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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书记太客气了,都一样,都是干活儿的命。”.陆为民敏锐的注意到和自己握手这个气度娴雅的中年女士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一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不止,他心里有些纳闷儿,自己好像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才对,机械工业部人事劳动司的领导,自己也没有打过交道啊?

    “呵呵,陆书记,改天我们抽时间聚一聚,有时间咱们也和夏秘书长约一约怎么样?”吴书记瞟了一眼似乎若有所思的中年女士,也有些诧异,就算是陆为民是夏力行的秘书,也不至于对方这般表情才对,怎么感觉有点儿像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呢?

    陆为民也一样觉得有点儿这种味道,莫非这位女士家里真还有个待字闺中的姑娘?陆为民有些好笑,他突然警惕起来,上一次回去张静宜不是说要给自己介绍一个对象么?好像就是某位领导的女儿,莫不是……?

    不对啊,听沈子烈话语里的意思应该是昌州市委里边哪位领导的女儿才对,怎么也和这位女司长扯不上瓜葛才对,他还真有些迷糊了,或许就是自己神经过敏了,根本就没那事儿。

    “行啊,哪天吴书记要去昌州,在双峰刹一脚,顺便把我捎上就行。”陆为民爽快的答应下来:“好了,吴书记,徐助理,赵主任,白司长,诸位领导,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过去了,吴书记,你们晚饭也在这里么?呆会儿我过来敬诸位一杯酒。”

    陆为民刚刚离开,中年女人就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吴书记和这位陆书记很熟悉?”

    “嗯,也说不上很熟,不过这个年轻人很有点头脑和冲劲儿,要说我们长风厂和北方厂落户丰州都和这位年轻人有些关系,当时若不是这位年轻人把北方厂那边先说好了,估计我们长风厂也不会跟着落户丰州。”吴书记笑了起来,不无感慨的道:“我听说这位年轻人当时为了把北方厂吸引来,可是做足了功夫,从住宿区到厂区的选址到学校、医院职工的安排,从厂里半边户户口问题解决到职工子弟的就业优先考虑,洋洋洒洒罗列了一大堆,而且每一条都有细化到如何落实推进的点子上,愣是把北方厂那边给打动了,后来北方厂老欧在和我交流的时候就说,厂里的干部和职工代表是真被丰州这边的诚意给打动了,而这个年轻人就是这些点子思路的始作俑者。”

    “哦,老吴,你对这个年轻人这么看好?”中年女人颇感兴趣的道。

    吴书记看了一眼这位白司长,似乎也悟出一点什么来,不过这种事情最好不要点破,装作不明白就行了,“嗯,真的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欧振太对这个年轻人也是赞不绝口,说这个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这不,好像是去年夏书记走之前下到双峰去当的县委常委吧,今年五一节前就被任命为县姜副书记了,我也是才听说的。”

    “这样啊,看来丰州这个地方干部年轻化搞得相当出色啊,这么年轻的干部就敢用到关铤岗位上。”

    中年女人微微一笑,把话题不动声色的拉了回来。

    “白司长,地方上这样大胆使用年轻干部还是比较少的,也是这位陆书记真的非常优秀才会如此吧。”吴书记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双峰是个贫困县,也没啥资源,经济发展很落后,估计是丰州地区也是想要用一些有闯劲儿和突破精神的年轻干部来让经济有些起色吧。”

    白司长无言的笑了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下去,吴书记也很知趣的不再多说,不过在座的众人似乎都觉察出那么一点儿来,尤其是知晓这位白司长来头的,都更是在猜测这位白司长究竟有什么想法。

    ……

    陆为民刚刚来得及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随手拿起一张《年州日报》站在落地窗前向下看,正好就看见了何铿那辆黑色的奔驰纹xd开了进来。

    车门打开处,副驾位置上居然跳下来一个的高大女人出来,个头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一头金发梳理成一条马尾巴,健壮剽悍的身形和敏捷的身手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角色,紧接着从左边后排也跳下来一个身材矮壮的男子,虽然个头不高,但是却更多了几分剽悍狠辣的气息

    不至于吧,陆为民也知道现在无论是俄罗斯还是乌克兰那边社会治安状况都不好,但是这可是国的,用得着这般耀武扬威的夸张行径么?

    随着庞大的苏联帝国解体,腐朽僵化的官僚机构根本无法应对瞬间爆发出来的各种社会问题,号称继承了苏联帝国所有遗产的俄罗斯显然陷入了黑暗中,而乌克兰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源于对俄罗斯帝国沙文主义长期对乌克兰民族欺凌的仇视,整个乌克兰都弥漫汹涌着一种暴戾的气息,这种情形下,以何铿中国人这种特殊身份,要在莫斯科、列宁格勒和基辅之间奔走,的确需要必要的护卫力量。

    不过回到国内,似乎就用不着这般了吧?

    陆为民一直对何铿的身份抱有一种特殊的好奇心,虽然沈子烈和他说起过何铿过去的事情,但是陆为民始终觉得没那么简草,而雷达对何铿的过去也是语焉不详,只是说何铿作为朋友是一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给陆为民的感觉是雷达对何铿的过去了解也并不多,而两人的友谊似乎是建立在多次接触之后的的信赖关系,甚至雷达也并没有刻意去了解何铿的过去,也许在雷达看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隐私,而作为朋友只需要知晓对方为人品性就足够了。

    何铿的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云雾,陆为民感觉得到何铿在前苏联应该有相当厚实的人脉关系,否则不会在自己谈及俄罗斯的一些特殊情况时对方不但十分感兴趣,而且也相当熟悉,对于何铿究竟有多少资产,在苏联那边究竟具体从事什么生意,陆为民也不甚了解,但是据雷达所言何铿应该在俄罗斯和乌克兰有很多包括不动产在内的资产,他自称所从事的机械、原材粹贸易外延实在太广,陆为民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是否会是一个军火贩子。

    “铿哥。”陆为民注意到紧随着何铿的这对男女的随时表露出来的警惕姿态,虽然何铿和他们用俄语交待了几句,他们的戒备姿态有所放松,不过那也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对陌生环境那种天生的警惕感似乎永不会消褪。

    “原本打算回来是休息一段时间,不过香港那边还有些事情要过去处理,所以明天我还要回昌州飞去香港,回来一趟总得要过来看看。”何铿拍了拍陆为民的肩膀,“为民,祝贺啊。”

    “铿哥,我该感谢您才对,若不是心

    陆为民看见那两位已经很主动的坐在了旁边的一桌的座位上,便示意服务生给他们送上两杯咖啡。

    “不用,给他们两杯纯净水。”何铿摆摆手,“他们习惯喝纯净水。”

    “怎么,这一趟回来还要带两个保镖回来?”陆为民笑着打趣。

    “回国没多少必要,不过我要去香港,另外可能还要去澳门,小心一点没坏事儿。基辅和列宁格勒社会治安状况都不太好,华人受到影响更大。”何铿笑了笑,“所以我也有意要在香港那边打开一扇窗户,怎么,对我这种生活是羡慕还是敬而远之?要不就跟我来?”

    “铿哥,您又来了,我过不了您那种生活,也帮不了你多少忙,只会成为你的累赘。”陆为民和何铿说话也很随便,“我约您过来就一个事儿,天虎集团有意要在洼崮建一个生产木糖醇和山梨醇的企业,这个企业投资规模不小林和祥和林和贵觉得您这个人做事比较爽直,在丰祥药业这个项目上合作也比较愉快,他们考虑了一下,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一股。”

    “木糖醇和山梨醇?”何铿问了一句,又笑了起来,“为民,我现在是你被你拉下水了,而且现在是越拉越深啊,这玩意儿我可是半点不懂。”

    “您不懂没关系,您可以找专业人士或者专业公司来搞一个调查评估,香港类似这样的咨询公司不少,即便是京里也有,木糖醇和山梨醇的制造工艺并不复杂,但是关键在于工艺的不断改良对于企业效益至关重要,而投资规模大小也直接影响到产量和品质,他们的想法是如果你没有兴趣他们就把规模稍稍缩小一点,而如果你有兴趣,那么可以考虑把规模做得更大一些,甚至有可能考虑后期再上甘露醇项目。”陆为民颇为坦率的说:“木糖醇和山梨醇项目我也做过一些了解,就目前来说主要是用于化工、医药和食品行业,目前主要是医药和化工行业,但是随着食品行业日益细分化,对木糖醇的需求将会持续增加,我觉得这个项目很有可行性,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

    陆为民的建议让何铿微微有些动心,他一直不太愿意在实业上投资,因为做实业是他不太熟悉的领域,进入一个不熟悉的领域会带来很大的风险,这一点做生意的都清楚,而相较于自己更熟悉的贸易领域,自己心里就要有把握得多。

    但是陆为民也曾经向何铿建议过,贸易行业的利润现在也许看起来固然很可观,但是现在国内经济发展面临着一场蓄势待发的巨大机遇,国内市场的启动以及对外开放的加快,加上中国对加入关贸总协定的预期加强,可以说国内实业也会迎来一个飞速发展期,尤其是在92年邓公南巡之后,国内市场经济体制逐渐开始确立,使得非国营经济将迎来一个黄金发展期,如果能够在一些前景较好的产业投资,必然可以收到相当可观的收益,雷达的丰州水泥厂就是一个明证。

    像拓达集团丰州水泥厂这样大一个非国营企业在丰州市收到的礼遇大大超乎了想象,无论是政策优惠还是金融融资这些问题,地方政fu都一改以往的保守态度,给予了很大的支持,这也才使得这家水泥厂从规划立项到征地开建再到建成投产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进,而几乎是从一开始投产,便进入一个产品供不应求的状态中,使得企业一直保持着满负荷运转,而且效益也可想而知。

    正因为如此何铿对陆为民的判断分析非常欣赏和信任,也让他对陆为民的建议很看重,所以才会出资参股了丰祥药业。

    不过丰祥药业毕竟只出资了几百万。这其中甚至还有点儿带试水玩票的性质在其中,如果在进一步加大投资进入这个领域。何铿就需要慎重考虑一下了。

    “这样吧,我考虑一下,就像你说的,也许我该请一些专业人士来评估一下这个行业,看看是否值得投资。”何铿点点头,“你知道铿哥的习惯,不喜欢做实业。但是就像你说的,这样一个大潮如果不参与实在有些可惜,试试也不错。”

    “嗯,这样做好,天虎集团是做食品行业的,我觉得他们在这个项目上应该还是早就有一些前期调查分析了。加之丰祥药业又是做医药行业的。这两个行业都对糖醇类物资有很大的需求,而且由于我国人种体质原因,糖尿病患者日益增多,对这种可以称作功能糖的产品需求还会进一步增加,而目前我国国内这些糖醇类产品专业生产厂家很少,产量也不稳定,在工艺上也有些许多值得改进的地方。所以我觉得前景很可观。如果可以的话,铿哥不妨多请一两家咨询公司或者专业人员分别进行调查评估,这样获得的分析判断也可以客观一些,最大限度的规避风险。”

    陆为民的建议让何铿非常满意,虽说是很好的朋友,陆为民的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还是很令人激赏,这说明对方不是一个超越原则的人。

    “行,我知道了。”何铿将身体仰靠在沙发靠背里。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体,“为民。看样子你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不过我总觉得你在双峰这样的穷乡僻壤里厮混似乎有点儿耽误了。就算是你干到县委书记县长,又能怎么样?像双峰这样的地方面貌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这一点你考虑过没有?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意义么?”

    “铿哥,这个话题我们好像讨论过了吧?达哥也经常那这个话题说事儿,我觉得咱们可不可以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就像我所说的,每个人追求成功的目标都不一样,有的人想赚更多的钱,有的人想握有更大的权力,有的人则希望做一些自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我属于后者,我也喜欢有更多的钱,也想要握有更大权力,但是我觉得那都是为实现一些更有意义的目标而必须的基础,而不是终极目标。”

    陆为民也很享受的将身体躺在宽大的布艺沙发里,侃侃而谈,“我认为做成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比如你看到无数人能够因为你的努力付出而生活变得更好更幸福,或者说一个地方因为你的努力奋斗而变得更美丽,或者说一座城市因为你的明智决策而变得欣欣向荣,这种感觉是不是很不一般呢?我喜欢享受众人的尊重,更喜欢享受人们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幸福而对我的尊重,那对我来说就是无上的幸福和光荣。”

    何铿静静的倾听着陆为民几乎独白的感悟,他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内心的希望,有一种感觉叫震动甚至震撼,并非因为其行,而是因为其想,没有想便没有行,无目的的行那便没有意义。

    “铿哥,也许的梦想听起来有些狂妄甚至荒诞,但是我觉得人生既然来一次,总要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要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因为目标距离现实太远而心存畏惧,我们就连想都不敢想,试都不敢试,或者这叫信仰?铿哥,你说呢?”

    何铿沉默了好一阵,只是这么静静的注视着陆为民,良久才道:“也许可以称之为信仰吧,我觉得对自己认可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的坚持并付诸实施,就是信仰。”

    “铿哥,你这个关于信仰的定义让我对你肃然起敬啊。”陆为民浅笑道:“铿哥,我总觉得你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又不像是一个纯粹的生意人,不知道我这个直觉有没有错?”

    何铿心中微微一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我是个商人,这不会错,但是是商人就并不代表我没有其他身份,比如我还可能是某个乌克兰女人或者俄罗斯少女的情人,抑或我还是你的朋友,又或者我还是中国人,每个人的身份都很复杂,重叠而不矛盾,或者有所侧重而已,不是么?”

    陆为民细细的体味着何铿的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他总觉得对方话语里隐藏着一些更为深刻的含义,但是一时间却又抓不住其中的奥义,只能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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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陆为民是打算把晚饭安排在雅间里的,但是鉴于何铿的两个随从都更喜欢西餐,陆为民也就勉为其难的只能将就尝一尝丰州饭店的西餐厅了。

    丰州饭店原本没有西餐厅,一即便是丰州地区建立之后也没有考虑设置一个西餐厅,一直到去年李志远成为地委书记之后,在一个偶然场合下谈到丰州距离世界太遥远,没有一家西餐厅就是明证,如果有外国客人来,连一家提供西餐的场所都没有,怎么谈得上改革开放?

    很快张天豪就要求丰州饭店立即进行了全面整修,于是就专门隔出了一片区域,参照昌州几家星级涉外宾馆方式弄出来这么一个西餐厅,只是这西餐厅倒是弄出来了,最初来尝尝鲜的人倒是不少,但那股子热乎劲儿一过,也就没有几个人再来光临了。

    虽然说不上门可罗雀,但是的确寥寥无几。

    陆为民端着酒杯陪着徐晓春从大包厅里出来。

    他去打了一圈,电视台和日报社的一帮男女们都不是省油的灯,见到自己自然不会放手,陆为民在地委办综合科工作那一段时间,和这边那些家伙接触虽然不算多,但也有几个熟人,免不了就要你来我往,觥筹交错,陆为民也喝下不少。

    “王自荣要接萧明瞻空出来的位置,秦海基费了不少心思也没有捞到这个位置,眼见得曹刚都当县委书记了,他心里更是不舒服,苟治良大概也要给他一点儿安慰奖吧,所以就要把我给挪挪位置,把这个县委副书记位置安给秦海基中意的人。”

    徐晓春显得很悠然自得,心情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位置被调整而受到影响。

    “哦?王书记要进行署班子了?”陆为民吃了一惊,他觉得自己的消息还真有些闭塞了,下午鲁道元告诉他徐晓春到地委宣传部任副部长他就吃了一惊,这会儿王自荣也要到行署担任副专员,怎么之前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在之前高初出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他也是一无所知,这让陆为民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在官场上的消息闭塞绝对不是偶然,那只能说明的你在某个领域的影响力不够,甚至是退化了。

    像陆为民这种从地委出来的干部,照理说应该是在这反面是具有一定优势的,现在反而成了短板劣势,这不能不让陆为民感到心惊。

    张建春看来是一条养不家的白眼狼,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潘晓方那里自己似乎也去得少了,陆为民检点着自己这半年来的表现,有些情况安德健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倒不是保密,而是在对方心目中,这些消息不需要他来告诉自己,而是自己早就应该通过其他渠道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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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乱云飞渡仍从容 第十八节 交流

    看见陆为民有些吃惊的表情,徐晓春有些诧异的看了陆为民一样:“为民,你别说你对地区里边这些情况都一无所知吧?”

    徐晓春的话让陆为民更觉难堪尴尬,地委办综合科长出来的角色,居然对地委这些人事变动的消息闭目塞听,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陆为民觉得自己真该好好总结分析一下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工作了。

    见陆为民表情,徐晓春暗自摇头。

    陆为民还是稚嫩了一些,在地委里边根基也太薄了,毕竟只在地委办里呆了一年,而且担任综合科长时间更短,还没有真正培养起属于他自己的人,这也就成了一个很大软肋,加上他在双峰*县里又选择了下区乡这一个举动,现在还很难判断利弊优劣,但是带来的弊端也很明显,他在县里边也没有可靠值得信赖的部属,当他心思都用到其他工作上去的时候,自然在这些方面就显得有些滞后了。

    但愿他在担任副书记之后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在丰州地区这些县份里工作,尤其是派系影响力相当浓厚的情形下,你自己手边上没有几个能够用得上的人,你还真就有点儿玩不转。

    想想也是陆为民从地委一下去到县里之后就主动去区乡,去区乡的目的很明显,踏踏实实做点儿日后能拿得上台面的东西出来,以陆为民的本事,徐晓春也相信无论在哪里,都能捣腾出些像模像样的东西来,但是既然已经是县领导,你就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东西,像陆为民这样对地区人事变化的了解如此迟钝,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为民,之前你到区乡去了也就不说了,现在既然回县里担任副书记了,考虑问题要全面细致一些,曹刚虽然对你有成见,但是这人也算是识大体的人,分得清楚事情轻重缓急,你现在分管经济,他肯定要用你,一方面你要做些成绩出来,一方面也不妨把你自己用得顺手的人提出来,这不是什么拉帮结派,而是秉承公心有利于工作,我想一定范围内,曹刚也会认可这一点,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他应该明白,你一个人唱独角戏那是撑不起局面来的,就像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一样无法把全县工作拿起来一样。”

    徐晓春的话让陆为民默默点头,他和曹刚之间的关系即便是谈不上肝胆相照,在目前来说,也勉强可以算休戚相关荣誉与共了,只要自己不过分逾越,曹刚应该在某些方面满足自己的,但前提就是自己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

    “徐书记,我原来的确有些疏忽了,只顾着想在下边干点儿实实在在的事情,县里边情况也就没怎么过问,地区这边我除了有时候到安部长那里去一去,也就没有怎么在意。”陆为民老老实实的道。

    比起徐晓春这种从基层成长起来长期在县里打滚的干部来说,陆为民知道自己在经验意识都要欠缺一大截,尤其是县里工作不像在洼崮区,自己不是一把手,而且一个县的覆盖范围和所需要涉及的各种因素要复杂得多,要想在县里边把工作玩转儿,光是靠自己单打独斗肯定不行。

    在洼崮自己还算是把章明泉和齐元俊牢牢抓住了,勉强还能玩得转,但是实事求是地说对于小坝和沙梁以及垛子口这三个乡,自己影响力就要小许多,当然这可能也和自己到双峰和洼崮时间太短,威信尚未树立起来,前期精力又主要放在抓经济工作上去了有关,陆为民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把彭元国安排到沙梁担任党委副书记,以期加强自己的控制力。

    只不过要切实加强一个地方的掌控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方面需要扎实开展工作,一方面也要有意识的在人事安排上有所安排部署,选派提拔也好,就地挖掘也好,总之,这一点上陆为民也准备逐步有所动作。

    “安部长当然不可能和你说这些事情,这些都是一个养成过程。”徐晓春也不深说,他也知道陆为民这种灵性人物,稍加点拨就知道下一步怎么去做,无需自己多言。

    “徐书记变成徐部长,日后我们双峰的宣传工作还要靠徐书记多指点了。”陆为民点点头,“双峰的形象被亚洲国际这个项目弄得很糟糕,外边都在说双峰*县委县府干部素质差,不懂装懂,才会被一帮骗子骗得团团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各种传言都有,说得相当不堪,前两天曹书记和我说近期要邀请省里和地区的一些新闻媒体多双峰进行一个正面宣传,显示我们双峰也并非外边所说的那样,我们在招商引资工作上也取得了很多成绩,以正视听。”

    徐晓春也笑了起来。

    这外边传言的确说得很不堪,有说双峰县里领导对招商引资一窍不通,连亚洲国际这个骗子公司究竟是个干啥的都不知道,听着风就是雨,不但主动送上几百万集资,还主动为其担保贷款;还有的说这个项目就是县里某女领导赔上身体才把一帮骗子“邀请”来,结果是财色兼赔,这个女领导大概就是指詹彩芝,还有人把詹彩芝原来和省外经委那位领导的陈年旧事翻出来,说得极其下流龌龊。

    这些流言经过不断的发酵嬗变,已经衍生出无数个版本在其他县甚至其他地市流传,而双峰*县一班领导干部的素质也成为本省其他地市干部的笑谈,甚至引申到了整个丰州地区的干部身上,这让丰州地委行署的领导无比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想一想也是,被骗一千万的担保贷款不说,全县几百上千的干部居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的存款交给一帮骗子,而且最为让人难堪的是居然还要以领导的级别来作为“上当受骗程度的标准”,处级干部五万,科级干部三万两万,普通干部五千,难怪有人说双峰领导干部的智商和干部级别成反比,干部级别越高,智商越低,反而是老百姓就是想上当受骗都没有资格。

    “为民,正面宣传肯定要搞,但是关键还是你们双峰自己经济要搞起来,这才是根本。”徐晓春酝酿一下言语,这才缓缓道:“曹刚为什么能才当两年县长就升任书记,除了李志远看重外,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南潭这两年经济发展比较快,而李志远看重曹刚的一个主要原因也就是曹刚在招商引资和发展经济上干得比较漂亮。”

    徐晓春似乎深有感触,从副书记上县长这一关就是一个坎儿,自己从副书记到县长这个跨越就没有赶上机会,也未能实现跨越,而相反如果到了县长这个位置上,只要能把握住机会,就很容易再上一步。

    “王自荣为什么这一次能上副专员?在研究他的时候地委的意见很一致,连孙专员和安部长甚至常春礼这些人都给予了认可,那就是因为人家淮山的确是有底气,去年经济增速甚至超过了古庆,当然这可能和淮山经济总量基数和古庆无法相比有关,但是人家去年接连引进了一个颇有分量的项目,经济增速排在了全地区第二,仅次于丰州市,而丰州市的经济速很大程度是源于地区新成立,大量的市政和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上的投入,使得建筑业异常发达,否则淮山经济增速甚至可能要超过丰州市。”

    陆为民也很少见到徐晓春如此深刻透彻谈论干部的升迁之道,印象中徐晓春精于组织人事工作,对经济工作并不熟悉,但是现在看来徐晓春也还是对经济工作开始着眼了,陆为民猜测徐晓春其实也是有意想要接替曹刚的县长职位,只不过地委没有让他如愿。

    “近期从中央到省里再到地区的中心工作就是发展经济,作为一级领导干部就是要准确的把握住目前中央和省里关注的中心工作,你只有能审时度势的把握住中心工作,才能有所作为,而你的有所作为才能被上边所认可。”徐晓春停顿了一下,“而你现在作为分管县里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就正好可以把握住这个最佳机遇。”

    两人站在包间外的回廊上一谈就是半个小时,一直到电视台和报社的两位女士来寻找,两人的谈话才算是告一段落,答应马上进来之后,两位女士也挺知趣,知道徐晓春和这位新晋的双峰*县委副书记关系不一般,就笑着走了。

    “好了,你也回去吧,估计你的朋友们也等急了,下周我就到宣传部那边上班了,没事儿你来丰州也可以来我这里坐一坐,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南潭工作,现在也算是跳出来长长见识,对我自己也有好处,安部长还有些担心我不太习惯,我说请领导放心,人挪活,树挪死,虽说这宣传工作以前没接触过,但是相信我徐晓春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适应过来。”徐晓春笑着拍了拍陆为民肩膀:“你那几位朋友既然是吃的西餐,我就不过去敬酒了,如果你们晚上也有活动安排在这里,那我过来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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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不无感慨的回到西餐厅,他感觉到徐晓春或许有点情绪,不过应该还是相当理性的看待这一次他自己的被调整,这让陆为民也相当敬佩徐晓春的胸襟气度。

    回到餐厅,何铿他们早已经用完餐,陆为民向何铿道了歉,一边也说了自己这位亦师亦友的昔日上司情况,何铿也对陆为民的这位昔日上司非常赞许,认为对方有这般气度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

    丰州夜里的娱乐生活相当贫瘠,对于一个刚刚成立一年多时间的新地区来说,连基本的基础设施都还没有完成,自然也就谈不上考虑其他文化娱乐设施,除了一家电影院之外,也就是那些零零碎碎分布在大街小巷里的录像厅、台球馆或者租书店,但是这更多的是腰包瘪瘪的年轻人的娱乐方式,更多的普通人一般则是在家里看电视或者约上交个朋友打打牌下下棋来消遣。

    在未成立地区之前,丰州的外来人口并不多,即便是有,也不过就是一些外来来做生意的人,或者就是建筑工地上打工的乡下人,数量并不多,对于娱乐要求也更少。

    随着丰州地区的成立,地委行署以及地直机关的迅速挂牌成立,再加上这些这些党政机关的办公楼到宿舍区都要从无到有的迅速建起来,立马就让整个丰州城区变成了一个巨大工地,而从黎阳以及各县调来进入地直机关的这些干部们也拖儿带女涌入丰州。再加上从去年开始的北方机械厂和长风机器厂的搬迁新址筹备组也正式进入丰州,掀起了建设新丰州的狂潮,这也带来了大量人口的涌入。

    再加上为了刺激丰州城市化进程,促成丰州地区中心城市建设,丰州地区向省里争取的建房农转非户籍制度改革。也已经获得了一些进展,省里边也初步同意考虑给予丰州地区下放部分权力和户口指标。以便丰州可以根据本地实际情况考虑对城镇户口适度松绑,这也刺激了不少外来人口的涌入。

    大量外来人口的进入也使得丰州城区内的一些原本是以餐饮住宿为主的场所开始向综合性的集餐饮娱乐住宿为一体的服务体转变,比如像丰州饭店也就在去年迎合潮流对饭店进行了改扩建。不但六楼上的锦澜苑建成。同时也将邻近的一幢原来作为员工宿舍的二楼副楼进行了改建,使之变成了现在颇为风行的卡拉ok及其ktv包间,作为丰州饭店的娱乐设施一部分。

    陆为民替何铿他们三人安排好房间之后,前台的服务员非常殷勤的询问客人晚上有无安排,并推荐可以到饭店的娱乐,如果是在饭店住宿的客人,可以有一定的优惠。

    陆为民想想何铿他们三人这长夜漫漫,本来没有去处,还不如在ktv唱唱歌喝喝酒。也算是排解时间,何况他本来也还与何铿有一些话要谈,也就答应下来。

    这幢副楼的面积不算小,装修上下的血本也不少,从楼梯开始,厚实的地毯一直铺到了走廊里,而一楼大厅里云集的三三两两的女孩子一个个浓妆艳抹,皮裙、丝袜、高跟鞋,涂抹得相当深暗的眼影和口红,几乎就成了这些女孩子们的标准打扮。间或一个女孩子拿出坤包里的寻呼机看一看,直奔吧台而去,拿起电话也许就是一阵国骂。

    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穿着稍微素雅的女子出来,小翻领西服套装外加白衬衣,略显紧绷的直筒裤往往都是狠狠的包裹在身上,可以要把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给勾勒出来,要么就是红色的及膝短旗袍,侧面开衩都快要到腿根处,肉色丝袜下甚至音乐能看见内裤痕迹。

    陆为民知道这些姿色气度明显要比那些个女孩子们高出一筹的女子,都是夜总会里的领班级人物,一般说来她们担负起为客人介绍陪酒陪唱女郎的责任,时不时也能来帮着唱一首歌喝杯酒或者说个荤笑话活跃一下气氛,但是她们一般说来不会去陪酒陪唱,当然若是有特殊客人,老板来打招呼亦或是你有那份本事能让这些个女子心甘情愿的来坐台相陪,那又另当别论。

    “真没想到啊,丰州跟上时代节奏的步伐也不慢嘛,我记得也就是去年昌州像这种比较大型的ktv包间才开始出现,现在连丰州也有这样档次看起来不错的ktv了。”

    何铿显然对陪酒陪唱这些行头不感兴趣,在国外和京里见识了太多的他也早已经过了对这些感兴趣的年龄,他只是没想到丰州这样的穷乡僻壤经济发展跟不上趟,但是在这些方面的发展速度似乎却是从来不甘人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是文化娱乐生活贫瘠的地方对这种舶来品娱乐方式就模仿学习得越快,因为他们渴望和外界在时髦时尚方面接轨,但往往却在不知不觉中迅速变味,使之成为地方的一大特色。”陆为民扫描着那边大厅里沙发和吧台边上的一大群进进出出的莺莺燕燕,也是笑着揶揄,“看来桂建国与时俱进的步伐很大啊,去年我去双峰之前也只听说要把六楼改建出来,于是就有了锦澜苑,没想到这边副楼也改成了别有洞天了。”

    陆为民一行四人出现在副楼大厅时立即就引起了注意,尤其是两个外国人特征明显,更是让引来不少人瞩目,包括吧台上的娱乐部大堂经理。

    陆为民发现自己对丰州饭店似乎一下子就变得陌生起来,虽说原来在地委工作时他也不常来这里,但是毕竟是工作需要,有时候还得要来,除了桂建国作为丰州市府办主任兼丰州饭店经理之外。还有两个副经理以及餐饮部和住宿部的主管,他都认识,但是这幢副楼代表着的娱乐总汇显然是和原来的丰州饭店没有多少瓜葛,至少陆为民从未见过这个带着一脸谄媚笑容的男子。

    当听到陆为民说只需要开一个ktv包房,却又不需要陪酒女郎之后。男子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好在陆为民说需要拿一瓶红酒才让男子脸色变得生动起来。

    何铿本来告诉自己的两个随从可以先回去休息。但是两个随从却很敬业,虽说知道自己老板在国内很有影响力,但是他们还是表示要跟随老板。防止意外发生。

    何铿也就没有在坚持。他也知道自己这两个保镖的工作习惯,即便是在国内,他们也从不放松警惕,好在这两人对中文也只是懂得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倒也不虞会对自己和陆为民的谈话有多大影响。

    侍应生送上来的是一瓶人头马xo,陆为民并不喜欢喝这种洋酒,自己也没有叫对方送这种明显是要把自己当冤大头宰的洋酒上来,但是对方已经送上来也让他不好再让对方去换下,而且这个时代的娱乐场所里基本上都是被洋酒所垄断。当然向长城这一类的国产品牌也正在不断渗透,只不过国人崇洋媚外的习惯似乎短时间内还难以得到根本性的改变。

    “少爷,你们桂总难道就是用这种方式来经营你们的这个娱乐总汇?”陆为民虽然没打算让对方换下这瓶人头马xo,但是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刺了对方一句。

    “什么桂总?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桂总。”少爷翻了一下眼皮,似乎是觉得陆为民有些打冲拳的味道,但看到房间里还有两名外国人,倒也挺客气的道。

    “丰州饭店的老总难道不是桂建国?你们这个银都娱乐总汇难道不是丰州饭店的?”陆为民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们这个银都娱乐总汇就是饭店的娱乐部,但我们是**核算,丰州饭店也没姓桂的老总。”服务生说完话。也就出去了。

    “为民,看来我们没有点两位陪酒小姐让人家很不爽啊,怎么,老板也换人了?”何铿倒是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惊了,本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就是狗眼看人低的地方,你不能给他带来最直接最丰厚的收益,他自然就没好气,而像丰州这样的小地方这种表现就更甚。

    “谁知道?这丰州饭店是丰州市委市政府下属产业,原来老总是丰州市府办一个副主任兼着,后来这位副主任好像变成了市委办的副主任,但我记得好像还是兼着这里老总的啊,这么快就换人了?”陆为民是真觉得自己似乎太闭塞了一点,这洼崮半年真让自己变成了乡巴佬一般。

    “得了,是怕给不起这瓶xo的钱么?”何铿示意了一下,那位身材健壮的女士早~~-更新首发~~已经把酒打开来替陆为民和何铿倒上,“放心吧,轮不到你来请客,你还是替你自己或者你们双峰*县节约两个吧。”

    “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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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嘴唇有些发白,站在吧台旁的小间里一动不动,旁边另外一个身着短旗袍的女孩子咬了咬牙道:“黄经理,还是让我去吧,小莲去替我招呼那刚来的几位客人行不行?”

    “不是我说行或者不行,而得客人说行或者不行。”黄姓男子阴着脸,面无表情的道:“范莲,你从餐饮部调到我们娱乐部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这样的态度让我怎么去和其他人安排工作?你是不是不打算干下去了?但是我知道你在饭店预借了八千块钱,才扣还了三千,还差五千,你打算怎么还?你知道我们娱乐部是将业绩的,我没有让你去陪唱陪舞陪酒,对不对?但是你得去和客人们应酬一下,说两句话,劝两杯酒,让他们多消费一些,这你的提成也可以多一些不是?”

    “你在餐饮部那边干了一年多时间才还了一千多块,到我们娱乐部才多久?一个月吧,这就还了一千多块?还要怎么样?谁也没有把你干啥?全凭自愿,你不喝酒不跳舞不唱歌都没关系,但是话你总得去说几句吧?客人点了你名,你不去,客人不消费,我们生意也没法做不是?”黄姓男子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耐心地道:“你担心啥?不就是去说几句话,大不了喝一杯酒意思一下就行了,难道还能把你给吃了?”(未完待续)

    ~日期:~10月11日~

    “黄经理,您是不知道,那个姓苟的一直对小莲不怀好意,您如果让小莲去接待他们那一间,他们肯定会百般刁难,弄不好就要弄出事情来,不如我去侍候他们,……”短旗袍圆脸女孩连忙解释道:“黄经理,您不是不知道小莲的性子,万一真在那里闹出啥事儿来,也不好是不是?”

    黄经理阴笑了两声,“朱杏儿,不是我不通融,可是人家客人点名要范莲,你去算啥事儿?弄不好人家就得觉着我们是故意扫他们面子,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咱们打开门来做生意,本来就是陪酒陪歌陪舞,你要去陪人家上床是你的事儿,我们从来不管,你是领班,你去安排,这是你的活儿没错吧?怎么拿钱的时候没见你手软,这会儿就推三阻四了?”

    见两人仍然是不情愿,黄经理脸色更见阴冷,语含威胁:“范莲,朱杏儿,我觉得咱们娱乐部的人一直都挺听招呼,怎么就你们两个餐饮部过来的人爱和我过意不去呢?我姓黄的自认对你们也不薄,该帮你们争取的都替你们争取了,你们觉得有啥难处我也尽量体谅,可怎么你们从来没为我着想过呢?如果你们俩老是这样,哼,这里不是政府里边铁饭碗,吃得下这碗饭就干,吃不下,可以另寻高就,别整天给我故意找茬儿。”

    范莲轻轻吸了一口气,见自己好友还欲再争,抢先一步道:“杏儿算了,黄经理,我去。”

    “这就对了,范莲,别把客人们都当成老虎。我看是你对这拨客人成见太深,可你也知道咱们选择不了客人。就忍一忍吧。多敷衍一下,让他们就成,好了,抓紧时间去。朱杏儿,你去把那一间的客人给搞定。里边还有两个外国人,他们说不要咱们这的人陪酒陪舞,你带两个人去好好做做工作。”

    黄姓男子这才满意的转怒为喜v了起来。

    见黄姓男子身影消失。圆脸女孩这才着急的叫了起来,“小莲,你不能去,那个姓苟的对你一直不怀好意,现在饭店里情况都变了,桂总也不在了♀些娱乐部的家伙都不是好人,这姓黄色更是阴险得很。你去肯定要吃亏。”

    “我知道,姓苟的本来就是个坏种,可是黄晓刚会管你这些么?他只管你得给他挣钱,我打算明天就不干了,这饭店里也没啥值得留念的地方,把我发配到娱乐部来我就知道有人故意在折腾我,……”

    “可是你不是在饭店里还预借了几千块钱么?那怎么办,我这里还有三千你先拿去,还差两千怎么办?”圆脸女孩焦急的道:“你妈的身体也没完全好,你弟弟读书也还要钱。”

    “我也不知道。”范莲黯然道:“这帮下流胚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哼,我就是要找个人把我自己卖了,我也不会把身子给这种人!只要赖过了今晚,我明天就辞职不干了,大不了我找一个愿意买我身子的人把我自己给卖了,我相信我把我自己卖上五千块钱还是没问题。”

    “小莲,你别那样乱想,明天我和你一起辞职,我们都不干了,这种鬼地方本来就不是我们干的,人在这里呆久了,性子都要变坏。”圆脸女孩也是一脸愁绪,“不过咱们日后出去干啥呢?”

    “不管干啥,哪怕是去扫大街当保姆也比在这里强。”范莲决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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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少,我替您安排好了。”黄姓男子悄悄钻进了最顶头的豪华包间,小声的在满脸踌躇满志神色的男子附耳道。

    这里是丰州饭店专门装修出来供一些有特殊要求的客人大包间,其实就是两个包间打通,形成一个外间里间,外间一顺溜的宽大真皮沙发,足以容纳十来二十个人,大投影电视,影响,小冰箱,一应俱全,里间格局相差无几,只是面积略小,沙发换成了宽大豪华的单人沙发和三人沙发,里间外间用磨砂钵的推拉门隔开,可以拉上。

    里间也设有小舞池,用厚实的隔断和幕帘隔开,而且舞池里也摆设了一具特制的双人大沙发,大概是为客人跳舞跳累后休息准备的。

    外间里坐着六七个男子,长条钵茶几上早已经堆了一大堆红酒和啤酒瓶,各种水果和小吃摆了许多,几包中华烟也扔在桌上。

    “哦?她答应了?我还以为她不会答应呢。”青年男子精神一振,眼中闪过一抹淫邪的得色,“晓刚,行啊,看来你在娱乐部里边还是有些威信嘛,难怪老郭对你这么信任。”

    “嘿嘿,二少,那也是托您的福,不过这丫头性子死硬,你的小心一点,也幸好她家里有人生病,她在饭店财务上借了八千块钱,还没有还清,要不她肯定不干。”黄姓男子犹豫了一下,才又道:“二少如果真有心,不妨耐着一点性子,多用些软磨工夫。

    他也知道苟二少的性子,对这个范莲早已经垂涎许久了,把范莲从餐饮部发配到娱乐部来肯定也是他使的主意,可是人家命好,生了个好爹,范莲这丫头也是不识抬举,既然来这娱乐部来做,哪能不湿脚?

    “行了,我还用你来教我?”苟延生只觉得只裤裆下边那话儿都快要硬得发痛,甚至连身上都有些发热,“你去忙你的,没你啥事儿了。”

    “好好,那二少玩得开心一点。”黄姓男子点点头,和周边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二哥,其实晓刚说得没错,你把那丫头做了之后,然后再好好用些软磨工夫,既然木已成舟,她还不就只有罢了?”紧挨着苟延生的青年酒气熏熏,一副得意涅,身上的衬衣微微敞开,一条金项链晃荡在胸前。

    “我就有这个经验,开始那丫头不是也挺傲的,找了一个他们单位上的中专生,愣是不肯和我处对象,连面都不和我见,见了我也是不理,为这事儿我还和人弄得不愉快,妈的,后来还是黑哥帮我一把,我瞅准一个机会把这东西一用,嘿嘿,那丫头就只能乖乖的躺在那里任我玩了,哈哈,你知道不?那丫头和她那个男朋友相处了大半年,她那个男朋友愣是没碰过她,被我啖了头汤,爽死我了。后来木已成舟,这丫头哭了几天,我也就陪着笑脸好言好语安慰了她两天,最后还不是和她那个男朋友分了手,乖乖跟了我,现在我想怎么玩她,就怎么玩。”

    听得身旁男子这么一说,苟延生心里更是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恨不能马上就能提枪上马,“黑子,那玩意儿真那么管用?”

    “嗨,二少,你别听磊子那里夸大其词,哪有的事儿?”黑脸汉子阴柔的一笑,脸上虽然没甚表现,但是很是对那敞着衣衫的青年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多言。

    “咦,黑哥,这都是自己人,有啥不好说的,要我说……”被叫做磊子的男子话语未落,就被黑哥打断:“磊子,你喝多了,老三,你带两个兄弟去陪磊子出去遛遛,散散心,看看丰州的风景。”

    被唤作三子的男子应了一声,随手攀着有些身形有些踉跄的男子,“走,磊哥,咱们一块儿开出出去遛遛,黑哥的这辆大霸王你还没玩过吧,咱们去遛遛。”

    没等敞着衣衫的男子反应过来,另外几个人个人就已经跟过来,扶起男子,一起出门去了。

    “黑哥,你是不是太小心了?”苟延生有些不的道,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谨慎是为自己好,所以也只是有些不悦。

    “二少,秦磊这家伙嘴巴不关风,行事孟浪,没吃过亏,仗着自己伯伯是县委书记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在南潭那边名声很臭,若不是南潭开发区那边的工程量很大,我根本就不想找他。你看今晚晚饭,就他那几句话,就弄得高主任很明显就不太,本来说要邀约高主任再坐一坐,高主任都推了,这改天还得去另外再请一请高主任才行。”

    偌大包间里只剩下两人,黑脸男子语气细腻温和,慢条斯理的道:“二少,这年头,咱们是求财不求气,漂亮女人哪里找不到,只要有钱,管他歌星还是模特儿,那都得敞开腿任你骑,何必冒这么大风险?”

    “黑哥,其他事儿我都依你,今儿晚上这事儿,你得依我一回。范莲那丫头我馋了好久了,今晚我非得要尝尝她的滋味,你得帮我。”苟延生沉吟了好一阵,他也知道对方说的话极有道理,自己父亲也早就提醒过自己,不要为了裤裆下边那点事儿耽搁大事儿,可范莲这丫头自己好不容易才逮到这机会,费尽心思才把她给撵到娱乐部这边来,若是错过了,他实在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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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10月12日~

    黑脸男子沉默不语,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已经很忌讳做这些事儿了,像秦磊所说的那事儿和他其实没多大关系,他不过是顺口提了提有这么一种东西而已,至于后来秦磊怎么去把这东西弄到再把那个女孩子搞定,他并不清楚。

    但是今天不一样,苟延生这么一说自己如果推脱,恐怕就得要在苟延生心中生出嫌隙来,自己现在做的这些工程有赖于苟延生的时候不少,虽说也有利润分成,但是苟延生没有自己一样可以找其他人做,想攀上苟延生这条线上的人太多了,可自己离了苟延生,还想要找一个这样的大树,那就不容易了。

    自己倒不是怕这些事儿,这么多年江湖上风里来雨里去,缺德事儿做得多了,也不在乎多添上那么一两件事儿,只是这里是丰州饭店,是丰州市委市府的后院,万一那丫头真是个烈性子死心眼儿,弄出个什么事情来,实在太不划算了,这年头挣钱才是第一,已经在监狱里呆过的他实在太明白钱的重要性了。

    “黑哥,你啥意思啊,这点事儿也让你难做了?”苟延生心里有些不自在了,都说这黑哥在在老黎阳地面上也是一个人物,接触这么久,觉得这人考虑问题倒是挺周全,手下也的确有一拨人,但是却没见这人有什么其他能耐,今儿个就这么一件事情照说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才对,怎么就怂了?

    “二少,如果这事儿是我哪个兄弟要做,我问都懒得问,做了就做了,他们都是烂命一条,就算是丢进大狱里去呆上十年八年也没啥关系,顶多我就帮他把家里人管上就行了,可二少你身份不一样c要出了问题,我不好交代啊。”黑脸汉子搓了搓手,他知道苟延生心里不爽,得把对方这口气给顺了,要不最终事情做了,还要弄得不愉快。

    苟延生心里这才舒服了不少,大大咧咧的道:“黑哥,兄弟我也不是见了女人就迈不开腿的人。范莲那丫头是故意给我较劲儿,愣是让我沾不了身,今儿个有这么一个机会,你得帮我,怎么做你来安排,兄弟我记你一个情。”

    黑脸汉子见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知道这事儿若是自己在推三阻四就真不好办了,点点头:“二少说到这份儿上我还能说啥?呆会儿那丫头进来,就这么着……,然后就说大家一起唱一首,让兄弟们把相机准备好,这样日后如果有什么,……,今晚二少就把她给好好治一治,拍上几张脱光的照片。告诉她如果她敢乱说话,这些照片就得要在她老家到处都有,让她迎风臭出三十里,另外还得准备几千块钱塞在她包里,……,总之得万无一失。”

    苟延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不愧是长期在江湖上打滚的角色,这一连串的招数愣是让你不得不叹为观止,没做事之前先把各种退路想好c要出了问题也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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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注定要发生很多事情。

    陆为民与何铿正谈得起兴头上。何铿的两位随从也相当知趣的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交谈着。

    刚才来了的那个女孩陆为民觉得有些面熟,后来交谈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就是原来在餐饮部和那个叫范莲的丫头一块儿当迎宾的女孩子。不过陆为民还是婉言谢绝了对方的推荐,好在那丫头也挺懂事儿,只是推荐了一下,陆为民谢绝之后,她也就退了出去。

    “乌克兰和俄罗斯方面关于黑海舰队的分割还在谈判,不过目前在黑海地区的的一些基地和基础设施谈判进展很快,俄罗斯负担不起那么大的开销,很多时候几乎是半送甚至是丢包袱一般扔给乌克兰,……”

    何铿小口的抿着酒,“乌克兰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虽然号称前苏联的粮仓,但是在农业上的投入不够,太过于粗放的生产方式和农业基础设施建设严重滞后,使得他们的农业总是徘徊在丰收和歉收之间;而工业呢,前苏联的采取那种配套体系慕使得乌克兰自己根本没有建立起真正属于自己完善的工业体系,尤其是在军工产业上,更是如此,乌克兰虽然获得不少,但是都是极不配套的,除了俄罗斯,他们无法为任何人生产东西。”

    “铿哥,这话不完全对,你忘了还有一个国家的军工体系也受苏联的影响很大么?我想这中间肯定有许多共通之处,也许可以找到很多让人感兴趣的东西,我不信你会没有发现其中蕴藏的机会。”陆为民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也呷了一口,“有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你没试之前都不绝对,只有你试过之后你才知道也许你之前的判断是大缪特缪。”

    何铿笑了起来,这个家伙真是有意思,不过聪明人始终是聪明人,自己随便露点口风,甚至没有能口风,对方也能揣摩出一二,联想到之前陆为民给自己的一些建议和意见,何铿越发觉得自己认识陆为民也许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嗯,乱世中商机无限,就看能不能抓住了,对了,为民,你说俄罗斯的私有化进程真的会以那样一种方式……”

    正说间,却见门一下子被推了开来,刚才那个还在笑语如珠劝说陆为民几个请几个女孩子来一起陪着唱歌跳舞喝酒热闹热闹的女孩儿猛地冲了进来,惊惶道:“对不起,陆……”

    “不要急,出什么事儿了?”陆为民微微皱眉,他一看就知道多半又是出什么事儿了,可这丫头怎么会来找自己?莫非自己就生得一副正义感的形象?

    “陆先生,范莲她可能出事儿了,我……”生得一双杏核眼的女孩子看起来挺招人喜欢,即便是穿着一身有些暴露的短旗袍也没有让她清纯可爱的形象变多少。

    “范莲?”陆为民愣怔了一下,“你说是那个和你一块儿当迎宾的那个范莲,上一次那个……”

    “对,陆先生,你还有印象是吧?”女孩子大喜过望,她最怕就是人家根本就不记得了,只要对方有点儿印象,就有消,“范莲今晚可能要出事儿,她在888号豪包里边,那些人肯定不怀好意,陆先生你知道的,就是上一次那个姓苟的他们一伙人,今天他们非要点范莲为他们的包间服务,范莲不想去,可是黄经理非要让她去,范莲和我说好,隔几分钟就让我进去一趟帮她一把,刚才我进去的时候我看着他们非要让范莲陪他们唱一首歌,而且还要范莲喝酒,……”

    “等等,你们不是只是当领班不唱歌陪酒么?”陆为民皱起眉头道。

    他听到有苟延生在,就知道这事儿自己又算是摊上了,怎么每一次自己都会和这个家伙碰上?而且郭怀章现在据说和苟延生的妹妹已经谈婚论嫁了,要和自己电话联系过,到时候要结婚的时候还会把请柬送来,也请自己不要和他那个二舅子计较,可是没想到今天又撞上了这种事情。

    “陆先生,你是知道的,我们名义上是不陪酒陪舞,就是帮着安排一下,但是有时候客人非要让你陪着唱一首喝一杯,也不好推掉,我刚才又过去了,可是敲不开门,我心里有些发慌,怕出事儿,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帮忙,只有您……”

    女孩子惶急的面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鲁莽,但她的确是没办法,如果今晚不是正好看到陆为民在这里,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出什么事儿?如果范莲她自己都不怕出事儿,你又的什么?既然的,她为什么要去?你们不是在餐饮部么?怎么又会到娱乐部来?”

    陆为民的确有些头疼,他是真不想介入这事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自己去过问这事儿都不合适,这已经有些带有挑衅的味道了,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真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自己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见陆为民有些不愿意出面,女孩子急得都快要哭出声来。

    这丰州饭店里现在能帮上忙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上一次的情形她是看在眼里,那个姓苟的当时想要对付他,结果到最后还是只有灰溜溜的算了,她和范莲后来听说这个姓陆的年轻人是地委里边一个什么科长,而且还是地委书记秘书,所以那个姓苟的才只有夹着尾巴跑了。

    她也知道自己和对方素无往来,这样找到对方帮忙有些不合适,但是黄晓刚现在也找不到了,弄不好就是故意躲起来了,这更让她觉得里边肯定有问题,想到这里女孩子心里越发焦急,范莲若真是有个啥事儿,以她的性子,那还不得真要出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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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10月12日~

    ,nbsp;“陆先生,我求您了,我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我只知道那个姓苟的早就在打范莲的主意,之前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会突然被调到娱乐部来,根本没有征求我们意见。”

    女孩眼圈已经红了,她和范莲情同姐妹,所以范莲才会在去888号包房之前先和她说好,一定要隔一会儿就去打个岔,免得被人算计了,没想到还是出事儿。

    “加上范莲她妈生病住院做手术,迫不得已在财务上借了八千块钱,要不范莲绝不会到这里来做,刚才范莲就是不肯答应,黄经理就威胁范莲,范莲最后没办法才答应去,她还和我说肯定是姓苟的做了手脚才会把我们给弄到这里来,她和我说好,做了今天我们就不在这里做了。”

    何铿也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了,虽然在这些年大部分时间在国外,但是对于国内这些现状却并不陌生,稍稍一琢磨也就知道是怎么一会儿,很显然是有什么人看中了这饭店里的一个女孩子,所以才会这般绞尽脑汁的把那个女孩子给一步一步安排到这个境地,不能不说国内这些地方上的一些官宦子弟太过猖狂了,为非作歹起来甚至比那些普通犯罪分子更为嚣张大胆。

    何铿对陆为民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他知道对方并非那种没有底线的人,而这么一犹豫只怕并非是惧怕什么,而是在考虑怎么来处置应对,之前的一些询问无非也是怕被人当枪使了,甚至可能是被人设圈套。

    “为民,那个姓苟的是不是有什么来头?”

    何铿一句话就点到了关键。

    “嗯,地委副书记苟治良的二儿子,真是巧啊,就在这丰州饭店,我都和他发生过两次冲突了,要说不共戴天也不为过。”陆为民苦笑着解释道。

    “既然是这样的人。那就更不要忌讳什么,无论你怎么做,这种人也不可能和你成为朋友。”何铿断然道:“不过,可以报警,但报警会不会太晚了?”

    陆为民当然知道何铿话语里的意思,他也明白,很明显苟延生是一直对范莲那个女孩子不死心,看样子是借着丰州饭店换了管事儿的人。才想尽办法来要让范莲那个女孩子入彀,如果真的有事情发生,现在连110都还没有的时代,等到打通派出所电话,派出所来人,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但这只是自己的一些怀疑。范莲是娱乐部领班,去包房内为客人服务,那也很正常,至于说门没喊开,那也就不能作为你判断对方在里边为非作歹的依据,客人不想被外人打扰有时候把门锁上这种事情也有,当然像这种ktv包间按理说是不允许安装反锁装置的。

    陆为民并不喜欢做这种看似侠义的英雄救美的“壮举”,官场上对这种事情看法很复杂,甚至会有些负面。你在官场上生存就不能遵循所谓正常的渠道,可是有些时候这些所谓的正常程序渠道却又让你全身使不上劲儿,憋屈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陷入魔掌女孩子的命运,也许就在一念之间,陆为民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不好的直觉预感往往都是真的,而好的预感直觉往往都和消有差距,这是陆为民给自己的直觉预感总结的经验,那么这个女孩子的命运就该凶多吉少了“提是自己不出手的话。

    可是自己一出手。苟治良甚至郭怀章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刻意挑衅他们苟家呢?或者他们很快就会联想到许多原本并不存在的东西。

    “铿哥,看来我这个恶人在某些人眼里是要当到底了。”陆为民苦笑着站起身来。“我得,不管怎么说,对这种事情我还做不到不闻不问。”

    何铿也笑了起来,陆为民的这种性子很合他的胃口,官场上厮混可以磨平棱角,但是却不能泯灭正义感和良心,换了一个圆滑或者没点担当的人,没准就会去通过其他渠道来解决,也许在时间上不一定赶得上,但是他可以说自己尽力了,要去闯门而入,肯定会有一些麻烦和风险,尤其是在官场上走动的人,更是忌讳这种行径。

    说内心话何铿也知道陆为民这样做肯定不是最佳途径,但是但陆为民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何铿心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和触动,至少自己没有看错人,他并不消陆为民在官场上蜕变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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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莲只觉得这一杯酒下去之后对方眼里就闪过了一抹说不出的得意和兴奋,这让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响,但是转念一想,哪怕这就是一杯白酒也不至于就能把自己给放倒,范莲虽然酒量上说不上有多么厉害,但是这一两杯酒还是把她灌不醉的,她有这个底气。

    进了这个最豪华的双套间之后,范莲就一直保持着相当警惕,但是看到房间里只有苟延生和另外一个黑脸男子之后,范莲心里又稍稍放宽了一些,带来的几个女孩子也很快就和苟延生与黑脸男子坐在一起热闹起来。

    出去了两趟也没有人拦范莲,这让范莲心里又踏实不少,看来苟延生只是想要在自己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有些太敏感了,所以在苟延生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唱歌范莲也没有拒绝,合唱了两首《片片枫叶情》和《敖包相会》,苟延生的那公鸭嗓子让范莲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苟延生提出要和自己跳舞,但是范莲还是很委婉的婉拒了,对方倒也没有强拉硬拽,这让范莲也有些意外。

    之前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那就会如果苟延生真的非要和自己跳舞,她也准备咬着牙关陪对方跳一曲,只要对方不动手动脚越界,她都可以忍受。

    范莲并没有注意到随后进来的几个客人不动声色在自己和苟延生一起唱歌时已经在不动声色拍了几张照片,都是在苟延生攀着自己肩膀,甚至是故意搂着自己腰肢把脸也贴过来时故作亲昵状时拍的,房间里闪烁的灯光把照相机闪光灯的闪光遮掩了下去。

    当范莲终于把已经推三阻四了许久的那一杯酒喝了下去之后,苟延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婊子,终于还是入彀了。

    这个小婊子一直很警惕,也不许把门锁死,她那个死党一会儿又要进来一趟看看,大概也是早有防范心理,苟延生也不制止,甚至也听凭对方进进出出,只要等这杯酒一下去,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

    黑脸男子也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终于把那杯酒喝了下去,女孩子挺警惕,一直看着那瓶酒,之前一直不肯喝,一直到自己和苟延生都喝了之后而且又坐了这么久都没事儿,才放下心来,不过她未免把这些把戏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在这个房间里,要糊弄她的眼睛实在太简单了,一个简单的意外动作,也能让她目光短暂离开,半秒钟就能搞定一切。

    “小莲,走咱们去里边包间去跳一曲舞好不好?放心,二哥不会干啥,这是五千块钱,你拿着,二哥喜欢你,……”苟延生忽远忽近的面孔在范莲眼前飘忽,一阵阵晕眩让范莲心里猛地一个激灵,坏了,她只觉得自己身子发软,意识既像是很清楚,又像是很模糊,但是对方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知道。

    看着苟延生的手揽在了自己腰上,范莲努力的想要挣脱对方的魔掌,但是全身却像是被抽了筋一般,又像是中了什么魔法,飘忽在云雾中,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范莲猛然间明白过来,那杯酒出了问题,自己终于还是被对方设套给套住了!

    一时间无尽的悲愤和凄苦笼罩着范莲心中,她想怒吼叫喊,想挣扎甩掉对方,但是无论她怎么使尽力气,发出声音是那样微弱,在强劲的迪斯高音乐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喝得醉醺醺的包房小姐都和其他几个男子开始疯狂的扭动着身体纠缠在了一起,酒精的刺激下,让所有人的情绪都变得躁动起来。

    苟延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愤怒和恐惧,他忍不住松了松皮带,脸上露出狼看到羊一般的笑容,这药这是管用,对方只是瘫软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垂涎了这么久的鲜货今晚终于可以让自己大快朵颐了。

    “黑哥,三皮,帮我看着点儿外边,我和小莲进去玩一会儿,别打扰我。”苟延生揽住女孩子的腰肢,女孩苗条圆润的身子几乎是靠在了他的身上,被他连扶带拖的抱了进去。

    磨砂钵隔断门被缓缓的拉上了,似乎要将里边即将发生的一切丑恶与外边隔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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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10月12日~

    陆为民站在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888三个阿拉伯数字看起来显得那样刺目。

    “就是这里?”陆为民紧贴在包房门前想要透过上部的磨砂钵看清楚里边,但是他立即就知道这是白费劲儿,这间最大最豪华的包房大概也是专门为那些不想受打扰的重要客人准备的,不断处于最顶端的拐角后,而且连厚实的门都和其他包房都略有不同。

    他使劲儿扭了扭门锁,里边显然是反锁了的,从里边传出来的强劲迪斯高舞曲声音真的房门钵也是细微的颤抖,陆为民又敲了敲门,没人理会,他又使劲儿猛敲了几下,但是依然没有反应。

    他往后一退,猛吸一口气,却被身后的何铿拉住,“为民,不用,让娜塔莎来。”

    娜塔莎就是何铿的那个乌克兰女壁,来自前苏联格鲁乌的退役军官,和来自阿尔法小队的萨连科都是跟随了何铿多年的贴身壁。

    陆为民看何铿给自己的眼色示意,心里一阵感激,不管结果怎么样,由其他人出手,一旦有什么后果,也可以让自己处在一个更方便的处境下。

    得到老板的吩咐,犹如一辆充满力量的雌豹,彪悍的女人轻轻一扭门锁知道里边锁了,便不在白费气力,微微后退半步,然后一个下蹲,肩部猛然一靠木门,房门一阵摇晃,立时颤悠着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喧嚣的的士高声音和一副群魔乱舞的迹象。

    彪悍女壁早已经一个箭步进去,扑上前来的一个男子被她轻盈的拨开对方拳头,顺手抓住对方的颈项一按,本来就喝了不少酒的男子顿时被推在用木质材料和柔性隔音材料包裹起来的墙上,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按在墙上,挣扎着却是半点动惮不得。

    变幻不定的光线让加上包间里人相当多,陆为民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了,但是他很快就扫视了整个包间里。并没有范莲。

    “里边儿,肯定在里边儿!里边还有一个小间!就在那边!”朱杏儿急得都要哭出声来了。

    她也看到了大包间里没有范莲,这更让她意识到范莲出事儿了。

    这六七个人都已经被酒灌得醉醺醺,一个男人手已经伸进了一个和范莲一起进来的女孩子胸前裙领里,正在恣意的揉捏着那团软肉,而另一只手则已经钻进了那个女孩子的裙下,两人亲密的拥吻在了一起;而还有一个客人正死死的把一个女孩子按在沙发上,手甚至把女孩子的t恤掀起来大半。乳罩也被解开半边,正肆无忌惮的亲吻着女孩子的胸脯,整个一个无遮大会一般。

    黑脸男子一个人坐在了靠近隔断门的沙发边儿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总觉得今天这事儿有些不踏实,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见过的大小阵仗也不少了,可是今儿个这个事情却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好预感。

    当门被一个彪悍的外国女人撞开来时,黑脸汉子就知道坏事儿了,他本来可以第一时间站出来,但是他没有,最靠近门口的一个兄弟被对方轻而易举的一只手按贴在墙壁上动弹不得,而对方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冷峻淡漠让他立即就明白对方这群人的来头不是自己这几个人可以阻挡的。

    但是他不能不出面,最起码他需要一个姿态。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黑脸男子猛地吼了一嗓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几个男子顿时都丢下身边的女人爬了起来,蜂拥而上,老大的脾性他们很清楚,正事儿第一。

    陆为民一厅女孩子说里边还有一个小间,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知道情况可能不妙,这么多人在外边已经如此放浪形骸,那里边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

    来不及多想,陆为民一个箭步就要绕过其他人。几个吆喝着呐喊的男子随手抓起啤酒瓶已经扑了上来。

    只不过陆为民身旁的一男一女来的更是迅如疾风‘子一个凶悍无匹的格挡,顺手提起对方的胳膊来了一个大抡。算是结实的身体被彪悍女来了一个狠狠的背摔,重重的摔在地面上,连带着茶几都砸得塌了下去。

    而另外一个刚来得及扑上来的角色只是被右边的剽悍壁一个狠辣无比的侧踹,便连声都没有来得及吭一声直接飞了出去撞在背投电视边上的墙壁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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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延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外间的五六个兄弟,外加黑哥,就算是警察闯进来,那也得给我乖乖的给我在外边等着,软软的躺在沙发里的女孩子泪流满面,望着自己的目光更是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恨意,这非但没有让苟延生感到内疚,反而更刺激了苟延生内心积郁已久的罪恶**。

    这一天的确等得的确太久了,苟延生忍不住添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大红色的短旗袍是银都娱乐总汇领班的标准装,老郭这家伙的审美观还真是别具一格,这小旗袍正好把女人最美丽身体曲线给勾画出来,勾起人无限**,

    旗袍的开衩不算高,但是却把优美的腿部展现无遗,加上紧绷绷的臀部,和那用盘扣扣好的高耸胸脯,苟延生忍不住想要好好的亲吻一下这具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身体。

    不急,有的是时间,苟延生贪婪的吞了一口唾液,这才不慌不忙的把对方身体放在那宽大的沙发上搁好。

    对方因为呼吸急促而急剧起伏的胸脯更多了几分惑人的风姿,他捧起对方的双腿,隔着肉色的长筒丝袜细细的摩挲着,好一阵才恋恋不舍的沿着对方大腿向上探入旗袍内里,将对方的丝袜慢慢脱了下来。

    看见苟延生将自己的丝袜放在鼻尖细细嗅着,范莲的心已经落进了深渊,当盘扣一颗一颗解开,露出光洁如玉的肌肤,而瞪着血红的眼珠把自己的旗袍下摆狠狠的往上掀起,露出乳白色的内裤,范莲唯有闭上眼睛,如果能够有多一分气力,她宁肯咬断自己的舌头,只可惜那酒里的药性让自己只残存了睁眼闭眼和呼吸的气力。

    乳白色的内裤将微微凸起的**包住,几丝黝黑毛发从裆部挣扎着出来,想着那一抹布条下从无人侵入的鲜贝,苟延生忍不住想要怒吼一声,终于得偿所愿,看着那淡粉色的胸罩将那对茁壮挺拔的鸽乳紧紧包裹,只需要自己一勾手,一切都将向自己彻底开放!

    苟延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几乎是撕开自己胸前的衬衣纽扣,然后将长裤连带着内裤一并褪下,狠狠的扑上去,一只手猛力抓住女孩胸罩肩带向下一拉,粉嫩如脂一对**如鲜笋一般挺翘耸立,淡粉色两团乳晕在细腻雪白的肌肤上显得那样鲜艳夺目。

    来不及吞咽唾液,苟延生双手猛地将少女双腿向上一推,然后勾住少女的内裤往下一按,身子便欲狠狠的骑压上去。

    背后的钵隔断哗啦一声炸裂开来,冲进来的陆为民看到眼前这一幕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就是两年前莫萏事件的重演,只差须臾!

    看到对方撅起的屁股,陆为民根本来不及多想,从背后给对方狠狠的来了一记勾踢。

    这一记勾踢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也委实太过歹毒,直接命中了苟延生的命根子上,有如雷击一般,苟延生当即就疼得抱着下体在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打着滚入哀嚎起来。

    紧随着陆为民跑进来的女孩子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哭了起来,一边扑上去帮着把瘫软在沙发上岔开着双腿摆出一个极其不雅姿势的女孩子遮掩住,然后一边把范莲的旗袍拉了下来,同时遮掩住范莲裸露的胸膛。

    女壁显然要比朱杏儿的力气大得多,轻轻一架就把已然瘫软着的范莲给架了起,而萨连科一条粗腿狠狠的跪在黑脸男子的胸前,让所有人都不敢妄动。

    “为民,现在你打算怎么做?”何铿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陆为民吸了一口气,现在才是最麻烦的,看着那个依然还在地上痛的哀嚎不已的家伙,陆为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种事情闹腾起来,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但是现在却又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陆书记,大家都让一步,今天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反正这个女孩子也没有事儿,你看怎么样?”被萨连科压在地上的男子努力扭过头来平静的道。

    “你认识我?”陆为民心中微微一凛,他没想到被压在地上的这个家伙居然认识自己,而且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让人惊讶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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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乱云飞渡仍从容 第二十四节 苟延生的隐忍

    黑脸男子即便是被人狠狠按在地上的一副狼狈模样,但是陆为民依然感觉得到对方似乎显得异乎寻常的冷静。

    刘昌杰吸了一口气,事实上从陆为民一进来时他就认出了陆为民。

    陆为民不认识他,但是可能听说过自己的名字,或者也已经忘了。

    前年的事情自己并没有露面,是三儿在主导,可能也只是三儿进入了他们的视线,秦磊不也是说县公安局有些怀疑自己么?自己不在南潭出现,他们就算是有些怀疑,那也没办法,而且三儿那件事情上做得也挺老到,没出啥纰漏。

    就算是当时把那个南潭开发区管委姓高的副主任打伤了,也找了一个替死鬼去扛着,也找人给姓高的打了招呼,所以最终并没有牵扯到其他人身上。

    不过这也让刘昌杰对这个陆为民有了一点印象,后来县公安局那边对开发区的事情追得很紧,自己也就暂时搁置了一段时间。

    这个家伙原来还能把秦磊给收拾了一顿,据说让秦磊大丢颜面,对陆为民也是恨之入骨,这让刘昌杰也是大为惊讶,要知道秦海基可是秦磊的亲叔叔,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想要在仕途上上进的干部可是相当忌讳的,这也让刘昌杰对这个很有点儿不一样的陆为民开始感兴趣。

    但是真正让他对陆为民开始关注起来还是从启天纸业项目开始的。

    启天纸业项目工程量很大,土石开挖和沙石输送都是令人可观项目,只可惜却一直被卡住,听说就是这个家伙从中煽风点火作梗,后来这家伙被踢出了开发区,照理说这个项目就该放行了才对,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却被下边的丰州市给知晓了,弄不好也和这个家伙作怪有关,丰州市那边以会严重污染下游为名一直反对,最终给搁置下来,原本已经快要到手的土石开挖合同和沙石供应也就无疾而终,这让三儿他们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陆为民只是就这么被丢在了县团委里,刘昌杰也就罢了,后来听说这个家伙居然攀上了高枝儿,跳出了南潭这个塘子,当上了地委书记的秘书,这个消息他还是从和丰州市委办主任冯可行那里知晓的,这简直让他震惊莫名。

    至于说苟延生和陆为民的两度交锋虽然他不在场,但是也知晓一二,没想世界就真的只有这么小,在这丰州饭店竟然会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陆书记是咱们丰州的知名人物,我当然认识,不过陆书记咱们似乎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改天我们有时间可以坐在一起交个朋友,我的提议您觉得怎么样?”刘昌杰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感觉到踩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似乎轻了许多,活动了一下身体,想要爬起来。

    “嗯,没想到这里边还有一个这么‘明事理’的人,也行,你能做主?”陆为民略加思索之后缓缓的道。

    这种场合不宜久留,而且这种事情本身也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对方的建议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如果要去追究苟延生的罪行,先不说对方现场也有这么多人,而且以这个家伙的冷静程度,陆为民可以断定对方肯定也是有所准备的,能不能达到目的是一回事,而且也会给这两个女孩子带来不少麻烦,自己刚才那狠狠一脚正中要害,估摸着也让精虫上脑的苟延生伤得不轻,也算是给了这个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

    “陆书记,今儿个二少和他几个朋友多喝了几杯,有些出格了,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现在这样子,我得马上把他送医院。”何铿给自己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萨连科松开了脚,黑脸男子一翻身灵活的起身来,“我想二少酒醒之后不会计较这件事情,我也会和二少说清楚。”

    这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但是却是一个最现实的结果。陆为民不是那种拘泥古板的人,现在想要以这种方式把苟延生以强奸罪名义送进监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达不到这个目的就只能考虑怎么最圆满的处理好眼前的场面。

    苟延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他就是想要对付自己也是以后的事情,陆为民心里并不为这件事情和苟延生成为生死冤家而后悔,没这件事情,对方一样对自己恨之入骨,多一份少一分关系不大,但他得防着对方用今天这件事情来做文章。

    “好,你转告给苟延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作孽不可活,他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付出代价。”陆为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多的话语来警告对方,只能丢下这么两句话,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怎么觉得都有点儿说教的味道,可对付苟延生这种垃圾,说教能有作用么?

    一直到陆为民一行人离开之后,黑脸男子和其他人才把已经痛得涕泗滂沱的苟延生扶起来往医院里送去。

    “二少,忍一时之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十年,十天我都忍不了!”吸着凉气,一边呲牙咧嘴的苟延生看着自己胯下肿起那一团,一边恶狠狠的道:“黑哥,你给我找几个人,我要……”

    “二少,还得从长计议。”刘昌杰摇摇头,从医生那里知晓苟延生的伤情不算严重,只是正好在那个地方,肯定会肿痛,也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他心里才算放下心来,若真是伤及了命根子,那这件事情自己大包大揽下来就有些草率了。

    “从长计议个屁!被人欺负到头上来拉屎了,我他妈还忍,那我姓苟的在丰州城里还怎么混?”苟延生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妈的,我姓苟的在丰州城里这么多年,还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这是他欺人在先,可怨不得我!”

    “二少,他现在听说是县委副书记,这一回又被他拿住了把柄,咱们忍一忍再说,都在这丰州城里厮混,难道说还没有机会?”刘昌杰也知道一时半会儿苟延生肯定咽不下这口恶气,若是换了以往,他刘黑娃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角色,今儿个被人按在地上,就算是对方能逞一时之强,但下来自己肯定要报复回来。

    可是尝过了监狱的滋味,有品尝到现在有钱的好处,他的确不想去冒一些不必要的风险了,他给自己确定的底线就是,酒色财气酒色气他都可以忍,只有在伤及到了财的事情上,自己才会考虑用其他手段了。

    “县委副书记?一个县委副书记算个球!”苟延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他以为他当个县委副书记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姓陆的,我要让你生死两难!”

    听得苟延生这一句话出来,刘昌杰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色厉内荏的这句话也就代表着暂时只能忍一忍了。

    他就怕对方要不顾一切的乱来,那自己可就是被绑上了战车了,他就怕苟治良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原委,自己要想借助苟家这棵大树的好事情也会受到影响。

    “二少,忍一忍不代表咱们就软了,我想会有机会的。”刘昌杰平静的道。

    “为民,你就不怕这事儿对你有影响?”何铿上了陆为民的车,却让自己两个随从带着那两个女孩子上了自己那辆奔驰。

    “影响肯定有,但是人总不能丢弃自己的良心底线吧?说实话我还真怕自己晚去一步,那局面就真的不好收拾了,我那一腿也给苟延生一个深刻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以后每次要做恶事之前,都得要想想背后会不会又有我这一脚从他屁股后边飞来!”陆为民朗声笑了起来,。

    何铿也笑了起来摇摇头,这家伙某些方面比四五十岁老谋深算的角色还精明老练,某些方面却又像热血冲动的意气少年,

    “那你这么处置合适不合适?不怕对方找你麻烦?”何铿想了一想又问道。

    “我估计不会,这事儿要说饶了他都算是轻的,但是我想过那个黑脸的家伙很冷静,要想以这个事儿把苟延生弄进监狱里可能性不大,他们肯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来为苟延生脱罪,我这个人素来主张要么你就别动,要做就一定要达到目的。”

    陆为民熟练的打着方向盘离开停车场,一边也在想着现在该怎么来处置那两个女孩子,苟延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他现在一时半刻不敢对自己如何,但是这两个女孩子就相当危险了,自己也不可能一直把这两个女孩子带着,如何善后还真是一个麻烦事儿。

    “苟延生是个杂碎,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他身边那些人一样会思考,上一次给他的教训已经够深了,这一次他可能会恨我入骨,但是他要报复我,也要考虑用什么办法,何况他敢不敢把这种事情告诉他爹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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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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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对这一点倒是不太在意,如果只是苟延生一个人,那根本就算不上个东西,苟治良知道了这种事情也只能内心痛恨自己,但是也一样不会赞同自己儿子的草率妄动。

    至于说他身边那些人,都是冲着他老子的权势去的,就是想要仰仗他老子的权势和人脉来捞取更多的利益。

    那个黑脸男子虽然小心收敛,但是陆为民一样感觉得到对方身上隐藏的江湖气息,而且很辣很浓,可对方不但知晓自己身份,而且还能相当冷静的提出这样一个看似双方都无法接受但仔细一思考之后却发现又是最现实的建议,有这样一个人在苟延生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过火的行为出现,至少短时间内会是如此。

    “为民,今天这事儿你还是需要小心一点,既然那个姓苟的老爹是你们地委副书记,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即便是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爹,但是一样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给你找麻烦,你现在也是刚刚上任,立足未稳,根基也浅,如果姓苟的他老爹要给你找碴儿,你也够受。”何铿善意的建议道:“如果真有什么不好打发的麻烦,你尽可把责任推到我两个随从身上,这种事情让我来扛比较好。”

    “铿哥,不至于,这点事儿还不至于让我……”陆为民颇为感动,吁了一口气,却被何铿摆手打断:“我不是说会有多大的问题,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影响到你在领导心目中印象,像这种事情,没有哪个领导会觉得你这是一份功德,而多半会觉得你陆为民是没事儿找事儿,推到我头上。好歹我也算是你们双峰的投资商不是?几百万少了一点,可万一你说那个木糖醇和山梨醇的项目我也感兴趣呢?”

    陆为民明白了何铿的意思。默默点点头。对于何铿来说这个责任无关紧要,更不存在什么印象问题,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流传到诸如孙震、安德健甚至夏力行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还真不好说。

    “对了♀两个女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何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总不可能把她们带回双峰去吧?”

    “那怎么可能?呆会儿她们清醒了之后。问问她们自己的想法吧,如果能够出去避一避最好。”陆为民也颇感头疼,做了好事还得惹一身麻烦。还得为她们的后续问题考虑。所以为啥没有人愿意做好事:“今晚暂时找一家宾馆让她们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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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8号豪华包房里的打斗喧闹惊动了整个副楼,白园只能远远的站在走廊一侧看着扬长而去的陆为民一行人,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子被另外两个女人搀扶着出去,而且还闻到浓烈的酒味,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轻蔑来。

    先前长风机器厂这帮家伙还把这个姓陆的吹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可居然是这么一个德行!

    这地方上干部应酬唱歌也正常。她白园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人,在地方上担任领导肯定免不了有些饭局和应酬,喝酒也好,唱歌也好,这都正常,她白园不也一样在长风机器厂领导陪同下在这个ktv包间唱一唱歌?

    可这种公共场合里怎么会弄得鸡飞狗跳,那边顶端的包房里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吆喝壮胆的打斗声不绝于耳,惹得四周包房里的客人纷纷都涌出来侧目而视。

    她没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是据说就是在和自己女儿处对象的男子带着一拨人扶持着两个女孩子从里边出来,这简直让她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下午对方给自己的留下的不错印象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望和庆幸。

    转念一想,也幸亏是自己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否则女儿真要找到了这种人不识大体不顾大局丝毫不注意形象的男人,那还不得要悔死?

    这样的男人就算是能一时风光得志,但是也绝成不了大器!

    回到房中之后白园越想越憋气,夏力行居然还说他那个秘书是个可堪造就的人才,颇为看好,老苏一直对夏力行的眼光颇为看重,听得夏力行这般吹嘘,也有点动心了。

    县里乡里都无关紧要,关键是人本身要好,可今晚这一幕就是自己亲眼所见,不管具体情况怎么样,但是在这种场合里醉酒喧闹,还打斗闹事,尤其是看到那两个衣衫暴露不整的女孩子还醉酒一般的跟着陆为民一行人离开,白园就更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个姓陆的居然这般素质,还敢痴心妄想高攀自己的女儿!

    白圃听到电话里大姐一阵劈头盖脸的埋怨之后也是惊诧莫名。

    她知道大姐回昌江了,好像是要考察机械工业部下边一个企业的领导干部,大姐调回京里之后到了机械工业部人事劳动司担任副司长,加之姐夫工作繁忙,平时回昌江的时间也就不多了,燕青也不爱回京里,基本上都在自己这边,弄得大姐都有些嫉妒自己了。

    “大姐,你说的事情不可能吧?是不是有啥误会啊,陆为民我也见过几次,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我觉得这小伙子挺实诚的,力行对他很看好呢,你说的那些事情绝对不可能,什么酩酊大醉酒后惹事,还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这怎么可能?我听力行说他不是刚提拔为县委副书记了么?”

    “县委副书记咋啦?你以为这些偏远地方的干部真的素质就有多高?我算是开眼了,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电话里的声音依然怒气冲冲,“就这种人,你们还吹得天花乱坠,力行是在怎么选秘书的?就选了这么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还说介绍给燕青,那不是要害我家燕青一辈子?”

    白圃听得自己大姐这般说,心里又觉得诧异又觉得有些恼怒,“大姐,你怕是只看到表面现象吧,这一次陆为民被提拔为县委副书记力行可是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完全是陆为民自己的努力,这一点我清楚,他若是没有本事,我相信丰州那边也不会提拔他,力行都已经走了大半年了。”

    “哼,力行不是还是省委常委么?人家再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就算是姓陆的真的有些能力,但是我看他的素质就不怎么样,燕青绝对不能和这种人交往,老二,你和力行可得给我看牢,不准姓陆的来找我家燕青。”白园在电话里的声音依然怒意难遏。

    “大姐,你别那么说好不好?燕青和陆为民认识交往的时候我和老夏根本就不知道,陆为民到现在也不知道燕青和老夏的关系,而且我说句实话,我看陆为民好像也没有追求燕青的意思,倒是燕青有些喜欢人家,这倒是真的。虽说燕青调到昌州了,我看她平时还是挺关心陆为民的动向,大姐,这事儿我可管不了,要不你那边公事儿完了,回昌州之后和燕青好好谈一谈吧,这样最好。”

    白圃也知道自己大姐脾性,这种事情若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要想扭转来也就难了,外人想要帮忙也帮不上,还不如让她们母女俩自个儿去好好沟通,何况现在陆为民和燕青之前能不能好也还是一个未知数,尤其是陆为民本来就有一个女朋友,人家也没有去追求燕青,这会儿倒成了陆为民正在追求燕青一般。

    “嗯,行,我这边完了就回一趟昌州,总之这姓陆的不怎么样,我不同意燕青和他交往。”白园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看见妻子满脸不悦的搁了电话,夏力行从书房里出来,他隐约听到自己妻子在和谁说到了苏燕青和陆为民的事儿,估摸着又是那个大姨子的电话,“怎么了?”

    “哼,大姐说陆为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许燕青和陆为民交往,说陆为民提拔为县委副书记是仰仗你的余荫,其实并不怎么样。”白圃一脸悻悻的道:“也不知道陆为民干了啥罪恶滔天的事儿,让大姐对他印象那么差?”

    夏力行哑然失笑,“白圃,陆为民本来就有女朋友,啥时候又要追求燕青了?燕青可能是对为民有些好感,如果两人真有那个意思,也许能向前发展,但要说陆为民在追求燕青交往,好像没这事儿吧?至于说陆为民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非自有公论,相信丰州地委会做出判断,没有谁可以越俎代庖,我夏力行也不行!他提拔为县委副书记,我夏力行也不敢居功。”

    “可大姐说在丰州饭店看见陆为民在那啥唱歌地方和人家争风吃醋打架斗殴,我大姐她和陆为民也没啥仇怨,不至于平白无故的诬陷他吧?要不,你抽个时间把陆为民叫来家里吃顿饭,聊一聊?他也好久没来咱们家了。”白圃忍不住道。

    “也行,就这个星期吧,我把他叫来,正好也想听听他走上新岗位的想法。”夏力行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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