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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长,陆为民是夏力行的秘书,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错也毋庸置疑,但是我接触陆为民这么久,我觉得陆为民不那么简单,他是个很理性很现实的人,有自己的奋斗目标,而且意志极为坚定,他自己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魏行侠斟酌了一下言辞,才慢慢道。

    邵泾川没有吱声,他知道自己秘书肯定还有下。

    “也就是说,即便是田海华或着夏力行,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陆为民,但是却未必能真正改变陆为民,更不可能替陆为民决定什么,陆为民他更看重的是他自己的一些想法能不能得到实现。”魏行侠小心翼翼的道。

    这个“想法”一次含义很丰富,既可以理解为政治上的理念追求,也可以理解为仕途上的追逐目标,嗯,有歧义,魏行侠能帮的也就只能帮到这一步了。

    “陆为民和陶专员关系不太好,但据我所知那是因为陶专员家的老大陶泽锋和陆为民之前有过私人过节,在这一点上,我觉得陶专员可能受到其子的一些影响,而自然而然陆为民也潜意识觉得陶专员的一些做法是在针对他,要遏制他打压他,所以被人所利用,导致他们俩关系恶劣。”灵域

    这一点邵泾川也有过考虑,陶行驹对陆为民印象很差,认为此人狂妄自大,目无余子,实际上却只是赶上一些机遇,当然也要承认有些能力,抓住了机遇,并非外界吹嘘得那么绝才惊艳,对于这一看法邵泾川不置可否,但他认为陶行驹多多少少是有些个人偏见在其中的。

    魏行侠顿了一顿又道:“省府办公厅的小苏苏燕青,省长认识吧?”

    “唔。夏力行的外甥女?我知道,长得挺漂亮啊,一个挺机敏灵性的女孩子,笔和能力都不俗,陶汉很欣赏这个女孩子,怎么了?”邵泾川有些好奇。

    “小苏和陆为民很早就认识,应该是小苏在丰州工作时就认识,我碰见过他们在一起吃饭,我感觉小苏对陆为民很有好感。以小苏的条件,配陆为民应当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吧,嗯,这都应该是两三年的事情了。但是他们俩好像并没有发展到男婚女嫁的程度,所以,我觉得陆为民这个人也许和您想的有些不一样。”

    魏行侠的话没有说透,但是足够邵泾川悟出其中味道来了。

    这有两种可能,陆为民也许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利益而不顾一切往上爬的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陆为民是因为夏力行的原因才不愿意和苏燕青交往,至于感情什么的。邵泾川暂时没有考虑,在他心目中,这个因素不应该成其为原因。

    “但省长,陆为民的确是个人才。颇有能力,他的想法、观点、理念都有不少可取之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是池中之物。也不是其他什么人能决定他命运的人,我听说段子君段老爷子也和他有一段渊源。我觉得您不妨多观察观察之后,再来下定论。”魏行侠轻声道。

    邵泾川笑了起来,瞥了自己秘书一眼,似乎是看透了自己秘书的心思,微微点头,“陆为民的事情我知道了,你的事情下午也研究了,基没有什么异议,先到青溪担任市委常委、组织部长,锻炼一段时间。”

    “谢谢省长的关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魏行侠很有节制的表示了感谢,他知道邵泾川不喜欢那种露骨的表达感情的方式,所以说得很克制,“小袁我看也挺有灵性,跟着跑这一段时间上道也挺快,这样我离开省长,心里也就放心了。”

    正说间,邵泾川书桌上的电话响了,魏行侠拿起电话,简短的问了一句,以手捂住话筒,小声道:“莫书记从京城赶回来了。”

    书记碰头会开得相当艰难,可以说从宋州市委常委人选上就开始纠缠,但好在汪正熹的意见倒是对各方有些触动,这一轮的协商虽然不能让参会者都满意,但是总算是勉强确定下来了大盘子。

    相对于书记碰头会的艰难,省委常委会的节奏却要显得明快得多。

    但明快得多也只是在一些没有多大争议的人选上一拍即定,在有争议的人选上,争论就更加激烈。

    “陆为民同志的问题,我听了大家的意见,主要还是集中在他的年龄和履历问题上,一个是太年轻,29岁不到,听起来的确有些骇人听闻,至少在我们这帮人印象中,好像不满三十岁的副厅级干部好像还没有吧?”

    省委副书记、昌州市委书记莫计成是晚上七点过的飞机才赶回来,他对田海华突然要召开省委常委会很有些意见,原他在京里的行程还有两天,错过了书记碰头会,他却不想再错过常委会,所以不得不提前赶回来。

    书记碰头会他没有来得及赶上,虽然董昭阳在书记碰头会之前就把碰头会的议题在电话里告诉了莫计成,也将莫计成的意见代为转达到了书记碰头会上,而在莫计成赶回来之后,又把书记碰头会研究情况汇报给了莫计成,但是莫计成还是有些不太高兴。

    他觉得田海华是有意利用自己去京城来打这个时间差,这显然有些不合规矩。

    但合不合规矩却要以省委书记的意见来确定,你可以质疑,但是却无法改变。

    邵泾川对于田海华的这一手也早有预料,事实上他也知道就算是莫计成也参加了书记碰头会,也并不能改变多少,相反,有莫计成在,和莫计成格格不入的汪正熹的态度可能会变得更鲜明,而无论是在昌江省委还是在昌州市委,邵泾川觉得莫计成的影响力都还无法和汪正熹相提并论,在这一点上虽然莫计成竭力想要改变这一点,但效果并不明显。灵域

    “可能有的同志要说,年龄不是问题,我也承认年龄的确不是关键因素,但是宋州市咱们省第二大城市,市委常委非同小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担任,是不是有些轻率了?陆为民的突出表现应该是在经济工作上,为什么不可以考虑到其他哪个地市担任副市长副专员,抓一抓经济工作呢?宋州情况复杂,不仅仅是经济问题那么简单,我们在这个人选上就更应该慎重,难道说全省就找不出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么?我个人意见这个常委人选应当考虑一个更成熟老练一些的干部。”

    莫计成的观点又引起了常委们的一阵议论。

    

    在陆为民的任职问题上争论颇多。

    看好他的,都认为陆为民在经济工作上表现出来的突出能力毋庸置疑,从双峰到阜头,到一个县,就能让一个县的经济脱胎换骨,现在在阜头县委书记位置上表现出来的能力才华尤为耀眼。

    而不太认同的则认为陆为民年龄太过年轻,资历浅,而关键是陆为民除了在经济工作方面的表现外,其他方面似乎没有什么成绩值得一提,而宋州市委常委是宣传部长人选,掌握宋州全市舆论喉舌,驾驭宣传导向,兼顾化宣传工作,在宋州复杂的场面下,如此重担让这样一个年轻人去扛起,真的合适么?

    邵泾川微微皱了皱眉,这个莫计成,总还是要显示一下他的特立独行,先前已经说好不再在陆为民的问题上纠缠,怎么这个家伙又变卦了?你还真以为田海华会被你的意见所推倒重来不成?

    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事情绝对不做,那是自取其辱,邵泾川心里很不满,让这个家伙去碰一碰也好,让他明白在常委会里的规矩。

    “嗯,老莫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大家刚才也都谈了不少,这一次确定的宋州市委常委人选是要担任宣传部长,幼兰部长,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你说说你的看法。”田海华嘴角的微笑显示出他根就没有把莫计成的话放在心上,犹如随手翻书一般,就把莫计成那一页翻了过去。

    “嗯,田书记,您不点我名,我也打算请求发言了。”花幼兰抬起自信的目光微微笑道。

    “呵呵,幼兰部长,今天是常委会,你作为省委常委,可没有谁有这个权力剥夺你的发言权,你这话可有点扣帽子的味道啊。我们都讲求的是民主集中制原则,现在就是民主集中的一种最好体现形式。”

    田海华哈哈大笑,整个会场上上的气氛也为之一变,先前还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看见田海华和花幼兰轻描淡写的一个小配合就把莫计成先前刻意制造出来的严肃气氛化为无形,邵泾川心里也是一叹,田海华的驾驭手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游刃有余的境地,自己在这方面还得好好学一学,看样子莫计成的发言又要沦为花幼兰这个女人炮轰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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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常委同事们的善意的笑声,花幼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振作精神。<-》

    作为一个女人,又是排位靠后的常委,照理说除了和她工作相关的事项外,在常委会上她发言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像这种涉及具体人事的事项,能得到一次足够分量的发言权,实属不易。

    “田书记,我觉得莫书记说的话很有道理,那就是选择一个常委并不能仅仅只看经济能力那么简单,同样我也觉得刚才高书记的意见相当关键,那就是作为决策中的一员,不具备足够的经济工作能力,那么肯定是不合格的,尤其是在当下从中央到地方都将经济建设作为全党全国的中心工作时,这就更为重要,那么担任这个常委的关键是什么?不是履历,不是年龄,不是凭,不是经验,而是他的综合素质。”

    花幼兰把莫计成和高晋的话都拿来作为了自己的佐证,虽然这有点儿断章取义之嫌,但也得承认她的观点兼具了二者观点的部分意思。

    “何谓综合素质?那就是要看这个干部在以往的工作表现中是否做出了让人信服的成绩,这个成绩的含金量是否购足!”花幼兰淡淡的笑了笑,气定神闲,“我支持陆为民这个人选,是因为我在就任宣传部长之后到几个地市去进行调研时,去过阜头,在此之前,我记忆中阜头就是一个招商引资工作做得很好,引来了很多项目,经济发展很快但基础很差的穷县,但是我去了之后却让我大开眼界。”

    花幼兰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一些所见所谓,然后才又道:“阜头县委能够紧扣经济建设这个中心,把发展化事业与经济建设有机的结合起来。让阜头既有的化产业迅速壮大,把历史化资源的保护与发展特色化旅游产业做到了相得益彰,我想这份能力足以说明很多问题,那就是这个干部不仅仅只是会搞经济工作那么简单,他对宣传化这方面的工作有很深的领悟和理解,而且很会因地制宜因势利导,这一点我尤为欣赏,我们现在很多宣传部长只会整天一只眼一杯茶,看看报纸。听听新闻,传达贯彻上边的政策精神,毫无创新精神和思维,甚至沦落为一级常委会里的举手常委,这样的宣传部长是我们这个变革的时代需要的么?能够承担起新时代党委政府的赋予重责么?”

    花幼兰这番话话题就有些大了。分量含义也是显得有些辛辣犀利,就连田海华听着都觉得有些刺耳,不少常委们也都觉得这个女人的言谈作风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锋芒毕露了。

    “我还在政府那边工作时看到我们《党建之声》上有一篇章,介绍的是阜头县委开展‘三项活动’,扎实推进全县投资创业环境的改善,颇有新意,后来‘三项活动’作为省委组织部在全省推广的一行改进机关工作作风、提高干部政治业务素质的一大主题活动。”

    “我了解到这项工作来是陆为民在双峰县工作时准备在双峰推进的。结果他后来调任阜头县委书记,就在阜头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由此可见这位同志不像我们有些领导担心的是不是只会搞经济工作。是不是年龄太过年轻经验不足政治上不够成熟,就凭这一点我看我们很多老县委书记都还是糊里糊涂,从来想不到当一个县委书记究竟该抓哪些方面的工作。”

    花幼兰有些不客气的话让莫计成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燥热,这个女人不留半分情面。这个有些领导分明就是指他莫计成,但是他又无从反驳。年龄资历来就难以作为定准,而政治上不成熟却被对方举出这个例子所驳倒,莫计成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来反击。

    邵泾川知道是该结束这个话题争论的时候了,莫计成被抽了一记耳光已经够了,在讨论下去,被陶汉、董昭阳这些家伙趁机发难,还会让莫计成更下不了台。

    “田书记,我觉得老莫和老高的观点都有可取之处,花部长的介绍也证明陆为民这个年轻人在政治上的成熟,我想这个人选问题上应该没有太大争议了,我人也赞同陆为民出任宋州市委常委,这个年轻人在丰州地区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希望宋州这个舞台可以让他得到更好的锻炼,同时也做出更大的成绩……”

    一整天,陆为民都显得心神不宁,对于自己的命运就要在今天尘埃落定,无论是谁都难以做到心如止水。

    省委常委会紧连着书记碰头会召开,这种情况也不多见,足见省委对这一轮人事调整也已经等得有些耐烦了。

    下午六点二十,陆为民收到了贺锦舟的电话,晚上八点半省委常委会正式开会研究这一轮人事调整,关于陆为民的去向有三个,一个是普明市副市长,一个是曲阳地区副专员,还有一个是宋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其中第二个可能性比较小,第一个可能性最大,第三个争议最大。

    曲阳地区的副专员是陆为民之前没有想到的,而宋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同样让陆为民颇感诧异。

    宋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马德明刚刚落马不到十天,而宋州市就算是落魄贵族,但毕竟也是贵族,而且是市委常委,虽说宣传部长给人感觉似乎有点儿单薄的感觉,但是毕竟是市委常委,想当年自己到双峰时,丰州地委来也是有意让自己担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的,但后来自己却主动放弃了,难道这一次这个宣传部长帽子真要戴在自己头上,晃来荡去,还是得去坐一坐宣传部长的位置?

    如果让陆为民选普明和宋州,陆为民更倾向于去普明,在安德健麾下干,可以敞开手脚大干,自己的想法意图也能得到最大力度的支持,但是陆为民却知道越是自己希望去的地方,只怕可能性越小,而争议最大的宋州市委宣传部长只怕还真要成为自己去处,这纯属直觉,但直觉往往最敏锐。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就连关恒都觉察到了陆为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坐卧不安。

    十点四十,陆为民几乎是同时接到贺锦舟和祁战歌的电话,内容都很简短,过了,宋州。

    此时会议还没有结束,但绝大部分人选已经敲定,形成了决议,剩下的不过是如何协调这些干部上任关系和时间的问题。

    一阵热潮席卷过陆为民的心房,让陆为民有一种想要宣泄长啸的冲动,虽然上一轮竞争丰州行署副专员时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性不大,但是陆为民还是为此拼尽全力,虽然明知道魏宜康作为地委的候选人推荐上去,但是总还是想要幻想一下万一魏宜康被打下来了,那么自己作为第一顺位候选人也许就能接替了呢?

    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不到最后,谁又能说没有奇迹发生,当然奇迹没有发生,陆为民那份患得患失的心也还是在那一两天飘忽不定,直到件出来。

    而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终于再度浮起,然后尘埃落定,那种坦然笃定的感觉,简直爽透了,比趴在最心爱的女人身上最时的感觉还要爽一百倍。

    难怪说权力从来就是男人最好的春药,这句话太真实而精辟了。

    陆为民看看表,十点四十五分,预计常委会的结束要到十一点过去了,但无论多晚,很多人都会在散会之后第一时间获得这一轮调整的具体情况。

    而这一轮的人事调整细节估计最迟到明天上午就会被地区消息灵敏人士所知晓,而最迟下午,估计县里的班子成员大多都能获得准确消息了。

    十一点二十,陆为民接到安德健的电话。

    “为民,你知道了吧?”安德健大概也知道陆为民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去向,“宋州这塘水很浑很深啊,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让你去宋州,真没想到……”

    安德健语气里充满了感慨,让陆为民也有些感触。

    “不过你担任市委常委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进了常委班子,比起到普明要进一步,只是宋州的情况你恐怕要加倍小心才对,要做好吃苦头打硬仗的准备,嘿嘿,我的未竟之业,没想到还要落到你身上来完成。”

    “安书记,我打算尽快到您那儿来一趟。”陆为民略作思索道。

    “嗯,你不说我也知道,估计明天之后你未必就有多少时间了,我看这样明早一大早你就过来,我等你,顺带我也把达金也叫过来。”安德健言简意赅,略一沉吟就拍板道。

    “好。”陆为民毫不犹豫的道,过了明天恐怕自己就真没多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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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安静的夜晚,对于这一点,陆为民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接踵而至的电话还是让他意识到这一步踏出去的不同寻常。<-》

    十一点三十二分,陆为民接到了沈子烈的电话。

    沈子烈的电话里除了恭喜之外,陆为民也能觉察得到两个人之间原来那种感觉的微妙变化,听起来依然是那么亲切,但是缺少了那么一份自然,多了一点儿客气,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也或许是双方都还没有从这种变化过程中调整过来,总之缺了一些以往那种亲密无间的味道,陆为民希望这只是暂时的,会随着双方关系的重新定位而恢复正常。

    十一点四十一分,陆为民接到了雷志虎的电话,这让陆为民也暗自心惊。

    沈子烈能这么快得知消息不奇怪,贺锦舟在之前的电话里就告诉过他在这个人选问题上省委组织部是征求了尚权智的意见的,也向尚权智提了几个意向性的人选,其中一个就是自己,而尚权智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有些矛盾,既有些担心自己这么年轻,来宋州能不能帮他扛起和分担一部分责任,又对自己在丰州这边经济工作上的表现满怀期待,正是这种心态使得他一直有些踌躇,一直到最后才给了组织部那边明确答复,认可自己是到宋州的最佳人选。

    作为尚权智的大内管家嫡系心腹,沈子烈提前得知消息不为奇,但是雷志虎却能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就不能不让人心惊了。

    都说现今的宋州不亚于龙潭虎穴,这塘水里边藏龙卧虎,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而每一个角色能走到他们现在的位置。都必定有其道理,看来这话不假。

    雷志虎给陆为民的印象是有些模糊的,安德健没有过多的提及过雷志虎,毕竟一个区长,在宋州这个政治版图中虽然也有些分量,但是毕竟他还不是一把手,宋州下辖十一个县区,外加一个经济技术开发区,人口六百多万。沙洲区虽然也算是宋州核心区域,但是处在市委市府眼皮子底下,有些时候反不及像苏谯、麓城和遂安这样的郊县更有话语权。

    但陆为民还是知道雷家在宋州也还算是有些来历的,雷氏三兄弟,个个都是人物。在宋州的关系枝蔓缠绕,牵扯很宽泛,但雷志虎在宋州当下的局面中政治态度却是相当模糊的,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雷家应该不属于那种梅家的铁杆嫡系。

    “为民部长,恭喜恭喜啊。”雷志虎语气仍然是那样豪爽热情,“看来我和为民部长的确有缘啊。一起读书,现在我又要在为民部长麾下战斗了。”

    “雷区,这话我可受不起啊。”对于雷志虎的热情,陆为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好。大大咧咧的承认,似乎也有些不妥,而要矢口否认或者装糊涂,又显得有些虚伪矫情。唯有含含糊糊的应承:“能在一起工作那就是缘分,希望我们能有这个机会一起奋斗。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了啊。”

    “呵呵,理解理解。”雷志虎也是眼眨眉毛动的机灵角色,听得出陆为民不想在这个问题多说,也能理解陆为民此时的尴尬场面,所以也是一句话带过:“到时候为民部长过来了,我一定要替您接风,您可不能推辞啊。”

    打发掉雷志虎,陆为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恐怕就是关手机了,但他现在还不能关手机,他不确定还会不会有重要人物的电话打过来,或者是朋友打过来,哪怕是有些为难和尴尬,现在他还都得忍受下去。

    何铿的电话是十一点四十八分打过来的,语气平淡而沉静,短短两句话,却足以证明他对陆为民的关心。

    陆为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也许是圣彼得堡,也许是香港,又或者在基辅,电话没有显示号码。

    十一点五十五分,祁战歌的电话最后过来,也只说了几句话,陆为民搁下电话后,关闭了手机。

    “宋州的情况很不好,你面对的问题和麻烦恐怕会很多。”安德健和陆为民坐定之后,第一句话就让陆为民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普明位于昌江正南方,略略偏西,从阜头到普明不需要过昌州,有两条路可以到,一条是走双峰经洼崮走省道217到曲江,再从曲江向西到普明;另一条则走洛门向西南直下,也可以到普明。

    陆为民走的是双峰这条路,顺带也路过了洼崮,再一次从一掠而过的浮光掠影中看到了洼崮的巨大变化。

    巩昌华在洼崮站稳了脚跟,而且融入很快。

    这是陆为民从齐元俊那里获知的情况。

    这个家伙虽然在人品上差了一些,但是得承认其协调融合能力还是相当强的,有齐元俊为其纾解,他和洼崮土干部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这对于洼崮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没人愿意看到洼崮的发展受到影响。

    从曲江到普明,就能够感受到曲阳这边和普明的差距,连陆为民都为安德健能到普明担任市长感到无比高兴。

    “安市长,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打鼓了,这别去就被人家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那也太丢人了。”陆为民笑吟吟的自我打趣。

    “那倒也不至于,我只是说,现在尚书记的处境不太好,童云松能给尚书记的支持力度有多大,我一直持怀疑态度,只有陈昌俊和沈子烈这两个外来户,尚书记大概也会感到力有不逮吧。”安德健脸上掠过一丝遗憾,“若是我没有走就好了,你再来,我自信可以在一到两年里就把市里的关系理顺,还宋州一个朗朗乾坤。”

    “安市长,您这话有点过了吧?朗朗乾坤这词儿用在宋州身上不合适吧?”陆为民忍不住道。

    “哼,宋州最大的问题就是多方面的不利因素和各种问题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结果是牵一发动全身,让处理事情的人畏首畏尾,最终什么事情都处理不了。”安德健摇摇头,“宋州的黑恶势力相当猖獗,而这些黑恶势力背后就有错综复杂的关系背景,他们的手不但伸进了地建筑工程、房地产,而且渗透进了宋州化娱乐行业,形成了一条巨大利益链条,而利益链条的顶端就还隐藏着我们很多领导干部,甚至就是和你一起开会一起研究工作的人。”

    这一点陆为民也有所了解,宋州社会治安历年来都是全省垫底,每年恶性案件也是高发,加上这几年宋州的国企发展陷入困境,这也使得这些国企下岗改制的职工欠缺其他谋生技能,不少人都只能通过其他手段来谋生,这也更加剧了宋州社会治安的混乱。

    社会治安问题是老百姓最敏感的话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党委政府的威信便自动缩减许多,在如何解决宋州社会治安问题上,尚权智也想了不少办法,但是宋州局面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铲除它生存的土壤,那需要一步一步来。

    “宋州市委政法委书记是谁?”

    “刘敏知。”安德健淡淡的道:“黄俊青的马仔,但又是一个有些胆怯懦弱的马仔。”

    陆为民琢磨着其中话语的含义,黄俊青的马仔意思很好理解,唯黄俊青马首是瞻的角色,但是安德健评价对方胆怯懦弱,就有点儿意思了。

    看来这个家伙在政法系统的威信并不算高,也许就是一个过渡角色。

    “市公安局长是谁?”一个地方社会治安很大程度取决于两个角色,一个是政法委书记,一个是公安局长,当然这是排除市委书记的前提下,而公安局长的分量尤重。

    “孟凡英,黄俊青的铁杆打手,也是梅家的黑打手。”安德健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人有些忌惮,“这家伙胆大心黑,不太好对付。”

    陆为民耸耸肩,“我是宣传部长,这些问题似乎还轮不到我来操心。”

    “为民,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去了,我和你之间的渊源关系瞒不了人,肯定会被黄俊青视为眼中钉,而尚书记那边,我估计也不会让你只是充当宣传部长这个角色那么简单,他肯定还有其他想法,但具体怎么做,还得看尚书记的想法,但我要提醒你,在宋州,你务必小心,不仅仅是工作上,也包括你的个人安全。”安德健郑重其事的提醒陆为民。

    “安市长,您别吓我,我这还没有去呢,你就这么说,不是安心让我打退堂鼓么?”陆为民笑了笑。

    “你没有退路,这中间也没有可以调和的余地,你要记住这一点,我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安德健目光深沉,“省委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上,恐怕也是有所考虑的,你以为这个常委这么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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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普明离开时陆为民心情就有些沉重,安德健和杨达金的介绍让他深刻意识到宋州的情形甚至比自己之前的预料还要糟糕,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为什么以尚权智之能力去了宋州两年,依然未能取得满意的成绩,还需要安德健到宋州之后才算是慢慢扳回劣势。

    而现在不但安德健离开,更危险的是原本已经靠向尚权智的本土实力派马德明倒下了。

    马德明担任多年副市长,又转任宣传部长,熟知宋州这边情况,而且旗下也有一拨人,可以说一旦投入尚权智的麾下,那么就可以立马调转枪头成为对付黄俊青这一党的一门重炮,攻守就可以易势,这个时候却突然哑火炸膛了。

    不能不说这一招相当阴毒,打在了尚权智的命门上,让尚权智痛彻骨髓,恐怕好一段时间都要喘不过气来。

    不过陆为民也从杨达金的介绍中知晓了一些自己原来不曾了解的情况,黄俊青不是梅九龄,梅九龄的离开和尚权智占据了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使得黄俊青代表的梅系势力再难以在宋州一手遮天,原本在梅九龄强力压制下的一些地方实力派也开始露头。

    像现在的市委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杨永贵,原来在梅九龄面前亦步亦趋,耳提面命,莫敢不从,但是现在黄俊青的意思传递到他那里就得要看情况了,虽然在外界看来双方虽然属于一系旗帜下,但知情人却清楚,黄俊青并无压制杨永贵之力,但杨永贵暂时也还无法摆脱黄俊青的控制。

    又比如市委常委、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古敬恩,他是从一年多前从宣传部长转岗到经济技术开发区担任党工委书记和管委会主任的,马德明接任了他的宣传部长。

    这一个角色也是典型本土实力派,在梅九龄时代,古敬恩显得很低调。在担任宣传部长期间也是表现十分超脱,所以也才能在梅九龄时代“存活”下来,而尚权智来之后,古敬恩也没有显得多么活跃,甚至从宣传部长转任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时也还有些不情愿的味道,按照安德健的说法,就是古敬恩知道经开区那边涉及利益更多,他不想卷入尚权智和黄俊青的战争中去。

    拿安德健的话来说,宋州正处于从最初的以黄俊青为首的梅系势力一家独大向三国鼎立的状态转变,如果说实力仍然最强的梅系势力可以用魏国来形容。那么正在积蓄实力逐步扩大话语权的尚权智就是正处于极盛时期的蜀国,但是盛极而衰的阴云已经笼罩在了“蜀国”头上。

    尚权智虽然是市委书记,就像是刘备拥有皇叔血缘正朔一般,有很大感召力,但是却还不足以起到决定性作用,而真正能够为尚权智赤膊上阵拼杀的嫡系只有陈昌俊和沈子烈,童云松现在都还不能真正列入尚系阵营中,而马德明就像当初三国对峙时的马超,原本可以转化为对付梅系势力的一支强有力盟军。结果却在最后时刻被打垮了,加上安德健的离去,魏国重新树立了优势。

    所以除了魏蜀双方外,以独立超脱姿态存在的古敬恩。离心离德的杨永贵,尚未融入宋州圈子的童云松,或许还能加上市政府那边那个被边缘化的副市长曹振海,勉强可以算得上吴国。只不过这个吴国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吴国,一个永远无法捏合在一起的吴国,一个注定会被分化瓦解的吴国。

    除开这一层面的壁垒分明外。在市直机关和县区这一级的局面就显得更加混沌,尚权智和安德健虽然已经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成功的拔掉了一些钉子,消减了对方一些影响,但是梅系的实力仍然根深蒂固,要想达到令行禁止的状态,任重而道远。

    想到这里,陆为民就觉得自己去宋州还真有点要闯龙潭虎穴的感觉,风萧萧兮夜漫漫,这一步踏出去也许就是一个血染征袍的淬炼。

    汽车返回开到双峰时陆为民的心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事情已经成定局,就没有必要再多瞻前顾后了,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去面对这一切才是最理性的做法。

    途径洼崮时已经是十二点了,陆为民让车速放慢。

    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人头涌动,尤其是大门处的各家饭馆酒店都是宾朋满座,隋立媛那家豆腐饭庄虽然早已经盘给了别人,但是名头却没有变,仍然是生意红火,就凭着这个口岸,也只要不是太差,都能赚个钵满盆肥。

    “陆书记,洼崮现在不得了哇,现在连洼崮区委书记巩昌华都买了一辆桑塔纳来坐呢,比一般的副县长还要牛气,不过他还算是懂事儿,也给齐县长弄了一辆桑塔纳,一次性买了两辆,嘿嘿,也算是创了双峰这些区乡的记录。”史德生一边把车速压下来,一边笑眯眯的道。

    “哦,巩昌华这方面是不会犯错误的。”陆为民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对于巩昌华,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个人的印象渐渐在陆为民心中淡化,反倒是杜笑眉给陆为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个颇有些光棍味道的女子据说到现在都还没有和北方厂的那一位牵手,也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些什么。

    那辆三菱如一阵风般掠过时,杜笑眉还有些恍惚,津门牌照,几乎不需要思考,杜笑眉就醒悟过来。

    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让杜笑眉不管不顾的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看见这个不太熟悉但是却知道是谁的号码,陆为民犹豫了一下,莫非是杜笑眉也在这洼崮,看见了自己的车?

    他不想接这个电话,这也许是杜笑眉想要替巩昌华拉自己在洼崮吃顿饭,帮助巩昌华缓缓颊?虽说自己对这件事情已经不那么在意,已经原谅了甚至还能理解杜笑眉,但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心情平和的面对巩昌华,更何况现在根本就不是吃饭的好时机。

    电话依然不依不饶的想着,史德生瞥了一眼老板的表情,沉肃中略带一丝犹豫,就像是面对一件不好决定的事儿。

    最终陆为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陆书记,我是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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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潮之后,陆为民揉了揉还有些阵痛的太阳穴,想要抬腕,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对坚挺而又富有弹性的**紧紧挤压着,身畔的女人脸上泪痕依然,但是脸颊上却挂着一抹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晶亮的丹凤眼紧紧的盯着陆为民,似乎要把陆为民看个够,而紧紧抱住陆为民胳膊的手,似乎觉得一放手陆为民就要飞走。

    陷阱,栽了,陆为民第一感觉就是这个词儿,但是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瞥了一眼女人被角半掩的腹下,垫在身下白色的毛巾上桃红斑斑,幽黑卷曲的毛发下似乎还沾着白腥点点。

    这年头还没有处女膜修复这一说,即便是有,至少在昌江省估计也没有人听说过,国内有没有这种手术能力陆为民也不清楚,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陆为民自己的感觉。

    杜笑眉居然未经人事,还是处子之身?!这种事儿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陆为民觉得无法理解,也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寡妇,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是不是不敢相信,不可思议?”杜笑眉眉目间俨然多了几分妖娆放荡的风情,在陆为民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似乎赌气似的掀开被角,抬起双腿,让那最私密的部位一下子暴露在陆为民面前,“是不是还要亲自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被糊弄了?难道连你自己的感觉都不相信?”

    陆为民脸一热,赶紧拉过被子掩住那红肿的沟壑缝穴。

    如果这真是一个陷阱,让杜笑眉以处子之身来作饵,是不是代价有点儿大?他们就能计算得这么好,知道自己要去普明,而且要从洼崮过?这显然不可能。

    自己担任宋州市委常委的事情恐怕曹刚邓少海都还未必知晓,昨晚省委常委会开到十一点四十才结束,估计至少也得要今天上午消息才开始往地区这一级传递,当然也不排除关注这件事情的人能提前一些时间知晓,但这事儿显然和曹刚邓少海他们无关。

    从杜笑眉拦车到吃饭再到上床,陆为民头脑里都还有些混沌,那酒肯定有些问题,是洼崮山上正宗的雄风酒,雄风酒这名头是外边对产自骑龙岭上的秘制养生保健酒的称呼,而杜笑眉再能喝也不可能喝下那么多,绝对是对方耍了手脚。

    但陆为民还是知道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自己对杜笑眉仍然存有那么一丝信任和绮念,自己不会入彀,也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吃屄亏上屄当,最终死在屄身上?

    看杜笑眉现在这副情形,也不像啊,陆为民有些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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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笑眉却是满脸幸福满足的表情,虽然胯下仍然是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先前这个男人勇猛起来悍如狮虎,饶是自己早有准备,但是毕竟真刀真枪做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残?到现在下体也是火烧火燎般的疼痛,这还是这个男人发现不对之后刻意温存降低了动作幅度。

    她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要什么结果,这就是了自己一个心愿,向他证明,她杜笑眉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更不是白眼狼。

    见陆为民的目光里仍然是疑惑不解,杜笑眉倒是显得挺光棍,语气里也甚是平淡,“我以前那个丈夫不是结婚没多久就去了甘肃,然后就死在争夺金砂矿的斗殴中了么?他不是不想留在家里,而是他那方面有病不行,我让他去看医生,治一治,看了两次没效果,他就死心了,留在家里天天看着我,大概觉得更难受,所以才会出去,谁知道这一去,……”

    “我公公婆婆也知道这个情况,只说对不起我,但是对不起我又有什么意义?我都成了寡妇,而且公婆好歹还是一级领导干部,就这么晃荡过来了,瞧得上我的,我看不上,我看得上的,没几个,人家也未必愿意来沾这身臊气,杜九娘嘛,没准儿就是一个敲骨吸髓的主儿,说不定上床两天就被吸成人干儿了呢?都只敢嘴巴上占便宜,真敢来偷腥的,却没几个,算是你捡了一个便宜了!”

    一句话说得陆为民直翻白眼。

    “外边的传言,那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我也懒得去理睬。连我姐他们都不知道,除了我和我公婆外,谁都不知道。你去分辨也没人信,总不能去医院开个处女证明来证明自己吧?”

    杜笑眉说得很随便,倒是听得陆为民直皱眉头。

    “那今天你……”陆为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谁让你在双峰时不敢偷腥呢?”杜笑眉格格的妖媚一笑,脸上那份灿然的表情说不出魅惑勾人,裸露在锦被外的香肩和她那硕大的相比,略显瘦削,反而格外衬托出胸前的饱满。杜笑眉属于那种身上没多少肉,但是唯独胸臀两个部位特别丰厚的女人,“背了那么大的污名,外边人家都说我连胎都替你打了两次了,结果呢?你背了名声。我总不能让你白背污名不是?”

    陆为民一阵尴尬,这种流言他也听到过,说杜笑眉夜夜陪自己睡,连胎都打过了好几次,甚至连打胎的医院都说得有名有姓儿,简直就是亲眼目睹一般,不过当时行得正坐得端。陆为民到也不太在意,没想到会在离开双峰一年多时间以后,会在这个骨节眼儿上,在这种情况下和这个女人一夕风流。

    “何苦来哉?”陆为民微微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女人么,没尝过也白活了,我也想过,女人都要经历那第一次。我算年龄大了,这第一次要给也得给个心甘情愿自个儿愿意的不是?”杜笑眉却没有觉得怎么。“就是这一次吃苦头吃大了,都说第一次不好受,真没想到会这么痛!”

    “第二次就会好多了。”话一出口,陆为民才觉得有口误,果不其然,杜笑眉立即似笑非笑的斜睨了陆为民一眼,“怎么,还想第二次?别是食髓知味了吧?你不是那么不待见我,觉得我是白眼儿狼,婊子无情么?还愿意和我睡觉,不嫌弃我了?”

    这女人就是作践她自己也是这么放肆,弄得陆为民也是一阵恼火,手一探狠狠的握捏着那对翘乳,手指捻着那细嫩嫣红的乳蒂,疼得杜笑眉忍不住皱起眉头,“疼!”

    陆为民倒是真有些头疼。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越了线,相当初自己和这个女人也算是耳鬓厮磨这么久,都没有跨过那道界限,谁知道今儿个就莫名其妙的搞成这样了。

    “对了,史德生呢?”陆为民突然想起,虽说史德生懂事儿,但是这种事情大中午的,也还是有些臊人。

    “他回家去了,我告诉他说你喝多了在宾馆睡一觉再给他打传呼。”杜笑眉很大方的道。

    “他信了?”陆为民揉揉太阳穴,这个史德生也就这么好糊弄?

    “他不信还能怎么?我还能把你吃了?”杜笑眉吃吃笑着,笑得酥胸乱颤,乳波荡漾,“没想到我倒是被你给吃了。”

    陆为民无言以对,这女人太风骚了,现在该怎么办?先前对杜笑眉的种种不满现在似乎都随风而去了,情债肉偿,自己再要计较之前那些事儿,似乎就太小家子气了,只是现在却来收这个口子。

    似乎也觉察到了陆为民的困扰,杜笑眉稍稍收敛了一下神色,“你不用太困扰,这事儿是我自愿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日后咱们各走各道,就像你说的,你在阜头当你的县委书记,我在双峰干我的县府办副主任,各不相干,今儿个,嗯,算是一时冲动吧,但我愿意,也挺满意。”

    陆为民听杜笑眉说得这么简单,心里也有些感慨,手却慢慢松开,但是杜笑眉又立即把他的手按在她胸前蓓蕾上,一双长腿紧紧夹住陆为民一条大腿,扭动着身子:“怎么,怕我缠上你?还是恨不能马上提上裤子就走人?”

    陆为民啼笑皆非,这个女人怎么一下突破了界限之后就变成这样了?想想也是,这事儿都已经出了,他也能感觉得到杜笑眉对他并没有其他恶意,甚至还有些眷恋,只是这种关系的确一时间很难接受。

    见陆为民不吭声,杜笑眉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用担心,我不会缠上你的,……”

    “你和老丁怎么一回事儿?”陆为民这才想起好像杜笑眉和丁德顺不是一直在处对象么?这都一年多了,最初萧樱说杜笑眉和丁德顺应该是去年年底之前就会结束,这好像到现在也没有听到这方面的说法,而今天这事儿更是证明那个消息似乎不太可靠。

    “哦,你也听说我和老丁的事儿了?”杜笑眉笑了笑,“看来你也还是有关心我嘛,我还以为真是对我不闻不问呢。”

    见陆为民皱起眉头,杜笑眉这才回到正题:“我和老丁最开始的确有点儿那方面的意思,我是寡妇,他是鳏夫,他比我也就大十来岁,好歹也是副厅级干部,也不委屈我,接触了一段时间也觉得还行,都有点儿谈婚论嫁的味道了,可他说如果要结婚就得要辞去这边的工作调到厂里去,还说不能要孩子,我就有点儿不乐意了,这一拖再拖,这事儿就有点儿淡了的味道,后来他又来找我,说可以不调厂里,但是不能要孩子,我那会儿心都有些懒了,就直接回绝了,这事儿就算是黄了。”

    “其实老丁那个人不算差了,我觉得……”陆为民话没有说完,杜笑眉柳眉倒竖,“怎么,怕我缠上你,忙着把我推出去给别的男人?”

    陆为民苦笑一声,举手投降,“算我没说。”

    杜笑眉这才作罢,恨恨的道:“男人都这样,裤子还没提上呢,就怕沾上了!我这还是姑娘身子给你呢,我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做主,我自己的事情一样是我做主,我乐意把身子给你,我也有我自己的自由和选择,不会赖上你,你不用在哪里穷紧张!”

    陆为民摇摇头不语。

    “你走吧。”杜笑眉冷然道,一翻身转过身子,只怕一副的香肩、玉背、圆臀交给了陆为民。

    陆为民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他又能如何,大错已铸,也不知道日后会有什么后果,但男人,做了就得面对。

    靠过去,扳过女人的香肩,杜笑眉早已泪流满面,陆为民轻轻吻了吻对方的丰唇,双手缓缓的揉弄着对方的丰乳,昔日点点滴滴似乎又浮动在二人心间,杜笑眉从被动的接受到热情的回应,战火再燃。

    这一次陆为民的动作就要温柔抚慰许多,虽然对先前的痛楚心有余悸,但是面对情人的热情,杜笑眉也只能含羞忍痛迎合,免不了一番郎情妾意,得知杜笑眉生理处于安全期内,也就恣意妄为一回。

    “你别以为我说着玩儿,我说的是实话,你是县委书记,来就招人眼目,这丰州就这么大,谁都想找你的茬儿把你拉下马,所以你日后就不要来了。”杜笑眉皱着眉头欠着身子把床第间收拾干净,那一方白巾却珍藏起来,正色对陆为民道。

    “可能我很快就不是县委书记了。”陆为民淡淡的道。

    “啊?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杜笑眉大吃一惊,颤声道。

    “没什么事儿,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丰州,到宋州工作。”陆为民语气有些复杂。

    “啊?”杜笑眉也是心念急转,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前些日子她也听到过关于陆为民可能要晋升的消息,但是败在了魏宜康手下,这才多久?“你去宋州?定了?担任什么?副市长?”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昨晚过的省委常委会。”陆为民坦然道,这事儿瞒不了人,如果对杜笑眉隐瞒,反而显得有些下作,他相信杜笑眉不是那种人。

    “真的?”杜笑眉喜出望外,忍不住从床的那一头跑过来,步伐幅度过大,扯动到了破瓜伤处,痛得她又是一欠身,但仍然掩饰不住喜悦,“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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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离开双峰时心情也是颇为复杂。<-》

    杜笑眉很明确的告诉陆为民,她和陆为民之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陆为民也无需有任何心理负担和担心,这一次只是她自己为自己的第一次寻找的一个安慰。

    话虽如此说,但是陆为民仍然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他不喜欢处于这种被人算计的状态,哪怕杜笑眉的这一次很难用算计来形容。

    无论如何摘取了一个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一个负担一个责任,哪怕这个女孩子在很多人眼里早就是一个荡妇,哪怕这个女孩子比自己年龄还大,哪怕这个女孩子并不在乎这一点,但第一次就是第一次,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份荣耀,一份骄傲,但同样也有点儿沉甸甸的感觉。

    怎么会是杜笑眉的初夜呢?这个问题让陆为民颇为纠结,如果不是第一次,也许自己没那么大压力感?陆为民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纠结于这种纯粹属于心态上的问题了,而现在好像自己还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

    陆为民从宾馆离开时,祁战歌的电话就已经来了,要他赶紧到地委,省委那边的件虽然还没有正式下来,但是关于阜头的下一步安排却需要开始研究了。

    “德生,愿不愿意跟我到宋州?”陆为民搁下祁战歌的电话,沉思了良久才缓缓道。

    正在聚精会神驾车的史德生吃了一惊。

    陆为民出人意料的在双峰吃了午饭还休息了两个小时,接待的却是原来有消息说是白眼儿狼的杜笑眉,这里边的弯弯绕史德生也懒得多想,杜笑眉和巩昌华和老板的关系他也看不透,他只知道按照领导意见办就行了。

    只是中午吃饭时没安排自己,而是放了自己三个小时假让自己回了一趟家倒是让史德生很高兴。他也没有想过这会是杜笑眉假传圣旨,兴冲冲的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感觉老板的气色似乎有些不一样,而杜笑眉似乎脚下有些不方便,走路姿势都有些不自然,像是脚扭了一般,夹着腿儿走路,他当然永远也想不到这其中的奥秘。

    “宋州?陆书记,您要调宋州去工作?”史德生有些意外,虽然早就再传说老板可能要升迁。但是去年年底老板好像和古庆县委书记魏宜康竞争失手,但也没见老板心情有什么变化,依然那样云淡风轻,没想到这一次的变化却是在无声无息间就来临了。

    “嗯,宋州市委宣传部。”陆为民点点头。“宋州那边局势很复杂,社会治安也很差,而且估计我去很长一段时间工作环境氛围都不会好,所以我得先和你说说,如果你有顾虑担心,那最好你就留在阜头,或者回双峰。都行,我替你安排。”

    虽说对官场上的东西不是十分了解,但是在这县委县府里边开车开久了,自然也清楚其中的基道道儿。毫无疑问老板是到宋州市委担任宣传部长了,这也就意味着老板要进宋州市委常委了,这可比丰州一个副专员强太多了。

    替陆为民高兴的同时,史德生也没有半点犹豫:“陆书记。我愿意跟你去,到哪儿都是开车。我愿意替您开车,心情愉快,没那么讲究,我就一开车的,图的就是心情好,没啥要求。”

    听得史德生这么说,陆为民也挺高兴,但他还是提醒道:“德生,宋州情况复杂,也许会有一些安全风险,我得提醒你。”

    “陆书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人活在世界上,哪能没有风险?我一开车的,最大的风险就是开车不专注,那就是最大的风险,比什么都大,所以我只要认真开车,那么风险就会降到最小,您说呢?”史德生朗声笑道。

    “嗯,想不到德生看这个问题看得比我透彻啊。”陆为民也笑了起来。

    去宋州肯定会面临相当复杂的局面,而在宋州,自己所有一切关系脉络都需要重新建立,即便是有沈子烈这个昔日上司,也还有安德健为自己铺下的一些人脉,但是相对于阜头已经完全步入正轨的局面来,那完全是两个概念,面对的挑战和风险也会更更多更大。

    而自己也将步入市委常委中的一员,看似位高,但是手中权力的分量在实质上却会有所缩水,毕竟自己只是一个部门领导而不再是主要领导,所以不少人都吆喝着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这就是鸡首和牛后的区别,但是如果你不去体味牛后的滋味,你变永远无法从牛后向牛首进军。

    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够能够确保贴身人的可靠,那么至少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不用担心来自身畔的危险。

    陶行驹有些无意识的抚弄着桌上的茶盅盖,手指在茶盅盖内沿轻轻的拨弄着,茶盅沿着手指使力的方向开始旋转起来,最后在手指一放开之后,迅即又失去了动力,转了两圈就停了下来。

    陆为民出任宋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的消息在省委常委会还未召开时陶行驹就知道没有什么变化了,邵省长在电话里就很明确的告诉他,陆为民出任宋州市委常委的事情已经在书记碰头会上定下来了,而他人也赞同这一意见。

    丰州这一轮只有陆为民获得进入省委调整大名单中,所以陆为民的晋升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关键是去哪里,担任什么职务。

    最开初说安德健想把陆为民要到普明去担任副市长,但是随着宋州马德明落马,宋州局面有些失控,无论是田海华还是邵省长都不愿意看到宋州彻底失控,加强宋州的控制力是省委一致意见,但是陆为民去就能加强宋州的控制力么?

    虽然陆为民去哪里都和自己无关了,但是陶行驹心里仍然就像有一根刺扎着,现在这根刺要取出来了,但是却不是自己亲手取出来的,而是人家自己主动跳出来,奔了高枝儿了,依然活得光鲜滋润,还能在自己面前显摆一番。

    邵老板在电话里没有太多的话,但是陶行驹凭借这么多年跟着邵泾川的交道,还是知道邵老板心情不太高兴。

    陶行驹暂时还不清楚邵老板的不高兴是否与自己有关,但他知道之前邵老板是不太认可陆为民的,但是显然陆为民担任宋州市委常委不是邵老板愿意看到的,这违背了邵老板的意愿,是不是这一点使得邵老板心情不好呢?

    陶行驹细细揣摩着,他觉得邵老板言语中似乎对自己和陆为民之间的关系恶劣有些不太满意,这是陶行驹以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

    难道说陆为民的分量已经重到了邵老板都要认真看待的份上了?这不应该啊。

    就算是陆为民那点花式入了邵老板的眼,但只要你认认真真的把其中的干货捞起来好生晾晒一下,你就会发现那一套其实并没有多少新鲜的东西,但这个家伙却总能恰到好处的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炫耀到极致,连邵老板都有些中毒迹象,陶行驹想到这里就有些愤愤然,当然他选择性的遗忘了阜头在数据上取得的各种成绩,那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努力的宽慰着自己,陆为民已经是过去时了,丰州从此之后再无此人,不过自己倒是需要认真考虑一下有些做法。

    就像邵老板在电话里所说的那样,站高一点,眼界宽一些,胸襟大一些,这似乎是在暗示自己在对待陆为民的问题上有些气量不够,想到这里陶行驹努力想要摆脱那些负面情绪,这个陆为民简直就成了自己来丰州之后一个摆脱不了的梦魇。

    孙震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看样子在陆为民这一次人选推荐上颇为得意,这更让陶行驹心里不痛快,魏宜康和陆为民的竞争最终却以这样一个结局收场,中间不过相差半年时间不到,一个是副专员,一个却变成了市委常委,这里边的门道也只有内行人才明白了。

    “专员,王秘书长打来电话,说孙书记请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陶行驹点点头,收敛起心中那份有些浮躁的心绪。

    大概是陆为民到了,看孙震的意思是要就着陆为民还在把阜头的班子确定下来,这让陶行驹也很腻味,陆为民都要走了,难道说还得要征求陆为民的意见?有这个必要么?

    陆为民要走了来是好事儿,怎么自己却总觉得像是打了一个败仗,陶行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个事情上有些堪不透,情绪也受到很大影响,这会儿却还要硬着头皮去抽和某人,想到这里陶行驹的心情就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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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阜头的发展不是没有软肋和短板,总的来说,工业产业还是比较单一,从目前的格局来看,也许都觉得还是不错了,似乎覆盖了整个电子产业,但是实质上还是依托了鸿基集团那几个项目群,后续跟进的产业项目大多是围绕这几个基础项目做章,这也是我们初步发展面临的问题。<-》”

    陆为民沉静自若的气度让孙震和萧明瞻都觉得似乎经历了这一晚,陆为民便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连气势和风范都俨然有些不同了。

    “好在近期也出现了一些可喜的迹象,像电缆行业的发展就比较快,已经成为我们阜头近期的一个最大突破,从最初的通讯电缆延伸到了电力电缆以及特种电缆,这是一个值得欣慰的亮点,我和大成他们几个都研究过,电子产业发展到目前这一步,如果继续是规模较小的项目,日后竞争起来可能会比较激烈,会淘汰一些,而通过目前这些产业向附属关联产业延伸产业链是一个值得探索的发展方式,在这一点上我和大成的意见是一致的。”

    陶行驹和甘哲还没有到,小会议室里只有孙震、萧明瞻、祁战歌以及王自荣加上陆为民五人。

    就目前来说孙、萧、祁、王四人靠堆的迹象比较明显,萧明瞻在就任分管经济的副书记后,和孙震迅速走近,而祁战歌也与孙震关系日益密切,加上来就是孙震钦点到地委这边来的王自荣,这四人俨然形成了核心群体。

    今天这四个人先到了,而通知陶行驹和甘哲的时间明显往后拖了一拖,这有利于这几个人在陶甘二人到来之前就形成一致意见,避免风险。

    “阜头就现在的表现来看,至少上半年经济增速可以保持在半分之九十到一百之间,下半年的增速要看国际国内形势。如果我的预测没错的话,今年下半年国际国内经济形势可能都会出现一些困难,所以阜头的经济增速也会出现下滑,但我估计凭借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打下的基础,以及我们县里积极推进的金融合作体系开始运转,全年也还是能够保持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增速,但估计明年可能会下滑得厉害一些。”

    陆为民娓娓道来,阐述着他自己的观点,这也算是最后一次为阜头的发展定调子,孙震、萧明瞻都听得很认真。此时的陆为民虽然名义上还是阜头县委书记,但是都知道他现在其实什么都可以不说,一切等待阜头的自然发展。阜头的一切都不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但是陆为民还是要为阜头为丰州做一份努力。

    “阜头今年如果能保持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早呢告诉,那今年gdp过20亿便没有悬念了,这可是咱们丰州第一个gdp过20亿的县份啊。”萧明瞻有些高兴。

    全省过20亿的县市区不算太多,在昌州、昆湖和青溪这几个市里可能不算新鲜。但是对于在第二梯队的地市里,20亿仍然是一个明显的分水岭,能越过20亿的gdp也就意味着你真正具备了发达县市区的气质和底蕴,虽然未必就是发达县市,但当你超越30亿时,你就真的可以说你是发达县市区了。至少在昌江可以这么说。

    “为民,你对今年国际国内经济形势不乐观?”孙震微微皱起眉头,他对这一观点持怀疑态度。现在各方面情况都看起来相当不错,怎么可能会在突然间变得不乐观起来?

    “这是我的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一个朋友的观点,他和我探讨过多次,后来我们的观点趋于一致,那就是包括我们国家和东亚、东南亚。尤其是东南亚国家由于其身经济特性和国际游资的趋利性,可能会形成一次冲击。但这只是一个初步预测,作为我们来说,其实也不必考虑太多,而只需要有一些心理准备,有针对性的做一些未雨绸缪的工作罢了。”

    陆为民把刘斌扯出来作为虎皮,倒也不由孙震、萧明瞻他们不信。

    “为民,你所说的这个未雨绸缪工作是不是指合金会的清理?”王自荣接上话。

    “算是吧,合金会的清理我在双峰就在做,但是做得不是很彻底,也不太顺利,但也算是清理出了一些窟窿来,阜头这边情况大同小异,但要进行得顺利一些。蒲燕在这项工作上做得比较扎实,但合金会问题太多了,要想一下子就把问题梳理清楚解决掉,既不现实,县委县府也力有未逮,但我个人认为像合金会这样既无严密的风险监督体系,又没有足够的专业运营人员,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风险源,退出历史舞台是迟早的事情,关键是如何避免这个风险源爆发对我们自身发展造成太大的不利影响。”

    陆为民前世对合金会问题爆发深有体会,当时各地关停合金会对于基层政府的冲击力尤大,而一些在合金会问题窟窿多而大的地方更是两三年之内都没有能缓过元气,如果没有从中央到省市一级的支持,很多县份就会演变成危机,政府信誉受到严重挑战,无法支付兑现先前承诺利息,甚至连钱都只能分期兑付,而即便如此,各地财政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

    之前陆为民就和孙震、萧明瞻谈及过合金会的问题,但两人都还没有太重视,不过也有意识的做了一些准备工作,比如要求各县市区清理合金会不良贷款,积极化解,挤掉脓包,在财政中拨付足够资金应对不测,但这只是一种皮面工作,没有从中央到地方的大手笔,难以起到根治效果。

    “如果合金会真的要退出历史舞台,那么这恐怕需要中央层面的决策才行。”孙震点点头,“依靠我们自身力量既不现实,也不合适。”

    陆为民笑了起来,“当然,我只是说我们做一些准备工作,到时候可以应对从容一些,让这个冲击的影响对我们小一些,当然要依靠上边的支持,否则我们就是冤大头了。”

    谈论了这些话题后,话题逐渐转移到了阜头县委县府班子的下一步构成上,陆为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谦逊。

    “大成是最好的书记人选,这个干部品性能力都没得说,关键在于他明白阜头发展该怎么走,知道结合阜头实际寻找发展路子,可以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蓝图,现在只是需要一步一步去描绘,关恒和他配合很默契,而可以说这一年多时间来关恒帮我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压力,在党务建设这一块他处理得游刃有余,我都在说这一次我到宋州,恐怕是要去好好补补课了,……”

    孙震和萧明瞻几人也基认同这一观点,宋大成和关恒的搭配,可以确保阜头的发展顺畅不受太大影响,而阜头今年是要作为丰州地区经济发展的头雁来打造,从前三个月的发展来看,阜头已经超越了古庆,今年成为全地区的经济魁首应该不是问题了。

    蒲燕和丁贵江都刚调整,也不可能变化,倒是田卫东,陆为民郑重其事向孙震和萧明瞻以及祁战歌做了推荐,认为此人能能武,性格平和沉稳,颇有大将之风,建议地委可以在下一步选拔任用中考虑。

    陶行驹和甘哲都陆续到了,议题也比较简单,田卫东要一步到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显然不太可能,而陆为民的建议只能作为一个参考,虽然陆为民也花了一些心思来推荐,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推荐作用不会大,他能做的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在听取了陆为民的建议之后,书记碰头会召开闭门会议,这事实上已经宣布与陆为民无关了,作为现任阜头县委书记,他会在几个小时之内被免职。

    也许省委关于这一轮人事调整的件已经在开始打印了吧,陆为民在返回阜头的路途中,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事情已经成定局,陆宋配改成宋关配,估计关恒的位置会从地直机关或者其他县调任,基保持阜头原有格局,在宋大成、关恒、蒲燕以及丁贵江已经基形成了固有格局的形势下,无论是谁去担任这个县委副书记都难以改变多少。

    肯定也会有不少人不满意或者失落,比如田卫东,又比如龙飞。

    对于田卫东,陆为民的确有些感到遗憾和歉疚,以田卫东的表现,胜任一个常务副县长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自己能改变,以目前自己的位置,自己也无法给田卫东任何承诺,只能说留待有缘了。

    至于龙飞,陆为民却并无多少歉疚,这一年多的表现只能说差强人意,张天豪为此也给自己打过电话,但说实话,龙飞的表现缺乏主动性,给陆为民的感觉更像是刻意在自己表面表现,对陆为民来说,他不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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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兄弟们中秋快乐!

    宿醉带来的影响让陆为民头疼欲裂,午睡又小睡了一觉才好一些,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昨晚应该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疯狂的一夜,仅仅是指喝酒,不涉及其他。

    地委的效率异常之高,在收到省委关于这一轮人事任命的调整之后,立即就对阜头人事进行了调整,而消息在晚饭前就传了过来。

    基本上是按照陆为民的估测,宋大成任县委书记,关恒任代县长,唯一让陆为民感到意外的是冯可行调任阜头任县委副书记,陆为民知道只怕冯可行是搭上了萧明瞻的线。

    不过无论是谁来都难以对阜头的局面有多大影响,宋大成和关恒的搭档可以确保几年之内阜头在一条相对平稳的轨道上奔行,这也是丰州地委想要看到的。灵域

    晚上的这一顿酒就在所难免了,陆为民也知道这是无法回避的,索性就大大方方接招,这一顿下来,除了自己倒下之外,蒲燕和田卫东都醉了。

    何明坤和史德生会跟着自己走,这让自己也省心不少电影大亨最新章节。

    省委给了自己两天假,也就是说自己会在后天去宋州上任。

    他几乎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参加了交接会,这种会议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却得保持一种很好的气势,而且难免还要讲几句,好在这个任务都是轻车熟路,所以在会议结束之后他没有再留下来,实际上这个时候他也不适合在留下来,就让史德生把他送回了昌州。

    他没有去岳霜婷家,也没有去虞莱那里,而是回到了御景南苑的家里。

    这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有时候回来也就是坐一会儿,午睡一下。即便这种情况也不太多,更多的时候是在虞莱那里或者岳霜婷那里。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甄婕有钥匙,好像也时不时要回来住一住,倒是甄妮自打去年离开之后,就把所有东西都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春节甄妮是回来过的,两个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下午甄妮就和她的同学一起到海南去了。这让陆为民也很是失落。

    无论和这个女人关系怎样,想一想曾经完全属于自己这个女孩子,现在却形只影单的和她同学一起去海南,陆为民就有点儿要和甄妮一起去的冲动,只不过理智告诉他这样效果未必好。而春节期间他也安排了太多的活动。

    春节还没结束,甄妮就回了乌克兰,那边的工作很繁忙。

    中航集团和乌克兰方面的合作据说已经开始在战略层面开始全面推进,郭征去年就曾经两度去乌克兰,一次是以195厂名义去的,一次是跟随中航集团总公司去的,但是毫无疑问郭征在中航集团中的分量正在逐渐上升。

    而他的一些主张观点也符合了国内一些军界要人想法。那就是将发展民用大飞机和大型军用运输机这两个关乎国家综合实力的项目并列合作推进,国家投入资金支持航空企业组建多个实验室,加强技术引进、吸收、储备和创新,促进国家航空研发实力的发展。摆脱国内民用航空市场和军内战略运输机受制于人的困境。

    就目前技术的引进吸收方面,中国的合作伙伴并不多,乌克兰是第一选项。而随着苏联解体使得乌克兰的经济也进入转轨期,僵化体制带来的巨大弊病在最短时间就爆发出来。使得整个前苏联的经济体都处于一个极度困难期,乌克兰的情况也差不多。

    处于经济衰退期的乌克兰无论是在他们的航空成品储备上还是技术储备上对于日后的乌克兰来说意义已经不太大了。根本无法和当初苏联存在时的意义相提并论,而乌克兰所处的战略位置和国家定位也决定了这些成品和技术储备对于乌克兰来说意义并不十分重大。

    随着国际航空技术的日新月异,有些技术随着时间推移很迅速褪色,如果能够趁着值价之时卖出一个好价钱,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两国在军工和航空领域的合作迅速密切起来,大批乌克兰专家和技术人员来华工作,而成品、半成品以及技术上的交流和交易也呈现出相当活跃的情形。

    陆为民隐约知道随着依托195厂和昌江发动机厂建立的实验室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期间,而一些乌克兰的专家和技术人员也陆续来到昌州开始工作。

    让陆为民感到欣慰的是自己这个蝴蝶翅膀终于开始在某个领域发挥了作用,梁广达掌控195厂的命运被郭征成为195厂党委书记兼厂长所取代,而郭征的视野和观点又受到了自己的一些影响,使得195厂终于开始向一条完全不同于前世的道路前进。

    同样195厂党委书记和厂长的身份也使得郭征在中航集团乃至中国航空界的影响力大增,他的观点想法也获得了军界一些大佬的支持,这种种变化终于撬动了原来被中止和延后的大飞机项目和战略运输机项目的启动,这对于日后中国航空工业的发展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陆为民也无法预言,但是他相信这至少是一个好的方向盘古纪。灵域

    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好像还是杂乱无章漫无头绪,宋州对于自己来说是陌生的,但是也并不其他地方更陌生。

    自己工作一直就在丰州,在丰州倒是跑了好几个县,但是对于丰州以外的地方就不太熟悉了,现在自己不但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更要面对一个全新的领域。

    

    宋州市委宣传部。

    在普明的时候,杨达金给自己介绍了一下宋州市委宣传部的情况。

    宋州市委宣传部领导这两年变幻比较频繁,落马部长马德明原来是分管文教卫这一块的副市长,担任宣传部长只有一年出头,常务副部长王宗义更是只担任这个职位不到半年。

    而在马德明担任宣传部长之前则是古敬恩,现在的经开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此人在宣传部长位置上干的时间倒是不短,但此人在担任宣传部长期间却是当甩手掌柜韬光养晦,当时的常务副部长是现在的烈山县县长姜鸣久,姜鸣久是黄俊青的嫡系,在宣传部也是飞扬跋扈,外人感觉这古敬恩才是副部长,姜鸣久才是部长。

    但在马德明上任之后,姜鸣久很快就被马德明这个老地头蛇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也无法在宣传部里边立足,很快就被撵出了宣传部,到烈山去当县长,而马德明的嫡系王宗义入主宣传部给马德明当助手。

    只不过马德明和王宗义好景不长,这才没多久,就被人直接拉下了马,外边传言都说是姜鸣久在宣传部里边安排的暗线倒戈一击,把马德明拉下了马,但是陆为民却知道马德明在宣传部长所出的问题都算不上什么,真正对马德明构成致命一击的还是他在宋城担任区委书记的问题。

    但是检举材料中的导火索却的确来自马德明担任宣传部长时的问题,所以外界传言说马德明是被姜鸣久埋伏的暗线所掀翻这话也不能说是空穴来风,由此可见宋州市委宣传部这里边的复杂性。

    现在宣传部还“残存”三名副部长,一名排序在常务副部长之后的老资格副部长何靖,他已经年过五十,按照宋州市委的规定,副处级干部五十三就到点改非,也就只有两三年时间了,而过五十也就不在提拔,现在纯粹是勉力维持。

    另外一个是副部长杜斌,四十六岁,正值壮年,此人据说倒是没有太多背景,原来是沙洲区文化局长,后来调到市文化局担任副局长,两年前转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最后一个是副部长熊亚磊,从部里边提拔起来的,也是姜鸣久担任常务副部长时提拔起来的干部。

    从表面上倒是看不出宣传部这里边有多少沟壑,但是问题往往都不是光靠看就能看出来的,杜斌从文化局到宣传部是什么原因他也不太清楚,而熊亚磊能在姜鸣久手上起来,估计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渊源。

    想到自己上一次去宋州,萧樱把她的两个上司叫着在一起吃了顿饭,陆为民对那两个局长都还有些印象,魏如超和令狐道明,感觉都还不错,没想到这一次去倒要成为一条战线上工作的伙计了。

    想到这里陆为民倒是觉得恐怕自己和宋州还真有些缘分,要不自己除了昌州,就是跑宋州的次数最频繁,尚权智担任市委书记,安德健曾经担任市委副书记,沈子烈担任市委秘书长,萧樱调到了宋州,季婉茹家是宋州的,而连祁战歌老家也是宋州梓城人,还和自己开玩笑日后有什么事情要请自己多多关照呢,就连二姐的华民公司原来也在宋州有一个生产基地,这算一算,仿佛自己的熟人朋友好像都多多少少能和宋州扯上一些关系。

    再想想那一日马德明出事儿时候,也都还是自己熟悉的郭跃斌带队去查处,也正好能被自己遇上,这一切难道还不能说明自己和宋州有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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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说话声音从门外传来,陆为民略感诧异,紧接着钥匙开门的响声把正准备替自己泡一杯茶的陆为民惊动了,御景南苑这套房只有三个人有钥匙,一个是他,一个是甄婕甄妮两姊妹,甄妮远在乌克兰,那开门的自然就只有甄婕了。<-》

    “咦,为民,你在家?”甄婕看到站在落地大玻璃窗前刚刚端起茶杯的陆为民,吃了一惊,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为民只穿了一件衬衣,连领带都没有系,最上边一颗纽扣也没扣上,因为和衣而卧,衬衣和长裤都显得皱皱巴巴。

    阳光下白色镂空白丝窗纱迎风飘舞,陆为民脸色也不太好看,似乎是没睡好一般,胡子拉碴,显得有些憔悴。

    “上午就回来了,身体不太舒服,睡了一会儿午觉。”陆为民看到了甄婕背后的那一对男女,男子个头颇高,比自己似乎还略高一点,女子个头也不矮,和甄婕相仿,身材相当好,比甄婕略瘦,却长着一个圆脸,一对慧黠的俏眸看上去挺精神,虽然不及甄婕那么飘逸出尘,但是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美女了。

    “好哇,甄婕,难怪同学都说替你介绍对象,你都说不急不急,原来早就金屋藏娇了,瞒得我们好苦!今儿个总算是逮住了!小子,报上名来,先让我好好审一审,要想娶我们甄婕,首先得过我火眼金睛这一关!”圆脸女孩一听,顿时眼放精光,连脸上的神色都生动起来了,“说,有什么招数,怎么我们把我们309室的室花,经济系的系花给泡上的?”

    陆为民一下子就对这个圆脸女孩有了几分好感。看样子应该是甄婕的大学同学,好像甄婕读大学时的寝室就是309,陆为民曾经听甄婕提起过她们寝室的故事,几个女孩子关系相当好。尤其是有两个关系闺蜜特别密切,一个姓蔡,一个姓许。

    陆为民还来不及解释,甄婕已经红着脸娇嗔道:“亚琴。别瞎说,为民他是我……”

    甄婕突然想到陆为民已经和甄妮分手了,自己算什么?他前女朋友的姐姐?那自己怎么会和他住在一起?这倒有些不好解释,说不定越解释就越复杂了。

    现在甄婕已经留校。来学校是给她分了一间单身宿舍的,但是这半年学校里搞建设,就在他们单身宿舍旁边。要修宿舍楼。

    工地上很吵闹。中午没法睡不说,晚上也要折腾到深更半夜,早上一大早工地上就有声音了,甄婕来睡眠就不是很好,所以就有些坚持不住,加上御景南苑这边陆为民现在极少回来,甄婕回来住了两个月了。陆为民竟然没有回来住一晚上,所以甄婕也就比较放心的住下了。

    反正她也还是住原来留给她的那间,陆为民也从来没有说不让她来住,事实上也一直是她比陆为民住的时间还多一些,甄妮走后,这里反倒是冷清了,她还得时不时回来打扫整理一下房间,所以索性就回来住了。

    白天在学校里,中午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回来,晚上回来睡觉把门锁上,再把寝室门别上,御景南苑的保安相当负责任,安全无虞,就算是陆为民回来也没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陆为民居然是白天回来,而且还不是周末,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而且还是自己最要好的同学闺蜜。

    “哟,叫得挺亲热嘛,我看他这个模样虽然马马虎虎,但只要对我们甄婕好,也就勉强凑合了。魏民?姓魏?”圆脸女孩一看就是个开朗性格的女孩,唧唧喳喳嘴巴说个不停,脸上有几颗小雀斑,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反而让女孩多了几分俏皮的味道,很是可人。

    “我姓陆,陆为民。”陆为民整理了一下衬衣,伸出手来,“你好,我听甄婕说起过你,你是甄婕最要好的同学。”

    “嗯,挺有风度嘛,为啥甄婕把你藏着不让大家见识一下,是不是怕被别人抢走了?阿婕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圆脸女孩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陆为民,这才想起自己身旁的男朋友,“这是我男朋友顾子铭,也是阿婕的同学,我们三个一个班的。”

    “你好!”

    “你好!”

    两个男人的握手显得要有风度许多,都在近距离观察着对方。

    顾子铭是个瘦高个,额际很宽,目光沉凝,看得出来是个挺有主见而有大度的男孩,已经不能用男孩来形容了,看样子比自己还要大一两岁,三十岁左右了,对自己女朋友的性格大概也有些无奈和习惯了,脸上露出一抹宠爱,望向自己的时候则是微笑点头表示歉意,这让陆为民对这小两口立时就有了不少好感。

    “阿婕,你真不够意思,你和陆为民交往多久了?什么时候结婚?哇,这么大的房子?”圆脸女孩拉着甄婕的手就四处察看,“这就是你们的小窝,不,豪宅吧,这地段,以昌州的房价,得要七八万吧,这是他们单位分的?不太像啊,我看像是一个商品房小区似的。”

    甄婕被蔡亚琴拉着四处走,有些尴尬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亚琴,你别瞎说,我和为民这是朋友,没你说的那种关系,……”

    蔡亚琴神色诡秘的一笑,撇撇嘴,“在我面前还敢撒谎?和他没那种关系,你敢说你和他没那个过,嗯,没做过哪些事情?这是什么?哇,好性感的小内裤,阿婕,是不是故意讨他喜欢才买的?他是干啥的?”

    甄婕这才发现自己昨晚才洗的两套内衣还挂在内阳台上,一套是黑色丝缎绣花带蕾丝的,一套则是海军蓝半罩杯带纯真丝镂空内裤,这也是她最喜欢的内衣,没想到却被亚琴给误会了,若是说没住在一起,怎么会连内衣都洗了晾晒在这里?要说陆为民没在这里住,可一回来就碰上陆为民在家,这一时间哪里说得清楚?

    见解释不清楚,甄婕也就一赌气懒得解释了,越描越黑,亚琴这丫头就是这样的,爱怎么想怎么想去。

    客厅里陆为民却和顾子铭说这话。

    “我和亚琴是来给甄婕送请柬的,我和亚琴下个星期结婚,甄婕是亚琴最要好的朋友,平时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所以见面时间也不多,亚琴每次来昌州都要找甄婕,所以这一次请你和甄婕一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顾子铭把请柬递给陆为民,陆为民看了看下个星期六,宋州环球大酒店,宋州?

    “阿婕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子铭你和亚琴在宋州工作?”陆为民也顺口把称呼改了,叫甄婕为阿婕,而称对方为子铭和亚琴,这样显得更亲切一些。

    顾子铭面色不变,内心却有些不悦,这个家伙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一些似的,自己还琢磨甄婕怎么找一个比她还小的男朋友,怎么这家伙说话却这么不知礼数,子铭,亚琴,第一次见面,有这么叫的么?叫自己子铭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女朋友亚琴也只叫名字,如此轻佻?

    “嗯,我在宋城区政府办工作,亚琴在沙洲区教委上班。”虽然内心有些不舒服,但是顾子铭还是很好的控制着自己情绪,淡淡的道。

    这却不能怪陆为民,现在的陆为民已经有些忽略了自己的年龄,在阜头,他也已经习惯了称呼对方的名字,要不就得要在人家的姓氏前加一个“老”字。

    像称呼宋大成、田卫东、糜建良,他就习惯于喊大成、卫东、建良,称呼关恒、麻无忌、莫振业、丁贵江这些任就习惯老关、老麻、老莫、老丁,这里边有时候代表一种亲近程度,有时候则不一定,像关恒就是单名,称呼名字就不好称呼,叫老关或者连姓带名都不能说明两人之间关系就不密切。

    这已经和年龄无关了,无论是宋大成还是关恒,就算是最年轻的田卫东、龙飞这些人也得要比陆为民大上十岁,但是他再年轻,作为县委书记,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得要考虑怎么称呼自己这些同僚。

    如果称呼对方职衔,反而容易产生距离感,就是用称呼名字或者加一个老字,就能一下子拉近距离,也许最初被称呼人会因为双方的年龄差距而有些不习惯,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成自然,到后来你如果不那么称呼他,他反而会觉得不正常了。

    陆为民点点头,没想到顾子铭和蔡亚琴都是宋州人,这倒是真有些有缘了。

    顾子铭在宋城区政府办工作,难怪结婚要在环球大酒店办,看样子顾子铭家在宋州也还是有些名堂的。

    要知道这环球大酒店、宋州宾馆、宋州假日饭店和华廊饭店都属于宋州数一数二的餐饮场所,能在这里办酒席结婚,都得要点儿面子,季永强和齐蓓蓓不就是因为要讲排场绷面子要在华廊饭店办酒席,结果就险些被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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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州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咱们省里第二大城市,子铭和亚琴都是宋州人?”陆为民顺口道,想到自己就要到宋州工作,能多认识两个朋友倒也是好事儿,甄婕和蔡亚琴关系那么好,估计蔡亚琴心性也不会太差,而眼前这个青年男子气度沉稳,举止有度,也像是有些城府的人,倒也不俗。<-》

    “嗯,都是。”顾子铭不想在和这个有些不知礼数的家伙多说废话,目光也顺着自己女朋友和甄婕在那边的动静去。

    眼前这家伙人不怎样,口气倒是挺大,看那衬衣和长裤质地不错,但却不修边幅,也不知道甄婕怎么会选上这样一个绣花枕头模样的家伙。

    要知道甄婕当年在班上无论是人才模样还是学识性格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想要追甄婕的同学系里系外数不胜数,只是甄婕那会儿似乎心思没想谈恋爱,整日里泡在学习上,这倒是研究生读了读博士,学问倒是做出来了,但这也成了大龄剩女。

    毕业后自己和亚琴回了宋州,和甄婕的联系就少了一些,但是亚琴和她这个最要好的同学还是一直保持着联系,最起码逢年过节也得要通通电话,新年来了也要寄一张明信片,亚琴有时候到省城里来,也要和甄婕聚一聚,吃顿饭,说说话,她们俩的关系是真好。

    顾子铭也听亚琴说好像甄婕家是出了一点事儿,甄婕她爸没在195厂了,下海了,这让顾子铭也很是诧异,他也听说甄婕的父亲是195厂的厂级领导,195厂那是副部级。厂级领导最起码也得是厅级干部,怎么说下海就下海了,但是后来也听说甄婕的父亲发达了,挣了不少钱,但顾子铭也总觉得有些可惜。

    即便是大龄剩女,顾子铭敢说,只要甄婕说一声想嫁人,没准儿自己那些同学里,结婚没结婚的都得要蜂拥而至。没结婚的不必说,结了婚的只怕心里也是痒痒,要琢磨琢磨自己这离了婚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可甄婕怎么就挑了一个这样的人呢?

    陆为民也感觉这顾子铭对自己好像有些冷淡,但他也没有太在意,琢磨着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可能还有些放不开,却没有想到自己在对方心里已经被划入了一个有些骄狂自大不懂礼数的行列。

    “阿婕,他是干啥的?怎么看样子萎靡不振的,一股子酒气,你别是找个酒鬼吧?”蔡亚琴闻到陆为民一身酒气,而且看陆为民脸也有些发青,有些担心的问道:“他看样子比你还小吧?你还真找个弟弟?”

    甄婕被自己闺蜜给说得脸有些发烫。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内衣内裤都还挂在内阳台上,你要说没这种关系,人家都不信。

    “他在丰州那边工作。不常回来。”甄婕只能含糊其辞的解释了一句。

    “丰州?!”蔡亚琴急了,“你怎么找个丰州那边旮旯的?丰州那边穷死了,他家是你们195厂的?你们是青梅竹马从小认识?”

    甄婕脸色有些难看,想到陆为民和自己妹妹处了那么久对象。最终却分手,自己和陆为民却总还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关系。明知道这不合适,也不可能,可自己好像总有些割舍不下一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问你呢。”蔡亚琴对自己闺蜜的人生大事格外紧张,深怕甄婕被人骗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他是不是想要调回昌州?”

    “不太清楚,他原来不太想回来,现在就不清楚了。”甄婕对陆为民这方面的想法并不清楚,给她的感觉是陆为民只要觉得他自己能一展身手做出一番事业来,好像到并不介意在哪儿,丰州那边他现在觉得能让他自己一展所长,但昌州这边若是能让他满意,他肯定也不会拒绝。

    “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啊。”蔡亚琴气哼哼的道:“你这样两地分居,结了婚怎么带孩子?你想过没有?他爸他妈在昌州,在195厂?”

    “他爸他妈是在195厂,可是我和他没有……”甄婕话没说完,就被蔡亚琴打断,“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最好能让这家伙调回昌州来,哪怕调到那个郊县也行啊,在丰州,那不能长久!”

    甄婕只有翻白眼无言以对,她不想再多解释,再解释蔡亚琴也不会信。

    “对了,这房子是他买的?”蔡亚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他哪来那么多钱?别是乱搞弄来的吧?”

    “应该不是吧。”甄婕迟疑的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和他的两个同学好像合伙在昌州搞了一个通讯技术公司,大概挣了不少钱,不过他没怎么管这个公司,都是他的两个同学在负责经营,每年也许就给他分红吧?这房子可能就是他分红的钱买的吧。”

    “好像?大概?可能?阿婕,你怎么还是这么糊里糊涂懵懵懂懂的过日子啊?你和他都住在一起了,连他这些事儿都不清楚,日后你怎么掌握经济大权?他同学负责经营,那这公司陆为民占多少股份,每年有多少红利,公司现在经营状况如何,这些情况他在外地没办法过问,你就得过问啊,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就算是同学关系再好,你了解了解大致情况不过分吧?”

    蔡亚琴真是替自己这个闺蜜着急,以前也没有听她说这方面的事情,估计甄婕也是这一两年才和这个姓陆的好上的。

    甄婕来就是一个不怎么在意这些方面的人,估计又觉得这么早管男人经济上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蔡亚琴听她说陆为民和同学弄了一家通讯技术公司,就感觉肯定挣了不少钱,这年头传呼、手机卖得那个欢啊,模拟机又在换数字机,哪个搞通讯公司的没挣到大钱?

    就凭这挣的钱都能买商品房了,就知道挣了不少,这钱挣多了,你当内当家的不闻不问,那能行?迟早要出大问题。

    “行了,到时候我问问吧。”甄婕敷衍道。

    这些事儿哪儿轮得到自己来问?连甄妮原来也没有怎么问过,但甄婕知道陆为民和萧劲风、齐镇东他们三人关系非常铁,否则陆为民也不会这么放心的把通讯公司交给萧劲风和齐镇东,但是好像萧劲风现在已经没有在那家通讯公司工作了,现在又在搞建筑房地产什么的,通讯公司那边都是齐镇东在负责。

    萧劲风搞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多半也是有陆为民的股份,也是陆为民的主意,也不知道陆为民脑瓜子里怎么那么多点子,一想一个,萧劲风也是跟着折腾,但却能折腾出这么大个动静来。

    看见甄婕和蔡亚琴两人在那边说得挺来劲儿,陆为民和顾子铭两人倒是有些找不到话题,陆为民倒是很想和顾子铭聊聊,但是顾子铭一脸疏淡姿态,陆为民也不知道自己那里就不招顾子铭待见了,也只能陪着笑脸在一边站着。

    见甄婕和蔡亚琴似乎一时半刻说不完,陆为民觉得这样干坐不说话也不是办法,还得和这个顾子铭好好聊一聊。

    只是没想到顾子铭态度冷淡,陆为民两度拉起话题,都被对方几句话就打发了,弄得陆为民也只好省了这份心思了事儿。

    等到顾子铭和蔡亚琴准备离开,陆为民才摸着脑袋和甄婕把两人送到大门口,看到两人上了一辆悬挂着昌b牌照的桑塔纳离开,这才和甄婕回到家里。

    “阿婕,这顾子铭也是你的同学?怎么我觉得他对我好像有些敌意一样呢?”陆为民咂着嘴巴道:“他不是暗恋你,觉得我在横刀夺爱吧?”

    甄婕来想要制止陆为民叫自己“阿婕”,这是309寝室里室友们对自己的专称,没想到却被陆为民也顺口捡上了,但陆为民后边两句话让她忍俊不禁,“你别瞎说,顾子铭和亚琴在大学读书时就好上了,到现在谈恋爱都谈了七八年了,这会儿才结婚,也算是我们班上硕果仅存的一对了吧?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都是宋州的,只怕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

    这个时代地域的限制几乎就是绝杀,在统一分配的年代,如果不是同一地区的,爱情能结果几乎就是奇迹,要想调到一起,一般都只能找照顾夫妻关系这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就要求先结婚,而结婚的前提很多双方的父母的要求就是在一起,这就成了悖论,所以无数爱情只能像彗星一样一闪而逝。

    “哇,七八年,这也太能谈了吧,牛!”陆为民不无感慨,似乎是觉察到甄婕有些心事,“怎么了?”

    “你下周有空么?”甄婕心中忐忑,顾子铭和蔡亚琴结婚,她不可能不去,但一个人独自去又让她有些不愿意,加上今天顾子铭和蔡亚琴的误会,让她更是心中彷徨,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老同学参加,她就更不想一个人去了。

    陆为民立即就明白了甄婕的心情,很平静的道:“没事儿,我到时候来接你,我陪你去。”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