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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州地委的一系列人事调整并没有影响到陆为民既定计划,事实上安德健在自己出任县委书记之后陆为民就觉得自己不能再依靠安德健作为自己的后盾了,自己更需要依靠自己的个人能力和资源、人格魅力加上县委书记位置的独特性来实现自己在阜头县的影响力,而他觉得自己做得还算不错。

    阜临公路项目在省计委正式通过了立项呈报到了省政府,陆为民跟随专员孙震专程拜访了副省长方国纲,陈述了丰州和阜头方面的想法,估计宜山方面也已经找过方国纲,所以在方国纲那里没有受到什么阻力,陶汉那里陆为民私下也去拜访过,陶汉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陆为民感觉得到陶汉对这条公路建设的重要性还是认可的,至于说邵泾川那里自己还没有资格觐见,只能通过魏行侠递话。

    魏行侠没有给陆为民任何承诺,但是出乎陆为民意外的是,这个项目在很快就出现省政府常务会议的议题上,而且以相当迅捷的效率过了会。

    陆为民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动用了这么多资源所取得的成绩,还是谭学强作为田海华秘书的影响力足够大,总之这个项目算是正式敲定,剩下的也就是省交通厅那边牵头成立建设指挥部,接下来就是地方政府的一系列前期准备工作和项目招投标准备工作。

    “为民,谢谢了,我不是说阜临公路的事情。而是说你给我让我自己建立自己实业公司的事情。我也知道这条路想伸手的人多了去,不过苟延生现在没资格掺和了。临溪那边被谭学强一手把持,嘿嘿,你这个秘书出身的人可比不上人家谭学强啊,还一直强调要搞什么招投标。”梁炎斜靠在沙发上晃动着酒杯里的酒液,斜睨了陆为民一眼,微笑道。

    “都要搞招投标,这是制度,谭学强他也破不了例。”陆为民摇摇头。

    “我知道。但是已经有人放出话来了,说谭学强答应了他,招投标不过是一个形式。”梁炎淡淡一笑,“你说我是该信,还是不信?”

    “炎哥,你自己跟着感觉走吧,这我不好置评。”陆为民没有上这个当。“但我认为无论哪里,时代向前走,制度体系都会一步一步建立,也许前期会有一些疏漏和空子可钻,但是如果一味沉迷在这里边想要投机取巧,那是旁门左道。我想搞实业这么搞是搞不大的。”

    “唔,所以我要敬你一杯,感谢你的点拨,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昌达实业。”梁炎笑了起来。举起酒杯,“切尔斯!”

    陆为民笑笑。举起杯,和梁炎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梁炎放下酒杯,自个儿替自己和陆为民斟上酒,语气里也有无限感慨,“为民,这个世界说起来还真是奇妙,你在阜头当县委书记,姚安却在临溪当县委副书记,这阜临公路又把你们俩给拉在了一起,你说有趣不有趣?”

    “哦,炎哥你碰见了姚安?”陆为民略略扬起眉,但表情却很淡然。

    “嗯,我去找过他,主要是试探一下临溪那边几个标段的动向,他告诉我临溪那边还得听谭学强的,他和于跃海都插不上手,我问他不是说搞招投标么?他说不过是一个形式,阜临公路建设指挥部分成了两个大项目部,临溪一个,阜头一个,临溪那边谁都插不上手,他也没辙,让我还是到阜头这边来找你碰运气。”梁炎摊摊手。

    “我还是那个原则,欢迎炎哥参与竞标,不过规矩你都懂,我也相信炎哥经历了曲双公路的竞争,应该明白做好哪些方面的工作,就像你自己说的,同等条件下,炎哥的公司肯定会占优势,既然如此,那么我希望炎哥能够做到同等的水准,你知道我是不会参与这些具体竞标工作的,地区交通局实际上也不希望我们阜头过多参与,这一次地区财政又得拿几百万,焦专员又在那里叫穷了,只说我走到哪里都在惦念地区财政,想方设法都要让地区财政破财,简直就是一个喂不饱的狼,如果还不让他们地区掌握主动权,只怕他就真的要骂娘了。”

    说到这里陆为民忍不住哈哈大笑。

    梁炎目光流转,他知道陆为民不好对付,这家伙某些方面的确够朋友,也的确帮过自己,但是在这些关节问题上却总是滑不溜手,绝不会给自己任何肯定的东西,非得要自己按照他制定的原则来办,地区交通局那边他早就了解过,的确,这一次招投标是地区主导,但是竞标规则和条件基本上都是阜头方面制定出来的,地区提了几条都被驳得哑口无言,所以基本上是按照阜头方面的意见来竞标。

    看样子在陆为民这里要想套点什么内幕性的东西基本上不可能了,好在梁炎也没有指望在陆为民这里得手,他也相信陆为民既然对自己如此,相信也对其他人一样,那么就来比资金比实力比标的了。

    “好了,为民,你放心,我不为难你,我倒是真希望临溪那边也按照这样的标准来,哼,都站在一条线上,大家也好说,这一条路,两个标段就两个标准,就有些让人腻味了,谭学强胆儿还真是够肥,一个人要吃独食,也不怕撑死他?”梁炎有些悻悻的道。

    对梁炎的话,陆为民装作没听见,谭学强当然不是善与之辈,但要说他敢吃独食,恐怕也不可能,多半也是有够分量的角色和他打了招呼,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反倒是自己这边搞那个竞标制度已经在丰州这边传开了,也许是那位给谭学强打招呼的人担心在这边来啄食会被扫面子吃瘪,所以干脆放弃了这边?或者是直接在孙震那里就被挡回去了?

    在陆为民看来,多半是后者居多,孙震的性子陆为民也还是了解,也是极其反感这种行径的,:。

    见陆为民没有反应,梁炎也摇摇头,这个家伙别看年轻,城府也是日深,想从他嘴里套点儿东西出来,还真不易,相比之下姚安虽然也很狡狯,但是给梁炎的感觉却是姚安精明倒是精明了,但是却总是缺点堂堂正正的大气,阴柔隐忍了一些,这种人肯定也会成功,但是给他的感觉就是成功的程度也很有限。

    包间门推了开来。

    梁炎和陆为民并没有叫陪侍,在御庭园,基本上没有固定陪侍,或者说陪侍基本上不在御庭园,而是靠临时传呼电话召唤来,这和其他娱乐场所有些不一样,不过这大概也是御庭园的特色。

    当然一些卖酒女郎却不少,各个品牌的红酒啤酒都开始逐渐采用了这种方式来推销,而这种方式也是最受欢迎的,一些大中专院校的女孩子利用假期或者课余时间来打打工,挣挣零花钱,也逐渐流行起来。

    这些卖酒女郎们和陪侍的最大区别就是她们不收台费,自然也就不出台,当然如果她来推销酒,你消费得多,人家自然高兴,陪着你喝几杯,唱两首歌的情况也很多,但是关键的一点就是她们没有陪酒陪唱陪跳的义务,那么客人们要想有些出格举动人家就不像收了出台费那些陪侍女郎们能够忍受,很容易引发冲突。

    当然如果你真的需要陪侍,御庭园也会给你提供一些服务,但是会主动申明,这些陪侍女不是御庭园工作人员,和御庭园没有直接关系,希望客人好自为之。

    好在御庭园这里没有配饰女郎的风气从一开始就广为人知,卖酒女郎们在这里也谨守规矩,不会有太出格的言行,客人们层次相对也比较高,所以出的状况还不多。

    但是搞这一行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每个月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两回乱子,但徐剑戈四大公子的名头多少也能起点作用,加上季婉茹长袖善舞的本事,以及她请来的那个大堂经理也算是丰州场面上的小有名气的人物,所以这么久来总算是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进来的是季婉茹。

    “哟,梁总和陆书记就两个人在这里喝寡酒?”季婉茹瞟了一眼面带微笑的陆为民和有些放浪形骸的梁炎,这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也搞不清楚,既像是很亲密,但是又像是相互提防着什么,尤其是陆为民,似乎也有意识的和梁炎保持着一定距离。

    “谁让你们这里没有陪客人喝酒的女孩子呢?季总准备来陪我们喝一杯?”梁炎斜睨了一眼这个身材劲爆的女人,一袭无袖旗袍让两条粉妆玉琢的胳膊如雪腻般让人垂涎,旗袍胸脯处却是镂空一抹,露出那若隐若现的深凹乳沟,丰隆的胸脯太过饱满,让人总是有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至少梁炎有这种感觉,他不知道其他男人是否如此,尤其是身旁这个家伙。

    “梁总吩咐,敢不从命?”季婉茹嫣然一笑,让梁炎颇为吃惊,在饭桌上这个女人来陪一杯酒倒是正常,自己在这御庭园ktv包间里喝酒,季婉茹来陪酒却还是第一遭,据和自己有些关系的一个卖酒的女孩子说,季总从不到ktv陪酒,再熟再好的朋友,她也不来,今儿个是怎么了?

    目光不由自主的从陆为民脸上掠过,梁炎觉得这女人不是真的和陆为民又搅上什么瓜葛了吧?这女人可是丰州地区风月场上漩涡里的中心人物,要和在丰州官场上一飞冲天的陆为民搅上是非,那可真的是火星撞地球,越发jing彩了,但是这对陆为民可不是一桩好事儿。

    陆为民也有些诧异,季婉茹怎么跑来了?虽说知道自己和梁炎关系很不错,但是这种情况下,她来掺和干什么?

    季婉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进来了,当得知梁炎和陆为民两个人独自要了一个小包间喝寡酒时,她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思,想要来见见陆为民。

    陆为民到阜头之后来御庭园时间更少,记忆中只有一次,而且都是和一大堆人来,吃了饭就走人,像今天这种单独和谁出现更是在双峰都没有的事情。

    季婉茹几次和陆为民联系都是在电话里,上一次她和陆为民提到苟治良可能要走的事情,陆为民在电话里询问了许久,显然很重视自己告诉他这个消息,这也让季婉茹内心兴奋喜悦了许久,自己终于可以为她做一点事情了,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只要能对对方有用,她就有一种说不出满足感。

    看见梁炎惊讶的目光,季婉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打破了自己为自己定的规矩,若是被人知晓,ri后恐怕还真会平添许多麻烦事儿,但是此时她却不在意

    酥酪般的手指拿起酒瓶,替陆为民和梁炎斟上酒,季婉茹也拿起一个酒杯替自己倒上小半杯红酒,举起酒杯,“梁总,陆书记,多谢对御庭园的照拂,婉茹谢谢了。”

    梁炎来御庭园次数挺多,这话倒也合理。陆为民好歹也是一方诸侯。这话听起来也在情理之中,但梁炎总觉得这里边有点儿啥不一样,但也说不出什么其他味道来。

    毕竟这季婉茹大家都在说背后有个男人罩着,徐世昌不过是个幌子,连徐剑戈也说他老子和这个女人纯属生意上的朋友,但是之前徐世昌怎么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的,却是无人知晓。徐剑戈问个他老爹,他老爹只说少问些不该问的事情,但徐剑戈诅咒发誓他老爹虽然外边女人不少,但的确和这个女人扯不上关系。

    梁炎和陆为民都笑着举杯喝了酒,季婉茹意识到自己在继续呆下去,可能就真的会被梁炎看出什么。也不多言,和两个人说了两句闲话,便很自然的道别离去。

    陆为民这才松了一口气,梁炎也是火眼金睛的角sè,季婉茹眼中偶尔绽露出来情火,让陆为民看着都心惊胆战,虽然梁炎现在和自己关系不错,但是这种隐秘若是被梁炎觉察。很难说以后会有什么后患。好在季婉茹还算乖觉。

    “对了,姚放现在也不简单了。弄不好还有些造化呢。”梁炎玩弄着手中的酒杯,随口道。

    “哦?姚放?”陆为民略一愣怔,问道:“我很久没有回厂里,也没怎么关心这些事儿了。”

    “姚放去年就担任了团省委副书记,这个你知道吧?”梁炎自顾自的道:“听说他很入汪正熹的眼,而他也在谋求外放呢。”

    这个情况陆为民还真是不太清楚,他还真没想到姚放居然还能如此不屈不挠的翻起身来,看来历史并未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彻底改变,只不过多了一些小小的曲折,团省委副书记是副厅级干部,但是这个副厅级干部潜力大,却要等待机会,如果外放,有汪正熹的支持,也许就能迎来一个机遇。

    “炎哥,姚家两兄弟都有造化,怎么这姚平却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呢?”陆为民现在对姚平的厌恶心思都已经淡了许多,这种人现在已经对自己够不上多少威胁了,但是姚放、姚安却很难说,姚家和陆家似乎现在已经成了195厂里一个难以化解的死结。

    “龙生九子,还能指望个个都能飞黄腾达?”梁炎笑了笑,“过去年少轻狂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都是195厂出来的,就算是做不成朋友,也没有必要非得要做敌人不是?甄妮不是好好的好在你身边?我倒是觉得你好像对甄妮有点儿三心二意的样子呢。”

    梁炎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陆为民心里也是有点儿不自在,这还真是一个难以回避的现实。

    “炎哥,我无意和谁过意不去,但我想作为男人,谁都有底线,他想泡我的马子,或者伤害我亲近的人,我如果不让他付出代价,留下深刻印象,他会记不住的,在我看来,这种人其实就是贱人,欠收拾,我不想评价他的两个兄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想他两个兄长就算是失败,肯定也比他强百倍。”陆为民淡淡的道。

    陆为民霸气四溢的话语让梁炎也不禁一震,目光望向陆为民立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

    在梁炎心目中,陆为民的表现一直是属于那种不显山露水的,偶露峥嵘,一击必中,但是绝少为一些个人利益而意气用事,但是在这个问题上陆为民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强硬和悍野,几乎就是是**裸的jing告了,甚至连姚平的两个哥哥都一并带了进去。

    那一句“就算是失败”,简直就有点儿藐视姚氏兄弟的气势,要知道姚放可是实打实的副厅级干部了,姚安也不是现在陆为民能收拾的角sè,但陆为民流露出来的信心气势却让梁炎有一股子不得不相信的直觉。

    梁炎心中暗叹,他和姚氏兄弟有从父辈就延续下来的关系,和陆为民却是在一连串带有偶然xing的机会中逐渐熟悉发展起来的情谊,姚氏兄弟中姚平虽然不成器,但是姚放和姚安却都是颇有发展潜力,尤其是姚放,三十六七岁之龄已经副厅级干部,下一步没准儿就能外放到哪个地市担任个实职官员,。

    他不想夹在陆为民和姚氏兄弟之间左右为难,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两方在官场上有交织的时候,但是昌江官场就这么大,山不转水转,陆为民和姚氏兄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没准儿就会在那个山头上“会师”呢,到时候如果自己还想要借助这些人脉关系做事,那也许就要选边站了。

    梁炎和陆为民离开御庭园时已经是夜里九点过了,九月的天气很宜人,看见梁炎的奔驰300消失,陆为民也上了自己的蒙特罗,准备离开。

    梁炎今晚约见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探知阜头方面这几个标段的招投标情况,这个家伙还是有些不死心,本来都说好一切按照程序规矩来,但是大概是在临溪那边的接触获得的消息给了他一些刺激,让他又萌生了一些想法,谁都愿意用更简单更高效的办法拿到合同,尤其是在面临更多的竞争和不确定xing的因素下,就算是梁炎有各方面的资源,在招投标过程中还是一样可能有许多意外因素出现,所以才会有今晚这一出。

    想到这里陆为民把车启动,准备离开,却发现门口处季婉茹站在一旁,陆为民皱皱眉,踩下刹车,“婉茹,还不休息?站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季婉茹眉目如画,俏眸流波,丰润的嘴唇微微抿起,加上那深红sè无袖镂空旗袍把胸前露出的一抹白腻ru沟,站在窗前,足以勾住任何男人的魂魄。

    陆为民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有足够的杀伤力和吸引力,所以再打chun节那一晚之后,他尽量不和这个女人有单独相处的时候,到阜头之后更是鲜有踏足这里,就是避免擦枪走火。

    但是他在无意间发现自己竟然存有某种说不出的另类心思,尤其是在昌州经开区和阜头在鸿基电子这个项目群上存在激烈竞争的情形下,他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想要俘获征服这个女人来获得对恽廷国的那种yu望。

    “太晚了一点。”陆为民抬手看了看表,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第二句,季婉茹已经打断了陆为民,“你还没有到我办公室去坐过呢,去坐一坐吧。”

    当陆为民坐到季婉茹办公室的丝绒沙发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件蠢事。

    皓腕纤指托起两杯红酒搁在了自己面前,孟庭苇的《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悠扬歌声从音箱中倾泻而出,让整个房间沉浸在音乐声中。

    陆为民接过酒,环顾四周,深紫sè的金丝绒落地幕帘将四周遮得严严实实,双扇橡木门外边还有一层钢制保险门,季婉茹的卧室和办公室是连为一体的,陆为民也是走到宽敞的橡木老板桌背后抚摸着老板椅时,季婉茹轻轻把背后墙壁幕帘拉开,看到背后还有一道门,这才意识到这也是季婉茹的卧室。

    一个女xing不介意一个男人看到她的香闺很明显意味着什么,陆为民有些尴尬,想要谢绝却又觉得会伤害这个女人的自尊,只能硬着头皮随意的看了两眼就想退了出来,却看见搁在门口的一把小口径运动手枪,和一根高压电jing棍。

    看到陆为民讶异的目光,季婉茹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和凄冷,脸上却是笑容绽放,“没办法,一个女人要生存,嗯,必须要有一些吓得到人的东西,幸好我在大学里是shè击队的,短距离内要打你的鼻子绝不会打到你的眼睛。”

    陆为民心中暗叹一声,每个人背后都有苦衷,生存不易,今晚自己就看到了两个人的拼搏和挣扎,梁炎如此,季婉茹亦是如此。

    95年的春节来得比想象的还要快,也许是年成好了,日子好过-了,在没有前两年时候的那种拮据,也不再担心老干部们或者教师们的上门围堵,整个县委县府大院里都洋溢着轻松的气息。om//更新最快//

    全‘地区工作总结表彰会在地区红旗礼堂举行。

    红旗礼堂在去年经过翻修之后已经气象一新,虽然还无法和丰州饭店、天河饭店这些星级饭店相比,但是作为地区的一个标志,红旗礼堂一直承担着地区各种大型会议和活动的举办,属于地委办行署办直接管理。

    李志远接任地委书记之后的这个总结会规模也并没有扩大,除了各县市区的一二把手们外,也就是受表彰的单位和个人,这也是夏力行时代形成的习惯。

    1点钟开会,9点30左右,汽车就开始陆陆续续进入停车场。

    红旗礼堂的停车场保留了八十年代的风格,规模不大,掩映在礼堂背后的一排松树中,四周除了围墙就是松树,显得庄严肃穆,很有点儿大会堂国宾馆的味道。

    陆为民和曹刚是坐同一辆桑塔纳到的,不过县府办还派了一辆车来,彭元国带着一个司机过来,因为会后,放在会场停车场最显眼的位置就是一辆捆绑着红色绸花的桑塔纳将会被开回双峰,那是全地区招商引资工作第一名的奖品。

    曹刚和陆为民下车时,正赶上行署办一帮人把那辆车摆好,还在调整位置,一眼看见了曹刚和陆为民下车,立马吆喝起来。

    “得,正主儿来了,咱们就甭在这里蹦跶了,曹书记,陆县长摆这里正合适吧?”

    行署办副主任包德佑是个地区里边有名的油嘴子,原来是古庆县委办主任,但是愣是没能进常委,据说也就是坏在他这张嘴上,原来县委书记吉云坤很烦他这张嘴,虽然没有调整他,但是一直到吉云坤升任黎阳地区副专员,他也没有能捞上一个常委,后来就调到地区行署办担任副主任算是勉强混到了副处级。

    “老包,少在那里胡说,这总结会还没开呢,你就敢私相授受?”曹刚显然也和这位包油嘴很熟悉,笑骂道。

    “那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你们把第二名丰州市甩下了一长截他们两年的招商引资金额都赶不上你们一年莫不是地区领导们得了失心疯了,还会把这辆车奖给他们?”包德佑一撇嘴“不过曹书记,今年可就说不清了,我听说今年要改规则,以比上年增幅来确定成绩。”

    “呵呵,规则怎么制定,咱们无权质疑不过只要秉着公正的原则,咱们就不怕。”曹刚淡淡的摇摇头,“为民,你说是不是?”

    “曹书记不就是一辆桑塔纳么?地区若真是觉得心疼,那也可以改一改规则嘛第一名奖励锦旗一面,桑塔纳指标两个,自个儿出钱买,桑塔纳实物奖给第二名,那不就结了?”陆为民打趣道。

    陆为民霸气中带着调侃味道,一下子就把在场行署办一帮人给逗乐了,包德佑更是哈哈大笑起来,“陆县长,这话说得有理,这奖励么就该精神鼓励第一,物质奖励第二。”

    寒暄一阵,见陆续有车进来,曹刚和陆为民也就和包德佑打了招呼离开。

    看着曹刚和陆为民离开背影,几个行署办的工作人员也是艳羡不已,“包主任,这个陆为民还真是有点本事加狗屎运啊,双峰今年一下子就翻起身来了,听说经济增速全省第一,gdp都超过淮山和南潭了。”

    “嘿嘿,羡慕嫉妒恨?不服,你也申请下去干啊,陆为民下去的时候,双峰还是全地区倒数第二,现在就已经是全地区第三了,这不是有点儿本事和狗屎运的问题,而是很有本事还得加很有运气才行。”包德佑对陆为民还是比较熟悉的,陆为民在地委办当综合科长时和他也颇有交道,很谦虚低调一人,他对陆为民印象也不错,“但归根结底还是的要有本事,你以为招商引资那么好搞?人家凭啥来你这里投资,没见经开区这也折腾了一年了,进来了几个企业?”

    包德佑的话让行署几个年轻人都有些气馁,想想也是,经开区就在地区眼皮子底下,也没见弄出个啥名堂来,怎么双峰就能折腾出这么大动静?

    曹刚和陆为民离开的背影落在别人眼中也显得那样伟岸,他们俩自己却没有那么多感悟。

    与会的都是全地区八个县市区的一二把手外加各个地直机关的一把手,全‘地区所有副厅级干部都要参加。

    从停车场道会场这短短百米,陆为民觉得自己面皮子都笑得有些发僵虽然不是第一次参会,但是今儿个气氛又有些不一样,很多人看过来的目光都有些别样味道,握手拍肩的时候话语里也是充满了感慨、祝贺的意思在里边。

    陆为民努力让自己显得谦逊自然,这周围的都是老领导老资格,他当然没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不过对于曹刚来说,今儿个这种场面就太令人愉悦了。

    看见曹刚一路走一路停,陆为民只能陪着笑脸跟着,自觉自愿的充当配角角色,倒也一副携手共进的味道。

    “哟,老曹,为民。”

    陆为民目光一凝,却看见从另一面走过来两个人,走在前面一人正是南潭县委书记秦海基。

    经历了一年在丰州地委的打磨,陆为民和秦海基之间的私人恩怨早已经淡化了许多。

    也许心中隔阂仍在,但是对于这个层面上的人来说,已经不太可能在表面上表露出来了,就像在当地委办综合科长时,南潭方面也经常请客在一起吃饭,他也一样参加,谈笑风生,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有时候秦海基甚至也会亲自来敬一杯酒,很有点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到了双峰之后这种嫌隙就更淡了,毕竟工作生活都不再有交织,甚至连见面的时候都不多,再有什么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了。

    “老曹,恭喜啊,全地区经济增速第一,几项工业指标都是第一,招商引资工作第一,财政总收入和一把预算收入增幅都是全地区第一,你是安心要把奖状一扫光么?”

    秦海基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这种表情一度让陆为民深恶痛绝,但现在陆为民已经能够用更为平静的心态来看待了。

    虽然秦海基语气里很是和蔼淡然,不过陆为民从对方眼中幽幽闪动的目光里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曹刚来双峰只有一年半时间,就让双峰这个倒数末尾的鸡肋县一跃而起,今年地区生产总值更是超越了淮山和南潭,破天荒的进入地区三强,这在淮山和南潭都引起相当大的轰动。

    什么时候双峰这种旮旯县都也能和淮山、南潭较劲儿甚至力压一头了,淮山、南潭原本是把目标指向古庆,准备赶超古庆的,现在古庆没赶上,却被双峰这个破落户给超越了,这份巨大的反差和压力让淮山和南潭两县的领导都感到压力山大,

    秦海基尤其感觉到压力巨大,曹刚是从南潭县长过去的,一年半就能让双峰经济脱胎换骨,虽然他也知道陆为民在里边居功至伟,但是从地区角度来看,这份首功当然也只能认在曹刚头上,他宁肯地委把这份功劳搁在陆为民头上也不愿意让曹刚独居其功,因为这意味着曹刚极有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苟书记已经很含蓄的提醒过自己了,现在上边对提拔越来越侧重于在经济工作上的能力表现,要自己要在今年的经济工作中拿出像样的成绩来。

    环视全地区,古庆、大垣、阜头这三县不谈,经济增速滞后,淮山县委书记上任不久,资历尚浅,可能性也不大,丰州市委书记郭洪宝倒是有可能,但是恐怕这家伙还看不上一个行署副专员,眼睛也是盯着地委委员这个位置,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这个昔日的搭档,现在却已经对自己构成巨大威胁的家伙了。

    曹刚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对于昔日上司同僚的夸赞,他也很含蓄的笑了笑,“秦书记,你太过誉了,侥幸,侥幸,今年肯定是你们南潭。”

    “呵呵,侥幸,怎么大垣、阜头从来没有侥幸一回呢?”秦海基旁边的男子插上话来,让秦海基和曹刚眉头都是微皱,陆为民也有些好笑,这家伙。

    插话的是南潭县长顾鸣人,这名字大概也是得名于一鸣惊人的意思,陆为民是这样猜测的,他是原来地区地委宣传部副部长,徐晓春到地委宣传部,他就下去担任南潭县县长,顾鸣人的老爹是原来老黎阳地区的地委书记顾春恒,还曾经担任过洛门地区的专员,即便是在省里边也是宿老,现在省委副书记刘运书都曾经是他的下属,能到南潭担任县长自然也就借了他老爹的这份光。

    这家伙在宣传部人缘关系就不太好,但是章丘育对此人也不敢得罪,所以能有机会就把这家伙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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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女人熟练的玩弄着那把木手柄的运动手枪,甚至摆出了一个专业射击姿势,旗袍美女扬臂瞄准,丰胸如峦,镂空如眼,粉嫩细腻如羊脂玉般的胳膊配合着带着青灰色金属气息的枪管,很有点英姿飒爽的风骚气息,陆为民也被震撼了一下,不能不说这玩意儿还是能吓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在国内对枪爆内物品管制得相当严格的情形下,一把可以连续击发的运动手枪足以让人在有坏心思之前掂量再三。

    看见陆为民打望自己的目光有些飘忽,季婉茹没来由的心一阵发慌,放下运动手枪,却又拿起了那一具应该是进口货的棍式高压电击器,这玩意儿近乎于防狼器,真要被击中,短时间绝对丧失知觉,在陆为民看来,比那个运动手枪更具实质性的威力。

    “好了,你不是在我面前来演示如何对付色狼的吧?我很像色狼么?”陆为民摆摆手,重新走回宽大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很具有个性风格的办公室,说实话并不像一个办公室,更像是一个供主人私享的空间,或者说用书房来形容勉强合适。

    很顶级的音响,不过陆为民分不清楚是丹麦的还是日本的,但是效果极佳,没有一般行政官员或者附庸风雅的国企私人老板的一大排书柜,也没有啥类似于雄鹰雕塑或者地球仪一样的东西,更没有类似乎“难得糊涂”“每临大事有静气”这一类格言警句条幅,就这么单纯简单,。

    办公桌上只有一部电话和一台电脑。房间里只有一套组合沙发,房间显得很空旷。陆为民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缝隙,可以看到坚固的防盗栏和紧闭的窗户。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孤身一人的漂亮女人要撑起这样一个摊子,的确需要考虑各种不测,做人难,做一个独立女人更难。

    “色狼能走进这里,那就意味着我拿着这个东西都没有太大用处了。”季婉茹笑吟吟的放下高压电击器。“你到阜头这么久,也没有说请客祝贺一下?”

    “怎么,又为你们御庭园拉生意?存心想让我这个县委书记当不长?”陆为民反问。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季婉茹气愤的瞪大杏核眼,“道歉!否则没完!”

    陆为民心里一荡,却觉得自己和对方真的有点**的味道在里边了,心里一方面盘算该怎么破解这个难局。但是内心深处却总有一股子想要从某道裂缝里迸发出来的黑**望。

    “嗯,好,我道歉。”陆为民举手投降,坐回沙发上,端起酒杯,竭力压抑着内心那种黑**望的膨胀。

    “光是口头道歉不行。要行动弥补!”季婉茹眼波溶溶,眉目生姿,“陪我跳一曲舞。”

    “在这里?我不太会……”陆为民吃了一惊,连忙拒绝,“不行。……”

    “有什么不行?这里没有召唤,没有人会主动上来。谁要上来,都得先打电话。”季婉茹目光里又多了几分落寞,“你害怕被人看见?”

    陆为民有些尴尬,顾左右而言他,“婉茹,你一个人住这里不怕么?”

    “怕,那又能怎样?有的时候真想……”季婉茹没有再说下去,仰起头,陆为民看到了对方眼眸中的泪影,“像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样,垂涎三尺,却又深怕沾染腥气,为什么男人都这么虚伪?”

    陆为民越发觉得自己糊里糊涂跟着这个女人上楼来时一个错误,真要被人在这里发现,那自己就百口难辩了,但是看到这个女人柔美凄然的神情,想到这个女人坎坷的身世,他又有些不忍。

    “婉茹,别把世界想那么灰暗,很多女人就是想让男人垂涎,她们也没有那个资本,我不认为女人天生丽质就是一种罪过,把握好自己,向前看,阳光总在风雨后,这句话很适合你现在的心态。”陆为民已经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宽慰对方了,只能胡言乱语说一通。

    看见陆为民那副尴尬的模样,季婉茹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在女人面前都是这样狼狈不堪么?我觉得不应该啊。”

    见季婉茹转泣为笑,陆为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怕见女人流泪,也许我这人就这点太矬了。”

    “哼,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人有七情六欲,被外物所迷,被外情所感,那也很正常。”季婉茹轻哼一声,“来,陪我跳一曲,你就走吧,省得你坐卧不安。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有话要和自己说?陆为民头皮又是一阵发麻,但是此时他却无法拒绝。

    孟庭苇的歌声很有穿透力,总让人心灵有一种酥麻的迷醉,这是陆为民的感觉,当歌曲响起,季婉茹和陆为民在客厅里伴随着悠扬的音乐起舞,馥郁的香气像潮水一般涌入陆为民的鼻腔中,让他绮思纷扬。

    尤其是搭在季婉茹背后的手指更是感受到女人丰软的身段带来的那种弹性,胸前那对人间胸器更是伴随着音乐在只有一层衬衣和旗袍相隔的肌肤间碰撞摩擦,让陆为民简直无法控制住内心的绮念。

    “你认识甘哲么?”女人的一句话就让陆为民从无限遐思中惊醒过来,胯下本已昂扬勃发的巨物也陡然一缩,原本不得不弓起身体躲避着那种尴尬的陆为民顿时一震,目光顿时变得清冽起来。

    “甘哲?!怎么了?”陆为民语气变得平和起来,“才上任不到一个月的地委副书记,我能不认识么?”

    “嗯,才上任不到一个月,可他就来了御庭园四次了。”季婉茹眼中多了几分怔忡和哀愁。

    “哦?”陆为民立即反应过来,“他对你有什么……”

    “不,现在还没有,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像刀子,像锥子,让人很不舒服。”季婉茹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不定,“而且手也有些不规矩。”

    “他来找过你?”陆为民语气变得有些冷起来。

    甘哲?怎么会是这个家伙?一个多月前,甘哲上任之前在一个饭局上,何铿为陆为民引见了对方,应该说接触之后两个人相互的感觉都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甘哲上任之后,陆为民又专门到甘哲办公室汇报了一次工作,重点介绍了阜头即将全面启动的“政务公开、效率提升、作风转变,改善投资环境,让人民满意”主旨活动,引起了甘哲的极大兴趣。

    甘哲在陆为民汇报工作三天之后,就到了阜头,重点调研阜头的“三项工作”,对阜头推进投资环境改善的这个举措大加赞赏,应该说陆为民和甘哲很有点儿默契的味道,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么一着事儿来。

    在陆为民印象中,甘哲看起来是挺文质彬彬的,而且头脑思路很清晰,说工作也是一针见血,能说到点子上,其他倒是没有见出什么来,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些品性。

    漂亮女人谁都喜欢,关键是你得要你情我愿,如果说用强或者靠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就未免太下作了一些,而且陆为民也觉得这甘哲还真有些胆大,这才来丰州多久,一个月不到,就敢有这些动作出来,还真有点肆无忌惮的味道呢。

    “嗯,打过一次电话,我没理他,晚上一帮人就陪着他来,说是他青溪那边的朋友,男男女女的一大堆,吃了饭,就要唱歌,非要我作陪,我考虑到他才来,又是领导,所以就陪着喝了一杯,他又拉我去跳舞,就有些手脚不干净了,……”季婉茹自我解嘲的道:“他大概也是喝了不少酒,见我态度有些冷淡,就问我不要以为谁能罩得住我,就敢在他面前拿捏,说徐世昌算什么东西?还说在权力面前,商人再有钱也得给他跪着舔脚趾头。”

    如果这话不是出自季婉茹嘴里,陆为民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从甘哲嘴里冒出来的话?那个斯斯文文如白面书生的家伙,居然敢这么口气狂妄无边?

    徐世昌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可是丰州酒厂的厂长,当然丰州酒厂是地区国营企业,地委的确掌握着徐世昌的帽子,但是丰州酒厂这么多年效益很好,也算是给地区财政贡献颇大,徐世昌财大气粗,加上和李志远、孙震、常春礼、焦正喜以及王自荣这些地区干部关系都不错,尤其是焦正喜,更是和徐世昌是铁杆兄弟,你甘哲敢如此放话,假如这季婉茹真的是徐世昌的人,他就不怕这话传到徐世昌耳朵里,就不怕引发他和焦正喜之间的矛盾?

    陆为民默默寻思了一阵,这甘哲口气如此之大,肯定也是有所仗恃。

    想想也难怪,他从常委办副主任下来时才不过三十五六岁,就到青溪担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两年就能向前迈进一大步,担任地委副书记,这背后肯定有大树,三十七八岁的地委副书记,和孙震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是有狂妄的资本,只是没想到这家伙酒后就这般失德。

    “看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还真是走了眼,没想到这位甘书记居然还有这么个德行。”陆为民伴随着季婉茹的脚步滑动而转动身体,季婉茹看样子也是学校里文艺人才,舞步娴熟,姿势标准,比起陆为民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你认识?”季婉茹略微有些意外,她听出陆为民和这个甘哲应该不是那种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嗯,算是认识吧,准确的说,在你谈及他的表现之前,我对他印象还很不错,还有一些共同语言。”陆为民笑了笑,“当然,你的话一出口,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全毁了。”

    “他是不是来头很大?”季婉茹有些担心的问道,。

    “怎么问这个?”陆为民反问道:“他来头大不大又怎么了?难道说你不甩他,他还能干啥不成?”

    “当然,我听地区里边一些熟人说,这个姓甘的在青溪只当了两年宣传部长就一步跨过来当地委副书记,背景很厚,而且听说ri后可能就是要接孙专员的班。”季婉茹观察着陆为民的表情变化,小心道。

    “呵呵,说这个恐怕有些言之过早吧,恐怕连甘哲自己现在都还没有这个底气吧?”陆为民摇摇头,正sè的看了一眼季婉茹,“你没有必要因为什么什么而去委屈自己,如果他能凭自己的魅力勾引到你,那当然没什么说的,如果说要靠大话或者权势来吓唬谁,那就太可笑了,这可是**的天下,他以为是封建社会?”

    见陆为民面sè如恒,并无半点不安和忌惮,季婉茹心中放下一块石头,但随即又涌起另一股担心,“为民,如果这个人老实这么纠缠不休呢?”

    陆为民也知道最现实的问题,如果甘哲真是铁了心要打季婉茹的主意。还真有些麻烦。他是地委副书记,只要没有太出格的举动,很多人都会选择xing的视而不见,但这种情形无疑是季婉茹难以接受的。

    “我想他还不至于这么无聊,这个人平素我感觉还有些理xing的,只是喝了酒就不太好说。”陆为民印象中甘哲似乎喝了酒之后就有些容易兴奋,那一次饭局上。喝了酒甘哲和自己谈得很上兴致,但也许那是没有漂亮女xing的原因,所以注意力都集中谈兴上去了,如果有了目标,这个家伙也许还真的就酒壮sè胆了。

    “那如果是这个人真的又喝了酒来了呢?”季婉茹有些紧逼似的盯着陆为民追问。

    陆为民苦笑着咧咧嘴,这个女人究竟是在想什么。她不是想要故意要让对方误会自己和她有一腿,让甘哲知难而退吧?先不说自己在甘哲心目中算不算“难”,如果真的让甘哲觉得自己和季婉茹关系不一般,这之前自己做得不少铺垫工作不是全白费蜡了?而且甘哲会怎么想,那也是一个大隐患,但这个女人显然是在用这个话来逼自己要表明什么态度似的,这让陆为民有些不悦。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季婉茹脸sè微微一黯。微微侧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情绪怎么这么容易失控,泪腺似乎也变得特别发达了。

    她当然也知道陆为民不可能因为自己而与甘哲翻脸。她更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去陷陆为民于不义,这不是仅仅是陆为民怕不怕甘哲的问题,而是两个人的身份决定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撕破脸,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但她就是想要获得这样一个承诺而已。

    陆为民心里一叹,苦笑了一声,“你如果觉得把我的名字丢出来,能够对姓甘的有作用,那尽管用,扯起虎皮当大旗也好,虚晃一枪也好,敲山震虎也好,用什么方式你自己考虑。”

    “真的?”季婉茹眼睛一亮,哪怕只是一个毫无保证的承诺,也让季婉茹为之心醉。

    “假的!”陆为民没好气的道:“那你会答应么?”

    被陆为民一句“假的”说得脸sè又是一黯,然后又被陆为民一句“你会答应么”逗得笑起来,连眼眶中泪影都隐隐浮动。

    一曲既终,陆为民松开季婉茹的身体,此时搁在沙发旁边的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陆为民拿起电话一看,有些讶然,真是说曹cāo,曹cāo就到,给季婉茹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陆为民按下接听键,“甘书记你好。”

    季婉茹全身也是一震,她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自己最讨厌那个男人给陆为民打电话,下意识的直勾勾的看着陆为民。

    陆为民心中一动,看着季婉茹粉腻透红的脸颊和有些惶然的表情,某种说不出的情绪陡然间爆发出来,鬼使神差般探手就在季婉茹圆润的颌下一抬,抬起对方的惊喜中略带惶惑的面庞,然后又捏了一把,这才继续接听电话,。

    “呵呵,甘书记召唤我,我肯定随时到啊,现在?哦,现在刚从御庭园出来,准备回阜头,哦,和一个朋友小坐喝了两杯,嗨,我哪儿敢打扰您啊,嗯,心情不太好,算了,就回阜头了。”陆为民话语里挺随便,听得季婉茹又是惊讶又是震撼。

    经过何铿的介绍,又有几番接触,加上“政务公开、效率提升、作风转变”活动上两人观点的投契,甘哲显然把陆为民当做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两人关系应该说是比较近乎的,至少甘哲觉得陆为民肯定是很愿意向自己靠拢的,否则不会让何铿来牵线,而且他来丰州之后也了解到陆为民最大“后台”就是夏力行和安德健,夏力行离开昌江了,而安德健也去了宋州,现在陆为民就像是“丧家犬”,对于自己抛出的橄榄枝肯定是屁颠屁颠的来讨好。

    “怎么不好,嘿嘿,也没啥,那个御庭园的女老板还挺傲娇啊,请她喝杯酒还不给面子,真还以为这里是昌州?”陆为民装出酒喝多了,一副舌头有些发硬的模样,坐在双人沙发上,“嗨,她不就是仗着有个当叔叔的纪委书记么?谁?昌州那个纪委书记季永成啊,宋州人,这小婊子不也就是宋州人么?这我不太清楚究竟是亲侄女还是远房侄女,我前年又一次陪夏秘书长在昌州凯宾斯基吃饭时碰见了季永成一家人和那个小sāo货,介绍了一下,我有印象,但我觉得好像季永成对这个侄女也不太感冒,嘿嘿,想想也是,搞纪检工作的,谁会喜欢有个这样在外抛头露面干这行的亲戚?”

    季永成是昌州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在是从县纪委书记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角sè,在省里边的纪检系统中都颇有名声,有传言说他会担任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长,也有说他会直接接任市委副书记,众说纷纭。

    甘哲是从省里边下来的,当然知道季永成这个角sè,他万万没有想到陆为民居然在这上边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出“诡招”,在电话里也是沉吟了许多都没有做声,一直到陆为民喂喂几声,这人才反应过来。

    “嗨,天高皇帝远,季永成也管不了我们丰州,何况我也没干啥,不就是让她来陪一杯酒,跳一曲舞么?不干就算了,在那里拿捏个啥?你他妈要挣钱却又放不下这颜面,我们又不干啥,你在那里得瑟个啥?”陆为民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打了一个酒嗝,“甘书记,你说‘三项工作’开展情况,挺好,效果挺好,明天我让关恒给你把实施情况和效果写成汇报材料给您送上来,没事儿,您老随时召唤,甭管在哪儿,我随叫随到,行,甘书记,再见!”

    陆为民还在接打电话时,季婉茹已经坐在了陆为民身边,涨得通红的脸颊和眼泪盈盈的模样,胸脯更是急剧起伏,只是碍于陆为民正在打电话,不敢吱声,陆为民这电话一挂,季婉茹已经瞪着眼睛就这样注视着陆为民,“谁是小婊子,小sāo货?”

    陆为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没想到自己急中生智设了一个局替季婉茹解决麻烦,对方却不领情,扭着这点“小瑕疵”挑刺儿说事儿,这让陆为民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抱拳道歉,“我说错了,我错了,行不?”

    “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就是……”季婉茹话语未落,陆为民已经伸手堵住了季婉茹的嘴,情yu躁动的两人似乎都有些处于爆发的边缘,季婉茹的旗袍开衩虽然不算高,但是这么斜坐着缩在沙发上旗袍自然就往上滑,开衩也就滑到了大腿更高处,白花花的美腿就这么紧紧挤在陆为民腿边上,让陆为民口干舌燥。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认为你是个好女孩,否则我不会把我母亲的饺子带给你,请你尊重你自己,也信任你自己。”陆为民沉声道。

    “那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美眸如水的季婉茹喘息着,胸脯起伏更甚,那镂空一抹中白腻两团挤压出的深凹沟壑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如章丘育所愿,顾鸣人出任南潭县长,这个家伙很有些特立独行,在南潭和秦海基的关系处得也有些僵,在南潭浸淫了多年的秦海基关系人脉何等深厚,而顾鸣人又是一个之前没怎么在基层工作过的,很快就被秦海基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能说是彻底架空,也是相当吃力了。

    不过顾鸣人不仅老爹是原来老黎阳地委书记,而且的他大哥现在是省委办公厅常委办副主任,他的二姐夫现在是昌州海晏区委副书记,三姐夫是昌州市农村信用社主任,算得上是一家皆牛人了,就算是秦海基很小心的打压顾鸣人,也不得不考虑方式方法,不敢做得太过。

    只是顾鸣人这个家伙的确有些个性,虽然在秦海基的压制下,但是还是经常冒出惊人之举,比如提出要建立全县生态农业,鼓励发展现代农业,对招商引资应该有所选择,不宜全方位不分主次,这和秦海基一力想要搞工业兴县有些格格不入。

    “呵呵,顾县长,也许今年就是大垣或者阜头了呢?这侥幸么,就是偶然性因素很多,谁碰上谁就好了。”曹刚也知道这个顾鸣人不好打交道,他也不想喝这种人多打交道,只能含笑敷衍着。

    “曹书记你也太谦虚了吧?双峰今年招商引资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比起丰州市都甩开一大截,这可不是一两个项目就能拉开的,我早就想过来参观学习一下,看看双峰县在这方面究竟有什么诀窍经验,怎么样,曹书记,陆县长,欢迎不欢迎啊?”

    顾鸣人有些大大叭咧的口气让曹刚更是不喜,但是对这种人他也不想得罪,顾家老爷子在双峰这边门生故旧不少,加上又有些省里的关系,只能敬而远之。

    “当然欢迎,顾县长,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和为民联系就行了,你们都是年轻人,肯定共同语言多,应该多接触多联系多交流。”曹刚不动声色的就把陆为民就推到了前面。

    顾鸣人在县处级干部里边的确算是年轻的了,不过三十五六岁,比起秦海基和曹障都要小不少,当然不能和陆为民这个异类相比。

    见顾鸣人的目光向自己这边过来,陆为民也有些无奈,不过顾鸣人虽然不好接触,但是陆为民在地委办接触过几次,觉得这个人总体来说还算是直性子人,只不过嘴巴不饶人,而且有些喜欢意气用事,所以和章丘育格格不入,才会被章丘育想方设法推出去,不过也算是获得一个好机遇。

    把顾鸣人推给陆为民之后,曹刚就顺理成章和秦海基走到了一边攀谈起来,陆为民无奈之下,只能和顾鸣人搭上话。

    “口兰,一对老狐狸。”

    顾鸣人轻轻哼了一声,面带不屑,“总以为他们才是掌舵者,别人都只能跟着他们的指挥棒转,当他们的附庸,心胸又狭窄,见不得别人有点儿新想法,为民,你味道也不好受吧?”

    陆为民吃了一惊之后环顾四周,还好,其他人距离二人都还有一些距离,这个家伙还真敢悲意妄言,啥话都敢说,而且还就在这种场合,和自己也不过接触过几次就说这种话,未免有点儿太二了一点。

    “顾县长,我和曹书记合所很愉快。”陆为民很简短的回答。

    “得了,别在我面前演戏,曹刚也不是啥好鸟,老秦也一样,你在南潭的时候还不就是被这两个家伙给冷冻了一段时间,给一脚踢到了团县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顾鸣人眼露精光,突然兴趣来了,“说实话,我对你在团县委搞的那项活动很感兴趣,我觉得像南潭这样的农业人口大县,要想实现农民增收,想要在短暂时间内依靠发展工业这一块来实现,难度太大,而你在当团委书记时提出帮助青年农民培训技能,利用山区发展特色农业经济这个构想我觉得切合实际,我很想在南潭推进这项工作,也正想请教一下你当初的想法。”

    陆为民颇感讶然,他没想到顾鸣人会对自己在南潭团县委时候的那个点子这么感兴趣,但看见对方颇为坦率,他到真不好来个一堆了之,沉吟了一下才道:“顾县长,你说的也没错,南潭人口众多,差一点相当于双峰两倍人口,短期内要依靠工业来消化剩余劳动力不现实,即便是双峰这样的县份要想完全通过发展工业来消化都不现实,所以我们县里在洼崮和太和启动了一期万亩中药材种植基地建设,二期三万亩中药材种植基地建设,三期十万亩中药材种基地建设也在规划中,通过基地建设,引入规范化药材种植园,可以就地消化农村剩余劳动力,尤其是一些妇女、老年这种非充分劳动力也可以通过在本地务农,获得一些劳动报酬。

    “哦?”顾鸣人听兴趣大增……”‘你是说发展药材种植园’让当地老百姓帮忙务工,挣工资?这可是一个新举措,好主意啊,可行性大么?”

    “能不能行关键在于能不能建立一批标准化的药材种植园,而且这也有赖于中药材专业市场的发展,这是一个相辅相成的过程,现在我们县里也还在尝试,但有一些典型可供借鉴,像洼崮那边已经四五十户来自外地的药材种植大户来承包荒山荒坡,就地招募一些农民务工,虽然更多的是一些短期工,但每年哪怕只能忙碌那么几个月,但也能挣上几百元补贴。”

    陆为民的话让顾鸣人面色一动,“为民,我也在琢磨这个事儿,南潭的猕猴桃生产基地一定发展到一定规模,也消化了不少劳动力,但是单单一个猕猴桃很容易受到市场影响,我也在考虑从单一猕猴桃拓展到其他特色种植业和养殖业,这样既能够为我们县食品产业提供更丰富的初级农产品,而我们一些不适宜种植猕猴桃的地区也可以得到充分利用,形成更丰富的产品体系,也更能抵御市场风险。”

    顾鸣人的这番话让陆为民立时就对顾鸣人的看法大为改观,都说这个人特立独行,思路观点不切实际,陆为民倒是觉得此人思路很清晰,可能也许是他的意见态度太过于cāo切,所以才会让其他人觉得不务实。

    但是南潭现在完全是以食品工业为基础,基本上还是在前两年自己在开发区搞起来那一套,实际上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上,秦海基想要走出之前的窠臼也没错,但是这家伙并没有找到适合南潭的产业,只是一门心思拉招商引资项目,不管什么只要愿意来就行。

    本来陆为民还想和顾鸣人多交流一下,但是看到会场外边汽车陆续来到,人们都开始进入会场,陆为民只能很遗憾表示日后有机会在一起多聊一聊,也欢迎顾鸣人到双峰来做客。

    顾鸣人也相当范吃,他是真觉得和陆为民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以前陆为民在地委办担任综合科长,也接触过几回,但是都是就事论事,没有像今天这样谈及到具体的工作,今天这么一接触,才觉得陆为民这个家伙还真是有点真材实料,尤其是在很多观点上都很合自己早口。

    遗憾归遗憾,顾鸣人也知道陆为民的联系方式,地委办下发的机要通讯录已经把各县领导的大哥大和办公室电话都登记在册了,这也是丰州地委办第一次公开把各县领导和地直机关领导们的手机和办公室座机以及家庭电话都登记起来。

    ……

    地区工作总结表彰会开得隆重而简短,十点钟开始,十一点半准时结束,其间行署专员作了工作报告和展望,地委书记李志远作了重要讲话,当然最重头戏无外乎是对各县市区和地直机关部门在一年工作中获得好成绩的表彰。

    双峰县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大赢家,在几项最重要的经济指标上都位列第一,奖状都让陆为民拿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当行署专员孙震把桑塔纳钥匙交给陆为民时,更是引来了台下诸多人的唏嘘不已。

    会议一结束,趁着吃饭之前还有半个小时,曹刚和陆为民两人又被李志远喊道后台休息室,孙震和地委宣传部长章丘育都在,几个领导交代了一个政治任务。

    省电视台将会在近期拍摄一部反映改革开放十六年的专题片,双峰县也作为一个贫困地区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典范被确定为拍摄点之一,和昌州市的无忧区,昆湖市湖东区、宋州市的苏憔县,组成这部名为《崛起的昌江》专题纪录片。

    省电视台的摄制组将在年前就要平来,双峰已经是最后一站,会在双峰呆一个星期,直到腊月二十五才结束拍摄,要求双峰县委县府做好接待配合,完成这一政治任务。

    ♂♂

    骑龙岭风景区的开发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省旅游公司开足马力进行宣传,并且充分利用了自身资源来打造骑龙岭风景区,使得从五一开始试营业之后骑龙岭风景区就进入了持续稳定的发展期。

    虽然不像有些人想象的一炮而红大红大紫,但是骑龙岭风景区已经充分展现出其独特的魅力和实力,昌州、昆湖、洛门、丰州、黎阳、曲阳都已经开通了直达骑龙岭风景区的旅游专线大巴,而邻近的双峰、洛丘、浦岭等县也有旅游大巴线路直抵骑龙岭山门,而洼崮与骑龙岭山门更是有一个小时一班的中巴车,至于垛子口乡到骑龙岭山门这一段,更是成了面包车、夏利、奥拓这些拉客野租儿的天堂。

    现在洼崮俨然取代了双塬成为双峰第一镇,昌南中药材市场和骑龙岭风景区让洼崮声誉鹊起,很多人谈及到双峰都会首先想到洼崮,甚至不少外地人都以为洼崮就是双峰的县城所在,这种局面让双峰方面既感到得意又有些尴尬。

    不过对于双峰县委县政府来说,骑龙岭风景区只是一个象征,真正让他们感到底气十足的还是双峰的医药产业和机械制造产业。

    旅游产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需要一个市场培育期的,但是越到后边其越能显现出其厚实的底蕴,这一点陆为民在双峰时就再三强调,不要把目光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要看得更长远,但是医药和机械制造产业却当之无愧承担起了大梁作用,仅仅是一至八月,双峰地区生产总值就突破了6亿元,达到了6.4亿。预计全年突破9亿不是问题,甚至可能会达到9.5亿,按照这个势头,双峰摘取全地区经济第一强县(市区)的桂冠不在话下,而医药和机械制造业在全县工业总产值中就至少占到了七成以上。

    工业发展起来带动商业的兴盛,使得洼崮集镇的发展更是呈现出一片日新月异的景象,这也是齐元俊来阜头拜会陆为民时所谈到为什么他对能不能提名为副县长人选不太感兴趣的主要原因。

    齐元俊是上个星期来阜头见陆为民的,随行的还有垛子口乡党委书记田和泰和已经调到开元担任镇长的丁克非。

    齐元俊在和陆为民谈话中就提到,他觉得他自己在洼崮担任区委书记更有成就感。尤其是看到联合工业园区的蓬勃发展,随着污水处理厂的建成启用,也使得洼崮在环保污染上所面临的的压力得到一定缓解,让他可以更放开手脚发展经济,他要力争让洼崮区全区地区生产总值在95年突破3.6亿元。96年力争实现5亿元。

    骑龙岭风景区二期准备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也使得更多的投资者看好骑龙岭风景区日后的发展,鲛湖畔已经成为无数旅人露宿的圣地,尤其是大都市刚刚兴起的一些背包客更是将之视为天堂,香港《中国旅游》杂志已经将骑龙岭风景区评为95难最值得期待的新兴旅游景点。

    也正是在这种期待下,三姝客栈才有意识的放满了建设进度,力求能够在建设和装修上更能凸显与周围星级酒店和普通家庭旅店不一样的风格特色。

    “真的打算要开业了?”陆为民曼声问道。手指依然在女人身体最敏感处捻磨,刺激得女人身体如白蛇一般扭动。

    “嗯,快了,杏儿正在请人培训服务员。范莲正在对周边宾馆酒店和家庭旅店的入住率进行统计调查,每一周还要对来的客人进行抽样调查,了解他们住宿习惯和饮食爱好,以及客流来源情况。以确定我们客栈的价格定位和饮食标准。”隋立媛颤声道,男人手掌所到之处带来一阵痉挛。这让她又爱又恨。

    “哦?你们工作做得这么细?”陆为民颇为惊讶,自己只是提醒她们应该在开业前做一做行业调查,没想到这几个女人居然做得这么详尽细致,大大出乎他的意外。

    “嗯,杏儿和莲儿都说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做到最好,要一炮打响,现在骑龙岭宾馆和长风宾馆的入住率平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周末三天基本上是客满,周一到周四,入住率在三成到四成,家庭旅馆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平时大概在五成,周末也基本上是客满。我们现在已经和昌州、昆湖、青溪、桂平以及宋州、宜山的多家旅行社签订了合作协议,另外上个星期我也去了南京,联系了三家旅行社,他们在近期也有意要开通骑龙岭风景区团体游,我们三姝客栈打算和他们合作。”

    隋立媛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和满足,陆为民心里也是一阵感慨,也有些自得,一个原来深藏在封闭山区中的弱女子就在自己的一手改造下,现在已经走出了昔日种种阴影,开始步入一个独立女性的新生活,而这样的变化是最让陆为民感到自豪和得意的。

    “立媛,看来我都需要考虑我们阜头的旅游资源开发是不是该邀请你们三姝客栈来参加了?”陆为民狠狠的在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女人肥臀上捏了一把,不无感慨的道。

    女人似乎误解了陆为民的意图,轻轻的翻转身体,嗔怨的瞪了陆为民一眼,把臀瓣挨了过来,“你如果真的觉得合适,都随你了。”

    “都随我了?”陆为民看见女人那如肉冻般的粉腻**,又是一阵意动神摇,乌黑如盖的茵茵燕草,两条玉柱般的长腿,让他简直无法抵御这种诱惑,“那你还在说等两年就要到骑龙岭山上去休息了?”

    “人家不过是随口感慨嘛。”再度喘息起来,隋立媛要紧嘴唇抵抗着,“都说了,你想怎么就怎么。”

    “既然这样,等隋棠读大学,立媛替我也生一个孩子,怎么样?”陆为民嘴角诡笑,突然道。

    大吃一惊的隋立媛受到这样的刺激,顿时身体痉挛起来,好一阵后才从高氵朝余韵中回过神来,“不,不行。”

    “有什么不行?”陆为民调笑着道:“你今年才三十三,等两年隋棠去读大学了,你也不过三十五六岁,有过生养的女人生孩子也不会有啥困难,尤其是你屁股这么大,肯定更能生养,你说是不是?”

    男女在床第间的荤话往往都是最好的催情剂,隋立媛很快就明白了男人的调笑,山间女人的野性也一下子激发出来,不甘示弱的道:“你要敢要,我就敢生!大不了我躲到外边去藏一两年再回来罢了,就跟着我,还怕养不活怎么的?总归只要是你的种就行。大不了这辈子除了隋棠,我只有你这个男人罢了。”

    直白袒露的心扉让陆为民也是心情激荡,虽然只是调笑之言,但也足以让人心潮澎湃了。

    帐摆流苏,被翻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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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季耀国提出要来阜头时,陆为民就知道时机成熟了。

    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和鸿基集团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鸿基提出的一些土地和电力供应方面要求,都没有能够得到昌州经开区的及时回应,而在宋州和宜山的考察虽然也受到了热烈欢迎,但是总的来说都难以让鸿基彻底动心。

    在于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进行了最后一轮谈判后,鸿基集团和昌州经开区的谈判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僵局,昌州方面还是表明了欢迎鸿基方面进入的态度,但是电力保障和土地价格上做出的让步并不多,虽说税收政策也有优惠,但是鸿基方面知道昌州方面并没有真正重视鸿基方面的要求,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争取国家投资的集成电路设计中心和晶圆切片生产线这两个捆绑项目上。

    “如果鸿基集团真的无法和昌州方面达成一致,那么鸿基势必寻找另外的投资地,那我们阜头就要做好各种准备,一旦鸿基和昌州方面谈判破裂,那么我们就要第一时间介入,一鼓作气拿下,一锤定音,为此,我们要成立谈判领导小组,我任组长,大成县长任副组长,其他县领导任成员,务求一击建功!”陆为民环顾四周,语气坚定,“可以说,这是我们阜头面临的最大的一次机遇,能不能抓住,就看我们在座的努力了,季耀国已经给我打了电话,后天,他会和鸿基集团及另外几个配套企业的客人一道到阜头,也就是说,也许从后天开始,我们就要进入决战状态!”

    “陆书记,是不是一经确定鸿基集团肯定不会在昌州落户了?”蒲燕迫不及待的问道:“如果这一点可以肯定,那我们就必须要就我们前期准备的一些谈判条款在进行细化研究,不能让鸿基再到其他地方去。”

    “今天应该是鸿基和昌州方面的最后谈判,季耀国和我打电话时还没有结束,但是我估计应该是没有进展濒于破裂了,季耀国才和我打的电话。”陆为民点点头,“蒲燕说得很好,条件要进一步细化,要有说服力,要能彻底打动他们,要让他们觉得阜头的确是他们最佳的选择,我们不玩虚的,说到做到!”

    陆为民好整以暇的点点头,目光却转向乔晓阳,“晓阳,你的意见呢?”

    不动声色间就把乔晓阳推了出去,让乔晓阳站在了整个县委常委会其他常委们这个群体之外,连关恒也不由得暗自赞叹陆为民今非昔比,昔日那个刚进常委什么不都还不太懂的角色现在已经把如何驾驭局面的本事操练得炉火纯青了,让你乔晓阳赞同也好,不赞同也好,大家下意识的都会认为他是和柯建设有备而来的。

    乔晓阳心中的憋屈难以言喻,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没得选择,陆为民很显然把他和柯建设列为了一条线的人物,柯建设这个王八蛋选择的时机很好,很巧妙的跟随着自己的话题来加以发挥,一下子就把自己推在了锋线上。

    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说,抛开其他因素,乔晓阳也一样不认同陆为民的做法,这么大的事情你凭什么不向地委行署报告?你以为这是自己跑下来搭上线的事情你就可以独断专行?要知道这关系到阜头全县的发展大局,岂是你陆为民意气用事的时候?

    “陆书记,我觉得老柯的话有一定道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应当向地委行署汇报,无论他们在这个事情中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作为我们县委县府的上级,他们理应知道这个情况,我认为县里应当向地区汇报,否则真的因为我们的一时好恶而影响到招商引资的大好局面,我想对谁来说都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乔晓阳顿了一顿道:“何况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可以向地区汇报的。理由何在?”

    陆为民似乎也觉察到好像乔晓阳与柯建设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融洽和睦,但是现在他来不及细想。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我想在座很多人大概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把这个情况向地委行署报告,觉得是不是我姓陆的就是好大喜功,一门心思要干出一个名堂来,好让地区大吃一惊,呵呵,我想我虽然有此意。但是也还没有那么不识大局,不明轻重,我为什么不向地委行署汇报,自然有其道理。”

    “这不是陆某人有什么私心杂念,而是我们需要考虑更长远一些,我们阜头比起宋州、宜山那边来并没有绝对优势,我个人觉得胜负可能就是五五开多一点儿。我们略占上风,在这场竞争中的确有不小的变数,但是我觉得我们和宋州、宜山之间的竞争可以通过我们前期的工作来拉大我们和它们之间的差距,而且我们也做到了这一点。”陆为民目光炯炯,“前期,大成县长和蒲燕、明泉他们做了相当多的有针对性的准备工作。可能我们不少同志并不清楚,我觉得我们有信心从竞争中脱颖而出,但是如果我们向地委行署汇报了这个情况,哪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

    陆为民扬起目光,环顾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众人的回答。

    除了乔晓阳和柯建设,其他常委们都有些迷惑。向地委行署汇报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肯定会支持县里,当然要正如路为民所说,恐怕无法给予太多实质性的支持,主要还得靠县里自己。

    而乔晓阳和柯建设嘴角则是浮起一丝哂笑,这算什么解释?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的虚荣心在作祟,不愿意让地委行署小觑了你陆为民的能力而已,可是你的虚荣心和面子和县里工作相比就这么重要么?

    “那我来告诉大家,可能会发生什么,如果我是李书记或者焦专员,那么我肯定会想,既然阜头在和宋州、宜山的竞争中没有太大把握,的确也是,宋州人家的麓溪区是市区,宜山的宜城区更是主城区,阜头就是一个旮旯县,本身基础条件也不好,之前还有劣迹影响,这种情形下,为什么我们不让丰州地区经开区或者是丰州市来接过这一棒呢?”

    陆为民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哑然。

    所有人都立即醒悟过来为什么陆为民不愿意向地区汇报的原因,是啊,阜头条件不行,又有劣迹影响在先,那丰州经开区可是上佳的候选地啊,丰州市也一样条件不差,地委行署完全可以进行内部调换嘛,可这一调换,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但是都没阜头什么事儿了,之前辛辛苦苦打拼攻关所做的一切,最终就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我不是地委书记,我也不是行署专员,我只是阜头县委书记,凭什么我们前期做了那么多工作才走到现在这一步,最后关头却要被别人去摘桃子?我还没有大公无私到那个程度!纵然我们和宋州、宜山的竞争还有变数,但是我坚信我们机会很大,但是一旦地区介入,如果让我们退出,让经开区或者丰州市来参与,我们怎么办?我们是服从,还是抗争?”陆为民语气冷厉,目光如电,扫射着众人,“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我会抗争,不会同意,地委可以免了我这个县委书记,但是只要我还在担任阜头县委书记,那我就不会答应这种损害我们阜头利益的行径!”

    “我在这里要重申一条纪律,未经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任何人不得把我们和台商谈判的事宜私自向外泄露,或者以其他名义向地区报告,否则……!”陆为民一字一句的道:“如果出现了这种事情,你可以用各种借口理由来解释,但是我只给你下一个定性,你就是阜头老百姓的全民公敌!你不再适合在阜头工作,最好离开阜头!”

    “陆书记说得对!”蒲燕带头拍起巴巴掌以示支持,“谁这么做,那他就是阜头人民的全面公敌!我们现在不需要国际**者,我们作为阜头县委县政府的一员,只需要为阜头百姓负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觉得我们在座的都应该把握好这一点!”

    乔晓阳脸色发白,瞥了一眼柯建设,柯建设脸色顿时阴沉得吓人,而且阴沉中更是浮现出一种颓丧的灰白色,陆为民这一手太毒辣了,太阴险了,设下这样一个局,一直未曾表露,就等你这些人跳出来,然后给你来一个一击致命!

    乔晓阳知道自己被柯建设拖下了水,虽然他还不知道柯建设怎么会突然向陆为民发难,但是柯建设大概是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拿住了陆为民的短板,但是他也不想一想,陆为民能在短短两三年里就从一个县委常委爬到县委书记位置上,岂是这么简单易与的角色?

    乔晓阳觉得自己双峰那边的朋友介绍得很准,陆为民是那种寻常不动声色,但是一旦发作那就再无你回手的余地,而在今天自己就充分领略了陆为民的这一手,只可恨自己当时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脑袋发昏,糊里糊涂就入了局,现在就成了这样狼狈不堪的局面。

    如今这个架势,陆为民无疑是要把自己和柯建设比如绝境,县委常委会这场风波相信很快就要传出去,无论这一次招商引资结果如何,自己和柯建设都要承担起脑后有反骨的恶名,不思为阜头谋划,却一门心思去替地区考虑,典型吃家饭拉野屎的角色,越想乔晓阳越懊悔沮丧,自己怎么就会被柯建设这个蠢货拉下水呢?

    柯建设内心何尝不是如此,绝望和沮丧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寻找的一个机会竟然是一个早已经设好的局,就等自己入彀,自己虽然巧妙的把乔晓阳拉了进去,但那又如何?看乔晓阳的表情,只怕把自己也是恨入骨髓了,想到这里,柯建设只觉得嘴里一片苦涩。

    陆为民没有给他一点机会,他其实并无意挑衅陆为民权威的意图,因为他知道那是自不量力,他只是有些想不通蒲燕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凭什么占据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他只想借此机会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但是没想到却遭了如此强烈的反击。

    现在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只怕自己和乔晓阳脑门心上都被刻上了叛徒的字迹,柯建设努力振作起精神,自己不能这样被打垮,既然走到这一步,那么自己就没有回头路了。

    陆为民口口声声这是为了阜头利益,但是决定在座众人的命运不是你陆为民,包括你陆为民在内的所有人命运一样掌握在地委手中,而你现在丢开地委自行其是的做法,就是在无视地委的领导,这一点无容置辩。

    想到这里柯建设心里稍安,这一局自己输了,输得很惨,但是并不代表自己一直会输,戏剧还没有演完,幕布还没有拉上,那就还有变数。

    一旦阜头在这场竞争中失手,那么地区的不满肯定就会倾泻到陆为民头上,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促成这一点,既然已经背负了叛徒的恶名,他柯建设就不在乎坐实这个名声!

    县委常委会散了。

    这应该是陆为民就任阜头县委书记之后火药味最浓的一次常委会,陆为民毫不客气的公开敲打乔晓阳和柯建设,让所有人再度意识到这个二十七岁的县委书记还真是县委书记,并非人们想象的只是一门心思想要来发展经济捞政绩这么简单,他能来当县委书记,那么就说明他就有资格当这个县委书记,地委不是一帮傻子,谁看错了这一点,那就要付出代价。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说太多自欺欺人的话毫无意义,难道就能掩盖他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的行径?如此重要的工作,假借时机不成熟而不像地委行署汇报,这不是为了贪功而冒险是什么?”柯建设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再怎么掩饰,都无法回避这一点,我相信其他人都能看到这一点。”

    柯建设和乔晓阳走在阜河河畔,常委会让两个人都是遭遇了迎头痛击,一下自己将两个人从其他县委常委划开来,让两个人都有了切肤之痛,在其中不觉得,一旦被孤立,那么你会感到异常难受和孤独。

    乔晓阳默然不语,柯建设说的没错,陆为民的确是为了贪功冒险,这样重要的工作不向地委行署汇报是说不过去的,无论你有什么理由,地委若然知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阜头能够把这个项目群拿下也就罢了,若是被宋州或者宜山夺走,只怕这件事情便要起轩然大波。

    即便是阜头拿下了,只怕地委行署领导心里边也一样不畅然,阜头县委还是丰州地委领导下的一级党委?下级服从上级这个最基本的原则还讲不讲?如果都像这样对上欺瞒,那将国将不国,这是无论哪一级党委政府都无法容忍的。

    “老柯。这件事情陆为民的确做得有些过,虽然他打着是为了阜头的利益着想,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县里要和宋州、宜山竞争并不占优,虽说这条线是陆为民搭上的,但这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理由,这关乎到全县或者全地区的利益,我觉得我们阜头若真是无法凭一己之力拿下,那么就应当请地区来帮忙协调支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种毫无来由的怀疑地区会牺牲县里的利益太过狭隘,只会导致我们在竞争中处于劣势,这样很不好。”乔晓阳一边思考一边接上话:“在这一点上我们的观点时一致的。”

    “哼,现在宋大成被陆为民灌了**药,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田卫东、麻无忌这两个家伙也是点头哈腰,似乎陆为民就真的是代表了阜头的利益,我们就是害群之马在出卖阜头的利益了,荒谬!”柯建设越想越愤怒,什么时候自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被一个外来户挤压得连身存空间都没有了,“我相信地委行署不会对他的这种肆无忌惮坐视不管的。”

    乔晓阳心中一惊。这个家伙还真是打算要把事情捅到地委行署那边去?虽然知道这种消息实际上并无法保密,但是后天鸿基的代表团就要过来谈判,而且按照目下的进度节奏,鸿基和阜头双方都有意尽快谈出一个结果。估计也就是一两天就能有一个大概结果,柯建设连这两天都不愿意等了,只能说明这家伙要狗急跳墙了。

    装出没有听出柯建设话语中隐藏的意思,乔晓阳岔开话题:“老柯。陆为民性格本来就有些霸道,但是他是县委书记。我想我们也应当尊重,有不同意见,应该主动和他交流,避免更大的误会,我们需要阐明一个观点,我们不赞同他的意见,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出卖阜头的利益,……”

    “哼,他会听得见不同意见?你没见他那个架势,这家伙阴险着呢,步步设局,一步一步把我们推到这个境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学了个十足,这还是民主集中制么?这简直就是封建王朝的暴君!很不正常!”柯建设阴着脸一字一句的道:“地委行署怎么会选择这种人来我们阜头担任县委书记?!”

    乔晓阳知道柯建设已经无可挽回了滑向了另一端,暴怒和颜面使得他已经丧失了理智,这个时候和陆为民正面冲突很不明智,在乔晓阳看来提前两三天向地委行署汇报阜头的自作主张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陆为民既然敢这么公然喊响叫明,就不怕你去向地委行署打小报告“泄密”,要想让陆为民栽筋斗的唯一办法就是台商最终没有选择阜头,而阜头又没有就此事向地委行署汇报,前者是关键,后者不过是推波助澜的助燃剂。

    在这个问题上,柯建设走得太远了一些,就算是他乔晓阳也很恶恨陆为民,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打到打击陆为民的目的还得看谈判的结果,而且陆为民的坚定态度和信心让乔晓阳也有些动摇,也许这个家伙真的就能逆转乾坤?就像他在双峰做的那样?

    也许这个家伙早就设好了这样一个局,故意引自己和柯建设入彀?想到这里,乔晓阳身上没来由的一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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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乔晓阳所想,陆为民对这一点是早有思想准备的,但是陆为民的确不是针对柯建设,而最初的打算是针对乔晓阳来的,没想到柯建设一头撞进来,而乔晓阳却躲在了后边。

    “跳梁小丑,无足挂齿!无须理睬,你们按照你们之前的工作准备。”陆为民笑着给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蒲燕打气,“你怕什么,我说过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我还是县委书记,暂不向地委行署汇报是我决定的,出了事情我来承担责任,我都有这个自信,你还怕什么?”

    “不是怕,而是担心,陆书记,你越是这样,我压力越大,万一……”蒲燕是真的有些担心了,虽然在常委会上她也是鼓足气势,但是下来之后她却有些怯了,陆为民虽然表态把一切扛了起来,但是作为具体操作者,这一次谈判要真的失手,其后果可想而知,地委行署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阜头,陆为民必定要遭到很大非难,所以蒲燕还是惴惴不安。

    “万一?我想说没有万一,但是你肯定又不相信,那就这么说吧,我们真一时半刻拿不下来,那也不代表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宋州和宜山就能一下子拿下了?我看也不可能,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们真的处于下风不利,我们再来考虑其他途径也不为迟,但现在我们要抱定志在必得的信念。”陆为民只有这样宽慰对方了。

    好不容易安慰住了忧心忡忡压力山大的蒲燕,陆为民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和鸿基那边的谈判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凭借着他与季耀国季振祥他们的接触,他感觉到阜头对季家的吸引力还是相当大的,除了厚重的历史文化民俗风情外,更主要的是阜头展现出来的一个开放而又负责任党委政府让鸿基方面觉得阜头县委县府与其他地方的党委政府有很大的差别,尤其是敢于把台商带到曾经遭到围攻的地方去座谈了解,这不仅极大的消除了台商们原来的担心,而且也把地方党委政府的大度自信展现出来,在这里投资兴业,无疑更有保证。

    正思索间,宋大成又进来,脸色严肃的道:“为民书记,晓阳刚才来我办公室,和我谈了一阵,他表示他虽然有不同意见,但是肯定会遵从县委常委会的决定,……”

    “他想说什么?”陆为民不动声色的扬起眉毛。

    “他可能想要表明,地委行署肯定会知道这个情况,但是绝不是他去向地委行署报告的。”宋大成苦笑着道。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陆为民皱起眉头,“他想说是柯建设去给地委行署打了小报告?”

    “我觉得他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宋大成面色也不太好。

    “随他们去。”陆为民摆摆手,“大成,我们没有必要去为这个多分心,地区那边有什么,让他们来找我,我来对付他们。”

    “为民书记,我担心万一是李书记或者孙专员他们要过问这件事情,……”宋大成说出了他最大担心。

    “李书记和孙专员也不行!没那事儿!我们前面栽树,他们来摘桃子,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儿?”陆为民语气坚定,“大成,这件事情我决定了,我来应对,你们不要参与,都推到我身上来,你和蒲燕他们安心准备后天的谈判,力争能在最短时间内草签一个协议,帮我减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陆为民坚决的态度让宋大成也有些感慨,这也体现一个县委书记的魄力,别的人遇上这种事情就算是必须要顶,也要拉上常委会作后盾,最起码也要让县长一起来扛,唯独这陆为民却是独具一格,自己一力扛住,这就是县委书记的风范。

    “陆为民这是早搞什么名堂?!”孙震愤怒欲狂,如铁笼子里的狮子一般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这么大的事情,他竟敢瞒着地委行署,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以为阜头是封建社会独立王国了,可以听封不听调了?”

    潘晓方也是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也是嗔怪陆为民。

    这个家伙怎么就没有一点省心的时候,到阜头才多久,就弄出这么大一个事儿出来,他能理解陆为民一力想要做出一番事情来的心情,而招商引资就是第一要务,尤其是在阜头因为台商被围堵事件臭名远扬,要想挽回这个声誉更是需要花大力气,但是他应该清楚这一批台商的投资对于丰州来说意义有多么重大。

    既然你阜头条件不佳,竞争中不占优势,你为什么不向地委行署汇报?难道说地委行署会不支持你,还需要你藏着掖着?

    潘晓方也琢磨得到陆为民的一些心思,大概也是担心地委行署一旦觉得阜头竞争力不足,立马就把这个机会转给经开区或者丰州市了,但这无可厚非,当你不具备这个实力时,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交给地委行署,让地委行署这边来统筹安排呢?

    “专员,为民可能有多方面的考虑,也许他觉得阜头既然能够牵上这条线,大概也就能够和台商谈妥条件吧。”这个时候潘晓方也不好多说其他,只能帮着缓颊。

    “哼,阜头条件摆在那里,你知我知他更知,你以为人家台商就是傻子,会看不到这些具体条件?宋州的麓溪虽然不是开发区,但是也和开发区相差无几。刚刚建区,也属于主城区,宋州市委市府正在全力打造和扶持麓溪,各种政策资金资源都在向麓溪倾斜,宜山的宜城就更不用说了,主城区,一直是宜山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交通区位优势明显,你阜头有什么?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阜头和人家的条件差距摆在那里,只有正确认识自己的不足,才能更好的制定应对策略。”

    孙震显然也清楚陆为民的打算,他是痛恨陆为民这种罔顾大局的行径。这样的好的一个机会如果失去了,那将是丰州的罪人。

    “阜头县委县府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地委行署当然会首先支持阜头去赢得这个机会,但是现实条件摆在那里,如果能赢得这个机会,地区会尽全力支持,如果不能。那么地区当然要统筹全面来考虑整合,无容置辩经开区和丰州市要比阜头条件好,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不久是怕地委行署直接把这个机会给经开区或者丰州市了么?芝麻点大的心胸心境。怎么当县委书记?!”

    孙震火气渐渐平息下来,但是言语里的怒意依然很盛,潘晓方稍稍舒了一口气,“要不这样。专员,我给陆为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我们听一听他的解释。”

    孙震余怒未消,“嗯,晓方,你让他马上过来,恐怕李书记也知道这件事情了,本来是一件大好事,弄不好就的被这家伙搞糟了,哼,简直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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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接到潘晓方的电话就在电话里询问了一下情况,一句“有没有龙颜大怒”把本来有些埋怨意思的潘晓方也逗得笑了起来,“为民,你是真想把地区里边领导得罪完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事情什么时候?今年马上就是收官之时了,这么大一笔投资,花落别家,那是要付出政治代价的,难道你不明白?就算是阜头拿不下,只要是丰州其他区县市得到这一批投资,那都少不了你的功绩,李书记和孙专员难道看不见?他们不知道你阜头的情形?你这是何苦来哉要搏这一把?”

    潘晓方话语里的含义很清楚,你陆为民前程远大,不急在一时,这个一批投资落在丰州地区那个县市区,地委行署都得要给你陆为民记上一大功,但是如果在你收搞砸了,不但没有能落户阜头,而且跑到其他地市去了,你陆为民就是滔天罪人,是要承担政治责任的,一个山头主义刚愎自用足以把你打进冷宫,就算是你才去阜头,只怕一样脱不了好。

    “潘秘,你说我能不知道这里边轻重么?我承认阜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哪一个谈判就是十拿九稳?在投资没有正式到位之前,就算是签了协议都一样可以撕毁,这还别说谈判了,你觉得经开区那帮人和丰州市就能比我们阜头准备得充分,就比宋州和宜山那边强?我看未必吧,要我说从表面上看它们的条件的确要比阜头强一筹,但是投资商细细了解分析,我估计人家真要可能要选宋州或者宜山,还不如我们阜头具有独到的竞争力呢。”

    陆为民在电话里也不客气,这个时候也不是谦虚的时候,该争就得争,何况已经走到这一步,就算是交给经开区或者丰州市也有些太仓促来不及了,只能当仁不让。

    “再说一句难听一点的话,我是阜头县委书记,又不是地区领导我凭啥要去帮他们赔本赚吆喝?有本事自个儿找去,缩在地区羽翼底下靠地区领导来压我们算什么本事?”

    潘晓方一惊,陆为民知道地区消息从哪里来的?这小子不是一直封锁着消息么?他怎么知道消息是从经开区那边传递过来的?

    “为民,我不和你多胡扯了,你自己来丰州向李书记和孙专员解释吧,现在两位领导都很震怒,而且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向他们吐露一个字儿,你可真是把保密工作做得好,而且是专门对地区做保密工作啊,你说你这算是什么行为?”潘晓方笑骂道。

    “算了,潘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顿骂我陆为民受得起,但这事儿没有圆转余地,我可以明确放话在这里,若是阜头拿不下,那么经开区和丰州市就更没戏。”陆为民朗声笑道:“我这就过来,得找几根荆条背在背上,负荆请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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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一走进李志远的办公室,看见孙震、甘哲、常春礼、焦正喜以及陈鹏举都坐在里边,就赶紧喊了一声报告,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无论是李志远还是孙震脸上都有些古怪表情,常春礼和焦正喜、陈鹏举更是有点儿忍俊不禁。

    “哟呵,为民,还这么懂规矩了?我听说你可是在阜头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啊,到这里就这么老实了?”常春礼笑着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儿,自己就觉得底气不壮了?”

    “嘿嘿,常书记,没那事儿,我做啥亏心事?我做的对得起我自己的身份职责,那就是理直气壮。”陆为民嘿嘿笑道。

    地委几个领导听得陆为民这么一说,都知道这家伙嘴还挺硬的,半点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错误,这家伙从来都是这样。

    “你是县委书记,但是更是**员,最起码的党纪政纪还是懂的吧?大事小事分不清,还是觉得阜头是独立王国地委管不到了?”李志远脸色一沉,“不要以为自己觉得理直气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一项工作如果心态摆不端正,那就决定了你的路径有问题,就算是一次干成了,那也是偶然,长期以往,失败是必然。”

    陆为民连忙点点头,“李书记批评得对,我人年轻,可能有些工作考虑不够周到,但是我要解释一句,我干工作绝对处于公心,……”

    “公心?公心要看怎么说,本位主义山头主义咋一看也是出于公心,但是对我们工作大局却是贻害无穷,这个道理不需要我们在座的来教育你吧?”孙震黑着脸,“你也不用给我们在这里绕圈子,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听听你们阜头县委关于台商投资考察的工作情况,我不知道你这个县委书记现在这么贵足难抬,还得要我们在座这么多人来请,你才姗姗来迟,我还真想知道如果地委不叫你来,你打算对地委把这个消息封锁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地委做出决定,阜头县委还打算抗命不遵?”

    “孙专员,您这话太重了,我小胳膊小腿儿可承受不起。”陆为民本来已经在陈鹏举的示意下坐在了留给他的位置上,赶紧又站起来,“县委是受地委领导,**的组织纪律就是下级服从上级,但是我想我作为县委书记对一项工作什么时候汇报这个尺度还是能够把握住的。”

    “哟呵,那我想问一问,听你的口气,就是现在也还不是向地委汇报的最好时机了?”孙震真有些怒了,语气有些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