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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们的香裙txt下载

    宋青书听得心中暗笑,王保保比起他妹妹赵敏,可要粗暴直接得多。

    “小王爷,万万不可啊。”果然有蒙古官员开始急了,“如今大汗主要精力在西方诸国,中原这边正在与南宋议和,若是这个时候杀了南宋使臣,恐怕会坏了大汗大事啊,若是大汗怪罪下来,就算汝阳王也担待不起啊。”

    宋青书暗暗点头,看来蒙古重心果然西移了,自己得抓紧利用好这段时间,不然等蒙古征服西方,再集结全世界的资源来征服中土,到时候大势所趋,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王保保哼了一声:“本王又没那么傻,大不了到时候将南宋使臣控制住,不杀他们就是了。那样一来,我看李可秀怎么和南宋和谈。”

    “小王爷这招果然妙计,李可秀不是一直和我们虚与委蛇么,那我们就将南宋使团控制住,直接来个釜底抽薪,断了他其他选择。”另一个蒙古官员附和道。

    王保保非常满意属下的反应,转向另一边问道:“南宋使团真正落脚点查到没有?”

    “原本南宋使团隐藏很深,不过今天金国钦差带人闯玉清观,一直躲在暗处的李可秀居然马上跑出来相救,实在可疑非常,属下又派人查探一番,确认了南宋使团的确落脚在玉清观,而且这次的正使是南宋朝廷的参知政事韩侂胄。”旁边一个侍卫首领模样的人说道。

    “还真是一条大鱼。”王保保同时又冷笑一声,“还有金国的尚书令兼都元帅居然跑到这里来了,等本王处理好南宋这边的事,就顺手把他宰了,让金人朝廷再乱上一阵子。”

    宋青书暗暗擦了一把冷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不过韩侂胄身边侍卫众多,再加上玉清观的道士似乎也和他们一伙的,身为武当五观之一,玉清观实力不容小觑,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有人担忧道。

    “韩侂胄此番秘密前来,身边能有多少高手?更别说玉清观是武当五观之一,就是武当派,当年也是本王阶下囚。”王保保说完脸上一热,毕竟这些都是妹妹赵敏的功劳,“父王对这次的事情极为重视,汝阳王府高手尽出,还奈何不了区区一个韩侂胄?”

    “真要强攻的话,区区一个韩侂胄自然不算什么,不过那样一来未免动静太大,到时候闹得整个扬州城都知道,恐怕有违本意。”下面有人指出了其中的关键。

    王保保微微颔首:“不错,这个节骨眼不能公开和宋起冲突,整件事必须在极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完成,本王才方便执行后面的计划。鹤先生,这次十香软筋散带得够么?”

    鹤笔翁拍了拍自己腰包,嘿嘿笑道:“放心吧小王爷,就是十个玉清观也放得倒。”

    听到他们居然打算用毒这么卑鄙,程瑶迦心中关心丈夫安危,不由浑身一颤,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瓦片,宋青书不由暗暗叫糟。

    “谁!”百损道人霍然抬头,整个人仿佛一颗炮弹一般往屋顶冲来,人还未到,阴寒的掌风已经让程瑶迦冷得浑身发抖。

    宋青书急忙搂着程瑶迦的腰肢,强行往边上横移一丈,他担心蒙古这边有人能认出自己如今的身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匆忙之间他摸出了程瑶迦那条锦帕蒙在了脸上。

    刚蒙上脸身后就传来一道阳刚至极的指力,宋青书不欲显露自身武功,便抬手使出了前不久刚学会的一阳指迎了上去。

    双指相交,两人身子同时一震,对方暴退而回,压碎了屋顶,跌进了屋里。

    宋青书因为怀中抱着一个人的缘故,担心伤到她,没法完全卸力,也被逼得落到了庭院之中。

    刚一落下,王保保手下高手鱼贯而出,将两人团团围在正中心。

    看到宋青书因自己的缘故深陷重围,程瑶迦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宋青书微微一笑:“是我决定带你过来的,这也怪不到你身上。”

    程瑶迦心中感动,她知道如今蒙古和金国是死敌,以他的身份落到蒙古人的手里绝无幸理,可哪怕是这样,他都没有责怪自己一句,相比之下,丈夫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

    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心,程瑶迦咬了咬嘴唇,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挡在他身前:“我帮你挡住他们,你轻功好,快趁乱离开。”

    见她摆出的是全真派三花聚顶掌法的起手式,显然是真打算拼了命给自己争取生机,宋青书不由大为感动,一把将她搂了回来:“别胡闹,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程瑶迦原本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他真诚的眼神,一时间竟有些痴了,下意识点了点头。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偷听我们的谈话!”王保保从屋中出来,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知道这人在屋顶呆了多久,要是刚才那些机密被泄露出去,那可就糟了。

    看到他眼中精光闪烁,宋青书知道他已动了杀机,不由微微一笑,指着锦帕上绣的一朵花:“在下江湖人称绣花大盗,看到这贵府中这位小娘子如此标致,实在忍不住手痒,岂料被你们发现了形迹。”

    尽管知道他是故意混淆视听,不过听着对方一口一个小娘子的轻佻语气喊着自己,程瑶迦心中渐渐泛起一丝莫名的感觉。

    “这女人是谁带来的?”王保保望了程瑶迦一眼,只觉得眼生得紧,不由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这次行动事关机密,连他都没有带姬妾同行,谁这么大胆子敢带女人回来?

    一旁的鹿杖客脸色大变,急忙上前说道:“回禀陛下,这是属下……属下刚才在外面碰到的,一时没忍住,就……就把她带了回来。”

    “混账!”王保保勃然大怒,不过一想到接下来还要他们师徒多多出力,只好强忍了下来,“谁又能告诉我这个什么绣花大盗又是什么人?”

    一群人面面相觑,阿大皱眉答道:“回禀小王爷,江湖中好像没这号人物,不过听这外号应该是个下三滥的采花贼。”他投靠汝阳王府之前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人称八臂神剑方东白,对江湖人物当真算得上如数家珍。

    “他是大理段氏的人!刚才用的是一阳指!”这个时候一个头陀模样的人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指着宋青书喊道。

    宋青书认出了他就是刚才和自己对指之人,原来是金刚门主,难怪刚才能使出那般至刚至强的指力。

    “难道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阿大迟疑道,大理段氏高手往往修佛,不是得道高僧就是与世无争,有采花爱好的数来数去也只有段正淳一人。

    “呸,段正淳算什么东西,又岂有这般雄厚的指力,恐怕是那人称中原五绝之一的南帝。”金刚门主刚才和他对了一指头,如今手指还隐隐生疼,自然不相信对方会是一个花花大少。

    “这……”阿大一脸苦笑,“南帝已经出家为僧多年,法号一灯大师,绝不会做这种偷香窃玉之事,更何况这人虽然蒙着脸,但明显身处壮年,绝非一灯大师。”

    宋青书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身份越猜越离谱,也乐得在一旁看他们笑话,反正猜得越离谱对自己也就越有利。

    “好了!”王保保听得头都大了,“不管他是谁,将他拿下再说。”

    “遵命!”鹿杖客有心将功补过,第一个便冲了上来。

    宋青书还有闲暇回过头来对身后的程瑶迦说道:“夫人,这老头刚才冒犯你了,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鹿杖客本来心情就很不爽,到嘴的美貌少妇被截胡了,又被小王爷教训了一顿,再听到宋青书这番话,差点没把肺给气炸:“找死!” 旋即运起十足功力,一掌往他胸膛劈来。

    隔得老远就察觉到一股寒气逼来,程瑶迦骇然望去,只见鹿杖客手掌间隐隐有寒冰流转,不由惊呼一声:“小心!”

    宋青书回头对她微微一笑,运起一阳指便往他手心戳去。这些年来他武功突飞猛进,如今可是和张三丰、王重阳等人谈笑风生的存在,鹿杖客武功虽高,却和他已有了档次的差距。

    这一指后发先至,点到掌心正中,鹿杖客只觉得手心一麻,接着整条手臂的**道被瞬间封住,他惊骇莫名,急忙往后暴退而回,不过脸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两记耳光。

    宋青书不由感叹一阳指果然神奇无比,加上他如今这一身惊世骇俗的内力以及修为眼界,一阳指用起来简直是破高手内家真气的大杀器,顺带着还有点**效果,大理段氏那些人,除了一灯大师之外,恐怕还没一个人能将一阳指练到他这个境界。

    “夫人心中这口恶气可出了?”宋青书指着鹿杖客脸上两个红掌印望着程瑶迦,他其实刚才有取鹿杖客性命的机会,不过一想到这两老头虽然可恶,却素来是赵敏的忠心狗腿,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要是真把他杀了,下次碰到赵敏,恐怕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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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杖客的武功程瑶迦可是见识过的,轻轻松松就打跑了张弘范那群流氓,自己和他交手也是一招被制,这等武功恐怕连自己的师父也远远比不上。

    想来想去,她平生认识的人里面,恐怕只有黄药师、郭靖才有可能胜过这人了。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高手,在这个男人面前却仿佛如同三岁稚子一般毫无反抗之力,程瑶迦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明明强敌环伺,眼前男子依然这般谈笑风生,不知道为什么,程瑶迦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看着《西厢记》里面那些爱情故事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

    看着他一脸虬髯,程瑶迦破天荒地不再觉得粗鲁,反倒觉得这样显得英伟不凡……

    程瑶迦脸色一红,很快想起了自己已为人妻的身份,急忙移开了目光,可是一颗芳心却依然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汝阳王府的高手被宋青书刚才那一瞬间的出手给镇住了,哪怕是百损道人和金刚门主也脸色难看,他们武功虽远在鹿杖客之上,却依然不可能一招就伤了对方,这个绣花大盗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高手,竟然这般厉害。

    王保保冷哼一声:“大家一起上,决不能让他跑了!”

    “遵命!”院子里数十名名番僧大喝一声,齐齐攻了过去。

    汝阳王府高手如云,不过也有派系,百损道人、金刚门主地位超然,武功最高,名义上是由汝阳王亲自指挥;

    玄冥二老、阿大、阿二、阿三,神箭八雄等人平日里则是赵敏麾下高手;

    王保保身为汝阳王府世子,麾下高手丝毫不逊色于妹妹。他手下共有十八名武功了得的番僧,号称“十八金刚”,分为五刀、五剑、四杖、四钹。

    单打独斗的话,每一个金刚都非玄冥二老任一人的对手,可是四五人联手,攻守相助,又能稳胜二老任意一人,可想而知,这十八金刚若是合力,是多强的一股力量。

    只见两名番僧并肩踏上一步,各出右掌当胸推到。宋青书没见过这些番僧,不过气机探知到他们功力还不如玄冥二老,倒也没太当回事,左掌挥出,一引一带,将两僧的掌力撞了回去,此时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防备百损道人与金刚门主身上,毕竟他们二人武功太高,真的联手偷袭,自己恐怕会很麻烦。

    两名番僧齐声叫道:“阿米阿米哄,阿米阿米哄!”似是念咒,又似骂人。程瑶迦平日里虽然性子柔弱,但此时见宋青书为了保护自己与这么多人交战,本想出手助他,不过自己武功太低,在这些高手面前完全起不了作用,只好动用嘴皮子相帮了:“你才阿米阿米哄!”

    她平日里性子腼腆,莫说是骂人的话了,就是重话也不曾说过,如今为了宋青书却与这番僧对骂起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两名番僧登登登退了三步,其后两名番僧各出右掌,分别伸掌抵住一僧背心,将他们推了回来。两名番僧招式不变,又是一招“排山掌”击至。

    宋青书眉头一皱,原本以他的轻功很容易就能躲过去,可是身后还有个程瑶迦,当然可以抱着她一起躲开,可是那样一来一直虎视眈眈的百损道人与金刚门主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到时候自己人在空中,手又抱着程瑶迦,恐怕很难应对两人同时攻击。

    因此他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应对两名番僧的攻击,如今敌众我寡,他当然不愿跟对方硬拚,耗费真力,当下试图将二僧劲力卸掉,不料手指刚触及二僧掌缘,突然间如磁吸铁,手指竟和二僧掌缘牢牢粘住。

    两名番僧顿时大叫:“阿米阿米哄,阿米阿米哄!”

    宋青书连挣两下,居然都没能挣脱,不由心中一惊,急忙运起体内雄浑无比的真气反击过去。本想将其瞬间震飞,谁知道两名番僧居然纹丝不动,原来二僧身后又有二十二名番僧已排成两列,各出右掌,抵住前人后心,二十四名番僧排成了两排。

    宋青书猛然想起:“密宗有一门并体连功之法,《神雕侠侣》中达尔巴的五个徒弟合力,都能与洪七公对掌,《鹿鼎记》里面九难师太在少林寺众高手中刺杀康熙劫走韦小宝如入无人之境,结果面对六个密宗番僧差点弄得阴沟里翻船。这二十四个番僧集力和我对掌,我内力再强,与二十四人合力硬拼,未免也太不智了些。”

    他生怕其他人趁势攻击,决定速战速决,一声清啸,手上已加了三成力,突然往斜里推出,跟着身子向左一闪,这一来,二十四名番僧的劲力已不能联成一条直线,前面六名番僧收不住脚步,直冲过来。

    宋青书双手连挥,啪啪啪啪啪啪六响过去,六名番僧摔倒在地,口喷鲜血。但其后的第七、第八名番僧跟着冲到,挥掌击至。

    宋青书冷笑:“还不是一样?”右掌拍出,与二僧双掌相接,微一凝力,正要运劲斜推,忽听得背后劲风陡生,知道是百损道人和金刚门主终于出手了,不由心中一沉。

    原来百损道人与金刚门主一直作壁上观,越看越心惊,自忖眼前这人武功在他们之上,单打独斗绝非其对手,不过他们身份太高,要以多欺少又实在有些拉不下脸来。不过看到宋青书被那二十几个番僧缠住,知道机会千载难逢,再加上王保保之前下了命令,正好可以顺水推舟,便一齐攻了过来。

    他们身为宗师级高手,眼力自然非同小可,看出宋青书此时双手正好被番僧黏住,双方又在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此时浑身上下再无一丝一毫的防御之力,两人合力的这雷霆一击必让他命丧当场。

    程瑶迦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偷袭,她武功虽不高,眼界却并不低,很快就分析出了和两人同样的结论,电光石火之际,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整个人扑在了宋青书身上,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承受即将到来的雷霆一击。( 就爱网)

    百损道人和金刚门主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他们的字典中从来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看到程瑶迦挡在面前,两人丝毫迟疑都没有,直接往她身上劈去,同时心中打着隔山打牛的主意,用她的身体将内力传到那个高深莫测的绣花大盗身上去。

    两人的攻击还没及体,程瑶迦就已被凛冽的掌风压迫得喘不过气来,浑身动弹不得,她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宋青书也注意到身后的异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要知道小龙女中了全真五子的七星聚会,若不是她修炼的玉女心经已到极高的火候,早已当场香消玉殒。如今百损道人和金刚门主全力一击,威力恐怕还在全真五子的七星聚会之上,程瑶迦的内力又远不如小龙女,若是被击实了,恐怕会瞬间毙命,自己空有一阳指和欢喜禅双修之法,也来不及救她。

    宋青书对这个腼腆害羞的小少妇本就有着相当的好感,更何况如今她奋不顾身地替自己挡掌,自己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地发生。

    宋青书一咬牙,拼着受内伤硬生生扯掌,然后一把搂住程瑶迦的纤腰,千钧一发之际使出咫尺天涯,院子中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宋青书已经抱着程瑶迦出现在了数丈之外。

    宋青书如今的功力何等了得,刚才忽然收力内力反震那一下已让他受了不轻内伤,再加上强行使出大耗功力的咫尺天涯,更是伤上加伤,因此刚瞬移到这里,脚下一软,整个人没有站稳,往旁边打了个踉跄。

    幸亏他反应够快,顺势往旁边转了几圈这才卸掉了瞬移过来的冲力。

    程瑶迦被他抱在怀中,转圈的时候仰望着他的脸庞,整个人如在梦中,不知不觉地脸就红了。

    宋青书不禁擦了一把冷汗,怎么搞得像电视剧里那些恶寒的镜头,简直尴尬癌都犯了,自己可真不是故意的啊。

    为了化解心中的尴尬,他急忙将目光移到了两人先前所在的地方。

    另一边那二十四个番僧见宋青书忽然扯掌,心中大喜,比拼内力之时任何一方忽然收掌,简直就是开门揖盗自寻死路的行为,他们打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心思,猛地顺势攻了过去,不给对方留下一丝**之机。

    哪知道宋青书忽然从眼前凭空消失,而接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百损道人与金刚门主的全力一击。

    双方此时都看清了是怎么回事,不由暗暗叫苦,可是他们也没办法,这种时候任何一方扯掌,都是死路一条,因此双方只好硬着头皮,实打实地对上一掌。

    金刚门主和百损道人虽然武功远比这些番僧高,不过如今是比拼内力,是最取不得巧的,再加上番僧们神奇的合体之术,四掌相接,金刚门主和百损道人瞬间变得脸色通红,二十四个番僧也齐齐身子一晃。

    宋青书清楚自己这个时候从旁偷袭的话,这群人不死也得重伤,只不过汝阳王府的高手损伤殆尽,并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如今扬州形势无比复杂,正需要借助汝阳王府的力量来破局。

    权衡好利弊得失,宋青书便长笑一声:“长夜漫漫,在下还要与佳人为伴,恕不奉陪了。”说完便搂着程瑶迦几个纵越,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神箭八雄急忙放箭,可惜宋青书身形飘渺不定,他们又哪里射得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

    全程目睹了宋青书带着一个柔弱女子在高手如云的包围中潇洒自如地逃脱,王保保不由脸色铁青,看到院子里双方还在红眼睛粗脖子地拼着内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够了,都给我收手!”

    有了王保保的干涉,双方这才敢一点一点撤去内力,最终成功罢手。

    “谁能告诉我那个绣花大盗究竟是什么来历!”王保保脸色很不好看。

    场中众高手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同伴眼中的惊惧之色,一直以来他们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负,认为以他们之力,可以轻轻松松横扫中原各大派,没想到如今却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高手玩弄于鼓掌之间。

    见没人答话,王保保更是烦躁,想了想下令道:“未免消息泄露让南宋那边有了防备,之前的计划提前,今晚就行动!”蒙古征战四方百战百胜,战术的精髓就在一个快字,王保保身为蒙古新一代的名将,自然也领悟了闪电战的精髓。

    “是!”众高手轰然领命,刚刚在主子面前丢了这么大脸,此时个个都群情激奋,有心一刷前耻。

    注意到手下高昂的士气,王保保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宋青书抱着程瑶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汝阳王府的人不可能追过来了,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刚一停了下来,宋青书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程瑶迦顿时花容失色,一脸担忧地抓着他的衣袖:“你怎么了?”

    “刚才受了点内伤,不碍事。”宋青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都吐血了怎么会不碍事呢,我这里带了些全真教的疗伤药,你快服下吧。”程瑶迦慌慌张张从怀中摸出了一颗药丸。

    “吐血而已,吐啊吐的就吐习惯了。”宋青书微微一笑,按着她的手让她将药收回去,“我运功调息一下就好了。”说完就这样席地而坐,体内真气不停流转起来。

    他刚才受的伤虽然不轻,不过他如今内力已臻化境,早已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只需运行几个周天下来,内伤便能痊愈。

    程瑶迦见他说运功就运功,不由唬了一跳,在她印象里,周围的人不管师父也好,长辈也好,疗伤的时候都会找一个不受打扰的静室,甚至还会有信得过的人在一旁护法,哪有像他这样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就开始疗伤的?

    不过之前在何园中对方惊艳的武功让她莫名地信任对方,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没想到他武功这么高,亏我之前还想挟持他逃出道台衙门呢。

    想到之前天真的想法,程瑶迦不由羞涩一笑。因为宋青书正在疗伤,她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到了他身边,呆呆地望着他出神。

    看到之前他用来蒙面的锦帕掉落到了旁边草地上,程瑶迦捡了起来,下意识想塞回自己怀里。毕竟这条锦帕是她当年特意为丈夫绣的,前几天刚被对方给抢走了,她一直想拿回来,只可惜没机会。

    如今眼看着机会出现了,她却犹豫了起来,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拿着锦帕的手举在半空中,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

    忽然她眼神的余光注意到身旁男人额头上的汗珠,想到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内伤,顿时心中一软,拿起锦帕温柔地替他擦拭了起来。

    替他擦完汗过后,程瑶迦注视着手中的锦帕发呆起来,想到这段时间丈夫种种过分之处,她忍不住也有些生气起来:既然你不喜欢这锦帕,那我送给别人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循规蹈矩,可一旦产生了这大胆的念头,却怎么也制止不住体内的冲动,程瑶迦一颗芳心砰砰直跳,见宋青书依然闭着眼在疗伤,便用颤抖的指尖夹着锦帕,悄悄地塞进了身边男人的怀中。

    宋青书唇边泛起一丝微笑:“这算是夫人给在下的定情之物么?”

    程瑶迦本就紧张无比,差点没被他吓得跳起来,抬头望去,见宋青书已经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她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马上钻进去。

    “你欺负我~”程瑶迦都快哭出来了。

    宋青书笑道:“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刚才明明醒了,却假装还在疗伤,故意……故意看我笑话,还不叫欺负我么?”程瑶迦泪水簌簌地就流下来了,怎么也止不住。

    看到她落泪,宋青书顿时慌了,急忙掏出手帕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冤枉啊,我刚才真的在疗伤,直到你碰我才醒了。”

    程瑶迦脸色一红,白嫩嫩的手往前一摊:“拿来!”

    “什么拿来?”宋青书一头雾水。

    程瑶迦瞄了一眼他手中的锦帕,红着脸说道:“那个!”

    宋青书顿时恍然,却丝毫没有还给她的意思,反倒放回了自己怀里:“这个不行,你已经送给我了。”

    “我哪有送给你,明明是你抢去的。”程瑶迦硬着头皮说道。

    宋青书顿时笑了:“那刚才是谁亲自把这锦帕塞到我怀中来的啊。”

    程瑶迦一张俏脸红得像玫瑰花瓣一样:“就算是我送的好了,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还我!”说完便扑过去想从他手中抢回来。

    不过宋青书反应更快,手往后面一缩,程瑶迦扑了个空,整个人失去平衡,顿时跌倒了他怀中。

    以宋青书的武功当然有无数种办法扶住她,不过他又岂是那种不解风情的鲁男子?索性没有反应过来,任由对方像自己跌来。

    程瑶迦一双杏眼顿时睁得老大,因为她跌到宋青书怀中的时候,两人的嘴唇居然直接亲到了一起。( 就爱网)

    程瑶迦整个脑子都是懵的,直到宋青书挑开她的嘴唇,叩开她的贝齿,两人的舌头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一把就将他推开,整个人仿佛受惊的兔子跑到一旁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纤弱的身形在寒夜的冷风中微微发颤,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宋青书也有些尴尬,刚才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反应而已,人家一个腼腆害羞的良家,哪受得了他这样的动作。

    “刚才……”

    宋青书刚要开口便被程瑶迦打断:“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呃……”既然女方都这样说了,宋青书也不好再说什么,“要不我把这锦帕还给夫人吧。”

    话一出口宋青书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是好久没练过,如今居然像个毛头小子似的。

    听到他的话,程瑶迦果然身形一颤,不过她的回答出乎意料:“反正已经弄脏了,你自己留着好了。”

    宋青书不禁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刚才为什么会舍命相救呢?”回想起之前何园中程瑶迦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宋青书顿时感动不已。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脑中一片茫然,”程瑶迦也有些失神,“也许是想到你若非为了救我,也不会陷入危险……”

    “就不能是因为你舍不得我死么?”宋青书走到她面前,轻声问道。

    “还望大人自重!”程瑶迦咬了咬嘴唇,红着连又转过身去。

    只可惜宋青书的脸早已修炼得比城墙还厚,又接着跑到了她正对面:“我哪里不自重了?”

    程瑶迦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大人哪里都不自重~”一想自己从来没被其他男人碰触过的嘴唇刚才居然被他肆意xzmao)

    程瑶迦心中发慌,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那你更喜欢我梳发髻还是不梳?”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的话居然会从她的嘴里出来,换作平时,简直不可思议。

    宋青书顿时大乐,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梳发髻的你更端庄婉约,不梳更俏丽活泼,两种装扮我都喜欢。”

    程瑶迦心中羞极,脸颊烫得厉害,低着头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宋青书继续问道:“平日在家里陆少庄主有没有给你梳过发髻啊?”

    程瑶迦抿着嘴摇了摇头,心想梳发髻这么复杂,男人怎么可能会。

    不过宋青书接下来一句话却大出她的意料:“若是夫人不嫌弃的话,我帮夫人梳好了。”

    程瑶迦有些失神,茫然地点了点头。

    宋青书笑了笑,非常熟练地替她挽起头发,没过多久,一个漂亮的发髻就梳好了。

    当身后的男人手指编织着自己头发的时候,程瑶迦只觉得仿佛有一股股电流从发丝上传过来,一阵阵酥麻**至全身上下,弄得她整个人有些眩晕起来。

    “夫人,来看看我这手艺还过得去么?”宋青书搂着她的双肩,将她推到了铜镜面前。

    程瑶迦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铜镜里那个粉脸桃腮的女人,心想如今的自己怎么看起来这么艳丽?良久过后才想起了对方的问题,目光上移,顿时惊呼出声:“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平日里都要有丫鬟帮忙才能梳好发髻,出使扬州要轻车简行,自然不可能带丫鬟上路,因此这段时间她自己梳发髻的效果总不是那么满意,没想到身后的男人梳得比她自己都还要好。

    无他,手熟尔!

    宋青书来到这个世界后,身边太多红颜知己,再加上他来自前世,又没这个世界那些男人那么多忌讳,因此颇爱与她们玩一些闺房小游戏增进感情,比如画眉,比如梳发髻……

    当然这具体原因不方面对程瑶迦实话实说,宋青书只好微微笑道:“那还多亏夫人生得貌美如花,不然这发髻编得再用心,也好看不起来。”

    程瑶迦听得一阵发晕,她哪经历过这种甜言蜜语啊,平日里丈夫谨言慎行,生怕唐突到她,哪怕是两人私下里,他也不会有什么越矩的言行,夫妻俩在外人的眼中虽然是恩爱无比,但在她自己看来用相敬如宾形容更合适一些。

    相敬如宾不是不好,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身后这男人却给了她与众不同的感觉,虽然外表粗鲁,论英俊更是和丈夫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他总能让自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程瑶迦终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很快就明白对方甜言蜜语连珠炮发似的,恐怕没少骗女孩子,而且他这梳发髻的熟练程度,也不知道在多少女人那里练过手了。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有些酸溜溜的,心中所想也下意识脱口而出。

    宋青书一愣,旋即笑道:“我只是平日里在家中和妻子游戏,倒让你见笑了。”

    程瑶迦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的妻子真幸福。”她丝毫没什么意外,毕竟像他这般位高权重的男人,到这个年纪还没妻子的话,那才叫奇怪了。

    而且听到他提起家中妻子,程瑶迦反而有些松了一口气,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对不起丈夫,他做的事情也对不起妻子,仿佛和他有了共同的语言。

    “夫人难道就不幸福了么?”宋青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程瑶迦幽幽叹了一口气,心想以前自觉得还是挺幸福的,可是来了扬州过后什么都变了,而且如果自己幸福的话,就不会半夜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房里来。

    看到她一脸忧愁,宋青书微微一笑,上前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横抱了起来:“夫人不必太过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被丈夫以外的男子抱起来,程瑶迦下意识要惊呼一声,不过马上咬住了嘴唇,因为她想到这一切是自己的选择,再加上对方刚才数次拒绝,她担心自己表露出的情绪会坏了他兴致,若是今晚不能说动他救陆郎,那才真是后悔莫及。

    看着他抱着自己离床越来越近,程瑶迦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厉害,这一刻终究还是要来了么?

    她已经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羞得将螓首埋在了宋青书胸膛里。

    感觉到对方已经抱着她坐到了床上,程瑶迦整个身子颤抖得厉害,一双手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不过想到今晚还要说动他帮自己救人,若是一直这种状态难免会被他嫌弃,这才不得不强忍羞意,鼓起勇气望向他。

    谁知道睁开眼睛后,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对方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眼神清澈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之色。

    宋青书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她身上,微微笑道:“夫人今晚受了太多惊吓,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可是……”程瑶迦心中一急,只当自己刚才不顾脸面,主动投怀送抱,依然引不起他兴趣,再加上想到无法救丈夫,眼泪顿时在眼眶中打转,眼看就要涌出来。

    宋青书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夫人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救陆少庄主的。为了让夫人彻底放心,我也就和你实话实说了……站在金国的立场,我的确没有救南宋使团的道理。不过夫人和我是朋友,朋友相求我又岂会置之不理?当然,我也不可能为了你完全抛弃金国的利益,所以我虽然答应你救尊夫,却不会马上救他,而是需要南宋使臣先被扣押一段时间……我这样说,夫人明白了么?”

    程瑶迦听他语气诚恳,知道他并没有哄骗自己,心中顿时极为感动,哽咽地说道:“谢谢你……”

    宋青书摇了摇头:“夫人不必胡思乱想,快睡吧。”

    “嗯。”程瑶迦再望向身边的男人,心中的惶恐忐忑尽数褪去,眼神中尽是温柔之意。

    宋青书摸了摸脸颊:“怎么,我脸上有花么?”

    程瑶迦红着脸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一事:“我把你床占了,你等会儿睡哪儿?”

    宋青书答道:“夫人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程瑶迦抿了抿嘴唇,忽然鼓起勇气说道:“其实……其实你也可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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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书顿时愣住了,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她:“夫人确定要邀请我**么?难道你就不怕我等会儿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程瑶迦脸色微红,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不会趁人之危的。”

    “我对自己可没你这么有信心,”宋青书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免得败坏夫人的清誉。”

    程瑶迦小脸红得更厉害了,小声说道:“我都在你房间睡觉了,哪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宋青书笑道:“这可不一样,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过后夫人大可以和尊夫言明一切,相信他也不会怪你;若是我们真睡到一张床上了,哪怕他的心再大,恐怕也很难相信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吧?”

    “反正他早就不相信我了。”程瑶迦悲伤地叹了一口气,“在他心里,以为我和你已经……”

    宋青书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夫人放心吧,误会终究会解开的,要不要到时候我去和他解释一下?”

    “千万不要!”程瑶迦急忙摇头,注意到对方惊诧的眼神,方才红着脸说道,“他以为……以为你……欺负了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你去解释只会火上浇油,适得其反。”

    “那倒也是,”宋青书沉吟道,“看来只能由夫人慢慢向他解释了。”

    “嗯。”程瑶迦娇滴滴地嗯了一声,整个房间中又陷入了一种暧昧的宁静。

    “你……你到底上不上来?要是不上来的话,我就先睡了。”程瑶迦将头转了过去,只留下一个纤弱柔美的背影给宋青书。

    “既然夫人盛情相邀,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青书可不是那么食古不化的人,真不**难道一晚上睡地板么?他可不会在这方面亏待自己,自古以来那些皇帝禅位都还有三推五谢的,关键问题就在于一个吃相不能太难看。

    当然宋青书内心的确没想趁机占她便宜,至少今晚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谁盛情邀请你了!”程瑶迦心中羞极,气呼呼地扯过被子蒙在了头上。

    宋青书顿时愕然,心想你明明一直在邀请我啊?当然他早已非啥都不懂的愣头青,知道女生面子薄,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透。

    “是我口不择言,还望夫人不要介意。”宋青书轻声说道,“我们二人心中风光霁月,只要坐到问心无愧就好。”

    “嗯。”被子里传来了程瑶迦嗯的声音,若非宋青书修为精深,恐怕还没法听清楚。

    “夫人别总嗯啊,还是说句话嘛。”逗弄这个害羞的小少妇,宋青书觉得非常有意思。

    不知道程瑶迦是否看穿了他居心叵测,这下连嗯也不舍得回一个了。

    宋青书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夫人,我有些冷,能进被窝里来么?”

    被窝里的佳人明显身子一颤,却依旧没有回答。

    “既然夫人不说话,那我就当夫人答应了?”宋青书打蛇随棍上的本领恐怕也能排到天下第一了。

    钻进了被窝,宋青书顿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不由好奇道:“夫人用的什么胭脂水粉,这味道真好闻。”

    “夫人睡着了。”良久过后,程瑶迦方才憋出了一句话。

    宋青书不禁莞尔,也不说话,直接双手环绕过去,将她的纤腰搂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程瑶迦声音都不由自主发颤起来,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一时心软让他**就是一个错误。

    “夫人请放心,我只是睡觉的时候不搂着东西睡不着,绝对不会做其他事情。”宋青书一边说一边扭了一下,仿佛是在调整姿势。

    程瑶迦沉默着不说话,却是面若涂脂,心想若不是你硬邦邦杵着我,这话还有几分可信程度。

    不过她今天进了这个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对方真对她做什么,她也不会反抗,毕竟她是想求对方救自己的丈夫。

    谁知道她等了很久,身后的男人都没有下一步动静,她鼓起勇气回头一看,发现对方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了。

    程瑶迦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他还是不是男人,搂着自己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居然会睡着了?

    不过好笑之余,她又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紧绷了一晚上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旋即一阵睡意上涌,不知不觉也陷入了梦乡。

    身后的宋青书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清楚哪怕女人表现得再大胆,事到临头难免还是会怕的,如果自己不先睡着,她是绝对不敢入睡的。

    看着她睡着了秀眉都不自觉蹙在一起,宋青书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她实在担惊受怕了太多太多。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的确太多,宋青书也不得不认真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原本他还在头疼如何破坏李可秀与南宋的盟约,谁知道王保保横插一杠,反倒阴差阳错地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不过也不能高兴得太早,毕竟蒙古也是要拉拢李可秀的,万一时间一长,李可秀被王保保说动了,那反而更糟。

    所以南宋使团自己必然是要救的,同时顺水推舟刷刷程瑶迦好感度。只不过什么时候救才能将自己利益最大化,却是个大难题。

    而且汝阳王府高手如云,想要救人,也绝非易事。

    脑中思考着这些事情,宋青书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程瑶迦快醒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身子有些沉重,下意识扭动了一下身子,整个人忽然僵住了,昨夜的事情全部回想了起来。

    慢慢地睁开眼睛,愕然发现身后男人两条粗壮的大腿紧紧缠住自己,小腹更是紧紧贴在自己**之上。

    程瑶迦脸刷的一下全红了,她又不是黄花闺女,又岂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扭动了一下身子,试图从他怀中出来,却发现整个人被他搂得死死的,根本一丝松动也没有。

    “嗯?”宋青书迷迷糊糊之间咕哝了一声,随手抓了抓,嘴里喃喃不清地说道,“好软~”

    程瑶迦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低头一看,发现对方那双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了自己衣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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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夜的睡眠,程瑶迦早已丧失了昨夜的勇气,早已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忽然察觉到身边的男人动了动,好像有转醒的迹象,吓得急忙闭上眼睛,重新装睡起来。

    看到程瑶迦重新闭上了眼睛,宋青书嘴边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其实对方刚动他就醒了,后面故意装睡纯属是有心戏弄她一下。

    “咦,在陌生男人床上还睡得这么安稳?”宋青书故意说道。

    程瑶迦手指紧紧捏着衣裳下摆,既然装睡,那就只能装到底了。

    “真是够软的啊。”宋青书手又恶作剧地动了一动,害得程瑶迦整个身子都轻颤起来。

    男人早上起来,精力总是那么充沛,宋青书只觉得怀中的佳人浑身软乎乎的,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程瑶迦一直咬唇苦忍,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正要发作之际,宋青书却未卜先知地放开了她,直接下了床。

    听声音对方似乎是在穿戴衣服,程瑶迦心中暗想这人还真是够坏的,欺负了人家当我不知道么。不过她如今在装睡,只能继续缩在床上。

    “夫人,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终于不用装下去了,程瑶迦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被他的话弄得满脸羞红,喊人起床哪有这样喊的,还什么太阳晒屁……屁股了。

    宋青书却没有料到前世随口一句口头禅居然又让对方羞红了脸,看着她扭扭捏捏坐在床上,将被子死死裹在身上,不由好笑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昨晚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还摸过呢!”程瑶迦心中愤愤不平地想到。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程瑶迦裹着被子,红着脸说道。

    “好好好,我就不打扰夫人梳洗打扮了。”宋青书笑了笑,便走了出去,还贴心地替她关好了门,“我等会儿吩咐人给你送梳洗的水过来。”

    “哎~”程瑶迦一急,连忙喊住了他,“不要!”

    宋青书站在门口停住了,一脸问号。

    “可不可以你把水送过来……”话一出口,程瑶迦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急忙补充道,“我不想被别人看见我……我在你房间过夜。”

    原本她以为对方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会拂袖而去,结果出乎她的意料,回复她的是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好啊,你稍等一会儿。”

    当宋青书离去后,程瑶迦整个人都还有些失神,唇间喃喃自语:“他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宋青书梳洗完毕后,找下人准备好干净的帕子水盆,亲自打了一盆清水端到房间门口,刚敲了门喊了程瑶迦,谁知道索额图笑眯眯地从假山那边过来了。

    “贤弟早啊。”索额图拱了拱手,忽然注意到他手里的水盆,不由勃然大怒,“这园子里的下人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你亲自做这些事情。”

    宋青书一脸郁闷:“我……”

    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程瑶迦从里面走了出来:“你回来……啦……”这个时候她也看到了不远处的索额图,脸上浅浅的笑意顿时凝固了。

    “哦~原来是博红颜一笑啊,”索额图顿时露出一脸意会之色,“贤弟这番心思,哥哥我望尘莫及。”

    程瑶迦羞得一把从宋青书手中将水盆夺了过去,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宋青书顿时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儿啊,自己费心费力,最后还没讨到好。

    看到他吃了闭门羹,索额图强忍着笑意走了过来:“贤弟,不是哥哥多嘴啊,有时候女人就不能对她们太好,不然她们会蹬鼻子蹭脸……”

    宋青书可没兴趣和他大谈御女心得,急忙打断道:“不知索大哥这么早过来究竟有什么事呢?”

    “哦,是这样的,”索额图笑着说道,“今天扬州织造设宴请我们过府一叙,嘿嘿,咱自家兄弟不说见外的话,这扬州织造可是个肥缺,这些年他可没少捞油水,这次肯定给我们准备了一份厚礼……”

    宋青书听得眉头微皱,这些官场上的勾当他素来不喜,更何况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愿意将时间浪费在和扬州官场应酬上面,便婉言谢绝道:“多谢索大哥好意,不过我这两天太过劳累,想在园子里好好休息一番。”

    “太过劳累?”索额图伸着脖子望了望后面门窗紧闭的房间,顿时露出一种我懂的笑容,“面对这样水灵灵的少妇人,没几个男人把持得住。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贤弟了,哈哈。”

    索额图原本相当忌惮唐括辩此行的目的,如今见他沉迷女色,那就再好不过了。

    宋青书送走索额图回到房间,却发现程瑶迦伏在桌上抽泣,不由一怔,急忙走过去扶着她肩头:“夫人,究竟是谁惹你伤心了?”

    程瑶迦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梨花带雨地瞪着他:“还不就是你!”

    “我?”宋青书一脸茫然。

    “你让我刚好被别人看到我在你房里,我以后的名声就全毁了。”程瑶迦越说越伤心,自己刚才兴高采烈跑出去迎接他,谁知道他身边还有其他人。

    “原来是这个,”宋青书不禁安慰她道,“放心好了,索额图又不认识你是谁,而且他是清国朝廷数一数二的大官,又岂会将你的事情放在心上?转眼就会忘了,而且顾忌我的面子,也决计不会私下乱传我们的关系,所以夫人根本不用担心。”

    “真的么?”程瑶迦狐疑道。

    “自然是真的,看你哭得和一个小花猫似的,快点梳洗好我带你出去。”宋青书一边笑着一边弯起手指替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

    经过昨晚的事情,两人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这等亲昵的举动宋青书做出来极为自然,程瑶迦虽然有些害羞,却也没觉得有多大的不妥。

    “要不要我替你梳头啊?”宋青书笑着问道。

    “不用了。”程瑶迦原本有些心动,可是想到昨晚他的手抚过自己头发时,那种电流般的酥麻感,让她实在鼓不起勇气尝试,更何况如今光天化日的,没了夜色的掩护,她昨夜的勇气早已不翼而飞。

    “我们等会儿去哪儿啊?”梳头的时候程瑶迦为了化解心中尴尬,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我去救你丈夫么?”宋青书来到她伸手,轻轻挑起了她一缕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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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的么?”程瑶迦惊喜交加地站了起来,甚至都不介意对方正在把玩着自己的秀发。

    “当然是真的。”宋青书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了回去,随手替她梳起了发髻,“不过夫人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等会儿是去玉清观附近打探情报,并非马上出手救陆少庄主他们。”

    “嗯,我理解。”程瑶迦本就知书达理,再加上宋青书昨晚和她解释过其中原因,因此她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

    “我先不打扰你了,梳洗完毕后我们就出发吧。”宋青书出门喊来士兵吩咐了一些事情,没过多久程瑶迦也走了出来。

    “夫人今天真漂亮。”望着眼前这个温婉秀静的江南水乡女子,宋青书忍不住称赞道。

    程瑶迦脸色一红,没有接他的话茬反而岔开话题道:“我们现在去哪儿,玉清观么?”

    “我们现在去吃早点。”宋青书一脸神秘地说道。

    半个时辰后,程瑶迦和宋青书坐在玉清观附近一处酒家二楼靠窗的位置,刚好能观察到玉清观的情形。

    “你们这次掩藏形迹出使扬州,再加上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恐怕没什么机会好好吃上一顿,扬州这边早点不错,夫人可要好好尝尝。”宋青书夹了一块点心到她碗里。

    “我现在哪有心情享受啊,而且……”程瑶迦看了一眼满桌的菜肴,心想这也太夸张了些吧,只是吃个早饭而已。

    “夫人现在担心太多也没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吃好睡,养精蓄锐,等到时机成熟了,方才有精力去救陆少庄主他们。夫人也不想还没看到丈夫,自己就先饿晕过去了吧?”宋青书道。

    “哪有那么夸张。”程瑶迦不禁莞尔,不过对方的话倒也一定程度上开导了她,心中想着这是为救丈夫养精蓄锐,胃口便渐渐好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一边吃一边聊天,不过程瑶迦的目光却时不时瞟向玉清观方向,宋青书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戳破。同时他也仔细在观察玉清观的情形。

    出乎意料,玉清观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甚至还有不少百姓进进出出,好像昨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王保保真是个奇才。”宋青书暗暗佩服,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了玉清观,还营造出一种平静的氛围,换成自己恐怕未必有他做得好。

    “看来蒙古这群人是打算鹊巢鸠占,住在这里了。”宋青书暗暗寻思,昨夜带程瑶迦回去后,担心蒙古会将南宋一行人劫走,藏到什么不知道的地方,便吩咐随行侍卫悄悄来这边盯梢。

    当他得知蒙古人没再从玉清观出来,心中还有所怀疑,所以一大早便跑来这边查看,果然和探子回报的一模一样。

    宋青书甚至还眼尖地看到了几个汝阳王府的老熟人进出,不由心中寻思:王保保这样做是摆明车马让李可秀来找他谈判啊……

    一上午的时间渐渐流逝,宋青书也大致摸清楚了汝阳王府高手巡逻的规律,正寻思要不要先离去的时候,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那丧门星,一直追一直追,也不知道这么拼命干啥。”

    “王家女人是他舅妈,有这个机会他当然会讨好她了。”一个娇嫩清脆的声音附和道,语气中却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暖意。

    宋青书一怔,这声音好像是……

    紧接着楼梯口出现了一对奇怪的组合,一个是又矮又丑的驼子,旁边却是一个身形苗条,一丛乌油油黑发披肩的少女。

    少女下颏尖尖,脸色白腻,光滑晶莹,半点瑕疵也没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江南之地虽然不乏美女,但像这般绝色的却非常少见,更何况她还跟着一个丑陋的驼子?

    “看什么看,信不信爷爷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注意到众人的眼神,那少女秀眉一蹙,还未开口,旁边丑陋的驼子反而抢先发难。

    见他这么凶恶,二楼上的客人纷纷收回目光,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望着二人。

    那驼子目光锐利,停下来扫视了二楼一周,看到宋青书和程瑶迦身后隐隐站立的侍卫时停留了一下,仿佛知道这桌人不好惹,便带着少女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二,把你们这里好吃的好喝的都给爷上来!”坐下过后,那驼子将桌子拍得砰砰直响,颇为嚣张地喊道。

    旁边那绝色少女秀眉一蹙,明显看不惯他的行为,却不知道为何却忍住没有开口。

    程瑶迦见自从这两人上楼后,宋青书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少女,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溜溜的,忍不住开口说道:“那姑娘还真漂亮。”

    “她一直都很漂亮。”宋青书下意识答道。

    程瑶迦一怔:“你认识她?”

    宋青书并没有回答她,脑中浮现出数月前少女柔顺地躺在自己怀中那含情脉脉的眼光,心中顿时有些歉疚难当:原本说好的等救出武当一行人后便去找她,谁知道金国那边耽搁了这么久。

    这绝色少女自然就是木婉清了,上次两人分别后,她遵照母亲的吩咐去姑苏曼陀山庄找王夫人的麻烦,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她旁边这人……

    宋青书脸色不善地打量起那个驼子,只见他样貌丑陋,衣着不像中原人,腰里别着一把驼剑。

    “难道是他?”宋青书开始盘点中金书中那些有名的驼子,忽然想到一人,笑傲江湖中那位塞北明驼木高峰,各种特点简直契合无比。

    “难道婉清被他所制?”宋青书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看他们二人如今的状况,木婉清不像被俘虏的样子。

    再加上自己此时身份不方便暴露,既然木婉清此时并没有什么危险,宋青书便打算静观其变,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再将木婉清救出来。

    因为之前木高峰太过凶恶,店小二不敢怠慢,很快就把酒菜端了上来,看着满桌的菜肴,木高峰顿时两眼放光,立马卷起袖子风卷残云起来。

    木婉清的吃相就比他优雅得多,不过依然能明显感觉到她也是饿极了。

    “居然让她受到这般委屈!”看到两人的情形,宋青书顿时勃然大怒,霍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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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这次可是典型地没捉到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要知道江湖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辟邪剑谱》,尽管华山派不像福威镖局那么好欺负,可总架不住对方人多啊。

    这些年华山派的艰难处境,让岳不群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他敏锐地意识到有一股针对华山派的暗流正在形成,便马上当机立断,设下几路疑兵之策,华山派上上下下化整为零,从不同的方向回华山。

    华山在福州西北方位,他却反其道而行,带着妻子、女儿以及林平之一路往东走,最后到了扬州地界。

    想到凭空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岳不群心中就气得骂娘,特别是那位捷足先登盗走《辟邪剑谱》的罪魁祸首,更是被岳不群暗地里咒骂了无数次,甚至连什么断子绝孙、老婆被偷什么难听的话他都暗中骂过了。

    若是让江湖中其他人知道他心中骂的这些言语,他多年经营的“君子剑”名声恐怕就毁于一旦了。可是不这样骂,他难以消心头之恨。

    当年气剑二宗争斗,导致华山派实力大损,嵩山派强势崛起后,华山派更是风摇雨坠,岳不群日日夜夜如履薄冰,方才勉强维持住了华山派,可想要翻身却遥遥无期,想来想去,岳不群只能将主意打到辟邪剑谱上面。

    相比余沧海那难看的吃相,岳不群就要高明得多,一步步谋划下来,林平之也投到他门下,同时又和女儿感情益深,这次到福州眼看着辟邪剑谱已是囊中之物,谁知道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岳不群又岂能不愤怒?

    来到扬州后,他们几人正想找个酒家休整一下,谁知道一上楼就发现里面剑拔弩张的诡异氛围,这段时间岳不群脑中的弦绷得紧紧的,看到里面的情况又如何能不迟疑?

    “爹啊,怎么突然不走了?”岳灵珊毫无心机,自然不知道父亲整日里担心的什么。

    “没什么,我们坐吧。”这会儿功夫岳不群已经看清了二楼的局势,大致也猜到对方不是冲他来的,顿时放下心来。

    “好哇。”岳灵珊活蹦乱跳地找到一张空桌,对着林平之招了招手,“小林子,快来这里坐。”

    宁中则见状忍不住悄悄对丈夫笑道:“珊儿这孩子,一腔心思全放到平之身上了,我看不如早点将他们婚事定下来,不然珊儿一个女孩子家,成天和平之腻歪着,影响总是不好。”

    “珊儿还小,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岳不群冷冷地说了一声,便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

    宁中则不禁一怔,不明白丈夫的态度为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知道之前和他提起两个孩子的婚事,他是相当赞成的啊。

    可惜她又哪里知道,此番《辟邪剑谱》被人捷足先登,林平之的利用价值可以说已经几乎没有了,岳不群的态度当然也冷淡了下来。

    宋青书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正奇怪华山派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扬州,却忽然听到林平之拍案而起:“木高峰你这狗贼,你为了想看我家的辟邪剑法,害死了我爹爹妈妈,罪恶之深,这血海深仇,林平之今日就找你讨回来!”

    岳不群眉头一皱,心想此行他一直刻意掩藏形迹,却被这小子一声喊破,恐怕不消数日,江湖中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一行人的动向。

    木高峰不由一怔,当年他逼迫林平之时,对方伪装成了一个小驼背,哪像如今这般俊俏风流,这才没有一眼认出来。

    “你爹妈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木高峰冷哼一声,却被对方激起了心中狂傲之气,并没有多加解释,反而哈哈笑道,“你这小子,那日在衡山刘正风家中,扮成了驼子,向我磕头,大叫‘爷爷’,拚命要爷爷收你为徒。爷爷不肯,你才投入了岳老儿的门下,骗到了一个老婆,是不是呢?”

    岳灵珊被这句话弄得满脸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不过她此刻却一脸担忧地看着林平之:“小林子,你现在恐怕还不是他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其实说得已经很客气了,平日里两人练剑,林平之甚至连她都打不过。

    林平之却不理她,眼睛直勾勾盯着木高峰:“我今天就杀了你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癞蛤蟆打哈哈,好大的口气。”木高峰不屑地笑了笑,他虽然被慕容复追得狼狈不堪,不过人家可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南慕容,这林平之比起他又算什么东西?

    谁知他笑声刚落,便觉得眼前一花,幸好几十年黑道搏杀让他反应奇快,腰间驼剑出手,方才堪堪架住林平之这杀气浓浓的一剑。

    “好家伙,华山派怎么这么厉害,这臭小子才进华山几年,居然就学了这么厉害的一身剑术!”木高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后怕不已。

    林平之哼了一声,剑术陡然一变,木高峰顿时被弄得手忙脚乱。

    “平之的武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宁中则一脸疑惑地望着丈夫。

    岳不群并不答话,而是紧紧盯着林平之的剑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岳不群这段时间脑中一直想的是辟邪剑法,突然看到这么精妙的剑法,又是林平之使出来的,下意识就以为这是辟邪剑谱,心中不由又惊又喜:原来这小子早已得到了辟邪剑谱,真是瞒得我好苦!

    莫说是他,连家学渊源、见多识广慕容复也放下酒杯,紧紧盯着战局中二人,忍不住感叹起来:“真是好剑法!”

    场中只有宋青书一人洞若观火,心中暗叹,看来林平之这小子在这套剑法上还真是下了苦功。

    原来这哪是什么辟邪剑法,而是当初宋青书上华山,出于同病相怜的缘故,将五岳剑法传授给了林平之。林平之此人外表柔弱,城府却是极深,因为父母的惨剧,他下意识不敢相信任何人,因此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岳不群夫妇,只是自己悄悄在暗中苦练,平日里哪怕再危急的时刻出手也有所保留,直到今天碰到仇人木高峰,方才使出了全力。

    没过多久,只听得木高峰怒吼连连,原来身上已经数处挂彩,显然已经落入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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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边众人反应也是不一,岳灵珊毫无心机地一脸欣喜,宁中则则担忧地忘了丈夫一眼,毕竟江湖中偷学武功是大忌,岳不群面无表情,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平之的剑法,心中却是越来越疑惑:这剑法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

    另一边的慕容复因为家学渊源,通晓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却是先一步看出门道,心中暗中寻思:这少年使的居然是五岳剑派失传已久的剑法,难道华山派之前一直深藏不露?

    想必这些人,木婉清则要紧张许多,数次捏了捏手边的剑试图上前帮忙,不过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岳不群等人,又担心自己冲过去给了他们名正言顺的借口以多欺少,那反而更加不利。

    程瑶迦若有所思地对宋青书说道:“那位姑娘现在快担心死了,你是不是心疼啦?”

    宋青书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夫人怎么这么关心我与那少女的关系,不会是吃醋了吧?”

    “呸,我能吃什么醋。”程瑶迦大羞,急忙低着头捧着茶杯喝茶,掩饰心中的尴尬。

    宋青书点到即止,没有继续打趣她:“放心好了,林平之剑术虽然高明,但吃亏在内力不足,很难造成致命的伤害,木高峰身上看着凄惨,实际上只是些小伤口而已,等他习惯了林平之的剑法过后,就是反击的开始。”

    “林平之?木高峰?”程瑶迦一怔,“你认识他们么?”

    宋青书一惊,没想到不知不觉说漏嘴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趁机取笑道:“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比如夫人的腰有多细啊……”

    “不许说!”程瑶迦羞极,果然被他岔开了注意。

    仿佛是为了印证宋青书所言,木高峰大吼一声,刷刷刷一连攻了三剑,全是硬碰硬的打法,林平之脸色一变,不欲与他长剑相碰,急忙往旁边躲闪。

    木高峰哈哈一笑,他在黑道搏杀这么多年,经验何等丰富,马上又攻了三剑,林平之只能又退,如此一来,顿时攻守之势逆转。

    林平之毕竟经验不足,被对方内力压迫,剑招渐渐散乱起来,一时间反倒险象环生。

    看到心上人陷入危险,岳灵珊顿时拔剑冲了过去,想助林平之一臂之力。

    木婉清一直在注视这边的战况,不由冷哼一声:“以多打少,好不要脸!”说完也挥剑上前将她拦了下来。

    木高峰这边瞅准一个机会,原本能一剑要了林平之性命,不过眼神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岳不群,见他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便立刻改变了主意,瞅准时机一脚踹到林平之胸口。

    林平之顿时像个葫芦一样一路滚到了桌边,爬起来正要继续冲过去,肩膀却被岳不群按住了:“哎,平之,人家木前辈已经手下留情了。”

    木高峰收起驼剑,磔磔笑道:“今天看在岳掌门的面子上饶你小子一条性命,回去再练十年,爷爷在塞外等你。”

    原本他心狠手辣,绝非这样手下留情的人,只不过如今慕容复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没必要再得罪华山派的人。

    林平之感受到肩头的手掌重逾泰山,知道今天是不可为,只好重新入座开始生闷气,另一边岳灵珊也急忙和木婉清罢手,跑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小林子,你没事吧?”

    林平之心中郁闷,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她。

    当木高峰坐回位置的时候,慕容复端起酒杯自言自语道:“有些人真是大言不惭,不过仗着年纪虚长几岁,用内力欺负年轻后辈。人家若是回去练了紫霞神功,再配合现在的精妙剑术,哪用得了十年,恐怕不出一年就能将有些人打得满地找牙啊。”

    木高峰知道他在暗讽自己,不过他刚大战一场,这个时候再和对方打,实在是太不明智,只好强忍怒气,重重地哼了一声,回到桌上一边处理身上伤口一边调息体内混乱的真气。

    “哇,你好厉害,果然和你刚才描述的一模一样。”这边程瑶迦则满眼星星地望着宋青书,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夫人又不是没领教过。”宋青书一脸玩味地笑道。

    程瑶迦先是一怔,继而想到早上起来对方直挺挺地杵着自己,不由双颊晕红,轻啐了一口:“下流。”

    这倒把宋青书弄得一头雾水,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昨天又不是没见识过我的武功,为何今天会这么大惊小怪,还有这又哪儿下流了。”

    程瑶迦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可是其中的原因又哪好意思和他解释,只能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另一边岳不群则起身往慕容复走去,拱手问道:“这位莫非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公子?”他俩之前虽然没见过,不过江湖中年纪轻轻有这等修为和眼力,再加上地处江南,岳不群很自然就联想到了慕容复身上。

    慕容复急忙起身回礼:“岳掌门客气了,正是在下。”

    两人寒暄一阵过后,岳不群突然问道:“不知慕容公子此番来扬州有何贵干呢?”尽管他猜到对方不是冲自己来的,可是这段时间已是惊弓之鸟,难免有些担心。

    慕容复笑了笑,目光瞄向了木高峰与木婉清二人:“这两人在我舅妈府上伤了不少人,我这次就是特意来抓他们回去,交给舅妈处理的。”

    “原来是这样啊。”岳不群眼中精光闪烁,考虑是否助慕容复一臂之力,毕竟以他和慕容复任意一人的武功,都稳胜木高峰,两人联手的话,要擒拿他们更是轻而易举,不仅卖了慕容复一个人情,还能替林平之报仇,事后就更方便从他口中探听那套剑法的来历了。

    木高峰心中暗叫糟糕,岳不群这伪君子恐怕要落井下石了。

    就在这时,楼梯口又闹哄哄走上来一群人,看清其中某人的样貌,程瑶迦惊呼一声,下意识转过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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