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都市 > 官道无疆 > 全文阅读
官道无疆txt下载

    夏力行不是很喜欢应酬,来地委这边有些时间了,要陪夏万行一起出去吃饭应酬的机会也屈指可数,能推则推,能不去尽量不去,这是夏力行的原则,这一点上陆为民倒是tǐng敬佩夏力行。

    一直等到下班,陆为民都再没有见到高初,也没有再来通知自己。

    陆为民也不在意,如果有徐晓春,也许他会去一趟,可是只有秦海基和杜保国,陆为民就需要考虑一下有无必要去了。

    倒不是说陆为民怵与秦海基和杜保国这类人打交道,也不是对秦海基和杜保国有多大的成见,官场上的东西本来就是这样,皮里阳秋的事情太多了。

    秦海基对自己不待见不是什么新闻,但自己调到地委之后,秦海基专门参加为自己举行的饯行宴,酒席上很有一点希望一笑泯恩仇的味道,陆为民心xiōng不至于那么狭窄,但是也不可能没有半点疙瘩。

    不过秦海基做到这样,也可以说算是很给自己面子了,毕竟他是一县县委〖书〗记,能有这个举动就相当不容易。

    杜保国几番挣扎没能在安德健任上爬起来,但是却在秦海基任县委〖书〗记之后进了县委常委,当了县委办主任,知遇之恩自然不用多说,那么秉承秦海基的意图既是必须的了,给自己找些麻烦也不过是小儿科的事情,陆为民能够想得通。

    秦海基现在和苟治良走得比较近,反而隐隐和安德健拉开了距离,就这两个星期,陆为民已经看到了秦海基带着杜保国在地委里边出现了两次,去拜会过孙震和王舟山,也见过苟治良,恰恰并没有去安德健办公室。

    这固然不能说明什么,以秦海基现在的位置,他去谁办公室不去谁办公室都很正常…但那是杜保国随时跟在秦海基身后亦步亦趋,却有些蹊跷,要说作为县委办主任经常跟着县委〖书〗记走也正常,但是随时跟在身后…那就不正常。

    有一个传言说瞿峻很有可能要调离南潭,而这个时候杜保国如此活跃,却未必没有什么原因,如果自己所料没错,那秦海基刻意邀约高初,那就有些不一样的味道在其中了。

    秦海基不是夏力行最亲密的人,无论是南潭县里一帮子人还是秦海基自己都很清楚…但是能坐到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和夏力行关系也不会太差,否则他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秦海基就任县委〖书〗记也有几个月了,但是在工作上还远无法和安德健时代对下边的掌控力相比,对县委常委会的掌控力度更是有些欠缺,尤其是面对曹刚这个资历和人脉并不比他差多少的老南潭面前,这种微妙-的局面就更耐人寻味。

    而要树立起一个县委〖书〗记的威信,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持对人事上的绝对控制权…在这一点上秦海基比谁都清楚,就以陆为民这样一个副科级干部来说,秦海基的意见都遭到了副〖书〗记徐晓春的质疑…如果不是曹刚支持了秦海基,且履峻和徐晓春有了心结,秦海基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他的第一次滑铁卢。

    在获得了曹刚支持的情况下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要和曹刚对阵掰腕子呢?

    那么在难以获得徐晓春无条件支持的情况下,组织部长的位置就相当关键了。

    陆为民揣摩着其中奥妙-,以秦海基的身份应该说没有多少有求于高初的,或者说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和地委副秘书长并没有多少工作上的交织,而他们俩之前也并无多少交情,那么这个时候的表现很显然就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看来秦海基是真想要在这个组织部长位置上推杜保国上位,但这显然有些违背常理…杜保国刚进常委,而且任命为县委办主任,要想换岗到组织部长上去不那么简单,但是如果新任县委〖书〗记强力推动这件事情,也未尝不可能,关键在于地委这边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这些事情本来与陆为民也没有多大关系…自己已经是跳出了南潭这个是非圈子的人了,南潭的风风雨雨打生打死他尽可冷眼旁观了,只不过杜保国这个人陆为民却不能多掂量一下。

    常春来就曾经说起过杜保国的弟弟杜保红和刘三儿以及刘三儿的带头大哥刘黑娃都来往很密切,他曾经在黎阳看到过杜保红和刘黑娃同乘一辆小车,而且言谈举止间相当亲密,而杜保红在南潭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经营的潭湾山庄以吃野味著名,曾经屡屡被黎阳地区林业公安处查处,但是却从未翻船。

    下意识的甩了甩头,陆为民觉得自己真有些杞人忧天了,杜保国当不当组织部长与己何干?

    何况秦海基是不是为了这事儿要通过高初来沟通,也是一个问题,要说秦海基完全可以直接找夏力行才是正理,就算是高初深得夏力行的信任,似乎也不大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进言,更大程度上可能是想要刻意交好高初来为日后更长远的运作做打算。

    在食堂吃了饭陆为民有些意兴阑珊的往回走。

    丰州他没啥同学朋友啥的,也没有什么熟人,而跟着夏力行当秘书看起来是一个很光鲜的差事,实际上却限制了你交往的范围,一般办公室里的同事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而你也需要考虑自己的身份而不得不在交友上有所选择,所以这样下来,能够进入视线的朋友并不多。

    住在丰州二中校舍里的人并不算多了,但是现在还住在里边的也就是一些“死硬分子”了,短时间内都是不打算搬走的。

    尤其是那些个单身汉们,在外边租住房子,怎么说一个月也得要好几十块,就算条件好一些,但是想想要把工资的几分之一huā在这上边,哪里比得上在这里白住好?

    拓达丰州水泥厂现在已经进入施工最忙碌的阶段,道路基础设施建设进度很快,厂房建设的序幕也拉开了,甄敬才平时几乎都是吃住都在工地上,要抢在春节之前把厂房的主体建筑大框架拉起来,翻了年就要说附属工程和厂区规划建设的事情,再加上设备运入安装调试,定下的明年十月点火试运行看起来时间还早,但是你要仔细算一算,就知道时间相当紧。

    陆为民来丰州这边已经两个星期了,但是和甄敬才也只见过两次面,雷达已经基本上把丰州水泥厂这边的活计全权交给了甄敬才来负责,他自己回了北京忙其他事情去了,而甄敬才对这份工作也是相当尽心尽力。

    甄婕和甄妮两姊妹明天要和母亲乐清一起过来,一来是看看甄敬才在这边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情况,二来也是要看看自己调到丰州这边之后的状况。

    对于自己调到丰州地委政研室的事情,甄敬才表现得很大气,表示尊重自己的选择,但是要做好甄妮那边的思想工作;甄妮却是很憋气,在电话里边说着说着都哭了一场,说一个人在昌州很孤单,尤其是现在甄敬才离开之后,厂里风言风语不少,那个姚平又有些蠢蠢yù动。

    好在姚志善刚进了班房,而他手下几个马仔也一个没跑掉,所以姚平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加上萧劲风和吴健去警告了一回姚平之后,姚平倒也没有其他大动作,这也让陆为民放心不少。

    明日里甄妮过来,陆为民少不得又要做一番思想工作,不过陆为民倒是相信在目前这种情形下甄妮顶多也就是和自己闹闹别扭而已,还谈不上其他。

    回到二中教学楼里,陆为民看见隔壁的房门开着,似乎又只有那女子一个人,没看见张海鹏。

    “咦,江姐,海鹏又没回来?文化局那边也这么忙,今儿个可是周末啊。”陆为民一边半开玩笑,一边开门。

    “哼,好不容易落得个周末,还不得好好玩一晚?”江冰绫提起这桩事儿就有些来气,明天一大早自己还要回应陵去,原本说好海鹏也和自己一块儿回去,可是听到今晚几个狐朋狗友邀约打牌,便立即把回应陵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让自己一个人自个儿回去,想到这里江冰绫就有些心酸。

    “哟呵,也是,周末了放松一下也对。”陆为民倒没想那么多,看着对方似乎在收拾什么“江姐要出门?”

    “嗯,明天回一趟应陵,家里有点事情。”江冰绫吐出一口闷气,淡淡的道:“小陆,你们政研室那边看起来也tǐng清闲啊。”

    “刚忙了几天,今天才算是把手上东西交脱手,可以好好休息两天。”陆为民笑着回应“海鹏不和江姐一块儿回去?不过应陵也不算远,三个小时能到吧?”

    应陵在黎阳地区西北部,也是一个山区县,不过应陵那边的山区可和这边丘区情况大不一样,不但产煤和磷矿,而且煤炭煤质相当好,是难得的无烟煤,磷矿石的储量也相当大,只不过现在的开采规模都还不算大。!。

    “一百四十多公里,可路况不好,三个半小时都不一定能到”满脸疲倦表情的江冰绫摇头,“本来才回去了没多久,可家里又让回去商量事儿,我就说那有啥商量的,都是厂里和上边决定的事情,你一普通工人,随大流就行了,操那么多心干啥?”

    “哦,江姐父母有事儿?”左右无事,陆为民也就和江冰绫闲聊,和这样一个温婉柔媚气度不俗的漂亮少fù聊天,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厂里现在传得沸沸扬扬,说上边有政策,企业要从山里搬出来,弄不好明年就要定下来,我就说这事儿哪是三五两天就能决定下来的?没个一年半载想都别想,搬哪儿?怎么搬?是全部搬还是部分搬?如果只是部分搬,谁该留,谁该走?”

    江冰绫也觉得tǐng烦,一家人出了自己之外,父母弟弟都在长风机器厂里工作,都是搬迁到三线山区里的军工企业,现在有机会搬出来,尤其是可能要搬到城市里,大家都是兴奋莫名,满怀期待。

    “哦?长风机器厂要搬出来?”陆为民恍然大悟,江冰绫家好像是长风机器厂的,而这个建在应陵山区里的军工企业和地方上并没有多少联系。

    记忆中长风机器厂的确是92年搬出来的,这些建在山区里的军工厂都是都是六七十年代备战时从沿海地区搬迁或者建设起来的,规模不小,几千人的厂子建在深山里,相当于一个生产基地,围绕这些企业还得要有一套配套的生活附属设施,医院、学校和生活市场这一整套,还包括日后这些职工子女的就业问题。

    随着改革开放进入市场经济阶段,无论是国营企业也好还是军工企业也好,逐步适应市场经济体制已经是一个必走之路…军转民和军民品混合生产模式逐渐成为摆无法回避的一个话题,而限于山区的实际情况,这些企业在山区里不但受限于信息、交通和职工生活条件,在发展上也受到了很多制约…而在外部威胁已经越来越远离的现实条件下,中央出台政策允许一些有条件的企业搬出来也就成了一个选择项。

    “嗯,都传了一两年了,不过这一次好像是说上边终于有政策同意我们长风厂搬出来了。”江冰绫既为长风厂能够搬出来感到,也为一大家子要搬出来所面临的诸多事情感到烦心。

    “搬哪里?”陆为民心中微微一动。

    “现在还不知道,厂里好像也还没有明确吧,有说搬到应陵县城的…也有说要搬迁黎阳的,还有说要搬到昆湖的,听说博北的北方机械厂和我们长风厂一样也要搬出来。”江冰绫见陆为民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怎么,小陆,你也有亲戚在我们长风厂?”

    “没,没有,不过我家是昌州195厂的…所以我对这些军工企业还是很有感情,这一代人为了当事国家需要,在山区里边工作生活几十年…不少人一直工作到退休,不是有一说么,这一辈人是献了青春献子女,是该让他们出来在城市里来享享福了。”陆为民颇有感触的道:“江姐你父母都在长风厂,他们怕是都很希望厂子搬出来吧?”

    “那不是咋的?我们家一大家人都在长风厂里,现在那边又闭塞,交通也不方便,山区里边,只有一条道路通到应陵县城,厂里医疗和教育条件都不好…我在子弟校里考上中专都算不错的了,要到应陵县中校里读书,县里还要让厂里赞助一笔钱才行,每年厂里都和应陵县里阄得很不愉快。”江冰绫有些感慨,“我爸我妈年龄也不小了,身体也在走下坡路…地方上医疗条件也要好一些,若是能出来当然是一件好事儿,就是不知道这事儿究竟能不能成?”

    长风厂是属于原来二机部的,而博北的北方机械厂好像原来也属于二机部,现在都属于机械电子工业部下的中国兵器工业总公司,两个厂情况都大同小异,基本上都属于同一时代搬迁到黎阳这边建设起来的。

    在陆为民印象中,这些企业和地方上联系很少,甚至很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而且有些地方政府也和这些企业关系处理得并不好,比如像应陵县和长风厂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范例。

    “我想不至于空xué来风,只不过这肯定有一个过程,尤其是选择搬迁到什么地方估计也需要慎重考虑,不过我个人感觉像搬迁到县份上恐怕不太合适,起码也要到黎阳、丰州这些地方上吧?”陆为民一边思索一边随口道:“至少到地区这一级,日后地区改地级市,就算是城市里边了,各种社会资源条件也肯定要跟上来,和县里是没有可比xìng的。

    “嗯,听说要搬应陵县城,厂里人都反对,觉得从山沟里搬到几十里外县城,意义不大,要搬就得要搬到黎阳或者洛门、昆湖这些城市里去,这也有利于厂里的发展。”

    江冰绫也赞同陆为民的观点,城市和县城是两个概念,尤其是在发展前景上更是有很大差距。

    厂里边不少人都希望搬到黎阳,昆湖条件虽然更好,但是搬迁费用肯定也远比搬到黎阳大得多,而以长风厂日后发展前景考虑,听说长风厂也希望搬到一个交通条件比较好的所在,黎阳无疑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尤其是在听说京九铁路要过黎阳的情况下。

    陆为民知道前世中长风厂最后是选择落户洛门,据说这个当时洛门地委书记与长风厂党委书记是战友有很大关系。在洛门的热情邀请下,长风厂最后落户洛门。

    在实施军转民战略成功之后,长风厂在二十一世纪初很快实现了企业上市,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卫星设备、光纤电缆以及物联网设备的生产企业,也成为洛门市的支柱xìng企业。

    而后来的洛门市委书记乃至昌江省几位副省长都是从长风厂成长起来的干部,和昌州的195厂成为企业领导走向地方领导的两个典范企业,而博北的北方机械厂最终则搬迁到了昌州的一个郊县。

    当时以为这两家企业本身就在黎阳境内,既然要从山区搬迁到城市里,黎阳再怎么也会有一家企业去落户,但是却没有想到两个企业一个也没有能落户黎阳。

    据说当时黎阳不少国营企业经营出现困境,行署为了解决这些企业的难题背了不少包袱,国家又在逐步实施政企分开战略决策,对企业开始放手,鼓励企业走向市场,而黎阳地委担心长风厂和北方厂到来之后,一旦企业经营效益不佳,会给黎阳地区带来更大的负担这个担心也就是的黎阳地委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最终导致了这两家企业都未能落户当时原本是首选的黎阳。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陆为民也问了问现在长风厂的效益情况,江冰绫对厂里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从收入情况来看,应该说长风厂现在还算不错,比起地方这些行政部门也要高出不少,而地方上这些国企收入更是无法和国营军工大厂相比。

    如果说长风厂真的要搬出应陵大山里,那么丰州是不是也可以称为一个选择项呢?

    陆为民被这个偶然的消息触发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丰州现在面临城市化和工业化转型的巨大挑战,如果说城市化还有章可循,可以循序渐进,而工业化则是摆在面前最为艰巨的一个难题。

    在一个毫无工业基础的农业县份要实现从农业县和工业城市的转变,在改革开放之前基本上都是由国家财政投入来促进一个地方的工业体系建立。

    现今国家政策已经有了改变,明确提出了不鼓励地方各级政府直接参与制造类工业企业投资,而主要是通过政策来引导和鼓励工商业发展。

    尤其是在丰州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新建地区,要想实现从农业县像工业城市的跨越,如何引入投资来发展工商业,就需要一个综合xìng的战略规划,而且这个战略规划还需要有具体的措施和策略来推动实现。

    除了利用政策上放水养鱼政策鼓励民间工商业发展和引入外资外,陆为民觉得像这种利用国家政策调整,大中型国营军工企业的外迁未尝不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这对于推进丰州这样正在从农村县城向工业城市迈进的特殊时段的城市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助推器,就看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陆为民当然也知道要想把如长风机器厂和北方机械厂这样的军工企业拉到丰州来落户,面临的问题不是一般化的多,难度也肯定要超乎想象,但是这的确是一个机会。

    还是那句话,你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

    而且以现在处于为夏力行当秘书这个特殊位置上,陆为民也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寻找机会,发挥出不一样的作用,甚至改变历史。

    !!。

    “为民,这就不够意思了吧?童所专门来拜会,难道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徐兵佯怒道:“这可是说好的事儿,咱们眼巴巴的从县里跑上来,好歹也是一起共事过,咱们俩还是老同学,吃顿饭都不行?”

    “唉,你小子就是嘴巴专门会套人,我不是说了么?我女朋友难得过来一趟,又是一家人一起来的,我这不是得陪着么?她们难得来一趟,我能撒手?”陆为民被徐兵挤兑得不行,一边叹气一边道:“你少在那里挑拨我和童哥的关系,我和童哥是在血火战场起来的关系,你那一手没用!”

    “嘿嘿,女朋友过来了正好一起啊,吃顿饭而色,我还没见过你女朋友呢,怎么,金屋藏娇,还怕见人咋的?”徐兵的口才也算是操练出来了,嬉皮笑脸的道:“我们吃完饭就走人,还得回南潭去,一个晚上的时间还不够?让你和你女朋友爱干啥干啥,谁也不耽搁你不是?”

    童立柱看了看表,很稳重的笑着道:“为民,一起吃个饭吧,你走了,咱们也没专门为你饯行,谁知道你会一下子就跳到地委里边来了,童哥日后还要靠你关照呢,今儿个就算是预先巴结讨好你吧,徐兵,你小子也得要好好巴结一下你这个老同学,日后有你小子造化的时候。”

    “呵呵,为民,童所都发话了,怎么,连个巴结的机会都不给老同学?”徐兵笑吟吟的道。

    陆为民也觉得的确不好推,童立柱虽然口头上说是来丰州办事儿,但今儿个是星期天,来办啥事儿?而且只把徐兵带着,估摸着也是专门来和自己联络联络,拉近感情。

    不过陆为民也能理解,毕竟自己现在是地委书记的秘书,身份非比寻常,而且之前两人关系也一直处得不错,陆为民甚是欣赏童立柱雷厉风行的作风,而且两人也很谈得来,并不完全是徐兵在其中牵线的缘故,对于这样的朋友来交好自己,陆为民并不排斥,相反还很。

    “嗨,甭说那么恶心人,谁巴结谁?我现在就一跑腿打杂的角色,能和你们这些头戴乌龟壳腰间插炮火的角色比?”陆为民一边打趣,一边应承:“行,一起吃饭就一起吃饭,可别怪我把女朋友和她姐带着。”

    “哟呵,你小子还一箭双雕不成?女朋友来看你怎么还有当姐的陪着?”徐兵略感惊讶,顺口道。

    “别瞎说,她们是过来有事儿,顺便看我。”陆为民也不多解释,“妾哥,在哪儿?到时候我直接过来。”

    “那就一言为定,丰州饭店怎么样?六点半,到时候你直接过来,我叫徐兵在门口接你。”

    童立柱心情顿时大好。

    说实话童立柱来丰州见陆为民也还是犹豫了许久,虽说和陆为民在开发区管委会里处得不错,但是对方毕竟比自己小上十来岁,要来专门请陆为民吃顿饭,脸面一时间还真有些抹不下来。

    但是牛局说得好,这样好的关系如果你不好好维系,那就是一个最大的失策,这层关系一旦冷落下去,日后你便是想要接上线不说要费多大心思,而且那牢固程度也不知道比现在就一直保持着要差多少,所以童立柱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来走这一遭的。

    甄婕甄妮两姐妹陪着甄敬才上街去逛街去了,这丰讲市里街面上当然和昌州没有可比性,但是两姊妹还是兴致勃勃,加上今天艳阳高照,两姊妹陪着这么久来一直忙球着工作也没有多少时间来上街的甄敬才走一走。

    不过甄敬才还得赶回厂里去吃完饭,这一段时间是厂里最忙球的时候,加上雷达又不在,厂里所有事情基本上都压在了甄敬才身上,甄敬才还真不敢大意。

    “这就算是你们丰州最好的酒店?”

    甄妮有些好奇的看看着这幢略显老旧的建筑物,虽说无论是从当街位置和气势来看都能看得出这幢建筑物在丰州城里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了,但是如果要以易州那边的眼光来看,这座酒店也实在太寒碜了一点。

    在昌州城里随便拨拉出一个四五星级酒店来,都得要比这座酒店无论是装修层次还是软硬件设施都要高出一筹不止,但是就凭能用丰州饭店这个名词儿,就知道最起码在丰州,这座饭店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头牌了。

    “怎么,看不上?丰州原来还只是一个县,成为地区行署所在地才改市,不到三个月,你要奢求三个月有多大改变?”陆为民舍笑瞅了一眼甄妮。

    这丫头还有些心气不顺,总觉得自己不该留在丰讲,而应当想办法尽快调回1咕厂,尤其是听到自己是给地委书记当秘书时,既有些得意,但是又有些失望,得意当然是自己受到领龘导看重认可,失望自然是因为自己给地委书记当秘书的话,短时间内要想调回1咕厂的可能性一下子就变得很渺茫起来。

    “大民,你真的想要留在这种乡下小县城里?”甄妮亲昵的拉着陆为民的手,扭动着身体,有些娇嗔般的道:“留在这里有多大意思?就算是让你当县委书记又能咋的?这里啥都没有,今天我和姐陪爸在街上转溜了一圈儿,街道破败,商店陈旧,真的没有啥可看的,唯一就是这条丰江比昌州的昌江清澈,可在这里生活总不能靠水清澈就行了吧?”

    甄妮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风衣敞着,内里桃红色的高领羊毛衫把胸前一对蓓蕾更是勾勒得惑人眼球,这紧挨着陆为民肩膀一阵撒娇般的扭动身体,那对人间胸器就这么积压在陆为民胳膊上,传递过来的那份丰腻饱满的肉感,让陆为民禁不住嘴唇发干,呼吸顿时都重了几分。

    这死丫头,存心是要让自己出丑不是?知道自己最喜欢她胸前这对羊脂软玉,冬日里也戴一个夏日里用的薄胸罩,还是个半罩杯,简直就是要让自己迫不及待把她就地正法还是咋地?

    陆为民一边暗自抑制自己的情思欲念,一边却下意识的享受着右边胳膊带来的快感。

    “小妮,这也不算太差了,毕竟是一个地区所在,虽然刚成龘立,我看迟早也要有变化的,我倒是觉得这里的老街很有味道,让人有如走入了时空隧道,回到了几十年前,如果在建设的时候一下子都给拆毁了,那未免有些可惜了。

    甄婕倒是挺喜欢丰州的情形,不少已经是四五十年代的老街依然留存,甚至更早的如二三十年代的老街道老宅依然随处可见,虽然破旧陈朽,但是一些建筑物流露出来历史风韵让她很有些后悔没带相机来,要不也可以照上几张带回大学里去,让一干同学们见识一下昌南地区的古城风情。

    “甄婕,你太理想主义了吧,若是在这里住两天你也许会觉得新鲜好玩儿,但是若真是让你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生活,你愿意么?”甄妮皱起小鼻子,不以为然,“我就只觉得昌州好,连昆湖和青溪都要比昌州差太多了,大城市和中小城市之间的鸿沟是无法抹平的,因为在那里生活更舒心更方便,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要想方设法留在昌州而不愿意去其他地方的原因。”

    正说间陆为民和甄婕、甄妮已经走到了丰州饭店门口,徐兵早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一边看表一边走过来:“为民,挺准时啊,我可真怕你放我们的鸽子,那我和童所可丢脸丢大了。”

    “至于么?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甄妮甄婕,我高中同学徐兵,现在南潭县公龘安局工作,徐兵,这是我女朋友甄妮,这是甄婕。”陆为民也不客气,做了简单介绍。

    徐兵若有所悟,难怪连舒雅何琳这样漂亮的女同学都淡然面对,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不但是穿着打扮一看就和丰州这边女孩子有很大差异,而且相貌气质也是独傲群芳,走在这丰州饭店门口也惹来不少人的目光。

    “我说为民这小子金屋藏娇,他还不承认,咱们班上几个女同学都在凯觎为民,他都是毫不动心,原来有这样有气质的女朋友,难怪!”

    徐兵的言语一下子就让甄妮对徐兵印象好了起来,脸上笑容更是比威放的鲜花还灿烂。

    陆为民也没想到徐兵应变之才这般厉害,可这夸女孩子气质好的话语换了在二十年后也就是说别人相貌不敢恭维的代名词了,但在这个时代却是然女孩子们最乐意听的。

    “童哥都来了?”陆为民笑着问道。

    “嗯,早来了,菜都点好了,就等你们过来了。”徐乓一伸手,看得出来对丰州饭店的情况也并不陌生,“走这边。”

    走进大厅回庇的时候,陆为民一眼就看见了那一日里自己和安德健一行人与芶治良的老二芶延生发生冲突的起因—那个叫范莲的高个女孩子站在走廊上,看来又是她当班。

    那个女孩子显然也一下子就认出了陆为民,毕竟那天的经历让她印象太深刻了,只不过那一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陆为民,也不知道陆为民究竟是哪路神仙。

    今天一见到陆为民,女孩子脸上立即lù出惊喜的笑容,原本想迎上前来和陆为民打招呼,但是看到和陆为民走在一块儿的女孩子和陆为民神态亲密,似乎又有些怕误解,所以只是跨出一小步,便又收回了脚步。

    徐兵和甄婕、甄妮都看到了对方奇异的表情,没等三人有反应,陆为民已经大方的笑着和对方打招呼:“又当班?”

    “嗯,当班,那天真是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女孩子脸红扑扑的,苗条紧身的棉质旗袍更是将女孩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格外婀娜多姿,而梳成那种很有味道的刘海发型也让女孩子清纯甜美的气质更浓。

    “呵呵,没事儿,举手之劳,任谁在那种场合下也要那样做,不是说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么?我连刀都没拔,就动了动嘴皮子。”陆为民颇为风趣的道。

    “您太客气了,如果不是您,没人敢……”女孩子如红苹果一样的脸颊上笑意盈面,目光却落在了甄妮身上“这是您女朋友么?您得小心一点,当心自己成为所有人嫉妒的对象。”

    女孩子在说“当心”一词儿之后有一个明显的停顿,但是随后的话语却让甄氏姐妹都笑了起来,连徐兵都对这个女孩子如此会说话感到惊奇,也不知道陆为民怎么到丰州没几天,就能如此得女人缘。

    陆为民也是大为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言辞居然如此落落大方,和那一日的表现截然两样,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些女孩子。

    “唔,谢谢你的夸赞,我女朋友甄妮,这是她姐姐甄婕,瞧我,还没有请教你的芳名呢。”陆为民本想走人,但是看到甄妮在人家的夸赞之下心huā怒放的样子,倒也不好扫兴头,可不问人家的名字,也有些不礼貌。

    “我叫范莲。”少女亮晶晶的丹凤眼看上去很舒服,照理说丹凤眼是xìng格比较野比较强硬的女孩子才有,但是长在这个女孩子的脸盘子上,却多了几分混合着柔美的清丽脱俗。

    都说昔日黎阳地区一千多万人口,号称北边的汉子南边的女子,讲的就是北六县男儿汉刚烈强悍,南七县的女子温柔贤惠,现在黎阳和丰州分家,也就是夸赞丰州地区的女孩子们了。

    大摇大摆走走进丰州饭店的一群人走进大厅,刚转过走廊拐角,芶延生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走廊边上正在说话的几个男女,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兴〗奋起来了。

    一把拦住后边的几个人,示意一帮人静声,芶延生一边小心的躲在一旁观察。

    没错,那两女子就是今天在街上看到那两个让他简直神hún颠倒的丫头!

    只不过当时来不及停车,等到停车之后,再回过来找人,那两丫头再也不见了踪影,在街上找了大半天也没见着人,甚至还跑到长途汽车站去转了一圈。

    从穿着打扮来看就知道那两丫头绝对不是丰州这边的人,多半都是省城来的,只不过这丰州城也有这么大,他芶二少再是牛气冲天也不可能把整个丰州城翻过来找两个丫头吧?

    可真是有意思,那个家伙居然也在那里!

    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娄工夫!

    那一日之后很huā了不少心思来查找这个家伙的底细,还真以为是哪位来丰州考察的省里干部随员,或者是哪位大领导的子侄,结果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儿。

    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哪位领导来丰州,省里的考察组也早就回昌州了,看来自己是上了一个恶当,堂堂芶二少在丰州城里打滚这么多年,可还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被一个从不认识的小杂种居然吓得就这么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路了,而且还是当着范莲那丫头在场的情况下,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是奇耻大辱。

    可找不到人又能如何?他也调查了,范莲那丫头也根本不知道那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就这么横插一杠子,想到这里芶延生就恨不能抽自己两耳光,怎么就能被人给吓唬住了?!

    那一日里应该还有几个人和那个毛头小子在一起,可是当时没看清楚,后来查也没有查出一个名堂来,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见这个家伙,还敢到这丰州饭店来,还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咦?二弄,这不是那个我们找了好几天都没见踪影的家伙么?太好了,今儿个总算把这个家伙给逮住了!”旁边那个白脸家伙眼睛也很毒,一下子就把陆为民给认了出来“今儿个可真是凑巧了,那两个丫头,嘿嘿,二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呵呵,二哥,太巧了,比电视剧里的桥段还巧,你说咱们呆会儿怎么来收拾这小子?”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yīn笑了起来“今儿个不好好玩死他,咱就不姓裘!”

    几个家伙都是那一晚在的人,事后也跟着芶延生找了好几天,可愣是没找到敢捋虎须的那个家伙踪迹,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在这里碰上,而且还和下午在街上看见让二少垂涎三尺的丫头在一起,现在居然还在和范莲说话,这不是无巧不成书是啥?

    “别急,我看这人也有点儿来头,能一次两次到这丰州饭店吃饭,多多少少也有点来头,至少腰包里也得有两个不是?”yīnyīn一笑,芶延生并不傻,这丰州饭店算得上是丰州城里能排上号的堂子,来这里吃饭的多半也还是有些缘由。

    不过丰州城里有头有脸的角sè他都认识,就算是丰州地区成立了,来了一些外地的领导干部,但是据他所知地委行署领导里边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家属过来,他甚至还把地委行署几个领导的家庭情况也mō了mō,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个家伙是哪位领导子侄的可能,就是为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二少准备咋弄他?”满脸横肉的大块头也笑了起来“今儿个算是有乐子了。”

    “这小子上一次居然敢吓唬我,冒充省里领导,还真的把我给唬住了,才上了他这个恶当”亨哼,就凭这一条,招摇撞骗这个罪名他就得给我坐实了,我看他还和这些女孩子们搅和得这么枯糊,弄不好这家伙就是打着啥招牌骗财骗sè,你们说是不是?”芶延生呲着嘴,脸上yīn笑若有若无“对付这种货sè,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人民〖民〗主专政的手段来,三宝,你说是不是?”

    “二少,你是说让局子里来人来收拾他?”白脸青年明白过来,有些〖兴〗奋的搓着手“这样最好,把这个家伙弄到局子里,想怎么拾掇就怎么拾掇,到时候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好能把那两个丫头连带着范莲一块儿给弄局子里,好好盘查盘查,不过二少,这事儿周哥不能听我的,得您给他发话他才得接招啊。”

    芶延生的确在琢磨该怎么拾掇前面那个还在和几个女孩子谈笑风生的小子。

    丰州饭店是由原来丰州县政府招待所进行改扩建之后演变而来,

    也就是现在丰州市接待的主要酒店,平时政府官员来往很多,这总经理甚至还是原来丰州县政府办副主任现在的丰州市政府办副主任桂建国兼着。

    那桂建国是一个软硬不吃不太好说话的人物,即便是自己老子当县委〖书〗记时,这个桂建国仗着有张天豪作后台,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不yīn不阳,这丰州饭店很有点他的“禁脔“味道,范莲那丫头自己几次想要下手,可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忌讳在桂建国地盘上弄出啥事儿来,最后要牵扯到张天豪,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所以不得不作罢。

    就连在这里吃饭签单挂账,原本以为这桂建国再怎么不省事儿,也得要卖自己老爹面子,但是一到时间,准时就有人来来催要,要不到,就是这桂建国出面打电话来,或者就是等到自己来吃饭时,亲自来“shì候”那目的就是很明确,典型一个滚刀肉油盐不进的角sè,所以芶延生一般也不太愿意和桂建国正面冲突。

    要在这里搞事情难免就要招惹桂建国,只不过他不想在这里弄出事情来,免得又有可能要让自己老子知道。

    芶延生倒不是怕桂建国,自己老子虽然走了,但是那是升任地委组织部长了,何况无论是现在的丰州市委副〖书〗记魏宜康还是常务副市长郭坤松都是自己老子一手擢拔起来的人物,桂建国再是牛,在魏宜康和郭坤松面前也不敢放肆。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个小子给弄到公安局里去,这样就算是桂建国不乐意,但是〖警〗察要带走他审查,那也是公安的权力,他桂建国也无可奈何,到了局子里,那就由得自己了。!。

    “嗯,我知道,三宝,待会儿我给你哥打个电话,他在哪里?”拿定主意之后,苟延生点点头,“你马上帮我联系找到他,我来给他说,今个儿晚上咱们好好乐一乐。”

    “二少,那两个丫头我看不像是我们丰州这边的,是不是打听一下情况,问问来头?”一直站在最后那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夹克男子犹豫了一下才插言道。

    “用不着,见机行事就是了,我知道那两丫头是外地的,看样子弄不好是省城里来的,那又怎么样?来到这丰州地界就得听咱们的,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们折腾不起多大风浪来!你没见那小子揽着一个?看那小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又能有多大的造化本事?顶多就是做生意挣了两个钱,认识了几个朋友就不知道天高地hou了,上一次居然敢管起我的闲事儿来了,嘿嘿,还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苟延生语带不屑,丰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还真不怵谁,老爹在这块土地上深耕细作这么多年,哪行哪道没有几个过得硬的亲信熟人?

    当然自己也不至于不智到要去招惹地委行署那几位大佬,自己也没有那机会,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来丰州饭店吃饭,地委行署那边似乎接待都喜欢摆放到天河饭店那边。

    而且夏力行、李志远、孙震以及王舟山等几个他都见过,他甚至还沾着老多的光和李专员坐在一块儿吃了一顿饭。

    “那二少,我们还是先吃饭,我这就去联系我哥他们,这边咱们照旧,估计他们也是在吃饭,一时半刻还不会走,到时候咱们来瓮中捉鳖,演一出好戏怎么样?呵呵,二少,你可要亲自上阵啊。”

    白脸青年笑得说不出的猥琐,但看在苟延生眼里却是格外丰意。

    陆为民并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已经被人盯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就有这么凑巧,童立柱会把饭局安排在丰州饭店,而且还这么巧就能遇上苟延生这帮人。

    吃饭的气氛很轻松,童立柱倒是有些惋惜陆为民和苏燕青这对璧人。

    在他看来苏燕青似乎才是陆为民最合适的对象,虽然这个甄妮小垩姐论容貌长相和风姿气度也挺有范儿,不过给童立柱的感觉却好像不是和陆为民的一路人似的。

    苏燕青听说调到了省政府那边,很显然也是有些不一般的来头,如果陆为民和苏燕青相好,只怕陆为民日后的造化更不可限量。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是在童立柱心中转了一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找对象也就像是穿鞋一样,样式价格都不重要,关键在于要合脚,只有最适合你自己脚的鞋,才是最好的鞋。

    “高原一直不愿意说究竟是哪些人给他打了招呼,我们也不好去深问,所以这边线索也就算断了,那个打高原的人原本我们有一个怀疑对象,但是突然间有人反映说是水坎村那个脑袋有些问题的三莽子扔的石头打伤了高主任,而我们问了问那个三莽子,他也说就是他扔的石头,再多问几句又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了,但我们估计这是有人怕我们继续深查下去,故意把这个三莽子给支出来承担责任,饼以现在暂时没动了,我的想法是搁一搁,冷一冷,还得要查下去。”

    童立柱很健谈,他也知道陆为民一直对开发区有些放不下,只不过这却不是以陆为民本人意志为转移,事实上他这个开发区***长之所以能继续坐下去,也和马通才觉得这开发区的确离不得自己,全力出手帮忙周旋有关,否则县里早就把他给挪了个窝儿了。

    所以这一次饭桌上他也就有意捡些开发区的事儿来聊,这样既可以不动声色的说明自己的工作情况,另一方面也投了陆为臣的兴趣,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下意识的把陆为民当成了领垩导,而摆谈中有意无意有了一点儿带工作汇报的性质,这一点甚至连陆为民自己也没有觉察到,只有徐兵和甄氏姐妹这几个外人略微听得出一点来。

    “童所,这事儿得放在心上,不能松劲儿,这一个头炮不打响,开发区日后麻烦会更多,日后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陆为民虽然不在开发区了,但是开发区也算是凝聚了他不少心血,眼看到一个呱呱落地的婴儿蹦珊学步,自己却不得不离开,他也很是有些遗憾,本想利用这南潭开发区来打造成一个样板,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要多饶舌几句。

    他甚至能够预计到,如果历史没有改变,随着伟人南巡带来的狂飙在神州大地席卷而过,各地党婴政府都要恍然大悟的开始将进一步改革开毅推向深入,进一步确立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战略,到那个时候,南潭开发区这点先行优势究竟还能保持多久,真的就很难说了。

    “嗯,我也有这个感觉,但是现在我看包括马主任和高主任在内对这件事情也不是很上心,也许是他们其他工作太忙吧,现在开发区有点儿瞎忙的感觉,唯——个可能规模比较大的项目也还是你原来在的时候来谈过的启天纸业,现在又在和县里谈,看样子县里是有意要把这个项目搁在开发区。”

    童立柱并不清楚这启天纸业的背景,但是他感觉连曹刚都对这个项目格外关注,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陆为民分管招商引资的时候却一直迟迟未能进入,拖到现在才又来谈。

    “哦?启天纸业项目又在谈了?”陆为民略略吃了一惊,但是很快也就释然了,这启天纸业的确有很深的背景,安德健和沈子烈都走了,自己这块碍眼的绊脚石也被踢开了,能拖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人大那边有没有啥反映?”

    “人大那边?”童立柱有些莫名其妙,这和人夭有啥关系?“这倒没听说。”

    陆为民略加思索,要么就是秦海基和曹刚想办法把林顺禄给摆平了,要么就是林顺禄在蓄势待发,寻找机会发难。

    不过根据陆为民的判断,后者可能性不大,以秦海基和曹刚的老谋深算,明知道林顺禄很难在这个问题上妥协,除了想稳妥的办法来让林顺禄闭嘴外,着实找不出其他办法来,尤其是像林顺禄这种在仕途上已经没有多少想法的死硬角色。

    林顺禄本人虽然没有啥念想了,并不代表他林家就没有人念想,林家还有不少子侄在南潭政府机关工作,林顺禄的儿子在检察院工作,女婿在白塔区塔头乡担任副书记,就凭这一点,他林顺禄表面底气可以做得很足,但是真要到了见真纲的时候,就未必有这样的骨气了。

    他女婿想要到某乡当乡长,他儿子要想提拔一个检察院的中干,这里边弯弯绕的微妙多了去,他林顺禄固然是当着县委副书记兼人大主任,但是如果没有县委书记点头,他女婿想要从副科变成正科就永远是遥不可及。

    “哦,我就随便问习,听说启天纸业名声不太好,在洛门那边他们也有一个企业,污染相当严重,是洛江最大污染源,洛江下游老百姓一直有反映。”陆为民淡淡的道。

    “污染?为民,污染能算个啥事儿?哪个企业没污染?你觉得污染问题能左右领垩导的决定?”童立柱也轻轻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道:“你走了也是好事儿,现在这个开发区立起来了,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对于县里两位新任的主要领垩导来说,这就是一个尺度,安书记和沈县长搞起来的招牌,前期轰轰烈烈,效果明显,这棒交在他们手中了,就要看他们的了,尤其是安书记现在是地委领垩导,肯定也很关注南潭开发区的发展,如果就这么坐吃山空,怕是不好交待啊,所以马主任也很着急。”

    陆为民轻轻叹了一口气,童立柱说的这是大实话,自己走了未尝不是好事,招商弓资是一个连贯性的活儿,你一季度招来了不少投资,那二季度呢?只能越来越多,不能越来越少,这增幅层层加码,那你怎么办?

    尤其是像南潭这样的内陆地区,能来投资基本上就是搁在篮子里就是菜,基本上没有你什么选择余地。

    启天纸业项目如果不是污染程度太重,如果不是名声太差,如果不是自己这个有前世记忆的角色从中作梗,如果不是林顺禄是林家围子人,只怕早就顺利过关,至于说污染问题,拖一拖搁一搁,随便搞些花架子糊弄一下环保部门,主要领垩导再打个招呼,欺上瞒下的事儿太多了,大家伙儿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

    “算了算了,为民,快别提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了,今儿个也算是童所专门来为你饯个行,晚了点儿,但是心意却一样。”徐兵笑着端起酒杯,“这样,这一杯我敬你们一家人,为民是我们这一届同学的楷模,也是我们学习榜样,欢迎日后多到我们南潭来做客,南潭也是为民老家,为民你也得多回来,好歹咱们也是一个战壕里共过事儿,有这层关系,那还不得要多走动?也算是一个缘分不是?日后保不准你回来当领垩导,也得要一帮人替你跑腿卖命不是?”

    陆为民倒是觉得徐兵变化不小,也许是从刑警队到了派出所尤其是这开发区派出所事情多,经常要配合管委会与当地村社干部和老百姓打交道,各种事情也见得多了,嘴才也逐渐操练出来,一改以往那种不太爱说话的xìng子。

    甄婕和甄妮都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陆为民和徐兵干杯,只是端起了葡萄酒杯抿了一口,通化葡萄酒在这个时代还算是tǐng时髦,殷红的葡萄酒液在玻杯里显得格外耀目,而樱chún如火,相得益彰。

    这顿饭吃得tǐng,陆为民来到丰州人生地不熟,除了陪夏力行参加了几次饭局,那都是只有坐旁边副席的份儿,除此之外,的确还真没有两次像样的应酬。

    张天豪倒是打过一次电话来邀约一起吃饭,虽说打着把雷达叫上一块儿,但是陆为民却知道张天豪是个颇有心计的厉害角sè,除了雷达的特殊背景被他所看重外,另外也有自己作为夏力行秘书这个特殊身份,有想要交好自己的意图。

    只不过雷达一直在北京没有回丰州,这顿饭也就暂时搁着。

    吃完饭童立柱和徐兵就先行告辞了,童立柱和徐兵开来的警车就放在丰州饭店后院停车场,陆为民婉言谢绝了童立柱和徐兵的相送,这时候天时也还早,和甄婕甄妮两姊妹走一走,散散心,聊聊天,也tǐng不错。

    陆为民琢磨着让甄婕甄妮就住天河酒店,那里的条件和丰州饭店差不多,但是环境没有丰州饭店这样地处闹市而显得有些嘈杂,而且临河的风景和空气也要好一些,从丰州饭店走到天河酒店也不过就是十来分钟路程,权当散散步了。

    还没有来得及走出门,迎面就碰见了一群人黑压压的从另一侧转了过来。

    “哟呵,真是巧啊,才吃了饭?酒足饭饱了?”面带狰狞的白衣青年双手环抱…不无调侃味道的拦住了陆为民的去向:“这会儿往哪里去啊?一起坐一坐怎么样?”

    陆为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苟延生这帮人,略略吃了一惊,再看了看苟延生身后这五六个人的架势,就知道自己是早就被对方发现了…这会儿是专门来堵自己的,看样子苟延生也并不认识自己。

    想想也是,自己会黎阳这边也不过一年多时间,而且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南潭,去黎阳的次数都不多,更不用说这个新成立的丰州了,调到丰州地委也不过两个星期…这丰州城里谁认识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甄婕和甄妮都是吃了一惊,一看这一群挡路的人就不是什么善类,流里流气不说,而且那放肆的目光如毒蛇芯子一般在姐妹俩身上逡巡,说不出的恶心,尤其是当先这一人态度更是骄狂嚣张,看样子好像和大民似乎有什么过节。

    “一起坐一坐?我从不和不是朋友的人一起坐。”陆为民淡淡的道:“苟二少,你想干什么?”

    “嗬嗬…这丰州城里认得我苟二少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五万,认得我苟二少你还敢戏弄你苟二少,我看你他妈是真活得腻味了…居然打冒诈来吓唬我?妈的,招摇撞骗到你苟二少头上来了,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今天我看你往哪里跑!”苟延生满脸狞笑,目光却瞥向了甄婕甄妮两姊妹,“啧啧,还骗了两个无知女xìng!”

    “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臭,没漱口还是怎么?在那里胡说八道些啥,谁骗谁了?”甄婕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见对方那灼灼目光在自己身上流淌…说不出的恶心,心想怎么这丰州城社会治安这么差,居然在酒店里也能碰上这种人。

    “别理他们,甄婕!苟延生,好狗不挡道,让开!”陆为民还真觉得有些头疼…遇上这样一个无赖,这个年代你还真不好对付他,要说也就是一上不得台面的角sè,仗着老爹权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可这种事情被你遇上了,却又让你想躲都躲不开。

    “小王八犊子,你他妈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对二少说这种话!”苟延生背后两个家伙早已经按捺不住,就要扑上来,这两家伙也知道陆为民还是有两把力气,上一次就有人吃了亏,所以也是打定主意先扑上来把甄婕甄妮两姊妹给拿住,甭管是让陆为民投鼠忌器也好,还是占点手上便宜,都是最划算的。

    陆为民一见情势不对,赶紧将甄婕甄妮拉到自己身后,厉声道:“苟延生,你别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今儿个你苟二少就要不知好歹一回,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把你苟二少怎么着?”苟延生满脸yīn笑,一挥手,几个人就扑了上来,“妈的,敢在我面前欺哄吓诈,你还nèn了一点,你也不问问,这丰州城里,你苟二少怕过谁来?”

    陆为民没想到对方说动就动,几个人一下子就扑了上来,而且有两人分明就是针对甄婕甄妮,正打算拼死一搏,却听得后边脚步声响。

    童立柱和徐兵已经从后边冲了上来,徐兵liáo起脚就是一tuǐ将一个已经扑到甄婕身边的家伙踹了一个大马趴,而童立柱更是拖住一个家伙的长头发顺势就是一带,那家伙就直接跌倒在了大厅里来了一个懒驴打滚,滚出几米开外。

    “为民,怎么回事儿?这帮家伙是干啥的?”徐兵横眉冷对,他是警校毕业,别看块头不大,但是一拳一脚却是格外凌厉,而且也很有分寸,那家伙被他一脚踹在大tuǐ上,顿时摔了一个筋斗,但是却没有具体伤,而被童立柱抓住头发那家伙更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哎哟声连天,丑态百出。

    苟延生没想到突然从后边钻出来两个人,一下子就把自己两个兄弟伙给丢翻在地,吃了一惊之后却是更。

    他也知道陆为民肯定不会是毫无来头的角sè,能屡次三番在这丰州饭店里碰上,虽说以前从未见过这家伙,也不像是地区这些新来大佬们的子侄,但是估mō着对方还是家里边还是有点背景的小屁孩,或者是就在外地做生意挣了两个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子弟。

    本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带着了俩脸盘子和身材都是超棒的靓妞,而且看那态度还tǐng亲密,今儿个下午在街上那俩丫头就把他勾得心火乱窜,结果没找着人,才想来丰州饭店看看能不能把范莲那丫头给找机会给作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这家伙,可以说是想睡觉就送上一枕头来。

    只不过他苟延生就是再嚣张也不敢明火执仗的乱来,怎么设一个套子让这家伙也让他琢磨了好久,才算想出这么一招来,看看能不能让对方乖乖就范。

    见自己两个兄弟伙在地上爬不起来,得到苟延生眼sè的一个家伙早已经悄悄溜出了饭店,而苟延生也是yīn笑着拍着手:“行啊,不声不响就把我的两个人撂趴下了,我苟延生这辈子在丰州城里还算是第一次遇上敢这么嚣张的生猛角sè呢,小子,今天今天你们把事儿给弄大了!”

    正说间,从门厅外一窝蜂涌进来一大堆人,当先两人手持警棍和手铐,还有一人故意把腰间手枪亮了出来,“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儿?!哟呵,地上这两个是怎么回事?赶快送医院,叫救护车!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伤了他们?”

    武侠故事的桥段居然在这个时代还能出现,陆为民真算是服了苦心孤诣安排这一出的苟延生了,看见那两个家伙在地上打滚撒赖的为了对付自己挖空心思动这么大阵仗,也不知道自己和他有那么大仇怨么?不就是扫了他一回兴头打了他一回脸么?居然还设计出这样一个套子来让自己钻。

    如果不是童立柱和徐兵敢来先动手,只怕这个故意殴打他人的名头就得要栽在自己头上,而且还得让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自圆其说,便是现在童立柱和徐兵动了手,只怕最后证供也得一样往自己头上栽,弄不好自己就得要立马被丢尽拘留所里,说不定弄出一个自己是流氓寻衅滋事罪来也未可知,当然,前提得是自己无权无钱的小老百姓。

    童立柱和徐兵都有些惊讶,这涌进来的几个人一看也知道是内伙子,这话语里边的味道却是不正,不问事情原委,也不看对方情况就直接定xìng对方受伤,安排叫救护车没问题,可是直接说谁在这里闹事,谁打伤了他们,这几句话里的奥妙-他们这些搞这一行的一闻就能闻出不一样的味儿来。

    “这帮人拦路滋事,我们……”徐兵上前正yù解释。

    “够了,情况我很清楚,不是他们拦路滋事,而是你们故意殴打他人!”略带着酒气的当先一名警服男子粗野的将徐兵推开,“给老子统统带回派出所去,敢在我地头上阄事儿,老子要叫你们好好清醒一下!把他们几个带上车!”

    每位兄弟给几张推荐票好不好?!。

    外边一辆闪着警灯的黎明越野吉普车嘎的一声刹在了门口把他们几个带上车,回去好好审查一下!”

    几个身着警服的男子一下子涌上来,推搡着护着甄婕甄妮两姊妹的陆为民和童立柱,而徐兵更是被另外两个只穿了警服却没有任何标记的男子紧紧夹住,似乎要防着徐兵反抗。

    陆为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待遇”了,虽然他也知道苟治良在丰州城里很有势力,但是像这种公然利用政法机关来随意抓捕他人,他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苟治良的“胆魄”。

    童立柱同样觉得很惊讶,陆为民作为夏力行的秘书,居然会被丰州当地公安机关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手法来“收拾”,对他来说也是大开眼界。

    在公安这个行道浸yín了这么多年,对方那一帮人用这样有些滑稽的手法来构陷陆为民和自己,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可笑了,难道说对方是不知道陆为民身份?可不知道陆为民身份怎么会径直针对陆为民?或者说真是sèmí心窍了?

    陆为民的女朋友和女朋友的姐姐的确很漂亮,但最难得的是两女谈吐举止以及说讲普通话的味道一下子就和丰州本地女孩子截然不同,加上两女的穿着打扮显得格外洋气,走到哪里都显得鹤立鸡群,只不过就因为这个因素就导致有人敢这样不计后果的来出此拙劣手段,是不是也太不可思议了一点?

    如果真是这样,童立柱就不得不说这个丰州城的社会治安真的是太不堪了。

    “苟延生,你这样做是在为你爹招祸!”陆为民冷冷的挡住了涌上来想要扭住自己的那名警察,微微歪头,目光依然盯着苟延生,一字一句的道:“我真的为你这样盲目冲动感到不可理喻,究竟是你觉得你爹的权力就能在这丰州城里遮掩一切?还是你精虫上脑让你走火入魔?用这种手法来招惹我,你就不考虑后果么?”

    被陆为民有些凶狠的目光一盯苟延生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被一条择人而噬的眼镜王蛇盯上了一般,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想要缩一下脖子躲避对方那充满了yīn狠气息的目光,妈的,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屁孩,就算是他家里有点背景又能怎么样?苟延生给自己打气,只不过对方那几句话还是有如一层yīn霾一般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呵呵,小子,你以为你苟二少是吓大的?你和你的人打伤了我的兄弟,这是事实?现在是法治社会,都得要依法办事你犯了法那就得要付出代价,是不是,周哥?!”苟延生嘴巴依然强硬,但是却在言语间不lù声sè的把问题转移到了这个出面来当枪的家伙身上来。

    兴许是多喝了几杯酒,陆为民咬牙切齿的警告在那个当先男子有些被酒精麻醉的大脑里并没有引起多大重视,反而是苟延生一句周哥让他是百般兴奋,“嘿嘿,小子少在那里装神弄鬼,身份证给我拿出来!”

    陆为民略微一愣怔,没想到这个醉醺醺的家伙并不笨还知道先查身份证,先用这一条来占住理,“我就是这本地人,没带身份证,她们俩是我朋友,也没有带身份证。”

    这年头身份证虽然早就办了,但是说实话使用的频率很低,不像十多年后办什么都得要身份证,离了身份证基本上就是寸步难行,甄婕和甄妮也都没有带身份证的习惯也没想到就这么来一两天还得要带身份证。

    见陆为民一愣神,当先那个警服男子已经yīn笑起来,“没带?没关系,那就跟我们回去,我们会好好帮你查一查,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我想我们有必要对你的身份情况作一个通盘了解,既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漏掉一个坏人,我怎么越看你们几个越像上边正在通缉的逃犯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周哥说得是啊,我两个兄弟也被他们打伤,这样凶悍,保不准就是什么抢劫杀人的惯犯,弄不好周哥你就得立大功了!”苟延生和身后几个帮手也大笑起来,只要进了派出所,就有得这几个家伙好受,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好好戏耍一下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靓妞,让她们明白,在这丰州地盘上,只有跟着苟二少才稳当。

    陆为民第一次感觉到通讯工具滞后带来的不方便,这种情况下,他既无法联系到张天豪,也无法向安德健报告,而这帮家伙显然是不可能让自己打电话,唯一希望就是童立柱和徐兵的身份氆′幸亏两人赶来,否则自己真要和苟延生这帮人起了冲突,没准儿就直接被抓进派出所,甚至丢进看守所拘留所里也未可知。

    “周所长,我是南潭县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证件。”虽然不认识这位周廷国,但是童立柱也知道此人,昔日丰州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所长,现在城关派出所更名为西城派出所,据说这位周所长正在竞争丰州市公安局副局长一职,在丰州政法系统内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南潭县公安局的?”周廷国一惊之后斜睨了童立柱一眼,接过工作证看了看,酒意顿时消了不少,但脸sè却一下子yīn了下来。

    没想到会遇上两个内伙子,若是换了以往,毕竟是内部人员,他也就当个和事老算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苟延生费尽心思搞了这么一出戏来,如果自己扫了对方的兴头,只怕对方心里就会一百个不痛快,而且就现在这情形,只怕自己就是要去说和,苟延生也未必会买自己的帐,还会落个两头不讨好。

    自己正处于关键时期,这半点闪失也来不得,若是被苟延生在决定自己命运的几个人面前下了烂药,只怕自己就要失去这个机会了。

    南潭县公安局的又怎么样?他们打了苟延生的人是事实,现在只要扭住这一点,加上那一男两女有没有身份证,弄回派出所去审查一番,怎么说也说得过去,苟延生也不是针对这两个南潭公安局的,而是那一男两女,只要弄回派出所去,听凭苟延生他们一帮人得意一番,不超出原则底线,他周廷国都可以扛起来,至于这两位,大不了日后想办法来弥补一下就行了。

    千般心思也不过就是一瞬间从周廷国心中掠过,他表情却是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冷厉的道:“对不起,内伙子也不能超出原则,这事儿咱们得公事公办,老兄,请跟我们回派出所,有什么话回派出所去再说。”

    童立柱心微微一沉,他知道这事儿恐怕有些麻烦了,都说天下公安是一家,一般说来只要不是超出原则的事情,内伙子出面多多少少也是要买帐的,但是没想到这个周廷国本来也是人精般的人物,今天却是半点情面不给,这也就意味着那几个人怕是大有来头。

    要说对方大有来头童立柱也不是很怵,关键在于对方今天明显是设计好了,自己和徐兵就这么一动手,对方立即就满地咕L滚,还有一个故意把鼻血都给弄了出来,这背后yīn谋味道太浓了,大概也是准备设计对付陆为民,不巧自己二人给撞上了。

    陆为民见此情形估计在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周围老百姓已经开始围了上来,这要是闹腾开来,无论最后结局如何,至少对己方都不利,自己不是像苟延生那样的二混子无赖,这要影响传出去,尤其是自己刚刚给夏力行当上秘书,就来这么一出,难免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流言飞语。

    “算了,童哥,我们跟他去。”陆为民略一思索就断然应承下来,目光却是冷冷的扫了这位周所长一眼,“周所长,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本着公心仔细调查清楚,不要被一时的利yù冲昏了头脑,更不要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这个时候苟延生已经带着那几人走到了另一端,一辆黑sè的本田思域开了过来,立即有人把副驾驶室门拉开,苟延生跳上车,一挥手:“周哥,我们先到派出所去了。”

    有些酒意的男子摆摆手,示意跟自己来的一个警察和对方一道上车,这边扭过脸来:“上车吧,有啥事儿到派出所里去说。”

    童立柱和陆为民交换了一下眼sè,点点头,这种情形下再要反抗挣扎,没多大意思,倒是徐兵很有些不忿,狠狠的盯着几个虎视眈眈的内伙子。

    上白下蓝的黎明警车把陆为民一行人拉回了西城派出所。

    童立柱和徐兵被委屈坐了后边,而陆为民和甄婕甄妮则坐了中间那一排,一个警察想要挤到紧挨着甄婕那边去坐,但是在陆为民冷峻的目光下似乎觉得有些不合适,最后还是坐在了陆为民身旁。

    下车的时候童立柱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妈破天荒了,当了这么多年公安,还是第一次被人撵到后边去坐着,这丰州究竟是什么世道?!一帮王八犊子这样乱搞也没有人敢管?”!。

    “周所,情况可能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应该是这边人先行挑衅,对方只是正当防卫,………………”黑瘦精明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异sè,语气虽然谦恭,但是话语却是半句不让:“这样主观定xìng恐怕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周廷国原本已经消下去的火气又翻滚上来,“我在场,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差错?这事儿就按照我说的去好好做一做材料,要把他们的行为坐实!算了,这事儿不用你来了,刘罡,王前勇,你们俩来把几个旁证材料取了,事情给我问清楚,证据给我取扎实!”

    黑瘦男子不动声sè的道:“周所,这样做不太合适,今天我在带班,这事儿应当我来处理才对,你说你当时在场,我觉得你当时可能没看清楚情况,而且这个旁证材料也不应当只取这边的人,我想当时在酒店里也应该有其他人比如服务员看见,这样可以更客观的了解真实情况。”

    周廷国怒火中烧,双手叉腰,几乎要把唾沫星子溅在对方脸上,“你带班?我是所长,这件事情由我来安排,交给刘罡他们这个组来处理,不用你操心!”

    “当然,周所,你是所长,你决定了我当然服从,但是我觉得你可能在处理这一类事情上不要感情用事,还是要慎重一些。”黑瘦男子摊摊手,语气却显得很沉稳,并没有因为对方态度的凶狠而退缩。

    “哼,用不着你来教我!”周廷国没想到这位平时不怎么吭声说话的指导员居然敢这样顶撞自己,这让他愤怒之余也有一丝警惕,目光一扫站在一旁自己的心腹,“刘罡,你带人把这几个人分别带到后边的询问室去,记住要分开来审查,距离远一点,这房子不太隔音好好审一审,他们都没有身份证,认真审查,别让他们串供!”

    “对不起周所长,我不知道你要审查我们什么?如果只是身份情况,我想我已经向刚才的警察同志介绍了情况,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为她们的身份提供担保,对于你所谓要分开审查,我拒绝!”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陆为民语气沉稳强硬“我亲眼所见苟治良的儿子苟延生,也就是所谓的当事人,大摇大摆走进你的办公室,而他的几个帮凶也如此放肆的和派出所民警勾肩搭背,谈笑风生,我怀疑你们中间有不正当关系,所以如果你们要调查,我要求刚才前往出警的包括你在内的警察回避!否则我们拒绝你们的调查!”

    陆为民义正词严的言语让周廷国颇感吃惊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恐怕是真的遇上了烫手山芋了,对方敢直接点明叫响苟治良的名字,就表示对方是知道苟治良的身份的非但丝毫不惧,而且还直指自己和苟延生有不正当往来,这种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求回避,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回避?你懂不懂要求回避的规矩?!”周廷国有些sè厉内荏的冷声道:“在这里你只有服从的份儿,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当到派出所长这个位置的,我要求你们回避就就需要你们的上级来决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只有服从的份儿?说这种话的人本身就是法盲!像你这种法盲还能当派出所长,要么你就是昧着良心有意如此,要么就真的是你们丰州市公安局党委选拔干部上出了严重问题!”

    陆为民有意要拖一拖时间,所以有心要将对方jī怒。

    周廷国一怔之后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嚣张,到了自己派出所还是这样口出狂言,甚至比刚才在还要放肆,冲动之下,就真有点要给对方一点颜sè。

    刚踏前一步想要狠狠抽对方一记耳光,周廷国猛然间看到对方夷然不惧的申请和李应武嘴角边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陡然一悚,他也是老辣成精的角sè了,先前不过是喝了一些酒加上被苟延生开出的条件所huò,便有些忘乎所以,但是这会儿看到李应武的诡异神sè和对方的态度,立时意识到这件事情不那么单纯,尤其是当前这个家伙恐怕身份也不简单。

    “小子,你tǐng嚣张啊!王前勇,你把他带下去,好好审查一下他的身份,不管你是干啥的,都一样需要遵守法律!”周廷国心念一转之后,不动声sè的道。

    话音未落,一个民警疾步跑了进来,来到周廷国耳边:“周所,政委来了。”

    “政委来了?!”周廷国略感吃惊,据他所知政委胡报国是才从黎阳地区公安处过来到丰州地区公安处,然后下来挂职担任政委的,和苟书记没啥瓜葛才对,怎么也会为这件事情而来?他立即觉察到自己想偏了,莫不是政委是为眼前这几个家伙而来,难道是南潭那两个家伙找了人联系到政委了?

    “来了就来了,我去看看。”周廷国虽然有些疑huò,但是也没有多想其他,胡报国才到丰州市公安局任职不到两个月,自己和他交道也不多,平时只觉得这位政委乐呵呵的,像个弥勒佛,还真有点政工干部的模样,在局里边的话语权甚至还有点不如其他几个副局长的模样,周廷国表面上还是tǐng尊重对方,但内心深处却没有把对方打上眼。

    周廷国刚从小院子里出来,就看见胡报国已经从派出所大门外疾步进来,身后还跟着局纪委的副书记老赵”

    “政委!”周廷国大大咧咧的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今晚上怎么有空来我们所看看?”

    胡报国平素笑意盈面的表情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肃然,“老周,你们今天扣了一个叫陆为民的人?”

    “陆为民?干啥的?”周廷国并没有注意到胡报国脸sè的变化,愣怔了一下回忆了刚才南潭那两个内伙子的工作证,一个姓童,一个姓徐,不是姓陆啊。

    “老周,你别管干啥的,我只问你,有没有这个人?”胡报国眼中闪过一抹厉sè。

    “政委,这么严肃干啥?陆为民,没听说啊。”周廷国打了个哈哈,转头向黑瘦男子:“应武,咱们今天有没有挡获啥叫陆为民的人啊?”

    “有,就是周所你刚才带回来的那几个人中的那个年轻人,他就是陆为民!”黑瘦男子已经跑了过来,敬了一个礼:“政委!”

    “嗯,老周,怎么一回事儿?!”胡报国声音顿时变得yīn冷起来,目光却在院子里寻找,“人在哪儿?是什么情况?”

    周廷国心中咯噔一声,胡报国不是为了南潭两个内伙子来的,而是为了那个和苟二少不对路的年轻人来的?他心中顿时一凛,看样子今天这事儿恐怕有些麻烦。

    “政委,是这么一会事儿,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人在丰州饭店门口寻衅滋事殴打他人,所以我们就立即出警,将嫌疑人和受害人一方都带了回来,还有两个伤者在医院,这两拨人刚带回来不久,事情还在调查之中。”周廷国也是个中老手,对于这种事情也并不怵,但心中却是暗自叫侥幸,现在还没有其他动作,若是胡报国在晚来一个小时,那就真不好说了。

    “是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当事人?”胡报国负手走进院子,看着几个大摇大摆坐在对面会议室甚至把脚都搁在会议桌上的男子,目光如炬,“这就是你在作的调查?”

    周廷国一阵语塞,目光却是扫向刘罡和另外一名民警,“还不去把他们带出去分开调查?!愣在那里干什么?!”

    胡报国深深的看了周廷国一眼,这一眼看得周廷国心里有些发憷。

    虽说这位政委来的时间不长,也没有见过他有什么动作,但是他毕竟是局党委副书记,是政委,他没有让自己上副局长这个位置的能耐,但是要给自己制造麻烦却是轻而易举,而且能从黎阳过来就到丰州市公安局担任政委,据说当时刚刚兼任地区公安处副处长的聂局长坚决反对,希望能从丰州市局几个副局长里提拔起来一名,但依然未能挡住这一任命,足见此人能耐的不一般。

    “行了,老周,你去把小陆请出来。”胡报国面无表情的道:“我不知道事情经过是怎样,据说你在场,也还有丰州饭店其他一些人在场,这件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你比我清除,是不是有人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究竟是哪一方在寻衅滋事,这件事情………………”

    胡报国话尚未说完,苟延生已经出现在门口,脸上lù出有些尴尬的神sè一闪而逝,“胡政委也在这里啊?”

    “小苟?!”胡报国惊异之sè也是从眼底一掠而过,他立时明白了其中原委,难怪张书记在给自己交待时显得那样有分寸,让自己妥善处置好这件事情,言语中虽然给自己了一个提醒,但是自己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家伙。

    荣誉啊荣誉,周推榜也是荣誉象征,月票榜也是荣誉象征,人活在这世界上不就图这个脸面么?累啊,但还得拼!兄弟们,票票扎起!!。

    “嘿嘿,胡政委,不好意思,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怎么。是你熟人?”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是芶延生也知道既然是胡报国出了面,自己心里那点huāhuā肠子也只有收拾起来了,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帮人tǐng横啊,是不是有啥来头啊?他们打伤了我的几个朋友,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周所,你说是不是?不管他是什么人,那也得**律不是?”“的确,什么人都需要**律,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两者不可偏废。”胡报国温和的笑了笑,显得很坦然“我相信这么多当事人,还有丰州饭店有几个服务员据说也在一旁看见了具体情况,究竟是寻衅滋事方被正当防卫,还是其他,抑或是故意设套陷害,这不难调查清楚,我相信我们丰州公安的侦察调查能力,小芶,你说是不是?”芶延生被对方一阵不软不硬的话敲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yīn狠的目光在胡报国脸上转了一圈,心里却是暗自发狠,这个从黎阳过来的政委听老聂说很不地道,别看貌似温驯和善,但是据说暗地里手腕很不简单,连老聂的脸面都不怎么买,纯粹***就是张天豪的哈巴狗。

    今儿个晚上当时的确有两个服务员在一旁看见了具体情形,其中一个就有范莲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真要去把这些人证拉过来调查,这事儿还得变成自己自讨没趣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想到这里,芶延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怕就只能是到此为止了。

    只不过他想不通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胡报国来亲自出面,看样子甚至不惜和自己撕破脸也要顶扛下去,这胡报国平时不怎么出声他也打过两次交道,但此人一直不卑不亢,据说连聂明亮也对他不太感冒,在公安局里一直相当低调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强硬的和自己过意不去?

    “行啊,胡政委,这事儿既然是你出面了,我也就不计较了不过…”芶延生话锋一转,目光注视着正走过来的陆为民,脸sè转yīn:“小子,算你行把老胡都给搬出来了,不过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给我记住!”

    “哟呵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吓唬我?我这人就是贱骨头,没人盯着我看着我,我还真是全身不舒服只要行得正怕什么?”陆为民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错了,芶延生那帮人相当精猾,尤其是芶延生本人,别看他表面上咋咋呼呼,像是鲁莽冲动之人但是在具体事情上却是相当把细,给留给外边的印象截然两样:“但我还得要提醒芶二少二少这个词语是用在封建社会地主资产阶级家庭中,芶部长是咱们丰州地委领导,这个词语其实是一个贬义词,不知道你懂不懂这一点?如果不懂,最好加强一下自己的自身修养,别给芶部长丢脸!”

    被陆为民这番话气得脸sè一阵发青,芶延生有心想问这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想一想还是忍了下去,经过今天这一次,他纵然是想要遮掩也不可能,要掏出这个家伙底来太简单了。

    “妈了个逼的,小子,别在那里逞口舌之利,甭管你是什么人,甭管你有啥背景有啥后台,丰州城这塘水还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我们走!”芶延生气哼哼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含笑不语的胡报国,心里窝火劲儿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今晚上必须得找两个妞儿来泻泻火,胡报国,你给我记住,这事儿永远没完!

    看见一群人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胡报国心中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展颜笑道:“陆秘,我是胡报国,丰州市公安局政委,今天的事情的确不好意思,……”

    陆为民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今天这个结局已经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来了,否则就算是自己和甄氏姐妹能脱身,但是动了手打了芶延生那两个人的童立柱和徐兵却难免要牵扯一些麻烦,尤其是芶延生早就设计好了全套要来对付自己,却被童立柱和徐兵给撞破了,陆为民不愿意因为自己的sī怨而牵连到别人。

    芶治良在丰州先后担任了副县长、组织部长、副〖书〗记、县长再到县委〖书〗记,可以说在丰州的渗透力和影响力根深蒂固无人能及,即便是张天豪手腕不凡,但是要想在短时间内消除芶治良的影响也不现实,尤其是芶治良现在还是地委组织部长的情况,这种局面就显得更扑朔mí离。

    “胡政委,有劳您费心了,这件事情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有些情况真的让人觉得很吃惊,不迂我还是要感谢胡政委还有李指导的帮助。”陆为民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讪讪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周廷国“这件事情我会当面和张〖书〗记道谢。”胡报国能够理解陆为民此时内心的不满和愤怒,但是对方也是一个相当理xìng的人物,情况他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可以想象得到以芶延生的骄横跋扈,又不认识陆为民,自然是嚣张无度,不过没有这桩事儿,自己也没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和张〖书〗记密切关系。

    张〖书〗记没有直接给聂明亮打电话,而是直接交代自己来办这件事情,足见他对这件事情的看重。

    要说陆为民虽然是夏〖书〗记的秘书,但是以张〖书〗记和夏〖书〗记的关系,好像不应当这么看重此事才对,让自己专门来跑这一趟,似乎有点过了胡报国知道领导们的心思不好琢磨,尤其是现在张〖书〗记虽然接任了丰州市委〖书〗记,却没有能够担任地委委员,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因素,也值得琢磨,所以还是那一句话,按照领导交办的意图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陆秘你太客气了,张〖书〗记接到电话非常生气,丰州社会治安的确有些问题,我们公安队伍也还存在诸多不足,……”胡报国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讨好眼前这个年轻人了,虽说张〖书〗记很重视此人,比人也是地委夏〖书〗记的秘书,但毕竟这样一个年轻人,再说深了就有些阿谀逢迎的味道了“放心,陆秘,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处理好。

    陆为民笑了笑,这位胡政委也的确有些意思,事情已经到这份儿上了,但是面子话还是说得tǐng圆泛。

    “谢谢胡政委的关心了,如果没有其他……”陆为民瞄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甄氏姐妹,而童立柱和徐兵也正在和那个黑瘦的指导员交谈着,唯有脸sèyīn晴不定的周廷国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请尽管给我打电话。”胡报国已经伸出手去牢牢握住了陆为民的手,满脸笑容。

    一直到陆为民几人离开,胡报国脸sè才骤然yīn沉下来“老周,你是怎么一回事儿?居然捅这样大的篓子,你是觉得局里边这段时间太过于清静没事儿干了不是?”听得对方言语毫不客气,周廷国也有些起火,但是对方是政委,是自己的领导,他也不好发作,皮笑肉不笑的道:“政委,多大个事儿?那家伙牛皮哄哄的啥来头?你也看到了,他们是和小芶他们发生了冲突,我能不去么?何况是他们把小芶他们那边人打伤了,再怎么说,………”“够了!老周,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胡报国没好气的打断对方话头子,他知道对方仗恃着和聂明亮关系不错,在市里边也有几个关系密切的领导,所以就有些放肆,对自己也是不yīn不阳的态度,早就想找个由头收拾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正好:“芶延生是个什么样的角sè你不清楚?芶部长是芶部长,芶延生是芶延生,你不要混为一谈,芶延生的行径芶部长知道么?我看知道了一样会要求严肃处理,你甭给我在这里说这些什么谁是受害者,糊弄糊弄外边人还行,méng我,我告诉你,nèn了点儿!”周廷国脸sè一变,他没想到素来温和的胡报国突然就翻了脸,声sè俱厉的批评自己起来,而且还是当着所里边这么多人的面,这才是给他几分颜sè,他就要开染坊了“政委,这事儿都已经过了,我想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这不是让他们走了么?用不着上纲上线吧?怎么,是政委的熟人,还是又是哪位领导打招呼来着?”胡报国也知道这周廷国也是一个老油子,典型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角sè,现在老聂也有意要提拔他,所以就更是气粗嘴硬,不过今儿个得让他长个记xìng:“周廷国,今天的事情我告诉你张〖书〗记很生气,刚才走那个年轻人在地委办工作,再说准确一点,是地委夏〖书〗记的秘书!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行为给丰州市公安局招惹了多大的麻烦?如果今天不是我来,还不知道你要把事情搞成什么样!这件事情你自己好生反省一下,要写一份书面检讨交给我,我也会把这个情况向聂处长汇报!”!。

    *委夏书记的秘书?!周廷国顿时有些脑筋短路,这怎么可?地委夏书记的秘书苟延生他会不认识?如果认识,还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挑衅?

    “政委,不可能吧,那家伙是地委夏书记的秘书?夏书记的秘书我见过,不是高秘书长么?”思路飞旋,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周廷国一脸狐疑的瞅着胡报国,想要méng我?我老周也不是不认识上边的人!

    “你知道个屁!夏书记刚换了秘书,就是这位陆为民,如果不是他和张书记很熟悉先给张书记打了电话,一个电话直接打给夏书记,我看你怎么来收这个场!这件事情张书记还要听汇报,你给我好生反省,写出一篇认识深刻的检讨出来,争取对方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胡报国也懒得和这个家伙多说,如果不是李应武同意对方打电话给张书记,这事儿要是闹腾大了,还真是难以收场,还好这位陆秘书算是有些分寸,没有得理不饶人,否则弄得局面太僵,自己也难做人。

    周廷国被胡报国的几句话给震懵了,张书记安排胡报国来的?!坏事儿了!

    周廷国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全身凉透,一颗心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向下坠去。

    这怎么可能?苟延生不是说那小子是个抓拿骗吃的角sè么?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夏书记秘书,而且还和张书记很熟?!

    苟延生就算是他再是牛皮哄哄,再是在这丰州城里横着走路,那也得看对象!

    现在丰州城不像一年前的丰州城,那会儿他爹是丰州县委书记,就是这丰州城里老大,一言九鼎,多大的事儿都可以摆平,可现在不一样了!

    丰州地委行署就坐落在这丰州市里,别说他爹现在没当丰州市委书记了就算是他在,一样也得先看看地委行署那边几副头子脸sè,更何况现在新任的张书记和苟书记之间关系不睦是尽人皆知的,如果真是张书记安排胡报国专门为这事儿而来那今儿个自己这番抱粗tuǐ可算是抱错了地方,弄不好自己要搞成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副局长怕也一下子就成了泡影。

    想到这里周廷国顿时心急如焚,只是在胡报国面前又不能表lù出来,表面上还是有些不能相信的脸sè,但是口气已经软弱了许多:“政委,这事儿真不能怨我那苟延生来报案说他被别人拦路挑衅,还被打伤了人,我一时间也没有细察,就……,不过好在您来得快,也没有什么后果,政委,您就多包涵一下张书记那里帮忙美言解释几句。”

    “哼,苟延生在丰州城里还能被人拦路挑衅打伤人?老周,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多喝了几口酒脑袋发懵了?”胡报国毫不客气的道:“算了这事儿你自己写一个深刻检讨,我会向张书记作解释。”

    直到胡报国背影消失在派出所大门外,周廷国脸sè都没有能恢复回来,这件事情可算是真的成了弄巧成拙了。

    该死的李应武,居然敢背着自己让那个姓陆的打电话,想到这里周廷国yīn寒的目光忍不住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对方,心中却又微微一凛。

    对方似乎并不太惧怕自己,看起来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对方同意了姓陆的打了这个电话事情还真有可能弄得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不管苟延生怎么想要保自己,只怕自己最终都只有沦为替罪羊牺牲品,想到这里周廷国又稍稍舒了一口气。

    天无绝人之路,今天这件事情弄砸了,得马上向聂老板汇报一下请他帮忙想办法圆转一下,尤其是在市委张书记那里,若是这个印象不扭转过来,副局长位置恐怕真的就与自己无缘了。

    离开了西城派出所,童立柱和徐兵便把陆为民三人送到了要去的天河宾馆,然后与陆为民三人道别。

    对于二人来说,苟延生虽说在丰州是横着走路的角sè,但和他们却扯不上多少关系,苟延生要对付的正主儿是陆为民,自己二人不过是适逢其会当了棋子儿,以二人的层次也暂时还不够资格掺和到这其中的恩怨关系里去,所以童立柱也显得很坦然。

    不过童立柱也看得出来,陆为民似乎也并不太担心这件事情,想想也是,那位胡政委嘴里所说的张书记多半就是现任丰州市委书记张天豪,那也是个桀骜不驯的霸道角sè,能让张鲡豪专门安排公安局政委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而且半点没给苟延生面子,足见陆为民这个地委书记秘书的分量。

    一时的地位高低的不重要,关键在于你的分量够不够重,童立柱也是在公安行道上历练多年的人物,自然清楚这领导身边人的不一般,现在他再一次领略了陆为民能量的非比寻常。

    原本陆为民打算为甄婕甄妮两姊妹要一间标间,自己还是回宿舍去住,但是甄氏姐妹都有些担心万一那苟延生一帮人如果循迹而至到了这天河饭店来找事儿,尤其是甄妮死活不愿意陆为民离开。

    陆为民不得不答应留下来,于是便多开了一间房,两房紧邻,而且是选择了走廊最顶端紧邻的两间房防范于未然。

    其实陆为民也知道苟延生不可能再来找麻烦,至少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如此,不知道自己身份他可以胆大妄为一回,真知道了自己身份,他再要乱来,那就不是冲动鲁莽,而是人头猪脑了。

    苟延生人品xìng虽然很差,卑陋恶毒,也嚣张跋扈,但是却并不愚蠢,否则他也不会在发现自己踪迹之后设计这样一个套子来让自己钻,貌似冲动鲁莽的他却也隐藏着些许狡诈yīn毒,比起秦磊这样角sè来,委实要高明不少,这些官宦子弟在耍弄手段这一套路上似乎天生就有些专长。

    “大民,这个家伙你刚才说是丰州地委组织部长的儿子,一个组织部长的儿子就这么横行霸道,那地委书记的儿子不是杀人放火都无人敢过问?这丰州还有没有法律?”

    天河饭店的位置比起丰州宾馆位置略偏一些,但是也算是在主城区内,标准间价格不菲,硬件设施只能说一般化,chuáng柜和各种用具都显得有些陈旧,一台十四英寸的金星彩电就算是超规格配备了,这也是饭店标准最高的房间,坐在chuáng上的甄婕盘着tuǐ,头发放下来,显得柔媚可人,显然对刚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你和他有多大的怨仇么?”

    “怨仇?我刚来丰州,和他从来没有往来,也就是上一次还是在丰州饭店,他调戏今天我们在门厅碰见那个女孩子,被我制止,这不就惹上了这么大一个麻烦?”陆为民苦笑着摇摇头。

    他靠坐在甄妮的chuáng上,甄妮也蜷着身子,亲昵的依偎在陆为民身畔,柔情似水的双眸情意绵绵,看得陆为民心中也是一阵火热。

    “那上一次他就能忍下去?”甄婕思路很敏捷,美眸里浮起一抹不解之sè。

    “呵呵,你没听他说我吓唬他么?我那天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他自己心里有鬼没底儿,胆怯了,大概以为我是省里边来丰州这边考察干部的大人物随员,怕坏了他爹政治前途,这才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现在他爹位置坐稳,又了解了一下似乎没有我这样一个人物,觉得被我这无名小子给耍了一回,憋了一肚子气,这还不想方设法报复回来?”陆为民手在甄妮柔软乌黑的发梢里揉弄着,手指慢慢下滑到对方耳垂处,细细把玩起来。

    一阵若有若无的热意沿着耳垂向着少女全身流淌而去,甄妮忍不住扭动一下身躯,食髓知味,已经尝过情爱滋味的少女嗅着身旁情郎的男xìng气息,尤其是带着澎湃热力的身躯紧紧靠在自己xiōng前,仿佛那有力的心跳也能随着血脉的跳动传递到自己心间。

    “那大民这事儿会不会对你有影响?”甄婕有些担心的道:“组织部长大概.就应该是管干部的吧?若是他回去向他那个老爹添油加醋的构陷你一番,岂不是对你日后的工作大有影响?”

    陆为民笑了笑,很平静的摇摇头。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家伙不蠢,他爹苟治良更是在丰州政坛浸yín多年的不倒翁,岂是他三言两语能骗得到的?而且对自己儿子的品xìng表现怕是也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眼不见心不烦而已,苟延生真要去在他爸面前把这事儿抖落出来,只怕他爸只会好好收拾他一顿,还得要到夏书记面前去承认错误,苟延生本人也一样清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事儿给捂下来冷处理,等一段时间让它彻底淡化下去。至于若日后能有机会拾掇我,他当然不会放过,就像我有机会也一样不会放过他一样,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也许这算是男人间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