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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去杀吴之荣?”双儿吃惊地望着宋青书。

    “当然,”宋青书温柔地擦拭掉她嘴角的痕迹,“得罪了我家双儿,又岂能让他逍遥快活地活下去。”

    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双儿顿时面若涂脂:“可是如今扬州还是满清治下,若是这样杀了他,恐怕会给宋大哥带来无尽的麻烦。”

    “放心吧,我自有应对之法。”宋青书胸有成竹地说道。

    看到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双儿不禁眼神一亮,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自己的情郎意气风发呢:“好,我相信宋大哥。”

    宋青书牵着双儿的手,一路悄无声息地出了道台衙门,看得双儿佩服万分:“宋大哥,你的武功又高了好多。道台衙门守卫这么森严,你带着一个人居然都如入无人之境。”

    “双儿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宋青书温柔地看着她。

    双儿摇了摇头:“嗯嗯,不要,以前我学武功是为了替庄家上下报仇,可是如今有宋大哥替我报仇,又能保护我不受欺负,我还学什么武功呢?女儿家舞刀弄枪的,终究还是不雅。”

    “说的也是,”宋青书将她的小手抬到眼前,“这么白净细嫩的一双小手,若是因为练武磨出了茧子,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宋大哥~”双儿急忙将手缩了回去,心中却是甜丝丝的。

    看着她娇羞无限的样子,宋青书心中痒痒的,不过终究还是正事要紧:“好双儿,我初到扬州,并不清楚吴之荣的府邸,你应该知道吧?”

    “我恨不得将那狗贼碎尸万段,自然查过他的府邸在何处,宋大哥你跟我来。”双儿领着宋青书,两人就这样一路打情骂俏来到了吴之荣的府邸。

    吴之荣区区一个扬州知府,府上的守卫自然远远比不上钦差大臣的行辕,挡挡普通贼人还行,又哪里拦得住真正的高手?

    很快两人就站在了吴之荣卧室的床前,望着眼前呼呼大睡地男人,双儿抽出短剑就想刺过去,却被宋青书阻止了下来:“就这样一刀杀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双儿一怔:“那该怎么报仇?”

    宋青书笑道:“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将他带回庄家么,到时候就把他交给庄家三少奶奶。”

    双儿点点头:“不错,由三少奶奶亲自动手了结这段仇恨,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在床边这么肆无忌惮讨论如何处置自己,哪怕吴之荣睡得像猪一样也会惊醒过来。

    “你们是谁?”刚从熟睡中醒过来,吴之荣还有几分迷糊,不过当他看清了双儿的样貌,一身睡意顿时不翼而飞。

    “你……你……”他如何忍不住,这就是之前那个想杀自己的女刺客?可他想不通的是,这女人明明被索大人抓回去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脑中只是迟疑了那么一瞬间,吴之荣便意识到两人来者不善,急忙张口便喊:“来……”

    只可惜后面的人字还没出口,便已经被宋青书点了哑**。

    “我们是什么人?”宋青书轻笑一声,“我们是来索命的人。”

    双儿却是上去啪啪两耳光:“先让你这狗贼多活几天,再由三少奶奶处置你。”

    “倒是难得看到双儿生气的样子。”宋青书一边笑道,一边将吴之荣五花大绑起来塞到早就准备好的麻袋里。

    双儿脸色微红:“我平时也没这么凶的,只是这狗贼实在是太可恨了些。”

    宋青书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们家双儿是天底下最温柔最善良的人了。”

    双儿心中感动,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谢谢你,宋大哥。”

    宋青书知道她指的是吴之荣这件事,不禁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又何必一谢再谢。”

    双儿摇了摇头:“对宋大哥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庄家上上下下却是恩同再造。现在既然已经抓住了这个狗贼,我想马上启程去嘉兴,将他交给庄三少奶奶。”

    宋青书不由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快?”同时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如此,就该迟些天再来找吴之荣算账的,弄得自己刚和双儿重逢就要分开。

    双儿也面露犹豫之色,不过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一脸歉意地说道:“庄家对我恩重如山,我想能让三少奶奶早一天报仇,庄家上上下下几十条冤魂也能早一天得到解脱。”

    宋青书听她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知道她心意已决:“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你了,我送你们出城吧,你带着他出城不方便。”

    如今城门已关,双儿清楚以自己的功夫绝对无法带着一个活人翻越城墙;可如果等到明天早上,吴之荣府上又发现了他失踪,到时候城门处肯定会层层盘查,更难将人带出去。

    见宋青书想得这般周到,双儿顿时心生感激,甜甜地答道:“谢谢宋大哥。”

    接着宋青书一手搂着双儿腰肢,一手提着麻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翻出了扬州城,然后在附近一个小镇上找到一户菜农,重金买下了他送菜的驴车,将装着吴之荣的麻袋扔到了里面。

    “双儿,我在扬州还有要事在身,没法陪你一起去嘉兴了。”宋青书一脸歉意地说道。

    双儿急忙说道:“宋大哥,你为了我把满清一个大官捉出来了,到时候扬州官场肯定震动,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你要办的事情,这让我已经很不安了,又岂能再耽误你呢。宋大哥你就放心吧,这些日子我走南闯北早已经验丰富,一路上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更何况嘉兴离扬州并不是很远。”

    宋青书这才放心下来:“那你将吴之荣送到庄家过后,就快点回来找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想你的。”

    双儿脸色微红,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会尽快回来的。”

    尽管心中不舍,宋青书还是不得不送走了双儿,当再也看不清她背影的时候,方才回到了扬州城内。

    路过吴之荣府邸的时候,宋青书悄悄溜进去扔了一个火把,然后再迅速回到了道台衙门。

    他昨日刚从陆冠英口中得知真正的南宋使臣在玉清观内,担心去晚了对方一行人说不定已经撤走了,所以需要吴之荣的失踪尽快被发现,那样他就有了理由趁机带兵去搜查玉清观。

    本来他一个人去查探玉清观也不是不可,不过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破坏李可秀与南宋使臣的和谈,所以需要阵仗弄得越大越好,再由扬州的兵马出面,由不得南宋使臣方面不疑神疑鬼,各怀鬼胎之下,双方若是能谈出个什么结果那才见鬼了。

    回到道台衙门没多久,扬州知府吴之荣被歹徒劫走的消息果然传了过来,索额图急忙跑来找宋青书商议,两人一合计,决定大索全城。

    索额图原本还想派兵搜索扬州城周边地区的,却被宋青书以“城门已关,贼人不可能带着人跑出去”的理由阻止了,索额图一想也有道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宋青书自告奋勇帮忙找人,索额图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就拨给了他几十个士兵。

    出了道台衙门,宋青书找来一个满清士兵,问明了玉清观的位置,然后就带着部队浩浩荡荡杀了过去。

    白天程瑶迦和丈夫陆冠英出了道台衙门后,在城中七绕八绕,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跑到了之前约定的玉清观中。

    陆游正在玉清观和此次南宋的正使商量如何将二人救出来,看到他们安全回来后不由大喜过望,接着训斥了陆冠英一顿,然后又柔声安慰程瑶迦。

    陆冠英心中郁闷,可是个中缘由又不方便对长辈说出口,更何况这里还有正使这样的大人物在,难道将妻子失节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么?只好黑着一张脸听完叔叔的训斥,然后回到房中倒头就睡。

    程瑶迦看到丈夫这般怀疑自己,也是心中委屈无比,只能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暗自垂泪。

    陆游见他们两夫妻闹别扭,也没太放在心上,安顿好两人后就和此次的正使商量拉拢李可秀一事。

    到了晚上一行人各自休息,谁知道半夜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侍卫回来禀告,是清国士兵将玉清观团团围住。

    南宋一行人大惊失色,急忙聚到一起,陆游对那正使说道:“韩大人,趁现在清兵不是很多,我们趁机杀出去,再连夜送大人出城。”

    那被称为韩大人的正使摇头道:“不必,既然来的士兵不多,证明我们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我们就冒充普通游客出去会他们一会,将他们打发走就是。”

    陆游皱眉道:“可是大人您身份尊贵,若是在这里被清国人认出来……”

    韩大人哈哈笑道:“认出来又如何,以本官的身份难道他们还敢动我不成?若是以前倒也罢了,现在清国自顾不暇,哪敢随便招惹我们。更何况你别忘了,这里是李可秀的地盘,真闹出什么事来,他又岂会袖手旁观?”

    陆游还是不放心:“可是远水解不了近火,而且李可秀如今毕竟名义上是满清的官,就算相帮我们也难免束手束脚。”

    韩大人指着旁边一个大胡子军官模样的人说道:“放心吧,有吴天德吴将军在,这些人又岂能伤得了本官?”( 就爱网)

    宋青书大摇大摆闯入玉清观,看着手下士兵将整座道观搞得鸡飞狗跳,忍不住感叹:难怪那么多人说男人不可一日无权,这狗仗人势……啊呸,这些琐事有人代劳,果然省了好多事情。

    “不知大人深夜到此有何贵干?”一个中年胖道人领着一群道士走了出来,眼神余光扫到那些满清士兵到处踹门的场景,不禁眼皮直跳。

    “你就是这玉清观的观主?”宋青书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表面上看着白白胖胖一团和气的样子,不过眼神中偶尔一闪而逝的精光显示他绝对是一位高手。

    “不错,贫道马真,忝为玉清观观主。”那胖道人行了一礼。

    “马真?”宋青书眉头一皱,这名字听着好像有些熟悉,只可惜他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

    “是这样的,前不久扬州知府吴之荣吴大人在家中被歹人劫走,本官接到线报,有人看到可疑人物鬼鬼祟祟进了你们这玉清观,所以特来查探一番。”正所谓师出要有名,宋青书以势压人,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可疑人物?”马真道人急忙摆手道,“决计不会,我们玉清观平日里派了不少道士巡视四周,绝不会让可疑之人混进来的。”

    宋青书冷哼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待本官查探清楚了再作定论。”说完便抬脚往里面闯去。

    “且慢!”马真道人伸手拦在他面前,“贫道在扬州作观主也有十几年了,恕贫道眼拙,不知大人究竟所任何职,搜索本观可有提督府出具的公文?”

    “大胆!这位是金国尚书令、兵马大元帅唐括辩大人,此番是索相亲自请唐括大人出手相助的,你小小一个观主也敢在这里推三阻四!”宋青书还没答话,索额图指派给他的那队士兵早有一个小头领上前替他呵斥到。

    “金国兵马大元帅?”那马真道人暗暗心惊,稍一犹豫,就被宋青书带人闯了进去。

    看到他们走的方向正是观中贵客下榻的庭院,马真不由暗暗叫苦,急忙追了上去。

    来到一处院子前,见手下的士兵堵在那里,宋青书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元帅,玉清观其他地方都已经查过了,就这个院子还没查探,不过这些人堵在门口,死活不让我们进去。”一个清国士兵上前答道。

    宋青书眼神一扫,注意到对方守在院子门口的那些人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彪悍不已,显然都是高手,难怪这些清国士兵会吃亏。

    “岂有此理,居然敢阻拦朝廷办案,看来就是贼人同伙,来啊,把里面的人全带回去,严加审问。”宋青书正愁着没机会呢,见机不怒反喜,借题发挥道。

    哼,先将你们关到大牢里去,看你们还怎么和李可秀勾搭。

    原本趁机将这群人杀了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不过一来宋青书不是冷血之徒;二来对方毕竟是南宋的使臣,身为汉人,总对之有几分亲近之心。

    宋青书随行的亲卫得到命令,正要冲过去,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冷喝:“且慢!”

    很快一行人便鱼贯而出,为首一人样貌清癯,一把修剪精致的山羊胡平添了几分上位者的气息。旁边还有两个熟悉的人,正是日前放走的陆冠英和程瑶迦二人。

    看清宋青书的样貌,程瑶迦小嘴微张,显然心中惊讶无比;陆冠英却是下意识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在他看来,此番南宋使臣一明一暗,韩大人落脚在此处无比隐秘,外人绝不可能知道,这金人这么快找上门来,肯定就是妻子对他说了什么。

    宋青书对程瑶迦微微一笑,惹得对方红着脸低下了头,陆冠英看在眼里更是妒火中烧。

    宋青书此时却无暇关心这对小夫妻之间的矛盾,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为首那人两侧。

    左侧那人一副中年文士打扮,样貌普普通通,不过整个人却自有一股书卷气息,想必就是神交已久的南宋大词人陆游了。

    不过宋青书此时的注意力更多的另外那人身上,一个虬髯大汉抱剑而立,虽然看起来神色慵懒,整个人却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剑气。

    “顶尖高手!还是用剑的大家!”宋青书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自己明明没见过这人,为何看着他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早有手下凑到那山羊胡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听到宋青书居然是金国的兵马大元帅,山羊胡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上前拱手笑道:“元帅大人,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们只是到此行商的商人,路过扬州,顺便在玉清观落脚,绝对与那劫走扬州知府的贼人没有半分关系。”

    宋青书面色微异,眼前这人分明不懂武功,可是身上去隐隐散发出一股凛然之气,显然是常年位居高位养成的官威,看来这个正使来头可不小啊。

    “行商?”宋青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姓韩,名节夫。”那山羊胡不卑不亢地答道,他虽然没用真实姓名,却用了真实的字号,反正这里不是南宋,除非非常熟悉之人,不然绝不会知道他的身份的。

    “韩节夫?”宋青书默念了几次,顿时勃然大怒,“韩节夫,喊姐夫,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占本官的便宜,来人,给我掌嘴!”

    山羊胡面露愠色,一旁的陆游急忙上前骂道:“你这狗官自己不学无术,却来冤枉好人。节夫二字是取自南朝梁国任昉的《奏弹刘整》,‘臣闻马援奉嫂,不冠不入;氾毓字孤,家无常子。是以义士节夫,闻之有立,千载美谈,斯为称首。’哪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喊姐夫。”因为靖康之耻的缘故,陆游又是坚定的主战派,因此听到他是金人,哪有什么好脸色。

    这一席话说得南宋一行人哄然大笑,个个面露讥讽之色,满清这边的士兵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极为辛苦。

    宋青书本来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见状借题发挥道:“好哇,竟敢辱骂本官,来人啊,通通给我拿下!”( 就爱网)

    “喳!”清国那群士兵被分派给他,个个都争着露脸表现了,听到他的命令,纷纷扑了过去。

    叮~

    一声龙吟之声响起,这群士兵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接着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手中兵刃再也拿捏不住,纷纷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

    那虬髯大汉这才施施然地将剑收入鞘中。

    宋青书眼神一亮,以他如今的修为,如何看不出对方出剑之时已经手下留情了,虽然刺中了这些士兵手腕,却没有伤他们手筋,所以他也没有出手阻止。

    “独孤九剑!”这么神奇的剑术只要让人见过一次就会永生难忘,他又岂会认错?原来这人是令狐冲假扮的,难怪看着这么眼熟。

    宋青书上下打量那虬髯汉子的装扮,心中越来越古怪:这厮不会像原著那样装扮成什么泉州参将吴天德吧?

    看到对方武功高强,宋青书身边的亲卫瞬间围了上去,将他牢牢护卫在中间,与南宋使团一行人对峙起来,眼看形势紧张,就要一触即发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喝:“住手!”

    回头望去,只见一队绿营兵丁整整齐齐跑了过来分散站好,然后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宋青书眼神一眯,当年李可秀父女南下上任的时候,自己还出手救过他,又岂会认不住眼前这人是谁?想到自己堂堂金国朝堂第一人的身份来扬州出使,李可秀都借故不见,结果人家南宋使团这边前脚刚出事,他后脚就赶到了,宋青书不由心情沉重了几分,看来李可秀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得很明显了。

    李可秀下马后悄悄对山羊胡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走到宋青书面前拱手说道:“江浙水路提督李可秀,见过元帅大人。”

    “原来是李大人啊,”宋青书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李大人的架子可够大的啊,本帅来扬州这么久了都无缘见上一面。怎么,今天李大人就有空了?”

    宋青书如今扮演的是金国第一人的身份,自然是有资格耍一下官威的,而且以这段时间的遭遇来看,他不趁机发作一下情绪才反而不正常。

    李可秀混迹官场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堪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对答如流道:“前段日子扬州附近闹了些水匪,相传还与倭寇有勾结,本官不敢掉以轻心,急忙跑去查探详情,以至于怠慢了元帅大人,还望恕罪,恕罪。”

    宋青书哼了一声:“既然李大人如今回了扬州城,看来那水匪已经剿灭干净了?”

    李可秀面色如常地答道:“水匪狡猾无比,很难抓到他们踪迹,我这次只是回来休整一下,很快又要回绿营主持大局的。”

    宋青书暗骂一声老狐狸,看来他是打算一直躲在暗处避风头了。

    李可秀趁机笑道:“元帅大人,都是一场误会,玉清观观主马道长是我家西席的师兄,我们已经交往多年,对马道长的人xzmao)

听到白莲二字,屋顶上的宋青书心中一惊,白莲教倒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行刺南宋宰执级别的大臣,不知道这次任务周芷若有没有参与,万一伤在令狐冲手下就麻烦了。

    不过宋青书很快就放下了的担心,令狐冲剑术虽高,但偏科太严重,学了个吸星大法还是半成xzmao)

    “阿珂?”听到下面的对话,宋青书不禁一怔,当初阿珂被自己带回燕京城,后来事情太多,也没想好怎么安置她,便将她交给了康亲王看管,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怎么听韩侂胄这话的意思,好像和她有关?

    “平西王家的小郡主?”李可秀一惊,心中权衡了一下,如今江淮地区形势的确有些微妙,但毕竟自己没有公然反叛朝廷,而且一直恭顺。可吴三桂不同,朝廷一直以来都知道他的反心,吴三桂的女儿在燕京城就相当于有人质在手,可以让他投鼠忌器,因此朝廷对吴三桂的女儿重视程度只会在对自己家属重视程度之上,绝不会之下。

    “想必李大人心中已有了判断,”韩侂胄微微一笑,“不妨和大人透露一个秘密,平西王府的阿珂郡主已经被我们派人成功救了出来。”

    “什么!”李可秀惊讶地站了起来。

    莫说是他,就连宋青书也是大吃一惊,阿珂居然被南宋的人救了出来?那想必吴三桂与南宋方面肯定达成了什么协议,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了。

    “阿珂郡主不仅被我们救出了燕京城,还被我们平安送回了临安府。”韩侂胄继续说道。

    “临安?”李可秀一脸古怪,在他看来,阿珂既然被救出来了,那就应该回山海关啊,为何会千里迢迢送到临安?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韩侂胄笑道:“李大人不必多心,我们并非用阿珂郡主为人质,将阿珂郡主送到临安,是平西王的主意。”

    “为什么?”李可秀皱眉问道,他实在想不通,哪有主动将女儿送出去当人质的道理。

    “因为我们大宋和平西王建立了同盟关系,为了让这段关系更稳固,平西王特意将女儿送到临安皇宫,当了我们大宋皇帝的妃子。”韩侂胄这句话可谓是平地惊雷,震得屋内李可秀和屋顶上的宋青书同时说不出话来。

    “阿珂成了大宋皇妃?”宋青书脑中有了片刻的失神,甚至有了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尽管他对阿珂没有任何感情,不过他对阿珂的美貌却是印象深刻,继承了母亲陈圆圆的美貌,称之为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男人的占有欲让宋青书极为不爽,不过他很快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等等……

    现在南宋的皇帝是赵构吧,他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太监皇帝啊!

    赵构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是太监的,他之前也是非常正常的男人,不过某一天正在行宫里和嫔妃嘿咻的时候,外面的太监慌慌张张闯进来告诉他金国的大军已经离这里只有几十里路了,赵构吓得魂飞魄散,当时就萎了,慌忙带着众人逃命。

    后面金兀术带领带领十万铁骑追,赵构则在前面拼命跑,最终一直跑到海边坐船出海了,方才惊魂甫定,这就是后世著名的搜山检海捉赵构。

    后来在各方勤王军的努力下,终于打退了金兀术,南宋的局势也才勉强安定下来。

    可是赵构因为这次事件的惊吓,再也不能行人事了,加上儿子早夭,最后不得不领养了宗室的儿子作太子,从此宋朝的帝系终于从太宗赵光义一脉重新回到了太祖赵匡胤一脉手中,有人说这是当年烛光斧影,报应不爽,老天还了赵匡胤一个公道,此乃另话,暂且不表。

    宋青书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他那个年代信息爆炸,史料非常丰富,再加上宋朝早已灭亡,没什么值得避讳的,所以清楚赵构早已不举的事实。

    可是在这个世界呆了不短的时间,宋青书发现没人知道这个事情,不过一想也是,皇帝不能人道,又没有子嗣,若是传扬出去,稍不注意就会动摇国本,因此这件事想必是南宋的最高机密,只有少数几人才知道内情。

    吴三桂这次明显打错了算盘,想凭借女儿的天姿国色去讨赵构欢心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结果却是傻乎乎地将女儿送到宫里守活寡。

    尽管赵构已成太监,宋青书对这件事依然有些不爽,也不知道东方暮雪是怎么搞得,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下次回燕京城的时候,要好好打一下她的屁股。

    不过一想到东方暮雪那孤傲的样子,宋青书就打了个寒颤,想打她的屁股,真是自寻死路。

    尽管以宋青书今时今日的武功已不在东方暮雪之下,更何况她还有伤在身,更不可能是他对手了,可是宋青书在她面前,总是有些发憷,也许是对当年被她追杀的情景实在太过印象深刻,让他潜意识里不敢对她用出平日里欺负其他女人那些无赖手段。

    宋青书也意识到这点,男人的自尊让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哼,下次一定要让她好看,方才能一振夫纲!”

    只听得下面的韩侂胄继续说道:“如今满清外有蒙古压境,内有三藩之乱,山东又被金蛇营占据,早已是行将就木,日薄西山,李大人还是早作打算为宜啊。”

    李可秀面露犹豫之色,良久过后仿佛下定了极大决心一般:“好,我可以归顺大宋,不过在我一家老小没有安全被救出来之前,我不会公然改旗易帜,还望韩相理解。”

    韩侂胄点点头:“这没问题,我回临安后会立刻安排人营救大人一家老小,不过一旦他们被安全救出来,李大人必须立刻表明身份,与满清划清界限。”

    “可以。”李可秀也回答得很干脆,“不过这期间需要大宋提供我军粮饷军费,以示诚意,如今金蛇营占据山东,漕运已经被拦腰切断,我们已经没法得到清廷的物资补充。”

    韩侂胄眼睛一眯,南宋开国初年,各路军阀领着朝廷的钱粮,却没少干出工不出力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李可秀是不是趁机骗取朝廷的粮饷,毕竟江淮之地素来富足,他就不信李可秀真到了缺粮断饷的地步。

    如今征战连年,朝廷各处都需要用到钱粮,而李可秀麾下有十万兵马,这支军队的粮饷军费,绝不是个小数目,朝廷供应起来恐怕有些吃力。

    不过如今当务之急是将李可秀拉拢过来,等他改旗易帜再无退路之后,朝廷有的是办法慢慢收拾他……

    韩侂胄很快便有了主意:“粮饷的事情绝对没问题,我回去复命过后就可以筹备这件事。不过这笔钱粮不是小数目,到时候朝中三司、御史台肯定会提出质疑,为了尽可能地减少阻力,所以还需要李大人表明一下心迹,我也好在朝廷给大人说话。”

    李可秀心中冷笑,这是要投名状来了,不过这早已在他预料当中,不慌不忙地问道:“不知道我该如何表明心迹?”

    韩侂胄微微一笑,起身踱步说道:“因为皇上子嗣不旺,所以太后今年颁下懿旨,要扩充宫中妃嫔,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自当为太后她老人家分忧。听闻李大人有个女儿,年方二八,生得貌美如花,正是个大好机缘。”

    李可秀脸色一变,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投名状了,自己的女儿入宫当了皇帝妃子,自然就和南宋朝廷绑在了一辆战车上,他们也不虞自己会有异心了。只不过沅芷那丫头,早已被自己养得无法无天,未必会同意这门婚事啊。

    屋顶上的宋青书听得郁闷不已,心想赵构一个太监娶那么多老婆干嘛,娶回去放在宫里当摆设么?

    阿珂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还想打李沅芷的主意?哼,若是不把你们这桩买卖搅黄了,又怎么对得起那丫头和我的交情?

    见李可秀沉默不语,韩侂胄继续说道:“李大人应该知道当年靖康之难,敝国二圣北狩,同行的还有当今圣上的发妻邢氏,为了纪念她,皇上登基后再也没有立过皇后。直到前些年听闻邢皇后在金国已经薨了,再加上太后和诸位大臣劝说,皇上终于动了重新立后的心思,决定在这次的妃嫔中选一合适之人立为新的皇后。李大人的千金才貌双全,再加上家世非凡,被选中的机会很大,此等天赐良机,李大人万万不要错过为好。”

    这一番话说的李可秀也心动起来,若是女儿成了南宋皇后,那自己就成了国丈,日后在南宋地位自然非同凡响,而自己一直担心投降后可能遇到的那些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李可秀毕竟是一方霸主,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这块大饼给忽悠住,很快就意识到盯着这皇后宝座的绝非自己一人,南宋那些豪门千金暂且不说,就是吴三桂的女儿,相传有天人之姿,再加上吴三桂的势力尚在自己之上,沅芷未必争得过她。

    不过这个饵太过诱人,尽管李可秀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同样还是心动不已:“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要回去考虑一下。”

    韩侂胄知道这种事情没那么快能决定下来,也不以为意:“这是自然,李大人尽管回去考虑,不过今天玉清观闹了这么一出,各方都会把注意力转向这边,大人还是早作决定为好。”( 就爱网)

    李可秀继续和南宋方面客套一番,便起身告辞了。宋青书打算继续留在这里,看能否从南宋使团口中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送走李可秀后,陆游一脸忧色地对韩侂胄说道:“韩相,收服李可秀过后,难道我们真的按照和吴三桂的约定北伐满清么?”

    宋青书心中一惊,南宋若真的北伐的话,山东的金蛇营就首当其冲,到时候借道还是不借啊,借道的话满清是自己产业,被吴三桂和南宋两面夹击,恐怕会彻底崩盘;若是不借的话,必然会和南宋开战,且不说战况如何,更重要的是名声影响。

    明朝灭亡后,如今南宋是天下仅存的汉人政权了,北伐的话代表着政治正确,若金蛇营从中作梗,恐怕会被天下汉人唾弃,那真是有苦说不出。

    宋青书心中担忧,急忙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韩侂胄笑着摇了摇头:“务观你太憨直了些,我们大宋与满清又没什么利益冲突,干嘛帮吴三桂作嫁衣?与其灭亡满清后和吴三桂正面冲突,不如坐观他们两败俱伤。”

    陆游皱眉道:“可是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了,实在有些可惜。而且如今吴三桂的女儿贵为皇上的宠妃,若是我们毁约背盟的话,恐怕不好交代。”

    韩侂胄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问道:“务官,你觉得我们大宋的仇人是谁?”

    “当然是金国了!”陆游脱口而出,靖康之变每个宋人都牢记于心,因为那是莫大的耻辱。

    “因为我们就算要北伐,目标也绝不是清国而是金国。”韩侂胄眼中闪现出一丝狂热之色,“当年二圣北狩,诸多嫔妃公主都被掳掠到了金国,这等大仇我无时无刻不想报复回来。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筹划了十几年,天佑我大宋,如今蒙古被西方诸国所吸引,主力西进;金国的盟友满清又被吴三桂、金蛇营弄得分身不暇,如今正是北伐金国,一雪前耻的大好时机!”

    “如此一来,吴三桂那边也没法说什么,毕竟金国与满清是兄弟之国,我们北伐金国让其无暇分身出兵原著满清,已是帮了吴三桂极大的忙了。”

    宋青书听得暗暗心惊,这人果然思虑深远,早在十几年前就派了族人韩千叶卧底金国,原来真是等着这一天。

    若宋青书还是后世那个人,此时知道南宋要北伐金国,绝对会拍手称快,毕竟靖康之耻对每一个汉人来说都代表着耻辱和愤怒,只可惜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掌握了金国的权柄,南宋此时北伐,岂不是让他之前所有努力付诸流水?

    宋青书虽然知道历史的发展最终是蒙古一统天下,所以各国的敌人应该是蒙古才对,只可惜这个理由没法说出口,宋金两国又仇怨极深,根本无法化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青书忍不住感慨万千,之前还在苦恼如何破坏李可秀和南宋的合作呢,如今又多了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陆游听完韩侂胄的话,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韩相苦心孤诣,实在令人佩服,属下必须替当年枉死在金国铁骑之下的臣民对韩相说一句谢谢。”

    韩侂胄急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务官这是何必,我们都是自己人,又何须如此多礼。”

    原本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令狐冲也发话了:“韩相此举是为天下百姓请命,自然当得起这一拜。只不过我有一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侂胄被他所救,非常欣赏他的武功以及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人xzmao)

    听到贾似道的话,廖莹中心头一跳,急忙问道:“难道主人是想动用侠客岛的力量?”

    “不!”贾似道摇头道,“侠客岛关系我最大的计划,绝不可让其轻易暴露在人眼前。”

    廖莹中苦涩一笑:“若是不动用侠客岛的力量的话,我们可以动用的高手未必比得过小王爷那边,毕竟我们不能动用明面上的力量,而江湖上的高手,能胜过白莲教的恐怕不多。”

    贾似道不屑地哼了一声:“白莲教历朝历代都是朝廷打击的对象,赵伯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结交这等匪类,哼,看来他为了那个位置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廖莹中笑道:“当今圣上无子,特意从宗室过继了两个,大家都看得出来将来的皇帝必然在这二人中产生。不过这些年宫里传出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似乎赵伯琮希望更大,再加上韩侂胄和赵伯琮交好,也难怪小王爷不得不用一些偏门手段。”

    “有用么?白莲教这种对朝堂之争一点帮助也没有,如今连江湖厮杀的事情也办不好。”显然贾似道对那位小王子的做法极不以为然。

    廖莹中答道:“白莲教虽然百无一用,不过至少有一样好处,那就是事成之后可以背下这口黑锅。毕竟宰执大臣被行刺身亡,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事后朝廷肯定会彻查此事,力度将会空前严厉,所以属下建议主公此番静观其变就是,若是参与进去,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贾似道摇了摇头:“我之前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任由赵伯玖行动,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手下并不靠谱,而我又不想韩侂胄活着回来,只能亲自动手了。”

    “可是……”廖莹中还想说什么,却被贾似道摆手制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没那么笨,他赵伯玖都知道借刀杀人,我又何尝不会这刀?”贾似道捋了捋嘴边两撇八字胡,仿佛胸有成竹。

    “不知道主公打算借谁的刀?”廖莹中急忙请教道。

    贾似道微微一笑:“上次侠客岛那边张三李四不是回报说,他们碰到了一个古怪少年,叫什么……什么狗杂种?贱民就是贱民,你看看这取得是什么破名字。”

    “若不是他这名字太有个性,想必主公也记不住这等人。”廖莹中随口附和两句,接着说道,“那少年好像叫石破天,一身内力惊世骇俗,连张三李四也远远不如,幸好人好像有些傻乎乎的,张三李四才能趁机和他结为兄弟,化敌为友。”

    他身为贾似道幕僚,平日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帮他汇总海量的信息,因此有着极强的记忆力,稍微想了想就把那人资料说了出来。

    贾似道点点头:“不错,我之所以对这个人有印象,除了他的名字太过……太过清新脱俗之外,还因为他是嵩山派门下。”

    廖莹中心中一动,能成为贾似道首席幕僚,脑袋绝对不笨,很快就敏锐地抓住了他的思路:“难道主公想借的刀是嵩山派。”

    “不错,嵩山派的资料我查过,这个左冷禅心狠手辣同时又深谋远虑,若非被江湖局限了眼界,绝对是个第一流的人才,”若是左冷禅得知自己在贾似道心中的评价这么高,恐怕也会欣慰不已,“嵩山派势力庞大,他又结交了很多邪道高手,正是一把合适的刀。”

    廖莹中疑惑地说道:“可是左冷禅不是傻瓜,又岂会同意去杀韩侂胄呢?”

    贾似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莹中啊,这就是为什么你是个优秀的幕僚,却不是个合格的领导人。我只会让左冷禅不知不觉为我所用,又岂会明摆着告诉他去杀韩侂胄?”

    “属下愚钝,还望主公赐教。”廖莹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贾似道笑了笑:“你觉得左冷禅最近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辟邪剑谱!”廖莹中顿时脱口而出,他时刻注意着江湖的风吹草动,知道前段时间五岳剑派都赶去了福州,想得到《辟邪剑谱》,只可惜个个都无功而返。

    “可是我们手里并没有《辟邪剑谱》,说起来也怪了,以侠客岛的信息网好不容易查到《辟邪剑谱》可能藏在林家向阳巷老宅的佛堂之中,可是我们的人去查探的时候,却只找到横梁上一处地方有藏过东西的痕迹,显然《辟邪剑谱》已被人捷足先登,也不知道落入到了谁的手里。”廖莹中疑惑不已。

    “我们手里虽然没有,却可以误导左冷禅,让他以为某人手里有。”贾似道笑得极为狡黠。

    “谁?”廖莹中眉毛一动,急忙问道。

    “吴-天-德!”贾似道一字一句顿道。

    廖莹中顿时击节赞叹:“妙啊!吴天德之前在任上明明武功平平,可突然间变得武功高强,剑法精绝,再加上他之前又是泉州参将,回京述职又必然会路过福州,说他得到了《辟邪剑谱》简直合情合理啊……咦,辟邪剑谱不会真在他手里吧?”

    贾似道摇了摇头:“区区一个《辟邪剑谱》而已,不值得如此费神,管它在谁手里。反正只要左冷禅相信吴天德得了辟邪剑谱,必定会尽起高手去抢夺剑谱,以左冷禅狠辣的性格,为了此事不外泄,必定会将所有相关的人灭口,韩侂胄也就成了遭殃的池鱼了。”

    “主公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在是太妙了,若非我被提前告知,又怎会猜得出韩侂胄才是真正的目标。”廖莹中又是一番吹捧,让贾似道不禁悠然自得。

    “不过如何将消息传给左冷禅,既让他不会怀疑,又让事后朝廷无法追查到我们身上呢?”廖莹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还要落在那个狗杂种身上,”贾似道抚了抚八字胡,缓缓说道,“让长乐帮帮主贝海石借应对赏善罚恶双使的名义将那狗杂种请回去当帮主,他既然是嵩山派门人,左冷禅必然会前去查探。左冷禅野心极大,有这么好的机会,必然会潜伏在狗杂种身后趁机控制长乐帮。接下来就由长乐帮的探子告诉狗杂种这位名义上的帮主查到了《辟邪剑谱》的下落,左冷禅自然也就知道了。”

    廖莹中恍然大悟:“这样一来任左冷禅这老狐狸再聪明,也只会以为这消息是他自己截获的,却不知道是我们刻意让他知道的。而且事后朝廷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

    “狐狸再狡猾又怎么斗得过猎人呢~”贾似道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此时宋青书并不知道远在临安发生的这些阴谋,从韩侂胄的房顶下来后,为了不被周围的守卫发现,他选择了从玉清观靠河边的后墙翻出去,出来后索性就沿着河道散步,一边思考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哭泣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文静秀气的美貌女子正坐在河边抱膝垂泪,待看清对方样貌,宋青书一怔:“这里离玉清观这么远了,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就爱网)

    那女子粉脸桃腮,明明一副少妇打扮,举手投足之间却仿佛少女一般羞涩,赫然正是前不久刚放出道台衙门的程瑶迦。

    原来之前宋青书带着清兵来搜索玉清观,陆冠英认出了他的身份,回去后狠狠地骂了妻子一顿。毕竟在他看来,这金国狗官前脚刚把他们放了,后脚就找上门来。韩侂胄等人藏身玉清观中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本就因为妻子失贞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念在妻子平日里柔顺温婉,再加上这次实属非抗力因素,他也就强压下了怒火。

    直到发生晚上的事情,陆冠英终于爆发了,在他看来,妻子失贞并非完全不能原谅之事,可是她不该瞒着自己,更不该将南宋使者的藏身之所告诉金人。

    他甚至怀疑妻子是否和那金人产生了什么感情,不然又为何会将这么隐秘的事情相告?

    程瑶迦自然是觉得冤枉无比,直接矢口否认,不过她越否认,丈夫就越怀疑,也就越愤怒,最后甚至打了她一巴掌。

    程瑶迦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再加上性子腼腆温柔,哪怕是成亲后也没和丈夫红过脸,结果这次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程瑶迦便哭着跑出了玉清观,陆冠英正在气头上,就没有出来追她,就这样她越跑越远,越跑越伤心,最后在河边一颗树下暗自垂泪。

    宋青书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怜意大盛,正想过去安慰她一下,忽然注意到什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以前他们和我说江南好我还不信,结果来了扬州之后,莫说水是甜的,连女人也这般让人怜惜。”不远处一群人路过附近,为首那个公子哥看清程瑶迦的样貌,不由两眼放光,急忙带着人往她走了过去。

    宋青书放眼看去,只见为首那人打扮不伦不类,一副公子哥打扮,可是服装饰物都略显粗犷,绝非汉人的世家公子;同时他这穿衣风格又与草原上民族大不相同,毕竟宋青书这段时间见到的游牧民族可不算少。

    看着那行人的打扮,宋青书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如今扬州城内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到这里浑水摸鱼,看他们这样子恐怕是某处来的绿林大盗。

    察觉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程瑶迦心中慌张,急忙站了起来,一边擦拭脸颊的泪痕,一边红着脸看着眼前这些人:“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当然是男人。”为首那公子哥吹了个口哨,语气中尽是轻浮之意。

    程瑶迦脸色一红,急忙转身想离开,却马上被那公子给拦住了:“小娘子,为何深夜在此哭泣,受了什么委屈,跟哥哥说说,哥哥帮你出头。”

    程瑶迦虽然性子腼腆,可毕竟出自重阳宫门下,见对方故意调戏,不由面带寒霜:“让开!”

    “哟,小娘子还挺凶的,哥哥我不让小娘子你又怎么样?”那公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去勾她的下巴。

    程瑶迦顿时色变,腰间佩剑出鞘,一剑往他身上刺去,不过她心地善良,这一剑特意避开了对方的要害,只求退敌,不愿伤人。

    那公子身形一闪,轻而易举躲过了她这一剑,顺势伸手往她脸蛋上一摸,不过程瑶迦出身名门,武功虽不高,根基却很扎实,急忙侧头,刚好避开了对方的手。

    见摸了个空,那公子也有些意外:“看来小娘子还舍不得让我摸你那娇嫩的脸蛋,不过我这人脾气却奇怪,你越不想让我摸,我就越要摸。”说完又伸手攻了过去,其他地方不碰,尽朝她脸蛋下手。

    程瑶迦又气又急,急忙挥剑自保,两人一个出招下流,一个四处躲避,十几招过后,程瑶迦的步伐散乱起来。

    宋青书眉头一皱,程瑶迦绝非这青年公子的对手,正要出手相救,那边却异变陡生。

    “哪里来的混账小子,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不远处蹿出一个老者,对着那青年公子大喝道。

    那青年公子呆了呆,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发现漆黑的天空挂着一轮圆月,不由勃然大怒:“哪里来的老不死的,眼睛瞎了么!”

    那老者脸皮一烫,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他还从来没做过,第一次做难免有些手生,把以前别人喊的那些口号顺口给说出来了。

    为了化解心中尴尬,他急忙伸手一指:“呔!放了这位姑娘,老夫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远处的宋青书面色古怪,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便不急着过去,反而抱着双手斜靠在树边,看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

    这老头他也认识,说起来还是熟人,就是汝阳王府里那两个走狗玄冥二老之一鹿杖客。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头**鹿居然还跑出来英雄救美?”宋青书看得暗暗发笑。

    听到鹿杖客的话,那青年公子的手下纷纷大骂不已:“臭老头,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竟然敢口出狂言!”

    “是谁?”鹿杖客一怔,心头还有点虚,他在汝阳王府当差,深刻感受到官府的力量有多强大,万一对方真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公子,自己还真得考虑考虑。

    “我们公子乃大别山忠义军少将军张……”那喽啰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那青年公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闭嘴,没用的东西,不是说过此行不能泄露身份么!”

    “少将军,属下该死,该死!”那喽啰急忙认错道。

    鹿杖客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什么狗屁忠义军,不就是大别山一群杀千刀的盗匪么。”

    他跟在汝阳王府混,耳濡目染之下,见识倒非一般江湖中人可以比的。

    宋青书暗暗点头,这忠义军他也有所耳闻,当年金、清兴起,不过囿于推进过快,很多地盘无法有效消化,导致了中原不少地方义军四起,南宋朝廷乐见其成,巴不得这些义军给金、清两国多添点乱,于是便封了一些义军手里宋朝的官,反正是空头支票,南宋朝廷也不心疼,义军领袖得到了身份合法化,双方各取所需。

    只不过后来随着金、清两国稳定下来,这些遍地的义军被纷纷消灭,最后大致只剩下三股比较出名的,一就是山东的金蛇营,二是河南的红袄军,三就是大别山的忠义军,这三股义军,金蛇营势力最强大,红袄军次之,忠义军则最弱,不过依然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而且听闻忠义军似乎和南宋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位少将军听到了鹿杖客的话,不由大怒,手一挥下命令道:“给我杀了他!”

    “是!”

    他的随从纷纷长刀出鞘,看得出来都是极为悍勇之辈。

    只可惜如今并非战场厮杀,他们碰上的又是顶尖高手鹿杖客,只见鹿杖客身形在人群中不停穿梭,这群人很快就传来阵阵惨叫。

    那位少将军只和鹿杖客对了一招,便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真气往自己体内蹿来,吓得急忙跳出战圈,他知道眼前这老头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毙命,他顿时明白若是再耽搁久一点,自己今晚说不定要栽在这里,哪还敢再停留,急忙往远处跑去。

    也许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太光彩,只听他一边喊一边骂道:“死老头,有胆的就留下名号,今天这笔账我们忠义军来日再和你算。”

    鹿杖客大怒,一掌劈死了身边最后一个士兵:“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鹿杖客是也!”

    他原本想追过去斩草除根,不过眼神的余光瞄到了俏生生站在一旁的程瑶迦,顿时停下了脚步,毕竟那个臭男人哪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有吸引力啊。

    “姑娘,你没事吧?”话一说完,鹿杖客便注意到她头上的发髻,不由暗暗有些失望,原来已经嫁人了。

    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就算嫁人又如何,这小娘子长得如此水灵,丝毫不在当年王爷的宠姬韩姬之下,一想到韩姬,他就将明教那帮人恨得牙痒痒。

    “我没事,谢谢前辈出手相救。”程瑶迦盈盈欠了行了一礼,语气中充满感激之意。

    鹿杖客急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姑娘家在何处,为何深夜一个人在外面?”

    见他扶着自己的手不放,程瑶迦脸色微红,急忙将手缩了回去,此时她心中虽觉奇怪,却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因为眼前这人虽然算不上仙风道骨,但年纪比她爹还要大。

    宋青书在不远处暗暗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这为老不尊的老头会耍什么把戏。他清楚这个时候上前并不是个好时机,在程瑶迦心中,自己恐怕更可怕一些,就算告诉她鹿杖客是**贼,恐怕她也多半不信。

    “我与家人闹了一点小矛盾,这就准备回去了。”程瑶迦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痕,虽然她心中依然有些埋怨丈夫,不过在丈夫身边总比在外面被一些地痞流氓欺负来得好。( 就爱网)

    鹿杖客眼珠一转,在脸上挤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最近扬州城不安全,更何况这三更半夜的,还是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护送姑娘回去吧。”

    “不用了,多谢前辈好意。”程瑶迦微微摇头,她其实颇为意动,不过她清楚韩侂胄的藏身之所事关重大,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只能一脸歉意地拒绝了。

    程瑶迦此时心中想着,这位前辈虽然面相凶恶了点,但真是个十足的大好人哩。

    见对方三番四次拒绝自己,鹿杖客心头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本就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之前之所以搞得道貌岸然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如今已渐渐失去了耐心。

    “姑娘,老夫刚才救了你,你打算如何感谢老夫啊?”见她要走,鹿杖客拦住她问道。

    程瑶迦心中一惊,急忙从手上褪下一个碧绿的手镯递给了对方:“刚才我担心提酬谢未免太过唐突前辈,所以……这是上好的佛手翡翠,虽算不上价值连城,却也值不少银子,还望前辈不要嫌弃。”

    鹿杖客摇了摇头,并没有接,望着她袖子里露出的那截雪白皓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老夫对金银珠宝并不感兴趣。”

    女人天生的敏感让程瑶迦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一看到对方的年纪总是没法往那方面想,只好娇滴滴地问道:“不知道前辈对什么感兴趣?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无以为报,若是晚辈有的,定会双手奉上。”

    “真的么?”鹿杖客觉得浑身有些燥热起来。

    程瑶迦抿嘴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前辈喜欢什么?”

    鹿杖客嘿嘿笑了两声:“小美人儿,老夫若说喜欢你呢?”

    程瑶迦顿时花容失色,浑身气得发抖:“无耻!”

    不远处的宋青书暗暗摇头,还当这鹿杖客转了性子呢,结果还是烂泥扶不上墙,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程瑶迦正打算跑,谁知道刚动了念头,便觉得腰身一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倒了下去。

    鹿杖客急忙伸手将她抱了起来,陶醉了深呼吸了一口:“啊,真香,还有这身子真软。”

    “你快放开我!”程瑶迦急得都快哭了,心想自己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啊,先是被那金国元帅给抓了回去,后来又遇上那什么忠义军的流氓,如今又落入这个老色鬼的手里……两相比较起来,那个金国元帅反而像天使一样了。

    程瑶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那个金国元帅,不正是他害得我们夫妻不和,导致我出走后发生的这一切么?

    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对方已经足够君子,根本没有对她有什么无礼的地方,除了……除了马车上……

    说到底还是丈夫不相信自己,才害得我半夜出走,以致如今落入了这老色鬼手中。

    很快程瑶迦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丈夫见到她这么久没回去,应该回来找自己吧……

    不过一想到刚才鹿杖客展现出来的武功,程瑶迦顿时便泄了气,这人武功这么高,就算丈夫来了也没用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真失身给金国元帅好了,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既被丈夫冤枉,同样又保不住清白……

    程瑶迦电光石火之际,脑中已转过无数个念头。

    看到怀里的少妇秀丽的眉毛时而蹙起,时而舒展,鹿杖客浑身骨头都快酥了:“小娘子,让我亲一口……”顿时吓得程瑶迦一声惊叫。

    宋青书看得心头大怒,正要出手,却见鹿杖客忽然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行,说不定刚才那小子会带人回来找场子,我虽不怕他,不过如今美人儿在怀,哪有心思和他打,还是将小娘子抱回何园慢慢享用吧。”

    说完便点了程瑶迦哑**,身形一闪,运气轻功便往远处跑去。

    “何园?”宋青书从大树后面现出了身形,他原本打算将程瑶迦救下来,不过听到鹿杖客要回何园,便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之前听焦宛儿的情报,蒙古派来的使者就是住在一何姓盐商家中,如今这鹿杖客要回何园,正好在前面带路,自己趁机混进去看看这次蒙古使者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会不是赵敏呢……

    脑海中浮起了赵敏明媚的笑容,宋青书心中一热,便悄悄在后面跟了上去。

    鹿杖客轻功本就远不如宋青书,更何况如今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宋青书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追上了他,看到偷偷他溜进了何府后门,自己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进去。

    抱着程瑶迦回到自己屋前,鹿杖客一脚踢开了房门,心急火燎往床的方向跑去,宋青书则趁他门没关之际,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屋,足尖一点,便藏到了横梁之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鹿杖客这等高手也毫无察觉。

    将程瑶迦放在床上后,鹿杖客急忙跑回去关门,关门前顺便还探出头去查探了周围,见没引起别人注意,这才搓着手往床边走来,用一种非常**荡下流的语气说道:“小美人儿,我来了~”

    梁上的宋青书暗暗摇头,真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这头**鹿,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你不要过来!”程瑶迦心中大喊,只可惜刚才鹿杖客为了防止她大喊大叫,已经顺手点了她的哑**。

    看到床上小少妇因为紧张而急速起伏的饱满胸脯,鹿杖客哪还忍得住,伸出手去就要解她衣襟上的扣子。

    宋青书知道不能继续看戏了,正要出手相救,外面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鹿先生,鹿先生?”

    宋青书眉头一皱,放下了手静观其变。

    鹿杖客好事被打搅,忍不住骂道:“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些什么啊?信不信爷爷我把你头给拧下来!”

    “鹿先生,主人有令,让你马上过去。”外面那人毫无感情地答道。

    “什么!”鹿杖客霍然一惊,却不敢违背命令,只好将帐子放了下来,将床上的程瑶迦遮得严严实实的。

    “小美人儿,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再回来陪你。”( 就爱网)

    程瑶迦躲过一劫,心中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等会儿对方回来后,自己便在劫难逃,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夫人碰到何事如此伤心?”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程瑶迦张大着眼睛,一脸迷惘地往旁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几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这张脸是世上最可怕的脸,可如今再见到他,心中却不由自主产生一种喜悦之情。

    宋青书将帐幔重新挂了起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佳人,不由一脸打趣地说道:“夫人看到在下,究竟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程瑶迦脸色一红,眼中却是哀求之意。

    宋青书这才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被点**了。”说完随手解开了她的**道,同时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道被点了这么久,程瑶迦如今浑身都还有些酸麻,只能先坐在床头休息一会儿。

    宋青书笑了笑:“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两人身处暗室,隔得又近,宋青书甚至能闻到程瑶迦身上传来的淡淡女儿家香气。

    程瑶迦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神色一变,有些慌张地望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青书一怔,不由笑道:“怎么,你不想我出现在这里么,那我走了,等会儿那头**鹿回来,你可别后悔。”

    “不要!”见他真的作势欲走,程瑶迦惊呼一声,下意识拉住了宋青书的衣袖,刚才那老头实在可怕,不知道为何,相比起来她觉得眼前这个金国大胡子反而要可爱多了。

    宋青书目光落到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上,似笑非笑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夫人打算拉到什么时候?”

    听到他的话,程瑶迦的手仿佛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心想之前在马车里你摸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提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过这种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那个老……老头真的不是你的属下么?”程瑶迦吞吞吐吐,老**贼三个字终究不好意思说出来。

    “当然不是了,”宋青书旋即恍然,凑到她面前问道,“原来你以为是我派人将你捉回来的?”

    两人距离隔得太近,程瑶迦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热气,她心中一慌,急忙往里面坐了坐,直到保持了自认为的安全距离方才放下心来。

    宋青书顺势也**坐到了她的旁边:“夫人这就太伤我心了,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却这样怀疑我,哎~”

    他如今演技早已炉火纯青,几句话的语气配合着神态,完美演绎了一种伤心欲绝的形象。

    程瑶迦心中也颇为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还有你能不能别坐得这么近啊?”

    宋青书只当没听到她的话,反而问道:“你怎么会落入那头**鹿手中呢?”他自然知道整个过程,不过若是告诉她自己一直袖手旁观,实在有点影响形象。

    “我在河边……”程瑶迦也不虞有他,柔声将刚才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虽然她如今依旧惊魂甫定,述说的也是一段噩梦,不过声音却依然娇滴滴的极为动听,让人浑身毛孔仿佛都舒展了开来。

    “夫人为何深夜一个人在河边呢?”这才是宋青书最关心的,毕竟当时程瑶迦所处的位置离玉清观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

    程瑶迦欲言又止,脸上浮现出一片晕红,心想夫妻间吵架的事情怎么好说给你一个外人听,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是你。

    注意到她的神情,宋青书轻笑一声:“不会是吵架了吧?”

    程瑶迦犹豫片刻,嗯了一声。

    宋青书奇道:“这就奇怪了,你们夫妻间感情不是很好么,之前在我那里你不顾自己也要救他,待他这般情深意重,为什么还会吵架?”

    程瑶迦本来就心中委屈,听他这样一说再也忍不住,抱着双膝嘤嘤的哭了起来。

    宋青书感叹一声:“你性子这般柔弱,居然能吵起架来,不用说肯定是你丈夫欺负你了。”

    程瑶迦这下哭得更伤心了。

    宋青书急忙递过一张手帕过去:“别哭了,我这辈子最看不得女人哭了。”

    程瑶迦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暖,柔声说道:“你这人,和其他的金人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比其他金人帅?我悄悄跟你说啊,我可是金国第一美男子。”宋青书洋洋自得地说道。

    程瑶迦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你这人还真不害臊,就你这模样……”她心地善良,担心伤害到对方的自尊,便止住不言。

    宋青书哼了一声:“金国和你们南宋不一样,我们是以雄壮伟岸为美,看到我这脸胡子么,根根铁渣似的,就是男子气概最浓郁的表现,哪像你们南边尽流行小白脸。”

    程瑶迦信以为真,心想难怪金国兵锋如此之盛,原来整个国家都是这般推崇雄壮伟岸。

    悄悄地看了宋青书胡子一眼,程瑶迦暗暗摇头,心想我是很难接受他们这审美的,谁要是当了他的妻子真是可怜,亲热的时候娇嫩的肌肤还不被他满脸虬髯胡子给扎死……

    程瑶迦脸色发烫,急忙用手抚着脸蛋儿,自己这乱七八糟想的都是什么啊。

    “喂,擦干了眼泪就把手帕还我吧。”宋青书把手往她面前一伸。

    程瑶迦心中大窘,急忙将手帕还给了对方,不过她很快看清了手帕上的图案,分明就是自己绣的鸳鸯,不由大惊:“这手帕……”

    宋青书直接放回了怀中:“对啊,这是你之前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

    程瑶迦气苦无比,那明明是我绣给自己丈夫的,之前在道台衙门被你夺了过去,哪是什么送的。

    “手帕被我弄赃了,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好了。”程瑶迦知道明着找他拿回来是肯定不会成功的,只能用一些婉转一点的法子。

    “这样啊?”宋青书将手帕重新拿了出来,看得程瑶迦心中一喜,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对方却将手帕放到鼻尖轻轻地嗅了嗅,露出一脸陶醉之色,“美人泪,那是比珍珠还宝贵的东西,哪里会赃呢。”

    宋青书是什么人,又哪会被她这种浅显的套路蒙蔽。

    看到他轻佻的动作,程瑶迦又羞又急,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想抢回来,谁知道宋青书将手一缩,她扑了个空,结果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到了宋青书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宋青书笑道:“没想到夫人居然主动投怀送抱,这等情意我又怎么能辜负呢?”说着便伸出手作势欲抱她。

    程瑶迦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急忙坐直了身子:“你误会了,我只是一时没有坐稳,才……你别多想。”

    “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了,夫人这般花容月貌,却只能远观,不可亵玩,哎,看来我没这福气啊。”宋青书顿时一脸唏嘘。

    听他称赞自己美貌,程瑶迦心中有一种交织着羞涩与暗喜的复杂情绪。说来也奇怪,眼前这人明明数次调戏自己,占的便宜比那个什么鹿杖客多多了,可是她心中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想来想去只能归功于对方虽然言语轻佻,行为却是点到即止,并不像鹿杖客那下流胚子,明摆着就是想欺负她的身子。

    不过骨子里的三从四德让程瑶迦敏感地意识到不能继续和这男人呆在这么暧昧的氛围里了,急忙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这次之所以和陆郎吵架,还不是因为你……”

    话一出口,程瑶迦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明明想打破现在这莫名的氛围,怎么又将话题引到更暧昧的方向去了?

    只不过话已出口,再想改变已经来不及了。宋青书听得一怔:“因为我?因为我什么啊?”

    程瑶迦闭上嘴巴,红着脸再也不肯说一个字。

    宋青书笑了:“其实夫人不愿意说,我也大致能猜到一二。自己的妻子在其他男人那里过了一夜,任何男人都是会怀疑的。”

    程瑶迦霍然抬头,一脸薄怒:“原来你是故意的。”

    “非也非也。”宋青书摇了摇手指,“我不否认我的确耍了一点心机,不过尊夫若是真的与你知心的话,又岂会不相信你?你我都清楚,那晚我的确没对你做什么吧。”

    “嗯,”程瑶迦也知道这事怪不得他,“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个种曲折我也解释给他听了,可是他偏偏不信,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夫妻俩素来相敬如宾,感情深厚,程瑶迦自问虽然当时情况的确很让人怀疑,但自己将整件事来龙去脉都说得清清楚楚,以她对丈夫的了解,对方应该能够相信啊。

    宋青书耸了耸肩,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也许是尊夫太敏感了吧。”他也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这么一点小手段,就让他们俩闹得如此不可开交,他不得不怀疑陆冠英的胸襟了。

    可是他和程瑶迦都不知道,陆冠英之所以这么生气,最主要的原因是来自一桩巧合,那晚宋青书将双儿抱回房间,两人在里面亲热的声音被外面金国士兵听到,他们误以为房间里的真的是程瑶迦,后来换班的时候几人闲聊,又无意间让陆冠英听了去,结果第二天程瑶迦的解释刚好和那些士兵的话暗合起来,陆冠英又岂会再相信妻子的清白?( 就爱网)