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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真是够巧啊,居然会在这里遇上这么一个熟人!姚放!

    甄婕的目光也一下子落在了陆为民身旁的这一桌人身上,心脏似乎也一下子猛地缩紧,就像被人狠狠捏住,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如果这只是陆为民的熟人或者只是自己的熟人也就罢了,却恰恰是他们俩的熟人,而且是从小到大都认识的,知根知底,更为难堪的是对甄妮的事情更是熟知,甄婕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

    陆为民反应何等敏锐,只是看甄婕的脸色就知道甄婕在担心什么了,不过他不认为姚放会想到其他,当然如果甄婕一直这样坐卧不安,姚放可能就会从中窥出端倪来,所以他很隐晦的给甄婕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必担心,然后站起身来,伸出手去,“姚书记,这么巧,还没有来得及恭贺你呢。”

    姚放也已经伸出手来,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为民,什么恭贺不恭贺,哪儿都是干活儿的命,要说也该是我恭贺你才对,真是一步一上,让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啊。”

    看到陆为民满不在乎的站起身来,相当随意的和姚放寒暄打招呼,甄婕心里顿时平静了不少。

    他们旁边那一桌人是刚走,姚放他们几个就过来了,之前并没有听到陆为民和甄婕之间的谈话,她和陆为民之间也没有什么其他亲昵动作,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甄婕也不习惯和陆为民之间亲热,所以要说姚放也顶多就是对陆为民和甄婕一起出来和夜啤酒吃烧烤感到有些奇怪罢了,想到这一点,甄婕心里顿时踏实许多,也在想一会儿怎么来解释单独和陆为民出来和夜啤酒。

    “呵呵,姚书记,你这话就是打自己嘴巴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到哪个位置不是干活儿,干团省委副书记是干活儿,到昆湖当市委副书记也是干活儿,我不也一样?宣传部长也好,政法委书记也好,常务副市长也好,不都一样,顶多也就是脑袋上头发少得慢一些还是快一些罢了,你说是不是?”

    陆为民笑着打趣。也逗得姚放笑了起来,“为民,别喊我什么姚书记姚书记了,我比你痴长几岁,叫我放哥就行,都是195厂出来的子弟,咱们陆姚两家也都算是有点儿缘分不是?”

    陆为民心中暗叹,这姚放比起姚平那蠢人来,不知道要精明多少倍。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回是一母同胞,难道说是姚志斌老婆后来偷人生的姚平?就连姚安要和姚放相比,都很明显差了一个层次。

    “放哥这么说,我当然乐意之至了。”陆为民目光透过。望向姚放身后。

    “哟,瞧我这人,来,为民。我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团省委时候的同事,团省委农村青年工作部部长秦立国。这一位是我们省青年干部管理学院副院长梅杰,这一位是省青联副主席伍延昭,这一位是昆湖市团委书记仲彦成。”姚放显得很放得开,很潇洒的替陆为民介绍,“呵呵,不知道你们几个认识不认识这一位,咱们省里最年轻的厅级干部,算是我的老弟吧,宋州市常务副市长陆为民,我和他都是195厂子弟,……”

    195厂即便是在全省也相当有名气,黎明飞机工业集团已经成为昌江省国有企业的一块招牌,195厂子弟在90年代以前大多数都喜欢留在厂里,即便是大学考出去,也更愿意回195厂工作。

    但是进入90年代之后,伴随着国企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经济效益都开始下滑,让位于一些条件较好的地方部门单位,地方上的工作机会对这些大型国企子弟们的吸引力开始逐渐增大,不少子弟大学毕业后纷纷选择到地方上工作,还有一些子弟也寻找门路调出195厂,到地方上去发展,像姚放、姚安两兄弟和陆为民都属于此列。

    姚放的一句“老弟”称呼让陆为民也很有点意外,这家伙还真是会凑着机会就上行啊,这个“老弟”称谓可不是那么好加上的,在昌江,这个老弟的含义往往就意味着你比我矮一头,甚至有点儿附从的意思在里边。

    要说昆湖市委副书记和宋州市常务副市长相比,陆为民比姚放要矮一头也勉强说得过去,无论是党内职务还是昆湖与宋州在昌江省内的地位相比,姚放都是要高出陆为民一头的,但是陆为民却从来和你姚放不是一条道,甚至也没有多少交道瓜葛。

    陆为民不确定姚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或许是要在他以前和现在的同僚下属面前显示一下他自己的影响力吧?或者是要向自己释放一个信号,他很大度,并不在意以前自己和他弟弟姚平之间的冲突矛盾,愿意化干戈为玉帛?

    “甄婕也在?看来咱们195厂的子弟无处不在啊。”看见陆为民背后的甄婕,姚放略感奇怪,但也没太在意。

    “呵呵,我的秘书两口子和甄婕可都是大学同学,今天本来是来昌州玩,我说难得,就请他们两口子一块儿来感受一下咱们昌州夜啤酒的滋味,也就把甄婕叫上了,没想到这两口子等到我们都到这里了,才给我打电话说家里临时有事儿,赶回宋州去了,把我和甄婕给撂在这里了。”陆为民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这个秘书不称职啊,居然敢把领导丢在这里不管了?”

    姚放随口开了个玩笑,又和甄婕打了个招呼,而陆为民也和其他几位逐一寒暄握手。

    姚放在团省委担任副书记一干三年,以四十岁之龄出任昆湖市委副书记,虽然名以上是平调,但是实质上却是一个不小的升迁,昆湖是全省第二经济强市,一般说来昆湖市的干部转调其他城市,都是要升迁的,而昆湖市委书记一般说来都是省委省政府班子成员最有力的竞争者,前任昆湖市委书记周少游直接升任省委常委、秘书长,

    深得汪正熹认可的姚放也是在团省委副书记上很是熬了一番资历才算是获得这样一个机会,在汪正熹的力荐之下出任昆湖市委副书记,刚满四十一岁能坐到昆湖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上,的确也很不简单了,当然这要撇开和陆为民这个怪胎特例相比。

    看样子姚放也是有意要在昆湖扎根好好干一番工作来,在团省委打熬了三年,这家伙也隐隐有点儿以团派干部自居的架势,陆为民听梁炎提起过,姚放很会来事,笼络人心也有一套,在团省委工作时就经常把团省委的一帮干部拉出去搞个什么旅游远足,或者找个酒店搞一搞文娱联欢舞会一类的活动,或者约着一些他比较信任的干部吃顿饭唱唱歌,梁炎为此都去帮忙买过几次单,足见这家伙是很有点儿野心的。

    看来今天这几个也是姚放原来手底下比较得宠的角色,不过听姚放的介绍,除了昆湖市团委书记外,其他几个都是团委和青联的干部,没准儿这家伙觉得自己到昆湖那边站稳了脚,就要从团省委这边拉人过去丰满自己的羽翼了呢。

    “为民,你们只有两个人,要不咱们两桌伙在一块儿,一起聊聊,你刚才那个话题,我们这边几位都有不同看法呢。”姚放大大咧咧的道。

    虽然陆为民知道甄婕肯定不愿意和这帮人搅在一块儿,但是现在却不能拒绝,一是人家姚放都摆出了这么高的姿态,自己不回应显然不合适,另外自己和甄婕单独坐一桌,如果人家邀请还要拒绝,就有点儿说不过去,没准儿还会招来不必要的怀疑,所以陆为民给甄婕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就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陆市长是咱们省里最年轻的干部,我早有耳闻了,原来陆市长在丰州那边当县长书记时,姚书记就提起过您的大名,这195厂真是出人才啊,姚书记和陆市长您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今天也真是有缘,……”接话的是省青联副主席伍延昭,这家伙和杨家将的杨六郎的名字一样,陆为民也有点儿印象,只是以前从未有过叫道。

    要说青联副主席也算是副厅级干部,只是这个副厅级干部要和地方上的党政副厅级干部的含金量要差许多,昌江省青联主席是由团省委副书记兼任,但不是姚放这个副书记,而是另一位,但看样子伍延昭这个青联副主席和姚放关系比较密切。

    “伍主席,你太客气了,什么精英人才,我赞同放哥那句话,都是干活儿的,分工不同,我大学毕业就分配到丰州的县里,本来想回195厂工作,没这个机会啊,只能在县里边晃悠,……”陆为民端起啤酒杯,打着哈哈,“放哥是咱们195厂这一代出来的numberone,咱们都是向他学习的。”

    “嗨,陆市长,姚书记固然不凡,你也不简单啊,姚书记多次说起你,都说咱们省里六十年代出生里边的干部里,你最有前途,欢迎陆市长多到我们青年干部管理学院来做客啊。”省青年干部管理学院的副院长梅杰也不甘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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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派干部们从九十年代末期就开始崭露头角,而各级党委也有意识的开始加强青年干部的培养,而团委(含青联)系列就是最好的摇篮。

    先前几十年都在喊共青团队伍是党的最坚实的基础部队,但实质上从建国到八十年代,军队以及有着军队背景的干部才是最受重视的,进入八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需要,尤其是在经济和技术领域,基本素质和专业知识越来越受到重视,一大批文革前的老大学生开始进入体制内较为核心的领域,而恢复高考后的前几批大学生中也有部分开始展示出自己独特才华,于是乎文凭问题开始升温,不少地区硬性规定在提拔干部时需要满足年龄和文凭,甚至是一刀切,此所谓干部队伍年轻化和专业化。

    于是乎函授、电大、党校等各种序列的非全日制进修门道开始泛滥,自考、成人高考等等非常实惠的路径也开始形成,这都是受到了这种风潮的影响。

    共青团在全日制大学生们中有着优势,因为每所大学中共青团组织的各级干部们都相当于是后备力量,所以在年轻化和专业化结合得比较好的大学毕业生进入体制内成为干部后,有着共青团背景的干部们也就开始越来越受到重视,

    陆为民虽然也是大学毕业生,甚至在大学中也还是团干,但是却并没有享受到多少这方面的好处,原因就是他直接下到了最基层,而且是贫困地区的最基层,而在最基层,这种优势并不被人重视,相反,实际工作能力才是最受重视的,也幸好陆为民在南潭的表现上佳。

    团委系统的干部虽然受重视。但是比起地方基层干部来说,他们也有一个较为明显的缺陷,那就是他们大多数人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基本上都是在办公室、宣传、组织等党群系统中厮混,这也使得他们不少人在下到基层占据重要岗位时会有些不太适应,如果他们能够度过这段不适应期,甚至迅速融入做出成绩,那么兼具了双方优势的这种人就会受到重视了,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姚放是早就想要从团省委里出来了。

    原来在195厂,后来到团省委。他并没有多少机会实际接触地方行政工作,这也是一大遗憾,所以在团省委工作期间,他也很努力的学习,尽可能的了解市县以及的实际工作运行机制,以期自己到市县以及工作时能够迅速适应。

    不过有汪正熹的青睐,在团省委他就跨越了处级干部这个门槛,一跃成为副厅级干部,而现在更是一步到了昆湖市委副书记这个重要岗位上。这让他内心也有些诚惶诚恐,不过在表面上他不得不表现得更为自信和大度,也更喜欢过问一些具体行政工作。

    他内心深处甚至有一种希望,如果自己能够少在团省委呆上一年半载。而到昆湖来担任一年半载的常务副市长甚至副市长再过渡到市委副书记位置上该有多好,这样也不至于在很多事情上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的感觉。

    只是现在直接到了市委副书记位置上,他也只能按照既定路径前进,只是在涉及到一些非党群领域的工作时。姚放也比其他座这一角的领导更关心和热情,更有参与的欲望。

    话匣子打开,几番寒暄之后。陆为民也大略能琢磨出一些味道来。

    秦立国无疑是姚放的贴心跟班,几句话下来,陆为民就能感觉得出来,而那位青联副主席伍延昭也应该和姚放关系很密切,只不过比起秦立国来,伍延昭身份不同,级别不同,自然在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也就不一样了,至于那位昆湖市的团委书记自然是唯姚放马首是瞻,估计两人在以前也就有了很亲近的上下级关系,倒是那个省青年干部管理学院的副院长梅杰,这个和去年下台的英国首相一样名字的家伙,让陆为民觉得有些不一样。

    “就目前来说,外资对于国内经济发展仍然非常重要,不过其重要性我个人认为并非是指外资能带来所谓的什么先进的管理理念,再先进的管理理念也需要和中国实际国情相结合,外资的重要性就在于本质,它就是剩余资本向有需求的地方输出,中国闭关自守这么多年,改革开放解放了生产力,脱掉了束缚,我们的优势逐渐展示出来,廉价而丰足的劳动力,而且国民的勤劳善良特性远胜于东南亚和南亚那些劳动力比我们的更廉价的地区,使得我们的工人更具有服从性和纪律性,外资落地可以产生更具效率的丰厚利润,这才是根本。”

    几杯啤酒下肚,本来中午也就还有点儿酒意,而且陆为民也有意要在这几位团派干部们面前展示自己的观点,所以也就恣意汪洋,舒展纵论。

    “经济要发展就具备几要素,资本这一要素对于我们中国来说目前是非常匮乏的,尤其是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制度以及对私人财产这方面的法律保障体系不健全,也使得国外资本要进入国内还有诸多疑虑,所以在经济工作中,现阶段大力对外开放招商引资是主流,但是拿来主义有利有弊,境外资本的逐利性使得它们获利之后就可以随时撤离,同时国家经济安全也要求我们在对待外资进入时需要有所选择,……,但是目前来说国家对外资和外资企业、合资企业是太过于热情的欢迎,而在对外国内的私人经济发展上却完全是两个态度,这一点很让人不解,……”

    “陆市长,我们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只是在前面的限制定语上加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私人经济意味着什么,马克思的早有定论,私人经济只能是公有制经济的补充,对外私人经济的态度我觉得应该要分阶段分层次来,如果国家在政策上不分轩轾的对私人经济向对待公有制经济和合资外资企业那样扶持,那私人经济一旦发展起来,公有制经济势必会受到冲击,我赞同你的一部分观点,那就是在国家经济安全问题上要有足够重视,对外资要有一定限制,但是对国内私营经济则更需要警惕,一旦私有经济发展起来,那么势必会威胁到公有制经济的地位,而且也会使得得益者形成一个巨大的群体,那这个群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资本家,换言之,就是资产阶级。”

    伍延昭这番话让陆为民倒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家伙脑袋里也还有点儿货,至少还敢一针见血的指出资产阶级这个现在颇为烫手的东西出来。

    “嗯,伍主席,资产阶级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我们不能说不承认它,它就不存在,就算是我们的宪法,我觉得也对这一个群体或者阶层没有做出明确的界定,呵呵,或许在这个问题上还存在见仁见智的意见,我想在我们这个层面,探讨可以,但是对其影响还微乎其微,不如放在一边,姑且不提。”陆为民笑了笑,“我要说的是党的十五大已经明确提出非公有制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非公有制经济中私营经济占据着重要地位,那么我们怎么来看待私营经济的发展?那就是在目前的形势下,要支持扶持私营经济的发展,它能促进国内经济发展效率,解决就业压力,在我们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时期时,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陆市长的观点我赞同,外资是什么?外资其实就是国外的私人资本,这就是它的本质!为什么我们对外资就是敞开胸怀欢迎,享受超国民待遇,对国内的私人资本私有经济就要带着有色眼镜看而且百般歧视刁难呢?难道说是觉得国外的私人资本私营经济到了我们中国就不会对我们国家造成威胁,而我们国内的私人资本私营经济发展就会造成威胁?这不科学嘛。”

    兴许是借着酒兴,大家伙儿说话都有些放得开,梅杰也附和着陆为民的观点,陆为民注意到梅杰这番观点一出来,姚放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虽然只是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但没能躲过陆为民的眼睛。

    姓梅的这家伙的看法还有点儿犀利,也算是挑开了一些薄纱,不过这却有点儿抽姚放的脸了,姚放的观点是国家要加大力度在各个层面对外资放开,但是对国内的私营经济则要加以限制,因为私营经济的发展势必培养出一个新的有产阶层,而这个阶层如果日益壮大,就会对国家的社会主义性质产生威胁,而外资则不存在这一威胁,外资只是攫取利润,也没有国民权利,不会对社会主义性质产生威胁,对这一个观点,陆为民只能说是掩耳盗铃,只是他不想和对方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在国内这种持有这个观点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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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酒精的刺激和相互之间的略带炫耀和竞争的影响下,陆为民觉得这样一种探讨还真是有些意思,就连先前还有些拘谨的甄婕都从地方政府发展经济的角度来探讨了一番吸引外资的意义和国家层面需要考虑的弊端,也让几个想要在美女面前竭力证明自己的几个男人都刮目相看。

    席间陆为民上厕所时,梅杰也找了个机会在厕所外又和陆为民闲聊了一阵,让陆为民意识到这个梅杰好像和姚放并不是一路人,而梅杰表现出来的热情态度,也让陆为民有些诧异。

    “陆市长,前次我在花省长那里就听她提起过您,对您花省长可是赞不绝口,一直说像我们这些长期在党群口工作的人就该向您学习,主动到最艰苦的基层去锻炼磨砺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提升自己的能力,弥补自身的不足,我觉得花省长的话很有道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向陆市长请教了。”

    陆为民立即反映过来,“老梅,你一直在团省委这边工作?”

    “呵呵,陆市长,我不是昌州人,我老家是桂平的,原来一直在桂平市平湖区团委工作,后来先后在桂平市委宣传部、桂平市团委工作,三年前调到团省委工作,去年到的省青年干部管理学院。”梅杰显得很自然大方,介绍着自己情况。

    桂平?陆为民琢磨出味道来了,桂平是花幼兰发家的地方,花幼兰在桂平可是担任了三年多四年时间的市委书记。从桂平市委书记升任副省长,原来梅杰这家伙是桂平的干部,不过没听花幼兰提起过,想必是层次不够的原因。

    省青年干部管理学院其实就是省团校,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算是个副厅级单位,当然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这个副厅级单位的含金量不是很高,梅杰担任副院长,就算是一个正处级干部,同样这个正处级干部的含金量也不是很高,估摸着这家伙应该是从桂平市团市委副书记这一类职务上调过来。算是进了省城,看这样家伙的架势,似乎是有些希望跳出团委这一个圈子,到地方上去发展的模样。

    “老梅,省青年干部管理学院可是培养青年干部的摇篮啊,怎么觉得在学院里有些屈才了?”既然是和花幼兰牵扯得上关系。陆为民的态度自然就不能太冷淡了,估摸着这家伙也不可能来忽悠自己,这打个电话就能了解得到的。他若是虚夸,那就是自寻无趣了。

    “嘿嘿,哪能呢?我就是琢磨着这一直在党群机关里转悠,没能到最基层去干一干。有些遗憾。”梅杰叹了一口气,“我是我们省里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大学的专业政治经济学,读大学的时候也是班上最年轻的学生,毕业之后在平湖农场工作了三年,有借调到平湖区农业局工作了一年,然后就调到区团委。以后就一直在团委工作,本来一直想要找机会好好干些事情,但是总是不遂人愿。”

    陆为民笑了起来,“老梅,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真要想到基层去锻炼,那还不简单,向花省长汇报一下思想动态,我们宋州可是很欢迎省里的干部下来指导工作的,……”

    梅杰也笑了起来,“呵呵,谢谢陆市长的关心了,我都向花省长汇报过了,她是我的老领导,在她面前我是实话实说。”

    陆为民点点头不再言语,看样子这家伙是得到了一些风声,难道说省里会有干部下挂锻炼?这正处级干部下挂还真不好处理,也不知道省里是不是有这个意向,得看看再说。

    如果省里真有这个意思,而梅杰也位列其中了,陆为民倒是很欢迎梅杰来宋州,这家伙思路还是挺开阔的,看问题和自己一些观点也比较一致,就算是缺乏基层工作经验,那也正常,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丢到下边去打磨一年半载,很快就能熟悉下边工作,只要不是太蠢或者心高气傲,都能受益匪浅。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十点过,姚放这几个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还是陆为民借口要送甄婕回家,提出先走一步,姚放他们几个又硬生生拉着陆为民多喝了三大杯啤酒,才算是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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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车,陆为民也都有些晕晕乎乎,甄婕也有些担心,可是她开不来车,想要让陆为民把车搁在这儿,两人打的回去,陆为民却执意不肯。

    好不容易把车开到了御景南苑,一下车,陆为民就有些撑不住了,这啤酒开始喝着不醉人,只是胀肚子,喝通了之后,一泡尿接着一泡尿,啤酒不是陆为民的强项,他宁肯喝白酒,但是这大夏天晚上,都喜欢喝啤酒,得入乡随俗。

    把车停稳下车,陆为民扶着汽车引擎盖站住,甄婕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壮着胆子把陆为民扶着,赶紧回屋。

    好在是一楼,陆为民昏昏沉沉的跟着甄婕的手进屋就躺下,只是一身汗意酒气,甄婕有心想要让陆为民去洗个澡轻松轻松,但是看到陆为民这副情形,也只能作罢,烧了一壶热水,然后把陆为民上衣和长裤脱掉,只剩下一条平角内裤,鼓鼓囊囊的一大团,饶是甄婕早已经是尝过滋味的人,也看得脸红心跳。

    好好把陆为民身上擦拭了一遍,又替陆为民倒了一大杯温水放在床头茶几旁,甄婕也是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换了睡裙,躺在了陆为民身旁。

    都走到了这一步,甄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又被姚放瞅了个正着,虽然不确定姚放是否看出了一些什么,但是这还是让甄婕有些心神不宁。

    妹妹的男朋友,现在却睡在了自己身旁,而且和自己发生了那种关系,自己却又是心甘情愿,甚至现在都还甘之如饴,想到这种令人尴尬的情形甄婕就觉得心烦意乱。

    陆为民一觉醒来时,觉得口干舌燥,一时间竟然有些想不起这里是哪里,昏暗的壁灯下他回忆了好一阵才确定这里是家里,而躺在身旁的这个女人是甄婕,不是隋立媛。

    茶几上的凉水被他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又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陆为民坐起身来,旁边的甄婕立即就醒了过来。

    “没事儿,你睡你的。”陆为民拍了拍甄婕的臀部,然后自己起身,上了个厕所出来,甄婕已经起来又替他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陆为民有些感动,接过水杯,又喝了一大口才放下,依靠在床头的垫子上,他觉察到甄婕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心里也是一痛,他当然知道甄婕心里烦乱,不过这种事情,他也是束手无策。

    把想要翻过身去背对自己的甄婕身体扳过来,甄婕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屈从于陆为民的臂腕,乖乖的靠在了陆为民的臂弯里,身体贴靠在陆为民腰肋处,淡淡的湿润浸润在陆为民腰际,“对不起,阿婕。”

    甄婕摇摇头,“不,我是心甘情愿的,不怪你,和你无关。”

    陆为民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混蛋?”

    甄婕没有吱声,只是把脸贴在陆为民腋下。

    “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这不是在一百年前呢?那我就索性把你们两姊妹都娶了,爱谁娶谁,多好的事儿,大被同眠,皆大欢喜。”陆为民感觉到腰肋处软肉被人扭住,他忍住疼痛继续道:“我这是大实话,不虚伪,男人就是这种得陇望蜀的主儿,别看那些人一个道貌岸然,其实内心比我龌龊得多,我只是说出了一个正常男人内心真实想法罢了,绝大多数男人其实都和我一样,只不过他们要么是囿于现实各种约束不敢做,要么就是背地里阴着悄悄的做,做了不说,或者遮掩得好,不像我说得这么直白罢了。”

    陆为民感觉到身旁这个女人的牙齿也开始在自己的手臂上发威了,他继续忍住疼痛道:“都说社会在发展,三妻四妾是封建残余,应该淘汰,但是文化历史的延续性在人们思想里依然保留着,所以这种心态和思想依然没有得到根本性改变,而三妻四妾能够在中国历史中存在几千年,也是有其存在理由的,不会因为一纸法令就消失,顶多变得更隐晦或者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甄婕再也忍不住了,咬牙切齿的道:“不要脸,你还真以为你是皇帝了,可以为所欲为……”

    陆为民也不理她,一把揽过对方丰腴的腰肢,狠狠吻住对方的樱唇,另一只手掀起甄婕的睡裙,熟练的把睡裙里的蕾丝内裤褪了下来,在甄婕的惊呼声中,灵活的刺入。

    “啊!为民,我们不能再……,甄妮回来怎么办?”

    “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大被同眠,存在即合理,谁也管不着!”性致高昂的陆为民此时显得格外无耻,就像资产阶级这个东西的出现一样,你不能因为否定存在它就不存在了,它的出现和存在必然有其原因,这就是存在即合理的精髓。

    云收雨散,本来心情不太好的甄婕也在陆为民的刻意恩爱缠绵之下精疲力竭,沉沉睡去,倒是陆为民好好睡了一宿,这个时候却显得精神极好,思维也处于最佳状态。

    看着女人依偎在身旁的脸颊上还隐隐有些泪痕,陆为民也知道甄婕心境承担了多么大的压力,夺人之爱在这个社会是要承担相当大的道德压力的,尤其是这还是亲姊妹,只怕立即就会变成千夫所指的贱人,可以想象得到甄婕的担忧惧怕。

    195厂就这么大个圈子,甄家以前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而陆家现在更是出了自己兄弟姐妹几人,俨然成为了195厂的“名门望族”代表的架势,甄家姐妹以前都是195厂子弟校的校花,现在却演变成了这种情形,委实让人难以接受。

    人言可畏,不是谁都能像自己这样经历了两世为人,心境早已经操练得百毒不侵了,甄婕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且还一直是在大学这个象牙塔里读书、研究,对于外边世界的风风雨雨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所以在心理上根本无法做到泰然自若。

    甄妮回来该怎么办?对于甄妮来收,这无疑也是一个巨大伤害,但是陆为民却觉得也许甄妮最终会坦然面对,毕竟是在甄婕和自己走到一起之前甄妮和自己的感情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她远走乌克兰其实也就是一种变相的逃避和冷静,只是她可能也没有想到姐姐会和自己有了这样一层关系。

    对于甄婕来说,恐怕最难过的还是她自己的心理这一关,但是话又说回来,两个人真的可能走到一起么?甄婕也和自己说过,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她从未想过会和陆为民结婚,甚至她觉得两个人就这么偷偷摸摸在一起已经是极限。而要让她以横刀夺爱的方式公然面对195厂人的目光,她承受不了,无论甄妮是否在意。

    这是个无解之题。

    陆为民自我解嘲的笑了一笑,对自己来说,婚姻似乎也还真是一个无解之题。

    似乎那段感情都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和障碍,让人难以获得满意的结果,也许从自己内心深处就从没有有过获得一份完整感情和婚姻的奢望,或者说就没想过自己这二次人生会在感情上也获得圆满,正是在这种心理暗示下,自己才会如此恣意妄为。放荡无忌?

    他吃不准。

    思路如天马行空,飘忽不定,把自己和甄氏姐妹的感情纠葛搁在一边,陆为民思绪重新回到昨晚的这顿莫名其妙的夜啤酒上来了,姚放看似在“释放善意”,想要和自己握手言和,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姿态,无论是他还是自己都不会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自己和他暂时也还不会有什么交葛。他当他的昆湖市委副书记,自己干自己的宋州常务副市长,顶多也就是两座城市会隔空对决,那也是良性竞争。也还轮不到他姚放和自己来说事儿。

    不过看得出来姚放还是颇有心机的,如梁炎所说,在团省委这家伙就开始有意识的拉拢人马,为他日后下放打基础。现在看起来这家伙这一手还是颇有成效的,倒还不能小觑了这个家伙在这些手腕上的本事,这方面倒是可以成为自己的借鉴。在这一点上自己就不如对方做的那么自然,那么富有成效。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这话说得的确是经验之谈,也许自己也该主动和章明泉、关恒、宋大成、齐元俊、冯西辉,甚至还包括巫嗣润、彭元国这些人联系走动一番了,现在看似大家的生活之间已经没有了交织,但是没准儿日后这些人就还会成为自己工作上的得力臂助。

    这些工作都需要一个长久和持续的培养,也是一个相互了解相互认可的过程,纵然章明泉和关恒他们和自己早就有了默契,但是时间和空间距离很容易让那种陌生和生疏在相互之间滋生,要消除这种距离,就需要不断的润滑和接触。

    自己到宋州这一年多时间里在这方面就有些轻慢疏忽了。

    陆为民思绪万千,马思涵给自己的这个消息也像是在黑夜里点了一盏灯,给自己也指明了方向。

    基础设施建设对一地经济的拉动是非常明显的,如果真的能够把西宋高速和宋宜高速这两个事情搞定,不说日后这会给宋州经济发展增添多少后劲儿,仅仅是这两个项目在宋州境内带动的就业和各种物资需要就能拉动相关产业不小,这一点陆为民很清楚,当初在阜头,最先打开局面也就是利用道路交通建设来拉动经济发展的,而和阜临公路以及阜双公路阜头段这些相比,西宋高速和宋宜高速其带来的拉动效应至少要高出几倍。

    只是马思涵透露出来的意思也还有一些不确定性,政策上会放宽的幅度究竟有多大,这还需要进一步细化明确,在没有获得这方面消息之前,陆为民还不好和林氏家族那边直接谈及实质,但倒是可以邀请林氏家族那边来宋州这边进行考察。

    想到这里陆为民又突然想起了即将来袭的洪水阴影,前世中就是在八月初会迎来一场最凶猛的洪峰袭击,对于宋州来说,只有熬过了这场风暴,才算是真正过关,只是现在却没有几个人把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儿,似乎八里湖的溃堤让宋州老百姓就以为洪水不过如此,这才是最让陆为民心焦的。

    只是现在陆为民也只能被动的等待,择机作最后的努力,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方面招徕了很多人的不满和埋怨,再要强行插手,只会起到反面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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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在陆为民忐忑不安的心境中一天一天过去了。

    陆为民也曾经幻想过是不是自己这个蝴蝶翅膀能够改变一些大事,事实上自己已经改变了一些东西,但是对于天气气候这样的事情,自己这蝴蝶翅膀能起到作用么?

    显然不能。从七月下旬中上游有开始出现大规模持续降雨时,陆为民就知道这事儿是完不了,不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洗礼,只怕今年这个夏天宋州是熬不过的。

    “去年的厄尔尼诺现象是前所未有的,这直接影响到了今年的汛情,不过前期我们宋州也经历了连续的洪峰过境,都没有出现大的问题,把里湖溃堤那也主要是部分地段的堤坝质量有问题,现在八里湖和九宫湖沿湖湖堤已经进行了全面加固,而且湖堤也有人经常查看驻守,市防汛抗旱指挥部也有转任督促检查,所以陆市长你就请放心吧。”

    看着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办公室主任市水利局局长石光辉言辞凿凿的在自己面前拍胸脯,陆为民就有些忍不住有想要打人的冲动,这个家伙真是说起谎话来简直不经大脑思考,撒谎水平简直老练成精,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自己才去了沿江大堤查看情况,就真的会被这家伙给忽悠过去了。

    没错,沿江沿河沿湖的堤坝都有人驻守,但那是驻守么?打牌的打牌,喝夜啤酒的喝夜啤酒,来接班的人迟到早退现象相当普遍,这就是临阵待战状态?

    一个很普遍的心态就是江堤固若金汤,而且前边几拨洪水也都过去了,这江堤都成功的经受住了洪水的考验,绝对没问题。

    陆为民强压住内心的火气,抬了抬手,示意对方暂时别在那里打包票了,“老石,我知道前期你们也都做了很多工作,现在也进入了防汛最关键的阶段,长江中上游和蠡泽湖水系、洞庭湖水系的水位这一段时间都在不断攀升,洞庭湖那边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蠡泽湖这十年的面积缩小了不少,调节长江水位的能力削弱了不少,我估摸着洞庭湖也和咱们差不离吧,另外沙河和宋河的水位也在暴涨,河堤上的防范务必要加强,……”

    “我已经和监察局的同志打了招呼,要他们加强河堤驻守干部职工的值班监督,你也别帮他们打掩护,昨晚我自个儿一个人去看了看,不是像你所说的那么好,万一有个不测,我怕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我提醒你一句,务必要……”

    石光辉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当然知道这防汛的重要性,可是这所有工作早就布置下去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江堤河堤湖堤他也都检查过,是有些小疏忽,但是也不至于像陆市长所说的那么夸张,关键还是堤坝起作用,他觉得这陆市长真的是管得有些太宽了,难怪毕市长一说起这事儿,就有些不高兴,让自己看着办,陆市长怎么说怎么办,这不是把自己故意夹在里边难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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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也没有想到这林氏家族的情况竟然会引起尚权智和童云松如此重视,几乎没有让陆为民有多少解释的机会。

    尚权智和童云松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异乎寻常的坚决且一致,就是要求陆为民立即办理好护照手续,迅速飞赴香港,与林氏家族以及其伙伴家族们的成员见面,向这些刚从印尼五月骚乱中惊魂未定的华人家族发出最热情最诚挚的邀请,并向他们推介宋州的发展情况,欢迎他们来宋州投资。

    陆为民提出的西宋高速和宋宜高速的意向,尚权智和童云松甚至都觉得有些不划算,毕竟西宋高速也好,宋宜高速也好,宋州都只能占到其中一段,除非以这两条高速公路为目标的公司能够把注册地选择在宋州,即便是那样,因为西宋高速和宋宜高速都是横跨了两个地市,所以在税收征管缴纳上都势必分出一部分到各自所属的县市区和地市税务部门,这显然让尚权智和童云松觉得有些亏。

    凭什么宋州辛辛苦苦去拉来这样一笔投资,最终却是三家来分享利益,在这一点上陆为民也很是无语,八字还没有一撇,尚权智和童云松已经在算计这个了,也不想一想,无论是西宋高速还是宋宜高速,先不说省里同意不同意,就算是真的的同意,能够拉来外资进入建设,等到建成投产,那至少也是两三年以后的事情,童云松不好说,但是尚权智肯定不会还在宋州了,有必要在这上边斤斤计较么?

    在尚权智和童云松看来,如果从印尼撤出的这些华人资本能够有相当一部分投资到宋州,无论是从事哪个行业,那对宋州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而宋州现在也太希望能够获得这一类的投资了。

    陆为民很含蓄的提醒了尚童两人,西宋高速和宋宜高速一旦建成带来的不仅仅是高速公路本身运营产生的收益和税收,更为重要的是可以确立宋州作为全省水陆交通枢纽节点的这一绝大优势,而这一优势的确立,会给宋州经济持续发展带来恒久的动力,也使得宋州在公共基础服务设施上的优势更为明显,对日后宋州一二三产业的发展都会带来想象不到的促进作用。

    尚童两人最终还是接受了陆为民的意见,只不过却催得更紧,要求陆为民赶紧带队赶赴香港,尤其是在得到丰州方面似乎也有些这方面的企图。这就更让尚童二人感到紧张,谁也不能容忍这块肥肉从自己手中溜走,谁若是在这个问题上犯了错误,那就是宋州的罪人。

    陆为民也想给尚童二人打了预防针,虽然印尼这些华人资本转移了相当数量出来,但是这毕竟是私人资本,在考察资本投向时,他们再是对自己有感恩之情,那也不可能不顾自身的利益。假设真的能够在西宋高速和宋宜高速问题上吸引到了这些海外华资的进来,那么他们也会在一些政策条件上和省市两家讨价还价,在这一点上不能指望他们就大度的让步,资本家就是资本家。资本的目的就是要牟利,否则就算是自己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也不会答应。

    在这一点上尚童二人倒是看得很开,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吸引得到外资进来,那就是一大成功,至于说政策优惠。现在哪和地方不靠这一手来招商引资?

    对于地方党委政府来说,项目落地,带动投资,产生gdp,这是最重要的,至于说税收这些都要放到后边。

    反正这项目一落地,主动权就在地方政府手中了,难道说你还能搬走,当然,政府也不是要讹诈谁,但后续很多问题就可以采取协商的方式来解决,关键是要能吸引得到来落足。

    陆为民带着段厚柏、顾子铭、市交通局局长鹿鸣山、市交建发司总经理吉呈祥以及交通局、市交建发司几个人一行八人飞赴香港,在香港一呆就是一个星期,也受到了林氏家族及其合作伙伴的几个华人家族以及先期到了香港的林和祥的热烈欢迎。

    在香港,段厚柏和顾子铭、鹿鸣山、吉呈祥几人才算是真正领略到了陆为民的风采,面对来自这些家资亿万的华人富翁们,陆为民挥洒自如,丝毫没有受到这些人身份影响,反倒是这些在他们心目中的金主儿,却是个个对陆为民异常热情,连带着他们这些随从人员也都是受到了相当规格的款待,很让他们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

    陆为民他们一行除了会见了林氏家族几个核心成员并进行了相当好的沟通交流外,林氏家族还主动把与林氏家族在生意上有密切往来的李家、陈家等几个家族的重要成员也邀请在了一起进行了座谈,陆为民也向这些海外华商们介绍了昌江省近年来的经济发展情况,尤其是重点介绍了宋州的情况,并对西宋高速和宋宜高速这两条高速公路项目可能会在近期推出招商引资这一意向向这些人作了介绍。

    在获知了陆为民此次来港的意图之后,林氏家族有主动牵线搭桥,向和合集团胡氏家族、新世界投资郑氏家族等多个已经在大陆的基建地产和基础设施方面有一些投资项目的财阀家族引荐了陆为民一行人,并不厌其烦的介绍了陆为民如何在五月骚乱之前向他们提前预警,使得他们避免遭受巨大的人员财物损失。

    虽然没有得到这些财阀家族们的明确的答复,但是也算是小有收获,至少让这些香港的财阀家族知道了在大陆昌江省还有一个宋州市,还有一个陆为民。

    对于到昌江发展,林氏家族应该说还是有些兴趣的,毕竟丰祥药业和天虎生物科技摆在那里,这都是由陆为民一手一脚引进搞起来的,效益可观,只是搞实业需要选择产业项目,而且在市场风险上也比较高,需要看准机会才能进入。

    对于林氏家族来说,印尼已经成为一个伤心地,至少在目前印尼政治格局没有太大变化之前,他们是不敢轻易返回印尼发展了,相反中国大陆欣欣向荣的气象谁都看得到,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对大陆的体制和政策不熟悉,而陆为民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一点。

    而陆为民提出的高速公路项目则更让林氏家族大感兴趣。

    东南亚华人家族素来和香港的华人财阀关系密切,香港一些财阀也有不少是从东南亚迁徙而来,林氏家族本身就在香港有一些资产物业,现在印尼风险剧增,资产自然要转移到最安全的地方,香港虽然安全,但是在市场容量上已经处于饱和和成熟阶段,资本要想在这里寻到合适的回报,机会不多,而现在大陆却有着最为丰富的机会。

    既要保证资金安全,又要确保一定的回报,陆为民提出的高速公路项目无疑是一个最佳选择。

    高速公路项目从收益率来看,并不高,投资回收时间长,一般都在十年以上,但是胜在稳定,对于林氏家族来说,现在他们恰恰最需要的就是确保资金安全和稳定的投资回报这两点,反倒是投资回收时间长不是个问题。

    只是无论是西宋高速还是宋宜高速的投资额度都相当大,动辄十亿计的投资,即便是可以通过银团贷款,那项目启动资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换算成美元,那也是亿计数,何况林氏家族虽然很感兴趣,但是他们以前并没有在大陆涉足过类似行业,好在香港已经有诸如和合集团、新世界、长实、九龙仓等大型财阀在大陆试水过了,这也可以作为借鉴,所以林氏家族同意了等到这边安顿好,便会邀约几个合作伙伴家族一起前来考察昌江和宋州的投资环境。

    在香港这一段时间里,陆为民也一直关注着昌江这边的防汛形势。

    进入七月下旬,长江中上游的几大水系水位暴涨,尤其是洞庭湖和蠡泽湖水系水位连创新高,而且还是保持高水位不退,宋州防汛形势骤然紧张起来,但是陆为民从沈君怀那边获知,市里边把防汛重点仍然是放在了八里湖和九宫湖以及泽口县沿蠡泽湖一线,对于陆为民最为担心的市区沙洲、宋城这一线的抗洪防汛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进入八月,上游鄂省持续降雨,而宋州辖区内沙河和宋河上游所在的西梁和宜山境内也是持续暴雨,使得沙河和宋河的来水大增,在沙河和宋河上游出现了巨大洪峰,导致市区沙河段一处堤坝被洪水淘空,险些造成决堤,这也使得宋州方面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沙河和宋河河堤上去了,唯独对长江干流在市区这一块的防汛抢险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陆为民在香港几乎是如坐针毡,但是这边很多工作又不能搁下,所以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等到这边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就立即买机票,飞往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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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他们下飞机时,宋州市委的丰田柯斯达已经停在了机场停车场里。

    来接陆为民他们的除了这辆丰田柯斯达外,还有一辆宋州市政府驻昌州办事处的老雪佛兰。

    市政府秘书长曽清扬来借机,这级别提到略略有些高,但也不过分,跟随曽清扬来借机的还有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素全,陆为民还兼着市委政法委书记,周素全是市委政法委委员,沈君怀没空,他来接机也说得过去。

    看见曽清扬和周素全来接机,陆为民摇摇头,这种沿袭以前的做法他很不感冒,但又不好违逆了人家的好意,当时他就说不用人来,只需要一个司机带辆车来就行,没想到曽清扬亲自来了,周素全也来了。

    “老曾,你怎么亲自来了?市里边那么多事情,这正值防汛抗洪的关键时候,你来跑一趟干什么?来辆车就行了,素全你也是,……”陆为民一边和两人握手,一边埋怨道。

    “呵呵,为民市长,防汛抗洪是大事,但那有领导操心,我不过就是一帮闲的,没事儿,没事儿,两个小时就回去了。”曾清扬笑眯眯地道,礼多人不怪的规矩他还是懂的,这位年轻的常务副市长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不算多,但他也知道这家伙头角峥嵘,并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人,虽说自己没有必要刻意去讨好他,但是维持一种好的关系也很有必要。

    周素全却是不言语,只是乐呵呵的笑着,跟在曾清扬身后。

    一行人上了车,迅速驶离机场。

    路上陆为民也问了曾清扬和周素全市里边的抗洪形势,总体来说还算稳定,虽然市内的江河湖水位早已经超出了警戒水位,但是还没有发生大的状况,这也让陆为民稍稍舒了一口气之余内心却更是担心。

    他赶着时间回来。就是想要尽可能的避免发生最坏的可能,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发生最糟糕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意味就不会发生了,往往最坏的事情都是发生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

    曾清扬也感觉到陆为民对市里的防汛抗洪形势格外关注,他也早就听说了陆为民在市里防汛抗洪工作上和毕华胜、市水利局以及宋城、沙洲两个区里都闹得有些不太愉快,尚童二位主要领导也对陆为民过度插手防汛抗洪工作有些看法,在曾清扬看来,这防汛抗洪工作纯粹就是只有责任没有好处的事情,怎么这位陆市长就这么喜欢要插手呢。其他工作也没见他这么上心,甚至连去香港招商引资听说他都不太乐意去,这让曾清扬百思不得其解。

    恐怕也不是曾清扬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很多人都对陆为民的执着关注颇为不解,防汛抗洪是阶段性的工作,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陆为民委实用不着这么上心,尤其是这项工作是在全市统一领导之下的。

    汽车飞驰在昌宋公路上,陆为民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记不清前世宋州长江干流堤坝是什么时候决堤的了,但是应该就是在这一两天,白天还是晚上他也记不清了,总之一决堤。就造成了相当大的危害,为此在离开宋州飞赴香港的时候,陆为民又冒着触怒尚童二人的风险向两人汇报了这事儿,要求要把驻军安排到长江干流堤坝上。好在这个要求得到了尚童二人的认可。

    陆为民在上飞机前又给沈君怀专门打了招呼,要求公安武警要做好一旦市区出现紧急状况,要迅速出击。稳定形势,最大限度的以救人为主,这似乎都有点儿乌鸦嘴的感觉了,陆为民不知道一旦真的如自己所料,别人会不会这么想。

    汽车驶过遂安,迅速进入麓城境内,回家在即,陆为民心中也稍稍安定。

    穿过了麓城县城,不到十公里就是麓溪区境内了,一走一周,陆为民却觉得过了好长时间一般,这让陆为民也很有些不适应。

    陪着陆为民说话的曾清扬电话响了起来,他漫不经心的接起电话,“浩堂啊,什么事儿?我们回来了啊,已经进了市区,什么?!你说什么?”

    曾清扬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决堤了,什么地段?报告了尚书记和童市长没有?通知军队了吗?”

    陆为民颓然的抚额坐回座位里,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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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暴汹涌的洪水如满卷而来的巨龙,几乎是在几十分钟之内就席卷了整个城区,尤其是宋城区首当其冲。

    决堤口是宋城区段的江洲口一段,来得那样突然而意想不到,崩裂开来的溃口在几分钟之内就被洪水巨大的惯性撕开了一个三十多米的巨大口子,而且口子还在不断扩大,看到口子两边不断崩塌的土石,周围两边的人不得不一步一步后退。

    顶在第一线的还是驻军部队和武警,只是这个时候沙袋和铁丝网装起来的石块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丢下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洪水呼啸而入,迅速把堤坝后的那一片平地变成沧海横流。

    斯柯达在半路上就不敢再开了,随着蔓延而来的洪水迅速占领了整个市区街道,整个市区情况都变得有些混乱,也幸好公安机关的整个警力以及所有街道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上了街,有条不紊的组织着市民向高处转移。

    陆为民和顾子铭上了史德生开来的那样切诺基,轰鸣着向决堤口方向驶去,也幸好还有这样大切诺基,若是那辆公爵王,只怕早就趴窝了。

    大切诺基也没有能开到目的地,看着前方越来越深的积水,史德生也无可奈何,只能把车停到了高处,在往前边去,大家都只能靠游泳前进了。

    武警的冲锋舟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陆为民和沈君怀联系上了,已经齐腰深的街道上,冲锋舟很快沿着街道到来,最终把陆为民送到了江洲口决口处。

    尚权智和童云松他们都在堤坝上,看到陆为民到来,也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明知道这里依然十分危险,但是却没有谁敢这个时候说下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谁要敢说找个安全地方下去,那他也就别想在宋州混了,无论他是书记还是市长。

    从现在开始宋州就算是进入最紧急的决战状态,如何把这个决口给堵下来就是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任何人都不准擅离岗位。

    对于抗洪抢险来说,陆为民自然不是专家,这种情形下只能交给更为专业的驻军部队和武警来负责,而在现场指挥还有市委书记和市长,但是他必须要来,这是一个姿态,无论你能不能发挥作用,你都得在这里挺着,坐了这个位置,你就得要承担这份责任。

    指挥部就设在了堤坝上,只是不断扩大的溃堤口如伤口一般撕咬着所有人的心,解决这个问题才是当务之急,指挥部和驻军部队很快协商出了一条路子来,那就是还是只能采取沉船法,用大型采砂船装满石块行驶到溃堤口附近来坐沉,以挡住洪水的冲击,为下一步堵住溃堤口创造条件。

    这有相当风险,尤其是在操作大型采砂船来坐沉,对于驾驶员来说也是一个巨大挑战,稍不注意就会船毁人亡,甚至可能带来副作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必须要作出决定来解决这个挑战。

    “一艘船恐怕不太保险,我建议是不是可以考虑用两艘船来同时进行,这样可以增加成功几率,现在决定口越来越大,说不定等到我们把一切准备好的时候,一艘船起到的作用未必够了。”陆为民一直没有吭声,一直到方案基本上敲定时,他才提出这个意见。

    “两艘船?”陆为民这个提法让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思考,不过在这一点上尚权智倒是显得更为果决,“为民说得对,我看的确需要准备两艘船,不说一艘船是否能实现目的,万一有个意外,另外一艘也可以马上顶上,真到万不得已,两艘船一起坐沉更稳妥的话,那就一起坐沉,一切以确保能够控制住情况恶化为标准。”

    尚权智话音未落,他的秘书已经拿起电话进来,“尚书记,省委邵书记的电话!”

    “邵书记,我是尚权智,我们正在研究方案,基本上确定了,对,就是采取用大型采砂船在决堤口坐沉的办法,然后在全力堵住决堤口,嗯,为了万无一失,我们准备用两艘船同时坐沉,确保一次成功!请您放心,啊,总理要来了,您要陪总理过来?……”

    陆为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昌北医学院附二院里呆着了。

    连续三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奋战,终于在两艘采砂船坐沉之后,宋城区这个决堤口被堵住了,虽然整个宋城区乃至大部分沙洲区都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但是决口总算是堵住了,这也就意味着不会再有更大的洪水涌进来,宋州城区算是保住了。

    陆为民是在决口堵上之后不久一头栽倒的,无他,太过疲劳困顿,本身在香港那几天就是连轴转,忙得马不停蹄,几个小时飞机回来,连歇都没有歇息一下,就投入了抗洪战斗中去了,饶是陆为民体壮如牛,也撑不住了。

    也幸好栽倒的时候旁边还有人,没有落入水里边,一行人就赶紧把陆为民送到医院里来了。

    陆为民强撑着想要支起身体来,旁边的顾子铭赶紧制止他,“陆市长,您就在床上躺着,这是尚书记和童市长的命令,医生说其实你没啥,就是太过疲劳,休息太少,所以就倒下了。”

    全身酸软疼痛的感觉也是陆为民久违了,记忆中陆为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在大学里跑马拉松比赛得了全校第四名之后才有这样的疲劳感,不过那时候只是疲劳,而现在却是又累又困,真的是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

    “子铭,我真是睡了多久?”陆为民呲牙咧嘴的道,他真是不想动,能躺一会儿算一会儿。

    “嗯,十三个小时,医生说这对您的身体非常有好处,否则太过疲倦,很容易得病。”顾子铭也没想到陆为民这一觉睡得这么久,的确,两天两夜。基本上没有合过眼,就连顾子铭也悄悄的在车上打了两个盹儿,而陆为民呢,基本上就在忙乎着,出了一次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睡了半个小时,这期间基本上就没有合过眼,这份精神连顾子铭也自叹弗如。

    “市区里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么?”陆为民知道顾子铭既然坐在这里,而且语气很平和,估计市里的洪水情况已经平稳下来了,这让他稍稍舒了一口气。

    “嗯。决口一堵上,市区的洪水就小了不少,但是要把积水排出去,恐怕还早,不过现在市里都全部动员起来了,低洼地方的老百姓都已经得到了稳妥的安置,各种防疫工作也开展起来,最初还有些担心霍乱,现在看起来也没有啥大问题。”顾子铭当然知道陆为民在担心什么。“市区伤亡情况还在统计,但是死亡人数不多,不超过三十人,失踪人数大概还有五十人左右。”

    陆为民仰起头来。一时间没有说话。

    前世记忆中宋州城区决口造成死亡人数超过四百人,现在算下来就算是加上失踪的也不到一百人,在自己面前顾子铭当然不可能撒谎,而且这种事情也没有人敢撒谎。这也就是说自己这个蝴蝶翅膀总算是发挥出了一丝威力,让这个四百多人的洪水灾害造成的人员伤亡缩小到了只有前世中的五分之一,仅仅是这一点。就不枉自己在这个世界二世轮回了。

    见陆为民没有吱声,顾子铭也没有再说话,毕竟还是死了这么多人,无论是谁心里都不好受,但是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前期市区的各种准备工作已经做得相当扎实了,加上决堤时间又是白天,虽然一下子就决口了,但是驻军部队和武警官兵抢险很及时,虽然未能一下子把决口堵住,但是在当时也延缓了洪水冲击力度,也为城区的准备赢得了一些时间,哪怕是十分钟半个小时,那也是极其宝贵的。

    良久陆为民才吸了一口气,要翻身起来。

    顾子铭慌忙制止他,“陆市长,医生吩咐,你还需要静卧两天,你疲劳过度,……”

    “行了,什么疲劳过度,睡一觉我的精力都恢复了大半,人家都在忙工作,我一个大小伙子在这里躺着,说得过去么?”陆为民没好气的道:“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没事儿,就是有些乏力,没劲儿,不过也用不着我去扛沙袋挑块石,我想我总还是能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陆为民知道经历了这一波浩劫,宋州也算是云开雾散了,总理在堤上斩钉截铁的声音至今还在他耳际回响,江堤质量问题,要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一视同仁,不枉不纵,要给宋州老百姓一个交待,而且立即就吩咐跟随而来的一位中纪委副书记要帮他盯着这件事情,事后他要专门听这件事情的汇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只怕谁都知道江堤事件恐怕又要在宋州揭开一个盖子了,从内心话来说,只怕邵泾川和尚权智他们都未必希望在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上重新来掀起一番风浪,只是现在除了这种状况,也就由不得他们了。

    “陆市长,我听说中纪委的人今天上午对梅九龄采取了双规,……”犹豫了一下,顾子铭才道。

    陆为民动作一滞,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摇摇头,“没想到这么快,哼,梅九龄这一出事,不知道又要把我们宋州这边搅和成什么样。”

    顾子铭略感惊讶,试探性的问道:“陆市长,怎么您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高兴?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从法律角度来说,谁触犯了法律,都应该受到惩罚,梅九龄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被拿下也是自作自受,但是从宋州市委市政府角度来说,这事儿肯定还会牵扯出一些人来,梅九龄主政我们宋州十余年,他那些香火情缘,难道会没有波及?”陆为民冷冷的道:“市委市府的人事调整刚刚告一段落,现在又遭遇了特大洪水袭击,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要全副身心投入到灾后重建,恢复经济发展,可现在又冒出来这么一桩事儿,要么你早点儿来,要么你晚点而出,偏偏是这个时候,你这不是添乱么?又会对我们宋州经济发展生产重建带来多大的影响?你算过没有?只怕在市委的眼中,梅九龄早就是没牙老虎,日薄西山的人了,这个时候拖出来打,对宋州意义不大,还会造成人心不稳,不划算了。”

    顾子铭没想到陆为民从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愣了一愣,思索了一阵,却觉得颇有道理。

    对于现在的宋州来说,拉下一两个干部来,意义不是很大,眼见得今年宋州经济发展有些起色,现在市委市政府的主要心思就是要在解决了洪水之后,会和恢复经济和进一步发展经济,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意义不大了,但总理发了这话,而且出了这么大状况,不给宋州市人民一个交待,那也说不过去,所以这一场风波也是在所难免。

    正说间,却听得一阵橐橐的皮鞋声过来,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陆为民实际上就是疲劳过度,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既然市领导倒下了,而且是倒在了抗洪抢险的第一线,肯定要按照最高级别的待遇,所以自然就送到了昌北医学院附二院的干部病房。

    这是附二院前年才装修出来的干部病房,套间,独处一角,三层楼的小楼,透过窗户,可以直接看到窗外的整齐的香樟林分布在略微起伏的缓坡上,陆为民还是第一次住进来。

    “萧局来了。”顾子铭眼尖,含笑点着头。

    “嗯,我受何局委托来看看陆市长的情况,现在大家还在忙着抢险,所以一时间都还来不了。”萧樱脸色有些微微发烫,自从那一晚之后,她一直有意无意的躲避着陆为民,今天何靖让她老看看陆为民,她不好推辞,只得来了。

    “陆市长,我先出去打个电话,萧局,你坐一会儿。”顾子铭起身,虽然他看不出这位萧局和陆市长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不过他也知道陆市长对萧樱是看顾的,或许是因为一起共事过的原因,或许不是,这会儿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更合适。

    陆为民对顾子铭的机灵劲儿还是挺赞许的,萧樱来了,便主动离开了。

    看见顾子铭离开还把门带上了,萧樱更是有点儿紧张,咬着嘴唇道:“要喝点儿水么?”

    “不渴,输了好几瓶液体了吧,我也不知道。”陆为民活动了一下身体,“没事儿。”

    “你也是,就算是抗洪抢险,你也得力量而行啊,两天两夜不睡觉,谁受得了?何况离了你一个,这抗洪形势就会一下恶化?人家也都战斗在第一线,也没见你这么亡命的,该努力的努力,该休息还得休息,谁像你?”萧樱嘤嘤的话语如长姐,如情人,如慈母,如贤妻,温柔体贴,听得陆为民全身所有毛孔都如熨斗晕过一般妥帖,舒服无比。

    一身合体的桔色小西服领套装,肉色的长筒丝袜,半高跟的圆头皮鞋,把一个知性丽人的风姿展现无遗,让人一见之下便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联想到自己曾在这具身体上肆虐,陆为民只觉得自己身体似乎一下子就恢复了活力。

    补上。

    似乎注意到了陆为民灼灼的目光,萧樱心中一阵慌乱,好不容易镇定了一下心情,瞪了陆为民一眼,“为民,你在看什么?”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陆为民浅笑道,逗得萧樱脸颊更是绯红,“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敢说这些流氓话?”

    “什么地方都不怕!”陆为民满不在乎的道,又拍拍自己病床床头,“坐过来。”

    “不行。”萧樱大羞。

    “我只是让你坐过来,陪着我说说话,又没干啥,你那么紧张干啥?”陆为民调皮的道。

    萧樱仍然摇头,只是眉目间红晕绕颊,煞是动人,看得陆为民更是食指大动,“快坐过来,我就是想要闻闻你的味道。”

    这种语言一出来,让萧樱更是羞涩不堪,狠狠的瞪了陆为民一眼,又怕自己不过去,这家伙就会一直胡言乱语不断,只得强压住内心的羞意,走了过去,“不准乱动,你身体还虚着呢。”

    “我身体虚不虚,我自己知道,嗯,也许你也能知道。”陆为民眨巴眨巴眼睛,话含深意的道。

    萧樱再也忍不住,斜着半个屁股坐在床头,狠狠的扭了一把陆为民的胳膊,疼得陆为民哎哟一声,手却乘势抓住了萧樱的手。

    “行了,为民,别闹了,这是医院,……”萧樱只能红着脸求饶,一般四处察看,这要闹起来被人发现,那她真的就没脸见人了。

    “那你就得听话。”陆为民这个时候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逮住了大人的把柄,得意洋洋,一边靠着萧樱的身体嗅着女人身上的体味,一边突然道:“你身体不方便?”

    萧樱大羞,几乎要一下子挣扎起身,“你怎么知道?”

    每个女人的月经都是一个秘密,除了自个儿知道。就连丈夫家人这些人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知道?

    “嘿嘿,我当然知道,你不方便的时候和你平常时候用的香水都不一样,你没注意么?”陆为民笑得格外得意。

    “啊?”萧樱还真没有想到陆为民的观察力这么敏锐,她平时用的香水就要清淡一些,而月经来的时候用的香水就要浓烈一些,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小秘密,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个家伙注意到。

    看见女人面孔一红,陆为民心中窃喜。他知道自己又猜对了,而女人往往是感性动物,她们对这种细致入微的细节十分敏感,尤其是男人对自己的关注度,更是很容易让她们感动,自己这一手无疑又触动了萧樱的心中最软处。

    “没羞没臊的,你堂堂一个副市长,心思不放在工作上,整天就寻摸这些无聊事儿。你也不脸红?”萧樱气哼哼的道,但是声音却显得底气不足。

    “我工作难道做得不好么?我自己分管工作我不敢说做得出类拔萃,但至少我可以当着老百姓拍胸脯说,我陆为民问心无愧!至于说这是不是无聊事儿。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又没招惹谁,我乐意,画眉之乐。难道也有罪?”陆为民涎着脸道,“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我很享受这种张弛之道。”

    萧樱被这个家伙的无耻给打败了,把自己的身体拿来当做放松自我的目标,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见萧樱无言以对,陆为民动作更为大胆,手沿着萧樱的外套下摆探进去,里边是一件菲薄的真丝细纱小背心,那也是因为这套套装的外套委实有些短,相当的合体,稍稍一动就有透露出腰肢的可能,这也是一种风格,胆大的里边就不穿,有意要把自己的腰部肌肉露出,当然大部分人会选择在里边穿一件轻薄的t恤或者背心,这样最佳。

    又是一声“啊”,萧樱没想到陆为民还真这么大胆,躲闪着陆为民的魔掌,但是陆为民另一只手早已勾住萧樱的腰肢,让萧樱躲避不及,那一只手也就穿了进去,轻轻逮住薄纱背心下摆揪了起来,然后手掌便沿着腰肢四周逡巡起来。

    萧樱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身体绷紧得如年轻了十岁,一边扭动身躯,一边推搡着陆为民的魔掌,只是这种抗拒显得那样无力,完全无法和陆为民的步步紧逼抗衡。

    终于,陆为民抱住了萧樱的身体,灵活的手指沿着脊背上滑,寻找到乳罩的背扣,轻轻一扭,纯棉的乳罩便松脱下来,没等萧樱挣扎,陆为民双手已经灵活的攀上了那对圆润温软的翘乳,细细把玩起来。

    此时的萧樱已经完全沉醉在了那种紧张、羞涩和一抹甜蜜当中,陆为民的嘴唇也在萧樱的看似无奈的躲避中重重的吻上了她的樱唇,火热的灵舌撬开贝齿,凶猛的钻入萧樱的檀口中,细长的香舌更是被陆为民狠狠的噙住,吮吸起来。

    咿咿唔唔的娇吟声萦绕在病房中,这一刻陆为民和萧樱甚至忘记了身处何地,一直到陆为民解开萧樱的外套纽扣,掀起那遮羞的背心,含住萧樱胸前樱桃一点,萧樱才从沉醉中惊醒过来。

    “为民,不行!”萧樱终于惊叫起来,推开了匍匐在自己胸前的男人的头,羞不可抑的狠狠的扭了一把陆为民的耳朵,疼得陆为民呲牙咧嘴,“哎哟!萧樱,你要谋杀亲夫啊!”

    “你是谁的亲夫?”萧樱面色通红,“就是亲夫也没谁在这种场合下干这种事情!”

    “唔,是不是在合适的场合下就可以干了?”陆为民强压住内心火热的欲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突然失态了,就像是收了某种刺激,变得格外狂放而肆无忌惮,在动作上无法再进一步,甚至也要在语言上格外出格,尤其是那个“干”字一出口,他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快感。

    被陆为民粗野无忌的言语给刺激得身体都有些颤抖,萧樱也没想到怎么平素温文尔雅沉稳持重的陆为民一下子就像变了一个人,这让她也有些害怕,深怕这个男人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或者疲劳过度,真的让情绪也变得有些失控了。

    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陆为民,咬着嘴唇,抚摸了一下陆为民的额际,“为民,你没事儿吧?”

    陆为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双手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竭力抛开一些邪恶的念头,“对不起,小樱,我有点儿失控了。”

    “嗯,我也觉得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怎么了?”萧樱一听有些紧张,关心的看着他,“要不让医生再来检查一下,小顾不是说你没啥就是太疲劳了么?”

    “没事儿,太疲劳也容易产生很多问题,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压力有些大,这下子突然释放出来,所以情绪就有点儿不受控制了。”陆为民自我检视了一番,分析道。

    “突然释放出来?”萧樱很敏锐的的捕捉到了陆为民话语中不同寻常的意思,“什么事情让你把压力释放出来了?难道是洪水决堤?”

    “也许是吧,我一直觉得宋州城会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就是这场洪水,但是没想到这一场洪水来得这样凶猛,让我们宋州损失如此之大,但我不得不说,至少这让我心里踏实下来,我这一段时间连睡觉都睡不好,就是惦记着这场洪水,现在终于来了,甭管损失有多大,至少尘埃落定了。”

    陆为民实话实说,他是真的被这场一直悬在心中的洪水给折腾得够惨了,前世记忆中的种种给他带来太过沉重的负担和压力,让他的心境都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了,甚至有些恐惧。

    从五六月份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一直到他去香港,也一样都觉得坐卧不安,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只能关于通过了这场灾难让自己的心绪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而他现在也终于可以平心静气的来考虑下一步自己以及宋州该怎么来走出下一步了。

    看见陆为民突然间又呆呆出神,萧樱是真有些急了,难道说自己拒绝了这个家伙让这个家伙受了刺激或者说没有能走出某个阴影,而又有些神志不清了?再加上联想到这家伙两天两夜没休息一头栽倒,萧樱是真有些害怕了,她宁肯让这个男人为所欲为,也不愿意让这个男人出什么意外。

    “为民,你怎么了?”

    听到萧樱焦急的声音,陆为民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摸了摸萧樱的脸颊,沉静的道:“没事儿了,有些感触罢了,对了,总理还没有离开宋州吧?”

    这是个大问题,陆为民突然焦急起来,如果总理走了,那么要再找到机会,那就相当渺茫了,而现在将是唯一的一个机会,趁着宋州遭受了洪水洗劫,如果能够成功的获得总理的认可,那么宋州也许就能获得一次非凡的机遇。

    “好像还没有走吧?你倒下之后,听说总理还专门问过你的情况,但谁也不知道总理会在什么时候走,邵书记和荣省长都还陪着总理,……,你问这个干什么?”萧樱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我有一些想法。”陆为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华达钢铁项目始终存在巨大隐患,不获得真正的审批手续,日后始终有一个罩门被别人盯着,当你做辉煌的时候,也许就会被人致命一击,所以他必须要解决这个隐患。

    慢慢补上,单位有事儿耽搁了。

    “来了,来了,总理来了。”虽然洪水尚未褪去,但是驻军部队的强力进驻和各种设施物资的充分保障,加上宋州方面也开始全面运转起来,陆为民知道事实上宋州这一段看似仍然风险巨大的堤坝是不太可能再决堤一次了,而总理这个时候要鼓舞民心士气,那么来走一圈,和干部群众见见面,与大家一道聊聊天,打打气,就很有必要。

    站在第一排的都是昌江省委省政府和参与宋州抗洪抢险的驻军部队领导,宋州方面的干部只有尚权智和童云松有权站在第一排,魏行侠、杨永贵和陈昌俊、陆为民他们都只能站在第二排。

    总理的眉峰凌厉,显得气场惊人,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前几天宋州江堤上存在的质量问题带来的气恼中摆脱出来,虽然尽可能的表现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是握手的干部们在满脸笑容的同时,还是都有点儿战战兢兢。

    陪着总理过来的是国务院秘书长和昌江省委书记邵泾川,作为地主,尚权智也敬陪末座,微微落下半步。

    当总理走到陆为民身前和陆为民握手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哟,这个年轻同志我有印象,在堤上累得晕倒了,怎么恢复了?”

    “总理,这是我们宋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陆为民,他是三天前刚刚从香港去洽谈招商引资赶回来,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参加了抗洪抢险,连续奋战四十八小时,身体太过疲劳才昏倒的,……”尚权智赶紧踏前一步介绍。

    “哦,年轻同志很不错嘛,有拼劲儿,干革命就是要有这份拼劲儿,泾川同志。权智同志,这一次昌江全省尤其是宋州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损失,我这两天也看了看,心情非常沉重,宋州是一个老工业基地,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大城市,在我们昌江省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现在遭遇了这么大的损失,除了中央和省里要大力支持宋州灾后重建之外,更为重要的还是要依靠钱宋州六百四十万多万干部群众艰苦卓绝自力更生的努力。我们宋州干部群众要有一个打不倒压不垮的精神,这是我们宋州重新在灾后屹立起来的脊梁,泾川书记,道声省长,你们说是不是?”

    邵泾川和荣道声都是连忙应是,总理显然还不满意,又问道:“权智同志,小陆市长,你们说是不是?”

    “总理说得是。我们宋州人民绝不辜负总计的期望和寄托,一定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尽快让全市的生产生活秩序恢复正常,尽快让我们宋州的经济发展步入正常轨道。……”尚权智如鸡啄米的似的连连点头,能博得总理的关注和期望,虽然这一场洪水给宋州带来了这么大的损害,但是也总算是得到一些安慰了。

    “总理。虽然我们宋州遭受了这样大的损失,但是我们市委市府在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下,还是有决心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到灾前的情况的。我要说的是,我们宋州并不需要中央和省里给予我们宋州多少资金和物资的支持,我们知道今年长江流域和东北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大洪灾,中央也不容易,我们宋州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有六百多万勤劳的工农儿女,有这个自信在最短时间内会以一种崭新的形象展现在全国人民面前,相较于中央的资金和物资支持,我们更希望的是获得中央的一些政策倾斜和支持,我们宋州儿女有手有脚,有理想有抱负,只要中央能够在一些政策上给我们支持,请总理拭目以待,一年以后我们就会让总理看到一个崭新而辉煌的宋州!”

    “哦?!”总理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遇上这么一场事儿,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四周,看见无论是邵泾川还是荣道声,抑或是尚权智都有些脸色发白发急,显然也是被这位年轻的常务副市长的一番话弄得有点儿措手不及,他心里有了一些底儿,含笑点点头:“小陆市长说得很有信心很有气势啊,很好,我很期待,期待一年后宋州能够以一个让我刮目相看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看见总理只是这么不痛不痒的两句话就结束了对自己这番话的评价,继续向后走去,和其他人握手,陆为民有些失落,他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邵泾川和尚权智的严厉目光,倒是荣道声目光里有些复杂,他也不太在意,在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准备,这等机会只此一次,错过便不会再有,他必须要搏一把。

    现在看来这番话似乎还是激起了总理的一些兴趣,尤其是总理和自己握手放开时,似乎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这让陆为民内心又有些企盼,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也许就是自己纯粹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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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泾川和荣道声脸色平静中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肃色,尤其是邵泾川的目光里更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复杂,看着陆为民时也有些捉摸不定。

    “为民,说说吧,总理面前你可是大放厥词啊,弄得我和道声省长都很尴尬,嗯,我看权智和云松你们两位大概也不知情吧,只要政策,不缺资金和物资?你口气很大啊,宋州真的富庶至此,那权智和云松还为了基础设施建设再三在我和道声省长面前哭穷叫苦?”邵泾川语气里有了几分不悦,但是仔细一琢磨,似乎又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但是有点儿调侃揶揄陆为民的味道在里边,似乎是要让陆为民给个说法。

    “邵书记,荣省长,这事儿的确和尚书记、童市长没有关系,都是我一时间脑子发热,冲口而出,让几位领导受累了。”

    陆为民先把态度摆端正,不管怎么样,自己没经得领导的同意在那种场合下就说一些很容易引起歧义的话,肯定会让领导心里有些恼怒,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不管你有什么意图,这种行为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政治冒险。

    邵泾川和荣道声这些人都是千年修行的老狐狸了,自己在总理面前发声,肯定是有想法,陆为民甚至也估摸着这些家伙其实也猜测到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了,只是没有戳穿自己罢了。

    “宋州并不富庶,经济总量和财政收入都摆在那里,咱们有自知之明,要不厚颜抢了个昌b的牌照,还得要受兄弟地市的白眼。”陆为民自我打趣一番,“宋州当然也缺资金物质,遭受这么大的洪水灾害洗劫,我估摸着甭管是省里还是中央也不会因为我陆为民在那里拍拍胸脯说说大话,就少给我们昌江少给宋州该给的救灾物资和款项吧?这国家也没有定这个定理不是?”

    邵泾川和荣道声交换了一下眼色,很显然他们都确定了先前他们的怀疑。

    这家伙是有备而来,有意要在总理面前冒这个杂音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好事儿,避开了自己两人,也撇清了尚权智和童云松,就算是真的因此触怒了总理,那也算是陆为民个人行为,当然省里市里都要承担些风险,但这份风险不算大了,顶多也就是陆为民个人要扛些责任了,但换一句话说,总理的心胸气魄也不至于如此,一个副市长的“大话”,纵然为他不喜,只怕也不会在意。

    这家伙的“冒险”显然成功了,邵荣二人很清楚陆为民的话勾起了总理的兴趣,刚才总理身边的工作人员已经来通知,晚饭后,总理要听一听宋州市委市政府对下一步灾后重建振兴经济的构想。

    如果只是灾后重建那也罢了,后边又加了一句振兴经济,这味道就不一样了,也就是说总理的目光不仅仅是着眼于宋州遭受洪灾之后的恢复重建,而且也看到了宋州近年来的窘困局面,宋州毕竟是昌江仅次于省会昌州的大城市,而且地理位置独特,地处长江中游节点,襟带蠡泽湖区,辐射昌鄂皖三省,近十年来萎靡不振,而陆为民先前的话语中无疑给了他一些意外,所以理所当然的勾起了他的兴趣,他要看看宋州市委市府的下一步打算,更长远的打算。

    这也让邵泾川和荣道声也是心里忐忑不安,既希望陆为民的“图谋”能够“得逞”,又有些担心这会触怒总理,毕竟这有点儿要挟的味道在其中,哪怕你的理由再充分,但却是拂逆了领导的初衷,领导会不会认可,这些都是问题,所以他们必须要来先行摸一摸陆为民的底。

    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