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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杨子宁在电话里获知陆为民已经和穆檀进行了一次愉快而深入的交流时,他简直有些不敢置信。<-》

    穆檀的不配合让他很恼火,这个女人极尽一切可能的来制造麻烦,目的就是避免按照自己的意图去和陆为民交往,没想到居然在返京之前还和陆为民来了一次深入交流。

    从电话里听得出来陆为民似乎感觉还不错,心情也挺好,甚至还能开玩笑,这让杨子宁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杨子宁不认为陆为民是那种就凭脸蛋和身材就能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的人,同样穆檀也不可能和陆为民来一次所谓的一见钟情,这里边肯定有什么问题,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只要陆为民愿意接受这种安排与穆檀继续交往下去,那就算是成功了一半,至于说他和穆檀之间究竟于什么勾当,那倒问题不大。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不能拿上台面,有也好,无也好,只要大家遵守规则,不越底线,一切都不是问题。

    和高晋的见面做了一次深入交谈之后,回到酒店的杨子宁给自己兄长打了电话。

    “高晋对陆为民颇感兴趣,嗯,他来的时间虽然不长,我感觉他还是对昌江花了一番心思了解的,对,进入状态很快,看样子他也是在部里边憋坏了,一门心思想在下边干点事情出来,这是好事儿啊,嗯,陆为民的情况他似乎也了解了一些,没见过,他们俩还没有见过面,我考虑了一下,暂时还不合适,我希望在年后来找个机会,……”

    杨子宁对自己兄长的急切有些不以为然。高晋新来昌江。肯定要做一些事情打开局面,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倒是现在高晋需要做的是站稳脚跟,摸清情况。

    昌江从来就不是自己阵营的地盘,随着田海华离开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昌江地方本土势力也开始反弹,和稳健派这边也开始在许多领域展开竞争。精英派在不动声色的布局,力图维系目前的态势,但田海华和陶汉一旦离开,这边出现的空白不是短时间内能弥补的。

    就算是省长来自这一系,依然会有出现一个断层期,这是各方的机会。

    正如高晋所说。田海华很厉害,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已经有意识的在布局,送走了夏力行,却又把周少游稳稳的送上了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的位置,而花幼兰出人意料的从副省长转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长也是一着极其精妙的伏笔,

    虽然花幼兰也是从地方本土派成长起来的干部,但是花幼兰明显和汪正熹不属于一条道上的人。二人在许多政治理念和观点上都大相径庭。反倒是花幼兰的许多理念与田海华他们有不少共同之处,这大概也是田海华竭力拉拢花幼兰的缘故。

    在田海华和陶汉离开昌江之后。除开一个未定人选的省长外,省委常委常委中精英派这边就只有董昭阳和周少游了,或许还会一些调整补充,但是无可否认的是精英派在昌江的影响力会因为田海华的离开而削弱,至于会被削弱到什么程度,就要看新任省长如何与邵泾川斗法了。

    “其他现在还不好确定,但高晋准备大干一番,他肯定也需要一些支持,嗯,你知道昌江这边我们并不熟悉,这相当于是拓荒,但如果这一次拓荒能够成功,哪怕只要我们能够在昌江这地上留下一个落足点,也就是一次巨大成功,……,我知道怎么做。”

    段子君在昌江这边的全身而退而后又不肯再发挥任何影响力一直是一个最大的遗憾,原本那个时候依托段子君的影响力,这边再怎么都能够打出一片天地,但是段子君却不愿配合,使得这个机遇丧失。

    而这一次昌江政坛出现的变数又带来一个机会,高晋的莅临实际上就是一个尝试,如果几年后高晋依然是孤零零灰溜溜的离开,那就真的成为一个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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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了穆檀的问题让陆为民轻松了许多,以至于他在虞莱宿处那一夜玩得很疯。

    连虞莱也是第一次见识陆为民的狂野,客厅、卧室、厨房,都留下了两个人疯狂的印痕,只有这个时候陆为民才能觉得自己仍然是一个鲜活的年轻男人,而不是包在某个壳子里的县委书记。

    嫣红的乳蒂在陆为民手指间变得紫涨起来,与周边的白腻乳肉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虞莱微微皱起眉头,这等私密部位本来就敏感,陆为民却又很喜欢“蹂躏”这里。

    陆为民轻轻吻上,含住,有节奏的吮吸起来。

    一阵阵酥麻的电流从乳上向身体各个部位呈放射状的传递,虞莱觉得自己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但她的确有些吃不消了。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来那么大的兴头,一晚的疯狂都还不够。

    虞莱下意识的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

    “为民,差不多了,别……”虞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和这个男人**。

    “没事儿,我想放松一下自己。”陆为民匍匐在虞莱胸前的两个半球间,感受着幽幽**,含含糊糊的道:“有时候忙碌太久,神经绷得太紧,就需要这样一个放松机会,要不就真的要断弦了。”

    虞莱在女人两大体征——胸乳和臀瓣的饱满丰腴上丝毫不亚于隋立媛,但是在身上的肉却不如隋立媛那么丰腻,而胜在结实匀称,不规则的生活节奏似乎并没有对虞莱的肌体造成多少伤害,白皙滑嫩的皮肤弹性十足,这也是虞莱引以为傲的资本。

    “你不吃早餐?”虞莱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些变调,一觉醒来,陆为民似乎又恢复了雄风,孜孜不倦的自己身上探索着,不断勾起虞莱绮思,难怪说男人的最爱是晨爱。

    “早餐?你不就是最好的早餐么?”陆为民怪笑一声,双手用力翻过虞莱的身体,掀开裹在身上的被子,在虞莱娇呼声中分开对方的双腿,压成平角,深深的刺入。

    四十分钟的晨爱让这一对男女终于能相拥在一起慢慢感受着这份余韵,这个时候两个人的思维似乎都变得格外清醒,相互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你昨晚和她说的是真的?”虞莱懒洋洋的靠在陆为民肩头上,她喜欢这个男人的肩膀,而不是胸脯,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的肩膀更具有力量,让她更有依靠感。

    “呵呵,进入角色挺快啊,真把自己当情妇了?她,她是谁?”陆为民打趣的问道,手指在虞莱的乱发中穿梭抚摸。

    “少贫嘴!”虞莱没来由的脸一热,心里却微微一惊,自己似乎很享受现在这种生活,尤其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这种自由放松,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就这么自由自在,情妇的生活似乎真的很适合自己?自己的心境怎么会变成如此?

    “唔,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假的能骗得到她么?这女孩子精明着呢。”陆为民目光澄澈明净,“这些个家庭出来的女孩子,比谁都更精明,他们清楚他们可以利用什么,可以获取什么,而什么不能跨越,什么又能妥协,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驾轻就熟,可以说他们本来就生活在这种世界上,比任何人都更适应,只是她想一己之力改变她自己的生活。”

    “那你觉得她的想法好不好呢?”虞莱幽幽问道。

    “好不好,要看站在什么角度,站在杨家这个角度,也许会觉得她太自私,但是站在她本人角度,则是理所当然,没有人愿意把所谓一生幸福寄托给一个她认为不可靠的男人身上,这个幸福的理解也不尽一致,但是对还爱情还有些期盼的女孩子也许这就是幸福,所以无可厚非,只是在她那种环境中,奢谈爱情有些不切实际罢了。”

    虞莱有些听不懂,露出疑惑的目光,陆为民看着这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身体已经很成熟,思想也不能说幼稚简单,但是在感情上仍然还属于小学生。

    “虞莱,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爱情不是没有,但是因为爱情而能走到一起相伴永远的少得可怜,或者说曾经有过爱情,但是很快也就湮灭在无尽而繁琐的日常生活中了,最终爱情很快蜕变为亲情,而亲情才是维系这个社会稳定存在的根本基础。”

    陆为民眨眨眼睛,抬起目光看着虞莱。

    “很多人以为自己遭遇了爱情,其实那不过是激情,很多人以为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是爱情,其实那是亲情。爱情的寿命很短,要想保持,就需要燃烧,而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爱情氧气供你燃烧?燃烧一回都是奢侈,持续燃烧,或者再度燃烧,那都是可遇不可求。”

    虞莱似乎明白了一点儿,但似乎什么也没明白。

    “和谁结婚并不重要,婚姻也只是一种形式,感觉最重要,长久也好,短暂也好,一瞬也好,自己要有感觉就好,这是我的情感观。”陆为民把手枕在脑后,沉静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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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虞莱脸上满是迷惘和困惑,陆为民忍不住想要狂笑,连虞莱都被自己这一番似懂非懂的话忽悠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由此可见青们忽悠女孩子是说些不着调听不懂的话会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我的话,你明白了么?”陆为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至于变形,装出一副淡然而又莫测高深的表情道。

    “不是太明白,只觉得你刚才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但是又好像有些矛盾。”虞莱一手抚额,有些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陆为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虞莱看见陆为民强忍笑容而扭曲变形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又羞又怒,翻身骑在陆为民身上,恶狠狠的道:“好哇,刚才是你说那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莱子,没想到你也会被人忽悠得云里雾里啊,刚才我说什么了?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绕口令,一大堆废话,谁相信谁傻!”陆为民笑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和这样一个看似精明豪爽其实脑袋很简单的女孩子在一起的确太有意思了。

    气急败坏的虞莱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一把抓住陆为民的要害,骁悍无比的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阉了?”

    这一把立马让陆为民呲牙咧嘴,低头求饶:“莱子,我错了,不该利用你的天真无邪,不过你真觉得我刚才那番话全是废话么?对你的人生没有一点儿启迪?”

    虞莱又有些吃不准了,咬牙切齿的道:“我不管!以后不准你给我说这些云遮雾罩的鬼话,有什么话给我直来直去说清楚。”

    “明白,明白!”陆为民连连求饶,虞莱这才翻身下马。

    “莱子,其实你很清楚。我那些话虽然是废话,但是也是实话,只是很多人都不想去领悟罢了。”陆为民搂着虞莱的,抚摸着那如同丝缎般的肌肤,缓缓的道:“这个社会就是如此,说真话,没人信,大家还不高兴,说假话。大家都信,说废话,大家都高兴。记住,莱子,如果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一个劲儿的说那些虚无缥缈云遮雾罩的废话。那就有且只有一个企图,就是想要忽悠那个女人上床,绝对没有其他。”

    “那你和我说那些废话,也是哄我上床喽?”虞莱笑起来眼睛如月牙儿一般好看。

    “有那个必要么?我不用废话就一样用魅力把你吸引上床。”陆为民颇为自傲的道。

    97年的春节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来了。

    对于陆为民来说,今年的春节反而是这几年里最轻松的一年。

    阜头这边工作已经基步入正轨,无论是宋大成还是关恒和蒲燕、丁贵江,对于各自手中的工作都很熟悉。宋大成扛起了年前的很多具体工作,让陆为民解放了不少,而关恒依然帮助陆为民分担了党务组织这一块工作,蒲燕和丁贵江的搭档基上弥合了之前乔晓阳和蒲燕时代的龃龉。使得县委和县府在经济工作这一块的工作上更为顺畅。

    整个班子也是相当团结,陆为民自认为目前的阜头县委是战斗力最强的,可以说这一段时间是陆为民工作以来最为顺心的一段时期。

    陆为民一直主张当一把手就是能够放手交给别人的事情就要大胆放手,那种什么东西都想握在手中的领导。要么就是缺乏自信心,要么就是能力有问题。或者就是二者皆有问题,连你自己信任的搭档和副手你都不敢放手,那你这个领导就明显不合格。

    这一段时间甚至连陆为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清闲得有些过了,每天上午到办公室泡一杯茶,有什么工作大家碰碰头花上十分钟到半个小时研究搞定,各自分头去做。

    会议也好,活动也好,接待也好,能推给宋大成和关恒、蒲燕他们的,都尽可能的交给他们,美其名曰多磨练。

    蒲燕甚至不无抱怨的说陆为民这个该是最忙的人现在变成了最闲的人,其实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分担给了别人。

    “你这个县委书记真的就这么闲?”陆志华看了一眼自己弟弟,皱起眉头,“我觉得人家应该是这个时候最忙碌的才对。”

    “上午十点到下午五点之间我是比较闲的,十点以前也要研究一些工作,下午五点以后会有一些推不掉或者说需要参加的饭局,这就是我的工作。”陆为民显得非常惬意,“学会放手,才会集中精力办大事儿,事必躬亲未必会能有好效果。”

    “哟,在你姐面前还得瑟起来了?”陆志华瞪了陆为民一眼。

    她是专程从昌州过来看陆为民的,华民公司退出保健品行业在业界内引发了巨大的轰动,三株一跃成为保健品行业的巨无霸,而华民公司的退出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和猜测,各种说法都有,而三株和华民之间关于补精益髓液的各种事务交割也还算比较顺利,一个月下来,基上三株接手步入正轨。

    “那哪儿能呢?”陆为民笑笑,“姐,我哥听说今年就要把嫂子带回来了?听说嫂子是鲁省海边的,大哥在电话里吹得天花乱坠,美滋滋的,很罕见听大哥这么夸赞一个女人呢。”

    陆志华轻蔑的撇撇嘴,“陆拥军那点儿眼光,能有多高的水准?绣花枕头一包草也说不定,他在外边厮混这么多年,也从没有听他说起过,去年春节你听他提前过么?没有吧,怎么就突然钻出来一个,保不准就是一时昏了头看花了眼呢。”

    “姐,大哥的眼光也不至于逊到这个程度,终生大事,他可能随随便便挑一个么?”陆为民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

    “陆拥军的事情不用说了,带回家来就知道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你呢?”陆志华很认真的道:“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最起码也应该有一个稳定的对象了,别和我说宋州那个女孩子,她不是你的良配,玩玩可以,但不可能谈婚论嫁。”

    “姐,你就这么一棒子把人打死?”陆为民努力让话题变得轻松一些。

    “哼,你姐是女人,难道还不知道女人心思?那个女孩子,嗯,怎么说呢,或许其他都没啥,但她应该是有过感情经历的,而且不浅,你姐不是什么封建思想,但是我希望我的弟弟能够娶一个各方面都完美无瑕的女孩子给我当弟媳妇。”

    “姐,你对你的弟媳妇的条件要求这么高,怎么不想想你弟弟是不是也是完美无缺的呢?”陆为民若有所思的反问道。

    “你是指哪方面?若是指感情上,我虽然也主张男人应该专一一些,但如果是我的弟弟那就例外,至于其他,难道还有比我弟弟更优秀的男人么?”陆志华一脸淡然,刚擦了护手霜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无比霸气的道。

    陆为民还真没想到二姐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在这个问题的态度上,二姐是永远站在自己这一方,无论自己有理无理,这让陆为民内心对自己二姐的依恋更甚。

    “姐,嗯,也许我勉强算是有一个正在交往中的对象吧,嗯,我说得这么勉强,你恐怕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事儿也是一言难尽。”陆为民也觉得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些困难,但是在二姐面前,他也不想遮掩隐瞒什么,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应当让二姐知道。

    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找一个让陆为民毫无保留信任的人,第一就是自己二姐。

    大哥也好,萧劲风也好,也许都要排在第二位。

    虽然陆为民在某些情节上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陆志华还是大略了解了自己弟弟的私生活。

    “三子,你的私生活来是你自己的事情,何况你也这么大了,都当县委书记的人了,照理说二姐也不该多插言,若是你不是干你现在这一行,你花心也好,风流也好,顶多也就是别人拿作轶事趣闻作谈资罢了,倒转几十年也许还是美谈,但是现在你的身份不一样,你就得自个儿多琢磨一下了。”

    陆志华语气温和平静,没有半点责怪,反而让陆为民有些汗颜。

    “我听出来你的意思了,你这个所谓正在交往的对象大概是一种利益上的需要,这没什么,也很正常,姐虽然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你们里边一样水浑且深,前段时间不也就是你是副专员的候选人,所以就有人要拿你手上的表说事儿么?我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但是据我听到的消息,来你也是副专员的热门候选人,各方面工作表现应该也不比竞争对手差,但是最后却是一个姓魏的上了吧?”

    陆为民略感诧异,这在丰州官场上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陆志华能知道就有些奇怪了。

    “姐,你是从哪儿得知这些的?”

    “还有,那个姓魏的是不是很得你们现在的专员支持,而你们专员却和现在的省长邵泾川关系非常密切?或许这个是造成你功败垂成别人登顶的主要因素?”陆志华低垂下头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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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志华的这番话就绝对不是她道听途说那么简单了。<-》

    虽说陶行驹和邵泾川的关系密切不是秘密,但是恐怕也没有谁会刻意去提及这个问题,陆志华和丰州这边没有什么往来,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若是在昌州知晓这些东西,那就更蹊跷了,谁会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魏宜康和陶行驹局的关系,陶行驹和邵泾川的关系,都能顺着脉络挖出来,如果不是内部人员,而且是有一定层次的人员,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一点。

    “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所说的虽然未必准确,但是也还是有一些是事实。不过我和魏宜康竞争副专员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你所说的就因为谁和谁关系密切于是某某就上了,谁就下了,但我得承认个人关系渊源上,你所说那一层关系的确有影响,但我想这不是决定性因素,决定我和魏宜康谁能胜出,还是要看我们两人各自综合起来的实力,不错,我在有些方面的成绩的确比魏宜康看起来更耀眼,但是魏宜康也有一些优势是我无法比的,虽然我内心也有些不服气,但是失手了就失手了,没有必要去怨天尤人,还是综合实力不够。”

    陆为民话音刚落,陆志华便接上话:“那这些个人关系渊源也算是你所谓的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陆为民愣怔了一下,才缓缓点了点头:“应该算吧。”

    “所以你就会选择和那个姓穆的女孩子交往,哪怕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交往,也许一两年后你们会挥手说再见?嗯,他们那边也需要你,需要你的政绩来为他们增光添彩,这也就算是各取所需了。是不是这个意思?”陆志华若有所思。

    陆为民一时间觉得不太好向陆志华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想了一想之后才道:“姐,我和穆檀交往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因素,嗯,或者也有一点,曹朗是我很要好的大学同学,帮了我不少忙,他出面说的这事儿,嗯,我无法拒绝。就像他说的,哪怕是走过场也希望走一走。另外一个因素也就是你刚才说的,如果在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并不排斥这种交往,甚至是婚姻。”

    “甚至婚姻?”陆志华看向陆为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深沉,“三子,你确定?你明白这一层意思么?”

    “姐,我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陆为民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感情这个东西,我从来不会去奢望十全十美,在我看来,十全十美的东西往往就意味着不真实和虚假,甚至要用欺骗哎粉饰,所以我宁肯要一些有缺陷的东西。因为那更真实。”

    陆志华有些失落又有些心疼,她不知道自己弟弟怎么会对感情这一关看得如此淡薄,甚至比自己还要冷酷现实。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年龄,难道官场上的拼搏真的让他成熟或者蜕变得这样快?

    定定的看了陆为民好一阵,陆志华才道:“三子,我感觉似乎你是在为你自己感情上的放荡寻找借口。”

    “姐,我不否认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陆为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别人面前我不会承认,但是在你面前我不会撒谎。也许我真的是一个感情上有些不负责任怕负责任的人,我不确定我自己在这方面是否有担待。”

    陆志华摇摇头,不再多言,陆为民的坦率让她来准备好的一些说辞都失去了用场,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纵然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缺点,但他还是自己弟弟,更何况他在其他方面是如此优秀,优秀得让陆志华都为自豪。

    “对了,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情况的呢。”陆为民追问道。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华民公司这么大一个家当,难道说不会引来外人的关注?”陆志华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嘲弄味道,“你不会认为这个世界这么纯净吧?何况你姐也没有打算当什么圣人,不去做同流合污,至少也可以做到和光同尘吧,昌州市工商联那边已经邀请你姐担任了工商联执委,而且你姐也在月成为昌州市政协委员了。”

    陆为民略感吃惊之后又反应过来,华民公司这样一个出尽风头的私营企业,而且又在昌州市高新区,被吸引进入工商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现在华民公司退出了保健品市场,但是华民公司还是民生银行的股东,就凭这一点,陆为民作为华民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有当昌州市政协委员和工商联执委的资格。

    “姐,恭喜了,不过我问的问题你好像还没有回答啊。”陆为民不认为陆志华当了昌州市政协委员就会一下子变得耳聪目明到如此地步。

    “三子,你还记得那个省纪委的郭跃斌么?”陆志华笑了笑,随口问道。

    “郭跃斌?当然记得,他……”陆为民若有所悟,“怎么了?”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陆志华点点头。

    陆为民不知道陆志华问这话的意思,二姐不是看上这个男人了吧?郭跃斌快四十了,明显是有家庭的人,他随即抛开这种想法,自己明显是跑偏了,“就只接触了那么一回,不过感觉这个人思维敏锐,条理清晰,情绪冷静,是个人物。”

    “嗯,看来和二姐的判断差不多,此人有没有发展前途呢?”陆志华笑了起来。

    “姐,不会吧?”陆为民吃了一惊,陆志华看到陆为民的表情才知道陆志华误会了,没好气的瞪了陆为民一眼,“三子,你这脑瓜子里想些什么东西啊,是不是成天想女人想多了,才会想入非非了?”

    “嘿嘿,姐,谁让你说的那么暧昧呢?”陆为民涎着脸道。

    “郭跃斌是我校友,比我高五级,这是无意间知道的,有了这层关系,就比较好接触了,这个人很懂事儿,自从你那件事情之后,我主动找过他,他的妹妹是个会计,企业效益不太好,所以介绍应聘到了我们华民公司财务部,……”

    听着陆志华的介绍,陆为民显得很平静。

    人生活在凡间,不是真空世界,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大家人,也都有一难念的经,这并不奇怪。

    郭跃斌的消息相当灵通,这很正常,而且陆为民也知道郭跃斌和乔思怀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郭跃斌是龚德治的嫡系。

    虽然从陆志华嘴里转过来郭跃斌的话没有点明,但是陆为民还是听出了一些隐藏的含义,那就是在是否由省纪委来接手调查自己的事情上,当时有人是起了作用的。

    照理说一个县处级干部的调查可以交由地区纪委来接手,但是对陆为民的调查却直接由省纪委来接手,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县委书记虽然只是处级干部,但是由于其特殊的身份,很多时候也会由省纪委直接来接手查案,这也不少见,陆为民当时也没有在意。

    但是现在看来,这中间还真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这个有人当然不会是指乔思怀,他还没有左右龚德治的能力,而省里边能左右龚德治态度的屈指可数,恰恰那个时候省委书记田海华还在外地考察,省里边是省长邵泾川在主持工作,谁在里边起了作用似乎就呼之欲出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陆为民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管邵泾川是不是受到了陶行驹的影响,有了这么一个印象,自己的前途也就有些黯淡了。

    邵泾川如果只是省长,那当然问题不大,但若是田海华要离开昌江,邵泾川要接任省委书记,那就危险了。

    这一点二姐大概也是想到了,郭跃斌的暗示提醒味道应该很明显,也难怪二姐对自己和杨家那边的这种关系持支持态度。

    “三子,是不是很麻烦?”陆志华咬着嘴唇,皱起眉头,三子很要强,却又一门心思要走政道,郭跃斌就很隐晦的暗示过,陆为民能以这个年轻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相当罕见了,而现在因为有了这层因素在其中,陆为民下一步要想再上一步就很关键了。

    “二姐,你想多了,就算是大人物们对我有看法,只怕手也伸不到这么深,对于他们来说我也就是一蹦跶得起一点的小鱼小虾,关注一下可以,要让他们伸手,可能就有点儿小题大做了。”陆为民宽慰对方道。

    “不,郭跃斌说了一句,抓住机会要趁早,大概也是要我转达给你吧。”陆志华摇摇头,“他说省委里边今年人事要大动,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考虑,避免到日后变化后,很多事情就难办了。”

    陆为民吐出一口浊气,郭跃斌大概也是从他们那条线得到的消息,田海华可能要走了,如果不趁着田海华还在昌江掌舵的时候抓住机会,那么日后就会更麻烦。

    这是由衷之言,不管怎么,陆为民都得感谢对方的好意。

    自己也该有所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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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往往既是一家人阖家团聚把酒言欢的时候,同时对于官员们来说,往往也是一个最重要的社交时段,春节前往往是各种公务上的宴请、接待和拜访,而节后这一段时间则更为重要,一些更为私密的个人感情联络就需要摆在这个时候来履行。<-》

    春节前陆为民相对轻松,今年其他工作交给了宋大成和关恒他们操心,而他也腾出更多的时间来处理他所需要关注的事情。

    拜访陶汉、董昭阳、花幼兰成为节前最重要的几项工作。

    陶汉和花幼兰那里陆为民都是点到即止,坐一会儿,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感受,送上一份阜头土特产,无外乎就是一些不值钱的年货和阜头特产——精选房四宝,和市面上出售的东西绝不一样,可以说都是手工制作的孤品。

    董昭阳那里,何铿出面邀约,董昭阳也是百忙之中来吃了一顿饭,这相当难得,也让陆为民对何铿的背景更为好奇,这个堪称亦兄亦友的角色背后有什么陆为民一直看不清,但是此人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商人那么简单。

    从俄罗斯、乌克兰那边到香港和国内,他总能找到一些你意想不到的脉络,但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每个人也都有各自的,陆为民和何铿相交也很好的把握了这条线。

    在夏力行的指引下,陆为民也拜访了周少游,这一层关系更浅,但是周少游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不知道田海华离开昌江之后周少游的工作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就凭省委常委这一个职位,周少游摆到什么地方都有他一份位置。

    魏行侠和贺锦舟也是两个重要的角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人日后也许对自己的发展更有决定性作用。

    陆为民与魏行侠之间的关系是典型的从私交延伸到公务,而贺锦舟则恰恰相反,是因为工作关系的相知相得而渐渐发展到建立起私人感情。

    但无论是魏行侠还是贺锦舟,陆为民很小心的维系并巩固着这层关系。

    这是完全属于自己而由自己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私人关系,就像关恒、章明泉和冯西辉以及正在慢慢融入进来的宋大成、蒲燕、田卫东一样,这也代表着自己按照自己的意图来塑造自己的政治版图。

    地委这边的各层关系也需要维系打点。

    甘哲那里因为那一桩事儿之后关系得到了极大改善,陆为民甚至还有些感谢甘哲,没有这桩事儿,自己和虞莱之间也走不到今天,而虞莱似乎也成为了自己排解压力的一处安乐窝了。

    孙震和祁战歌那边要简单许多。错开这些大家都很忙的时段,安排在节后一段时间来聚一聚坐一坐,反而方便了大家。

    “为民来了?”白圃拉开门。看见陆为民很有些腼腆的站在门外,含笑道:“哟,打扮得这么正经,要去相亲么?”

    被白圃的一阵调笑,陆为民也有些尴尬。

    今天恐怕是最重要的日子。夏力行要带陆为民去拜访田海华。

    得到这个消息时,陆为民一时间都惊呆了。

    这是陆为民在与夏力行、萧明瞻他们吃饭之后夏力行突然提起的,这让陆为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不过这是天大的好事,一个县委书记能登门拜访省委书记,这无疑预示着巨大的机遇。

    夏力行并没有和陆为民多说什么,告诉他可能时间不会很长。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让陆为民自己准备一下该说些什么,这也让陆为民心里忐忑了半宿。

    “老夏。为民来了。”把陆为民让进门之后,对于陆为民和苏燕青的这种模糊关系白圃一直很是不满。

    她问过苏燕青,为什么不把夏力行和她之间的关系挑明,但是苏燕青坚持不愿,大概也是担心这反而会对两人的感情有所影响。但是白圃却觉得陆为民也许在其他方面都很优秀,唯独在感情这个问题上很是引人怀疑。

    “嗯。走吧,不用进来了,万一路上堵一堵车,我和田书记约好了时间。”夏力行传得很随便,一件夹克,和陆为民的西装革履形成鲜明对比。

    陆为民亲自驾车,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田海华的住所。

    按过门铃之后,便衣警卫审视下的目光很快就变得柔和下来了。

    

    虽然夏力行已经走了两年多了,但是这些警卫人员并没有换,对于这位前任省委秘书长,警卫们都很熟悉,田海华和夏力行的关系他们也都知道,而且大概也是得到了田海华的提前招呼,所以陆为民跟随着夏力行很顺利的进入了这幢依然保持着很朴素大气的屋宅中。

    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迎出来招呼夏力行,看得出来双方也很熟悉,从夏力行称呼对方为程教授,陆为民知道这应该就是省委书记田海华的妻子程玉珠,昌江师范大学的教授。

    “老夏,老田在花园里松土呢,他说你来了就让你自己到花园里去找他,我帮你们泡茶。”女人很随意的和夏力行打着招呼,但是看得出来对夏力行的到来很高兴,由此可见两家人关系很好,只是看陆为民的时候目光多驻留了一下。

    “程教授,这是小陆陆为民,我以前的秘书,现在是阜头县委书记,他和您可能还有共同语言呢,他是大学读的是历史专业。”夏力行见程玉珠对陆为民有些好奇,介绍道。

    “哦?哪个大学?”程玉珠一听颇为惊讶,这么年轻的县委书记?而且还是学历史的?

    “中山大学。”陆为民恭恭敬敬的道。

    “哦,中大不错,历史学科也有特『色』,学科也很丰富。”中年女子脸上『露』出一抹回忆的神『色』,“我也是学历史的,不过是在北大。”

    “程教授,您是专家,我是半吊子,毕业之后就没有在『摸』过专业了。”陆为民有些汗颜,腆着脸道。

    “你说错了,历史学的是什么,史学,社会学,哲学,宗教,国学,政治学,经济学,样样都涉猎,学历史要学会什么?严谨的治学方法和周密的逻辑思维以及辩证唯物的历史观,这才是让人一生享用不尽财富,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你学四年就未得精髓只得皮『毛』了。”

    女人毫不客气的一番话让陆为民顿时脸红脖子粗,陆为民没想到自己一句客套话,也引来对方这样义正词严的教训,连连点头:“程教授,小子受教了。”

    听得陆为民一句“小子受教了”来求饶,中年女人这才笑了起来,“不过我想你也不是未得精髓,这么年轻能当上县委书记,只会皮『毛』怕是扛不起这副担子吧,好了,老夏,小陆,你们去吧。”

    “没事儿,程教授,就让为民帮你泡茶。”夏力行摆摆手,含笑道:“为民,去帮程教授干活儿,年轻人多干点活儿,没坏事儿。”

    中年女子看了一眼夏力行,陆为民见对方没反对,也就顺水推舟的跟着女人身后去了。

    就着泡茶这一会儿,女人也问了陆为民在读大学时候的导师和学习请款,陆为民也介绍了自己在读大学时的一些简单情况,言简意赅,虽然泡茶倒水就那么几分钟,但是陆为民感觉这位程教授对自己的印象还挺不错,至少留下了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

    陆为民把茶送到小花园外边的院落里时,田海华和夏力行也刚坐下,看得出来田海华是刚出了有点儿汗,大概是在花园里松土了好一阵了,今天天气也凑巧,阳光明媚,晒在院子里一片暖意融融。

    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颈项和额际的汗渍,然后又抹了一把脸,这才把『毛』巾底给妻子,四张藤椅成半弧形摆放在一旁,陆为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放好。

    “玉珠,怎么让客人来倒茶?”田海华佯嗔道。

    “呵呵,田书记,为民年轻,干点活儿累不了他。”夏力行眼珠一动,一语双关,“多锻炼是好事儿。”

    田海华笑了起来,这个夏力行什么时候都不忘提醒自己。

    陆为民很知趣的分坐在了夏力行边上,在两位领导面前,他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

    田海华和夏力行的谈话也很随便,但是陆为民也感觉的出来,田海华和夏力行之间的谈话已经不像是那种纯粹的上下级谈话了,很多时候夏力行也能够主动的谈一些他自己的观点,而田海华也能就着夏力行的一些观点进行探讨,这种关系相当奇妙,而自己坐在身旁也被他们的话题下意识的吸引过去。

    “农业问题扩展开来其实就是农村和农民的问题,国内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在经历了七十年代的大力建设之后,进入八十年代一直到现在又迎来了一个萧条期,粮贱伤农,各级党委『政府』对农业基础设施的投入也就失去了热情,当种粮食已经无法让农民挣钱,甚至白干还得要亏的情况下,这就相当危险了。”

    夏力行到了农业部之后很花了一些时间来跑下边,昌江他没有来,因为昌江情况他很了解,但像西南、西北和东北等地跑了不少地方。

    “国内农业面临崩溃的危险,农业税和双提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为恶化农村基层干部和农民之间的导火索,税改之后基层『政府』的财税汲取能力受到很大削弱,使得对基层政权的运营经费也无法保障,这就迫使基层组织更加依赖于双提款收入,这在农业大省尤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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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江也是农业大省,但是却不是农业强省,田海华作为省委书记,对于昌江全省的农业情况自然也相当清楚。

    “力行,昌江的农业情况和你所说的大同小异,都在喊无工不富,无农不稳,但是后一句已经被很多人抛之脑后了,现在大家都在盯着工业项目,都觉得只要工业能发展起来,一切都万事大吉,一切矛盾都可以迎刃而解了。”田海华眉宇间似乎也还萦绕着一重忧思。

    “但是工业发展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而八十年代以来农村单位粮食产量不断提升,而机械化和化肥的大量使用,从表面上看起来我们的粮食好像的确够吃了,饱和了,但是正如你说的,农业的发展也进入了一个瓶颈阶段,粮食单产提升有限,粮价低迷,但是像农资这一类价格却不断攀升,农民种粮食挣不到钱,还要亏本,而农村被解放出来的大量劳动力一时间却难以消化,……”夏力行接上话。

    “我还在昌江的时候就有一个统计,我们昌江省每年出省外流的劳动力都呈现出高速增长的势头,从一个方面来说,做好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是好事,因为为这些剩余劳动力解决了一条增收致富的路子,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对于我们昌江各级党委政府来说却也是一个潜在压力,这些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能干多少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之后呢?他们能留在他们现在打工的地方么?”

    ……

    “根据统计,这些外流劳动力基本上平均一年就要换两次以上劳动单位,平均两年就要更换一次劳动地点,我所指的劳动地点是指所在的城市,也就是说他们能够留在当地生根落足的几率非常小,也就是一些幸运的成功者,百分之九十九的最终还是要回到我们本地来。而他们老了失去劳动力之后的养老和医疗问题都还是需要我们本地来承担,这其实应该是一种变相的歧视和压榨,他们为那些地方的经济建设贡献出他们的青春,但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社会福利保障,也没有能融入到当地,我觉得中央在这个问题上还没有拿出更为有效和成熟的对策来。”

    ……

    “工业化和城市化被誉为解决当今农村剩余劳动力去向的唯一出路,但是如何确保这些农民向城市人口转化时的利益不被侵害,而地方党委政府应该如何在其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这似乎还是一个模糊性的难题,地方党委政府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有一个更深远的认识。还停留在一个较为肤浅或者短视的思维中,……”

    两个人的分析解释变成了探讨,坐在一旁的陆为民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作为一方大员们他们每天要考虑的是什么问题。全省性的,政策性的,探索性的,关系长远的,每一个问题都关系到一系列的政策导向调整。即便是只坐了这一会儿,陆为民都能感觉到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

    “小陆,看你听得这么出神,说一说的你的观点,你也是基层干起来的,县委书记更是一地父母官。我们省是农业大省,但是工业不壮农业不强却是真实写照,我们昌江又是劳动力输出大省。你怎么来看待刚才力行部长谈到的这些问题?”

    田海华突然把话题抛给了坐在一旁的陆为民,夏力行倒不意外。

    这也是田海华考察陆为民的一个直观方式,夏力行对陆为民的观念和口才都很有信心,虽然之前并没有就该说什么做什么准备,但是陆为民在下边做的已经很能说明问题。现在不过是要用一个较为系统全面的观点阐述出来,要给田海华留下一个深刻而鲜明的印象。

    陆为民并不怯场。

    实际上从坐在一旁时。他也就在考虑田夏二人探讨的问题,如果问及自己,自己该怎么回答。

    三农问题由来已久,尤其是从92年后国内经济发展步入快车道之后,这个问题就更为突出,工业化进程加快,使得通货膨胀如出笼的猛兽难以控制,通货膨胀伴随着农业连年丰收,这使得农村的情况变得更加具体,加上国地税分家,地方上损失巨大,中央调控能力加强,而地方上的投入能力顿时锐减,但并没有能有效控制住局面。

    农民增收难已经逐渐成为中央关注的一个热点。

    乡镇企业的发展似乎为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和农民增收找到了一条道路,但是各地乡镇企业发展严重不平衡,使得不发达地区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大量涌向东南沿海,成就了珠三角和长三角的经济崛起。

    加之乡镇企业先天不足在进入九十年代中期之后就开始逐渐显现出来,在资金、政策和技术上的不足,加上产权问题上的模糊不清,使得这些弊病迅速演变成危机,这也严重的影响到了对本地剩余劳动力的消化。

    在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上,各方专家学者也提出了很多想法和建议,这也不是新鲜话题。

    “田书记,夏部长,在你们二位本来我不该班门弄斧,但是田书记既然希望从一个县委书记的角度来谈谈想法,我就冒昧的说一说我自己内心的想法。”

    陆为民很有礼貌的表明态度,不卑不亢,又不失礼数,倒是让田海华高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我方才也听了田书记和夏部长的谈话,也很受启迪,尤其是田书记提到如何解决这些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化问题,并且还要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在这个转化过程中不受侵害,我觉得很有触动。”陆为民语气中正淳和,却又充满了力量。

    “农村、农业和农民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人的问题,那就是农民的问题,中国要实现现代化,首先提的就是工业现代化,没有现代工业,国家不会发达富强,人民生活水平也无法提高,包括农民在内。但是工业的发展需要大量劳动力,目前我们国家融入全球化体系的步伐不断加快,货币汇率的低汇率和充裕的劳动力使得我们在工业品生产上具备了强大的出口竞争力,所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将充当国际工业生产体系中的输出者这一角色,这也就为我们实现工业化提供了一个契机,将农民按照一定方式和节奏转化为包括工人在内的城市居民是必经之路。”

    ……

    “我在双峰和阜头工作这么几年,感触很多,但是有一点感触最大,那就是工业化带来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对于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地区来说,发展工业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改变动力。”陆为民说得极为肯定。

    ……

    “抓好招商引资,抓好大项目,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培育好内生创业环境,营造一个适合本土企业发展的良好氛围,这些各地都知道,就看如何因地制宜的来取长补短,但是我觉得当一地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上,竞争不可避免,那么如何来实现自身的竞争力优势?尤其是系统性的竞争力优势如何来实现?这就是我们自身要做的……”

    ……

    “解决农民转化为市民的问题,需要高层的提早决策,地方上应当摸索尝试,但是最起码应该有一个目标和方向,不能漠不关心或者高高挂起,这是一个长远机制问题,……”

    田海华也知道陆为民竭力想要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他对当前各方面工作的理解领悟,说得也就有些凌乱庞杂,这也很正常,换了自己在那个年龄站在陆为民哪个角度上,只怕会更兴奋更激动,能不结结巴巴词不达意都不错了,但是他还是发现了陆为民的一些看法和他所接触的其他一些县委书记们有所不同。

    陆为民认为一地经济发展短期要抓规划抓项目,中期要抓制度和秩序建设,长期则要抓机制建设,能看到这一点很不简单,能分清问题的轻重缓急,对于一个年轻干部来说相当不容易。

    还有一点田海华有些意外也有些赞许,那就是陆为民强调居民收入提高,甚至还提出了一个藏富于民的说法,这也很是有意思,陆为民认为一个能够在合法合规前提下创造就业和税收的企业就是好企业,无论其规模大小和性质,而政府要做的就是创造一个有利于这些企业发展的公平公正透明的秩序和环境,可以采取政策引导产业发展,但是不能用行政手段干预产业发展。

    一个县委书记能有这样的见解看法已经相当难得了,可以说大大超出了田海华的意料之外,难怪夏力行时不时在自己面前提及。

    当陆为民也意识到自己的谈话显得有些散乱而离题想要收回来时,田海华已经不再给他“机会”,谈话重新进入田夏二人之间,这让陆为民郁闷之余也有些遗憾,这不是自己最好的水平,绝对不是,之前自己不是已经让自己心态保持最平和了么?自己不是自诩二世为人不惧任何场合么?怎么还是有些怵了怂了?

    还是不够淡定啊,做不到视功名如粪土啊,话说回来,自己来这一遭不就是谋功名么?

    懊悔遗憾的心态一直持续到他和夏力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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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程玉珠一句没事儿可以多来坐一坐让陆为民心情好不少,虽说这话有点儿客套的意思,但是夏力行倒是替程玉珠谢谢了,那还真有点儿当真的味道,这让陆为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小看程教授,虽说田书记在外边是省委书记,但是在家,程教授才是一家之主。”夏力行看了陆为民一眼,若有深意的道:“据我所知,程教授很少主动邀请谁到家坐一坐,记忆中,能经常到田书记家坐一坐的,除了陶省长和我外,大概现在也就还有周少游了,其他,连董昭阳大概也不怎么来这边吧。”

    这话说得有点高了,当然夏力行也说了,这是经常来坐一坐的说法,并不完全代表可以来田书记家的人。

    “看来程教授是对遇上我这么一个和她一样学历史的‘同行’很高兴啊。”陆为民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因为这个因素而经常来,不是很合适。”

    夏力行有些意外,但是随即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陆为民,点点头,“有些人很喜欢走夫人路线,觉得这是一条捷径,但是田书记虽然对程教授很尊重,但是在这方面却很有主见,为民,你的想法很正确,程教授也许对你有好感,保持一种良好印象很有必要,但是如果想要借此机会来攀龙附凤,那只会适得其反。”

    “夏部长,我明白。”陆为民点点头。

    二人上了车,夏力行有些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瞑目养神,陆为民也也不多说,径直驾车起步,驶出停车带。

    “为民。有没有考虑过到部委里边去磨砺一下?”汽车行驶在繁忙的西华大道上,昌州城的街道在春节期间已经略显拥挤了,似乎是全省的车辆都涌到了省城里来,享受省城的繁华。

    陆为民心里微颤,思索了一下之后才道:“夏部长,这个情况我没想过,不过我觉得我的年龄恐怕是个问题,加上我又不是从一开始工作就在部委里边,如果骤然到部委里边工作。恐怕同事之间的关系不太容易处理好,加上我也不想在部委里边混那么一两年,与其那样,还不如在下边扎扎实实干点儿实在的工作。”

    “嗯,也对。你太年轻了一点,如果半路到部委里边工作,的确不会受待见,在下边再多工作两年更好一些。”夏力行只是试探性的问一问陆为民的想法,并没有真正考虑这个问题,但是他感觉今天田海华对陆为民的印象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田海华的观人术有些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看一个干部不是看对方是不是十全十美。而是看对方有没有亮点,适合不适合扬长避短,在不同的岗位上有不同的组合应对。

    陆为民的表现虽然不及平时,但是也算可圈可点。毕竟面对省委书记,不是谁都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尤其是在又有些想法的情况下,就更难得了。

    “田书记可能会在年中离开昌江。我希望他在离开昌江之前可以考虑把你放在更适合你的位置上。”夏力行的声音温和而轻淡,但是停在陆为民耳中却轰隆作响。

    对自己这位老领导陆为民太了解了。从来不会给什么封官许愿,你表现再好,他只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在关键时候才会出手。

    就像自己从地委办综合科长的位置下去时,原以为也是到哪个县当个副县长,结果没想到去的是最穷最差的一个县,但是却是安排了实打实的县委常委,这个安排也让陆为民感触甚深。

    今天,陆为民再度听到了夏力行的这种言语。

    陆为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谦虚一番,显得太过虚伪,拍胸脯表示不会辜负田书记和夏部长的期望,似乎也不太合适,现在还没有说到那一步,夏力行也只是表明了这个意向而已,成不成还在两可,但是这个“更适合”自己的位置无疑让人浮想联翩。

    似乎是觉察到了陆为民此时的心情,夏力行笑了笑,“为民,你在双峰和阜头的表现有目共睹,即便是没有我在田书记面前提点,田书记也会注意到这一点,我带你来这一趟,一是让田书记正面认识一下你,另外也是让你了解一下如果你走上更高更重要的岗位,应该要意识到站在不同位置应该以什么样的高度和角度来考虑问题。”

    陆为民无声的点点头,对于自己来说,需要认真地思索其中问题,无论自己日后走上哪个岗位,不同的高度和角度要求自己必须要有更宽阔的视野和更深刻的透析度来考虑问题,而不能只占在一县的高度来考虑问题。

    这也意味着距离自己开阜头的时间可能不会太多了。

    陆为民的到来让岳霜婷喜出望外,虽然知道陆为民晚上可能要过来,但是岳霜婷却没有想到中午时分陆为民也翩然而至。

    午后的阳光显得格外明朗,透过窗格进来,让整个客厅弥漫着浓浓煦暖,一株康乃磬插在桌案上的花瓶里,显得那样宜人。

    “在干什么?”陆为民看见了摆放在了桌案上那书,《喜宝》,亦舒的书。

    “嗯,没事儿一个人在家看看书。”岳霜婷轻轻搂住陆为民的颈项,美眸中脉脉含情,脸颊也因为男人的瞩目而变得粉润嫣红起来。

    “亦舒的书比琼瑶的好,至少更现实,当然再现实也是一种虚妄,都比不上发生在个人身上的事情现实。”陆为民轻吻了一下岳霜婷的嘴角。

    这个前世中的前妻带给陆为民的困惑越来越多,岳霜婷已经完全不是前世记忆中那个性格有些淡泊而又不乏坚执的女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了柔媚气息的娇弱女孩,而且对自己的依赖性之强,连陆为民都觉得吃惊。

    岳霜婷已经完全失去了前世中那种敢于面对现实而冷静应对的坚韧,相反甚至比陆为民想象的还要脆弱,对自己的依恋和眷念很有一点儿如女儿渴望父亲怀抱的感觉。

    陆为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她母亲事件的干预而导致蝴蝶翅膀煽动,也使得岳霜婷失去了在母亲出事之后独立面对那场劫难的磨砺机会,而变成了自己帮她扛起了这份重担,这也让她更惧怕面对现实的残酷。

    不知道这份改变对于岳霜婷来说是祸还是福,陆为民也有些迷惘。

    “但是描写现实的书往往让人绝望,心情不好。”岳霜婷噘起嫣红的樱唇,眉目如画的面孔淡妆玉琢,美瞳中的点点期盼似乎正在一点一滴的浸润入陆为民的心间。

    “我不是勖存姿,你也不是姜喜宝。”陆为民温柔的声音萦绕在岳霜婷的耳际,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耳垂被对方噙住,细细吮吸起来。

    湿意混合着骚痒慢慢在自己的私处弥漫开来,岳霜婷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克制那种感觉。

    她想让眼前的这种感觉一直保持下去,多一分温存体贴,多一分对欢爱的期待,会然那份欢爱的快乐变得更充盈持久。

    “如果你是我的勖存姿,那我就愿意当一辈子当你的姜喜宝。”岳霜婷喃喃道。

    怀中女人的身体变化如何能瞒得过的陆为民,而岳霜婷的话更激起芦陆为民内心的狂热情意。

    上午在省委书记那里的见面让他全省上下都充满了一种极度兴奋之后带来的冲动感,他就想找一个女人来分享自己的愉悦和兴奋。

    不能不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而即便是权力的一个期权,那也一样让人心驰神往,陆为民发现自己也和俗人一样难以摆脱这种春药的刺激,虽然他很想让自己显得淡定自若的一些,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把夏力行送回了家,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干燥无比的火药桶,全省上下都充斥着的躁动,一颗火星子就能让自己爆炸,这很危险,与其让这份危险一直存在,还不如让它消褪在可控范围内。

    虞莱和季婉茹在一起逛街,陆为民甚至幻想是不是今天就可以来一次双飞庆祝,想到虞莱和季婉茹两具美轮美奂如精雕细琢的浮雕板的躺在自己身下,那份冲动就要让人发狂。

    但这当然只能是一种性幻想,虽然陆为民也自信季婉茹对自己也是心甘情愿,但是虞莱的脾气,季婉茹和虞莱之间的关系,再加上季婉茹还从未和自己有过那种事情,怎么想也觉得这太过虚妄。

    隋立媛被卓尔拉着去了西南滇省,香格里拉、大理、丽江那边的风情据说很让人留恋,隋立媛虽然很舍不得春节这个时段,但是想到隋棠没有去过,所以三个人一起去了滇省。

    江冰绫远在丰州,能够和陆为民分享这份快乐的也就只有岳霜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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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天来岳霜婷这里显然来对了时候。<-》

    《喜宝》这书陆为民很早就看过,亦舒的这部小说还被拍成了同名电影,片中女主人喜宝的人生命运沉浮起落也让人唏嘘感慨,对感情和人性的剖析也很有味道。

    很难说姜喜宝的选择对或错,人生来就是一场经历,你经历了才知道是什么味道,也许日后你觉得你当时你选择了你自认为是错的道路,但现实往往会告诉你,另外一条未必就是对的,也许只有错或者更错,糟或者更糟,只是很多人堪不透罢了。

    陆为民没想到岳霜婷也在看这小说,照理说看这书没准儿就能触及自身身世,但他没想到不但没有让岳霜婷触景伤情,反倒是让对方说出这样一番堪称感天动地的话,这让他情难自已。

    岳霜婷掏心挖肺的话让陆为民难以自抑,亲吻渐渐变成了热吻,从从唇瓣到两腮再到颈后,高领羊毛衫成了最大的累赘,陆为民恨不能一把把它撕碎,但是羊毛衫强韧的弹性让他只能耐心慢慢来。

    羊毛衫的下摆被慢慢的翻卷起来,露出内里的薄t恤,看见男人心急火燎的模样,岳霜婷柔媚无比的瞥了对方一眼,这才吸气让男人的手指能插入裙带把t恤下摆拉出来,很快陆为民的手指就找到了目标——胸罩后锁扣。

    当一对鲜润温软的鸽乳浮现在陆为民面前,浅淡的乳晕浮动在鱼白色的乳肌巅峰,那份粉色似乎正在扩散变大,而如豆一点似乎也在陆为民目光的凝视下变得兴奋起来,凸立勃发,陆为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吮吸。捻磨,比起两年前,当初坚挺而又富有弹性的少女椒乳已然有了一些变化,丰硕了不少,却变得柔软了一些,只是乳晕颜色依然如少女般的浅淡,也许是性生活不算多的原因,陆为民来岳霜婷这里的时间不算多,而对这方面也不算太浓的她更喜欢交融达到一定程度时水到渠成。

    当热吻沿着有些凉意的小腹下行时。格子呢短裙落地,连裤袜连带着带蝴蝶结的蕾丝内裤一并缓缓的被褪落下来,淡黑色的燕草分布在那微微隆起的双腿交合处的阜地上,似乎是在期待着即将来耕耘的农夫到来。

    “为民,我们进去吧。别在这儿。”岳霜婷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沙哑,虽然家中空无一人,也不虞被人打扰,但是在阳光下的这样拥抱亲吻,还是让她有些感觉害羞。

    “就在这里,风光无限好,岂能辜负?”陆为民明亮的双眼迎着着女孩羞怯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分开女人裸露在空气中的修长双腿,没有理睬女人哀求的目光,将对方身体放在窗边的沙发上,然后俯下身挺身而入。

    “啊”的一声娇呼之后。阳光下,窗帘旁,一对紧紧交合在一起的身体有节奏的起伏着,只剩下细密的喘息声。偶尔有温存细语,哀怜求饶。究竟是鼓励还是哀求,唯有个中人方才知晓了。

    房间里荡漾的气息让人迷醉,看着这个在自己身上奋力冲刺的男人,岳霜婷晕红的脸颊充满了浓情蜜意,一双玉白修长的粉腿缠绕在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腰上,伴随着男人的驰骋纵横晃荡着,任凭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肆虐。

    偌大的家中空无一人,父母去了海南岛上休养,母亲在电话里告诉她那边的气候非常宜人,对她和父亲的身体疗养都很适宜,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海边非常近,属于典型的海景房,他们打算要在那边常住一段时间,估计会在五月份才会考虑回昌州的事情,要她有时间也可以过去住一住。

    岳霜婷并不清楚陆为民怎么会在海南那边也有朋友,而且十分迅速的就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没有让她操一点心,这让她感到无比幸福而甜蜜。

    不管日后自己和这个男人怎样,岳霜婷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离开这个男人,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攀附在一株大树上的藤蔓,如果失去这个男人,自己的生活就会变得苍白而无意义。

    自己的这种感觉岳霜婷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

    这个男人从未因为自己母亲的出事儿都疏离自己,也并未因为母亲身份剧变而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心态,而且还在自己随口提到母亲的心情和父亲的身体时就如此周密细致的考虑这一切,陆为民的这般体贴温存,让岳霜婷有一种粉身碎骨肝脑涂地无以回报的冲动。

    母亲不想在昌州呆的心情岳霜婷非常了解,任凭是谁处于母亲那种情形下,都想逃避原来的朋友和熟人,至少也希望等到这件事情彻底被大家淡忘下去之后。

    父亲的身体一直处于恢复状态中,而要恢复就要经常出去走动,而在家里只有母亲作陪,家里的经济条件已经支付不起一个价格不菲的护工和保姆工资,而母亲最害怕的就是面对以前熟人的目光。

    虽然岳霜婷隐隐感觉陆为民的经济条件相当好,她也曾经很担心的暗示陆为民千万不要重蹈自己母亲的覆辙,但是陆为民极为肯定的告诉她,在经济问题上他永远不会犯错误。

    岳霜婷看到过陆为民手上那块表,为此也查询过,那块表的价值让她惊骇莫名,而陆为民告诉她那是他的二姐送给他二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虽然陆为民经济条件似乎很好,但是岳霜婷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去开口,即便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多时候是完全依靠陆为民作为心灵寄托和精神支柱,但是她不想让陆为民变成自己的物质支柱。

    之后,两个人慵懒而随意的拥挤在沙发里,岳霜婷随手拉过一张原用来冷时搭一搭腿的毛巾毯,遮掩在两个人的身体上,虽说外边儿阳光明媚,虽说刚才的激情鏖战也让两人都有了汗意,但是这个天气的温度足以人的热度迅速消失。

    “我妈打电话来说,她和我爸想要在海南那边多住一段时间,对我爸的身体也有好处,我感觉我妈也不想回来。”依偎在陆为民怀中,岳霜婷手指子陆为民并未脱下的衬衣里摩挲着,略略有些汗意的肌肤结实而富有弹性,隆起的肌肉显示出这个男人强健的躯体。

    “没关系,多住就多住一段时间吧,其他不用多考虑,只要他们心情好,一直住下去也没关系。”陆为民微微一皱眉,但迅即松开,“你妈可能也有些心理负担,出了这种事情,回昌州来,触景伤情,让她在那边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事情,等到事情大家都淡忘了再回来也不迟。”

    那栋海景别墅是二姐陆志华九月份买下的,精装修的,海南房地产退潮,卖主亏得血无归,只能割肉断臂,海南房地产热潮一过,留下一地鸡毛,内地各大银行的死账坏账一大堆,大多都投入在这些成型和半成品以及荒地上,再无人问津。

    也正是觉得目前海南那边的丢下的半拉子房地产项目相当多,从海口到三亚,比比皆是,除了绝大部分是抵押给银行外,也还有相当一部分被一些房地产商和私人握在手中,想要吐血转手的别墅公寓比比皆是,甚至是整个个单元甚至整个个项目的转让。

    但陆为民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算是海南那边房价跌到最低谷的时候,一直要等到98年亚洲金融风暴之后,接收了包含大量不良房地产资产的海南发展银行被迫关闭,交由工商银行接手之后,房价还会进一步下跌,而到1999年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开始接手处理这些不良资产时,才是最佳时机。

    当然如果只是个人需要,买一两套别墅也好,住宅也好,作为休息度假用,则另说。

    而陆志华也是考虑在出手补精益髓液项目之后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段时间才买下了这幢精装修后却还没有人居住过的别墅,陆为民也是在岳霜婷无意间提到父母不想在昌州呆下去,所以一时兴起就替自己二姐做主让岳如松和晏永淑过去住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两老倒是有点儿不想回来的感觉了。

    一幢别墅倒也没啥,只是之前和二姐说短期暂住,这现在还得要在和二姐说说,二姐要问起究竟是啥关系,陆为民还得费一番心思解释。

    “那好不好?你不是说是你二姐的么?万一……”岳霜婷有些不安,咬着嘴唇睁大水汪汪的美眸看着陆为民。对于陆家的情况她不是很了解,但是一幢别墅的价值她还是清楚的,即便是在房价暴跌的海南,一幢别墅带装修,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加上人家买了大概也是自己度假时去住,听自己爸妈的意思却有些乐不思蜀了,这反而成了岳霜婷的心结。

    “没关系,我就说我朋友的父母养病需要,难道我二姐还能说什么,她要再问是什么关系,我就说是我女人的父母,没准儿日后也能替她生一个侄儿侄女呢。”陆为民看着对方楚楚可怜又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半安慰半调笑道。

    一句话让岳霜婷喜、羞、臊,连身子都忍不住紧缩起来,死死抱住陆为民不再吭声,虽然知道和陆为民没可能,但是就像自己说的,当个姜喜宝又怎么样?

    陆为民有些黯然,前世中,她不就是替自己生了陆健么?不就是二姐的侄儿么,二姐不也就是最喜欢这个侄儿么?而今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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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就在这么纷纷扬扬的过去了,获得了田海华的接见应该是陆为民这个春节的最大收获,而夏力行撂下的话也让陆为民意识到自己在阜头的时日无多了。<-》

    如果田海华真的会在五六月间就离开昌江而夏力行所流露出来的意思确实的话,那么自己可能也会在五六月之前挪动位置了,而现在自己也需要做一些布置了。

    阜头县委县府这边的班子已经成型,没有什么大的变动,莫振业的到来是最后一个意外,不过既然是孙震的安排,自然融入进来的速度也不慢。

    莫振业还是相当知进退的,来阜头之后显得十分低调,也很主动的和巫嗣润携手,至少从陆为民获知的情况来看,莫振业和巫嗣润的情况还算融洽,加上现在蒲燕主管经济工作,倒也合理。

    不过陆为民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现象,莫振业的低调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很难说,毕竟过来担任县委常委,却被安排在了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这个有些尴尬的位置上,上有蒲燕这个俨然坐山虎架势的泼辣女人,下有兼着阜城区委书记和阜城镇党委书记的地头蛇巫嗣润,这个位置不好坐,而且也很难让他满意。

    焦挺之如愿以偿的接任了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而县公安局也进行了人事调整,刘国政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但是政委人选却空缺,由副政委佟舒代行政委职责。

    陆为民是躺在床上接到何铿的电话的。

    他搁下电话,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如果打开电视和收音机,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播送重要消息了。

    蝴蝶再怎么煽动翅膀,也无法改变有些事情。

    邓公逝世了。

    一代伟人未能等到香港的回归便悄然而去,这无疑是他最大的遗憾。

    但是方向已经确定。路线已经指明,即便是还会有这样那样的风雨,但是也无法阻挡中国这艘昂扬出海的大船。

    “对于小平同志的逝世我们不应当胡思乱想,我们这些在基层工作的干部,该怎么做?我觉得很简单,路线早已经指明,我们现在就是要以更饱满的热情和更坚定的斗志来干好我们手上的工作,只有这样才是对小平同志逝世的最大悼念。”

    不能不说田卫东这个家伙是搞宣传的,这话一出口立即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这个时候去东说西想都毫无意义。干好自己手上的本职工作才是正经。

    “卫东部长说得对,小平同志虽然逝世了,但是他早已经为全国全党指明了方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牢牢的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沿着他指明的方向努力工作大步前进。”关恒也接上话,虽然只是一个政治表态,但是也能说明很多问题,在这种时候,一个表态往往也就代表着很多东西。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也需要有一个。

    ……

    陆为民心中也是感叹,别看大家平时都显得很随意,但是在关键时刻。谁脑瓜子里的政治弦都不比谁绷得松,都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来表态。

    “好了,我想大家的态度都已经相当鲜明了,我很赞同刚才卫东部长说的。路线早已经明确,那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坚定不移的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会。实现小康社会而奋斗。”陆为民语气昂扬,壮怀激烈,相当有力的总结道。

    这其实就是本次县委常委会的一个基调,哪怕只是一个过场,但是这个过场必须要走到,做足,否则很容易授人以柄。

    连这点儿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的人,也就不配坐在这个会议室里。

    在结束了最重要的第一个议题之后,常委会进入了第二个议题,研究今年的工作。

    “一月我县经济增速继续保持高速增长,同比增速实现196%,二月受春节影响,增速略有下降,但是仍然保持着182%增速,预计第一季度的增速维持在同比增长160%问题不大,真正的考验会在二季度和三季度,因为去年我们阜头的经济增速已经进入快速攀升阶段,要在去年同期基础上实现高增长,就需要有更充分的准备。”

    蒲燕的介绍相当客观,阜头去年的经济发展主要集中二季度开始,所以今年第一季度同比高增长不能说明什么,事实上陆为民觉得也说明了一些问题,下滑到200%以上本来也就说明了一些问题,要知道去年一季度阜头的经济仍然还处于蓄力期,要到二季度开始才慢慢飙升起来。

    “经济技术开发区那边招商引资力度有所放缓,但这不是因为我们的工作的原因,而是因为去年这个时候企业入园的情况最为集中,尤其是一大批关联企业的进入,使得去年这个时候的基建项目也最为紧张,今年相比之下在项目个数虽然少了不少,但是在项目的投资额度和发展潜力上,都要强不少。”

    蒲燕还是颇有底气的,从去年下半年经济技术开发区获批正式成立之后,虽然在入园的企业上也出现了下降趋势,但是从整体投资金额总数上来说却不降反升,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单个项目的投资额度大幅上升。

    原来入园时的不少企业投资额度都在一两百万之间,几十万的也占相当比例,超过三百万的投资项目就算是很不错的了,但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投资额度超过200万的项目比例明显上升,超过五百万的项目也不断涌现,尤其是在通讯电子这一块的企业投资额度都基本上超过了五百万,仅仅是今年一月就有两家通讯电子企业落户。

    “随着我县环城路、污水处理厂、经济技术开发区三纵三横主干线、阜河二桥等一批重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将会陆续在四到五月间建成竣工和投入使用,我县的投资创业环境将会得到进一步改善,相信在下半年我们县的招商引资还会迎来一波新**,……”

    蒲燕相当乐观的情绪也感染到了其他常委们,包括宋大成、田卫东、丁贵江、糜建良等人也都认可蒲燕的观点,现在国际国内形势都是一片大好,阜头的局面更不用说,大家都认为阜头今年的经济增长纵然不可能像去年那样疯狂。但是在去年基础上翻一番应该是毫无压力的,而且这应该是最低目标,按照较为乐观的估计,实现150%的经济增速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陆为民却清楚这不太可能。

    他一直在关注着国际国内的政治经济形势变化,事实上不出他所料,无论是国内还是东南亚的局势都和前世中没有太大差异,他也清楚自己这个小蝴蝶哪怕就是把翅膀煽乎断,那也不可能对宏观世界带来什么变化,也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个儿这一亩三分地上有所准备罢了。

    给这些人泼泼冷水很有必要,免得在真正面临经济发展不尽人意时丧失了信心。

    “蒲燕。恐怕你把形势想得太乐观了一些。”陆为民揉着脸颊琢磨着该怎么来把这个话题拉动起来,“从目前来看,的确国际国内的形势都相当不错,但是我有一个朋友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他是专门做经济研究的,他给我提供了一些资料,主要是国际方面的。”

    陆为民知道自己这些观点恐怕很难让在座的这些人听进去,实际上他们也对自己说这些未必感兴趣,但是他必须要提醒一下大家要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同时多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只有好处没坏处。

    “根据他的分析判断,恐怕在包括我们国内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东南亚经济已经出现了一些虚火现象,尤其是东南亚一些国家经常项目赤字巨大。联系汇率制度对抗击金融风险的力度比较差,外债尤其是中短期外债不合理,这些问题集中在一起,很容易引起金融危机。尤其是东南亚国家经济相互影响性很大,所以一个国家的经济和金融问题很容易传导到其他国家,甚至引发区域性的经济危机。而我国和东南亚的经济联系也日益紧密,加上我们国家也属于发展中国家,在有些方面也和东南亚国家存在同样问题,所以受到影响的可能性也很大。而一旦受到影响,我们国内经济发展就会被波及,甚至可能引发一些不可预测的事件,所以我们不能太过于乐观,至少我们在心态上要保持一种居安思危的态度。”

    从这一干人面部表情陆为民就知道的这一番上课效果不大,实际上他也没有指望能起到多少作用,倒是蒲燕的表情很认真严肃,似乎一直在认真思考陆为民话语的真实含义。

    “陆书记,您哪位朋友预测今年经济局势可能会有变,那么就我们目前来说,我们该做好哪些方面的准备和应对工作呢?”

    蒲燕的问话才是问到了点子上,这让陆为民也很欣慰,虽然蒲燕未必明白先前自己所说那些,但是她却知道考虑如何应对自己手上最现实的问题。

    “经济局势有变,对企业最大的影响莫过于融资贷款,这个问题县里恐怕要有意识的提醒我们县里的企业做好一些准备,必要时可以预先性的帮忙协调金融机构做好一些防范于未然的准备工作,另外,对于我们政府来说,还有一项我们一直在做的工作需要抓紧,蒲燕,恐怕这就是你今年要重点抓的工作,其他你可以交给振业和嗣润多分担一些,但这项工作你要负责并亲自抓。”

    陆为民的话让蒲燕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事实上在去年陆为民也就有意识的在督促着抓这项工作,那就是合金会的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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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书记,我敬您一杯。<-》”陆为民满脸诚挚的站起身来,双手举杯,“祝安书记您在新的岗位上,一帆风顺,前程锦绣!”

    安德健笑了起来,还是这些朴实的话语最贴心,点点头,“为民,坐吧,这杯酒我喝了,要说我们在一起时间也很长了,但这么扎扎实实喝一杯的时候还真不多,坐吧。”

    陆为民一饮而尽,坐下,安德健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这一顿饭的范围相当小,只有寥寥四人,除了安德健和陆为民外,就只有徐晓春、杨达金,都是安德健的最贴心的人。

    新的一轮人事调整已经拉开序幕,安德健出人意料的调任普明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这一个调整让很多人都未能预料到。

    省委作出这个决定大概也不太容易。

    普明市委副书记、市长王建钊因涉嫌受贿被省纪委突然拿下,之前毫无征兆,但是拿下之后,迅速挖出萝卜带出泥,另外一个常委和一个副市长均牵扯进去,在普明政坛引起强烈震动。

    昌江省委为了稳定局面,迅速研究决定由安德健出任普明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大概也是考虑到安德健履历丰富,工作作风扎实稳健,让他去普明协助普明市委稳定局面有信心。

    对昌江省委的这个决定宋州市委书记也是尚权智颇为纠结,照理说安德健的升迁是大好事,毕竟要迈上这一步台阶也相当难得,有时候人一辈子也许就在这个坎儿上跨越不了,但是安德健和他的配合刚刚步入正轨,可以说很多工作也是两人研究要在今年推进,没想到省委的这个决定打乱了他的部署,对这一点尚权智也不无怨言。

    只是这种事情就是有苦他也只能自己吞,他不可能去阻挡安德健升迁这种好事。唯有祝福了。

    安德健也有些遗憾,宋州市的情况相当复杂,即便是尚权智和他都在宋州立足一定时间了,但是宋州积淀了长达五年甚至十年的问题却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年半载就能消化解决掉的。

    最让安德健和尚权智头疼的还是干部问题,干部问题和宋州市本身就存在的经济转型问题纠结在一起,加上俨然以太上皇在省人大遥控发力的梅九龄和坐镇宋州的黄俊青的掣肘,使得宋州市委的工作推进相当困难。

    应该说自己刚和尚权智有了一些门道,现在省里却突然来了这样一个决定,不能不让安德健有些遗憾。

    当然遗憾之余安德健还是非常高兴的,不说普明情况。单是能跨上正厅级干部这一台阶已经让安德健相当兴奋了,而普明虽然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情,但是普明市的经济发展还是相对顺畅的,经济总量在全省排在了第六,已经远高于一直处于下滑境地的宋州了。

    “这一次省里让我去普明我也有些意外,之前我也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太突然了。”酒过三巡,安德健也放开了许多,大概是想到要离开宋州。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宋州这边情况不太好,尚书记和我好不容易才弄出一些眉目,现在我要走。恐怕尚书记也会觉得有些难受。”

    说到这里安德健也禁不住摇摇头,“宋州积弊甚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解决宋州的问题没有三五年做不到。而且现在宋州多方面问题牵缠在一起,牵一发动全身,要解决一个问题。就必然牵扯到另外的问题,而每一个问题解决的时机有不一致,有些成熟了,有些却还未成熟,加上我们宋州的不少干部也有问题,难度太大,我看尚书记这一两年都老了不少,身体都快被拖垮了。”

    安德健的有感而发,陆为民略有所感,杨达金却是感之甚深,而徐晓春和张立本就要浅得多。

    他们只知道宋州这几年发展速度慢了下来,而社会治安也不太好,经常爆出一些骇人听闻的案件,加上当地国企众多,这两年效益不佳,维稳压力也很大。

    安德健相当大一部分精力都被牵扯到了维稳工作上,所以能从宋州脱身,对安德健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安书记,你这一走,尚书记可能压力就大了,沈秘书长估计也会跟着压力山大啊。”陆为民笑着道。

    “童云松是省委统战部下来的,原来也在昌西州和昌州都工作过,经验也很丰富,我想老童应该可以很快上手,帮尚书记分担压力。”

    安德健笑了笑,事实上他对省委把童云松安排过来并不太看好,童云松性子有些软了一点,在统战部工作多年,对下边情况未必就清楚了,也不知道省委究竟是作何考虑的,不过他也隐约听说了,在这个人选上邵省长力挺,后来田书记同意了。

    其他人可能对童云松不太了解,但是安德健有个战友就在省委统战部工作,对童云松评价不是很高,用了一句老好人来形容,这让安德健也有些为尚权智日后工作感到担心。

    宋州没有一个杀伐气够强的角色来帮尚权智撑场子,单靠尚权智一个人来应对黄俊青这一帮人,工作起来的难度可想而知。

    陈昌俊和沈子烈都属于同一类人,陈昌俊性子圆滑老练,但是欠缺一点果决杀伐,对沈子烈,说实话安德健不是太欣赏,他觉得这个人也许是性格使然,始终给人一种单薄孱弱感,缺乏作为一级领导那种压迫性的气场,即便是当了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给人的感觉依然是个副秘书长的味道。

    好在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马德明现在与尚权智关系日益密切,这也分担了尚权智的一部分压力。

    

    马德明也算是宋州的老地头蛇,即便是在梅九龄时代,梅九龄也没有能把马德明彻底踩死,只是马德明也相当油滑,在梅九龄时代也是和显得低眉顺目,而到了梅九龄离开,尚权智继任市委书记之后,马德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也是保持着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一直到去年才开始逐渐和尚权智密切起来。

    大家的话题也渐渐落到了省里边这一轮陆续开始的调整上来。

    普明事件提前引发了省里的这一轮人事调整,但是因为普明事件较为突然,省里边对许多调整尚未考虑成熟,所以也才会有安德健如此突兀的到普明去上任,但是其他地方的调整却还没有开始。

    “大家都知道调整肯定会有,到底有多大却不好说。”安德健在这几个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面前依然还是比较谨慎,倒不是说他信不过这些人,而是他性格使然,没有绝对把握的话绝对不会从他嘴里出来,“不过这一轮调整是省委早就有意图的,下半年十五大就要召开,加上也有一些领导干部年龄到了,所以调整方案很快就会出来,我估计按照惯例,也会采取陆续调整到位的方式来,像我这样毫无征兆的就让我单枪匹马去上任,只怕还真是个意外。”

    “嘿嘿,安书记,您若是觉得单枪匹马不稳当,让我和为民跟着你去啊,达金现在刚当市委办主任,也不好动,我和为民可是没问题,愿意追随你鞍前马后啊。”徐晓春微微笑着半开玩笑道。

    “呵呵,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达金刚当市委办主任不久,子烈对他也很倚重,我想要把达金拉走,只怕尚书记和沈子烈就要说我挖墙脚了,我日后还想回宋州呢,不想被人埋怨。”

    安德健斜睨了一杨达金。

    他也考虑过带杨达金到普明去,但是一来杨达金的确担任市委办主任时间不算长,尚权智、沈子烈对他还是比较看重的,二来自己是过去担任市长,加之普明出了这么大事情,自己却要从宋州带人过去,显得有点儿小气,很容易遭人诟病,所以他考虑再三还是不带人过去,最起码最近一段时间不考虑这个问题,安安心心在普明开展工作,站稳脚跟之后再来考虑其他。

    这个问题他也和杨达金说过,杨达金也很坦率的说他也很纠结,既想跟着安德健过去,又觉得这样走不好对尚权智和沈子烈那边交待,安德健的态度明朗到时帮他解开了一个心结。

    “你们俩,呵呵,晓春倒是可以考虑,不过现在还不成熟,至于为民么?我都说了,各人有各人造化,没准儿省里早就有其他安排呢?”

    安德健的话一下子就让杨达金和徐晓春的目光望向了陆为民,杨达金是惊讶而震动的,而徐晓春则是欣赏夹杂艳羡的,但是毫无意外都有些震撼。

    虽然连杨达金都隐约知道陆为民在去年年底曾经竞争过丰州地区副专员,但是却失败了,没想到这么快,这才过了几个月,半年时间还不到,难道陆为民就真的要卷土重来了?

    夏力行带自己去拜访田海华的事情陆为民并没有瞒安德健,节后和安德健吃饭的时候陆为民就提及过,安德健也很高兴,陆为民看得出来安德健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也让他颇为感动。

    这当儿安德健这么说,自然是话出有因,徐晓春和杨达金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所以陆为民也只是浅浅一笑,不多解释,用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来圆场:“安书记这么说,那我心里就更有信心了,我一定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决不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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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饭饱,杨达金陪徐晓春去泡个澡,陆为民则陪着安德健品茶,这也是杨达金和徐晓春主动安排,他们俩都看出安德健可能会有话和陆为民说。<-》

    “有什么想法?”安德健把身体仰靠在宽大的布艺沙发靠垫上,让自己放松成为一个最轻松的姿态,童云松的任命虽然已经都知晓了,但是童云松要下来还要两天,不过安德健这边的工作都已经基交了出去,省委给他留了一天假,明天他可以尽情休整安排一下,后天就要正式赴普明上任。

    “什么想法?安书记真的打算招我回您手下,我倒是求之不得,但这怕是我做不了主啊。”

    陆为民在安德健面前倒也没有矫情,普明除了市长栽了之外,还有一个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以及一个副市长陆续涉案落马,但是这一次省委只是临时任命了安德健为市委副书记,作为市长候选人去主持市政府那边工作,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和副市长人选都还没有落定下来,安德健的意思无疑是有些希望陆为民能到普明工作。

    “嗯,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你到普明担任副市长,协助我抓经济工作,我对你有信心。”安德健毫不讳言,“这个情况我已经与董部长和贺部长交换意见时谈过了,虽然没有直接提到了,但我说普明要不受影响的继续发展,需要一个有魄力敢创新的干部来协助我,我相信他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陆为民心中微微一动,普明的情况还是不错的,仅次于前面几个诸如昌州、昆湖、青溪、桂平和宜山这几个经济大市,几年前普明与宋州相比,还有些差距,但是现在已然全面超越了宋州。稳稳居于全省第六强,到普明工作,又有安德健掌舵,工作应该很快就能融入,自己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这一点上陆为民还真有些意动。

    “安书记,我人当然希望能在你手底下冲锋陷阵,不过这个可能性大么?”

    安德健低垂下眼睑,细细的品着这来自川省的茶中圣品,这是他的习惯。在川省当兵的那一段经历成为他生命中最深刻的一段烙印,所以即便是多年以后,他依然习惯于那个地方的烟酒茶。

    “我后天下午打普明报到。上午田书记、邵省长以及汪书记会见我一面,到时候我会找机会说一说。”安德健显得很平静。

    普明的情况他还不太清楚,但是一下子栽了三个厅级干部,无论如何都称得上是一场地震了,省里这个时候让自己去的目的是稳定局面。而不是打开局面,毕竟现在市委书记汤和杰还在,王建钊的贪腐问题他有责任,但责任不大,所以省里的意思是要让他配合汤和杰稳定普明局面,尽快让普明恢复到正常的情态下。

    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真的希望陆为民来普明协助自己工作,会不会有让汤和杰感觉自己急于培植自己势力来抢地盘的感觉?

    这是个问题,但是在安德健看来汤和杰也许可以这样看这样想。但是省里边站的高度角度不一样,应该能理解自己的想法意图,自己去担任市长不是只是当维持会长,除了迅速稳定局面外,更重要的还是要承担起作为市长身职责。那就是发展,推进普明全市社会经济事业发展。这才是自己的职工作,而做好这项工作,提前未雨绸缪就是必须的。

    陆为民心态倒也平和,如果真的能到普明工作,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安德健的运作能力陆为民很敬服,而现在普明的确又空出来两个位置,若是努力一番未尝不能如愿以偿。

    把安德健送上车,杨达金和陆为民、徐晓春寒暄了几句之后也就告辞了。

    陆为民和徐晓春也准备休息,他们住的环球大酒店,这是杨达金替他们安排的,目前宋州首屈一指的酒店。

    环球大酒店的设施很齐备,除了酒店客房外,ktv、酒吧、康健中心、观景长廊和茶廊/咖啡屋一应俱全。

    陆为民和徐晓春住在十二楼,电梯从一楼上到三楼停了下来,进来几个男男女女,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整个电梯里都笼罩在一重酒意中。

    或许是听到了陆为民和徐晓春的对话口音,知道是两个外边的住客,进来的几个男人都显得大大咧咧。

    “小齐,今晚多陪钱校长跳两曲,钱校长的舞技可是咱们全校数一数二的,年轻时候钱校长可是练过国标的呢。”一个分头男子不无讨好的谄媚道。

    “许主任,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说现在钱校长很老了?男人四十一枝花,钱校长正当壮年,可是花正俏的时候呢。”另外一个稍显年轻一点,只有三十岁的西装男子马上接上话。

    “小田,你少在那里曲解我的意思,……,小齐待会儿好好陪钱校长表演一下你的舞技,我听说你在麓城那边学校里可是娱尖子,到我们学校来,却还没有表现过呢。”分头男斜睨了一眼那个年轻男子。

    “怎么没表现,小田在去年国庆全校艺汇演那可是……”西装男子还未说完,就被分头男打断:“那叫表现么?表现好不好那得钱校长亲自鉴定才行!……”

    “那我一会儿可得好好鉴定一下,小齐和小朱,还有小陈,你们几个……”被叫做钱校长的高瘦男子显得极有气势,语气也是一口不容置辩的态度。

    “哟,校长,我们可不敢和蓓蓓比,蓓蓓那是教音乐的,那舞蹈可是她强项,没见她的身材……”穿着黄色高腰夹克一条齐逼小短裙的女人扭着身子娇媚的道。兴许是酒劲儿上来有些发热,而酒店中央空调温度也不低,这女人姿色不差,一件高腰夹克也敞着,露出内里黑色的半镂空黑色针织t恤,还真有点儿勾人眼球。

    “呵呵,小陈,你的身材也不差啊,该大的大,该小的小,我看一点也不比小齐差,钱校长,您说是不是?”西装男子立马接上话。

    “呵呵,各有千秋嘛,小齐,怎么了,没喝几杯啊,我觉得你酒量一直挺不错嘛,今儿个怎么了?”高瘦男子看着旁边那个低垂着头扶着额际的女子问道。

    “没事儿,就是头有点儿晕,待会儿就好了。”女子声音如蚊蚋一般。

    陆为民和徐晓春都皱起眉头,不过这档子地方,怎么也都不管两人的事儿,不过也对宋州这边风气如此不堪有些摇头。

    看样子这应该是那所学校的校领导和老师们饭后要去hahhy,而这些个年轻女教师们明显是要去傍大腿,迎合校领导的喜好。

    也许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情调暗示,也许就是把你给打了来吃的先兆,甚至可能是暗示你自个儿分开双腿让人操的气氛酝酿,就看你自己理解和把握了。

    这种现象在哪里都不鲜见,但是这种在还有外来陌生人在场的情况下说这些半带挑逗性的言语,就有些放肆了。

    陆为民听得那蚊蚋般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他也没太在意,一直到电梯在四楼ktv停下开门,几个男男女女嘻哈打笑着出门,陆为民才看见以手遮脸的女人急匆匆出门的背影有些眼熟,这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好像有些像季婉茹的弟媳妇齐蓓蓓。

    见陆为民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徐晓春也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怎么。”陆为民摇摇头。

    徐晓春的反应也很灵敏,“刚才那里边有你熟人?”

    “嗯,不好说,也算不上熟人,只是见过一面,可能人家没认出我来。”陆为民干笑了一声,事实上齐蓓蓓恐怕是认出自己来了,但对方以为自己被认出她来,事实也是如此,自己也是出门这一瞬间才认出来。“这种场合最好装不认识。”

    徐晓春以为陆为民是和那几个男人中哪一个见过面,也不太在意,笑了笑,“这年头,都好这个调调,有些人虽然为人师表,但却不知自爱。”

    电梯到十二楼,两人各自进屋,陆为民想了一阵之后还是觉得给季婉茹打一个电话说一说这事儿才好,这把齐蓓蓓的调动给解决了,到头来季永强的脑袋上绿油油就不好说了,自己这都知道却不给季婉茹打招呼,有些不合适。

    打通季婉茹的电话问及季婉茹在哪里,季婉茹也是喜出望外,说自己在宋州,陆为民楞了一下之后也就问她和谁在一起,季婉茹回答是和弟弟两人在一起,弟媳晚上学校有活动。

    陆为民犹豫再三,还是让季婉茹单独一个人到环球大酒店来一趟。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虽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是这事儿因自己而起,如果齐蓓蓓不是经他的手帮忙调到红旗路小学,他也不会有这种负疚感,但是经他的手帮忙最终却演变成这样的结局,那是他难以接受的。

    一个小伏笔,日后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