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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车,拿出电话,陆为民按下按键,接通了陆志华,不巧,陆志华在沪上,似乎是在和谁谈话,陆为民也不废话直接说了借钱,而且明确是宋州市政府借钱,陆志华略感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给了陆为民一个电话,让他找崔磊。

    陆为民和崔磊联系上,崔磊在昌州,听了陆为民道明意图,也是在电话里调侃了陆为民一番,说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怎么越混越倒回去了,混成了借钱的主儿,原来当书记县长也没见他这么窝囊。

    陆为民也不在意,这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在双峰和阜头虽然格局没有那么大,但是格局小也就意味着好驾驭,折腾几下就能搞出点儿名堂来,但是宋州盘子大了,林子也就大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也就没有原来那么如臂指使了,何况宋州这积弱局面也不是一两年形成的,这十年来的逐步堕落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力挽狂澜的,对这一点陆为民的认识还是很清醒。

    几句话就解决了问题,崔磊又给了陆为民一个电话,让他找具体经办人,三千万借款,约定按照银行同期贷款利率处理,公了公,私了私,在这一点上崔磊倒也不含糊。

    陆为民紧接着又和雷达联系了,雷达也不昌江,要到春节前几天才回昌江,陆为民直接说了事儿,借钱一千万,雷达也很耿直,让他直接找甄敬才,甄敬才已经升任拓达集团副总经理兼丰州水泥厂厂长,主要负责拓达集团在丰州的业务,包括拓达丰州水泥制品有限公司和拓达丰州建筑钢材制品有限公司。

    和甄敬才打通电话倒是很寒暄了一阵。

    陆为民离开阜头之后和甄敬才联系就要少多了,当初甄敬才在知道了陆为民和甄妮的事儿,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年轻人要考虑清楚,不要一时兴起,让陆为民和甄妮都冷静一下。

    对甄敬才陆为民还是很尊敬的。虽然他也知道甄敬才已经在丰州有了不止一个相好,好像除了一个是丰州昌剧团的一个离了婚的半老徐娘,另外也还和一个女教师不清不楚,在这方面甄敬才倒是和陆为民自己很有些相似,所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甄敬才并没有像其他当父母的一样对自己厉声痛斥,话又说回来,甄妮和陆为民的分手甄敬才也是知道一些原因的。所以他能理解。

    虽说甄敬才在生活作风上不太检点,但是不能否认他在企业经营上的能力,无论是营销、生产还是后勤上的事情,甄敬才都相当精通,尤其是在195厂建立起来的人脉也使得甄敬才在打开这些国有大型企业的市场上是轻车熟路,如鱼得水。陆为民就知道昌州多家大型建筑企业都是在甄敬才的游说下逐渐接受了拓达水泥,当然这也和拓达水泥在质量和价格上有一定优势有很大关系,但是没有甄敬才的驾轻就熟,拓达在昌州水泥市场的开拓进度至少要慢上两三年。

    也正是因为甄敬才在这方面上卓越表现,加上甄敬才在钱上的审慎自守,使得雷达也对甄敬才相当放心,至于说多玩两个女人,雷达倒是不太在意,在去年雷达就已经给了甄敬才一些拓达集团的股份。他也相信甄敬才在大原则上是有清醒头脑的。

    甄敬才告诉陆为民甄妮可能要三月份可能才回来,陆为民一时间也无言以对,只能含糊的应着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岔开话题问题拓达集团在丰州这边的情况,甄敬才倒是很坦然,说下半年效益略有下滑,但是预计98年就会重新回升,话语中倒是信心十足。

    陆为民倒是认同甄敬才的判断,丰州水泥厂的成本优势不是其他因素可以抵消的。像这种大宗建材。拼的主要就是成本优势,利用丰江的水运优势。加上天然的优质石灰石原料,还有丰州丰富廉价的劳动力资源,还有当初丰州市政府给予的上佳优惠政策,再遇上九十年代全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和蓬勃发展的丰州市政建设,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集于一体,想不赚钱都难,能力差的人赚小钱,能力大的人赚大钱。

    虽说遇上了东南亚金融风暴对国内经济有了一些影响,但是陆为民知道这种影响很快就会在明年今年三月新一届中央政府当选之后,尤其是新任总理就任之后彻底消退,记忆中新任这位铁腕总理就任之后就有两大手笔,一是铁腕推动国企改革,对中国经济影响深远,可以说彻底改变了中国乃至世界也不为过,二是祭起了住房制度改革、中止福利分房和住房商品化这一大杀器,直接催生了中国房地产市场的十多年的黄金盛世。

    陆为民不认为自己这只小蝴蝶扇动两下翅膀就能改变整个大势,事实上十五大上当选的中央委员、政治局委员和常委和印象中并无二致,但是他希望自己这对小翅膀能够在局部迎合大势呼扇几下,让自己能够借助这个大势飞得更高,这倒是他很期待的。

    甄敬才在电话里问到的宋州轧钢厂情况让陆为民颇为惊讶,他立时意识到拓达集团似乎要从建材这一块向钢铁这一领域进军了。

    宋州轧钢厂的规模在省内算是比较大的了,但是其生产工艺和设备由于建厂历史久,已经日趋老化落后,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宋州轧钢厂已经有些跟不上时代发展,而缺乏流动资金和技术改造资金更是企业想要自我蜕变的一大障碍。

    只是宋州轧钢厂的情况要比纺织行业的几大厂要好得多,至少当前还不至于要让宋州市政府来买单吃饭,所以陆为民担任常务副市长之后也只是去宋州轧钢厂粗粗的看了一看,并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轧钢厂那边。

    陆为民并不反对外来企业觊觎宋州本土国企,在他看来,只要能盘活企业,立足宋州发展,一切都欢迎,宋州轧钢厂目前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还能吃得起饭,但是这饭还能吃多久,陆为民心里也没数,包括宋州轧钢厂的现任领导班子心里也一样没数。

    就目前形势来说,技术出效益、规模定生死这一原则虽然还没有被业界所意识,但是作为前世中对钢铁领域惨烈大战有很深印象的陆为民来说,这一原则越是往后,就越是凸显其真理性,宋州轧钢厂规模在省内不算小,但是放在全国范围内来说,那又不值一提了,尤其是和那些具有完整产业链的大型钢铁公司的轧钢厂相比,它的劣势就更为明显,所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宋州轧钢厂如果不作出改变被淘汰也是可以预料的。

    “甄叔,怎么了,拓达也有意要进入钢铁领域了?”陆为民笑了起来。

    甄敬才已经不仅仅是丰州水泥厂厂长了,还是拓达集团的副总经理,可以说拓达集团的一些全局性的布局他也有资格参与了,拓达集团主要业务还是在津、冀两地,据陆为民所知,拓达在冀省就有钢铁企业,在冀省算是中等规模,当然冀省中等规模的钢铁企业放在昌江那就是排在前几位的大型钢铁企业了,但是冀省钢铁企业数量众多,竞争激烈,拓达的钢铁企业在冀省还排不上号,但是如果拓达如果有意要把在冀省的钢铁产业转移到昌江来的话,这对于宋州来说无疑就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了。

    “嘿嘿,为民,这事儿还不好说,你得去问问雷董。”甄敬才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的是,雷董的野心可是很大的,我也问过他,他说他的野心都是被你给挖掘和撺掇起来的,在丰州水泥厂这个项目上你让他尝到了甜头,现在水泥制品厂已经正式投产盈利,冷轧带钢厂也即将建成,根据我的判断,盈利也不是问题,加上你让何总在旅游和酒店业上的布局,也让他很眼馋啊,所以……,嘿嘿,真的很难说呢。”

    “真是这样?那我刚才和他打电话,他却半句都没有提?”陆为民也笑了起来,“怎么,怕我坑他不成?宋州条件这么好,就算是以前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我们不是要向前看么?机遇就在眼前,他不抓住可别怪我,日后赶不上铿哥,那就别怪我。”

    “呵呵,为民,这还只是一个意向,但是我觉得雷董的确是有这个意思就是了,但是年前他要过来,可能就要带一些人来,我觉得这可能是他有大动作的表示,到时候我觉得你可以和他见见面谈一谈,你们宋州投资环境不是很好,在全省的名声也不太好,你和他谈一谈也有助于消除一些不良影响,当然,我也会帮你敲敲边鼓。”甄敬才也知道陆为民现在是在竭力为宋州摇旗呐喊,希望能够在招商引资上有所突破。

    “谢谢甄叔了,这事儿等到达哥来昌江再说吧,那这一千万借款的事儿就拜托甄叔了,我会安排人尽快来您那儿。”

    陆为民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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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陆为民轻描淡写的就花了这么十来分钟电话时间就把四千万缺口搞定,黄鑫林简直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四千万呐,这可不是四千块,就算是四百万也没有这简单吧?

    黄鑫林知道陆为民路子广门路多,但这可是谈到钱的份儿,这年头都清楚,谈钱就不亲热,尤其是这年边上,谁都差钱,很多生意人也好企业老板也好,见面第一句话都是“啥都好说,借钱免谈”,足见这借钱的难度。

    但陆为民就这么十来分钟就搞定了四千万,而且听他话语中和别人谈及的利息问题,都是按同期银行利率来走,要知道这年头高利贷也没有这么容易借到这样大一笔,可陆为民就这么易如反掌的做到了,这不能不让黄鑫林感到不可思议。

    黄鑫林当然不会认为这是陆为民在自己面前装逼扮酷,陆为民没有这个必要,也没有这个爱好,但这份表现的确不能用能耐来形容了,看陆为民举手投足间搞定那轻松范儿,黄鑫林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小母牛骑导弹——牛逼哄哄。

    “陆市长,这……这就搞定了?”黄鑫林吞了一口唾沫,有些怔忡的道。

    “嗯,搞定了,四千万,一家三千万,一家一千万,你安排人去办,手续具备齐全,争取两天之内把款办回来,这事儿早一天处理掉早一天好,你自己估摸一下,借款时间,不宜太久,三个月到半年,你看着办。”

    陆为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多大不了的事儿,事实上他早就有思想准备。他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能在财政厅这边就能足额拿到款项,别说还是陶行驹当厅长了,就算不是陶行驹当厅长,换了其他人。这样大一笔款项,一样可能在其中出状况,谁让钱掌握在人家手里呢。

    把联系人姓名和电话交给黄鑫林,陆为民也算了结了一件事儿,但是甄敬才的话却勾起了陆为民的一番心思。

    拓达集团有意要进入钢铁领域,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而宋州轧钢厂似乎也成了拓达集团的一个目标,这也让陆为民有些兴奋。

    对于陆为民来说。他一直觉得宋州虽然号称昌江省仅次于昌州的老工业基地,但是仔细分析宋州的产业构成还是与昌州有较大差距的。

    昌州的航空航天、钢铁、机械和设备制造、电子、纺织、生物制药这几大产业都形成较为配套的产业体系,以航空航天产业为例,195厂是综合性的大型生产装配企业,昌江飞机发动机制造公司是专门设计生产航空发动机的,799厂(新丰电子)是航空电子和仪表专业生产企业。798厂(新天液压机械)是航空液压机械专业生产企业,可以说仅仅是航空航天产业就汇聚了七八家国有大中型企业,而围绕这七八家国有大中型企业又至少有三四十家中小型国营或者集体和私营企业做配套的零部件生产或者服务。

    但是反观宋州,除了纺织行业算得上是较为综合配套的产业而胜过昌州外,其他诸如机械、化工、仪表这些行业,每一个行业都只有那么一两家有一定规模的企业,并没有真正形成较为完整的产业体系,与昌州较为配套的综合性体系有很大差距,这是宋州与昌州的最大差别。也是宋州在底气上不如昌州最根本性的东西。

    可以说宋州虽然名义上是全省仅次于昌州的、唯一一座被国务院确定的较大城市,也是全省两大工业基地之一,但是这个评价只能说是在九十年代之前适用,而现在,无论是昆湖还是青溪亦或是桂平,在在工业体系建设上都已经领先宋州一筹了,而现在宋州要想追回失去的这十年,那就不得不要有所谋划。

    陆为民深知要想让一座城市具有最坚实的基石,那就是发展工业。而对于正处于经济快速崛起前夜的中国经济来说。重化工业化又是最具发展潜力最具成长性的产业,对一地经济的发展也最能起到拉动作用。

    什么是重化产业?那就是电力、石化、冶炼、重型机械制造、交通工具制造这些覆盖国民经济各个领域的基础性产业。这些产业具有产品市场覆盖面广,为国民经济发展提供最基础的物质和设备,也是一个地方经济实力的体现。

    在陆为民看来,宋州的工业基础虽然在纺织、服装等轻工业领域占有一定优势,但是在化工、钢铁、机械制造等方面也具有一定基础。

    像宋州轧钢厂在全省的规模可以排在前三位,解放机器厂和东方红机械厂分别是机床生产和通用动力机械生产的骨干企业,在全国也能排得上号,昌北炼油厂更是全省首屈一指的省属炼化企业,一百万吨的产能在全国地方炼化企业中也算是佼佼者。

    而宋州不但有昌皖铁路和昌宋一级公路通过,而且更兼具有长江中游最具发展潜力的港口,三千吨码头泊位多达六个,按照远景规划,五千吨级码头泊位建设列入了计划,再加上紧邻蠡泽湖腹地,可以说发展重化产业具有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和交通优势,在陆为民看来,宋州完全可以利用当前这一契机来发展自身。

    当然宋州要想大兴工业,最关键的还是要改善自身投资环境,吸引外来投资参与到宋州国有企业改造和建设中来,像拓达集团对宋州轧钢厂产生兴趣就是一个最良好的开端,如果能够真的把拓达集团吸引到宋州投资建设,陆为民觉得依托宋州轧钢厂在产业链上加上上溯下延发展,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黄鑫林并不清楚陆为民内心的考虑,他只是觉得陆为民似乎对着四千万借款轻而易举搞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悦或者兴奋,也许是对方早就料到这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显得波澜不惊,但是对于黄鑫林来说,这却是解决了大问题,这笔借款如果按照陆为民所说三到六个月的时限,也就意味着半年之内他这个财政局长都不需要为此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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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好像心事?”穆檀明亮的目光在陆为民身上掠过,“心不在焉的,喝杯咖啡都没诚意,就算是我们是在演戏作秀给别人看,那也得装啥象啥不是?”

    陆为民笑了笑,春节临近,或许是在杨子宁的催促下,又或者是杨家人的过问下,穆檀南下到昌州,约见。

    陆为民其实不太想和这个女人见面,见面就意味着这场戏还得要一直演下去,但是他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没想好自己个人问题。

    苏燕青那里他都有些怕了,虽然还在电话里联系着,但是苏燕青明显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也不怎么主动和他联系了,这既让陆为民感到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让他更觉得难受。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来了断这一份感情,自己感情归宿又该向何处去,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为自己的感情找个归宿。

    “工作上的事儿,年边上了,多了一些,烦心。”陆为民随口道。

    “对了,听说你当常务副市长了,算是又升官了吧?看不出你还有点儿能耐啊,这几个月不见你又来个大动作,让我们家里那些人眼睛珠子都快落地下了。”

    女孩目光里清澈中带着一抹神秘,说不出的诱人,即便是见惯了女人目光的陆为民迎上这清冽迷离的目光也都禁不住心中一动,这女人的眼睛很勾人。

    “也就是多干点活儿,不是啥好位置,你知道么?他们都说我是个乌鸦,全身晦气,我当宣传部长,前一任宣传部长被双规,我兼任政法委书记,前任政法委书记被双规,现在接任常务副市长,前任常务副市长还是被双规,嘿嘿,你说这是好事儿么?”陆为民悠悠的道。

    “那不能说明你有什么问题,只能说明你的命硬,硬生生把前任给剋住了,怎么能怨得了你?怎么是想吓唬我,让我主动提出走人?”穆檀嫣然一笑。

    “你要那么理解,我也没话说。”陆为民淡淡的道:“你不也说了么?本身就是演戏,还在乎这个?”

    “喂,演戏也还是要讲点职业道德了,最起码我们不能穿帮是不是?”穆檀扬起眉毛,“你这样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一点也不热情,他们会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爱怎么看怎么看?难道说你情我愿还得要写到脸上,或者咱们还得手挽手做出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陆为民无可无不可的道:“没有必要,至少现在只有咱们俩的时候没这个必要吧?我估摸着你也不愿意和我这样做亲热的样子不是,哪怕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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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的话让穆檀也无言以对,两个人本来就是各有各的想法,凑合在一起也是迫于无奈,谁也说不清哪天哪个人突然不乐意了,一拍两散。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都是默默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似乎觉察到各自动作都很一致,两个人又同时放下咖啡杯,相互对望了一眼,都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的确有些有趣吧。

    气氛因为这一个有些微妙的小插曲一下子变得轻松融洽起来,两个人也许是觉得都有点儿过于执着了,既然没有那么多可能,大家还不如放松一些,至少也乐得个心情舒畅。

    “我听他们说宋州情况很不好,比你原来工作的地方还要糟糕?”穆檀启口问道。

    “怎么说呢?这不好比。原来所在的虽然穷了一些,也是县份,但是人心单纯一些,大家心思也比较容易捏合起来,齐心协力干点儿事情,但是宋州这边情况不太一样,所谓的大城市嘛,大家观念想法都不一样,加上这么些年来宋州在改革开放谋发展上思维保守了一些,步伐也迈得比较慢比较小,但破船也有三千钉,宋州体量摆在这里,再怎么也是个大城市,如果能够寻找到解决经济发展瓶颈的路径,那也要不了多久时间就能重新崛起。”

    陆为民笑着解释道。

    “路径?招商引资?”穆檀歪着头问道。

    “嗯,招商引资也算是一方面吧,招商引资相当于是嫁接,引来新鲜血液,但是像宋州这样的老工业城市的经济发展也还要依靠本身的既有产业,如何能够让本地内生企业迅速发展起来,同时又要吸引到外来资本和项目源源不断的进入这里,实现完美融合,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陆为民随口道来。

    “所以你就在宋州搞国营企业的改制?”穆檀消息很灵通。

    陆为民对此倒不意外。宋州国企改制不是什么秘密,在全省都是很引人瞩目的事情,四家老国营纺织企业,一万多职工,放在全国任何一个城市,都能算是一件大事,再加上陆为民也和曹朗在电话中聊起过,杨子宁也很清楚这件事情。所以穆檀知道也不奇怪。

    “不改不行,我既然在其位,就得要谋其政,这是我的本份儿工作。”陆为民淡淡的道。

    两人突然又没有了话题,穆檀轻咬嘴唇,这个男人还真是倨傲。说起话来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就算是作秀演戏,也不至于这样,自己就真的这么招人讨厌?

    “听说你们宋州想搞自备电厂?”穆檀有些不甘心,又问道。

    “哦?这事儿你也知道?不是宋州想搞,而是宋州正在改制的一家企业想搞,纺织企业兼并重组面临很多具体困难,涉及到中央压锭政策贯彻执行和企业生存以及全市稳定大局,企业要增强竞争力。希望搞自备电厂减轻成本,宋州市委市政府会全力支持企业的发展。”陆为民略感诧异。

    “杨子宁提起过,我三姑父在电力工业部工作,现在电力这一块情况你应该清楚吧,自备电厂获批很难,审查得极为严格,多半都是国有大型和特大型企业才有资格,像你们宋州这些市属企业,基本上不属于考虑范围。尤其是不获得国家电力公司的认可。是很难搞起来的,说一句难听一点儿的话。你就连电厂设计都没有人会给你搞,搞出来的设计也不会获得论证通过。”

    穆檀一番话让陆为民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对这一块的事儿如此清楚,只是不知道这女孩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让自己去通过他们家的关系打通国家电力公司?好像她的口吻里也没这个意思似的。

    见陆为民微微蹙起眉头,穆檀淡然一笑:“我不是在危言耸听,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真想把这件事情做成,除了要依靠省里边的关系,还得要找上边儿,国家计委和电力工业部才是关键,至于国家电力公司反对声再大,只要国家计委和电力工业部那边过了,那么他们也胳膊拗不过大腿,下来再做国家电力公司这边的工作,就要好办得多,当然国家电力公司这边也很重要,自备电厂估计最终也要和电网对接,这方面关系也要协调好。”

    就这么一番话,陆为民就意识到穆檀这一次是有为而来了,要知道自备电厂项目的申请尚未正式出来,因为这需要等到新麓山纺织工业集团正式挂牌之后才能递交,按照计划,新麓山纺织工业集团是要在翻了年三月份正式挂牌,当然前期的关系疏通工作要提前走,陆为民也有意利用这个春节先走一步,这方面他已经和魏嘉平、俞柘和任东来商量过,他们也在通过他们的关系联络上边,这个春节可能要在京里呆几天。

    只是穆檀这个时候示好是什么意思,陆为民不认为对方是突然回心转意了,这女孩恐怕还有一些其他想法,只是他现在还捉摸不透。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突然示好你有些拿不准了?”见陆为民不吭声,穆檀轻笑起来。

    “嘿嘿,说实话,还真有些意外,你不是对杨家的做派很不满意么?怎么会突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起来,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你帮我,只会让他们更认定你我交往的正确性?这好像不符合你的想法啊。”陆为民耸耸肩。

    “你说错了,我想有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意外。”穆檀微微一笑,“我有个朋友倒是对你很感兴趣,没准儿日后也还有个机缘,我也能脱身。”

    听到穆檀这么一说,陆为民脸一下子皱了起来,“喂,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就算是咱们这在作秀,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看不上,也不至于把我转手就推销给别人吧?我可不是廉价货物。”

    “对别人来说,咱们都是货物。”穆檀淡漠的道:“廉价不廉价,要看对别人有没有用,当然也要看我们各自对相互有没有用,我若是没有一点用处,相信杨子宁就算是跪在你面前求你,你也不会接受,你若是毫无用处,嗯,我是指对杨家,并非指我本人,那杨家也一样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曹朗和你是同学和这毫无关系。”

    “嗯,说得也有些道理。”陆为民点点头。

    “所以你对我有没有用无关大局,只要你对杨家有用就够了,至于我么,我早就说了,只要我能找到一个和杨家关系不输于我而她本人又愿意的替代品,我相信杨家也并不介意是谁来笼络你。”穆檀浅浅笑道。

    “你好像从来没有考虑我的意见态度啊。”陆为民扬起眉毛。

    “我需要考虑你的意见态度么?你之所以接受杨家的介绍和我交往,是因为我本人的原因么?不是吧,那也是因为杨家对你也有一定用处,仅此而已,所以对于你来说,只要是杨家体系中的一员,只要对你有用,其他你需要计较么?”穆檀也扬起眉毛反问,似乎又觉察到了什么,嫣然一笑:“对了,我也知道男人好面子,放心,她纵然不是西施貂蝉,至少不会比我姿色逊色,嗯,也没有什么恶习,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更何况你还在乎这个么?你身边不缺女人,那一日我见过的你那个情妇,我看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虽说风骚了一点儿,但你好像挺喜欢那种味道,要解决生理需要问题,你完全可以找这种女人,不是么?”

    陆为民气闷的轻哼一声,这个女孩子简直有点嚣张跋扈,什么事情落在她身上,颐指气使就替你做主安排了,根本不容你置辩,看样子这女人是真有意要替她自己找一个替代品,而对方也认定自己是一门心思要攀附杨家,所以也觉得自己只要是能攀上杨家这层关系,其他都不在乎。

    “行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不也干得听来劲儿么?至少我还会配合你一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嗯,不要误解,我不是指生理需要,我是说你手上的事儿有什么需要,我都可以配合你协助你,高伯伯和我们家很熟悉,正月初五,我们家和高伯伯一家会有一个聚会,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来。”穆檀平静的道。

    穆檀嘴里的“高伯伯”说出来时,陆为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穆檀所说的“高伯伯”是指高晋。

    杨子宁介绍陆为民见过高晋两次,但是并没有留下多深的印象,倒不是说高晋对自己印象不好,或者是自己觉得高晋不好接触,而是高晋初来昌江不久,显得比较低调,他从报纸上也能了解到高晋这大半年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调研,除了各地市之外,也对国有大型企业和一些龙头型的集体企业进行集中调研,而且调研时间都不短,给陆为民的感觉,高晋似乎对企业这一块的重视程度远胜于地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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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拜会在欢快的喜洋洋音乐下宣布结束,工作人员开始清理舞台上的杂物,接下来就是中午这顿团拜宴了。

    按照惯例,宋州历年团拜会都是在宋州饭店举行,十年如一日,今年也不例外。

    十一个县区和经开区的主要领导以及各县区选出的各行各业代表以及市属部门机关、军队、武警和省属企业的代表都纷纷落座,三十桌坐得满满的。

    “这顿饭吃了是不是该清静一些了?”最后才到的陆为民瞟了一眼混杂着音乐和说话声的大厅。他来的时候文艺表演已经进入了最后一个压轴节目,也是宋州歌舞团奉献的一个歌颂改革开放的歌舞《春天的故事》。

    嘈杂的喧闹声充斥着整个大厅,客人们相互打着招呼,寒暄着,来参加这个团拜会的基本上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尤其是企业界的更多,为了展示十五大之后的新气象,今年邀请的乡镇企业负责人和私营企业老板也比前两年多了不少。

    “你好像很不情愿似的,就吃一顿饭而已,怎么就招惹你了?”郭跃斌没好气的接上话,“辛苦一年,各行各业各界代表,大家聚在一起乐呵乐呵,欢聚一堂,回顾过去成就,展望未来前景,这是一件多么值得纪念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好像就变了味儿,变成人家是来混饭吃的呢?”

    郭跃斌的一番话让旁边的曹振海忍不住笑了起来。

    市委里边,陆为民虽然年龄最小,但是却没有几个人可以和陆为民随便开玩笑,郭跃斌是个例外,当然同理,能经常揶揄调侃纪委书记的,也只有陆为民,其他常委们也好,副市长也好。基本上都不会有这样出格的话语。

    “陆市长怕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可能累了吧?年边上市政府那摊子事儿谁都知道,八方伸手要钱,前两天我碰见黄鑫林,看他好像都有点脱形了,一问他,才从附一院输了液出来,说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家里好好躺两天。休息一下。”曹振海笑着插话道。

    曹振海和陆为民关系一直不错,陆为民当宣传部长,他当分管文教广的副市长,两个人也还能谈得到一块儿,加上曹振海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温和儒雅的性格,所以两个人也算投缘。

    “没那么夸张吧?”郭跃斌意似不信。“我也没见你加班加点啊,是不是天天饭局太多,灌酒给灌得?我都和尚书记建议过了,建议以市委红头子文件下发,就是要好好整饬一下这年边上大操大办请吃请喝这种风气,前两天工商局一个副局长据说喝成了胃穿孔,差点儿就把命送了,还有那个谁,市国税局稽查分局的一个局长好像说喝醉了。就在别人一个包间边儿上撒尿,差点被人打成猪头,你说说这是什么德行?”

    “得了,郭大书记,吃吃喝喝这风气早就该杀一杀,但你这不是马后炮么?这就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该吃喝的就吃喝得差不多了,这年后的吃喝基本上都是大家私人喝春酒请客,纪委再过问就有些管得宽了吧。我看你还不如花些心思好好查一查那些各部门公款消费的款项。那些个平时到市财政来哭穷的单位,看一看他们每年的招待费有多少。是不是可以制定一个基本的框架,招待费该多少有个标准?每年是不是该适当递减?递减比率是多少?我觉得这事儿才是纪委监察局那边该研究研究的,至于个人请客吃饭,我觉得只要不涉及什么权钱交易之类的勾当,无可厚非,曹部长,你说是不?”

    陆为民这一番话把郭跃斌说得哑口无言,但这番话他倒是越琢磨越觉得里边有些味道,一时间也没有开腔,看上去倒是被陆为民给挤兑得无话可说了一般。

    曹振海也知道陆为民和郭跃斌关系不错,但是也没想到陆为民说话这么不客气,而郭跃斌居然毫无表示,这让他颇感惊讶之余对陆为民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要知道郭跃斌来宋州之前就已经被宋州这些干部们所熟悉了,马德明就是被郭跃斌带人来弄走的,而刘敏知据说也是被郭跃斌带人审下来的,如果不是郭跃斌要来担任市纪委书记,估计徐忠志也得是郭跃斌负责双规调查,就这么一个在宋州干部心目中有着特别印象的角色居然在陆为民挖苦讥讽下不声不响,不能不说是个异数。

    当然这可能和陆为民与郭跃斌关系不一般有一定关系,但是话能说到这个程度,无论是什么理由,也足以说明二人关系的特殊了。

    郭跃斌来宋州之后也没有收敛,市公安局新上任不到两个月的党委委员、交警支队支队长韩友德就是第一个落马的处级干部,紧接着沙洲区一个副区长上个星期也被牵连进去,又引发了宋州官场一阵寒流,不少人都是战战兢兢,深怕又是一轮狂风骤雨,不小心就被拖下水。

    童云松的新春致辞很快就结束了,也意味着团拜宴会正式开始。

    陆为民是最后来的,当然,市委市府市人大市政协领导班子那几桌位置铭牌是早就摆好了的,就算是他不来,也没有人会去坐他的位置。

    童云松一下来,尚权智也从老干部那一桌起身回到本位,举起酒杯,示意团拜宴开始。

    “尚书记,老干部们不骂娘了?”陆为民看见尚权智满脸笑容的走了回来,忍不住问道。

    尚权智狠狠的瞪了陆为民一眼,“为民,说话注意一点儿,什么叫老干部们不骂娘了?老干部对市委市府工作有看法有意见也是正常的,那也是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他们批评我们也能促使我们的下一步的工作做得更好。”

    “得,尚书记,您这是袒护他们,骂娘和批评是两码事儿,就算是批评我也得说,要分清楚批评的是什么,不能他们骂娘我们就得要按照他们的意见来办。”陆为民满不在乎的道:“我觉得有时候市委市府对某些老干部的一些不良风气还是太纵容了,市财政这么困难,动辄要求出去旅游,而且还要列计划,要求新建干部病房,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干部病房才几年?曹部长,我记得是你还在分管文教卫时候重新修建的吧,95年还是94年,就嫌条件差了,还非要到附一院也要建干部病房,还有几位老同志,张口就是要照顾子女子孙,安排工作还挑肥拣瘦,这是不是稍微有点儿过了?”

    尚权智脸色阴了下来,虽然隔着老干部那边有两桌距离,不虞被那边老干部听见,但是这桌上这么多人,人多嘴杂,这些话很容易就会传到老干部耳中,免不了又是一番风波,上次老干部座谈会上提出来的这些意见,陆为民就差点和老干部争执起来,还是太年轻了,一点不注意影响。

    “好了,为民,你这个态度有些不对头啊,这几年我们宋州各方面情况不好,老干部们和周边地市比较,有落差感,心里不平衡,这也很正常,要理解,他们为党和人民工作几十年,现在老了退休了,希望在一些待遇上获得好一点的条件,这也不算过分,……”陈昌俊见尚权智脸色不好看,立即加入进来。

    陆为民皱起眉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争论这个话题不合适,和陈昌俊两个发生冲突更不合适,但是却的确忍不住:“陈部长,话不能这么说,老干部们工作几十年,那国家也是付了工资奖金的,不能说他们的工作是国家为人民做贡献,其他工人农民的工作就是在为自己工作而不是做贡献吧?现在退休了,他们就该要求一些特殊待遇,那些普通退休工人呢,农民呢?毛主席不也说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么?怎么当了领导干部退休了反而要求特殊化了呢?”

    陆为民的几句话噎得陈昌俊哑口无言,尚权智却是虎目圆睁,浓眉倒竖,正欲说话,“得,尚书记,我说错了,算我没说。”陆为民很机敏的拍了一下自己嘴巴,抱抱拳。

    尚权智强压住浮起的火气,狠狠剜了陆为民一眼,但是想一想陆为民的话也不能算错,这才压低声音道:“你这些话能落到老同志们耳朵里么?宋州这几年的情况比起昆湖、青溪这些地方差一大截,老同志们待遇也和周邻地区有差距,能没有怨气么?至于你说那些,理论上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是我们得讲求实际,换了你是那些老同志,你怎么想?”

    “尚书记,老同志们既然知道我们宋州现实情况,那么就更应该理解我们现在的难处,怎么前几年他们都不吭声不出气,这两年却吆喝起来了呢?”陆为民摊摊手,“如果说咱们在座的贪了污了享受了,他们指桑骂槐也好,含沙射影也好,我们都没话说,但是大家都在过苦日子,都想要熬过现在这一段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也这样那样的挑漏找茬儿,却没有拿出一条建设性的建议意见,我觉得此风不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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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权智阴沉的目光落在陆为民脸上,整个圆桌上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在周边相当喧闹,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一桌的异样。

    陆为民的面色很坦然,迎着尚权智的眼神,“尚书记,我这是实话,可能不太中听,现在说这个也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可能会引来一些人的批评和攻讦,但是我并无恶意。”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尚权智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不合时宜?我们当前的主要工作是什么?怎么凝聚人心汇聚人气,动员全部力量来推进我们宋州的发展,这才是我们市委市府的首要任务,其他,都要暂时搁在一边。”

    陆为民苦笑着咧咧嘴,不吭声了。

    童云松几度欲插话,但是都忍住了,陆为民的意见没错,但是时机没选好,现在本来也不是说老干部事儿的时候,你说了他们,不管用,但是他们如果捣腾起来整天攻讦你,那你就麻烦大了,陆为民太年轻,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儿,不知道这些老家伙们的厉害,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招惹上他们那怎么都是一个得不偿失的事儿。

    话题终于岔开,气氛变得先对轻松下来,毕竟是团拜宴,这边又是首席,时间一长,很容易被人觉察到异常。

    “为民,我听鑫林说你有意引入战略投资者来改造轧钢厂?”童云松一边夹菜,一边随口问道:“有明确对象了么?”

    “嗯,我有一个朋友是搞建材的,嗯,也包括钢材生产,他的主要产业在津冀两地,在冀省有比较大的钢材生产企业,冀省的情况市长你可能也清楚,钢铁企业很多。竞争很激烈,加上电力供应业比较紧张,所以他有意要把生产基地向华东这边转移,在丰州他有一家水泥厂,生产规模在全省排名前三,但是效益却是位居全省水泥行业第一,他大概是比较看好我们昌江的市场发展前景,他明天从津门飞到昌州。我打算去和他见见面吃顿饭,聊一聊,听听他的想法,现在还不好说有多大的可能性,得见了面聊一聊才知道。。”

    童云松和陆为民的对话一下子吸引住了整个这一桌人的兴趣。

    “哦?是不是那家拓达集团?”尚权智首先问道。

    “嗯,是。丰州水泥厂就是拓达集团独资建设的,厂长是原来昌州195厂副厂长,后来出来了受聘于拓达集团,现在他已经是拓达集团副总经理兼丰州水泥厂的厂长,我是195厂出来的,他算是我的长辈,所以从他那里我知道一些情况,正巧这个拓达集团的老板也是我原来还在南潭工作时一个机会认识的朋友,所以也还算熟悉吧。”

    陆为民也知道有些情况你越是掩饰反而容易让人起疑。不如大大方方把情况说清楚。

    “这家拓达集团好像在津冀两地有些名气,老板好像姓雷吧,是中建集团出来的。”见陆为民点头,尚权智这才又道:“我还在黎阳当地委书记时,当时丰州搞起这家水泥厂,对黎阳那边的水泥行业冲击很大,丰州水泥厂工艺先进,规模大,再有丰富的石灰石资源。以及良好的水运优势。所以发展很快。”

    “是的,就是这家拓达。”陆为民点点头。

    “如果拓达集团真的有意到我们宋州来发展。我们非常欢迎,为民你明天和你那位朋友说一说,宋州市委市府竭诚欢迎外来客商到我们宋州投资兴业。”尚权智很认真的道:“对于任何一个潜在的投资商,我们都要打起百倍的精力去过问。”

    “尚书记,我有一个粗略的想法,呃,怎么说呢,我觉得我们宋州在发展钢铁产业上还是有比较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的,交通方便,尤其是水运条件优势明显,煤炭、铁矿石的运输上的成本都可以压到最低,同时我们宋州本身也是一个工业城市,机械加工业和建筑业对钢材需求也很大,我们宋州地处长江中游,港阔水深,万吨江轮可以自由抵达,港口码头泊位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空间,而且我们宋州处于华东腹地,可以辐射整个昌江省以及皖西南和鄂东南地区,随着对钢材市场需求日渐增加,预计未来十年,华东这一区域对钢铁的需求还会进一步上升,加之我市本身也有一些钢铁产业基础,如市轧钢厂、苏谯的华丰钢铁厂、六合钢铁厂等,所以我觉得市里可以借此机会对市里的钢铁产业有一个明确规划,确立钢铁产业的发展思路,引入大投资大项目进来,延伸发展钢铁产业链,这对于我们宋州日后发展工业会起到很大的拉动作用。”

    陆为民这一番话并非信口道来,事实上在甄敬才提到拓达集团有意涉足宋州钢铁产业时,他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宋州钢铁产业有一定基础,但是并没有像昌钢那样的支柱型龙头企业,宋州轧钢厂只是加工企业,而华丰和六合两家钢铁厂虽然都有炼钢,但是在规模上都比较小,如果不加以改造的话,几年之后就会沦为被淘汰的小钢铁落后产能,所以陆为民也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在这个行业上也做做文章,钢铁产业历来是高投入高产出,尤其是其对当地经济强有力的拉动能力足以让人心动。

    尚权智和童云松都被陆为民这番话所触动。

    童云松在细细思索,而尚权智却已经是觉察到了陆为民话语中隐藏的含义。

    宋州积弱已久,昆湖和青溪这些已然占据先发优势的地市优势已经已相当大,而且按照目前的形势与宋州距离还在越来也大,如果没有足够大的产业项目来拉动,宋州要想改变当前局面可谓难度极大,而陆为民提出的整合纺织产业,形成龙头,现在又提出了着力发展钢铁产业,无疑都是针对这一点。

    “为民,钢铁产业可不比其他行业,投资动辄是以亿计,而且这个产业国家控制很严格,尤其是新上大项目,恐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插手参与的,就连地方上也未必能行,你提出的这个想法好是好,但是要实施起来恐怕难度不小啊。”魏行侠沉吟了一阵之后才道:“何况省里已经有了昌州钢铁公司,中央在政策上会不会……”

    “魏书记,肯定有难度,没难度的事儿咱们周边地市早就干了,至于说昌钢,它是省里的么?”陆为民笑了起来,“那是央企,省里那也是看着干瞪眼,咱们宋州真的要干,或者说有机会能干起来,我想省里至少不会阻拦,当然这肯定会有一些风险,但改革开放本身就让咱们摸着石头过河,尝试摸索嘛,对不对?”

    陆为民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让尚权智和童云松都笑了起来,“为民,这事儿你可以拟一个想法出来,合计合计,这事儿也不急在一时。”

    尚权智心里已经有了定见,只是这会儿的确不是谈这事儿的时候,而童云松望过来的目光也和他碰撞了一下,两个人都领会到了各自的意思,都微微点头。

    团拜宴终于开始热闹起来了,尚权智首先代表市委领着一帮人去逐一敬酒,陆为民却留了下来,童云松拉他留下来好代表市政府这一帮人去,整个一桌人就只剩下他和童云松两人。

    “为民,这事儿尚书记虽然说不急于一时,但是我看他也动心了,我的想法还是要加紧,只争朝夕,越快越好,只是你身上担子重了一些,吃得消么?”童云松关心的问道。

    “嘿嘿,市长,肯定有点儿累,不过我身体还行,吃得消,尚书记的意思我明白,春节期间我也要进京去跑一跑麓山那边的自备电厂的事情,这事儿还要请尚书记和市长你们也要多操心,我听说这里边麻烦也不少。”陆为民见童云松很关心自己,也点头表示感谢。

    等到尚权智他们那边回来,童云松就拉起陆为民,又招呼了卢灿坤、叶崇荣、毕华胜、陈庆福以及沈君怀等人,开始以市政府班子成员的名义开始敬酒。

    这活儿不好干,三十桌,一桌一杯酒,虽然杯子很小,但是再小也有一钱多酒,他很想找一瓶矿泉水来作假,但是想想也还是算了,被人戳穿丢脸事小,若是给这些人落下个不好的印象就不合适了。

    这一轮下来,看看除了叶崇荣和陈庆福外,其他几个人都有些醉意了,童云松面色发青,而卢灿坤则是面色通红,沈君怀则是脸色发白,三个人三种颜色,倒是很有些好看。

    陆为民还没有来得及走回座位上,却看见魏如超、令狐道明和萧樱往这边走过来,令狐道明还有些腼腆,而萧樱则更是忐忑不安的模样。

    “尚书记,童市长,……”一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樱身上,魏如超和令狐道明这一桌的人都认识,但萧樱就没几个认识了。

    还是曹振海反应快,立即道:“尚书记,童市长,老魏和令狐你们都认识,这一位是咱们市文化局的萧处长,今年的团拜文艺演出和晚上文艺晚会都是她在负责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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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昌俊的目光落在了这个身段苗条打扮素淡的女人身上,女人是典型的的东方美人脸蛋,介乎于鸭蛋脸和瓜子脸之间,比鸭蛋脸型略瘦,但又比瓜子脸略微圆润一些,浅浅的笑容浮现在脸上,眉目如画,双手擎着一个小酒杯搁在胸前,看上去有些怯怯的姿态。

    这就是陆为民的那个红颜知己?

    市里边这些情形要瞒过他这个组织部长的人并不多。

    魏如超和他提起过,想要提拔一个处长担任局长助理,他当时也没太在意,后来部里边就有人和他提起过魏如超想提拔的人是个非常漂亮的单身女性。

    开始他还以为下属说这话的意思是魏如超和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还在奇怪魏如超怎么这么大胆,吃鱼还要避腥,这魏如超也是在仕途上沉浮这么多年的角色了,却如此不懂规矩?

    后来才知道下属的言外之意这位漂亮的单身女人和陆为民有特殊的关系,他们曾经在一起共事过,而且关系颇佳,更有传言说这个女人就是陆为民通过关系调到宋州,而那时候陆为民甚至还没有到宋州,是通过安德健的关系调过来的。

    真有意思,年轻人,精力旺盛,在这方面就更不知道注意收敛,陈昌俊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他也得承认这个女人很有味道,和一般那些女人有着不同的感觉,虽然在年龄上已经不能算是女孩了,但这种流露出优雅恬淡气息的女人对成熟男人更有吸引力。

    萧樱也大概知道魏如超和令狐道明把她叫来一起敬酒是什么意思。

    魏如超在极力推荐她担任局长助理,她担任文遗保护处处长时间并不长,突然要担任局长助理,虽然只是一个兼任,而且级别也没有变化,但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在市文化局里魏如超很强势,加之局党组副书记、副局长令狐道明和魏如超关系又很密切,所以在确定了这个意见只会。市文化局里边也只是略略起了一阵波澜,就平息下去了,毕竟萧樱在文遗保护处表现出来的工作热情和认真态度在局里边也有目共睹,而建市四十周年庆典文艺晚会萧樱也被抽去协助,表现出来的专业水准也让市文化局这边的人心里有数,现在这一次春节文艺联欢晚会也是魏如超点名由萧樱来牵头,这和她担任的文遗保护处处长这一块的工作不挂钩,但是魏如超却以工作需要为由硬生生加在了萧樱头上。

    陈昌俊的目光只是一流转。陆为民就已经注意到了。

    魏如超已经告诉了他,他以市文化局党组会议意见的形式上报给了市委组织部,要求增补萧樱为市文化局党组成员,同时也向市政府打报告请求任命萧樱为局长助理。

    陈昌俊不会注意不到这个情况,不过陆为民对此倒是不太在意,他和萧樱之间至少现在没什么。虽然他也在梦境里梦到过他和萧樱有什么。

    任命一个局长助理很简单,并不需要经过市委常委会,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即可,任命一个局党组成员也一样比较简单,市委组织部发文即可,当然这也需要一些程序,组织部的考察、报批,也需要市委常委会过会,但是这种过会一般说来更多的是形式上的。相比于一个副局长的程序,那就简单许多。

    萧樱的情况瞒不了人,无论是尚权智还是童云松抑或是魏行侠,那个地方的机关里边饶舌八卦之人都不会少,宋州也不例外,总会有那么些献殷勤讨好领导的哈巴狗们会把萧樱的来历查个底朝天,然后屁颠屁颠的向各自的“主子”汇报。

    “尚书记,童市长,魏书记。萧处长可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她和我共事过,我在双峰当县长时。她就是县文化局的骨干,后来有当过招商局副局长,调到宋州又回归本业,如超和令狐看人很准啊。”

    陆为民大大方方的把自己和萧樱曾经共事过的情况向在座的人介绍了,也让尚权智和童云松有些惊讶,尚权智是知道的,而童云松和魏行侠都还是才知道,看向萧樱的神色都复杂了许多。

    敬了一圈酒之后,魏如超和令狐道明才说明来意,参加团拜文艺汇演的演员们都在隔壁的小厅里就餐,魏如超和令狐道明来也是想请市委市府领导过去会见一下参演的演员们,也算是给个鼓励。

    尚权智和童云松把重任交给了陆为民。

    照理说是该曹振海或者陈庆福去的,曹振海是宣传部长,陈庆福是分管文教广的副市长,但是曹振海显然已经喝得有些多了,虽然神智还保持着清醒,但是动作也有些迟缓了,而陈庆福倒是高手,还能接招,但是曹振海不去,陈庆福去似乎有些不合适,所以市委市府委托陆为民这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而且才卸任宣传部长时间不长的角色去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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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也喝得差不多了,只不过酒量摆在那里,还能撑得住,但是那边演员也是五桌,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女性,这要过去被这些个女人们逮住了,那

    走在走廊里迎面而来的冷风让陆为民头脑清醒了一些的同时酒意也有些上涌。

    “怎么,组织部还没有批下来?”陆为民松了松颈项上的领带,一边走问道。

    “暂时还没有,那边的意思好像是因为年边上部里边事情多,要等到开年之后再来研究。”魏如超有些尴尬,他已经两次找过陈昌俊,也找过常务副部长,但是这事儿一直没有消息,从常务副部长那边来的消息说主要还是陈昌俊的意思暂时搁一搁,等到一批人选统一来研究。

    “看来组织部比市政府可要忙多了,市政府常务会议都研究过了,组织部都还没有时间研究。”陆为民吐出一口酒气,淡淡的道。

    魏如超和令狐道明都只能陪着笑脸,搓搓手。

    “还有什么事儿?”陆为民随口问道。

    “陆市长,还有就是十月确定下来文化馆和歌舞团从市属企业的文艺队伍中选调一批文艺骨干的事情,……”魏如超犹豫了一下,才又道。

    “哦?我知道啊,这事儿当时不是就定了下来么?我和尚书记以及童市长都汇报过,按照程序办理就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了,哪儿出问题了?”陆为民略感诧异,这事儿可是当着尚权智和当时还是市委副书记的童云松、陈昌俊说好的,虽说因为一纺厂二纺厂要面临改制,所以这其中有涉及到的人员,但是这是早就确定了的,应该不受太大影响才对。

    “人事局那边有点儿问题,卡下来了。”魏如超和令狐道明交换了一下眼色,觉得这种情况下要说这事儿可能有些不太合适。

    之前他们都意识到了陆为民和陈昌俊之间的关系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融洽,尤其是在萧樱担任市文化局党组成员的问题上,如果真的组织部觉得不合适,完全可以否决,但是他们既不否决,也不研究,就这么给你搁着,现在市政府那边都已经批复了萧樱担任局长助理,但是市委组织部这边却还没有研究,一个局长助理如果不是非党人士的话,基本上都是要进局党组的,可现在这样两边扯着,弄得市文化局这边也有些作难。

    “人事局?!你说石岑明?他什么意思?”陆为民脑子也有些发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劲爱你魏如超和令狐道明没有吱声,也马上就会意过来,“唔,我明白了,看来我定下来的事情有些人不太满意啊,哼哼,不过石岑明是猪油懵了心了,他以为他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我就管不到他了?人事局还是市政府的职能部门,怎么我这个副市长说话也不算数了?”

    萧樱有些紧张,看见陆为民有些酒意说话也就没那么注意了,看了一眼魏如超和令狐道明,见两人都不吱声,显然也是对这件事情很有意见,石岑明是陈昌俊的嫡系,关系素来密切,陈昌俊的意图石岑明当然清楚,但这件事情却是陆为民在担任宣传部长时的一个动作,现在陆为民已经升任常务副市长了,当宣传部长时的意图去被人置之脑后无人问津,这如何能让陆为民不感到恼怒。

    看见陆为民已经在自己包里找手机,萧樱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令狐道明的胳膊,令狐道明也知道萧樱在暗示不要火上浇油,虽然他也很想让石岑明触霉头,但是陆为民今天喝了酒,如果这要真的发作起来,这年关上,又要闹得不清静了。

    “陆市长,情况也不完全是这样,我听石局长说主要是魏书记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因为这一波调动涉及有好几个都是四家纺织厂的,而这四家纺织厂马上又要面临重组整合,所以担心会引来一些……”令狐道明和魏如超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道。

    “哦?真是这样么?石岑明他没有问过陈昌俊么?陈昌俊也没有向魏书记汇报过么?”陆为民冷冷的问道:“好了,这事儿我知道怎么处理,你们也别在那儿碍口识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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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陆为民语气不善,魏如超和令狐道明都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接触这么久,陆为民给他们的感觉一直都是爽朗亲和的,但是却无人敢小瞧他,在他手中栽了太多的人,苏谯整个班子可以说都是在他的一手策划下被掀了个天翻地覆,石岑明背后是陈昌俊,而且很明显石岑明是不会轻易冒犯陆为民的,这背后有谁在作倚仗再明显不过了,而陈昌俊背后则是尚权智,陆为民如过真的要向石岑明发难,那边意味着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宋州市委里边又要起波澜了。

    想到这里魏如超和令狐道明都有些担心,陆为民年轻气盛,虽然平时十分大度,但是年轻人有些火气在所难免,尤其是在这种伤及他的自尊威信的问题上,很容易怒发冲冠,这种事情一旦激化,就算是平息下来,也会留下很深的沟壑。

    魏如超和令狐道明二人都有些后悔先前不该把话说得太明,但是你如果不说明,只怕人事局那边又会无限期的拖延下去,眼见得麓山集团和四大厂的兼并重组在即,那些个好不容易获此机会能够进入专业对口的文化馆和歌舞团的文艺骨干们肯定不会答应,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去向,这个时候突然失去这个机会,肯定会引发相当大的风暴。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有时候也在想我这个人是不是太善良温顺了一些,以至于别人都觉得我这个人软弱可欺了呢?如超,令狐,萧樱,你们觉得呢?”陆为民走到小厅门口,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问道。

    三人都觉察到了陆为民言语中浓浓的怒意,无言以对,还是萧樱胆子大一些。小声道:“您可以和魏书记说一说,也许是真的魏书记那里卡住了,所以……”

    “是么?那待会儿我就问一问,也正好陈昌俊和石岑明今天都在,可以问个明白,总比这样藏着掖着拖着耗着要好得多,你们说是不是?”陆为民露齿一笑,脸上笑容却总让人觉得有一种冷意渗出来。

    看见陆为民和魏如超等人进来。小厅里的五桌人都站了起来,魏如超替大家介绍了一下陆为民,不少人原来都参加了九月份的庆祝建市四十周年庆典演出活动,只知道陆为民是宣传部长,没想到现在陆为民却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常务副市长兼政法委书记了,这里边的变化委实太大了一些。

    卞梓宁和麴娅也都在几桌人里边。看见陆为民在魏局长和令狐局长的陪同下进来,歌舞团的同事们都赶紧起身来端起酒杯。

    陆为民这么一桌一桌敬酒敬过来,到第四桌看到了卞梓宁和麴娅,他已经有些时间没有看到卞梓宁了,一方面是因为手里边事情多,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也觉得卞梓宁这女孩子的心思有些忒深沉了一些,倒是麴娅,虽然性子活泛一些,也有些好虚荣。但是心地简单,性格也爽朗,一点小心思也放在脸上,让人更放心。

    “陆市长,小宁你认识的,这一次市电视台搞了一个全市的星歌秀大赛,小宁在是力压群雄,一举夺得亚军,成为咱们市里边小有名气的歌星了。”魏如超介绍道。

    星歌秀是陆为民的点子。张春林一手搞起来的。从海选开始,在宋州十一个县区里边是搞得风风火火。这种现场选秀的节目宋州这边还是第一次,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少男少女以及一些自认为已经在卡拉ok里练得一副好歌喉的k歌高手们了,在各个县区的选拔也是进行得如火如荼,进入复赛之后更是有不少有一定实力的角色,包括宋州市的各个专业和业余文艺团体的人员,也都纷纷报名参赛。

    而星歌秀的前十名也都有相当丰厚的奖品,第一名是一辆现在最时兴的台湾光阳125踏板摩托车,第二三名则是一台索尼彩电,四五六名则是一台科龙冰箱,七八九十名则是现金一千元,丰厚的奖品也是吸引不少人来参赛的主要原因。

    “呵呵,我知道,我看过决赛,小宁表现很出色,的确是个人才,歌舞团要把这批青年优秀人才好好培养,我们市的文艺工作历来在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今天的表演非常精彩,各界来宾都非常满意,我希望我们文艺战线的同志能够继续保持,使得我们宋州文艺工作继续充当起全省排头兵的角色。”陆为民不动声色的和卞梓宁握了握手。

    “谢谢陆市长夸奖。”卞梓宁看了身旁的麴娅一眼。

    “陆市长,麴娅和白洁的双人舞是我们歌舞团新编的节目,今天还是第一次演出,……”魏如超的介绍让陆为民差一点被噎住,白洁?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看见陆为民的目光有些怪异,魏如超顿了顿,“小白是二纺厂宣传科的骨干,这一次也是我们选调到群艺馆的尖子,麴娅,小白,这是陆市长,……”

    小白?这个称谓再度让刚舒了一口气的陆为民为之噎住,这魏如超怎么说话现在这么跳脱了?

    麴娅已经和旁边的一个苗条少妇站了起来,陆为民目光一转,却看到麴娅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看到了魏如超和令狐道明在自己身后,便低垂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陆为民并没有看到麴娅和白洁的双人舞,不过看魏如超的介绍估计是这个节目很精彩,再看看和麴娅一起站起来的女子,大概二十七八岁,身材非常好,面容姣好,看见自己目光望过来,脸也是一红,但目光里却有些说不出味道。

    在这演员小厅里,陆为民又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演员们的辛苦演出,一口气又喝了五杯酒这才算是了结。

    陆为民敬完这一圈也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了,刚从厕所出来,就听见了两个女孩子的争吵:“你怎么不说?只会说我,你不也认识他么?”

    “我有你熟么?你不是说你经常到他家里帮他收拾屋子么?既然那么熟,白姐那么好的人,你就不能帮她一回?还是你觉得怕给他惹麻烦,不愿意去说?我看白姐是白对你那么好了,枉自白姐一心觉得你能帮她呢。”

    “谁说我不帮白姐了?但是你看到了魏局长和令狐局长都在他身边,那些事情怎么说?这一段时间他晚上都不在家,我打过几次电话,他家里电话都没有人接,他的手机也经常是秘书拿着的,我也打通过,但是电话里怎么说?”

    “所以今天就是好机会,后天就过年了,你更找不到他了。”

    “行了,我知道了。”

    陆为民虽然有点儿酒意上来,但是神志还是很清醒,这拐角一端传过来的女孩子声音分明就是卞梓宁和麴娅,听两人的对话,她们似乎要找自己反映什么问题,而且好像还是有些不太好启齿的事情。

    看见陆为民一出来,麴娅脸上立即露出兴奋的表情,而卞梓宁目光里却有些飘忽,似乎是有些不太愿意见到陆为民。

    “麴娅,梓宁,要找我也不至于在卫生间边上来守我吧?”陆为民打了一个酒嗝,强压住涌起的酒意,“找我有事?”

    “嗯,陆大哥,我和梓宁想找您反映一些事情,可是现在……”麴娅看了看周围,虽然这时候没有人来,但是大厅里那么多人,随时都有人来来往往,如果有人看见自己两人在这里拦住陆为民,恐怕就有些不太方便。

    “唔,是真有事?我前一段时间太忙,今天团拜会一结束,我能稍微清静两天,呃,下午,看下午有没有时间,明天我要到昌州,你们给我打电话,行不行?”陆为民点点头,他估计麴娅和卞梓宁怕是真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那个白姐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看样子也是为难的事情,只是这种环境下他也不好多问。

    看见陆为民离开,卞梓宁眼中闪过一抹讥诮之色,“麴娅,怎么样?你还真以为他有多么热心不成?官越大越大,但是架子也是越来越大,就会找借口。”

    “梓宁,陆大哥不是那种人,我知道他这段时间是真的很忙,他能专门找时间听我们说就不错了,换了别人当这么大的官,你觉得他会专门找时间来听我们俩说事情么?”麴娅不以为然:“梓宁,你们家的事情还不是陆大哥帮你的,怎么你现在却老是怀疑陆大哥呢?”

    “哼,麴娅,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卞梓宁咬了咬嘴唇,看着麴娅有些讶异的目光,卞梓宁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麴娅肯定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甚至会觉得自己是处于某种目的才会这样说,事实上这一段时间以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往在学校里那样亲密了,进入歌舞团之后,似乎两个人都有了一些隔阂,而隔阂一旦形成,那就很难再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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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回到自己那一桌时,也算是巧,正好遇到了石岑明代表人事局过来敬酒,看见那梳理得纤毫毕现的分头和金丝秀朗眼镜下那副颇为得意嘴脸,陆为民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子火起。

    这段时间他累得够呛,除了这四千万借到手外,省财政厅和民生银行那边的贷款事宜,手续繁杂,财政厅那边可以交给市财政局那边,但是民生银行那边却需要华廊集团那边出面,还得拉上雷志龙和华廊集团财务人员一道,各种手续也是花了好几天才算是跑下来。

    钱回来了,如何分配平衡也是一件麻烦事儿,你想要满足各个伸手的显然不可能,能压的压,能扣的扣,能斩的斩,就这么“省吃俭用”落下来,才能勉强挺过去,每一笔大一点儿的开支陆为民和黄鑫林都要仔细盘算,就怕到最后时刻还差一截,不知道啥地方突然又冒出来一个需要开支的大项,手里边却没有钱了,那就还得去当叫花子,陆为民不想那样,所以宁肯辛苦一点儿。

    人事局本来就是陆为民分管,对石岑明陆为民原本印象还不错,两次汇报工作给他的感觉这人思路清晰,也不啰嗦,很是精明,只是他就任常务副市长之后精力主要是放在经济工作这一块,像人事工作这一块他反而没有怎么过问。

    他也知道石岑明是陈昌俊的人,关系很到位,对这一点陆为民也没太在意,毕竟陈昌俊已经担任这么久组织部长,手底下没点信得过的人也说不过去,他觉得只要工作能拿起来,那就一切ok,现在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来考虑其他。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石岑明居然给自己玩这一手。

    阳奉阴违是陆为民最厌恶的一个行为,文化局关于这批人员补充到市文化馆、群艺馆和歌舞团的调动报告他在担任宣传部长期间就签了字,当时还是曹振海还在当分管副市长。与分管人事局的常务副市长徐忠志也都签了字,最后在时任分管党群的副书记童云松那里也是签了字的,可以说一切程序都已经走完了,没想到三个月都过去了,居然还被压下人事局那边,这如何不让陆为民感到恼火?

    看见石岑明端着酒杯一路敬过来,从尚权智开始,童云松、魏行侠、陈昌俊、沈子烈再到自己这里。杨永贵身体不适,没有参加这一次团拜会。

    “陆市长,这段时间您辛苦了,我敬您一杯,我先干为尽了。”石岑明走到陆为民身边,相当干脆耿直。也不废话,径直一口就把杯中酒给干了,然后把酒杯翻过来,表示自己已经干了。

    “老石,你说我该怎么喝?”陆为民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家伙。

    “嘿嘿,陆市长,大家伙儿都知道您的酒量,我先干了,您看着办。”石岑明笑呵呵的站在一旁。守着陆为民。

    “哟,老石,我看着办,那我抿一口行不?”陆为民歪着脖子笑道。

    “那不行啊,陆市长,您看我都已经干了,咱们人事局可是您直接分管的部门,刚才魏书记、陈部长他们都干了,沈秘书长那么不能喝也都喝了半杯。您得给我们人事局扎起场子才行啊。”石岑明相当会说话。他没有提尚权智和童云松,他们俩都只是抿了一口。他石岑明也没有那个脾气非得要市委书记市长都要干一杯。

    “市人事局是我分管的部门?不是吧?”陆为民装疯卖傻,“老石,你这话可说笑了,我哪里管得到人事局?”

    石岑明脸色微微一变,瞧瞧瞅了一眼陆为民,想要看看陆为民是不是喝多了,见陆为民虽然有些酒意,但是也不至于说话也不清醒了吧?

    “陆市长,瞧您说的,我们人事局不是您分管还能是谁分管?嘿嘿,这样吧,陆市长要不您和一半,……”石岑明也拿不准自己哪里得罪了陆为民,语气也有些软下来。

    “我分管,真的?没弄错?那我签了的字拿到你们人事局咋就不作数呢?几个月了,丢到一边儿不闻不问,我记得我问过你把老石,你说快了快了,结果呢?我当宣传部长时候签的字,现在我都不当宣传部长了,呈批报告据说都还搁在你们人事局,所以哪是什么我分管你啊,是你分管我才对啊。”

    陆为民借着一点酒意斜睨着石岑明,半真半假的道:“刚才我受尚书记和童市长的委托,代表市委市府去敬那几桌演员的酒,感谢他们的精彩演出,可一去人家就问我,陆部长,您当时给我们的政策,签了的字,什么时候兑现?弄得我莫名其妙,后来一问,我才知道,原来我不当宣传部长了,人家就不买账了,签字就不作数了,后来我一想,我虽然不当宣传部长了,可是共产党还在啊,一级党委政府还在啊,再说我好像也还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了呢,怎么就没戏了呢?老石,你说这事儿该咋办呢?我该找谁来诉这个苦?”

    石岑明一阵冷汗下来,心念却是急转,瞥了一眼四周,好在这时候已经来了好几个局长主任来敬酒,其他几位领导都在忙着说话,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边。

    “陆市长,呃,我的错,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虽然里边有些具体原因,但是都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处理好,下午我就去处理,保证办好,请您领导放心。”

    石岑明也不废话,径直点头哈腰应承着,却没有听到陆为民吱声,抬起目光来却看见陆为民端着酒杯,冷冷的看着他,看得他脊背上又是一阵冷汗直冒。

    “老石,我本来不想给你这一次机会,但是想想这都是年边上了,我不想撕破脸,所以这一次我给你这个面子,但是你要记住,我陆为民不喜欢为难人,也不想招惹谁,嗯,你也看到了,前期你人事局的工作我没有过多的过问,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但是我希望我说的话不要被人当作耳旁风,更不希望被人当我不存在,明白么?姓陆的既然可以当宣传部长,能当政法委书记,能当常务副市长,那么也就能够‘忠实的履行’在这个职位上的权责,依法履职,明白么?老石,我不管谁给你许了什么诺言,给你支了什么招,只要别触及我的底线,我不过问,但是,如果过了线,那不要怪我言之不预,你记住,真的到那一步,没有谁帮得了你,明白么?”

    阵阵寒气从石岑明背心像内心深处弥漫,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赤裸裸的语言威胁,陆为民的手甚至攀附在了他躬下身体的颈项上,满脸笑容,语气也是慢条斯理,不带半点火气,就像是两个好朋友正在谈论着一件双方都十分感兴趣的事情。

    “明白,明白,谢谢陆市长的提醒,我一定记住。”石岑明第一次意识到有些游戏不是自己能玩得起的,虽然陆为民话语中没有说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但是他却知道陆为民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以为有陈昌俊作为后台,就忘乎所以,而事实上,自己似乎也真的有点儿忽略了某些东西了。

    目送石岑明有些神思不属的离开,甚至连曹振海和孙承利等几人的酒都忘了敬酒走了,陆为民心中也禁不住冷笑,看来这家伙也是心里有鬼,只是不知道这家伙敢不敢把自己这番话带给陈昌俊。

    陆为民是真有些腻味陈昌俊的这些小动作了,有时候他甚至很想找陈昌俊好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能不能别折腾,最起码别再这个时候折腾,真正到了要见分晓的时候,大家摆明车马来对阵,拼个你死我活,现在还不是摘桃子的时候。

    事实上他也清楚陈昌俊对自己的敌意源于何处,这还是一种羡慕嫉妒恨,如果说陈昌俊是当了魏行侠那一角,那么他对自己的敌意反感就要轻许多,可恰恰是自己担任了常务副市长,而他却还在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原地踏步,这种地位的微妙变化,似乎也对他的心境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困扰,他不知道陈昌俊的这种心绪还要持续多久,也许一直都无法调适过来,而这种事情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来疏导。

    石岑明若是能把这番话带给陈昌俊,陆为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陈昌俊不蠢,只是有时候容易被情绪欲望所左右,如果这种情况下他都还无法控制他自己的心绪,那么陆为民少不得就只能让尚权智出面来解决问题了。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陆为民突然想起这句话,何必把这么多心思放在穷折腾这上边,与目前宋州的形势,也根本没有资本来供谁折腾,他只想老老实实做点儿事,做点自己感兴趣却又对社会有益的事儿,可就有人看不惯要来滋扰,在这一点上,陆为民也抱定一个主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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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事情多,更新不稳定,耽搁了不少,但是老瑞都记着,肯定兄弟们把你们的保底月票支持老瑞,老瑞尽一切努力来弥补和完善,谢谢。

    最后吐句糟,真不会写煽情故事,千言万语换为一句话,求保底月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令狐局长,樱姐,我来吧。”顾子铭看见陆为民坐在车里呼呼大睡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陆为民个头不小,接近一米八的个子,格外强壮,估摸着至少也是一百四十斤以上,这要让令狐道明和萧樱来把陆为民给扶上楼,有些难度。

    史德生也忙着停好车下来帮忙,才算是把陆为民给扶下车,送上院子里的卧室里休息。

    把陆为民送进卧室,顾子铭这才松了一口气,令狐道明喝得也不少,先走了,本来萧樱也想离开,但是令狐道明却让萧樱留下来帮着顾子铭,一个男人毕竟对这方面毕竟没有哪儿灵性,还是女人要心细一些。

    陆为民在楼上呼呼大睡,客厅里只剩下萧樱和顾子铭两人。

    “樱姐,怎么回事儿?陆市长可是很少喝这么多啊?团拜会而已,怎么会是陆市长喝这么多?”顾子铭有些疑惑不解,陆为民的酒量他清楚,一般情况下一斤白酒也不会醉成这样,可是这是团拜会,照说也不该陆为民是主角才对,怎么反倒是陆为民被灌得醉醺醺的回来了?这也太奇怪了。

    “嗯,尚书记和童市长委托他代表市委市府去感谢演员们的精彩表演,所以他可能就多喝了几杯。”萧樱正在泡茶蜂蜜茶,这是解酒的最好方式,顾子铭从萧樱手里接过泡好的蜂蜜茶水,然后送上去放在卧室床头柜上,方便陆为民醒后能第一时间拿到,这才下来问道:“也不至于啊,陆市长的酒量我清楚,他在这上边一直都很有分寸的,我跟了他这么久,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萧樱也有些尴尬,如果不是她和魏如超、令狐道明去邀请尚权智和童云松去偏厅慰问一下演员们,陆为民也不会沦为炮灰。另外魏如超和令狐道明的话让陆为民心情也大坏,之所以醉得这样厉害,萧樱也知道更多的是因为陆为民心情受了影响的原因。

    “可能是他心情不太好的原因。”萧樱低垂下眼睑,淡淡的道。

    “啊?怎么了?”顾子铭看了一眼萧樱,小声问道。

    萧樱把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知道顾子铭能担任陆为民的秘书也很是经过一番筛选的,而且从陆为民能把顾子铭带到青云涧泡温泉就能看出顾子铭是可以让人放心的。

    “石局长人很聪明的,人事局那边出这样的难题。似乎有些让人不可思议。”顾子铭沉吟了一下,分析道:“可能有其他原因。”

    萧樱默默点点头,顾子铭没点穿,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如果没有陈昌俊在背后作梗,石岑明是不太可能有这样的表现的。

    陈昌俊和尚权智的关系非同一般。从黎阳跟到宋州,可谓鞍前马后劳苦功高,如果陆为民真的和陈昌俊撕破脸,会发生什么情况,真还不好说。

    就算是现在尚权智对陆为民很看重,但是真要面临这种抉择还不好说。

    见萧樱脸上也有一抹忧色,顾子铭笑了笑:“樱姐,没事儿,陆市长心里有数。他有分寸,何况现在市里边的局面这样,我说一句大话,还真离不开陆市长,任何人都得考虑这一点。”

    萧樱被顾子铭这话说得宽心不少,陆为民这一个月来筹集了两个多亿资金过年,老百姓不知道,但是市里的干部知道的人不少,尤其是差四千万。陆为民到昌州和丰州的企业上去借的。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宋州市财政信誉度连几大银行都不接受,认为几年之内宋州财政都是赤字财政。入不敷出,不具备偿还债务的能力,陆为民却能以一己之力到外地借到四千万,足见陆为民的能耐。

    现在市里边不少人都把目光盯在陆为民身上,从纺织国企的改制方案出台到新麓山集团的兼并重组规划,从这年边上筹集资金的能力到调配这些资金的平衡能力,陆为民正在一点一点的改变市政府这帮干部的看法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说陆为民的坏话,至少市里那批老干部就对陆为民的看法就不太好,认为陆为民过于骄狂,对老干部不关心不尊重。

    萧樱和顾子铭经历了一次温泉行之后,两边关系亲密了不少,尤其是萧樱本来在宋州这边说得上话的人就不多,而蔡亚琴也意识到了萧樱在陆为民心目中分量不轻,而且关系也不一般,所以也是刻意结交,两边也是越谈越拢。

    萧樱比顾子铭是同年同月的,只是比顾子铭大天数,所以顾子铭和蔡亚琴都随之喊萧樱为樱姐,关系也更见融洽。

    “老干部那边陆市长倒是不太在意,我也问过陆市长,他说那些老干部其实都是墙头草,全市那么多老干部,怎么可能齐心,之所以在那里吆喝发声,无外乎也就是想要引起本届市委市府领导的重视,要旅游,要福利,要经费,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宋州财政状况,所以也只是作势而已,起不了多少风浪,这里边也和人大那边有些关系,根子还是在人大那边,……”

    “也不能那么说,宋州这些老干部好像口气都很大,陆市长若是不注意,本身他就年轻,难免会引来一些不好的反应,这对他以后也不好,人大?陆市长和人大那边应该有些联系吧,我记得……”

    “樱姐,陆市长心里有数,开年陆市长会和人大那边有个交待,……”顾子铭对这事儿倒是清楚,陆为民对那些个聒噪的老干部不太感冒,但是对人大这边却是很尊重,关于国企改制问题陆为民有意要推动市人大以地方立法的方式来确定下来,准备要在开年之后让人大几个工委的一部分同志出去到苏州、杭州、温州、深圳、广州考察,这个消息一出来,人大那边原本也有些怨气的声音立即就消失了,只剩下老干局那边还不知底细在那里吆喝。

    听得顾子铭这么一说,萧樱心里顿时放下大半,她也没想到陆为民这早就定下了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手段,只是她也觉得陆为民未免太势利了一些,人大这边对他的工作有利,便不遗余力“收买拉拢”,老干部那边对他没啥用处,便是不予理睬,也难怪老干部们鼓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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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的尴尬事儿,顾子铭突然接到电话,蔡亚琴的母亲出了车祸,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腿却被撞伤了,现在正送到昌北医学院附二院做手术,看见顾子铭那为难的表情,萧樱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顾子铭赶紧去,这边陆为民有他守着,让他放心去。

    偌大一幢房子就只剩下萧樱一个人,不,楼上还有个呼呼大睡的陆为民。

    萧樱不喜欢这样,孤男寡女在一起,尤其是本身就有不少人对她和陆为民的关系很好奇,甚至亦有不少人想要借这层关系来搭上陆为民的关系,这让萧樱也不胜其烦,但是有些情况她却推脱回避不了,比如说令狐道明想要单独请陆为民吃顿饭,请她作陪,她能拒绝么?

    一来令狐道明是她分管领导,二来令狐道明本身颇有能力,人品风评也相当不错,想要谋求上进这也没什么不对,再加上令狐道明对萧樱也很看顾,来之后文遗保护这一块工作萧樱也是一片空白,令狐道明也是手把手指导,萧樱也很感激,这种情形下令狐道明请她牵线搭桥,她无法拒绝。

    令狐道明想到正在筹备中的招商局去,现在招商局筹备小组的组长由市政府副秘书长段厚柏在担任,萧樱也知道令狐道明也找过段厚柏,但招商局是陆为民一力要求扩编重建的,和原来的二级局不一样,要一步到位变成一级局,令狐道明甚至也问过萧樱有无意思到招商局那边去,但是萧樱拒绝了。

    魏如超也很旁敲侧击的请自己去陆为民那里帮令狐道明探一探口风,看看招商局局长人选有没有确定下来,萧樱也不好拒绝,但是见到陆为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人事问题的敏感性萧樱当然很清楚,别看陆为民平时没啥架子,和自己说话也没啥顾忌,但是那都是不涉及敏感话题,像招商局局长人选这种问题,只怕就连顾子铭都从未得闻,自己要冒然问起,的确也不合适。

    萧樱也理解令狐道明内心的焦急,招商局可能在开年后就要正式成立,班子人选估计在春节中就要确定下来,令狐明道在路上就和自己暗示过,他在组织部那边的朋友也和他说起过,招商局不比其他局,恐怕班子人选要以市政府意见为主,特别要征求陆为民的意见,据说这是尚书记的意思。

    令狐明道的意思是请萧樱在合适的时候帮他问一问,当然能敲敲边鼓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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