为民可以清楚的看到双手插在风衣衣兜里的岳霜婷脸上那麻木漠然的神情,这一刻陆为民觉得自己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那种难受的滋味即便是多年以后,他也能清晰无比的记得。

    “霜婷!”

    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她自己的空间中,对陆为民的呼喊没有半点反应,岳霜婷依然漫步前行。

    陆为民心里一疼,再度喊了一声。

    岳霜婷终于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转过头来,隔着车窗玻璃看了一眼陆为民,迟疑了一下,却低下头去,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霜婷,上车!”

    似乎没有听到陆为民的招呼,岳霜婷骤然疾步前行,陆为民轻轻一点油门,三菱车轻盈的跨上人行道,横在了岳霜婷前面,却把从对面而来的两个路上行人吓了一大跳。

    陆为民拉开车门,跳下车,一个箭步冲到了正欲转身逃离的岳霜婷面前,一把抱住对方,“霜婷,上车!”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岳霜婷脸上满是冷漠,用力的挣扎着。

    “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你喊救命啊,叫人报警来抓我啊!”陆为民毫无顾忌的狠狠抓住对方的胳膊,将对方揽在自己胳膊弯里,恶狠狠的道:“你叫啊!”

    “你放开我!我和你不再是一路人!”岳霜婷眼中已经有了一丝泪影,面色却变得更加苍白,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我就是要纠缠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来想办法解决,我想你总不会愿意看到你母亲这样一直毫无消息吧?”陆为民压低声音,周围已经有些人注意到了自己两人,这里距离省委省政府都不是很远,虽然陆为民不认为有多少人认识自己,但是万一有丰州那边的人在省里边办事,看见自己这样,那就太尴尬了。

    陆为民的话击中了岳霜婷的要害,泪水压抑不住的从眼眶中涌出,陆为民意识到了岳霜婷的动摇,拉开副驾车门,把岳霜婷扶上车,“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当三菱越野车终于退出人行道重新驶上街道时,岳霜婷的泪水已经如泉涌一般横流,如果不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陆为民肯定会好好安慰一下对方,但是现在,陆为民只能抽出手来,替对方拿了几张纸巾递给对方。

    当岳霜婷哀哀的枕着陆为民的肩头哭了个够的时候,陆为民觉得自己的肩头几乎都要被泪水浸润透了。

    犹如樱桃般红肿的眼眸,有些散乱的秀发,看见陆为民爱怜的看着自己,岳霜婷忍不住扭过头去,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形象糟透了,这么一段时间她根本就没有休息好,几乎是一闭上眼就想起妈妈,父亲住在医院里,她一个人独自住在有些宽大而又冷寂的屋子里,那种想要让人窒息的空旷让她只能蜷缩在被窝里无声的低泣。

    她从未体验过那样的感觉,那种整个世界都已经抛弃了自己,让自己无处可去无路可走的感觉。

    她甚至有些害怕回到家里,这里的一切都让然难以自抑的想起这过去多年的种种。

    陆为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一切都让他犹如在梦中。

    岳霜婷的家他来过几回,那是在前世中,昌江大学的教师宿舍,岳霜婷父亲在昌大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历史教授,当然能分到这一套大房子,未尝没有晏永淑的影响,虽然是晏永淑入狱,但是这套住房却没有受到影响,如果是在昌州市委里分房子,恐怕很快就会让你退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住在昌大其实也是一种幸运。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如此熟悉,似乎时光在倒流,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头脑一阵混乱。

    岳霜婷的香闺他也十分熟悉,依然是这种素雅温馨的风格,一只毛毛熊扔在床头上,叠得很整齐的锦被,纤尘不染的床单,还有一套很有些波西米亚风格藤编桌椅和台灯,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在这里卿卿我我。

    陆为民努力的摇摇头,让自己从那种迷乱中挣扎出来,让自己清醒过来,一切都不再是那个世界了。

    “怎么了?”岳霜婷看见陆为民猛然摇摇头,有些切切的望着陆为民,柔弱而又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份怜惜之心的神态。

    “没什么,只是有些混乱。”陆为民信口道:“二十多天了,如果只是单一的事件,纪委那边应该给出一个大致结论才对,我怕你妈……”

    岳霜婷脸色苍白,目光低垂下来,无助的扭着风衣衣角,“我也不知道我妈的事情,平时她不怎么和我说,我也没怎么过问,但是……”

    作为女儿,生活在一起,要说岳霜婷一点儿不知道自己母亲的作风,那也不可能,但是子不言母过,这个时候即便是她知道一些,她也不可能说自己母亲的问题,在纪委讯问她时她也是如此说,好在省纪委那边倒没有太难为她,只是最初两天问过她两次,便没有在找她。

    现在岳霜婷几乎是把自己当做了唯一可依靠的对象,在她心目中,自己就像是中世纪的骑士,来拯救她这个被魔龙抓走的公主。

    但这个骑士可不好当。

    陆为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但是在岳霜婷面前他却不能不表现出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甄敬才的事情他可以通过曹朗的母亲帮忙,但是他知道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而更关键的是晏永淑的事情是省纪委在办,自己现在对晏永淑的情况一无所知。

    而根据前世的记忆,晏永淑的确问题不少,就算是找了曹朗的母亲,对方愿意不愿意帮忙不说,就算是愿意帮忙,估计效果也要大打折扣,甚至完全可以以事情还在调查中给自己打回票,毕竟这不是曹朗在帮忙,而是曹朗的母亲托人来帮忙。

    岳霜婷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孩子,她当然也知道母亲被省纪委带走这么多天没有消息,肯定是有问题,何况她也知道自己母亲并非那种一尘不染的人,但是她总觉得母亲不应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彻底之前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瞎撞,完全乱了阵脚,但是现在陆为民的出现却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让她生出无限希望。

    她不指望母亲能平安无事的回来,但是希望至少能知道母亲的一些消息,让她心里也有个着落,而不像之前无人理睬无人问津。

    “霜婷,你也不要太着急,你爸现在身体不好在住院,你要两头跑,单位上那边我觉得你长期请假也不是一件事情,我觉得春节过后你恐怕还是要去上班,除非你真的不打算在单位上待下去了。”

    陆为民沉吟着,轻轻抚了抚女孩散乱的秀发,看见女孩把自己当做唯一救星的恳求目光,他心里也是无比为难,既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这样会让女孩打击太大甚至丧失信心,但又不能给对方太大希望,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回旋余地。

    “为民,那你觉得我妈究竟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岳霜婷明知道问这个问题很笨陆为民怎么可能回答这种问题,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把陆为民当做了依靠,想从她嘴里获得一些安慰。

    “霜婷,这么说吧,省纪委把你妈带走这么多天没消息,我估计很定有事情,具体什么事情你和我现在都一无所知,我可以托人去帮忙问问但是你知道这种事情现在大概就是调查阶段,要想获得准确的消息不太可能,只能大略了解一下,另外我有一个想法。”陆为民字斟句酌。

    “什么想法,你告诉我。”岳霜婷脸色又变得有些苍白,下意识紧紧握住陆为民的胳膊,紧盯着陆为民的眼睛。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假设你母亲真的有问题,我这是假设,那么纪委这边只是从党纪政纪角度来处理最终可能要走司法程序我的想法是那我们不如趁早聘请一个或者两个好的律师请他们尽早解决,虽说现在是纪委调查阶段但是嫌疑人合法权益也应当受到保护,如果我们现在从其他渠道暂时无法打开局面,那么从这个角度也算是另辟蹊径吧。”

    陆为民缓缓的道。

    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怎么来帮岳霜婷一把,印象中,晏永淑判得的确比较重,但是在关于晏永淑犯罪定性问题上争议也比较大,对于晏永淑究竟有多大的问题,法院的宣布书中似乎也有些语焉不详。

    只是这个情况由于时间太过久远,加上前世陆为民和岳霜婷谈恋爱时晏永淑已经入狱服刑,而晏永淑出狱之后陆为民自然也不可能再去触动对方这个伤疤,所以陆为民对晏永淑究竟有多少事情并不太清楚。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在这种涉及较为敏感而又争议比较多问题上,如果能够聘请到一个高明而又具有较广的人脉资源和影响力的律师,无疑可以在很多可上可下的问题上起到很大的作用。

    “律师?律师能起到作用?!”岳霜婷惊讶的抬起头望着陆为民,虽然她知道自己对这些事情不是很精通,但是对于当今社会下,尤其是像母亲出的这类事情,居然要把希望寄托到所谓的律师身上,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这让她对陆为民的建议大失所望。

    “霜婷,可能很多人都对律师能起到多少作用不寄希望,不过我不这样看。”陆为民平静的道:“我的这个意见是建立在最坏的假设条件下,也就说说假如你妈真的有问题,而且问题比较复杂,那么我们可以通过专业律师来就一些模糊性的边缘性的问题进行辨析,我认为这能够起到比其他外行更好的作用。”岳霜婷咬着嘴唇,半晌没有出声。

    “这样吧,这件事情我来帮你处理,我看你这一段时间恐怕也没有休息好,你就在家好好睡一觉,我来想想办法,多管齐下,尽我们最大努力吧。”陆为民温言宽慰对方道。

    岳霜婷明亮的目光在陆为民脸上徘徊,一抹泪影又在眼眶中浮动,“为民,谢谢你了,可能是我太担心了,实际上我知道我妈这一次出事肯定不小,她……”

    “女不言母过,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就想办法来解决。”陆为民伸出食指在岳霜婷面前摇了摇,淡淡笑道,“没什么大不了,一切都会过去,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陆为民这一句话让岳霜婷忍不住泪如泉涌,她禁不住紧紧握住陆为民的手,将陆为民的手指紧紧压在自己脸庞上,无言的哭泣起来。

    陆为民能够理解对方这一段时间里所承受的巨大压力,一个从未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女孩子陡然间遇到这样大的事情,可以想象得到,焦虑、恐惧、无助、绝望,种种情绪混杂,足以让一个精神脆弱的人彻底崩溃。

    “好了,好了,霜婷,我看你很疲惫,要不你睡一会儿吧。”陆为民温和的拍了拍少女的脸颊,宽言道。

    岳霜婷的确有些疲倦了,这么就来她一直生活在恐惧和无助之中,有几次她都甚至想到了用死来摆脱这种让人崩溃的情绪,晚上整夜的失眠,只有到凌晨疲惫到极点时才能小睡一会儿,而这个时候突然的放松,让她太渴望好好睡一觉。

    “那你别走。”少女脸颊略略有些发烧,明眸中那一抹恳求让陆为民不忍拒绝,“你就坐在这里,我才睡得安枕。”

    陆为民扬起眉毛,笑了笑,“好吧,那你快睡一会儿吧。”

    答应下来陆为民才发现自己有些草率了,自己现在是一县之长,今天来昌州是谈工作,县里随时会和自己联系,而他又不忍在少女好不容易获得一个安然入眠的时候打扰对方。

    他想了想,给何明坤打了一个传呼,何明坤很快回了电话,陆为民告诉对方如果有紧急事情要联系他打一个座机号码,那是岳霜婷家中的电话,然后关闭了大哥大。

    一股暖流在岳霜婷胸中融融涌动,陆为民体贴入微的关怀让她又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这种在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之后获得人关心爱护的感觉是最为刻骨铭心的,也许这就是缘分,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的缘分,哪怕她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缘分可能会变成有缘无分,但她还是很享受这份难能可贵的甜蜜。

    少女在陆为民温润的目光下,有些忸怩,但是还是脱下了风衣,露出内里一身淡红色的羊绒衫包裹着的纤巧柔婉的身段,陆为民替他拉开被子,少女蜷起双腿,就欲钻进被窝。

    “外裤都不脱?”陆为民打趣道,穿着牛仔裤睡觉无疑很难受,岳霜婷在自己面前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会只脱掉外边风衣就和衣上床。

    少女恢复了平常的羞涩,想了一想才脱掉外面的牛仔裤,乳白色的贴身秋裤紧绷在女孩健美的双腿和圆润的翘臀上,玲珑曲线暴露无遗,不过也就是惊鸿一瞥,就钻入了锦被中。

    岳霜婷乖觉的拉过锦被遮住自己的身体,紧贴着陆为民的身体就这样蜷着身体侧卧着睡下,一种从未有过的依靠安全感充斥在心中,这是这二十天来终于可以第一次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头搁在枕头上只有一分钟不到,少女便发出细密的鼾声,沉沉睡去。

    陆为民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憔悴苍白的面孔,羽扇的睫毛紧紧闭合起来,而双腿微收蜷缩起来,只露出一张秀发散乱的娇靥,在睡梦中显得那样安详平静。

    周围这一切都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温馨,悬挂在墙壁上那一张小油画不知道是哪个不知名的画家的一张秋景,森林、河湾,还有牧人,桔黄、火红、棕褐几种颜料混合在一起涂抹在纸上,充满了跳跃和凌乱感。

    倚壁而立的书柜还是那样,陆为民不用看也知道还是那些书,这一切混合了熟悉和陌生的怪异感觉,让陆为民有一种时空倒流的感觉。

    坐在床前看着就在自己身畔安然入眠的女孩,好一阵后,陆为民才收拾起内心滚荡的情怀,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题上来。

    晏永淑的事情不是他能决定得了的,他能做的只能是在心理上给岳霜婷一份安慰和鼓励,让她不至于被焦躁绝望的情绪所困扰,另外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晏永淑最大程度的避免被重判。

    他原本不想去找曹朗,但是想了一想之后,他觉得恐怕还得要麻烦曹朗。

    省里边的律师恐怕没几个敢接这个案子,纵然是接下了,在这种环境氛围下,能不能达到目的都很难说,明知道效果不好,陆为民宁肯不去做,要做就要做好。

    陆为民不认为就找不到愿意接手这个案子的律师,正是因为这个案子的复杂性和敏感性,让很多律师望而却步,但是也才会吸引那些不甘寂寞想要在这些在一定领域内具有相当敏感性的律师来博上一把。

    这个案子的特殊性足以吸引那些不完全冲着钱来的律师,这一点上,陆为民有充分自信,即便是省里边可能也有律师愿意干,陆为民只是担心省里的律师可能会受到各种因素掣肘,如果有来自外边尤其是京城的律师和昌州本地律师联手,那么在这个案子上也许就起到一些作用了。

    陆为民对昌州和京城那边这方面的情况都不熟悉,昌州这边还能通过其他渠道来寻找合适的人选,但是京城那边,陆为民算来算去也只有曹朗这个死党能靠得住了。

    昌州这边陆为民打算找一找鲍成钢,作为在昌州浸淫了多年的老刑警,和律师打交道的机会自然不会少,当然和公安打交道的更多的是刑辩律师,不过这个时代,律师都是吃杂家饭的只要能挣钱,只要有本事,一法通万法通,都能接下来现在这个时代的律师们还谈不上什么过分细化的专业分工。

    窗帘拉了起来,昏黄的台灯下,女孩娇嫩白皙的粉靥显得那样安详静谧,眉宇间似乎还隐藏着的一丝忧色似乎也随着沉睡中时间消逝而渐渐淡去。

    略略有些凌乱碎发散落在额际和腮边,淡淡的一抹腮红大概是因为长期紧张疲惫而获得了一次彻底放松休息而显得那样动人,小巧的樱唇微微噘起,玲珑纤巧的鼻翼犹如精雕细琢的工艺品,滑顺的绒毛贴在颈项间一切是那样的安然。

    看着这张前世中曾经陪伴自己多年的姣好面容,陆为民心情复杂。

    七年之痒,不到七年,自己和岳霜婷的感情就走到了尽头,究竟是感情基础不牢靠,还是外边的诱惑太吸引自己,抑或是由浓转淡的感情疏离的自然结果,陆为民无从得知。

    但是陆为民知道自己后来的生活却并没有因此而黯淡,甚至更加“丰富多彩”,有了一段柏拉图式精神恋爱再后来还有了叶蔓而岳霜婷则自始自终孤身一人,这让他也无法理解当时为什么岳霜婷要执着的和自己离婚也许她本来就是一个很纯粹的女人,觉得感情不再如原来那样纯净浓烈,那么便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吧。

    想到这里陆为民只觉得自己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打了一下,那层坚硬外壳内里的情意浆液就有在慢慢的渗出来。

    下意识的探手轻轻抚弄了一下沉睡中女孩额际的发梢,温润的面颊光洁白皙,那副沉沉入眠的表情更让人凭空生出想要呵护爱惜的冲动。

    手指在女孩面颊上轻轻的滑动,但是却没有影响到女孩的睡眠,陆为民收回手指,凝视着前世中同床共枕多年的娇靥,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当岳霜婷终于从沉睡中醒来时,发现陆为民依然如她入睡前的姿势坐在床前,只不过是在认真的阅读着自己最喜欢的那本《安娜·卡列尼娜》。

    这是一本很老的书,是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人民出版社的老版本,古旧的封面设计,但是岳霜婷却很喜欢。

    幸福的生活总是那么相似,而不幸的生活,却各有各的不同,岳霜婷发现自己似乎现在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义。

    但是现在自己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福的,也许幸福的感觉就是在不幸福的过程中找到幸福,而不幸福也就会往往隐藏在看似幸福的过程中。

    但现在,她觉得她自己是幸福的。

    陆为民看书时那种冷峻深邃略带思索的表情让岳霜婷看得出神,尤其是从侧面观察他的脸型轮廓和表情变化,更让人迷醉。

    她就这样静静的凝望着对方,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墙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昌江大学的环境相当好,而教师宿舍的环境也不例外,紧邻东溪湿地和还珠湖,即便是在干燥的冬季,都一样能感受到来自水面的湿润气息。

    而周围密植的次生林混杂着原来保留下来的老树,民国时期老旧建筑和改革开放后大批新建的校舍,更增添了这座大学校园新旧并存的风采。

    似乎是觉察到了一点儿什么,陆为民从书上抬起目光望向床上,女孩清冽的目光就这样毫无遮掩的直勾勾望着他,目光里充满了那种炽热的迷醉。

    陆为民下意识的放下手,伸手抚摸了一下对方有些发烫的脸颊,“睡醒了?再多睡一会儿吧。”

    岳霜婷摇摇头,却把陆为民伸过去抚摸她面颊的手拉住,压在了自己脸上,就这样无声的注视着陆为民。

    “怎么了?”陆为民含笑问道:“不睡觉,也不想起床,就像这样赖床?”

    甄妮也有这种习惯,想到这里,陆为民心中一阵苦涩,自己似乎在感情的漩涡中越陷越深,苏燕青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汤,这边岳霜婷却又夹缠不清,自己这是想要干啥?三妻四妾?

    岳霜婷点点头,却不言语。

    一抹潮红慢慢从女孩面庞上浮起,女孩很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和温存,陆为民的大手被她按在自己腮旁,就这样紧紧依偎着,仿佛这只手就是无尽的寄托。

    陆为民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轻轻抚摸着对方光洁的面颊,阵阵情意涌动,让他有一种无法自已的冲动,手指沿着面颊滑人女孩的颈后的发丝间,细细的摩挲着那温热的颈项,然后落在对方耳垂上,揉弄起来。

    “嗯”的一声出口之后,岳霜婷才发现这一声充满诱惑的娇腻喉音发自自己的口中,羞得面庞一下子的红潮满布,不敢再看陆为民的眼睛,双腿却下意识的夹紧,一丝痒意从双腿间的私处慢慢浮起,让她娇羞中也有一丝惶恐,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陆为民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能为力,当岳霜婷那一腻声“嗯”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内心情火似乎就被对方彻底点燃了,明知道那可能会是一个无尽的火坑,可能会把自己这一生都烧成灰烬,但是他还是想要奋不顾身的跳进去。

    上辈子已经伤痕累累,但似乎他一点也不在意,或许骨子里自己已经把这个女孩子视为了自己的一份子,永远属于自己,不容他人分享。

    他想要迫不及待的占领这块只能属于自己的沃土。

    陆为民手指在自己颈间摩挲,犹如无尽的魔力沿着自己颈项向自己全身弥漫,岳霜婷只觉得自己全身似乎都要燃烧起来,蜷缩在锦被中的身体竟然有一种灼热感,让她想要脱掉羊绒衫和秋裤的冲动。

    双手紧紧的抱住陆为民手,岳霜婷只觉得自己脸烫得吓人,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面颊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玫瑰红色,此时的她只想紧紧的拥抱这份激情。

    很明显眼前这个女孩子陷入了恋爱中的感情澎湃期了,那玫红色面庞和炽热迷离的目光无一不在向陆为民暗示着什么,陆为民手指在对方的颈项上细细的抚弄着,感受到对方身体传递过来的阵阵颤栗。

    如鬼使神差般勾住女孩的脖颈,而岳霜婷也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召唤,撑起身体来,锦被翻落下来,淡红色的羊绒衫把少女挺拔茁壮的鸽乳勾勒得浮凸生姿,压在乳白色秋裤里的秋衣下摆挣脱开来,露出一线白腻的腹肌,煞是惑人。

    少女又轻轻嗯了一声,半闭上美眸,偶尔睁开一眼,迅即闭上,却把身体向陆为民怀中靠过来。

    此情此景,让陆为民根本无法拒绝,连带着搭在女孩身上的锦被一道揽入怀中,少女微微张开的干涸嘴唇似乎在渴求着什么,陆为民很清楚女孩的矜持已经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下被熊熊情焰彻底烧成灰烬,此时的她只想迫不及待的品尝迟来的情爱滋润。

    一月的昌州是气温最冷的时候,但是室外平均温度也在六七度左右,而室内温度略高,也有度,看见少女美眸半闭双颊似火的骄人媚态,洋红色的羊绒衫下那具动人的,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将陆为民毫无逆转之力的牢牢吸引过去。

    明知是火,但却想要玩火,喜欢玩火这种感觉,玩的就是心跳,而飞蛾扑火,义无反顾,不也就是这种无怨无悔的追求么?

    当陆为民揽住少女苗条的腰肢,将嘴覆盖在岳霜婷哆嗦颤栗的樱唇上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道,火中取栗,要的也就是这份滋味,火中之栗往往比随手可得之栗更香更值得品尝。

    两张檀口樱唇一旦粘合在一起便产生了无比汹涌的化合反应,抛开了那些烦恼的后果,陆为民此时什么都不愿多想,只想尽情的品尝这份专属于自己的情爱芬芳,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自己,哪怕就是在燃烧自己,也算是在烈火中永生。

    有力的撬开少女笨拙的贝齿防线,陆为民就像闯入一个花园的强盗,贪婪的采摘着那骄人的花朵,恣意的享受吮吸着花园中的芬芳雨露,从未有过这种体验的少女完全迷失在了陆为民凶猛的攻势下,只能被动的蜷缩在陆为民怀中听凭陆为民为所欲为。

    少女滚烫的双颊和咻咻的鼻息就像一剂最好的煽情烈药,不断撩拨着陆为民的理智底线。刺激着他去进一步探索,而死死勒在他颈后的胳膊更无疑暴露出了少女似乎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岳霜婷的闺房面积并不大,三室一厅一百二十多平的面积在这个时代的昌州单位住房中已经算是相当可观的“豪宅”了,不过相对于客厅和主卧室的宽敞,岳霜婷这间次卧面积并不大,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米,但是岳霜婷却规划布置得很温婉宜人。

    床头倚墙而放。书桌至于窗前,墨绿色的窗帘落地,漂亮的台灯一看就是来自台湾那边的风格。波西米亚气息浓郁的这一套书桌椅组件,陆为民知道是晏永淑一个从香港回来的朋友送给岳霜婷的,不用说。价格不菲,当然也是晏永淑的关系。

    蓝白红三色格子花的床单淡雅清爽,浅粉色的被子让房间里多了几分暖色调,但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旖旎荡漾。

    陆为民一只手横担在少女背后,让女孩子的身体可以毫无间隙的与自己相拥在一起,而另一只手则已然按在了少女苗条的腰肢上,轻轻的撩开那已经从秋裤松紧带里挣扎出来的秋衣下摆,抚摸着那圆润光洁的小腹,尤其是沿着那圆圆的玉脐打着旋儿爱抚,时不时的挑开秋裤松紧带向下探索一下、

    岳霜婷只感觉自己双腿间私处痒意越来越浓。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无助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这份痒意的侵袭。

    看见少女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时而从自己的深吻中摆脱出来喘息着,但迅即又主动的噘起樱唇来迎合自己。反反复复,乳白色紧身秋裤包裹下的丰润双腿更是像两条大白蛇一般翻来覆去的交替扭动着变幻姿势,锦被也被蹬开来,滚烫的面颊已经变得如玫瑰般的丹红,双唇配合着自己的热吻鼻腔中发出腻人的轻哼呢喃,一阵阵热血上涌。陆为民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猛跳个不停,手上的动作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手掌沿着柔软如玉的温润小腹细细摩挲,慢慢乡上攀爬,很快就摸索到了秋衣下的胸罩下沿,少女的身体略显青涩单薄,腰肋处几乎没有多少丰肉,一直要到胸罩下沿才能感受到少女挺拔的翘乳。

    岳霜婷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从鼻腔中钻出的这一声低吟说不出勾魂蚀骨,陆为民下意识的想要把少女的文胸向上推,但是少女的文胸略略有些小,这一推未能如愿,陆为民立即转移进攻方向,把手移到少女背后,熟练地找到了文胸锁扣,双根手指微微一捏一扭,锁扣顿时脱落开来。

    伴随着文胸松脱下来,陆为民手掌轻轻向前一回还,那一只挺翘圆实的柔软鸽乳便落入手中,盈盈可握。

    岳霜婷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想要挣扎,但是却被陆为民的深吻很快就“镇压”下去,除了喘息声变得更粗重,她只能嘤咛一声,将自己的身体与陆为民靠得更紧,双手把陆为民的颈项也勒得更紧。

    和隋立媛的比起来,岳霜婷胸前的翘乳无疑不在一个级别上,即便是与甄妮相比也颇有不如,只能堪堪与苏燕青胸前那对蓓蕾相提并论,但是少女从未有人踏足的双峰禁地紧致圆实,尤其是那粉剥鸡头两点,颤颤巍巍,让陆为民爱不释手。

    坚若鱼背的丰实挺拔第一次入手,那份坚挺瓷实让陆为民忍不住回忆起几年前他第一次得手甄妮时那份得意和喜悦,而说实话和先前和苏燕青虽然也有亲昵爱抚,但是却总让陆为民有患得患失的心态,而面对眼前这个女孩,陆为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多少惶恐不安,甚至还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泰然。

    喘不过气的来热吻让岳霜婷已经忘却了自己身处何方,此时的她只能死死的搂住身前的情人,虽然她隐约觉察到情人的双手已经攀上了自己胸前的圣洁双峰,但是她却无力也不愿意阻止对方,情人轻揉席捻的抚摸一阵接一阵的搅起她内心深处的,让她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连带着锦被一到把少女拥入自己怀中,陆为民嘴唇已经转移到了少女的耳垂上,一连串的轻吻把已经处于敏感极点的少女推上了高峰,在对方几欲崩溃的时候,陆为民掀起对方的羊绒衫和秋衣,在少女半推半就的挣扎下,噙住了那早已勃立起来的殷红两点,用力的吮吸起来。

    只是那一瞬间,少女就彻底崩溃下来,一阵接一阵的身体抽搐让陆为民不得不紧紧的搂住对方,让对方能最深刻细致的体验她人生的第一次。

    没有等少女完全恢复过来,陆为民的手掌已经挑开了少女秋裤的松紧带,滑入了少女内裤中,轻轻的揉弄着似乎还在搐动的妙处。

    岳霜婷完全迷失了自我,她从来不知道情爱的滋味是如此迷人,宛如云间漫步,情人温柔的爱抚让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要彻底燃烧起来,把自己烧成灰烬,每一次轻柔的拨弄都想要把她带上一次高峰,她只能紧紧抱住情人的颈项,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嵌入对方,用身体扭动带来的摩擦感来缓解那份内心的躁动。

    “快来吧。”岳霜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攀住情人的身体,颤声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要沦陷了,虽然她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可能只会越来越渺茫,但是她还是想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有缘无分,至少也是也是有缘。

    岳霜婷细不可闻的腻声彻底点燃了陆为民内心的情焰,双手卷起女孩羊绒衫和秋衣,女孩呻吟了一声配合的举起双手,连带着文胸和羊绒衫秋衣一下子被陆为民脱落下来,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让女孩下意识的惊叫一声,然后迅速缩进被窝里去了。

    沸腾的热血让陆为民几秒钟之内就钻进了女孩的被窝,捧起少女挺翘的圆臀,秋裤连带着早已湿漉漉的小内裤一下子剥落下来,从被窝里扔弃到了床头。

    感受到匍匐在自己身上这具雄壮身体带来的勃勃灼热,尤其是那有力的双手分开自己的双腿,岳霜婷禁不住闭上双眸,静待这最后一刻的到来。

    当陆为民轻轻一挺进入那早已湿漉不堪的花房时,那份紧致火热依然让他无法自抑的深深吸了一口气,胯下女孩轻蹙的眉头和泪影迷离的美眸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无限的狂野,从清怜蜜爱渐渐演变成汹涌澎湃,少女的感觉也渐渐从最初的欲迎还拒变成了甘之如饴。

    几起几落,床上的动静终于平息下来。

    陆为民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这么冲动,岳霜婷和他虽然也有一些感觉,但是他们毕竟在一起相处不过半年,而且其间见面接触也不超过十次,都是些吃饭喝茶聊天,可以说连真正实质性的接触都未正式有过,但是今天一天之间就跨越了一切,走到了肌肤相亲恩爱缠绵这一步,这份感觉让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也许自己内心深处早就存着这一份占有对方的心思吧。

    特定的环境和情绪下刺激到了两人猛然跨出了这一步,陆为民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再度安然入眠的那张娇靥,凌乱的发丝洒落在如玉的肩颈上,淡淡的潮红尚未褪去,陆为民轻轻吁了一口气,拉起锦被替对方盖好。

    这么就来的各种负面情绪和紧张疲惫使得岳霜婷感情已经处于一个临界点上,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狂放的举动,以陆为民对岳霜婷的了解,岳霜婷在男女情事上是比较保守的,前世中和自己那也是几近于快要领取结婚证时才有了第一次。

    想到这里陆为民不由得有些头疼,一夕风流,这留下的麻烦可不少,和这个女孩子有了关系甚至比自己上了杜笑眉萧樱这些女人麻烦更多,尤其是自己有甄妮,还有苏燕青这段感情纠葛,那就问题更多了。

    当岳霜婷终于从沉睡中再度醒来时,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是无暇少女,下体的隐隐疼痛和被自己丢弃在一边的秋裤上那斑斑血迹似乎都在昭示着她已经迈过了少女时代这一坎儿。

    一种从未有过的迷惘萦绕在胸中,她不后悔,只是还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的变化,自己就这样奋不顾身的踏出了这一步,就因为身旁这个男人是自己喜欢的男人?自己觉得和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也许两者都有吧,但岳霜婷知道自己今天表现出来的热情不像是自己平常时候的表现,实际上是自己情绪的一种宣泄,但是能够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他,她不后悔。

    如果是父亲母亲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和自己一刀两断,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培养熏陶,让自己做一个自尊自重的女孩子,而自己的表现也一直让他们非常满意,而今天自己的表现怕是要让他们难以接受吧?

    只可惜就算是自己想要获得他们的责骂,他们也有心无力了,想到这里,岳霜婷又觉得自己心里堵得难受,也许自己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身畔这个男人,可是自己真的了解他么?他真的值得依靠么?

    陆为民自然不知道自己身旁这个女孩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的他还在考虑怎么善后。

    答应了要帮岳霜婷就得要做到,倒不是说和女孩有了这层关系,这是陆为民做人的原则,何况他也觉得通过法律渠道来解决问题,光明正大,只是要看这种方式和力量能否恰到好处的用在刀刃上了。

    觉察到了身旁女孩子微微一动,陆为民低头一瞥,女孩依然没有睁眼,但是微微颤动的睫毛已经暴露了她已经醒来这个事实。

    陆为民心绪有些复杂,这是霜婷的第一次。而且突兀的激情爆发让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先前激情相拥恩爱缠绵时不觉得,但是**过后渐渐冷静下来,陆为民觉得自己和女孩好像都在重新反思定位两人的关系。

    像女孩分明已经醒来。却不敢睁眼,显然是还有些不太适应发生了这一切之后两人该怎么相处,甚至可能会担心自己的态度反应。

    有这样的担心很正常,毕竟自己和霜婷两人之前的关系还没有真正亲密到一切都可以毫无遮掩的程度,想一想也是,甚至连甄妮似乎也没有达到那种程度,遑论霜婷。算来算去似乎只有燕青对自己在这方面了解得更深,而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却还没有达到这一步。

    陆为民将身体向下滑了一些,让自己的头可以枕在斜靠在床头上的枕头上,也让自己能和身旁这个女孩靠得更紧,这样可以让女孩从心理上得到一丝慰藉,这个时候的女孩应当是最渴望爱人的抚慰的。

    当陆为民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颈项和肩头时,岳霜婷便无法在装睡着了,正如陆为民所揣摩的那样。她的确有些担心自己该怎么来面对发生了的这一切,尤其是双方都还没有完全做好这方面准备时就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

    但是陆为民温柔体贴的爱抚和靠近她的脸颊轻吻,让她这份担心和紧张顿时缓解下来了。心里泛起一丝甜蜜也让岳霜婷下意识的睁开双眼,凝望身旁这个刻意温存的男人。

    看到岳霜婷望向自己的目光里浓情蜜意和微微张开的樱唇,以及那随着撑起身体锦被滑落下那对呼之欲出的挺翘粉丘,陆为民忍不住再度捧起对方的娇靥,深深的吻了上去。

    又是一记深入骨髓的热吻,让岳霜婷先前的种种担心紧张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燃烧起来的浓烈情焰。

    紧紧拥吻在一起,岳霜婷只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热情似火的亲昵爱抚彻底释去了内心的那一丝忐忑不安,尤其是当情人那双魔掌重新在她峰峦沟壑间徘徊探索时。那轻捻细磨刻意缠绵的温存抚弄,一点一点的把她内心的**点燃。

    滚热的气息在她胸前颈间萦绕,当那已然被情人无数次爱抚捻揉的蓓蕾两点再度落入对方口中时,岳霜婷忍不住呻吟起来,一抹痒痕从私处慢慢弥散开来,让她情不自禁的主动分开自己的大腿。缠绕在情郎的腰际,欲迎还拒的抬起臀瓣去迎合对方。

    觉察到女孩情动不已的热烈表现,陆为民也有些惊讶。

    在他印象中岳霜婷在**方面是比较保守含蓄的,前世中就算是自己和她结婚多年,在**方面也是保持着一种不咸不淡的规律,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有了孩子之后就变得更加淡薄,陆为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和岳霜婷之间关系日渐变得平淡的一个因素,但是毫无疑问,夫妻之间如果没有了**作为感情交流的一种方式,肯定会让感情出现一些问题。

    而今天岳霜婷似乎颠覆了他以前对这个前世里的前妻的表现,尤其是今天还是岳霜婷的第一次,居然也这样热情似火,不能不让他感到惊奇不已。

    不过此情此景不是思考那些问题的时机,此时的陆为民只想好好享受这份美妙的欢爱快活。

    前度刘郎今又来。

    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在床上翻滚缠绵,粉色的锦被几乎要被蹬下床,在获知了女孩经期马上就要到之后,陆为民便再无顾忌,一浪高过一浪的冲锋直把少女送上了巅峰,也让自己在最后一刻得到了释放……陆为民离开岳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

    他不能不走。

    一来晚上约好了齐镇东和萧劲风说事情,二来他不敢大胆到就在岳霜婷家住下这么放肆,三来,岳明柯,也就是岳霜婷的父亲现在状况很不好,因为晏永淑的突然出事,让岳鸣珂突发脑溢血,现在仍然住在医院里,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却也出现了运动障碍情形,这也让岳霜婷很是担心,而这种运动障碍一旦出现,要想恢复,就需要长期持之以恒的恢复训练和辅助治疗,相当麻烦。

    这一连串的意外让陆为民意识到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和自己前世记忆中的东西不一样了,像他印象很深的前期小腹和右腿根交汇处有一块很明显的胎记,但是现在没有了,而岳明柯,也就是前世中的老岳父,记忆中也并没有脑溢血甚至出现运动障碍,这些意外变化都是陆为民未曾想到的。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总体来说依然是原来那个世界,但是很多细微之处却不经意的出现了一些变化,这大概就是说所谓的蝴蝶效应了。

    如果说蝴蝶效应能让岳鸣珂脑溢血中风,那么让前妻身上胎记也消失,似乎就太不可思议了,但是这一切却的确发生了。

    另外,陆为民觉得也许自己和岳霜婷都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思考今后两人的关系定位。

    岳霜婷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有女朋友,陆为民也没有告诉她,但是他觉察到岳霜婷似乎有些矛盾,作为在一个算是官宦人家长大的女孩子,再是不通时务,她也清楚自己母亲出这样的事情会给她家带来多么大的影响,而这个影响不仅仅是一家人的生活,更要延伸到和这个家庭牵扯上关系的其他人,尤其是在体制内的人更是要受到很大影响。

    这也是岳霜婷为什么会在张静宜只给了她一个暗示之后就很果断的断了对陆为民的念想,陆为民已经是县委副书记,现在更是刚担任代县长,如果牵扯上一个涉及到贪腐而落马的亲属,可以想象得到,这会对原本前程似锦的陆为民来说带来多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可以说这完全有可能断送陆为民的大好前程。

    陆为民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岳霜婷却不能不考虑这些,所以在陆为民送岳霜婷到昌江医学院附二院去时,岳霜婷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下车之间陆为民一番手眼温存之下,岳霜婷才说起了自己的担心,她甚至有些害怕陆为民去找人帮忙都会影响到陆为民,所以一直心事重重。

    陆为民的努力劝慰也只能让岳霜婷稍稍释去一些担心,一直到和陆为民在车上再度热吻缠绵道别时,岳霜婷心情才变得略微好一些。

    娇嗔的瞪了陆为民一眼,让让陆为民替她扣好又被陆为民解开的胸罩锁扣,岳霜婷却没有制止情郎借机又在自己胸前肆虐一番的双手,只是喘息着又和情郎热吻了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看到女孩从副驾上下车时有些不太自然的动作,陆为民也有些心疼,女孩那有些红肿的私处仿佛又浮现在眼前,而少女乳白色秋裤上的斑斑血痕和油性粘液的混合物以及女孩那忸怩羞涩的表情,都无不勾起陆为民内心深处的一抹柔情。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真好。

    陆为民不得不承认男人的心思都有些龌龊,获得一个纯情女孩的身心之后的这份得意,不是个人中,难以体味,难怪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祸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些言语古往今来无数,但是总还是有无数自诩英雄的男人栽在这上边,不为其他,就为这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